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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京秋】(18-22)作者:颂南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4-11-14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十八)梦临走时,裴寂之将从裴钧同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她:“五日后是父亲寿辰,姚知县也在宾客之列。”今年是裴钧同四十二岁的寿辰,不预备大操大办,只请了些亲近的友人和亲戚。古人说四十而不惑,他认为自己一直
(十八)梦

临走时,裴寂之将从裴钧同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她:“五日后是父亲寿辰,姚知县也在宾客之列。”
今年是裴钧同四十二岁的寿辰,不预备大操大办,只请了些亲近的友人和亲戚。古人说四十而不惑,他认为自己一直是心如明镜,不为谗言轻易蛊惑。
裴钧同的朋友中,当属姚琮与他最为要好,姚琮要来是意料之内,情理之中,他年年都要亲自为裴钧同备上一份礼。
不过今年怕是与往年不同——
果然,裴寂之抬眸,“父亲有意安排你与姚子山在那日见一面,你可愿意?”
既然已经安排好了,再问她的意见还有什么意思,何来愿意不愿意这一说呢。
愿不愿意她都大概是要嫁给姚子山的,只分早与晚,怕是等祖母丧期一过婚事紧跟着就要定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不从?即使她心中一万个不情愿也是徒劳。
她轻轻地“嗯”一声,不见喜怒,犹如一朵清丽的栀子。
“还有一件事,”裴寂之顿了顿,“云朔已打听到那江湖郎中的下落,明日我便带你去找他医治。”
分明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裴寂之面色却比方才还要冷一些,语气也冷了许多,或许是裴玉婵的错觉。
她心中一喜,这病折磨了她好些时日,只盼着早日医治好怪病,她也不用提心吊胆,整日遮遮掩掩了。
裴玉婵的喜是写在脸上的,只是对上裴寂之冷若冰霜的脸,她当即敛起眉目,乖顺地趴在他的胸口,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边,极轻的动作,“多谢兄长。”
她的这番动作似是取悦了裴寂之,他脸色稍温,拢了拢她的发,道:“快过戌时了,歇着吧。”
“嗯。”裴玉婵乖乖地应。
她目送着裴寂之离去,清风苑离他的院子不远,加之是裴钧同让姊妹们多与裴玉婵走动,总之无论如何不会让人生疑。
吹灭了蜡烛,屋内一片漆黑,裴玉婵躺在榻上,心中五味杂陈。
裴寂之说的那位江湖郎中,名柳隐悬,他的大名裴玉婵是听过的,应该说天下少有不认识他的人。
先帝在时时,曾患过一种奇特的病,难倒了太医院众人,一时间众人束手无策,眼见皇帝身体每况愈下,有人出来斗胆推荐了他的同乡柳隐悬,言他自幼学习医术,观遍天下医书,少有他治不好的病。
若在平时是无人理会这些话的,可在如今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派人八百里加急将柳隐悬请到宫中。
说来也奇,传闻是,柳隐悬进宫第一日,摸了先帝的脉后立刻诊治出了他的病症,还留下药方,让太医院的人按房子熬药,之后便一人一马离开了京城,从此了无音讯。
几日后先帝果真恢复如初,一时间柳隐悬名扬天下,找他求药医治之人越来越多,起初还有人找得到他,后来他彻底销声匿迹,退隐江湖。
听说有达官显贵,开出千两银子的报酬也未能寻得柳隐悬出山。
兄长一定费了许多银子,托了许多人才找到他吧,裴玉婵不免想。
裴玉婵一面心中感激裴寂之对她的好,一面又隐隐害怕,她怕柳隐悬治不好她的病,更怕自己还不了这份情。
她和着忧思怖畏入梦,梦中的人和事光怪陆离。
先是看见青纱遮住床榻,朦胧中有人的身影,走近了看,一男一女赤身裸体交迭。
女子的胸脯鼓起如山丘,樱色的乳头不断有奶水喷涌而出,她的腹上有奶水滑落,而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则埋在她胸前,正吃得津津有味。
暧昧的声音穿出,女子玉臂一伸,缠在男人的肩上,娇娇地唤:“兄长。”
男子唤她:“婵儿。”
掀开青纱,帘中人不是她与兄长还能是谁?
裴玉婵脑中轰然炸开,一瞬间,床榻变成花轿,她低头看自己,金钗红衣,是新娘打扮,她心下一慌,怎么这么快便要嫁人,她要嫁给谁?
花轿外静悄悄的,裴玉婵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只见她爹裴钧同站在花轿外,大喜日子,他一身黑衣,面色阴沉,和平日的慈爱大不相同,让裴玉婵生畏,她跌回轿中,想逃跑,却无路可退。
裴钧同道:“玉婵,你连父母之命都敢违抗,实在是太叫我失望了。你有失德行,在未成亲前便与男子苟合,让裴家丢尽了脸面,自行了断吧!”
裴玉婵如五雷轰顶,他是如何知道她与别的男人有私情的,兄长在哪里?
在一众人的指指点点中裴玉婵仍旧在找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她发现原来裴寂之就站在裴钧同身后,他一直冷眼旁观,不发一语。
他为什么不出来帮她说话,为什么不救她?
“不……”
她不想死,她不想死。
裴玉婵醒来后额头冷汗涔涔,头顶是熟悉的锦帘,她惊魂未定,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是个梦。
柳枝的声音唤回了裴玉婵的魂,“小姐,今日要穿哪件衣衫?”
程朝云送的衣衫和首饰,半个月不换也穿不完,放在以前裴玉婵哪里有这般待遇,一年也见不到程朝云几面。
世人皆如此,若非有利可图,谁会真心对你好。
那他呢,他是图什么……
裴玉婵道:“挑两件颜色素净的。”
柳枝在檀木柜中挑挑拣拣,拣了两件青绿色的衫子,她道:“方才云朔来过,让小姐用过早膳后去东侧门。”
她一头雾水,小姐又有什么秘密没告诉她吗。
柳枝侍候着裴玉婵穿衣,她也不忍再隐瞒柳枝,对她道:“兄长为我寻了位郎中,今日便是要去找郎中医病。”
“太好了,”柳枝才是真正喜上眉梢,“希望这位郎中一定要将小姐的病治好。”
“嗯。”她何尝不希望。
不过这种事情,人越少越好,于是裴玉婵道:“今日我与兄长一同即可,你在清风苑守着,当是好好歇息。”
公子对小姐的好柳枝看在眼里,她信得过裴寂之,点点头,“小姐放心,院里一切有我。”
为了掩人耳目,裴玉婵特意绕着人走,远远地看见裴玉仪她立即躲起来,做贼似的。
好不容易到了东侧门,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路边,马车旁守着的是云朔。
他道:“公子等候多时了,请小姐上马车。”

(十九)护你周全

如云朔所说,裴寂之已等候多时,他今日着月白色锦衣,只有细细看才能看见衣袍上的竹纹,丝毫不张扬,倒是符合他的性子。
这身衣衫也衬得裴寂之清俊无比,他一抬眸,裴玉婵立即道:“让兄长等得急了,是婵儿不对。”
“无妨。”
裴玉婵看见他身旁放着帷帽,心中了然,他们所做的事是极为隐秘的,不能让外人知晓,最好的方法便是不透露身份,遮住相貌。无人敢对兄长指指点点,她的身份却绝不能让外人知道。
梦中人此刻就在眼前,裴玉婵无可避免地再次想起那个梦,她的忧思和惧怕催促着她质问裴寂之,质问他到底会不会抛弃她,做那个冷眼旁观的人。
可梦终究是梦,谁会把梦当真呢?
裴玉婵眼下有淡淡的乌青,说明昨夜睡得不安稳,她在担心什么?
她有满腹心事,满腹担忧,不知与谁说,看起来失魂落魄的模样。
裴寂之低声问她:“在想什么?”
她只摇摇头,分明是欲言又止,却说:“只是夜里未睡好,这时有些困倦了罢了。”
裴寂之并不相信她的说辞,淡淡道:“婵儿连兄长也要骗吗?”
原来谎言是这样拙劣,他一眼就能看穿。
裴玉婵拽住裴寂之的衣袖,十指纤纤,水葱似的指尖搭在他手臂上,很是楚楚可怜,“婵儿无意骗兄长,只是……”只是梦中的事她不知道要怎么说。
裴寂之看出她的顾虑,握住她的手,安抚她:“在兄长面前婵儿可以说任何想说的话。”
他对裴玉婵的包容、疼爱,远远比得过其他姊妹,甚至比得过裴钧同。
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待她好,谁待她差,裴玉婵怎会不明白。
细细的眉毛微蹙,裴玉婵问他:“兄长,倘若有一日,有人要置我于死地,你还会帮我吗?”
怎得就无端地想到死不死的,裴寂之皱眉,“你一夜未睡好,就在想这些东西吗?”
裴玉婵点头。
裴寂之又嗅到她身上的清甜气息,在马车中尤为明显,裴玉婵的手被她握着,十分乖巧,一动不动,他问:“你不相信兄长能护你周全?”
裴玉婵摇头。
裴府上下都将裴寂之视作主子,无人敢忤逆他。这些年裴钧同越来越有归隐园田的意思,或许不须等他死,就在这几年就要把裴府一应事务尽数交到裴寂之手上。
钱庄,绸缎庄,书肆……裴家的生意实在是太大了,不说富可敌国也能拿得出白银万两。
有钱能使鬼推磨,官都买得来,什么做不成?
裴寂之似是温柔地摸了摸她肩后的乌发,“既然相信兄长就不要再想这些东西,无非是徒增烦恼,嗯?”
兄长像书中化作俊朗书生的妖怪,魅惑人心。
裴玉婵呆愣愣地点头,“好。”
马车外人声鼎沸消失了,拐进一条再普通不过的巷子,到了尽头,马车停下。
云朔在外道:“主子,到了。”
青瓦灰墙,只是一处称得上简朴的宅子,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童子在院中晒草药,见有人前来,便问:“请问叁位是?”
裴玉婵头戴帷帽,青绿色的纱,遮住她的面容,只隐隐约约瞧得出是个女子。
她一愣,这青纱和梦中的……
幸而帷帽遮住了她的面容,否则兄长恐怕又要问她了。
童子心觉这叁人绝非等闲之辈,女子身旁的男人面如冠玉,有醉玉颓山之姿。他身后的男子一身玄衣,面容冷峻,像是护卫之类的。
裴寂之道:“我们来见郎中。”
童子立即明白,忙道:“请。”
他师傅行踪不定,几乎无人知晓他在宁州,这几位既然能前来,定是得了他师傅允许。
云朔在院中守着,裴玉婵二人跟着童子进了屋中。
堂内有一位鹤发老者,如同世外高人,他在翻看着不知是什么书,童子道:“师傅,有客。”
他头也不抬,说出的话带着刺,“我耳朵还没聋到听不见你们说话。”
童子大概习以为常,“那徒儿就先退下了。”
屋内剩下叁人,柳隐悬将书扔到一旁,抬起头仔细地端详着裴寂之,他先是探究,后是叹气,道:“这位公子你身强力壮,没有任何病,不需要老夫帮你医治。”
裴寂之牵着裴玉婵的手,道:“需要您诊治的自然不是我。”
柳隐悬又将目光放在裴玉婵身上,她穿青蓝色衣衫,面纱遮住脸,什么也看不见,柳隐悬摇摇头,“既是要看病,还不过来把脉。”
裴玉婵坐在柳隐悬对面,柳隐悬的手指搭在她的脉上,他时而皱眉,时而不解,问裴玉婵:“请问姑娘有孩子吗?”
裴玉婵道:“不曾有过孩子。”
柳隐悬收回手,口中说着:“怪了怪了,我诊姑娘分明是处子之身,为何脉象如此奇怪,像是生了孩子的妇人。身子可还有其他不舒服之处?”
这正是裴玉婵忧虑的原因,处子之身,却有奶水。
眼前的郎中名扬天下,或许是她最后的希望,裴玉婵忙道:“这些日子我经常会莫名流出乳汁,不知郎中可有法子医治?”
他摇摇头,“我行医多年,姑娘这病也少见。”
一句话让裴玉婵的心如坠冰窟,她仿佛置身冰海,“郎中,真的没有其他法子吗?”
柳隐悬皱着眉,“让我想一想。”
裴玉婵浑身失了力气,险些摔倒,裴寂之连忙扶住她的肩头,低声道:“婵儿莫怕,有兄长在。”
柳隐悬在屋内来回踱步,片刻后,他道:“不知你们二位是……”
这两位举止亲密,瞧着像是夫妻,柳隐悬也不能妄断,自然要事先问一句。
裴玉婵头脑昏昏沉沉,说不出几句话,裴寂之道:“这是我娘子。”
年轻人成了亲居然不行房,柳隐悬流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他道:“我有一计,也许有用。”
裴玉婵立刻问:“是什么?”任何有一丝可能的法子她都不会错过。
柳隐悬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连,“姑娘既还是处子,可试试与公子同房,多行房事,或许病症会有所缓解。”
裴玉婵惊得要跳起来,“什么?”她简直不敢相信耳朵里听见了什么。

(二十)娇气包

裴玉婵的反应出乎了柳隐悬的意料,他疑惑道:“二位既是夫妻,难不成准备一辈子不同房吗?”
如若是夫妻,当然可以同房做一些亲密的事。可是,可是他们是假夫妻!不仅不是夫妻,还是兄妹。
怎么办,要和兄长做那种事吗?
裴玉婵透过青纱偷偷地看裴寂之,他微微一笑,没有辩驳,“郎中说的话我们记下了。”
柳隐悬受人敬仰几十载,如今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对他有所怀疑,他心中那股子劲莫名被激了起来,他道:“小姑娘莫不是以为老夫在诓骗你?非也非也。”
他告诉裴玉婵,女子身上的病有时是因为阴阳失调导致,药草无用,这时要采阳补阴,阴阳平衡,这才是天地之道。
裴玉婵只觉震惊。
柳隐悬见这孩子的年纪尚小,堪堪能做她的孙女,也不忍心说重话,道:“姑娘放宽心,你这病确实奇异,老夫会一直替你留意着。”
二人告了辞,童子亲自送着二人出了院子。
院中弥漫着草药的清苦,裴玉婵低着头,望见裴寂之的衣袍,不染纤尘,是那般的光风霁月。
回到马车里,帷帽取下,裴玉婵再难以掩饰神情,她脸上为难,震惊皆有。
她喃喃道:“太荒唐了。”
转过头看裴寂之,他一脸平静,“他说的确实是一个法子。”
兄长仿佛不懂行房是什么,还是说他并不介意与她行房,即使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梦里的场景历历在目,兄长和她在榻上赤身裸体地交迭,无限旖旎……
裴玉婵暗暗骂自己,她想这些做什么。可是看见兄长的脸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个梦。
于是慌忙躲避目光,不去看他。她以为裴寂之不会认同柳隐悬的话。
裴寂之看出她心中的抗拒,道:“婵儿应该已经见过城内的郎中,是吗?”
裴玉婵的病来得突然且怪异,又不好与其他人张口,只能自己带着侍女偷偷地找郎中瞧,结果定然是没有瞧好。
她低着头,应:“嗯,我发现有了这病后就偷偷跑出去找了郎中,他们都说没有见过这种病。”
从城南到城北,凡是城内百姓夸赞过医术高明的郎中她都有瞧过。为了不暴露身份,是柳枝蒙了面替她去见郎中。
她每每在医馆外等待,心中焦急又期待,总幻想着,能有一个郎中告诉她,他可以医治此病。
然而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不仅宁州城的郎中束手无策,连柳隐悬也治不了。
从裴寂之那里看过去,恰好看得见裴玉婵白皙如玉的面庞,以及露出的一点脖颈,肤若凝脂,比得过上等美玉。
他仿佛闻到了她身上的馨香。
裴玉婵满面愁容,她的失落是因为心存幻想,如今幻想被狠狠地碾碎了。
裴寂之抚摸着她的脸侧,柔嫩的软肉贴在他的手心,他道:“总会有郎中可以医治此病,婵儿且放宽心,一切有兄长。”
他的关怀让裴玉婵觉得还有一丝宽慰,至少还有一个人是真心实意地疼她。
兄长真好。
裴寂之的手宽厚有力,摸着她的脸侧,裴玉婵同样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做出亲昵的动作,水盈盈的眸子望着他,“兄长的大恩大德,婵儿无以为报,这可怎么办才好。”
兄长倾尽全力地帮她、助她,做了许多不合规矩的荒唐事。裴玉婵不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她心中感激兄长,也怕回报不了这份情意。
裴寂之盯着她胭脂色的唇瓣,昨日已经品尝过其中的清甜味道,汁水充盈,还有一些特别的味道,他好像忘了。
需要再尝一次。
捧着她的脸颊,裴寂之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俊朗的面容越来越近,近到两人鼻尖抵着鼻尖。
裴玉婵听清楚了他说的那句话,他说的是:“这么报答便好。”
粉嫩的唇被含住,像盘中的糕点需要人细细品尝,从里到外,要好好品尝一番。
裴玉婵蓦地瞪大双眸,“唔……”
裴寂之搂着她的腰将人带到腿上,吻一次比一次深入。
又来了,熟悉的松香味包裹着裴玉婵,她怀疑再这样下去她身上也要染上这味道,那事情不就全都露馅了。
可是和兄长交吻太舒服了,她喜欢这种感觉,身体被禁锢住,舌尖在他的含吮下发麻,口中每一寸角落都有兄长的味道。
在外人面前,裴寂之是冷若冰霜,但仍旧是谦谦君子,是为人夸赞的裴家公子,待人接物挑不出半点差错。
此刻的裴寂之更像是野兽,他虽然吻得轻柔,裴玉婵却还是感觉到了藏在他骨子里的东西,野兽般侵略的欲望。
裴玉婵坐在他的腿上,不可避免地感受到臀下有一个东西渐渐地发硬,硌着她,难受极了。
她不敢发出声音,云朔还在外面,于是只能不安分地扭着腰,想逃离这个让她不舒服的东西。
裴寂之闷哼一声,一边吻着裴玉婵,一边轻轻拍了她的屁股,力气绝不算重,他心中有数,不舍得让妹妹疼。
奈何裴玉婵是个娇气包,整个人一僵,脸色一下变得绯红,她捶打着裴寂之的肩膀,挣扎着不让他亲,呜咽道:“不要。”
被裴寂之拍过的地方仿佛暗火丛生,火辣辣的,裴玉婵的脸也是,朱唇湿润,水光盈盈。
她轻轻喘着气,质问他:“为什么打我?”
便是娘亲也从来不打她的屁股,最多是拿了戒尺打两下手心。那个地方怎么可以叫人打呢,还是兄长……
裴寂之声音中有不易察觉的喑哑,加之今日天色阴暗,裴玉婵没能看见他眸中的欲色。
手在她的腰间揽着,紧紧的,他道:“婵儿不乖,该打。”
“我才没有。”她哪里不乖了?
屁股底下的东西还是硬的,裴玉婵仍然想挣扎着离开,磨蹭间裴寂之脸色微变,“婵儿不记得兄长说过的话吗?”
乍然间裴玉婵的脸色也变了,她一下埋进裴寂之的胸膛,掩饰般道:“兄长说过许多话,要我一句句都记住吗,未免强人所难。”
她咬着唇,心说不妙,方才磨到了好舒服的地方,舒服到心尖一颤。
裴玉婵下意识的依赖让裴寂之很是受用,他提醒她:“从前说过,若是惹我不快,会被如何处置?”
会被兄长用鸡巴肏到说不出话,裴玉婵记得。
她故意埋他胸膛间不说话,直到裴寂之再次拍了拍她的屁股,这次用了些力气。
裴玉婵生气地抬起头,不等她说话,裴寂之先道:“婵儿还未说,会被怎样处置。”
看样子他一定要她说出那句话,好坏好坏。
她目光躲闪,说话细若蚊蝇,“会被……会被兄长用鸡巴肏到不能说话。”
如此裴寂之才满意,他吻了吻裴玉婵的唇边,眼中盛满笑意,“婵儿好乖,记得兄长说的话。”
裴玉婵闷闷不乐地伏在他颈边,满脑子想的都是,假如和兄长行房,会不会遭天谴?

(二十一)蔷薇水

天谴当然不会这么快就落到裴玉婵头上,比起天谴,她更害怕遇见其他姊妹。
云朔赶着马车将裴玉婵送到了裴府侧门,只因裴寂之还有其他事务要处理,大概又是去哪个铺子,见哪位掌柜。
她手中拎着油纸包着的糕点,是方才她掀开帘子往外瞧了一眼,正巧经过她从前最爱的那家糕点铺,她目光依依不舍,裴寂之看出来了,于是遣云朔去铺子里买了些她爱吃的马蹄酥。
柳枝和裴玉婵一样,也爱如意阁的马蹄酥,带回去她一定很高兴。
在马车上时裴玉婵已想明白,至少这病不会折磨她疼痛至死,只是麻烦了些,她可以忍。
裴玉婵相信这偌大的天地间定然有可以医治此病的人。
晨起时天色还是昏暗的,日头蹲在云后面,将开未开,这会子烈日当头,晒得裴玉婵以手掩面,想快些回到清风苑。
行色匆忙间忽听得一声:“玉婵!”声音脆生生的。
裴玉婵立即停住,转过身子看过去,叫住她的人正是她的四姐姐裴玉凝,她身后跟着两个侍女。
她一袭黄衫,脸上笑意盈盈,一颦一笑间颇为明艳动人。
裴玉婵道:“四姐姐。”
裴玉凝的母亲赵姨娘这些年身体有漾,常常需要服用汤药,十几年来只有裴玉凝这一个孩子,因此分外疼爱,也将裴玉凝宠得有些无法无天了。
她从前待裴玉婵十分冷淡,或许是从裴钧同那里得了消息,这时候也变得热络起来。
裴玉婵手中的东西很是扎眼,裴玉凝笑着道:“五妹这么一大早是打哪儿来的?”
她答:“今日醒得早,有些馋如意阁的糕点,便买了些回来。”
裴玉婵终究是谎话说得少,这些话说出口一瞬间就心虚不已。
幸好裴玉凝没有怀疑,她左顾右盼,竟然没有看见裴玉婵的侍女,惊讶道:“五妹,你身边那个柳枝呢?”
一个谎话需要更多的谎话圆回来,宁州城内没有哪家小姐是出府不带着丫鬟的,除非是去幽会,做一些大逆不道的事。不过裴玉婵是什么性子众人皆知,她胆小怕事唯唯诺诺,就是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和男人私会。
裴玉婵手心出了汗,她面上不显,“柳枝身子不舒服,我让她在房中休息。”
这些侍女都是签了卖身契,卖给裴府的,既然收了钱就应该好好干活,哪有让主子自己做事的道理。
裴玉凝眉一扬,“五妹,你还是对你院里的人太宽容了些,虽说柳枝和你一同长大,可主子是主子,丫鬟是丫鬟。”
她骄纵惯了,发起火来会斥骂身边的人,裴玉婵虽不赞同她的话,也不好反驳,只道:“四姐说的是。”
训人倒不是裴玉凝本意,她秀眉一弯,拉着裴玉婵的手道:“听说琳琅斋又到了好一些首饰,五妹陪我去看一看。”
昨日她才和爹闹了别扭,惹得娘也骂她是小混蛋,说爹平日对她那么好,她偏偏要和他顶嘴。那她来做他嘱托的事,多带着五妹妹玩,也算是孝顺了吧。
裴玉婵不好拒绝,心里是不太愿意,她道:“这糕点……”
裴玉凝一个眼神,身边的侍女立即接过裴玉婵手中的糕点,她道:“让碧云送去你院里,这下安心了吧?”
这下裴玉婵没了理由推脱,只能跟着裴玉凝一路出了府。
马车行走间,裴玉凝忽然问:“玉婵,你当时有没有和爹吵架?”
裴玉婵愣了愣,她为何要和爹吵架。
似乎裴玉凝也不在意她的回答,自顾自继续说:“爹居然想把我嫁给赵恪那个讨人厌的家伙,我才不要。”
赵恪是醉仙楼赵掌柜的儿子,按理来说她算是裴玉凝的表哥,只是表的有些远。两人自幼相识,打打闹闹,情意不浅。
裴玉婵看得出,赵恪是喜欢裴玉凝的。
她恍然大悟,裴玉凝问她,当时爹给她指婚时她有没有大闹一场,怎么会呢,她没有资格闹。
裴家所有人都有资格,唯独她没有。
裴玉凝不想嫁,爹也没有逼着她嫁,如果是她还会这样吗?
说了许多话后裴玉凝终于想起来,五妹妹和她不一样,她没有娘,许多事做不了主。
没想到有朝一日裴玉凝也会顾及旁人的感受,她小心地问:“玉婵,你难过吗?”
然而裴玉婵只是淡淡笑着,“怎么会,爹待我极好,我为何要难过?”
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裴玉凝松了口气,“你不难过就好。”
裴玉凝是琳琅斋的老主顾,掌柜亲自引着她看各色首饰。
金钗玉镯琳琅满目,富贵迷人眼,裴玉凝想也不想,随手指了两个:“这几个,还有那边几个,都要了。”
掐丝的金钗,羊脂玉镯子,东海的珍珠,没有她不喜欢的。
掌柜高兴地合不拢嘴。
裴玉凝贴心地问裴玉婵:“有没有喜欢的首饰,四姐姐送你。”
琳琅斋的首饰美则美矣,但太过夺目,裴玉婵摇摇头,“四姐姐不用管我。”
前几日夫人往清风苑送了好些衣裳首饰,全是上好的,看不上这些也正常,裴玉凝不再勉强。
琳琅斋旁边是卖熏香的铺子,裴玉凝嫌院里新香熏得她头痛,下定了心要换掉。
掌柜是位风情万种的美妇人,她认得裴玉凝,连忙迎上来,“小姐,要买些什么香?”
裴玉凝在铺里挑挑拣拣,问她:“有没有气味浅淡一些的熏香?”
妇人道:“有,我去屋里寻一寻,都是上好的熏香。”
这屋中芳香扑鼻,各式熏香都有,让人仿若置身于花谷之中。
裴玉凝在一瓶白瓷瓶前徘徊,她确信,闻到的香味出自这里,果然,凑的越近气味越浓,这是一种特别的香味,香到其他味道掩盖不了。
她唤裴玉婵:“快过来,好香啊。”
掌柜见状“哎哟”一声,忙将裴玉凝两人拽过来,口中说着:“这香二位小姐不能用。”
裴玉凝不高兴了,“为何?”
掌柜凑近二人,悄声道:“这不是普通的蔷薇水,里面加了些助兴的东西。”
她说的足够委婉,奈何裴玉凝是木头脑袋,听不懂,她追问:“什么助兴的东西?”
裴玉婵倒是当即听懂了,没来得及阻止裴玉凝。
掌柜无奈极了,又不好不对她说,只能道:“闺房中用来助兴的东西。”
裴玉凝的脸一下烧了起来,她慌乱中不忘身旁的人,“这个,也不是不可以用……”
锦盒中包着蔷薇水,裴玉凝将她送给了裴玉婵。
她意有所指:“玉婵不是要和姚家的公子结亲吗,会用到的。”
蔷薇水是烫手山芋,裴玉婵有些无措,“四姐姐,这……”
裴玉凝以为她害羞了,还将锦盒推回她怀中,“不用羞,四姐姐明白。”
不就是夫妻那点事吗,她懂。

(二十二)姚子山

将近晌午时裴玉婵一行人回到裴府,原先裴玉凝想请裴玉婵去她院里用午膳,一进府就跑来一个慌慌张张的丫头,说是姨娘要见四小姐,此事也作了罢。
裴玉婵松了一口气,她手上的锦盒仍旧是烫手山芋,一路藏在袖子里,她都怕那气味飘出去让旁人闻见。
清风苑里,柳枝支着下巴昏昏欲睡,听见推门声一下子惊醒了,只见裴玉婵从袖中取出一个盒子,然后放在了桌上。
柳枝好奇地去摸,这锦盒花色繁复,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一股股异香飞进柳枝的鼻中,她嗅了嗅,问:“小姐,这盒中装的是何物?”
裴玉婵像是不想多看一眼似的,含糊道:“是四姐姐赠我的蔷薇水,收起来吧。”
柳枝应了一声,将锦盒收在了柜子里。
桌上瓷盘中摆着碧云送来的马蹄酥,柳枝见裴玉婵望过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本来想等小姐回来一起吃的,没忍住,提前吃了两块。”
几块糕点而已,比不上从小长大的情分,裴玉婵道:“无事。”
去年冬天夜里,裴玉婵突发风寒,头顶滚烫,府里的人推叁阻四,是柳枝一个人跑去医馆找了郎中,不然裴玉婵早就烧死了。
往后的几日里裴玉婵不是读书便是写字,鲜少见到裴寂之。
裴寂之也忙极了,听说是东街绸缎庄的账本出了问题,他一直在书房与人议事。
裴钧同寿辰前两日,裴寂之差云朔请裴玉婵去他的院里,算了算时间,到了她发病的时候。
日头西沉,金黄色的光透过窗照进屋里,照在裴玉婵的光滑的背脊和乌黑的青丝上,如同浴在火中。
她脸颊酡红,不住地挺着胸脯将乳头送到裴寂之口中,她鞋袜尽脱,莹白的指尖微微颤抖着。
太舒服了。
裴寂之用齿尖轻轻地磨她的乳头,逼地裴玉婵娇声求他吃她的奶,越蹭两人离得越近。
蹭的裴寂之完全硬了。
他忍了许久,脖间青色的筋脉山脉般凸起,他在隐忍,忍着不解开她的衣裙,不去肏她,
最后不知道吃了多久的奶裴玉婵才完全止住胸脯的胀痛。
每次结束后她总觉得满足又空虚,像是少了什么事没有做。
兄长仍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兄长,为她穿衣,亲自送她离去。
到了裴钧同寿辰那天,虽然说是宴请宾客都是些亲近的亲戚故友,却挡不住裴钧同好友众多,见过两面的,谈过一次的生意的,皆是他称兄道弟的朋友。
一大早裴府的侍者忙了起来,脚步匆匆,吵吵嚷嚷,吵醒了睡梦中的裴玉婵。
她披衣起身,撞上才梳洗好的柳枝,她讶异道:“小姐,今日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裴玉婵摇了摇头,指指外面,柳枝明白了,叹了口气,“确实是吵了些,不过毕竟是老爷的寿辰。”
裴钧同的裴府的天,谁也不敢说什么。
喜庆日子自然要穿喜庆一点的衣服,柳枝捧着一套桃红色,裙摆绣海棠的衫裙。粉嫩的海棠娇艳欲滴,应是出自绣艺不凡的绣娘之手,实在是精致又漂亮。
这么美的衣衫当然要配些好的熏香。
蔷薇水的气味太过浓郁,浅浅地在衣衫里面洒上一些便够了,柳枝为自己的心思而沾沾自喜。
裴玉婵此刻还无知无觉地以水净面,她打了个呵欠,决心晚上要早些睡。
大约是裴玉婵太过困倦,竟没有闻见蔷薇水的气味。
巳时将过,有脸声的侍女前来请裴玉婵,言是老爷的命令,请各位小姐公子去海棠阁见客。
前两年裴钧同寿辰真正是冷冷清清,他母亲丧期未过,不好大操大办,裴玉婵没有料想今年人比往年多了那么多。
男宾女客分列两席,穿着华贵的男子女子在一声声的奉承中入席,至于寿礼,金银首饰暂且不提,更有甚者送美人给裴钧同。
裴钧同自然是不敢要的,只能笑脸相迎,言已不再年轻,无心男女之事。
侍者们忙做一团,奉茶端水,哪位夫人要更衣,哪位小姐要出恭,一切都要她们解决。
裴钧同寿辰,就连远嫁百里外的,裴玉婵的大姐姐裴玉和也携夫君赶了回来。
她今年二十有二,是府中长女,又因自幼疼爱弟妹,因此一众人虽与她不是同胞姊妹,也格外亲近。
可惜裴玉婵到府中时她已嫁做她人妇,所以一众姊妹里,唯独裴玉婵和她关系冷冷淡淡。
五岁的裴煜之抱着姐姐的腿,奶声声地问她下次什么时候回来,而裴玉和只是温柔地笑着,摸摸他的头,“以后姐姐常常回来看你。”
几个人围着裴玉和吵吵闹闹,她也不觉得烦,一直含着笑,裴玉凝大咧咧地问:“姐姐,你和姐夫怎么还没有给我生个小外甥或者外甥女?”
赵姨娘先慌了起来,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大庭广众下说这些,可是人这么多,她又不好发作。
裴玉和一脸神秘,“秘密。”
她看见了站在远处,人群外的裴玉婵,孤零零地,像崖边的棠花,清丽孤冷。
裴玉和向她招了招手,“玉婵,过来。”
裴玉婵的反应像是受宠若惊,她才靠近裴玉和,对方就笑了起来,“玉婵好像比从前活泼了些。”
忽而她眉心微动,“玉婵衣衫上的香味很特别。”
此话一出,其余几个也要凑上来闻,裴玉和挡了回去,笑着斥道:“人这多,像什么样子。”
裴玉婵脸色不易察觉地僵了僵,她低头仔细嗅了嗅,真的嗅到了蔷薇水的气味。
她心说糟糕糟糕,不知道这蔷薇水有没有其他作用,一定是柳枝洒的,回去定要找她算账!
祸不单行,裴玉婵才想回院里换一件衣衫,裴钧同领着姚琮和他的儿子过来了。
裴钧同一个眼神,裴玉和立即明白,用了个由头带着其他姊妹离开了,只剩下裴玉婵一个人。
姚琮裴玉婵见过,她认得。
他身后的男子十七八岁的模样,相貌清隽,一袭青衫,很有少年人的风姿。
就是有些眼熟,不知在哪里见过。
裴玉婵正思索着,裴钧同道:“子山,这便是我与你提起的玉婵。”
她抬眸,与姚子山对望,他眸中不掩惊艳,还有一丝喜色。
忽然,裴玉婵想到,兄长去哪里了,为何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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