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穆影
26.死皮赖脸 「呃……噢!我、我腿痛!」说不过女儿夏茉莉,夏简秀珠便开始装死。 抹去脸颊上的泪水,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往外头跑。「腿痛?阿母你忍忍,我马上去找医生!」 夏简秀珠带着笑意揪住她临去前的手腕。「茉莉……阿母逗你的啦!」她要是不岔开话题,待会儿母女俩哭成一团,这里恐怕会发生水灾! 听完母亲的说明后,她心里是松了口气,但紧接着怒火又飙上。「吼……阿母你很讨厌耶!居然拿这种事开玩笑!」 「好好好,阿母不开玩笑!对了,我有听那个元恒说,你答应做他女朋友了?」 夏茉莉点头。「嗯。」实际上,对于要不要接受张元恒她还是很犹豫的! 「那他今天有没有陪你过来?」夏简秀珠朝着门外张望。 「没有啦!他有事。」 「有事?你没跟他说阿母受伤了!」如果他知道肯定会来探望自己的。 她顺手拉了椅子,坐到母亲身旁。「唉唷,阿母你受伤我来照顾你天经地义,张元恒他只是我们的朋友,更何况人家事情多,公务又忙,我们还是别太麻烦人家!」 「哪有丈母娘受伤,做女婿的不来探病,阿这样吼实在说不过去啦!」夏简秀珠伸出手。「把电话给我,我打给他问问!」 「阿母,你再这样我打电话给舅舅!」夏茉莉有些恼怒。「顺道让大舅念你一顿!」为了惩治母亲,只好搬出阿母的大哥,阿母什么都不怕,就怕她的兄长。 「好好好,不打就不打!」夏简秀珠的视线忽然被门外晃过去的黑影给吸引。「咦,外面那个查甫郎是谁?」在外头鬼鬼祟祟外加还偷偷探头? 她寻着母亲指的方向望去!「什么男人?」 「就有个查甫穿那个长长黑色仔外套,他从刚才就待治外面!」 穿着黑色大衣,难道会是…… 想法甫落下,她已往外头迈去。一走出病房,便看见一抹熟悉的背影。「你怎么还没走?」 听见声音,秦天尴尬回头。「呃……我……那个……」 「先进来再说!」因为两人这样站在外面走廊对看,实在很奇怪! 秦天跟在夏茉莉身后踏进病房,「妈,我跟你介绍,他叫秦天……是我们杂志社的客户!刚刚在路上遇上的,也是他顺道载我来医院。」 「我……」他什么时候成了春风杂志社的客户? 夏简秀珠频频点头,哟,这个少年好像比张元恒好上一咪咪。「秦先生你好!偶女儿多亏有你的照顾!谢谢捏!阿……对了,请坐!麦客气。」 「阿母……」夏茉莉不客气使了下眼色给夏简秀珠。 夏简秀珠根本视若无睹女儿的暗示,迳自接腔。「秦先生,偶这个女儿就是这样,嘴坏心肠很好!她很迷糊的……但在工作上绝对是百分之两百粉认真,如果有机会还望你多多给阮牵成……」 迷糊? 秦天朝她挑眉。「嗯,是有时候!」 被秦天这样一看,她有些不自在走到母亲身旁,强扶着母亲躺下。「阿母已经很晚,你该休息了!」 「阿母不累,难得有客人,让我再多多跟他聊一下咩!」 「你不累,人家秦先生他也会累。」讲这话的同时,她迸射出的眸光,好像冷箭,咻咻咻朝秦天猛烈射出。 秦天接收到她传递过来的不良讯息,缩缩脖子,他配合地搭腔。「嗯,时间已经很晚,我待会儿还要开车回台北!就不打扰伯母休息。」 「虾咪,台风天你还要开车回去!」夏简秀珠一听,连忙摇头。「不行不行,茉莉你带秦先生到我们家先去住那个一晚,等明天天气好一些,再让他回去!」 「啊?」夏茉莉愣住。「阿母……」现在是在搞哪出戏? 秦天唇角噙着笑,他知道夏茉莉不希望他留下,但他偏偏就是不想让她顺心如意,她不要他住下,他就偏偏要住下。「好啊!反正我也很困,睡眠不足可是会影响精神,相对的开车也很容易发生危险!」 「嘿咩,就这样决定!茉莉你带秦天去我们家先住上一晚!」 「阿母,我走了,那你咧?」 「阿你就去请看护来照顾我,欸呀反正只有一瞑,唔要紧啦!」夏简秀珠笑咪咪,挥挥手。「别再犹豫,偶听新闻说今晚风雨加大!咖紧回去……」 夏茉莉这才无奈拎起包包。「走吧!秦先生。阿母那你早点休息,我明天早上再过来。」 秦天朝夏简秀珠颔首。「伯母,我们先走了!再见。」 「好好好,慢走……慢走……」 27.男人婆的死穴 甫一上车,夏茉莉便开始发难。「你刚才为什么不拒绝我妈?」还厚着脸皮跟她阿母起哄,要住她家一晚! 「我为什么要拒绝?」秦天痞笑。「况且我刚才都没给你收车资,你家借我住一晚会死喔!」 「你!」刚才对他感激的心一下子就被他的屌样给抹灭了!「对了,你刚才不是要回台北了?怎么又临时辄回医院?」 他打了一个超级大的哈欠。「阿……我很想睡!快点报路,先让我回去补个眠!」 听他这么讲,她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追问下去,于是报出自家住址。 约莫经过十五分钟,车子驶进一条相当窄小的巷弄,连路灯有昏暗不明。「哇哩,想不到大台中地区也有这么狭小的道路,要不是我技术太好,这会儿咱们恐怕连人带车摔进稻田里!」这里好像很落后!不,这里根本就跟市区差了一大截。好像未开化的地方!不过也对啦,这样才符合夏茉莉的个性!性子野蛮的像没被开化过的土着。 「是是是,多亏秦先生的开车技术相当好,才能让我到现在都没出事!」 「喂,男人婆你那张嘴能不能控制一下,别动不动就吐出坏预兆!」讲久了,也可能会成真啊! 夏茉莉是闭上嘴,但锐利的眼光却往他身上放射。 「现在呢?要走哪边?」 「等一下巷子口右转,接着开进第一间三合院,那里就是我家。」 当秦天顺利把车停妥熄火后,外头风雨依旧很大,加上闪电打雷,现在下车好像有点冒险。「嗯,你等我一下,我撑伞过去接你!」话一讲完,秦天已经率先拿伞下了车。 「啊?」又是一愣!她还在消耗他刚才的话,车门已被打开。 「还不快下车!磨菇什么!」这个女人怎么老喜欢在重要时刻选择发呆! 「喔,好。」夏茉莉快速下了车,和他共同撑着伞,快步奔向三合院。 一进屋子,他看见屋子正在漏水,「哇!奇耙!我没看过外头下着大雨,屋子里跟着下起小雨,滴滴答答的……呵呵……」他笑着走上前,伸出手接住一滴又一滴的雨水。 夏茉莉往他的掌心一拍。「秦天你真的很无聊!」这种情况有什么好兴奋! 「我哪有无聊,我确实没见过,所以觉得新鲜!再让我多玩玩。」 玩?看样子他是把房屋漏水当成是种游戏!「要玩的话,就玩大一点,到外头玩!」少在这边碍手碍脚。 她越过他,走进厨房,拿出大大小小的水桶,准备盛装雨水。 看她俐落的举动,他又问。「你要做什么?」 她赏了他白眼。「还用问嘛!当然是拿来装雨水!不然你想等着明天醒来看着屋内变成游泳池!」可恶,早知道该坚持不让他住下的! 秦天伸出手。「我帮你!」 夏茉莉转动着骨碌碌的黑眸,不确信得看着他。「你会吗?」 「开玩笑!我又不是白痴!」连这种小事也不会,他也不用混了! 既然他这么说,她也不好意思拒绝,立刻将水桶和抹布递给他。「我去帮你整理房间!」 没多久,房内传来夏茉莉惊慌尖叫声。「啊……」 秦天在听见她的叫声,丢下抹布,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跑向后头的房间。 「怎么了?」 一进屋子,他看见夏茉莉爬上桌子缩着身子,然后指着地上的蟑螂,疯狂喊叫。「有有有那个……快快快!秦天快把它弄走!」好恶心,那东西的名字让她连喊都觉得恶心。 他一脸错愕,指着正在地上乱爬乱窜的动物。「你怕蟑螂?」原来这是她的死穴!喔喔,又发现她一个秘密! 表情十分嫌恶,连看都不敢看。「废话!还不快把它弄走!」恶心死了,那东西! 秦天用力一踩,『唧─』 他营造出的声音,不只令她鸡皮疙瘩,连说话都颤抖无力。「你你你好恶心……好恶心……」 「会吗?」他的脚尖用力一旋,脚下生物似乎在同时间被辗毙,死无全尸。 她的神经线跟着被碾断。「啊!秦天你这个变态,我不过叫你把它弄走,又没要你弄死它!」他居然忍心对它辗辗辗,直接把它那个、那个! 秦天一头雾水。「我以为这么做你会感激我!」 「感激你!我还需不需要替你这个凶手帮它念经超渡!」 28.微妙的感觉-上 「念经超渡?」对蟑螂?「男人婆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想不到他也有误判的一天!原来这世上还是有东西可以制止她的野蛮,至少可以让她像个正常女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夏茉莉眯着眼,跳下桌子。「秦先生你最好讲话客气点,否则我今晚就让你不得安宁!」 秦天煞有其事的点头。「好好好,我客气点。咳咳……请问夏茉莉小姐,我可以睡了吗?」他真的很累,现在都过了凌晨三点!再不补眠的话,他可能会挂了! 「可以啦!我去隔壁拿条被子,等等就可以睡。」夏茉莉转身走出门外,回程时手里多了一条大被子。「今晚就委屈秦先生在这儿窝上一晚。」将被子往床铺一放。 「哈哈……」听完她刻意的阿谀奉承,他忽然发出狂笑。「看样子你真的很怕小强!」 她没好气回视他的笑颜。「有什么好笑?」怪人! 「对了,这里平常就你妈一个人住?」 夏茉莉点头,毫无戒心对他说出心里的话。「这里算是我们的老家,劝了我妈很多次搬家,她就是不听!而且也不肯花钱修理屋顶,所以今天才会受伤送医……」她突然抬眸,看他一脸认真,她却顿了下,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讲下去。因为他们两个人从第一次见面就没有像现在这样和平共处过,而今这样的感觉,却让她有点不习惯。 「怎么不讲了?」他听得正起劲呢! 「没什么!你不是想睡,快睡吧!我不吵你。」夏茉莉越过他,走出房间。 「喂!」秦天跟上她的脚步。「夏茉莉……夏……」 他快步追上她,却没注意夏茉莉在前头已停下,想煞车也来不及,健硕的体型不偏不倚贴上她,两个人正以相当奇怪的姿势碰在一块。 夏茉莉侧着脸。「你到底还有……」用手肘隔开两人的触碰。「什么事情要讲,快点讲一讲啦!」他身上的热度像暖炉,热呼呼,好想这样贴着他,直到……。 『轰─』她居然贪婪与他亲昵的感觉?老天,她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唇掠过她绵细带着发香味的长发,胸膛在撞上她的背脊那一霎,力道虽不大,但心里头却掀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觉。望着夏茉莉近在咫尺的脸庞,纵然有感觉,他却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她打破沉默。「秦天你撞傻了?」伸手往秦天眼前挥一挥。 拨开她的手,他粗嗄地说。「我、我要回去补眠了!晚安。」 「晚安。」今晚秦天这家伙到底哪根筋不对劲啊!说话吞吞吐吐,颠三倒四! 回房间后的秦天,爬上了床,盯着天花板,想起稍早前夏茉莉和她母亲在病房里的对话。没错,她们母女俩之间的对话,他全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头搁着一个疑问,他想她真的答应要当张元恒的女朋友?所以才迫不及待想搬出去? 这两个想法在他脑海里胡乱窜着,他虽然爱困想睡觉,但脑子无端被这两个想法给袭卷住,想知道答案的动力让他思绪越理越紊乱,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 听着风雨打在窗户那震动的声音,他却越听越烦躁,最后索性掀开棉被下了床,走出房间,却听见隔壁房传来细微的声音,他停下脚步想听更清楚,耳朵贴着门板还是听不清楚,他知道声音的来源肯定出自于夏茉莉那个女人,为解除心底的疑问,他敲了门。 『叩─』 「夏茉莉、夏茉莉……」怪了,怎么都没回应?不信邪,又敲了几下,喊了几声,房内依然静悄悄,连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再不回答我,我自己开门进去!我真的进去了……」 『喀─』门没上锁,所以他轻而易举将门打开。 一入眼帘,他看见夏茉莉躺在床上,绻曲着身子嘴里不不停喃喃自语,为了想听清楚她所说的话,他刻意走近些,一靠近她,只知道她说的全是呓语,「欸,原来在做梦!」看她毫无防备的睡颜,他笑着摇头,帮她重新拉好棉被。「还真能睡!」该说她是信任他,还是根本没有半点危机意识! 夏茉莉下意识拉住那只手。「阿母,不要走!」双手紧紧将那只手揪进怀里。「阿母,下一次不要再爬到屋顶去,这样会很危险的!」 「喂,夏茉莉……」吼……他的手被她这样乱抓,害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喂……醒醒……」 「我在小时候阿爸就离开我们,你一个人把我带大,你的辛苦我知道……我知道……你没讲的我也知道……」声音哽咽。 29.微妙的感觉-下 秦天很是尴尬的让她继续牵着自己的手。哇哩咧,现在是真心话大冒险喔! 说着说着夏茉莉忽然来了段很感性的话。「阿母,我真的很爱你!如果今天你怎么了,我一个人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呜呜呜……」 她一哭,秦天当下更是手忙脚乱!一面想把手抽回,又怕吵醒她,就在两相为难下,手背在挣扎中不小心碰上她的脸颊。咦,怎么热热的! 为了确认她是不是感冒发烧,将手探往她的额头。「夏茉莉,你在发烧!」怪不得胡言乱语! 挥挥手,咕哝的讲。「别吵……让我继续睡!」她好困,又好累…… 要他别吵?「都感冒了,还逞强!不知道你身上的那股毅力打哪来的?」看来他得暂时照顾她。 翌日。 台风依然肆虐着中南部,造成局部性大雨,山区有部分土石坍落,整个中南部在台风的笼罩下,风强雨大,农作物损失惨重,就连夏茉莉的家也没有幸免。 昨夜下了整夜的雨,屋内因为屋瓦漏水缘故,里头跟着下起毛毛小雨,今天早晨秦天一睁开眼,还看见一个奇观,他以为这辈子也碰不到的窘境,那就是他和夏茉莉的鞋子竟在水中载浮载沉。 「靠!不会吧!」这里,还真做水灾!「看样子这里已经不能待了!」卷起裤管,咚的两声,两条腿泡进水中,他走到床边将夏茉莉抱起。 秦天见风雨陆续加大,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只好载着她先回医院。到了医院地下停车场,他便喊醒夏茉莉。 夏茉莉睁着惺忪的睡眼。「秦天,你怎么在这里?」 「小姐你还没睡醒,这里是医院地下的停车场!」 「医院地下的停车场?」她一惊,坐起身子。「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 「当然是带你来看医生!」 「我?」夏茉莉一脸问号。 「走,赶快下车!」 「我不要!」夏茉莉一脸严肃的拒绝。「我还要去病房照顾我阿母!」她哪有时间看医生。 真是番婆!「小姐你都感冒了,还好意思说要照顾人!」自己都成了病人,还没自知之明。 「神经,我什么时候感冒?」 「不管怎样,现在乖乖跟我到楼上先去看医生。剩下的以后再说!」 「凭什么要我乖乖跟你去看医生!」他头壳是不是坏掉了! 「就凭我照顾你好几个小时,这个理由够不够!」 她顺着他的话,再说一次。「你照顾我好几个小时?」疑惑的视线往他身上一瞄。真的?假的? 「难道你不知道淋雨也会淋出病!」想起她昨晚的行迳,就想狠揍她一顿。 「所以你、你真的照顾我……」不会吧?痞子男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你、你该不会趁人之危?对我……」 「喂!男人婆你不要污辱我的人格!我很挑的!」讲完话,还以屌屌的表情睨看着她。 瞧,说那什么话!「既然那么会挑,为什么还要选择照顾我!鸡婆。」 虾咪碗棵!说不过他就用骂的。「你以为我喜欢照顾人,要不是你在隔壁房一直说梦话吵到我,我也不会那么鸡婆!」真是好心没好报! 夏茉莉听他这么一讲,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腔,气氛突然沉默、僵持,约莫经过两分钟,谁也不肯开口,这时候秦天的手机响起。 秦天看了她一眼,她却尴尬地别开眼。 秦天接起电话。「什么事?」 『BOSS,今天还要不要开店?』 「杨洛东你是吃饱太闲,专程打电话就是问这个!」 『不是,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问BOSS!』 他不耐烦的催促。「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我……今天不想去开店!』 「杨洛东你被开除了!即刻生效!」靠,姓杨的这家伙,实在有够白烂的! 当秦天气冲冲挂下电话,他转过身,「你到底要不要上楼去看医生?」口气依然不好,不过比刚才吼杨洛东还好一些。 夏茉莉裹着棉被,她还犹豫着,秦天则耐不住急惊风的个性,开了车门,他走到副驾驶座,打开车门。「走,先去看医生。」 「我又没说我不要去,只是……」 「只是怎样?」她怎么总喜欢在紧要关头犹豫不决! 「我没穿鞋,怎么……」下车去看医生! 「这好办!」他弯下身,将她从车内抱出。 「喂……」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结实吓了一跳。 夏茉莉就这样被秦天抱到看诊处,还好时间挺早的,加上没什么患者,所以不至于造成什么骚动,不过护士跟医生看他们的眼神都充满暧昧,让她挺尴尬就是。 30.一点点暧昧 从诊间出来后,夏茉莉一脸尴尬的在他耳边说。「秦天你可以把我放下!」 「嗯。」秦天勉强应了声。 「可不可以麻烦你到药局帮我买双拖鞋!」 「嗯。」回答的简洁有力。 看着秦天的背影,她竟脱口喊出他的名,「秦天!」朝他扬起一抹真诚的笑靥。「谢谢你。」 秦天懒懒回头,看她唇角绽出的笑颜,他也跟着扬起一抹笑,然后点头。短短几秒的交视,两个人瞬间激起的暧昧在彼此的心窝中荡漾着…… ※※※ 隔天,病房里又传来千篇一律的台词,就是夏简秀珠和女儿夏茉莉两人的对话。 「茉莉,阿母已经没事啦,今天就帮我办出院!」 「不行!你的腿必须等拆完石膏再出院!」 「欸唷,阿母惦治这很无聊,我想赶快回家!」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好好好,不孝女儿!」见女儿这次似乎是铁了心,要和她作对到底,夏简秀珠就气得牙痒痒! 「嗯嗯……阿母请继续别客气!」 「阿好好好好……」夏简秀珠气得别过脸,连话都不想再讲。 「夏妈妈我今天买了……」秦天一进病房,发觉气氛怪怪的!「怎么了?」 夏简秀珠一看见秦天,宛如见到救星!「秦天你看看偶那个女儿啦!」 秦天的视线在她们母女身上扫荡着。「茉莉怎么了?」 「这位夏简女士她说她要出院啦!」夏茉莉脸色也很难看。 「夏妈妈……你身体还没完全好,而且医生说……」 「停!麦搁拱!」厚!原本她以为秦天会站在自己这边,谁知道……那小子竟恩将仇报!和女儿夏茉莉根本同一个鼻孔出气。 「好了啦,阿母你就不要再任性!乖乖在这边安心当你的病人啦。」 「……」夏简秀珠头一撇,大手一挥。「哼,你们两个现在是同一个鼻孔出气!不跟你们讲了。」 「我买了晚餐,那现在……」 「把它拿去扔了!」夏茉莉凉凉的接腔。 夏简秀珠一听,忙着阻止。「虾咪拿去丢!浪费!谁说我不吃,拿来啦!」 看见母亲又恢复活力,夏茉莉才问秦天。「怎么有空过来?」 面对夏茉莉的问题,秦天脸上刷过一阵不自在,「我今天到台中谈了件案子,所以就绕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是还好,只要我阿母别一直吵着要出院那就好!」 「ㄟㄟㄟ夏茉莉你知不知道躺在这里很难过!」夏简秀珠很努力嗑着便当,不顾自己嘴里还有东西,忙着反驳。「你喔,一点都不知道当病人的辛苦!」 「是是是,当病人很辛苦,不过照顾病人的人更加辛苦!」看看她这些日子光为了应付她,都快变成神经病了! 秦天嘴角噙着笑。 当病人的辛苦?这对母女还真是对活宝! 「厚!人说女儿养大就是别人家的,说的一点都没错。」 「铃铃……」 病房内,手机铃声格外清晰,也打断原本和乐融融的气氛。 「你好,嗯,对呀,我妈受了伤。你现在要来?不用了!其实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夏茉莉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一点起伏,但心里却因为听见张元恒要来的消息而有点不自在。这一丁点变化似乎是因为秦天的关系!「我现在不方便!嗯……好,掰掰。」 夏简秀珠又问。「茉莉,谁打来的?是元恒吗?」 捏紧手机,夏茉莉在第一时间否认。「不是!是同事。」 她的否认,让秦天开始起疑那通电话是否单纯为杂志社的同事,还是……。为了不想自己造成她的困扰,所以他起身。「夏妈妈,我看时间也晚了,我该回台北了!我先走了。」 「秦天你不再坐一下,陪陪夏妈妈……」 「不了,我有公事要忙,夏妈妈要听医生的话,身上的伤会快点好。改天我如果有空再专程南下拜访夏妈妈。」 「好好好,你说的,要记得!」 「你、你要走了!」夏茉莉也跟着起身。 「嗯,恋夏那边还有些事需要我回去处理!」秦天指着一旁的便当。「等会儿要记得吃,我先走了!」 「我、我送你!」夏茉莉跟在他身后,临走前,她回头嘱咐母亲。「阿母,我送一下秦天,等会儿就上来!」 母亲一脸了然的样子,挥挥手。 秦天跟夏茉莉并肩一起走在医院长廊,他们一块走着,谁也不想先开口。夏茉莉低头盯着两个人的脚步,她好希望时间就此停顿下来,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那可能只是一种情绪,一种心理反射作用而已。 会有这样的心态,可能归咎于她跟秦天平常相处就是针锋相对,很少能像昨天那样和平共处之外,还爆出一丁点暧昧,这种感觉甚至连在张元恒身上也没感受过,而今却在秦天身上感觉到!尤其打从昨天下午他离开后,她就一直处于这样的心态下,好像患得患失,又好像失去依靠那样怅然若失!拥有这样的感觉真的很不像她,让她很不习惯这样的心态转变。于是她脚步越走越快,渐渐越过了秦天。
26.死皮赖脸 「呃……噢!我、我腿痛!」说不过女儿夏茉莉,夏简秀珠便开始装死。 抹去脸颊上的泪水,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往外头跑。「腿痛?阿母你忍忍,我马上去找医生!」 夏简秀珠带着笑意揪住她临去前的手腕。「茉莉……阿母逗你的啦!」她要是不岔开话题,待会儿母女俩哭成一团,这里恐怕会发生水灾! 听完母亲的说明后,她心里是松了口气,但紧接着怒火又飙上。「吼……阿母你很讨厌耶!居然拿这种事开玩笑!」 「好好好,阿母不开玩笑!对了,我有听那个元恒说,你答应做他女朋友了?」 夏茉莉点头。「嗯。」实际上,对于要不要接受张元恒她还是很犹豫的! 「那他今天有没有陪你过来?」夏简秀珠朝着门外张望。 「没有啦!他有事。」 「有事?你没跟他说阿母受伤了!」如果他知道肯定会来探望自己的。 她顺手拉了椅子,坐到母亲身旁。「唉唷,阿母你受伤我来照顾你天经地义,张元恒他只是我们的朋友,更何况人家事情多,公务又忙,我们还是别太麻烦人家!」 「哪有丈母娘受伤,做女婿的不来探病,阿这样吼实在说不过去啦!」夏简秀珠伸出手。「把电话给我,我打给他问问!」 「阿母,你再这样我打电话给舅舅!」夏茉莉有些恼怒。「顺道让大舅念你一顿!」为了惩治母亲,只好搬出阿母的大哥,阿母什么都不怕,就怕她的兄长。 「好好好,不打就不打!」夏简秀珠的视线忽然被门外晃过去的黑影给吸引。「咦,外面那个查甫郎是谁?」在外头鬼鬼祟祟外加还偷偷探头? 她寻着母亲指的方向望去!「什么男人?」 「就有个查甫穿那个长长黑色仔外套,他从刚才就待治外面!」 穿着黑色大衣,难道会是…… 想法甫落下,她已往外头迈去。一走出病房,便看见一抹熟悉的背影。「你怎么还没走?」 听见声音,秦天尴尬回头。「呃……我……那个……」 「先进来再说!」因为两人这样站在外面走廊对看,实在很奇怪! 秦天跟在夏茉莉身后踏进病房,「妈,我跟你介绍,他叫秦天……是我们杂志社的客户!刚刚在路上遇上的,也是他顺道载我来医院。」 「我……」他什么时候成了春风杂志社的客户? 夏简秀珠频频点头,哟,这个少年好像比张元恒好上一咪咪。「秦先生你好!偶女儿多亏有你的照顾!谢谢捏!阿……对了,请坐!麦客气。」 「阿母……」夏茉莉不客气使了下眼色给夏简秀珠。 夏简秀珠根本视若无睹女儿的暗示,迳自接腔。「秦先生,偶这个女儿就是这样,嘴坏心肠很好!她很迷糊的……但在工作上绝对是百分之两百粉认真,如果有机会还望你多多给阮牵成……」 迷糊? 秦天朝她挑眉。「嗯,是有时候!」 被秦天这样一看,她有些不自在走到母亲身旁,强扶着母亲躺下。「阿母已经很晚,你该休息了!」 「阿母不累,难得有客人,让我再多多跟他聊一下咩!」 「你不累,人家秦先生他也会累。」讲这话的同时,她迸射出的眸光,好像冷箭,咻咻咻朝秦天猛烈射出。 秦天接收到她传递过来的不良讯息,缩缩脖子,他配合地搭腔。「嗯,时间已经很晚,我待会儿还要开车回台北!就不打扰伯母休息。」 「虾咪,台风天你还要开车回去!」夏简秀珠一听,连忙摇头。「不行不行,茉莉你带秦先生到我们家先去住那个一晚,等明天天气好一些,再让他回去!」 「啊?」夏茉莉愣住。「阿母……」现在是在搞哪出戏? 秦天唇角噙着笑,他知道夏茉莉不希望他留下,但他偏偏就是不想让她顺心如意,她不要他住下,他就偏偏要住下。「好啊!反正我也很困,睡眠不足可是会影响精神,相对的开车也很容易发生危险!」 「嘿咩,就这样决定!茉莉你带秦天去我们家先住上一晚!」 「阿母,我走了,那你咧?」 「阿你就去请看护来照顾我,欸呀反正只有一瞑,唔要紧啦!」夏简秀珠笑咪咪,挥挥手。「别再犹豫,偶听新闻说今晚风雨加大!咖紧回去……」 夏茉莉这才无奈拎起包包。「走吧!秦先生。阿母那你早点休息,我明天早上再过来。」 秦天朝夏简秀珠颔首。「伯母,我们先走了!再见。」 「好好好,慢走……慢走……」 27.男人婆的死穴 甫一上车,夏茉莉便开始发难。「你刚才为什么不拒绝我妈?」还厚着脸皮跟她阿母起哄,要住她家一晚! 「我为什么要拒绝?」秦天痞笑。「况且我刚才都没给你收车资,你家借我住一晚会死喔!」 「你!」刚才对他感激的心一下子就被他的屌样给抹灭了!「对了,你刚才不是要回台北了?怎么又临时辄回医院?」 他打了一个超级大的哈欠。「阿……我很想睡!快点报路,先让我回去补个眠!」 听他这么讲,她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追问下去,于是报出自家住址。 约莫经过十五分钟,车子驶进一条相当窄小的巷弄,连路灯有昏暗不明。「哇哩,想不到大台中地区也有这么狭小的道路,要不是我技术太好,这会儿咱们恐怕连人带车摔进稻田里!」这里好像很落后!不,这里根本就跟市区差了一大截。好像未开化的地方!不过也对啦,这样才符合夏茉莉的个性!性子野蛮的像没被开化过的土着。 「是是是,多亏秦先生的开车技术相当好,才能让我到现在都没出事!」 「喂,男人婆你那张嘴能不能控制一下,别动不动就吐出坏预兆!」讲久了,也可能会成真啊! 夏茉莉是闭上嘴,但锐利的眼光却往他身上放射。 「现在呢?要走哪边?」 「等一下巷子口右转,接着开进第一间三合院,那里就是我家。」 当秦天顺利把车停妥熄火后,外头风雨依旧很大,加上闪电打雷,现在下车好像有点冒险。「嗯,你等我一下,我撑伞过去接你!」话一讲完,秦天已经率先拿伞下了车。 「啊?」又是一愣!她还在消耗他刚才的话,车门已被打开。 「还不快下车!磨菇什么!」这个女人怎么老喜欢在重要时刻选择发呆! 「喔,好。」夏茉莉快速下了车,和他共同撑着伞,快步奔向三合院。 一进屋子,他看见屋子正在漏水,「哇!奇耙!我没看过外头下着大雨,屋子里跟着下起小雨,滴滴答答的……呵呵……」他笑着走上前,伸出手接住一滴又一滴的雨水。 夏茉莉往他的掌心一拍。「秦天你真的很无聊!」这种情况有什么好兴奋! 「我哪有无聊,我确实没见过,所以觉得新鲜!再让我多玩玩。」 玩?看样子他是把房屋漏水当成是种游戏!「要玩的话,就玩大一点,到外头玩!」少在这边碍手碍脚。 她越过他,走进厨房,拿出大大小小的水桶,准备盛装雨水。 看她俐落的举动,他又问。「你要做什么?」 她赏了他白眼。「还用问嘛!当然是拿来装雨水!不然你想等着明天醒来看着屋内变成游泳池!」可恶,早知道该坚持不让他住下的! 秦天伸出手。「我帮你!」 夏茉莉转动着骨碌碌的黑眸,不确信得看着他。「你会吗?」 「开玩笑!我又不是白痴!」连这种小事也不会,他也不用混了! 既然他这么说,她也不好意思拒绝,立刻将水桶和抹布递给他。「我去帮你整理房间!」 没多久,房内传来夏茉莉惊慌尖叫声。「啊……」 秦天在听见她的叫声,丢下抹布,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跑向后头的房间。 「怎么了?」 一进屋子,他看见夏茉莉爬上桌子缩着身子,然后指着地上的蟑螂,疯狂喊叫。「有有有那个……快快快!秦天快把它弄走!」好恶心,那东西的名字让她连喊都觉得恶心。 他一脸错愕,指着正在地上乱爬乱窜的动物。「你怕蟑螂?」原来这是她的死穴!喔喔,又发现她一个秘密! 表情十分嫌恶,连看都不敢看。「废话!还不快把它弄走!」恶心死了,那东西! 秦天用力一踩,『唧─』 他营造出的声音,不只令她鸡皮疙瘩,连说话都颤抖无力。「你你你好恶心……好恶心……」 「会吗?」他的脚尖用力一旋,脚下生物似乎在同时间被辗毙,死无全尸。 她的神经线跟着被碾断。「啊!秦天你这个变态,我不过叫你把它弄走,又没要你弄死它!」他居然忍心对它辗辗辗,直接把它那个、那个! 秦天一头雾水。「我以为这么做你会感激我!」 「感激你!我还需不需要替你这个凶手帮它念经超渡!」 28.微妙的感觉-上 「念经超渡?」对蟑螂?「男人婆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想不到他也有误判的一天!原来这世上还是有东西可以制止她的野蛮,至少可以让她像个正常女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夏茉莉眯着眼,跳下桌子。「秦先生你最好讲话客气点,否则我今晚就让你不得安宁!」 秦天煞有其事的点头。「好好好,我客气点。咳咳……请问夏茉莉小姐,我可以睡了吗?」他真的很累,现在都过了凌晨三点!再不补眠的话,他可能会挂了! 「可以啦!我去隔壁拿条被子,等等就可以睡。」夏茉莉转身走出门外,回程时手里多了一条大被子。「今晚就委屈秦先生在这儿窝上一晚。」将被子往床铺一放。 「哈哈……」听完她刻意的阿谀奉承,他忽然发出狂笑。「看样子你真的很怕小强!」 她没好气回视他的笑颜。「有什么好笑?」怪人! 「对了,这里平常就你妈一个人住?」 夏茉莉点头,毫无戒心对他说出心里的话。「这里算是我们的老家,劝了我妈很多次搬家,她就是不听!而且也不肯花钱修理屋顶,所以今天才会受伤送医……」她突然抬眸,看他一脸认真,她却顿了下,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讲下去。因为他们两个人从第一次见面就没有像现在这样和平共处过,而今这样的感觉,却让她有点不习惯。 「怎么不讲了?」他听得正起劲呢! 「没什么!你不是想睡,快睡吧!我不吵你。」夏茉莉越过他,走出房间。 「喂!」秦天跟上她的脚步。「夏茉莉……夏……」 他快步追上她,却没注意夏茉莉在前头已停下,想煞车也来不及,健硕的体型不偏不倚贴上她,两个人正以相当奇怪的姿势碰在一块。 夏茉莉侧着脸。「你到底还有……」用手肘隔开两人的触碰。「什么事情要讲,快点讲一讲啦!」他身上的热度像暖炉,热呼呼,好想这样贴着他,直到……。 『轰─』她居然贪婪与他亲昵的感觉?老天,她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唇掠过她绵细带着发香味的长发,胸膛在撞上她的背脊那一霎,力道虽不大,但心里头却掀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觉。望着夏茉莉近在咫尺的脸庞,纵然有感觉,他却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她打破沉默。「秦天你撞傻了?」伸手往秦天眼前挥一挥。 拨开她的手,他粗嗄地说。「我、我要回去补眠了!晚安。」 「晚安。」今晚秦天这家伙到底哪根筋不对劲啊!说话吞吞吐吐,颠三倒四! 回房间后的秦天,爬上了床,盯着天花板,想起稍早前夏茉莉和她母亲在病房里的对话。没错,她们母女俩之间的对话,他全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头搁着一个疑问,他想她真的答应要当张元恒的女朋友?所以才迫不及待想搬出去? 这两个想法在他脑海里胡乱窜着,他虽然爱困想睡觉,但脑子无端被这两个想法给袭卷住,想知道答案的动力让他思绪越理越紊乱,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 听着风雨打在窗户那震动的声音,他却越听越烦躁,最后索性掀开棉被下了床,走出房间,却听见隔壁房传来细微的声音,他停下脚步想听更清楚,耳朵贴着门板还是听不清楚,他知道声音的来源肯定出自于夏茉莉那个女人,为解除心底的疑问,他敲了门。 『叩─』 「夏茉莉、夏茉莉……」怪了,怎么都没回应?不信邪,又敲了几下,喊了几声,房内依然静悄悄,连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再不回答我,我自己开门进去!我真的进去了……」 『喀─』门没上锁,所以他轻而易举将门打开。 一入眼帘,他看见夏茉莉躺在床上,绻曲着身子嘴里不不停喃喃自语,为了想听清楚她所说的话,他刻意走近些,一靠近她,只知道她说的全是呓语,「欸,原来在做梦!」看她毫无防备的睡颜,他笑着摇头,帮她重新拉好棉被。「还真能睡!」该说她是信任他,还是根本没有半点危机意识! 夏茉莉下意识拉住那只手。「阿母,不要走!」双手紧紧将那只手揪进怀里。「阿母,下一次不要再爬到屋顶去,这样会很危险的!」 「喂,夏茉莉……」吼……他的手被她这样乱抓,害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喂……醒醒……」 「我在小时候阿爸就离开我们,你一个人把我带大,你的辛苦我知道……我知道……你没讲的我也知道……」声音哽咽。 29.微妙的感觉-下 秦天很是尴尬的让她继续牵着自己的手。哇哩咧,现在是真心话大冒险喔! 说着说着夏茉莉忽然来了段很感性的话。「阿母,我真的很爱你!如果今天你怎么了,我一个人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呜呜呜……」 她一哭,秦天当下更是手忙脚乱!一面想把手抽回,又怕吵醒她,就在两相为难下,手背在挣扎中不小心碰上她的脸颊。咦,怎么热热的! 为了确认她是不是感冒发烧,将手探往她的额头。「夏茉莉,你在发烧!」怪不得胡言乱语! 挥挥手,咕哝的讲。「别吵……让我继续睡!」她好困,又好累…… 要他别吵?「都感冒了,还逞强!不知道你身上的那股毅力打哪来的?」看来他得暂时照顾她。 翌日。 台风依然肆虐着中南部,造成局部性大雨,山区有部分土石坍落,整个中南部在台风的笼罩下,风强雨大,农作物损失惨重,就连夏茉莉的家也没有幸免。 昨夜下了整夜的雨,屋内因为屋瓦漏水缘故,里头跟着下起毛毛小雨,今天早晨秦天一睁开眼,还看见一个奇观,他以为这辈子也碰不到的窘境,那就是他和夏茉莉的鞋子竟在水中载浮载沉。 「靠!不会吧!」这里,还真做水灾!「看样子这里已经不能待了!」卷起裤管,咚的两声,两条腿泡进水中,他走到床边将夏茉莉抱起。 秦天见风雨陆续加大,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只好载着她先回医院。到了医院地下停车场,他便喊醒夏茉莉。 夏茉莉睁着惺忪的睡眼。「秦天,你怎么在这里?」 「小姐你还没睡醒,这里是医院地下的停车场!」 「医院地下的停车场?」她一惊,坐起身子。「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 「当然是带你来看医生!」 「我?」夏茉莉一脸问号。 「走,赶快下车!」 「我不要!」夏茉莉一脸严肃的拒绝。「我还要去病房照顾我阿母!」她哪有时间看医生。 真是番婆!「小姐你都感冒了,还好意思说要照顾人!」自己都成了病人,还没自知之明。 「神经,我什么时候感冒?」 「不管怎样,现在乖乖跟我到楼上先去看医生。剩下的以后再说!」 「凭什么要我乖乖跟你去看医生!」他头壳是不是坏掉了! 「就凭我照顾你好几个小时,这个理由够不够!」 她顺着他的话,再说一次。「你照顾我好几个小时?」疑惑的视线往他身上一瞄。真的?假的? 「难道你不知道淋雨也会淋出病!」想起她昨晚的行迳,就想狠揍她一顿。 「所以你、你真的照顾我……」不会吧?痞子男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你、你该不会趁人之危?对我……」 「喂!男人婆你不要污辱我的人格!我很挑的!」讲完话,还以屌屌的表情睨看着她。 瞧,说那什么话!「既然那么会挑,为什么还要选择照顾我!鸡婆。」 虾咪碗棵!说不过他就用骂的。「你以为我喜欢照顾人,要不是你在隔壁房一直说梦话吵到我,我也不会那么鸡婆!」真是好心没好报! 夏茉莉听他这么一讲,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腔,气氛突然沉默、僵持,约莫经过两分钟,谁也不肯开口,这时候秦天的手机响起。 秦天看了她一眼,她却尴尬地别开眼。 秦天接起电话。「什么事?」 『BOSS,今天还要不要开店?』 「杨洛东你是吃饱太闲,专程打电话就是问这个!」 『不是,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问BOSS!』 他不耐烦的催促。「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我……今天不想去开店!』 「杨洛东你被开除了!即刻生效!」靠,姓杨的这家伙,实在有够白烂的! 当秦天气冲冲挂下电话,他转过身,「你到底要不要上楼去看医生?」口气依然不好,不过比刚才吼杨洛东还好一些。 夏茉莉裹着棉被,她还犹豫着,秦天则耐不住急惊风的个性,开了车门,他走到副驾驶座,打开车门。「走,先去看医生。」 「我又没说我不要去,只是……」 「只是怎样?」她怎么总喜欢在紧要关头犹豫不决! 「我没穿鞋,怎么……」下车去看医生! 「这好办!」他弯下身,将她从车内抱出。 「喂……」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结实吓了一跳。 夏茉莉就这样被秦天抱到看诊处,还好时间挺早的,加上没什么患者,所以不至于造成什么骚动,不过护士跟医生看他们的眼神都充满暧昧,让她挺尴尬就是。 30.一点点暧昧 从诊间出来后,夏茉莉一脸尴尬的在他耳边说。「秦天你可以把我放下!」 「嗯。」秦天勉强应了声。 「可不可以麻烦你到药局帮我买双拖鞋!」 「嗯。」回答的简洁有力。 看着秦天的背影,她竟脱口喊出他的名,「秦天!」朝他扬起一抹真诚的笑靥。「谢谢你。」 秦天懒懒回头,看她唇角绽出的笑颜,他也跟着扬起一抹笑,然后点头。短短几秒的交视,两个人瞬间激起的暧昧在彼此的心窝中荡漾着…… ※※※ 隔天,病房里又传来千篇一律的台词,就是夏简秀珠和女儿夏茉莉两人的对话。 「茉莉,阿母已经没事啦,今天就帮我办出院!」 「不行!你的腿必须等拆完石膏再出院!」 「欸唷,阿母惦治这很无聊,我想赶快回家!」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好好好,不孝女儿!」见女儿这次似乎是铁了心,要和她作对到底,夏简秀珠就气得牙痒痒! 「嗯嗯……阿母请继续别客气!」 「阿好好好好……」夏简秀珠气得别过脸,连话都不想再讲。 「夏妈妈我今天买了……」秦天一进病房,发觉气氛怪怪的!「怎么了?」 夏简秀珠一看见秦天,宛如见到救星!「秦天你看看偶那个女儿啦!」 秦天的视线在她们母女身上扫荡着。「茉莉怎么了?」 「这位夏简女士她说她要出院啦!」夏茉莉脸色也很难看。 「夏妈妈……你身体还没完全好,而且医生说……」 「停!麦搁拱!」厚!原本她以为秦天会站在自己这边,谁知道……那小子竟恩将仇报!和女儿夏茉莉根本同一个鼻孔出气。 「好了啦,阿母你就不要再任性!乖乖在这边安心当你的病人啦。」 「……」夏简秀珠头一撇,大手一挥。「哼,你们两个现在是同一个鼻孔出气!不跟你们讲了。」 「我买了晚餐,那现在……」 「把它拿去扔了!」夏茉莉凉凉的接腔。 夏简秀珠一听,忙着阻止。「虾咪拿去丢!浪费!谁说我不吃,拿来啦!」 看见母亲又恢复活力,夏茉莉才问秦天。「怎么有空过来?」 面对夏茉莉的问题,秦天脸上刷过一阵不自在,「我今天到台中谈了件案子,所以就绕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是还好,只要我阿母别一直吵着要出院那就好!」 「ㄟㄟㄟ夏茉莉你知不知道躺在这里很难过!」夏简秀珠很努力嗑着便当,不顾自己嘴里还有东西,忙着反驳。「你喔,一点都不知道当病人的辛苦!」 「是是是,当病人很辛苦,不过照顾病人的人更加辛苦!」看看她这些日子光为了应付她,都快变成神经病了! 秦天嘴角噙着笑。 当病人的辛苦?这对母女还真是对活宝! 「厚!人说女儿养大就是别人家的,说的一点都没错。」 「铃铃……」 病房内,手机铃声格外清晰,也打断原本和乐融融的气氛。 「你好,嗯,对呀,我妈受了伤。你现在要来?不用了!其实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夏茉莉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一点起伏,但心里却因为听见张元恒要来的消息而有点不自在。这一丁点变化似乎是因为秦天的关系!「我现在不方便!嗯……好,掰掰。」 夏简秀珠又问。「茉莉,谁打来的?是元恒吗?」 捏紧手机,夏茉莉在第一时间否认。「不是!是同事。」 她的否认,让秦天开始起疑那通电话是否单纯为杂志社的同事,还是……。为了不想自己造成她的困扰,所以他起身。「夏妈妈,我看时间也晚了,我该回台北了!我先走了。」 「秦天你不再坐一下,陪陪夏妈妈……」 「不了,我有公事要忙,夏妈妈要听医生的话,身上的伤会快点好。改天我如果有空再专程南下拜访夏妈妈。」 「好好好,你说的,要记得!」 「你、你要走了!」夏茉莉也跟着起身。 「嗯,恋夏那边还有些事需要我回去处理!」秦天指着一旁的便当。「等会儿要记得吃,我先走了!」 「我、我送你!」夏茉莉跟在他身后,临走前,她回头嘱咐母亲。「阿母,我送一下秦天,等会儿就上来!」 母亲一脸了然的样子,挥挥手。 秦天跟夏茉莉并肩一起走在医院长廊,他们一块走着,谁也不想先开口。夏茉莉低头盯着两个人的脚步,她好希望时间就此停顿下来,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那可能只是一种情绪,一种心理反射作用而已。 会有这样的心态,可能归咎于她跟秦天平常相处就是针锋相对,很少能像昨天那样和平共处之外,还爆出一丁点暧昧,这种感觉甚至连在张元恒身上也没感受过,而今却在秦天身上感觉到!尤其打从昨天下午他离开后,她就一直处于这样的心态下,好像患得患失,又好像失去依靠那样怅然若失!拥有这样的感觉真的很不像她,让她很不习惯这样的心态转变。于是她脚步越走越快,渐渐越过了秦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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