第一百二十六章 枕畔相思 时光如梭,飞驰而过。 转眼便到八月初八,彭怜辞别母亲小妾,前去参加乡试。 云州初秋,江山一片金黄,他出门走出不远,随即沿河而行,看着远近美景,不觉心旷神怡。 这十余天里,彭怜每日不是温习功课,便是与母亲尽情欢愉,偶尔深夜外出,到岳府探看柳芙蓉等女,除此之外,竟是从不出门。 不过旬余光景,天地已然变色,原本翠绿远山泛起道道金黄,便是蜿蜒河水,上面也浮着一层秋叶,翠绿之中片片金黄,别有一番萧瑟气象。 乡试共有三场,头一场初八开考,第二场则是十一日入场,第三场十四日开始,每场三天,答完机即出。 乡试考场与院试不同,倒是临近府学,建在城市东南,上面一块蓝底匾额,上书「贡院」二字。 彭怜走到队伍后面,直到轮到他了,这才搜检全身,核对户籍与互保文书无误,这才拎着考篮入内。 相比院试,贡院考间大了不少,却仍是有些狭窄,尤其彭怜身形高大,自然更加伸展不开。 好在他身负玄功,倒是比常人耐性强些,等他坐下不久,忽而外面锣声响起,不一会儿考卷发下,彭怜舒展身心,细细思索起来。 栏外日落星移,场间一片寂静,不时有人轻咳两声,更显周遭静谧。 入夜后天气渐凉,临近考号有人燃起炭火,传出阵阵粥饭甜香,彭怜不避寒暑,此时也不觉饥饿,只是渴了喝几口水,答得极是专注。 半夜时分,有人蜡烛燃尽,低声牢骚抱怨,却被监考官喝止,彭怜借着依稀星光与栏外烛火,依旧奋笔疾书。 有人敲门交卷,有人长吁短叹,他一直写完最后一字,这才吁了口气,拿起试卷仔细吹干墨迹,轻轻敲了敲门说道:「交卷!」 待考官收走卷子,彭怜收拾好随身物品,起身来到龙门,不多时又有人交了卷,龙门处聚了十余人,这才有衙役过来开了门锁,放众人出去。 彭怜头顶漫天星光缓缓而行,他心中凝定非常,知道自己与治学一道并不如何天赋异禀,只是他记心极佳,自幼又饱读诗书,有这番厚重底蕴,才能县试、府试、院试连试连捷,小小年纪便能参与乡试。 「若是潭烟在此,大概会比我考的好些吧……」彭怜心中幽幽一叹,想着那聪慧少女,心中泛起阵阵柔情。 他自在而行,却并未还家,而是绕道而行,径自朝着岳府走去。 他走得极慢,直到四更鼓响,这才到了岳府后墙,随即轻身一跃进了院子,又几个起落,轻车熟路来到后院绣楼。 他轻身跃上二楼,随手撩开窗扉翻身而入,无声无息来到榻前。 床榻上帷幔低垂,帐中有人呼吸匀称,彭怜细耳一听,却是眉头一皱。 他轻轻挑开床幔,却见宽敞床榻之上横卧两人,依稀星光之下,他却看得清楚,除了凝香表姐外,竟还另有一人。 他今日应考思念洛潭烟,想起众女之中只有岳凝香喜好读书,举止气度、文采诗情都与潭烟相似,这才不肯回家,径自来寻表姐。 谁料凝香却不是一人独住,彭怜早就看得清楚,那床上相伴之人,却是表姐冰澜。 他心中苦笑,一会儿两人醒来,只怕冰澜便要嗔怪自己,只来疼爱凝香表姐,却不肯去寻她。 两女睡得香甜,彭怜也不打算将二人叫醒,只是抬手轻轻碰了碰凝香表姐秀美面颊便要离去,谁料岳凝香睡得并不深沉,竟是立时便醒了。 她毫不害怕,只是温柔看着彭怜,笑着说道:「好弟弟,你怎么来了?」 她语声轻微细不可闻,便是彭怜都听得不够真切,他笑着回道:「乡试考完出来闲逛,就想起表姐了。」 岳凝香轻轻起身,伸手勾住彭怜手臂,由他拉着下了床榻,这才小声说道:「晚间冰澜过来与我闲谈,还说起你今日赴试,不知道近况如何,不成想你晚上便来了……」 两人到外间椅子上坐下,彭怜将表姐抱在怀里,笑着问道:「冰澜表姐怎么宿在这里了?」 岳凝香乖巧任他抱着,面色微红说道:「白日里她便来了,与我又是刺绣又是读书,到头来却是想撺掇我去求母亲,求她安排去你府里小住几日……」 「这有何难?一会儿我便去找舅妈,这几日你们就过去小住便是!」 岳凝香笑着摇头道:「你这几日忙着考试,哪里有时间招呼我们?冰澜也是想你想的紧了,不然不会出此下策……」 彭怜抬手勾住少女俏美下颌,打趣问道:「那凝香有没有想我呢?」 岳凝香面色晕红,微微点头,害羞说道:「奴日夜思念,也是想着哥哥的……」 彭怜爱她娇媚,在少女俏脸上轻啄一口,随即叹息说道:「那日浑浑噩噩与两位表姐有了肌肤之亲,事后思之,便如梦境一般,小弟何德何能,竟得你们如此青睐!」 岳凝香柔情款款轻舒玉臂抱住彭怜脖颈,娇媚说道:「奴也觉得像是做梦一般……那日母亲与我说起,她竟与你有了苟且之事,其时我心中既是鄙夷又是惊惧,待到母亲相邀,更是心中五味杂陈……」 「其间心路不必细说,倒是相好之后,奴才知道其间至乐,实在非是言语可表……」岳凝香将俏脸埋进彭怜胸前,低声说道:「非是奴与冰澜水性杨花、天生淫贱,哥哥这般出众,母亲与溪菱姑母时时提起,奴心中早就暗自在意,及至被哥哥得了身子,才知世间女子竟有如此极乐,母亲爱你成痴,倒也不难理解……」 彭怜笑道:「只是表姐身份贵重,小弟却不能给你一个正经名分,心中着实愧疚难当。」 岳凝香嫣然一笑,「母亲那般人物,便也心甘情愿为哥哥做个淫妇,凝香不过是年纪轻些,又哪里贵重了呢?奴早就想明白了,便是母亲不将我献于彭郎,早晚也要将我嫁入富贵人家,哪里能轻易遂了我心,圆了那才子佳人美梦呢?」 彭怜轻轻点头,确实岳凝香所言不虚,以柳芙蓉为人心性,自然不肯自家女儿去嫁个落拓书生,若非自己捷足先登将其征服,莫说自己乡试未果,便是真个中举了,怕是也难入舅母法眼。 「如今倒好,哥哥夜来相会,既是腹有诗书,又得母亲青睐,深夜私会,柔情缱绻,正是奴心中所盼……」岳凝香抬头深情目视彭怜,夜色浓稠,她有些看不清少年面容,便抬手轻抚,喜爱至极,「哥哥能不时前来看我,奴便心中欢喜,至于名分如何,倒是无足轻重……」 彭怜轻轻一笑,心说又是个被才子佳人话本耽误了的,怀中表姐,便如师姐明华一般,怀春年纪看多了才子佳人,便也想着亲身体会一番,如今误打误撞,自己反倒成人之美了。 他探头过去,在少女脸颊轻轻一吻,小声说道:「小姐深闺苦等,小生实在怜惜,此刻春宵苦短,你我共效于飞如何?」 听他说的有趣,岳凝香娇羞笑道:「奴与哥哥未有婚约,如何便能私定终身?若是被娘亲知道,岂不将奴打断双腿?」 彭怜哈哈一笑,探手少女襦裙之中握住一团椒乳,稍稍挺动身子,笑着说道:「好姐姐,小弟如此难捱,还请姐姐心疼一二!」 「这般贪花好色,却不是正经书生!奴可是要反悔了!」她笑意盈盈,却微微分开玉腿,将那隆起之物架在腿间,其中风情,竟是不逊乃母。 彭怜清晨赴考,此时方归,一日一夜光景未近女色,于他而言,已是空旷许久,此时情动似火,自然受少女引动,再难自已。 岳凝香见他气喘吁吁,不似寻常从容模样,心中暗自欢喜,只是抱紧情郎,娇喘说道:「好哥哥……怎的今日如此急色……」 彭怜扯开少女绸裤,将自己那肿胀阳根掏将出来,便要送进少女腿间蜜穴。 岳凝香却盈盈起身,脚踝带着褪下绸裤,挪动两步转身趴跪一旁罗汉床上,翘起白生生一对臀儿,回头媚笑看着彭怜,低声说道:「好哥哥,从后面轻些进来,莫要吵醒冰澜才是……」 她修长玉腿绷的笔直,粉雕玉琢的翘臀高高撅起,此时回眸一笑,已是百媚丛生。 彭怜连忙过去,扶着阳根缓缓对准少女牝户,随即挺身而入。 少女阴中火热紧窄,与母亲应白雪别样不同,彭怜爱她青春未艾,伸手抱住表姐纤细腰肢,细细抽送起来。 比之母亲,凝香自然不能尽数容纳自己,彭怜也不强求,只是温柔抽送,将那少女蜜穴一一开垦出来,精耕细作,不肯马虎。 岳凝香回头看着夜色中依稀少年,感受着腿间饱胀充盈,只觉淫液汩汩而下,其间酸痒酥麻,却是百味杂陈,不一而足。 她不敢浪叫出声,生怕吵醒表妹冰澜,便将衣袖根部咬在嘴里,一副回头望月景象,神态娇媚,我见犹怜。 忽而阴中一热,一股快美袭上心头,随着男儿动作,交合之处竟发出「咕叽」声响,于此寂静长夜,竟是分外清晰。 床上传来辗转反侧之声,随即许冰澜挑开床帐探出头来,睡眼惺忪说道:「你二人偷吃便偷吃了,为何还要扰人清梦!」 岳凝香正在紧要关头,哪里在意她如何发觉,听见表妹竟是醒了,便再也不压抑呻吟,纵情媚叫起来。 「好哥哥……好相公……奴受不住了……下面好麻……要丢与哥哥了……」 少女娇躯瑟瑟发抖,随即猛然一颤,双腿便紧绷起来,翘臀抽动两下,直将彭怜夹得无比舒适,如是良久,这才瘫软下来。 彭怜并不着急动作,又箍着少女翘臀抽送两百余下,将岳凝香弄得又丢一次,这才将她轻轻放下,起身来到榻前。 许冰澜怀抱床帏,仿佛便吊在上面一般摇摇欲坠,她此时睡眼惺忪,朦朦胧胧以为自己只是做梦,见彭怜走近,仍是懵懂不觉,只是问道:「好弟弟你不是在考试么?怎么突然到表姐绣楼来了?」 彭怜将她身子掀起,也如凝香一般背对自己,随手褪去绸裤,便即挺身而入。 宝杵上沾满凝香淫液,许冰澜胯间又微微湿润,彭怜入内毫不费劲,只是紧窄滞涩,倒是略胜表姐凝香。 「唔……」腿间快美肿胀真实无比,许冰澜双手吊着床帏,这才回头看着彭怜嗔道:「我还只当自己是做梦,原来真的是你!」 彭怜大力耸动,撞得少女前后摇荡,连带着床帐也摇晃起来,阵阵波纹映衬之下,更显许冰澜婀娜多姿。 彭怜心有所感,扯过一条床幔将少女双手缠住吊起,随即箍住许冰澜纤细腰肢,恣意肏弄起来。 「唔……好弟弟……顶得这般用力……麻死人了……好爹爹……亲达达……入死姐姐了……」许冰澜风骚淫媚,颇不似这般年纪少女所有,被彭怜这般亵玩,登时便淫叫连连。 彭怜却知道这位表姐惯读杂书,相比凝香那般满心书生夜奔、才子佳人臆想,许冰澜心里却更想着痴男怨女、一枕风流。 自己先偷其母再偷其嫂,却是正中少女下怀,尤其身负玄功和天大本钱,更是比玄奇还要玄奇,比志怪更加志怪。 仿佛自己便是话本中人,许冰澜沉浸其中,口中骚媚浪叫,浑然不似青春少女,尤其她颇有自知之明,母亲守寡,长兄亡故,身边无依无靠,将来断然躲不过与人做妾的命运,此时彭怜这般人物近在眼前,若不尽力抓住,以后又该如何自处? 便连舅母那般人物都沦陷其中,自己不过寻常女子,何必自顾矜持,平白错失机缘? 自家嫂嫂那般心高气傲之人,都对彭怜如此曲意逢迎,自己自问姿色才华俱都不如陆生莲,想要争得一席之地,自然便要别出机杼。 许冰澜这番心思,彭怜并不一清二楚,他只觉得这位表姐却与凝香不同,时而古灵精怪,时而风云过人,每每出人意表,让他新奇不已。 「爹爹……亲爹爹……顶着澜儿花心子……对……唔……要命了……不行了……再磨人家要疯掉了……啊……爹爹……」 许冰澜瑟缩发抖,阵阵娇躯轻颤,已是先丢了一波。 她爽得快美难言,彭怜却犹有余力,相比之下,两位表姐初经人事,便是加在一起,怕也不如柳芙蓉应白雪,想要哄出自己精来,却是并不容易。 忽而身后一暖,岳凝香附耳过来,含住自己耳垂媚声说道:「好哥哥,何不脱了衣衫,今夜与我们姐妹乐个尽兴再走?」 彭怜轻轻点头,便觉少女主动为自己解去道袍,随即便有一副火热身子凑上前来,一双软嫩乳儿贴着自己后背,不住磨蹭搓揉起来。 彭怜被身前少女紧致蜜穴夹着阳根,身后被表姐凝香温柔磨蹭,一时软玉温香,可谓享尽齐人之福,他心中快意,一天应试疲惫一扫而光,纵横捭阖,仿佛要将表姐冰澜刺穿一般,记记深入,下下着肉,直将许冰澜弄得呜呼大叫狼狈不堪,竟是连着丢了四五次阴精。 绣楼并不隔音,只是独门独院,倒是不虞被旁人听到,倒是岳凝香贴身丫鬟住在楼下,听见她如此纵情欢呼,自然便被吵醒,噔噔噔快步上楼,到了一半,却又回去躺下了。 两女情欲熏心,自然不清楚这番变化,彭怜却分心旁骛,听得一清二楚,想来那丫鬟荷香早已知道自己与凝香有染,之前只是猜测,此时大概确认了正是自己过来偷香,这才连忙下楼回去。 历来小姐身边贴身丫鬟,成亲后都要随嫁出去,到时填房固宠,不至于与主母争风吃醋,大户人家从来如此,岳家也不例外,柳芙蓉更是精挑细选,选了这么一个玲珑剔透的丫鬟陪伴女儿身边,思虑长远,考虑周全,却非寻常可比。 荷香见微知着,早知自家小姐别有相思,至于是谁,却从未打探,她与凝香一起长大,彼此尊卑有别,却也心意相投,知道早晚便能知晓。 彭怜心中暗想,若是她知道了自己不但与凝香有染,还有她主母柳芙蓉勾搭成奸,却不知该如何作想,又该如何自处。 终于许冰澜叫得声音太响,便连岳凝香都有些看不过眼,转过身来赤身裸体抱住表妹,随手捡起衣物将她檀口塞住,娇嗔说道:「这般惊天动地,生怕旁人不知道你在偷人么!」 「好姐姐!相公如何勇猛你不是不知……啊……小妹哪里忍得住……唔……唔唔……」 她嘴巴被岳凝香彻底塞住,倒是省了浪叫之声,只是闷叫连连,似乎更加尽兴了。 岳凝香失笑不已,起身偎进彭怜怀中,与他深情热吻,半晌才娇喘劝道:「好哥哥,时辰不早,便不要守着精关了,抓紧过了精出来,然后搂着我们姐妹二人说会子话,马上天就亮了,你还得趁黑回去呢!」 她思虑周详,所言极有道理,彭怜知道情势如此,便点头答应,让岳凝香也学许冰澜一般趴在身前,随即又抽送两百余下,这才捉住一抹快意,精关一松,阳精喷泄而出。 他在许冰澜体内射了许多阳精,又留下不少,抽身送入岳凝香体中,而后才长出口气,抱着两位表姐躺下闲谈起来。 三人说起彭怜赴考经过,各自说了一番学问,眼见窗外渐白,岳凝香忽道:「却不知哥哥何日再来,奴心中想着,要求你收了荷香那丫头才是,不然日后怕是多有不便……」 第一百二十七章 久别重逢 天色将晚,彭怜走出龙门,转身向北,沿河朝家中走去。 最后一场考完,彭怜文思入泉涌,竟是早早交卷,而后信步出来,终于一身轻松。 他与功名利禄全无贪念,只觉一番辛苦,如今已是告一段落,无论中与不中,他都已是无愧于心。 无论是老师洛高崖,还是舅父岳元祐,都盼着他乡试得中,而后再进一步,金榜题名,若是今年未中,总要再学三年,而后再考,毕竟他年纪轻轻,还有大把韶华可用。 彭怜心里却并不如此认为,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腹有万卷诗书,治学之道却也讲究天赋才情,从前他尚且觉得自己天赋出众,待到院试时便即明白,天下英才辈出,总有人更胜一筹,等到乡试时,竟有人比他提前半夜交卷,其间差别,可谓判若云泥。 考场之外,已有十数名考生早早交卷,此时各与家人亲随寒暄,各自离去。 却见一位俊秀书生,从远处树下牵来一匹老驴,一直走到贡院大门百丈之外,这才抬腿坐上驴背,倒着仰躺下来。 天色晦暗,那老驴却走得轻车熟路,也不用人指挥,便径自朝前而去。 驴背上别无长物,只挂着一具考箱,那书上双手枕在脑后,竟然躺得稳稳当当,神态潇洒,气度非凡。 街上行人稀少,偶尔几个行人见到这般奇事,便即驻足不前,而后指指点点,那书生却恍若不闻,只是闭目假寐,渐渐便行得远了。 彭怜只觉此人无比熟悉,一时却想不起何处见过,笑笑摇了摇头,转身朝家里走去。 这段路程,几日下来他已走得熟了,此时归心似箭,却比寻常走得快了许多。 这几日赴考,他都是清晨便起,半夜方归,几次宿在岳府,与两位表姐或姨母表嫂缱绻,昨夜更是与柳芙蓉单独相处欢好半宿,如今夜这般提前回来,却是绝无仅有。 彭怜仍是翻墙而入,大门闩着门闩,已是许久不开。 如今府里只有母亲应白雪几人,因为自己有意纳亲母为妾,应白雪原本买来的仆役丫鬟俱都未用,一直等着乡试结束再做安排,是以府门平日里总是紧闭,从不轻易开启。 府中一片寂静,彭怜想着母亲,便朝着这边宅院而来,隔着老远,却听有人轻声笑语,他心中疑惑,随即翻身而入,走到门前却不推门而入,只是静立门前,细听屋内动静。 屋中笑语不绝于耳,却听母亲说道:「雪儿这番心思,我却毫不知晓,便是怜儿怕也被蒙在鼓里,你们能来,等明日怜儿回来,只怕心里要高兴得很呢!」 却听一女笑道:「婆母说的是,相公只道我等要在乡试放榜之后才能相聚,若是见到我们前来,怕是也会惊喜万分呢!」 「可不是么!」 「正是如此!」 屋中莺莺燕燕笑语不绝于耳,彭怜心中一热,早听出那女子便是洛行云,不想众女竟何时到了,随即推门而入,却见厅堂之上摆着一张圆桌,母亲岳溪菱坐在主位,一旁应白雪相陪,而后便是其女陈泉灵,在母亲右侧,却是栾秋水潭烟与洛行云母女三人依次而坐。 在他身前不远,却有一黑衣女子,她身形挺拔匀称高挑,只看背影便觉媚人至极,此时笑吟吟回过头来,不是练倾城是谁? 彭怜喜出望外,一把抱住练倾城,对众女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见他竟是有些词不达意,众女不由哈哈大笑,应白雪掩嘴忍住笑意说道:「奴自作主张,想着相公乡试后再无别事,便将姐妹们都接了过来,好给相公个惊喜!」 彭怜抱住练倾城深情热吻,又搂过洛行云姐妹亲昵不住,口中不住声说道:「确实惊喜!实在惊喜!」 众女之外,各自贴身丫鬟也都带了过来,此时莺莺燕燕站在当地,看着彭怜也是眼神热切不已。 彭怜抱住栾秋水,与师娘岳母亲了个嘴儿,好奇问道:「她们也就罢了,水儿与潭烟是怎么来的?」 栾秋水当众被他抱着,神情颇有些娇羞难耐,却主动伸手勾住情郎脖颈,娇媚说道:「这些日子,妾身一直住在府上,雪儿捎信回来,说不妨过来小聚数日,到时再偷偷回去,倒也无妨……」 「妾身思念相公,便也不顾廉耻,与女儿们一起来了……」栾秋水娇羞无限,却说着火辣情话,其间深情,便连一双女儿都感动莫名。 彭怜与她亲昵一会儿,抱来将泉灵抱在怀里在桌边坐下,由着少女为自己夹了口菜,笑着问道:「灵儿多日不见,倒是清减了一些!」 泉灵眼角湿润,灿然笑道:「女儿只是每日思念爹爹娘亲,胃口便不怎么好……」 「这可不行,若是饿小了这对乳儿,小心你爹生气!」洛潭烟一旁促狭一笑,众女各自落座,她与泉灵年纪相仿,早就情同姐妹一般。 泉灵冲她撇了撇嘴,转头含住一块香芋,俏生生喂给彭怜,娇媚说道:「爹爹才不会生我气呢!」 彭怜刮她鼻子一下,故作生气状道:「你将自己饿着了,为父自然生气!」 众女又是一笑,彭怜这才转身问练倾城道:「倾城怎么竟也来了?」 练倾城笑而不语,却是应白雪一旁解释道:「那夜我与倾城姐姐一起唱过『后庭花』之后,彼此便约定了联系方法,此次将大伙接来,奴怕途中不宁,这才央托倾城姐姐过来相送一场。」 彭怜闻言明白过来,暗道应白雪心思缜密,练倾城武艺犹在应白雪之上,她身后更有神秘势力相佐,有她护佑,自己倒是真能放心。 心念至此,彭怜探手练倾城胸前,笑着说道:「倾城辛苦,今夜这头筹便由你先来吧!」 妇人与她心意相通,早已自己解开衣襟,将情郎大手迎了进去,待其肆虐揉搓把玩,方才笑道:「奴不过略尽绵薄之力,当不起相公这般感激之情,不过这头筹嘛,奴倒是真要抢先呢……」 彭怜神情一动,随即问道:「可是内功有了不稳迹象?」 练倾城轻笑点头,「这几日心慌意乱,夜里辗转反侧,一直思念相公。」 她说得轻描淡写,彭怜却知道,练倾城身上隐疾受自己治疗,虽已基本痊愈,却极其依赖自己玄功为其炼化驳杂真元,初时驳杂真元众多,倒是见效极快,而后便越来越慢,若要根除,却需久久为功。 彭怜轻轻点头,伸手握住练倾城玉手,与她十指相扣,随即左右环视一眼,笑着问道:「小玉莲华又去了哪里?」 岳溪菱笑道:「彩衣那丫头与小玉投缘,刚才带着莲华一起出去逗狗了!」 彭怜头疼不已,随即说道:「时辰不早,大家舟车劳顿,不如早些歇息吧!」 岳溪菱白了爱子一眼,随即笑道:「只说你久别胜新婚便是,说什么舟车劳顿……」 众女隐约都知道彭怜与乃母之事,只是相见至今,尚且不算熟悉,一时不知其中深浅,此时见岳溪菱如此言语,心中便已笃定,自家情郎果然与婆母有染。 众女各自起身,几个丫鬟留下收拾残局,彭怜左拥右抱,与众女到了西院。 西院与岳溪菱所住东院一墙之隔,只是两排厢房背对而立,院落之间倒是远些,应白雪当前一步,与众女介绍说道:「东院住着婆母,这边院落将来便留给潭烟,她是正妻,本该如此,水儿姐姐与云儿便也在此居住。」 她遥指西边跨院方向,笑着说道:「我与泉灵还有倾城姐姐便在西院,两处院子邻着,平时来往走动也近些……」 练倾城挎着情郎手臂,闻言笑道:「雪儿考虑周全,只是我等人数众多,平日里若学一般人家每夜轮流服侍相公,只怕不知道要等多久,何不弄间宽敞房屋,彼时大伙同乐岂不快活?」 应白雪笑道:「小妹也有这番计较,只是新屋未起,尚且不及布置……」 屋中宽敞明亮,床榻虽大,却是容不下如此众多女子,众人正自失望,却听应白雪笑道:「不过这院子厢房却别有洞天,姐妹们与我过来一看便知!」 出了西院正房,应白雪走到西首厢房门前掏出钥匙开了门锁,随即挑灯而入,点燃屋中烛火。 众女随后进入,却见三间厢房极其宽敞,屋中除了几根大柱,竟是别无长物。 居中摆着一沓棉被,厚重宽大,便是躺个十五六人也能宽松容下。 洛行云眼尖,最先发现不同,笑着问道:「这里与西边跨院的东厢房是相通的?」 应白雪冲儿媳点头微笑以示嘉许,得意说道:「这两处厢房共用一堵墙壁,我便着人将其拆了,只留下四根柱脚,简单装饰一番,权且先用着,等明年园中建起来小楼便恢复原状。」 「只是却苦了云儿与灵儿,不过她们姑嫂两个素来相得,夜里这般睡着,倒也和从前差相仿佛。」 洛行云闻言拥住婆母手臂笑道:「儿媳巴不得与灵儿同床共枕耳鬓厮磨呢!这般布置却是极好,省却了哥哥来回奔波之苦,婆母用心良苦,实在让人佩服!」 彭怜也过来抱住应白雪,在她额头亲吻一口,笑着说道:「雪儿辛苦,待我疼过倾城,便来好好疼你!」 应白雪柔媚一笑,随即摇头说道:「奴整日随在相公身边,已是占尽了便宜,哪里还敢再来掺和!相公且与倾城欢好,我去带着几个丫鬟收拾妥当再来!」 彭怜放她离去,拥住练倾城躺倒在锦被堆里,细细亲热起来。 栾秋水手足无措,却被女儿潭烟拉着一旁坐下,洛行云也凑过身来,坐在那里看彭怜与练倾城调情。 练倾城天生媚骨,一身媚意平素便盎然而出,此时与情郎重逢,更是千娇百媚,无以复加,她绞紧双腿,只是紧紧抱住彭怜脖颈,任其在胸前亲吻不住,呢喃求道:「好达,奴心中情欲似火,早已忍耐不住,求你不要调情,速速插进来罢!」 彭怜从善如流,一旁洛行云早已闻言动手,帮助情郎褪去衣衫,露出茁壮下体。 众女俱都看得呼吸一滞,彭怜却毫不犹豫,挑起练倾城修长玉腿,随手撕开绫罗绸裤,阳根猛然前出,贯入妇人美穴。 「呼……」练倾城长长呼出一口浊气,随即主动前后耸弄起来。 两人并排相对躺卧,彭怜尚未动作,便被练倾城主动套弄起来,他干脆顺水推舟,搂抱练倾城翻身躺下,任美妇在上套弄不休。 练倾城武艺高强,这般动作自然难不住她,尤其她临近崩溃边缘,此时得见生机,自然全力施为。 美妇阴中原本便握力极强,此时全力施为,没一下进出便仿佛与女子破瓜一般,尤其蜜穴中千百道嫩肉纷至沓来,直将彭怜美得无以复加。 练倾城动作极快,她身负武艺,非是寻常女子可比,又用上青楼秘术,举手投足间千娇百媚,哼唱淫语更是荡气回肠,直听得身边众女面红耳赤,心跳不已。 「好达……哥哥……这般粗壮……弄得奴儿美死了……好美……夜里难眠,醒着念它,睡着梦它……如今终于……啊……」 妇人淫媚风流,可谓冠绝群芳,当时彭怜仅是街中匆匆一晤,便心神不属追随而至,而后一段佳话,便是由此而来,如今倾心以对,更是让人如沐春风,彭怜首当其中,只觉阳根被服侍得极其快美,进出之间,几是人间极乐。 他如今神功大成,与寻常女子欢好,已是极难尽兴,肉身抚触,快美已不如从前,每每丢精,都是靠言语烘托,比如与凝香冰澜姐妹二女欢娱,便不如与柳芙蓉一人欢好来得尽兴。 只是练倾城却不是寻常女子,她身负媚功,天生又是媚骨,起于勾栏,惯弄风月,勘破世情后钟情彭怜,浓情蜜意不在话下,诸般手段纷至沓来,却远非寻常女子可比。 「好达……奴奴不行了……丢了……丢了……唔……丢与爹爹了……」 练倾城娇媚欢叫,终于疲不能兴,彭怜翻身跃起,将其压在身下,随即奋起神威,狂猛抽送起来。 他此前快美连连,与众女重逢,心中喜悦便无边无际,又被练倾城所诱,情欲千百倍攀升至极限,又想着为练倾城疗愈身心,此时便已濒临极限,不过匆匆百余次抽插,便顶在美妇阴中,汩汩泄出阳精。 练倾城美腿修长,身形更是高挑,此时被彭怜将双腿架在肩头,白皙粉嫩,光洁诱人,谁人肯信她已年近五十?以她如此年纪,望之却与栾秋水相当,便是比起洛行云应白雪,却也不遑多让。 只是如今栾秋水起死回生,也如应白雪一般,焕发了第二春,面容娇艳欲滴,除了面容依旧,却是再无丝毫衰老迹象,便连眼角细纹都已消失不见。 彭怜俯身下去,与练倾城唇舌相接,随即催动真元,借着男女欢爱快美、窍穴大开之际运起玄功。 练倾城体内金纹玉壶重现,将彭怜真元悉数吞入,而后反哺而回,便是一次阴阳大周天。 忽而彭怜意动,一粒不黑不白凝珠突现,随即高速旋转起来,将那丝丝缕缕真气重新吸纳,而后凝珠渐大,竟是隐泛金光。 彭怜自与恩师别后,却是第一次仅靠自己便凝成混元金珠,此时金珠虽不如与恩师所得那般饱满充盈、浑然天成,却也玲珑剔透,精致无比。 那金珠旋转极快,将练倾城体内驳杂真气吸去不少,那些灰白杂气已然飘飘渺渺,于气海中隐隐约约,不去细看,却是难以发现。 彭怜心中却知道,正是这些丝丝缕缕才最难祛除,若是练倾城不随在自己身边,只怕早晚,还要再次发作。 他缓缓收拢功法,练倾城心有灵犀,睁开双眼与情郎相视一笑,这才伸出双臂揽住彭怜脖颈,主动奉上红唇香舌,媚声说道:「好达……奴儿真想这般死在你怀里……」 她深情告白,彭怜却皱眉故意说道:「莫要胡言乱语!既然美了,便去一旁候着!」 练倾城嫣然一笑,又在情郎面上轻啄一口,这才笑道:「快去疼爱姐妹们吧!坏达达!」 她天生妩媚,这般作态,便是女子看了都心旌摇荡,众女被她弄得俏脸晕红,却听「啵」一声轻响,彭怜半软阳根不知何时竟有硬挺起来,昂然立在那里,却是威风凛凛。 「下一个谁来?」 练倾城勉力坐起身来,修长美腿被锦被衬托,更显晶莹洁白,她附到彭怜身下含住阳根舔弄几口,将自己淫汁与情郎精水舔弄干净,依依不舍放开宝杵,见众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无主动之意,便笑着说道:「雪儿不在,便以年纪大小,先由水儿妹妹承欢可好?」 众女纷纷点头,栾秋水身份贵重,又是洛行云与洛潭烟亲母,由她承欢,最能服众。 栾秋水面色红晕,正不知所措间,却被女儿潭烟推了一把,她站立不稳,恰好跌在彭怜身前,仰头所见,正是那根日思夜想的伟岸男根。 洛潭烟一旁蹲跪下来,笑着说道:「娘亲莫再矜持了,您再不快些,女儿可等不及了呢!」 少女火辣热情,已抬手握住粗壮阳根,将其递与母亲。 栾秋水与两个女儿不止一次一起陪伴情郎,如今日这般聚众淫乐却是首次,尤其练倾城乃是初见,她心中多少有些难堪,此时有小女襄助,总算放下心来,伸手握住女婿阳物,垂头撸动起来。 「好水儿,抬起头来,看着为夫!」彭怜伸手勾起美妇尖尖下颌,笑着说道:「宝贝水儿,可想我了么?」 栾秋水点头不已,却听彭怜又道:「一会儿你欢声叫着『爹爹』,将你达浓精哄出来,全数泄在你嘴儿里可好?」 听他说起闺中秘语,栾秋水心中一荡,不知道哪里生出一股勇气,仰头娇媚笑道:「女儿只盼爹爹喜欢,只是爹爹浓精,女儿却想用骚穴承接……」 第一百二十八章 畅叙别情 彭宅之内,莺歌燕语。 应白雪领着几位丫鬟收拾妥当杯盘碗筷,这才拜别岳溪菱,领着几个丫鬟一起来到西院厢房。 路上翠竹拥着应白雪,小声说起别来家中诸事,彩衣与珠儿识趣坠在后面,也是窃窃私语。 三女都是陈家旧日的丫鬟,对应白雪敬如神明,自非常人可比。 「……夫人走后,少夫人打理家中诸事,一切倒都井然有序,」翠竹谨小慎微,一点不因为应白雪在彭怜面前如何自矜而有所轻慢,虽说如今彭怜身边女伴众多,应白雪显得不那么得天独厚,但她是自家主母在先,如今得彭怜看重主持中馈,却比从前还要重要得多,「洛家夫人开始还隔三差五就来住上些日子,到后来干脆就住下不走了,惹得潭烟小姐总要两头奔波……」 应白雪轻轻点头,随即笑道:「女子心有所属,大概便都如此。陈家那头,可有什么消息传来么?」 「倒是没听说甚么,夫人定计,将中途全家溺水的消息传了回去,想来陈家不至于再出来探寻了吧?」 「以后与陈家再无瓜葛,倒是不必担心……」应白雪沉吟不语,随即推门入内。 却见厢房之内,屋舍正中间那块叠了数张大被做成的床榻之上,彭怜正与栾秋水母女交欢,左拥右抱洛家姐妹,只将栾秋水顶在身前,挥戈猛进,攻城略地,威风十足。 听见门响,一旁斜躺练倾城回头来,对应白雪招手道:「雪儿快来,看这娘仨服侍相公,倒也是一桩盛景!」 应白雪随手褪去衣衫,只着亵衣迈步上了床榻,歪着身子坐在女儿身边,将泉灵拦住怀里为何梳理秀发,笑着说道:「灵儿怎么不上前去凑个热闹?」 泉灵俏脸晕红,摇头说道:「爹爹给倾城姐姐调理过后,便轮到洛家伯母上前,这会儿爹爹忙着,女儿不想上去添乱……」 应白雪心中爱怜,口中听着栾秋水淫词浪语不绝于耳,叹气说道:「灵儿可怨恨为娘?若是选个平常男子长相厮守,倒是不必受这份凄苦……」 泉灵摇头笑道:「娘亲自己甘之如饴,如何倒为女儿不值了?世间女子,有几人能遇到爹爹这般人物?女儿三生有幸,还要谢娘亲一番辛苦张罗呢!」 练倾城也道:「灵儿说得不错,世间男子多有,找个庸碌之辈夫唱妇随平庸度日倒也不可厚非,只是试过相公这般奇男子,怕是旁人就再难入眼了!」 应白雪失笑一声,随即点头说道:「倒是我这当娘的想岔了,吾儿稍等片刻,相公威猛,栾姐姐撑不得太久的!」 却见彭怜隔着栾秋水身上薄纱捉住她一双乳儿,已是急速冲撞起来。 栾秋水美得神魂颠倒,哪里在意身旁还有别人,只是不住声朗叫道:「好儿子……亲爹……达达……好哥哥……弄得奴儿美死了……妾身受不住了……好爹爹……求你……求你过了精……都泄与淫妇罢!」 彭怜快活无限,与潭烟热情亲吻,又与洛行云耳鬓厮磨,忽然精关松动,顶在栾秋水花心出,猛烈丢起精来。 栾秋水被他阳精一烫,只觉周身无不暖意融融,瞬间便慵懒沉寂下来,只是娇喘吁吁,仍是方才媚人模样。 洛潭烟后退寸许,挣开彭怜唇舌,娇嗔说道:「姐夫一对上娘亲就要弄得呼天抢地,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 洛行云一旁拥着彭怜腰肢,闻言笑道:「母亲外表端庄矜持,内里却又骚又媚,一浪起来便倾情忘我,相公最是欢喜这般女子,自然热情一些……」 彭怜丢得爽利,这才伏下身子抱住岳母师娘,将栾秋水抱在怀中仰躺床上,分开美妇玉腿,露出斑斑淫迹,又伸手过去,不住揉捏美妇穴上美肉,笑着说道:「你娘心里热情如火,表面上却惯于云淡风轻,每每快活起来便不管不顾,淫媚风流,比起倾城雪儿也不遑多让!」 栾秋水随他摆弄,只是面上娇羞不已,却丝毫不肯反抗,将那犹自含着女婿情郎阳根的隐秘私处暴露给众人看,竟让她心中更加快美。 洛潭烟看着母亲淫靡美穴,情不自禁凑过去请舔一记,笑着说道:「是姐夫的味道呢!」 洛行云也凑过去,顺着情郎阳根,将母亲美穴上下舔了几口,这才抬头笑道:「也有母亲的味道……」 一旁应白雪笑道:「看见了吧?这娘仨同心,咱们谁又能比得过?」 练倾城应声附和:「谁说不是!水儿又骚又媚,两个女儿国色天香,这般珠联璧合,我等实在甘拜下风!」 洛行云回头冲应白雪笑道:「婆母谬赞!儿媳跟您也是一边的呢!」 应白雪展颜一笑,「为娘倒忘了这茬!」 众人玩笑一回,彭怜扯过洛行云笑道:「今日依年齿先后,下一个便是云儿了!」 洛行云摇头笑道:「婆母在此,哪里轮得到儿媳造次?」 应白雪却轻推儿媳一把,娇笑嗔道:「我每日里都吃得够了,你们却比我不得!相公有意,云儿就莫要推辞了!」 洛行云也不过分谦让,只是点头笑道:「如此,儿媳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今日交欢,既已练倾城开头,栾秋水次之,其次便该是应白雪,而后洛行云,潭烟,泉灵,依次排开,至于几位丫鬟,倒是不算在内的。 应白雪将自己摘了出来,洛行云也不过分客套,毕竟都是自家亲人,何况自己确实思念相公,方才看了半天彭怜与练倾城和母亲的活春宫,这会儿春潮上涌,自然忍耐不住。 她起身躺倒彭怜身边,耳语说道:「好哥哥……云儿求你怜惜呢!」 彭怜正亵玩栾秋水不够,闻言笑道:「如此也好,水儿先下来,让你这长女给为夫来个倒浇蜡烛!」 「坏爹爹!」洛行云娇嗔一句,扶着母亲下来,自己跨坐上去,将情郎阳根引渡入体,登时只觉充盈至极,那份饥渴春情,便瞬间变成了恣肆情欲。 彭怜左边抱着洛潭烟,右边抱着岳母栾秋水,被母女两人滚烫娇躯贴在身上,一会儿亲亲女儿,一会儿逗逗母亲,更有洛行云身上套弄摇动不休,可谓享尽齐人之福。 「好爹爹……亲达达……这般粗壮……顶得人家心都碎了……唔……女儿摇不动了……要爹爹来弄……」洛行云终究体力有限,娇躯又极是敏感,只摇曳了不过二三十下,便丢得腰酸背痛,软瘫下来。 她连着丢了三次,却始终离着极乐之境相差稍许,此时软语相求,只盼彭怜为她一解相思之苦。 彭怜坐起身来,抱住年轻妇人上下抛动,直将洛行云弄得迷乱不已,这才将她轻轻放下,随即蹲跪身子,大开大合肏弄起来。 洛行云娇躯敏感,之前总是小丢,却难以畅快泄身,此时被彭怜大力冲撞,不过十几下后,便觉阴中一股澎湃热流汹涌而至,一股无边快美袭上心头,只觉头昏眼花、耳鸣不已,竟是瑟缩大丢了起来。 彭怜毫不停歇,继续大开大合冲撞不休,乘胜追击,又是极快三百余下,直将洛行云弄得花枝乱颤,连着猛丢了四次,粉面阵红阵白,显然已至极限,这才停下动作,将吸纳阴精尽数炼化反哺回去,将她体内宝器补得充盈外溢,这才收起玄功。 洛潭烟凑上前来,从背后抱住情郎,媚声说道:「好姐夫,一会儿你也要这么疼我!」 彭怜抽出阳物,一把抱住娇俏少女,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烟儿可想我了么?每日里我都想你,考试的时候更想……」 洛潭烟被他深情感动,心中春情更炽,却忽然问道:「姐夫姐夫!你乡试时却是出了什么考题?」 彭怜一愣,半晌才道:「子曰,先进于礼乐。野人也,后进于礼乐,君子也。如用之,则吾从先进……」 洛潭烟眉头一皱,呢喃说道:「这题倒是不难,只是难得别出机杼,不知姐夫如何破题?」 彭怜又是一愣,随即说道:「『寒门贵子,更需德才兼备,静以修身,俭以养德,而后牧守一方,遗泽于世』……」 「平是平了些,不过以姐夫文采,如此也算上佳,只是还要看文章起承转合……」 少女沉吟不语,浑然忘了眼前旖旎春光。 彭怜回头与众女面面相觑,先是栾秋水摇头苦笑,而后洛行云笑着叹气,应白雪练倾城却笑而不语,几个婢女丫鬟强忍着笑,想笑也不敢笑,珠儿更是干脆把头埋进被子,忍得极其辛苦。 洛潭烟便是未来当家主母,她们几个丫鬟身份,哪里敢轻易嘲笑。 栾秋水软软撑起身子,轻轻推了推女儿嗔道:「也不看看眼下什么光景,这会儿论什么诗词文赋!」 洛潭烟随即恍然,俏脸更加通红起来,嗫嚅说道:「女儿一时好奇嘛!」 她随即仰躺下来,分开双腿说道:「好姐夫,快来吧!」 彭怜被她弄得极是无语,却也从善如流,俯身过去将少女轻轻抱住,柔情蜜意亲热起来。 洛潭烟伸出玉手握住情郎阳物,细心撸弄,引着凑到蜜穴之前,媚声求道:「好姐夫,你像与母亲姐姐那般肏弄烟儿便是,我受得住!」 彭怜挺身而入,只觉紧窄非常,随即把玩洛潭烟双乳笑道:「烟儿总是这般好强,姐夫心中疼你,倒是不必心急!」 「唔!好胀呢!好姐夫!你一边动着,一边与我说说,五经题都是什么……嗯……」 彭怜身负道家玄功,之前与众女交欢,一滴汗水都没流下,此时与洛潭烟相交,一两句话,便让他汗如雨下,他抱住少女腰肢,笑着说道:「事后咱们细谈不迟,这会儿久别重逢,烟儿莫要胡思乱想别个才是!」 洛潭烟勾住情郎脖颈,嘻嘻笑道:「谁让姐夫不用力疼爱烟儿,让人家有闲情逸致胡思乱想!」 彭怜想不到她竟然倒打一耙,便也不再怜香惜玉,大开大合肏弄起来。 洛潭烟媚叫起来,终于再无闲情逸致去思考科举文章,她伸出长腿勾住彭怜腰肢,随他抽送摇曳配合,默契十足之处,竟比母亲姐姐还要强上稍许。 「好哥哥……亲哥哥……姐夫……达达……用力些……再用力些……刺穿了烟儿罢!丢与姐夫了!」 母女三人都是娇躯敏感,只是细微处却又别样不同,栾秋水身体久病,于男欢女爱最是敏感多汁,此前与彭怜一番绸缪,大大小小丢失十五六次,不是彭怜身负玄功,只怕便要上了根本;洛行云比母亲强些却也不多,遇上彭怜疾风骤雨一般的肏弄,也是毫无还手之力,之前丢了七八次,这会儿已是昏昏欲睡。 相比之下,洛潭烟自小活泼好动,耐力自然上佳,尤其年轻体健,此时与彭怜默契十足,虽然男女之事经验不足,竟也云雨和谐,相得益彰。 彭怜心中快活,连日来无尽思念转化成此时浓稠情欲,他心中弥漫无尽深情,将洛潭烟弄得大丢一次之后,竟是渐渐放缓频次,温柔摇荡起来。 洛潭烟心神俱醉,自然感受到了情郎的浓情蜜意,她与彭怜深情对视,也温柔回应情郎抽送,两人默不作声,只是这般四目相对亲热不已,彼此心意相通,却是比寻常欢爱快活许多。 众女看在眼里,俱都露出艳羡神情,便是应白雪眼中也现出一丝羡慕,她与彭怜每日绸缪,偶尔也会如此深情不已,只是彼时自己身在其中不觉怎样,如今一旁观看,才知其中美好难得。 「爹爹对潭烟姐姐好深情呢!」泉灵感叹一声,少女心思便有些吃起醋来。 应白雪听得清楚,便握住女儿玉手笑道:「你爹也很疼你,只是不一样罢了……」 泉灵轻轻点头,知道实情如此,彭怜与洛潭烟志趣相投,彼此情投意合之处,自然不是常人可比。 相比之下,彭怜对她疼爱有加,更像是父兄长辈疼爱女儿妹妹,尤其她平时都称呼彭怜「爹爹」,更是将这份深情异化,变成了父女之情。 洛潭烟与彭怜亲热良久,其间已是连丢了数次,她却无声无息,比之方才纵声浪叫,实在天壤之别。 二人蜜里调油,仿佛便要如此天长地久下去一般,忽而洛潭烟轻推彭怜脱开情郎亲吻,娇媚说道:「好相公,还有灵儿等着你疼爱呢!」 彭怜犹自不舍,便又低头亲了一口,这才撑身起来,来到应白雪母女身边。 他将母女两个揽入怀中,在泉灵额头轻吻一记笑道:「灵儿等得心急了吧?」 泉灵面色微红,轻轻摇头说道:「没有,女儿看着爹爹大逞神威,心中也觉得快活呢……」 见她言不由衷,彭怜与应白雪对视一眼,随即笑道:「一别多日,灵儿可想着为父么?」 听他如此自称,陈泉灵娇躯一颤,只觉腿间更加湿润起来,颤声说道:「好爹爹……女儿无一日不在想念爹爹……」 「爹爹每天也在想你,每日看到你娘,就会想到你。」彭怜抚弄泉灵硕乳,与应白雪美乳凑到一起细细把玩。 应白雪一旁笑道:「为娘给你佐证确实如此!相公每天都要念叨几句『灵儿如何』……」 陈泉灵喜极而泣,哽咽说道:「女儿谢谢爹爹疼爱……」 彭怜在她额头深情一吻,笑着说道:「谢什么!真要有心,不妨坐上来伺候为父!」 陈泉灵羞答答说道:「是!女儿知错了……」 她坐起身来跨坐在彭怜身上,主动扶着那粗壮阳根对准蜜穴,娇滴滴说道:「好爹爹,请您享用女儿骚穴……」 话音未落,少女已然缓缓坐下,粉嫩宝蛤将那硕大阳龟缓缓吞入,随即将那粗长阳物,一点点纳入腿中风流所在。 「啊……」少女仰头媚叫,显然舒爽至极,她双手向后撑在情郎膝盖上面,随即轻轻扭动腰肢,蜜穴犹如檀口,不住吞吐起来。 「灵儿下面又热又紧,夹得为父好舒服呢!」彭怜把玩应白雪美乳,看着身上少女扭动摇曳,长长松了口气说道:「这些日子用心学业,今日总算能放下心来,雪儿知情识趣,此时能与大家团圆,实在让人快活!」 应白雪妩媚一笑,轻声说道:「只要相公欢喜,奴便心满意足了!」 彭怜呵呵一笑,吩咐道:「雪儿过来坐着,你与灵儿亲嘴,将淫穴凑过来,让相公服侍你一回!」 应白雪媚叫一声「相公」,受宠若惊说道:「奴陪你这么躺着便是,何必那般辛苦?奴忙活了一日,那里只简单洗过,怕有些不好味道,莫要污了相公脸面才是!」 彭怜抬手在她丰臀上猛击一记,喝道:「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知道自家相公最喜欢你的骚气么!」 他语气严厉,说得却是深情话语,应白雪娇媚一笑,随即撑起身来,面对女儿跨坐彭怜身上,将两瓣软嫩蜜唇,递到丈夫面前。 彭怜一把含住,细细舔弄起来。 应白雪天生腿间无毛,淫穴粉嫩白腻可人,病体痊愈后,更加淫媚惑人,每每彭怜与她尽兴,便要含着舔弄,正因如此,应白雪每日晨起睡前都要澡牝,便连谷道都用秘制精油清洗,只为情郎舔弄爽口,不至坏了情致。 她紧紧抱住女儿,母女俩四乳相对,肌肤相亲,更加情浓似火,应白雪更是主动伸出香舌,与女儿亲在一起,手上细细搓揉女儿腰肢,喉间也是阵阵低吟浅唱。 彭怜舔弄良久,只觉身上少女渐渐疲不能兴,这才翻身上马,要去斩将夺旗。 应白雪却一推女儿,将泉灵压在身下,自己高高翘起臀儿,肥美淫穴与女儿蜜穴紧密贴着,回头来看彭怜笑道:「好相公……好达达……奴也想得紧了,不如像那日与舅母一般,将奴母女一起弄着如何?」 第一百二十九章 邪风不止 窗外更鼓声响,屋内一灯如豆。 彭怜与应白雪母女欢爱一回,将母女二人叠在一起,效仿当日与柳芙蓉时那般同时肏弄二人,直将母女弄得浪叫连连狂丢不止,又与几个丫鬟欢好一回,将彩衣翠竹弄得娇躯酸软,将珠儿弄得尿了半床,这才心满意足,搂着应白雪栾秋水说话。 练倾城将彭怜半软阳根纳入体中,向后躺着默运内功,按照彭怜为她查漏补缺所定下的心法默默引导真气。 仿佛浩瀚烟海旁边一个水洼,练倾城拼尽全力,却也只能从彭怜体内吸出丝丝缕缕真元,相比于旧日与男子欢好,每每便将对方吸得真元大损,实在不可同日而语。 洛行云姐妹与泉灵早已困倦不堪沉沉睡去,几个丫鬟不敢与主母争抢,俱都穿衣起身离去,翠竹只留了门边一盏灯烛,便即掩门而去,留下彭怜几人絮语闲谈。 彭怜把玩栾秋水美乳,听她小声叙说别情,又问了老师近况与家中诸事,这才笑道:「如今乡试已毕,只等出个结果,中或不中,小婿都要回去向老师提亲,若是他不肯,我便将烟儿弄大了肚子,生米做成熟饭再说!」 栾秋水妩媚娇笑,轻轻戳了情郎一记,娇嗔说道:「哪里就那么不堪了……他心中器重于你,若是知道你与烟儿已经私定终身,便是气些只怕也无可奈何,何至于弄大了烟儿肚子?」 她忽然面色一红,转头看了眼与情郎下体相接的练倾城,入目所及只有美妇一双修长美腿,便小声说道:「只是奴心里倒想着……想着虽然年纪大些,如果……如果真怀了哥哥骨血,奴……奴也想生下来呢……」 彭怜一愣,随即笑道:「水儿此话当真?」 栾秋水轻轻点头,「自君别后,相思入骨,每每深夜难免,辗转反侧,只觉无依无凭,心中万点相思,最终着落,还是想为相公做些什么,除了生儿育女,奴实在也做不出什么……」 「倒是不必如此,只需问你本心,喜欢才好,确是不可强求。」彭怜又道:「这般年纪若再生儿育女,只怕有伤根本,水儿随缘即可,倒是不必勉强。」 一旁应白雪听得清楚,低声笑道:「水儿与奴年岁相当,只是略小了几个月,相公也曾说过,便是平常人家女子,这般年纪再生也是寻常,只要相公允准,赐姐妹们个孩子,不是稀松平常么?」 彭怜笑着说道:「道家自有秘法,可以炼精化气用以避孕,至于生儿育女,倒是做不到一蹴而就,既然你二人都有此心,待一切砥定,为夫便赏你们个孩儿便是!」 他随即挠头说道:「只有一桩,雪儿寡居倒是无妨,如今已行了纳妾之礼,便是生儿育女也无人置喙,水儿毕竟是我岳母师娘,如今与老师已无肌肤之亲,如何还能生儿育女?」 应白雪掩嘴娇笑道:「这个相公倒是不必担心,左右婆母那里也要安排,正好一起都处置了便是。」 彭怜不由好奇,「雪儿如此胸有成竹,却不知到底如何布置?这些日子我问你几次只是推说时机未到,这般藏着掖着,小心为夫家法伺候!」 应白雪一挺酥胸,任丈夫抓得更加实在了,这才媚笑说道:「相公饶命,奴可怕死了你的大肉棒子,三五下戳来,奴便要死要活了呢!」 彭怜指着她冲栾秋水笑道:「看看这淫妇!实在是被我宠坏了!」 栾秋水掩嘴笑道:「谁说不是呢!」 三人笑闹一回,练倾城练功完毕,起身跪在彭怜腿间,将那粗壮宝贝含在嘴里,娇媚说道:「相公方才突然硬挺,可是被两位妹妹勾动了情欲?」 彭怜被她含得极其爽利,对栾秋水笑道:「水儿不妨与倾城讨教几招,她这般口技,实在是你们姐妹之冠!」 栾秋水看着入迷,却见练倾城含吐舔弄,果然与常人不同,其间淫媚痴迷,风骚浪荡,便连自己见了都心荡神摇。 她闻言不住点头,小声与彭怜说道:「奴日后闲暇,定要多向倾城姐姐请教,只是天性愚钝,总是不如姐姐这般丽质天成,相公莫要嫌弃才是……」 忽觉腿间一麻,原来彭怜大手已至,竟将她美穴自下而上勾住,起落之间,弄得栾秋水心乱如麻。 「哥哥……夜深了……莫再逗奴了……」栾秋水含住情郎耳朵舔弄,哀羞之态,我见犹怜。 应白雪也被他这般勾着,弄得身上奇痒难耐,强忍心中悸动劝道:「相公辛苦了这半夜,便是阳精都丢了四五回,就算有玄功护体,也不能过于沉湎房事,且与姐妹们说说话,左右倾城姐姐含着,不至于过分难熬。」 彭怜从善如流,不再逗弄二女,却听应白雪又道:「这几日相公专心应考,家中出了一事,奴却未敢搅扰相公……」 彭怜眉头一皱,问道:「出了何事?」 应白雪轻声说道:「乡试前两日,夜里相公去探舅母,奴听着后园有响动,出去看时,却是东边赵府院墙下来十数人在院中挖掘……」 原来八月初六晚上,应白雪一人独居,正要入睡时,忽然听见窗外有人惨叫一声,她情知有异,便擎了宝剑出门,四处探看一番,才知是花园里来了贼人。 她艺高人胆大,也不惊声叫喊,静悄悄来到后院,却见十几人正搬着石头过来在园里挖出深坑,将那石头埋在里面。 「奴一旁悄悄看着,一旁听了良久,也没听出端倪,只知有个人下墙来时摔断了腿,不是他惊声喊叫,奴怕是也难发现他们这般动作。」 说起当夜所见,应白雪语调平缓至极,「奴当时看过,那条石不小,若非如此,也不必这般兴师动众,他们一直忙活到后半夜天色将明,这才收拾利索回去……」 彭怜皱眉说道:「平白无故跑咱们院子里埋什么石头?你当时为何不直接制止?」 栾秋水一旁说道:「雪姐姐一介女子,他们十几个人,她不去制止,倒也情有可原的。」 应白雪笑道:「十几个苦工罢了,若不是相公平时教诲,奴便将他们一剑杀了,夜半擅入民居,杀之无罪!」 栾秋水这才回过神来,拍着胸脯笑道:「奴倒忘了,雪姐姐武艺高强,却非奴这般手无缚鸡之力。」 应白雪摇头笑道:「奴不出去制止,便是想以静制动,看看对方到底是何居心……」 那些人去后,应白雪便悄悄跟随过去,只是她轻身功夫不如彭怜,丈许高墙无法一跃而过,隔着墙壁听了许久,却始终未得要领。 考虑彭怜乡试在即,应白雪便没与丈夫商议,第二日晨起便找了买来仆役,到后院去挖那些条石。 那些仆役都是应白雪买来,不是因为岳溪菱有心以母嫁子,此时早就进府伺候主人了。 一众仆役不敢怠慢,齐心协力挖了一根条石出来,应白雪不看还不知究竟,一看便明白过来对方居心何在。 「那条石上刻着字,大概便是何年何月何日,赵家破土动工,于此筑起院墙,四方护佑之类……」应白雪媚笑一声,继续说道:「大概便是建房垒墙筑基所用条石,上面字迹斑驳,倒不是新近所刻的。」 彭怜眉头一皱,有些难明究竟,「条石不是新的?」 应白雪点头道:「上面锈迹斑斑,只怕当真是埋在土里二三十年了,以奴家猜测,大概便是从哪片屋舍围墙下面现挖出来的。」 听她这么一说,彭怜仍旧莫名其妙,一旁栾秋水与练倾城对视一眼,却都已明白过来。 练倾城吐出情郎阳根,皱眉问道:「白日里雪儿说这宅子东西百丈有余,南北四十丈有余,只是这房舍却只有东西三十丈、南北十二丈,这般说着不甚明显,真要落到纸上,才知道相差如何悬殊……」 应白雪点头说道:「倾城姐姐所言有理,这宅子占地广大,这些屋舍已是不小,相比其余土地,却实在天差地别。」 栾秋水一旁说道:「如此广阔地方,只被咱们一家独占,省城寸土寸金,自然被人觊觎。」 练倾城笑道:「便如幼子怀抱千金行于闹市,相公初来乍到根基浅薄,坐拥如此宝贝,自然引得歹人垂涎。」 彭怜这才明白,原来赵家竟是图谋这花园土地,不由皱眉说道:「那他们便要这么明抢么?」 练倾城笑笑说道:「不过巧取豪夺而已,且听雪儿再说!」 应白雪点头说道:「当天下午,便有坊中长者前来,说赵家有意回购从前被这宅子旧主所占土地,一应价格都好商量,便是三千五千两银子也都使得,奴既然看破了他们心思,自然不肯认账,只说买房时房契写明,并不知什么旧主所占土地,那长者们讨了个没趣便去了。」 「相公去乡试第二日,他们又来,只是这次不说花钱赎回之事了,只说东边园子有二十八丈是赵家所有,要咱们早日归还,否则的话便要去告官。」应白雪款款而谈,语调平和之至,「奴只说家里相公做主,如今在贡院考试,等相公回来商议之后再说,便将他们打发了……」 「到了第四日上下,他们又来,这次却是明火执仗,喊打喊杀,几十个家丁堵在门前,吵嚷了两三个时辰,奴一人擎着宝剑站在门口,说谁敢进来便取他性命,他们这才怕了,眼见僵持不下,最后就散了……」 她说的平淡至极,众人却听得惊心动魄,这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大概也只有应白雪做得出来,若论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便是练倾城武艺高明许多,怕也是不及她的。 应白雪杀伐果决,手中擎着宝剑,说要杀人便是真要杀人,那份杀心起处,却是连傻子都分辨得出,那些家丁倒是见机得准,不然只怕真就要血溅当场、一命呜呼了。 「奴一直记着相公的话,不能轻易毁伤人命,尤其日后咱们要在此长久居住,若是坏了名声,岂不得不偿失?所以一直忍着没有真个动手……」 彭怜紧紧抱住美妇,爱怜说道:「这般天大之事,为何独独瞒我?你一人承受,为夫实在心里又疼又愧!」 应白雪柔媚一笑,轻声说道:「相公专心科举,若是中了举人,这些鱼虾,随便抬手就都碾死了,兹事体大,哪里容他们过来搅扰?奴没别的本事,仗剑杀人倒是不在话下,如此能为相公分忧,倒也心中快活!」 栾秋水艳羡说道:「谁说不是呢!雪姐姐这般英姿,实在是我们女子也要羡慕!」 练倾城也道:「便是让奴这般震慑宵小,怕也不如雪儿这般举重若轻。」 彭怜亲了一口美妇,又问道:「之后呢?」 应白雪甜甜与他一吻,继续说道:「第七日时,他们便告到官府,传唤文书当日便下到府里,竟是毫不耽误!」 练倾城轻轻笑道:「怕是早就买通了本县父母,就等着咱们入彀呢!」 栾秋水也道:「若非如此,平常应诉,不拖个十天半月不会升堂,这般邻里纠纷,哪能如此迅速便要升堂问话?」 应白雪说道:「就是如此,奴仍是一般答对,只说相公参加乡试不能见官,他们若是实在情急,不妨去贡院延请相公。」 栾秋水却笑道:「便是给那县官十个胆子,也不敢在大笔之年去贡院拿人,相公如今是秀才身份,乡试之后,说不得便要鲤鱼跃龙门,哪里是这些衙役敢轻易得罪的?便不中举,有个秀才身份在,县里太爷也只能问话,不能轻易处置。」 练倾城笑道:「这般邻里土地纠纷,断个分明也就罢了,还敢动刑不成?」 「奴早使人打听过,这县里太爷姓贾,一贯贪财好色,官声不显,三年大考将近,只怕便要贬黜,如今正急着用钱上下打点,赵家投其所好,他收人钱财,自然便要为赵家张目。」应白雪细细分析其中原委,又说道:「这姓贾的大概不知相公与岳家这般关系,如若不然,便不堪舅老爷面子,凭借舅母柳芙蓉与州府几位贵妇的亲近,怕是也不敢这般随意过来掺合。」 栾秋水一旁说道:「不如修书一封,请烟儿父亲出面,他在州里故旧不少,总有能说得上话的。」 彭怜摇头说道:「远水解不了近渴,州中之事,舅母处置起来,只怕比老师方便许多。」 应白雪附和道:「奴也是这般想的,昨日便与婆母一起去了岳府,与舅母说了此事,她说今日托人打点一番,明天大概便有消息了。」 彭怜问道:「屈指算来,这赵家便是算着我这几日应考,故意趁此机会生事,为的就是我应接不暇,他们好能成事?」 应白雪沉吟不语,练倾城熟谙人心险恶,皱眉说道:「只怕不光如此,他们选了这个时机来生事,只怕居心叵测,还有意搅扰相公心境,让你不能称心如意,高中金榜!」 彭怜眉头一皱,随即明白过来,只怕对方当真如此想法。 栾秋水点头说道:「倾城姐姐说的有理,若是相公不中,便只是个平常秀才,自然容易拿捏的多,只要今科不中,三年之内,总有法子可想,若是不然,他们便再如何财雄势大,对新科举人却是无可奈何。」 「历来官场官官相护,中了举人相公便是有了官身,那县太爷再如何贪财,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因为这点小事得罪同僚,尤其相公年岁尚轻,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这赵家生怕相公得志,有此祸心倒也极有可能。」 「想来便是如此,这般一石二鸟之计,未来图谋,只怕不仅仅只是花园子呢!」练倾城也道:「只是他们没有料到,相公身边竟有雪儿这般妙人儿,一己之力抗下所有,竟将相公瞒得如此彻底!」 彭怜自责说道:「这几日我专心应考,确实心无旁骛了些……」 「相公不必自责,事情总有轻重缓解,如今乡试已毕,咱们再细细绸缪不迟。」应白雪忽而笑道:「他们却是打错了算盘,莫说有舅老爷与亲家公做靠山,便是真惹恼了奴家,夜里过去他府上,屠了他满门就是,看他还如何兴风作浪、颠倒黑白!」 见美妇被触动刚烈之心,彭怜笑着抚慰应白雪,劝道:「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天下之事,总有解决办法,真要到时诸事难为,咱们便远走高飞就是!」 练倾城不由莞尔,「雪儿这般刚烈,倒是被相公冲淡心性弥合不少,只是话说回来,相公将舅老爷与洛老爷当做靠山,却怎么都睡了人家妻子,送了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呢?」 众人不由一愣,随即轻笑起来,尤其栾秋水,想到自己竟躺卧在丈夫的学生怀里,将来还要将女儿嫁给情郎,不由心中又痴又醉起来。 她早已心性通达,此时只当再世为人,心中竟是一点歉疚也无,闻言只是觉得好笑,竟是别无他想。 众人笑了一回,应白雪又道:「左右还有两日闲暇,谁也料不到相公今日便能交卷,这两日咱们细细筹谋,好好考虑个对策便是……」 「如此说来,我倒要小心些这赵家才是,」彭怜心中计议,稍假思索便道:「明日我便去舅舅府上面见舅妈,看看此事究竟该要如何了局。」 应白雪连连点头,练倾城却忽而笑道:「左邻右舍,却不可只防着这赵家,雪儿不是说过,隔壁那刘家累世为官,不也声势迫人么?」 第一百三十章 别出心裁 窗外清脆鞭声阵阵响起。 柳芙蓉对镜梳妆,看着镜中熟媚妇人粉面桃腮、眼波横流,竟是说不出的好看,不由心中得意,笑着问道:「如今府里司着时辰醒鞭的,可还是岳安么?」 采蘩找出一直纯金簪子来扎在妇人发髻左侧,见柳芙蓉左右端详片刻觉得满意,这才笑着说道:「夫人贵人多忘事,岳安多大年纪了,早就不做这事了!诚叔将岳安那个徒儿提拔起来,每日里负责醒鞭的事,到如今已经大半年光景了!」 采蘩又取了一支嵌着珍珠的纯金凤尾步摇出来,左右看了良久,这才簪在柳芙蓉发髻一旁,她随着柳芙蓉久了,自然眼光独到,每每切中主母心思,若非有这般察言观色本事,怕也不会得柳芙蓉如此欢心。 只是这次柳芙蓉却轻轻摇头道:「金子太多了,换个翡翠的罢!」 采蘩连忙点头,轻轻取下金簪子,从首饰匣子里取出一枚翡翠如意步摇,依旧簪在那处,笑着说道:「夫人这回觉得如何?」 柳芙蓉转头仔细端详,良久才满意说道:「你爹喜欢美玉多些,你看他送的那些东西,不是翡翠便是玛瑙白玉,又有几个金质的?」 采蘩笑道:「夫人细心,奴婢却没想过这些……」 她稍一琢磨,彭怜送柳芙蓉那些器物,果然美玉多些,真的没几件金银器皿。 「我爹昨夜没来,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来?」 柳芙蓉摇头笑道:「昨日考第三场,只怕又要到后半夜才能出来,一会儿去大姑奶奶房里问问,看他夜里是否去了那边……」 采蘩笑着答应,忽听门外有人说话,主仆二人相视一愣,想象不出谁这般大胆,敢在柳芙蓉院中喧哗。 不过片刻,却听脚步声响,房门开启,却是彭怜与应白雪一起走了进来。 「甥儿见过舅妈!」彭怜躬身一礼,一旁应白雪也道:「妾身见过舅奶奶!」 柳芙蓉探头一看,见他们身后并无旁人,便笑着说道:「又没外人看见,这般兴师动众做什么?」 不等她吩咐,采蘩已经去了门外站着,只是与彭怜擦肩而过时偷偷看了彭怜一眼,其中百态,不一而足。 彭怜在婢女臀上摸了一把算是回应,这才走到罗汉床边坐下,等柳芙蓉款款过来,便将她抱在怀里轻薄起来。 「好爹爹……别弄皱了……一会儿妹妹还要去见知州夫人……」柳芙蓉心中喜欢,却拉住彭怜大手,不让他继续动作。 「可是为了我那园子的官司?」彭怜住手不再侵袭舅母酥胸,只是抱着她深深闻了一口,脸上满是戏谑之意。 柳芙蓉转头看了眼应白雪,见她轻轻点头,这才笑道:「雪儿说要瞒着你,不想坏了你的心境,免得误了乡试,妹妹才没跟你说的……」 彭怜笑笑摇头,「我又不是怪你,只是雪儿将此事托付给你,却是办得如何了?」 柳芙蓉皱起眉头,轻声说道:「那云城县令为官三年可谓怨声载道,眼见便要初考,只怕便要贬黜还家,正是上下钻营,广需钱财之时,想来那赵家在他身上下了大力气,妹妹送了件贵重饰品给知州夫人,今日便要过去问她事情办得如何了。」 一州之中,知州便是最大,若是走通了这条路,自然诸事顺遂,彭怜见她如此上心,心中自然感激,在柳芙蓉殷红唇上啄了一口笑道:「如此倒要芙蓉儿费心了!」 柳芙蓉被他叫得身躯酥麻,旋即笑道:「妹妹能为爹爹分忧,心中也喜欢得紧,这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总要拖个三五七天,等到乡试放榜,若是爹爹未中,奴便使些银子,便是赵家如何势大,总大不过知州大人!若是爹爹中了,那倒是省了这笔钱来,给姐妹们做些首饰头面也是好的。」 彭怜刮了刮美妇鼻翼,笑着说道:「何必如此费尽心思?千金散尽还复来,该使银钱就使,要用多少,芙蓉儿说与雪儿便是。」 柳芙蓉摇头笑道:「妹妹为爹爹办事,哪里用得着爹爹出钱,只是平素与知州夫人交好,平白无故送她重金,倒显得咱们低三下四了……」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爹爹有意,妹妹倒是有个省钱的上好法子……」她附耳过来,与彭怜低声耳语道:「那知州夫人却是知州老爷续弦,年方二十七岁,也是个大户人家出身,体态妖娆,极擅风月,不如妹妹为爹爹引荐,到时便能省了这笔银子,还能结下知州大人这份善缘……」 彭怜在她臀上狠拍一记,笑着骂道:「小淫妇!你当谁都是你一般淫浪么?莫说我与知州夫人不熟,不能轻易结交,便是若被她知道你我之事,岂不损害自身?」 柳芙蓉媚笑看了眼应白雪说道:「过几日她操持延请,妹妹便将爹爹带着,到时只说是家中小厮,以爹爹相貌才华,她只怕心中千肯万肯,等真成了好事,再揭破爹爹身份不迟……」 「至于妹妹与爹爹的情意,又不是非要说与她知,她便能猜得到一二,又如何敢出去乱说?」柳芙蓉见彭怜无意瞒着应白雪,便也落落大方说道:「有了这个情分,便是她不知道爹爹身份,只怕也会上心出力的!」 彭怜很是惊奇,「怎么听你说来,官宦人家妻室豢养小厮,仿佛极是寻常一般?」 柳芙蓉掩嘴娇笑,媚声说道:「爹爹又不是不知,当日若非遇见了爹爹,妹妹只怕早就养了个小白脸了……」 想起晨起时问采蘩的话,柳芙蓉心中也是感慨命运无常,想那岳安刚进府时,自己可是极为上心的,不是后来阴差阳错有了彭怜,只怕如今…… 此事她当然不会告诉彭怜,此时说起,也只是闺中情趣容易。 见舅母毫不避讳她水性杨花风骚一面,彭怜捏了捏柳芙蓉俏美面颊笑道:「宝贝芙蓉儿命里就该遇到我,就该如此自称『妹妹』却叫我『爹爹』!今后却是小心了,可不许你乱七八糟、胡乱勾搭旁人,若是被我知道,小心真的打断了你的腿!」 柳芙蓉乖巧至极,不住点头说道:「试过爹爹的好,别的男人便味同嚼蜡,莫说旁人,便是你那舅舅,妹妹都不许他多看一眼的……」 柳芙蓉素来威严,如今在府里,一个眼神便能将胆子小些的下人吓得尿了裤子,便是在府外也是威名昭着,从不与人稍假辞色,谁又能想到,如此名声在外,竟会对一个十五岁少年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知道就好……」彭怜轻呼了口气,知道此时不是欢好时机,便道:「芙蓉儿且去,我去姨母房里厮混一会儿,等你回来再走。」 柳芙蓉勾着情郎脖颈,眼波流转笑道:「妹妹实在舍不得爹爹,不如你便扮做妹妹随行小厮,到时见机行事可好?」 彭怜看了眼应白雪,「这样合适么?莫要出了什么幺蛾子才好!」 柳芙蓉自信说道:「能出什么事,便是出事,还有妹妹担待呢!」 应白雪也笑道:「相公但去无妨,便是真出了什么事,舅奶奶也自然能化险为夷。」 她素知柳芙蓉为人,不是有十成把握,断然不会拿彭怜冒险。 彭怜见舅母笃定,心中倒也好奇,便也答应了。 柳芙蓉心中大喜,吩咐采蘩准备车马,不一会儿采蘩进来通禀,一切准备妥当,只待柳芙蓉出门。 柳芙蓉与彭怜一起到了前院上了车,采蘩这才招呼众人起行。 彭怜坐在车上,依旧将那柳芙蓉抱在怀中,二人窃窃私语,倒是不虞被外面车夫听到。 一路缱绻,彭怜诉说考试诸事,柳芙蓉说起知州夫人趣闻,不过盏茶光景,马车便驶入一处宅院。 柳芙蓉领着采蘩与彭怜一起入内,进了一处富丽堂皇宅院,早有丫鬟通报进去,不大一会儿,便请柳芙蓉入内来到一处偏院花厅。 彭怜随在柳芙蓉身后,看着美妇步履婀娜,想着这般人前贵妇,车中竟是那般媚态,心中不由暗暗得意。 他游目四顾,只觉此处花园虽小,却也格外精致,尤其亭台楼榭,显然都有些年头,其中雅致,实在不是寻常所在。 一路行来,他早听柳芙蓉说了,知州夫人自己在此独居,倒是有些日子没回州府衙门去住了,这处宅院不大,却紧邻着大河,最是风景秀丽、气候宜人。 据柳芙蓉所言,这宅院本是前朝巨富所建,后来被征为官邸,历来都是知州大人别苑,这一任知州大人到任两年有余,又将此地翻修新建,为的便是讨好这位知州夫人。 进了后院,几人又穿过一道回廊,却来到一处花园,远处大河涛涛水声犹在耳畔,园中溪中流的却是活水,虽已入秋,园内仍有几片绿木,看着仍是郁郁葱葱。 溪水环绕之处,凭空起了一座二层绣楼,那楼背水而建,楼前一片宽敞空地,用白石垒砌一座戏台,曲调悠扬,正有戏子登台唱戏。 彭怜远远望去,却见厅中坐着一位年轻妇人,此时正吃着香瓜子,看着院中戏台子上一男一女唱戏。 那妇人年纪不大,身上穿着一件淡紫色金丝绸缎襦裙,上面坠着件银白夹棉直帔,一头秀发端庄梳着,裹着一团金丝鬒髻,左右簪着几枚金质发钗,面上薄施粉黛,唇红齿白,两腮晕红,两点星眸秋水横波,鹅蛋脸庞娇俏多姿,眉间隐隐一抹轻愁。 她姿容秀美,身段亦是苗条,整个人端庄贤淑,却因鼻尖一颗小痣,显得别具风情,若非一身华服掩映,只是看她面相这般平易近人,大概无人敢信,她竟是身份贵重的知州夫人。 一州之地,知州手握一州民政大权,民间俗语称其为「百里侯」,虽有言过其实之处,却也大差不差,便连柳芙蓉这般倨傲之人,也要仰其妻妾鼻息,其中威势,如此便可见一斑。 岳元祐不过一府通判,离着知州差着好几层,因此柳芙蓉细心巴结,倒也其来有自。 柳芙蓉恭谨走进厅去,冲那妇人道了万福,这才笑着说道:「夫人好雅致呢!这般早便看戏了!」 那知州夫人娘家姓白,见柳芙蓉来了行礼也不答话,神情淡淡的却并不生疏,显然两人已是熟悉至极,她已不怎么在意这些俗礼,闻言只是恹恹说道:「每日里这般干坐着,院子里花花草草也都败得差不多了,不看戏还能干些什么?」 她随手将面前盘子推给柳芙蓉,探身过来小声说道:「我还想着,不如这几日筹划筹划,趁着秋日景色正好,咱们叫上黄知府那位小妾,一起出去秋游可好?也不走远,便在城北那片竹林走走可好?」 柳芙蓉点头笑道:「秋日渐老,竹林叶黄,想必风景是极好的,此事妾身着手安排便是,夫人就等着消息便是!」 白夫人展颜一笑,神情活泼不少,说道:「还是姐姐贴心!且一起看戏吧!这出戏我看了几十遍都不腻的!」 她远远看着一位俊俏高大少年门外站着,便与柳芙蓉低声问道:「这便是你那外甥么?」 柳芙蓉笑道:「正是外子的外甥,今科参与乡试,昨夜才考完交卷回来,家里上下那事都瞒着他,昨夜里知道了,今早便火急火燎来求妾身,实在被他央求得没法子,只得带了来面见夫人!」 「不是我说,你家这个外甥也是个不省心的,那赵家财雄势大,一贯交好本地士绅,便是老爷都不愿轻易得罪,他招惹上这家人,实在是忒也不小心了些!」 柳芙蓉莞尔笑道:「夫人误会了,妾身那侄儿乃是读书之人,哪里会去轻易招惹旁人?只不过他新得了个宅子,恰好便在这赵家西院,赵家垂涎那园子广大,这才用了些手段出来,若非如此,也不会想要麻烦夫人与知州大人说项……」 白夫人轻轻摇头说道:「昨日我与老爷说起此事,他却说这事不该他管,自有云城县令处置,他是一州之长,无端去过问一县之事,实在有些师出无名……」 柳芙蓉心中腹诽,心说他管的还少了,不过嘴上却笑道:「着实不敢麻烦老父母为这事兴师动众,只是妾身这外甥有些资财,倒是也肯使钱的,只是不知该如何打通关节,所以来请教夫人……」 白夫人只是看戏,偶尔偷眼看看彭怜,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便让他进来罢!」 柳芙蓉里面招手,彭怜款步入内,拜了一礼说道:「小生彭怜,见过夫人!」 待他走到近前,白夫人这才细细去看,却见眼前少年身形高大健壮,面容俊俏风流,更难得眉宇间一股冲淡自信神情,顾盼之间,便有无尽风流。 她看得入神,忽听柳芙蓉轻咳一声,连忙收摄心神,笑着说道:「彭公子请坐,总听你舅母说起你来,如今看来,倒是一表人才。」 彭怜躬身谢过妇人夸奖,以为还有下文,哪知那白夫人竟只是安静坐着听戏,却不再与他言语。 彭怜正自莫名其妙,柳芙蓉却递了个眼色过来,随即只说腹痛出恭,只留下彭怜与白夫人在厅中对坐。 等柳芙蓉去了一会儿,白夫人仍不说话,彭怜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听白夫人吩咐道:「茶水有些凉了,去着人换些上来款待公子。」 见她将贴身丫鬟支走,彭怜心知柳芙蓉看人极准,侧头看了眼室外戏台,知道外面难以看清屋内,便虎着胆子伸手出来,轻轻去摸白夫人玉手。 白夫人只是看着外面戏台上两人,竟似毫不察觉一般。 彭怜继续伸手向前,却见白夫人忽然转过头来,死死盯着他那伸在半空中的手,仍是神情平淡,不悲不喜。 彭怜心中有些犹疑,自己身边美人众多,虽然眼前妇人貌美如花,便与柳芙蓉相比也不相上下,尤其身份贵重,更是惹人遐思,但若因此坏了自己前程,甚至影响岳家气运,那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 但他忽然想起柳芙蓉方才递来眼色,相信柳芙蓉这般持重之人,若是没有一定把握,怕是不会如此轻易冒险,一念至此,他暗暗咬牙,随即伸手向前,轻轻握住了妇人玉手。 入手白腻嫩滑,微微有些泛凉,彭怜注目看着妇人,柔声说道:「夫人的手好凉……」 白夫人转过头去,两腮飞起红晕,故作镇定拿起一颗香瓜子吃着,浑若无事问道:「可是柳芙蓉让你如此色胆包天轻薄于我的?」 彭怜小声笑道:「只是小生见到夫人美貌,心猿意马之下才有此唐突之举,还请夫人莫怪!」 「你就不怕我禀明老爷,治你个不敬之罪么?我是朝廷三品诰命,你一个小小秀才,当得起这份罪名么?」 她说得平淡如水,其中却隐含深意,若依王朝律法,庶民猥亵官女还要徒刑五年,彭怜虽是秀才,这般轻薄三品诰命妇人,只怕刑罚还要重上许多。 「能与夫人一亲芳泽,小生便是肝脑涂地,也是心甘情愿!」此时骑虎难下,彭怜只能硬着头皮说起豪言壮语了。 「哼!巧言令色,口舌如簧!你我不过初见,说这些山盟海誓话语何用!你当我是三岁小儿,还是无知少女,这般随意哄骗,当真欺人太甚!」 白夫人勃然变色,竟是怒意上脸,轻轻一拍桌案喝道:「小小年纪,便敢如此肆意妄为,你那圣贤之书,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今日我便替你老师教训教训你着登徒浪荡子!」 第一百三十一章 梁上君子 花厅之内。 白夫人勃然变色,眼看便要大声叫喊。 若是旁人,只怕早就吓得肝胆俱裂,彭怜却恍若平常,仍旧把玩妇人玉手,笑着说道:「夫人有所不知,小生身负玄功,飞檐走壁如履平地,更有一桩妙处,能为女子脱胎换骨,可收容颜永固之效……」 他早已看出白夫人不过是虚张声势,无论她如何严辞厉色,终究手上脉搏骗不了人,自己初上手时她便心跳不已,这会儿明明发怒,心跳反而舒缓下来,其中古怪从何而来,彭怜虽不甚明白,却也知道必然有异。 他稍假思索便明白其中关键,今日有舅母柳芙蓉带着,他才有机会当面相见,若真要与白夫人勾搭成奸,白日里却哪里有更好机会? 知州别苑人多嘴杂,便是如何小心谨慎,终究也难免走漏风声,那白夫人明明对自己情动不已,这会儿却虚张声势,仿佛动了真火,却并未真的大喊大叫去,其中矛盾之处,实在别有深意。 既然猜到了妇人心中所思所想,彭怜便干脆指明厉害,说了自己如何天赋异禀,引得白夫人动心,才好继续勾引于她。 果然白夫人神情一动,忽儿笑道:「忒也胡言乱语,世间哪有如此荒唐之事!你当真以为我愚昧无知,随意便能欺瞒么?」 彭怜情知,若是这般拖延下去,只怕将话说死了反而不美,心中一动,随即说道:「夫人若是不信,不妨由小生展示一番如何?」 白夫人不置可否,彭怜便从桌上拿起一个玉盘,随即纵身而起,直直跃上房梁,他双脚轻轻落在房梁之上,踩下几粒微尘,将那玉盘放在横梁之上,才轻身跃下,一如平常。 白夫人看得目瞪口呆,哪里肯信世间竟然真有这般玄妙轻功,她不住摇头闭眼,半晌才仰头看着房梁上那翠玉盘子惊道:「这却不是白日做梦么?怎么能跳得如此之高!」 此间绣楼乃是专门为她所建,一楼花厅挑高一丈六尺有余,当日建成时,自家老爷还因此自矜,说一州之内,大概不会有比这楼更高的了,此事历历在目,白夫人却是记忆犹新。 眼前少年不过随意一跃,便能高居梁上,看他这般写意从容,只怕全力而为,还能跃得更高,这般看来,果然如他所说,竟能飞檐走壁如履平地,那岂不是…… 她心中意动,却依然不假辞色说道:「今日我已倦了,一会儿柳芙蓉回来,你便告诉她先回去罢!那事我会用心去办,要她不必再来搅扰与我!」 彭怜笑着拱手作揖:「如此,小生恭送夫人!」 待白夫人出门,他才一跃而起,将那翠玉盘子取下,仍是安稳放着,悠闲自得看起戏来。 白夫人出门不久,柳芙蓉便急匆匆赶了回来,她在彭怜身边坐下,关切问道:「如何?」 彭怜简略说了期间经过,最后笑道:「她去时轻扣了桌边三下,大概便是要我三更前来,左右夜里无事,我便过来看看!」 「妹妹就说她闺中寂寞,只是碍于名声,又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才投奔无门,不然只怕早就红杏出墙去了……」 两人来时路上早有计议,柳芙蓉与彭怜说了知州夫人轶事,这白夫人年纪轻轻嫁予达官显贵做了填房,老夫少妻,自然便要欲求不满,她这般锦衣玉食,被丈夫捧在手心里宝贝得很,自然便要饱暖思淫欲,若非如此,何必每日里长吁短叹,愁眉不展? 柳芙蓉见人极准,那知州夫人初来乍到便被她小心笼络住,这两三年相处下来,彼此早就熟悉至极,若非如此笃定,她也不敢让情郎亲身涉险,此时彭怜如此轻薄于白夫人,她却只是虚张声势,又留下暗语,此事怕已是成了大半。 柳芙蓉与彭怜一起还家,路上小声说道:「今夜爹爹过去,便是她并不心甘情愿,爹爹也要将她生米做成了熟饭,她这般思春年纪,试过爹爹手段后,自然便任由爹爹拿捏!」 「这许知州还有三年任期,将她拢在手里,咱们便能无往而不利,日后好处多多,爹爹不可不知!」 彭怜见她说得急切,懊恼说道:「如此一来,岂不是我别你这淫妇用了一出『美男计』么?」 柳芙蓉妩媚笑道:「妹妹心中虽然不舍,这美男计倒是真的用了的……」 彭怜探手妇人裙间,捉住一条媚肉捏揉不住,轻笑骂道:「小骚蹄子,这么大方将你爹献了出去,不怕羊入虎口,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么!」 柳芙蓉娇媚一笑,腻声说道:「妹妹心里有数,笃定了爹爹爱我风骚浪荡,断不肯轻易舍了妹妹的!」 她言语轻佻风骚,不住自称「妹妹」,却只叫彭怜「爹爹」,其中奉承讨好、曲意逢迎之意,实在冠绝群芳,便连练氏应白雪比之都犹有不及,兼之她身份尊贵,又是亲生舅母,其间刺激非凡,实在让彭怜难以割舍。 正因如此,在他得了母亲岳溪菱之前,每每十次到岳家,倒有七次八次是专程来看柳芙蓉,偶尔几次看过岳池莲母女婆媳,夜里还要借口早些回去,却偷偷跑到柳芙蓉房中,与风骚舅母梅开二度,叠股而眠,方能一解相思之苦。 岳池莲母女婆媳已是人中龙凤,便是比之应白雪母女婆媳也不遑多让,尤其岳池莲外骚内媚,陆生莲清热如火,许冰澜跳脱活泼,母女婆媳三人绑在一处,竟是仍不及柳芙蓉一人,其中深意,倒是只有彭怜与柳芙蓉知晓,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便是这两日得了母亲新欢,他仍不时挂念柳芙蓉,若非如此,也不会今日柳芙蓉稍作提议,他便随兴而来,其中深情厚意,柳芙蓉心中一清二楚,彭怜自也明白。 是以「为他人作嫁衣裳」之语,不过是两人调情戏谑,此时彼此心意相通,彭怜心知肚明,亲亲宝贝舅妈,怕是今生今世,再也离不开自己了,于他而言,也再也割舍不下这位淫媚风情骚浪的至亲舅母了。 彭怜与柳芙蓉盘桓半日,回到家中陪众女用了晚饭,又与栾秋水母女三人亲热直到二更时分,这才托辞去应白雪房里,换了件玄色道袍出门去了。 夜深人静,街上空空荡荡,偶尔几个醉酒归人狂叫几声,此外再无人声。 彭怜穿屋过巷,高檐陡壁于他犹如平地,一路飞奔而行,只怕比日间马车行走街上还要快上不少。 他有时心中暗忖,单是凭自己这身轻功,做个梁上君子怕是也能大富大贵,到时再偷采个花什么的,倒也不难。 如此一想,那富贵功名倒也确实可有可无。 只是彭怜心知肚明,若是自己一人吃饱便全家不饿,这样的日子倒也不错,便是只有应白雪一人,他或也可以自在逍遥,但随着栾秋水母女、柳芙蓉以及岳池莲母女等人加入,他便再也难以自在逍遥、任性妄为。 越入红尘,牵绊便越多,美人恩重,温柔乡虽是快活,却也不是毫无代价。 彭怜急奔而行,几个起落便来到日间所至知州大人别苑之内。 他跃上高大门楼,游目四顾,却发现前院耳房住着数十兵丁,后院也是丫鬟仆妇众多,此时二更刚过,后院那座绣楼上,此时却是灯火通明。 彭怜不敢托大,小心翼翼从院墙附近绕过正院,随即从绣楼后方借着花园树木山石来到绣楼边上,轻身一跃上了二楼房顶,小心抽出一片屋瓦,探头看向里面。 却见绣楼闺房之内一片灯火通明,光是白烛就燃了六丛,每丛八支儿臂粗细的上品白烛,此时璀璨燃着,将室内照得亮如白昼。 室内装饰得富丽堂皇,梁上画着精致图案,上面人物栩栩如生,桌椅俱是古色古香、精雕细琢,一看便是价值不菲,便是其上茶具,也都是上品官窑。 彭怜与应白雪折腾过一段那些凭空得来的古物文玩,对此倒算是有些见识,眼前这绣楼看着不大,里面却是琳琅满目,单是各类官窑瓷器就摆了不少。 二楼上共有五间房舍,格局与一楼相当,仍是中间一厅两边各是书房卧室,此时厅中摆着一桌宴席,六道珍馐佳肴做得极是精致却几乎未动,一男一女坐在桌旁,正在说话。 「……那魏大人这次领了钦命巡按江南,这次只怕来势汹汹,老爷可需小心提防才是!」说话之人,便是日间所见那白夫人,她此时停箸不食,只是拎着酒壶,为一旁那中年男子倒酒。 男子年近五十,相貌堂堂,身形却是不高,面皮白净,面上蓄着髭须,眼角数道皱纹,此时眉头轻锁,隐见一丝老态,却又别具威严。 「老夫到云州不久,便是他魏博言有备而来,真查出些事体来,却又与老夫何干?老夫堂堂一州父母,一不折腾百姓,二不搜刮地皮,便是到时通考,朝廷也该奖我一个『廉』字!」那中年男子冷哼一声,态度虽是不屑,眉宇间却难掩忧色。 彭怜看在眼里,知道此人便是本州一方父母,云州知州江涴。 这江涴知云州将近三年,不显山不露水,却也搜刮得好大一片家业,不说别的,单是绣楼里这些东西便价值不菲。 不过千里为官只为财,他堂堂三品大员,如此已算是谨小慎微、两袖清风,在任这几年里只是休养生息,从不劳民伤财大兴土木,倒是很受百姓好评。 这江涴一不贪财,二不好色,只是喜爱古物文玩,柳芙蓉投其所好,通过白夫人送了不少宝贝给他,是以岳元祐极受知州大人器重,才在一府通判位子上坐得稳如泰山。 这些彭怜都是听柳芙蓉说起,此时一见,这人倒是真的名副其实。 「老爷与那姓魏的素来不睦,总要防着他一二才是。」 「哼,老夫为天子牧守一方,又怕他何来?」一说起那姓魏的,江涴便气不打一处来,「你说我们二人一榜进士,便是不能守望相助,能井水不犯河水老爷也便认了,他竟还上本参我!若非如此,老夫如今只怕早就是吏部天官了!」 「他那人读死了书不知变通的,若非如此,也不会熬到现在才是个从四品,」白夫人又给江涴倒了一杯美酒,笑着说道:「老爷莫要与他生气,等他来时,妾身投其所好备些笔墨纸砚,老爷与他叙叙同年之谊,左右这云州不是老爷久留之地,何必与他过不去呢!」 「哼!便宜他了!」江涴虽然嘴硬,却也知道娇妻所言确实有理,无论旧日如何,如今那魏博言是代天巡狩,自己断无怠慢之理,官场之中,若是这点眼力见都没有,那就枉自为官了。 夫妻俩又说了一会儿闲话,那白夫人见自家丈夫心情转好,便笑着道:「日间那岳家夫人又来了,还将那外甥带了来,妾身看了,是个温和守礼的好孩子,妾身不懂学问,只看着他倒是顺眼,这般温文尔雅之人,断然干不出那强占邻人的恶事来……」 「孔门弟子,饱读圣人之书,便是真要如此,也会曲径通幽,哪里会如此明抢明夺?」江涴冷笑一声,「那赵家不过是仗着财雄势大,买通了陈孟儒与李正龙,这事明摆着,就是欺负这小子人微言轻、毫无根基,谁料他竟然有岳元祐背后撑腰?若是早知如此,那姓赵的怕是会掂量掂量,不敢轻易动手。」 白夫人掩嘴笑道:「岳元祐不过一府判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又撑得甚么腰了!」 江涴也笑道:「他那七品通判,属实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只是他卡在这里,别人上不来,他又不下去,属实难受了些。只是他那夫人柳芙蓉,却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如何倾力结交于你自不必说,这州中大小官员家中命妇,哪个不与她交好?若不是有这么个八面玲珑的厉害夫人,他岳元祐何德何能,以七品品秩任个六品通判?」 白夫人也点头道:「谁说不是呢!若不是那柳芙蓉实在举足轻重,妾身也不敢拿此时麻烦老爷。」 江涴点点头答应道:「明日你与她传信,叫那个什么外甥过来拜见于我,再将这消息传出去,那陈李二人多少要给我几分薄面,这事便也就烟消云散了。」 「那妾身可要谢过老爷!」白夫人喜滋滋起身冲丈夫福了一福,她虽与柳芙蓉说事情难办,不过是想着多要些人情,其实她也清楚,只要自家丈夫肯办,这事其实并不甚难。 那江涴点点头,随即说道:「那柳芙蓉与州中官员家室交往甚多,你要与她多多亲近,巡按驻在期间更要如此,小心驶得万年船,多小心些总是不错!」 「妾身明白!」白夫人连连点头,喜滋滋答应下来。 夫妇二人又闲聊片刻,白夫人唤来丫鬟收拾杯盘,又吩咐打来热水,亲自侍候江涴洗脚净面,将近三更,两人才一起上床入睡。 厅中烛火灭了大半,两个丫鬟放下床帏,一起回到外间榻上躺下,锦榻之内,很快响起阵阵鼾声。 白夫人朦朦胧胧正要睡着,忽听帐外响起三声轻响,她夜里尿频,便喜欢睡在外侧,此时心中有异,便轻轻起身,才撩开床帐,便见到那白日里所见少年彭怜正堂而皇之坐在桌前,手上轻扣蒙着绸缎的紫檀木桌,发出闷闷轻响。 白夫人吓得心胆俱裂,转头看了眼帐内自家老爷,见他酒意上涌睡梦正酣,这才心有余悸看了眼帘外西屋,知道两个丫鬟听不到这边声响,这才稍稍放心下来,俏脸煞白说道:「你……你怎么进来的!」 她声音极轻,便连她自己都有些听不真切,那少年却仿佛听得清楚,指了指窗扉微微一笑,却并未说话。 白夫人扫眼过去,却见窗扉木闩不知怎的竟开了,此时只是虚掩,不知何时开的。 她心中惊悸不定,又回头看了眼丈夫,见那江涴睡得极沉,知道他今夜多喝几杯,这会儿酒意上涌,自然睡梦正酣,这才放心下来,挑开床帐下地,在彭怜身旁坐下,小声说道:「你这孩子忒也大胆,怎的半夜里闯到我这闺房里来?此时无人发觉,速速离开罢!」 自家老爷就在帐中睡着,若是弄出响动,自己只怕便要身败名裂,白夫人此时不敢端着三品命妇的架子,只是好言相劝,希望彭怜速速离去。 彭怜却道:「夫人自己暗示于我,让我三更前来,怎的这会儿却又不认账了?」 白夫人闻言俏脸一红,想起白日种种,当时自己确实有这份心思,想着若果然如少年所言飞檐走壁如履平地,能深夜前来与自己相会,那倒是好事一桩;便是他不识得自己暗示,或者并不如他吹嘘那般厉害,以后有柳芙蓉居中隐见,慢慢绸缪便是,左右看在柳芙蓉面上,这个忙总是要帮的。 谁料到丈夫今日忽然道来,说是心中憋闷,不想独居府衙,要与自己饮酒说话,事出突然,她又如何能捎信彭怜让他不来,一夜心中惴惴,直到躺下这才放心下来,不想彭怜竟已到了。 她自然不肯直言说出其中曲直,只是脸红说道:「休要胡言乱语!谁与你暗示三更相见了!」 彭怜如今已久历花丛,自然知道妇人言不由衷,便不与她言语纠缠,只是起身过来,将白夫人一把揽入怀中,笑着说道:「长夜漫漫,小生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好夫人,且从了我罢!」 (待续)
【沉舟侧畔】(126-131)
第一百二十六章 枕畔相思 时光如梭,飞驰而过。 转眼便到八月初八,彭怜辞别母亲小妾,前去参加乡试。 云州初秋,江山一片金黄,他出门走出不远,随即沿河而行,看着远近美景,不觉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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