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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元圣女】(20)作者:小月同学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4-11-14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东瀛-京都-第二十九日  时至午夜,月上柳梢,京都城内已是喧嚣不再,家家闭窗,街道宵禁。然神祗宫内却已连续数日灯火通明,神社内一间里室内更是不时传出男女尽情交媾之声,隔着门扉窗栏能依稀看到两道矮小
  东瀛-京都-第二十九日
  时至午夜,月上柳梢,京都城内已是喧嚣不再,家家闭窗,街道宵禁。然神祗宫内却已连续数日灯火通明,神社内一间里室内更是不时传出男女尽情交媾之声,隔着门扉窗栏能依稀看到两道矮小的人影正于宽大的床榻间上下起伏腰身,压撞得木床嘎吱作响,随着二人每次抬高胯骨,挺起干瘪的屁股蛋重重砸下,都会在门外看不到的地方传来一声沉闷的肉体撞击作响,想来只有女子拥有极为肥硕丰满的软烂肉尻才会被肏出这等淫靡之音,其力道之重,动静之大,足以震得门窗都为之一颤!
  “啪!”
  “哦哦哦哦哦!!!❤❤山本主人的大鸡巴撞的奴家花心都颤个不停呢~哦哦~❤❤”
  “咿咿咿咿咿~~~❤❤萍奴的腚眼又要去了!又要不知廉耻的被小主人肏到后庭失守咯~~❤❤❤”
  这两个四肢朝上,丰乳肥臀一览无余,呈青蛙仰肚式这种极其放荡下流姿态被东瀛男人压在胯下,放声淫叫,且毫不知羞的女人正是太元圣女,贵为大秦国师的邱娴贞与大名鼎鼎的秦军大元帅秦雨萍。
  此时如果推开大门,则正好能看到四瓣同样肥沃多汁,熟烂滚圆的开裆油亮丝臀被一老一少两个小矮子强按在床上,而两双被白丝,黑丝双色西洋丝袜包裹紧缚的欣长肉腿则被迫高举大开在下半身的两侧,大腿根部的丝袜顺着屁股蛋内侧被完全撕开,在肉腿之间勒出两道下流的肉环,薄如蝉翼的西洋丝袜更是因二女腿肉过于肥嫩丰腴而绷裂拉丝,于丝口挤出道道雪白腿肉,而下方两根粗壮火热的肉根正将这两朵雌蕊肏的东倒西歪,花汁乱喷。
  “好好好,叫的甚是美妙~贞奴这口仙母肥屄真是夹的老夫差点又要精关失守啊!”
  山本一郎居高临下,两只形容枯槁却孔武有力的老手由下而上托起身下熟妇人母两颗吊钟白奶,感受着这对肥嫩硕乳在自己手掌心上下跳动的弧度和与生俱来的非凡弹性。
  腰下短小的黑毛大腿恨不得都支起了撑杆跳的笔直角度,奈何就是因为个子不高,没有几根头发的秃脑壳拱了好几次都无法吻到大秦圣女最诱人的两瓣朱唇,只得愤愤的抬腰提臀,将自己那根已经在今晚不知喷射过多少次的东瀛长枪毫无保留的轰入这反差仙子的母穴之内,完全鼓胀充血的龟头势如破竹,棒身上那条五爪黑龙被淫水花汁浸泡打磨的栩栩如生,更加蛮横狂躁,即便早已把这条温暖泥泞的林间小路开垦成了一马平川,可每次抽插肏弄,却都会得到全新体验,这不,只是又怼了几下子,圣女的花腔便又一次紧紧勒住了自己的大鸡巴,四周淫肉褶皱丛生,玉璧之上那富有颗粒感的挤压贪婪无度的蹭着自己的鸡巴根,不一会就勾的山本一郎腰眼发酸,睾丸缩紧。
  “小主人~您也加把劲,萍奴才不想输给师姐哩,哦~❤对!就是这样,萍奴就喜欢小主人这般九浅一深的怼萍奴这贪吃的贱腚眼!哦哦~❤❤”
  一旁爽骑大马的山本崇也是累的满头大汗,并不是这对师徒那方面欠火候,恰恰是这对淫荡姐妹花自从彻底沉沦,便终日摇臀乞肏,不到三日,一身美肉从头到脚,恨不得连肚脐眼都被山本师徒用鸡巴连蹭带怼,射了一肚皮,更不要说这吸髓贪精的两口蜜屄淫菊。这几日二女与山本师徒纵情享乐,浑然忘我,什么国家大计,什么山盟海誓,又是什么亲子之情,早已被两条大肉棍杵的忘之脑后,全身每一个洞就没有干过。
  “好一匹日日发情的大洋马,哎呦~吸的小爷又要射了。”
  秦雨萍最是喜欢山本崇肏自己的后庭花,自从在幻境中被狼牙棒调教过一番之后,她这口下流的骚腚眼就终日发痒,山本小鬼的肉棒只要稍微突破菊纹,挤开肛口,火热的肠壁便会立刻收缩,死死箍住小主人的大屌头,接着肠道深处就好像那旋涡口似的,开始疯狂吮吸吞噬山本崇的肉根,山本崇自然来者不拒,肏到兴起,点燃黑炎,在这大秦女元帅的脂包肌蜜臀上烫出一个个手指头印,届时女将军便会真的如一头发情母马一般抬起头颅,声嘶力竭的玩命淫叫,最后被小主人肏到浑身脱力,倒在床上化为一滩烂泥。
  “哈哈,贞奴,你那淫乱的妹妹可是要憋着一股自浪劲不服输呢~”
  邱娴贞咬着朱唇,满面潮红,她抬起手主动揉搓着自己两团雪白丰腴,涂着俗不可耐的红色指甲油的玉指竟是探入乳缝之内,双指分开狭窄细缝,逮住隐藏其中的那一点嫣红,往上那么一勾!便将那两颗骚动不安,待人采摘的骚红枣给硬生生提拉了出来,她倒吸一口气,拇指食指攥紧一点,用力一捏,两道白膻奶箭激射而出!这一勾一捏爽的是她自己都差点决堤喷水,腰间那层浮于体表的细腻肥肉都颤了三颤。
  “哼~小浪蹄子真是不知羞耻,小主人刚刚才在贞奴身上射过一泡,又岂能再赏给她!哦~嗯嗯……山本大人,您加把劲,用力肏,贞奴抗肏的很~哦~❤这一身骚肉就是~❤就是天生下来准备给山本大人肏的~哦哦哦!!!加快了!!又要涨奶了~贞奴的贱奶子喷个不停哦~❤❤齁齁~❤❤”
  山本一郎见状哈哈大笑,骨瘦嶙峋的两只老手紧紧攥住邱娴贞肚皮两侧外溢的两道肉褶,大鸡巴劈啪作响,双眼死死盯住大秦圣女那双已经只剩下欲望与下贱的桃花眼,竟然能依稀看到那两只深褐色的瞳孔正在变得发出淡淡的粉红色,两颗❤❤竟然不知何时都浮于眼眶之内,更不要说她此时浑身上下不是吻痕便是被捏攥揉搓出的一道道红印,雪白丰腴的紧致肌肤就像发好的面团一样,柔韧性极佳,被汗水打湿的粉白肌理竟然自带油滑手感,连涂油的环节都省了。还不时从一层细密的汗珠中散发出勾人心魂的浓烈体香,但不同于之前她从自身外溢出的牡丹花香,这一次则是熟妇人母在被彻底征服,处于排卵期时,以子宫为中心向外扩散而出,实打实的催情剂。
  “你……哼!师姐好不知羞,明明是你靠那风骚下贱的油肠勾引小主人,小主人~哦不,夫君~妾身的屁眼可比师姐还会夹呢~❤哦~嘶~❤夫君的鸡巴又胀大了三分呢~嘿嘿,师姐屁股虽大,但哪有妾身这筋肉骚尻会伺候爷们~哦~❤对!就是这样,大力的肏!无论夫君怎样肏,怎样虐妾身,妾身都会尽好便器妻的责任的哦!❤❤”
  山本崇恶狠狠的下压秦雨萍的腿弯,肉根大起大落,恨不得将胯下这口骚尻肏到肛穴外翻,谷道失禁。眼下的秦雨萍还哪里有半点巾帼英雄该有的英姿飒爽,剩下的恐怕只有雌性体内本能的服从与淫荡,明明是大秦兵马元帅,明明是人皆胆寒的倭屠,可现在却主动分开两条黑丝健美大长腿,穿着黝黑锃亮的牛皮黑曜高筒靴,撅起自己引以为傲的小麦色筋肉美臀被东瀛小鬼肏的丢盔卸甲,嗷嗷乱叫,竟然还满嘴骚话淫语,自称是便器妻!
  “好!为夫就满足你这自报家门的肉穴妻!”
  小鬼将肉屌拉高,勾住肛穴外侧那层最敏感滑嫩的肛头嫩肉,接着猛的下压胯骨,只听得噗呲一声,二人同人张开嘴大呼过瘾。秦雨萍两瓣麦色肉臀更是被下压到变成两坨肉饼,巨大凶悍的力量将她肏的险些昏厥。一张写满了情欲的反差雌颜上白眼狂翻,淫舌外吐,连之前射在她肚子的大泡精液都因为屁眼里这蛮荒一怼,强悍无双的蛮力顺着大肠头直冲胃袋,竟然一时间将那还未被胃液消化的浑浊臭精从食道内反压而出,最后听得一阵干呕声,竟是直接从嘴里和鼻孔里倒喷而出!!
  “哦哦哦哦哦哦!!!!❤❤❤噗~嘿~被小主人活生生肏穿了呢~哦哦~❤噗~❤”
  “嘶……果然还是蛤蟆翻肚这种姿势最适合这两头大秦母猪!”
  “贞奴也接好了,老夫现在便给你这不守妇道的淫穴播种,给我好好做出道谢!”
  山本一郎爱不释手的抚摸着肩头两侧白嫩多汁的大长腿,被黑丝包裹的玉柱肉腿更显形态优美,尤其这仙妇还穿着一双足跟细长的镂空露趾银面恨天高,更是反差到了极点,老杂毛脱下其中还在不断颤动晃悠的高跟鞋,看着高跟足尖部位隐隐浮现的脚趾印记,放在脸前深深一嗅,那股带着淡淡皮革混合着汗香的奇妙味道直冲颅顶,让他那根本就已经鼓胀似铁棍的大鸡巴更是又硬了几分。
  “啧,老夫真是爱死贞奴这双原味肉足了,自从没了那气血纹护体,贞奴的骚蹄子上就总是汗渍渍的~老夫贞恨不得咬着你这只淫足躺进棺材板里!”
  “哦~哦~❤贞奴全身上下都是山本大人的所有物哦~嘿嘿~❤贞奴以后会每天穿各种丝袜高跟伺候山本大人~嗯嗯~❤阿里嘎多~感谢山本大人发掘出了贞奴的本性~贞奴就是天生闷骚绝伦,表里不一的淫乱母猪哦~~❤❤❤”
  “骚货!接招吧!”
  老淫棍将手里的原味高跟压在邱娴贞的脸上,粗壮无比的黑龙巨根带着雄性体内满满的征服欲蹂躏践踏这口丰润母穴,两瓣肥腻的花蝴蝶被布满了青筋血管的巨根蛮横的挤压在两侧,但却下贱的主动贴合在棒身周边,伺候着男主人舒舒服服的品尝这朵三百年不曾盛开,却一招浅露花蕊就被彻底摧毁的风流花。
  “齁齁齁齁齁齁齁齁~~~❤❤还是山本大人的鸡巴最棒了哦~❤虽然小主人肏的贞奴也很舒服~但是~果然还是这根黑龙金钩鞭才是贞奴的亲相公呢~❤咿咿咿咿~大龟头子捣的奴家花宫都一团糟了~哦哦!~❤生出子源的小房间被东瀛主人的大鸡巴彻底占据了~肏的关不上门咯~~❤❤”
  邱娴贞一手下探,猩红的手指尖用力的戳着自己已经快肿胀到渗血的娇嫩花蒂,却发出一阵哗啦啦的金属撞击声,仔细一看,那颗已经无法缩小,终日勃起的淫红蜜枣竟被一个不起眼的耳坠刺穿,那枚耳坠上还依稀刻着一个“圣”字,只不过这本应高贵圣洁,蕴含着满满亲子之前的“定情信物”却被淫汁和精浆打湿,模糊一片……邱娴贞另一只手将脸上的高跟靴怼到鼻子前用力的嗅着,自己这双银面镂空的西洋高跟靴没少被这对喜欢糟蹋人的师徒玩弄,二人之前便将两只恨天高射满了精液再被迫让她穿上,三日内竟然不曾脱下,精液的腥臭味和自己双足被腌渍的味道现在正巧杂合在一起,那种直冲颅内的“性”气息让邱娴贞彻底沉沦,肉穴深处更是已经无法控制接连泄下花汁,整个子宫开始不由自主的下垂。
  “好一个骚熟母!竟会露出这般淫乱不堪的姿态,果然与老夫的黑龙巨根相性完美!哦!这风骚花宫竟然还没等老夫去撞,就主动开门迎客,你这淫妇就这么喜欢宫内性交吗!看老夫把你这早漏淫宫彻底肏穿!傻儿子,去趴在你娘屁股底下托起她的大腚!”
  山本一郎舔着肩头旁来回晃荡,足香扑鼻的白丝淫脚,感受着香软可人的脚趾在自己齿缝间流连,他回头对着房间角落阴影中一个满脸羞臊无措,但却将裤裆顶出一个大包的身影喊道。
  “是……”
  那身影低声附和,哆哆嗦嗦的从角落里走出,邱娴贞的余光看到来者的脸庞,不禁眉宇中闪过一抹恍惚与不舍,可马上又被老家伙用大屌怼回现实。
  噼啪噼啪噼啪!!
  “哦哦~❤❤插的好快~怼的奴家魂儿都要飞了~❤山本主人的大鸡巴好生威猛雄武~肏的贞奴丢盔卸甲~连这骚阴精都要喷光了,被肏干了~齁齁~❤❤”
  大鸡巴以播种势狂插猛肏,直把这禁欲数百年的大秦仙子肏的是花汁倒泄,宫内失守,一身丰腴美肉,雪乳肥臀被调教的此刻只剩下雌伏屈首,阴元狂漏。早已被双龙开宫的下流子宫只是被戳上一戳便会好似那禁欲多年,一朝得见亲夫的空房小媳妇,主动垂下软糯花宫,献出珍贵卵籽,淫水乱喷,卵巢颤抖,宫颈大开,只等男主人的大屌搅的她个天翻地覆,心神俱散!
  更何况还是这根和自己身体最为契合的金钩肉鞭,这老杂毛的鸡巴在她子宫内展露原型,龟棱如一把刚刚锻造出炉的炙热弯刀,一次次勾着自己的宫口不放,最后则是用尽全身力气,死命一顶,邱子源马上看到自己娘亲的白肚皮上竟然瞬间凸起一道极为可怖的圆柱形弧度,其力道之大竟足足将娘亲煞是好看的玉脐都顶的偏离原为,滑稽的激凸在外!
  怎么会……这老畜生竟是将自己圣女美母漏斗状的子宫肏成了一个椭圆的肉皮套子!
  邱子源挺着裤裆被迫双手托起自己亲生母亲被野爹肏到悬浮于床榻的大白腚,当他的手掌触碰到那两团漫布香汗和掌印齿痕的滚热硕臀时,他裤裆里的肉棒又是硬到生疼,而抬起头便能看到老杂毛长满了弯曲肛毛的臭屁股就悬于自己头上,这老家伙已经骑在了自己母亲丰腴多肉的下体上,大鸡巴正啪啪作响的耕耘着自己的出生口,将本属于父亲的肉穴杵的淫汁翻飞,屄唇侧歪,连前方那茂盛的耻毛最近都被这两个混蛋拔下来不少,甚至还用这韧性极佳的黝黑屄毛做成了毛笔送于自己,作为羞辱。
  邱子源鼻息前尽是男女性器交合传来的腥臊扑鼻,男人马眼中滴淌分泌的先走液与娘亲花穴内喷溅而出的粘稠蜜汁混为一体像皂角沫子一样顺着屄口往下淌,不时还溅在他涨红的脸颊上,老家伙的大鸡巴是那般粗壮可怖,肏起女人来毫不留情,仿佛就是一根被赋予神力的降魔杵,而要降服,归为己用的则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邱娴贞!
  “啪!”
  又是一声闷响在耳边炸裂,老混蛋虽看似瘦弱,可肏屄时候却格外勇猛,这可怕的力道震的他双腿发软,两臂只能尽力支撑上方亲娘油亮丝臀的下座力,他十根手指已经刺破丝袜,陷入如羊脂玉一般丝滑炙热的软烂臀肉内,感受着母亲这两瓣油光蜜尻在老男人打桩下由内而外向外释放的战栗与臣服。
  这种拖着自己母亲屁股迎合野男人爆肏的羞耻正在逐渐腐蚀他本就被月读控制的神智,不知何时,他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屈辱,山本师徒越是在他面前淫虐两位至亲,他颅内便越是兴奋,从最开始的愤恨逐渐转变为一种被仇人占有,被掠夺的受虐快感,自己一直求而不得,不敢去追求的美好,却被他人轻易获得……这种被仇人踩在脚下,嘲笑,戏谑,甚至是被至亲抛弃的负面情绪最终转化为他内心最阴暗的需求,而最为直接的证明,就是自己裤裆中被磨得生疼的肉棒!
  “啪!”
  又是一声势大力沉的屄屌撞击声,粗大的肉根不但攻入花宫,更是将两瓣括号白丝巨臀肏到彻底瘫软无力,激起的臀浪如一道细密的波纹,以臀心菊蕾为原点呈波浪状迅速散开,这一肏更是把自己母亲娇嫩如笔尖的肛口肏出了一个响屁,没错……那位贵为国师,自己视为珍爱的仙子美母竟然在自己面前被野男人肏到排气!
  “哦?齁齁齁齁齁齁齁齁!!!!❤❤败了败了败了败了败了!!❤❤你这坏孩子……不要看娘亲这幅样子!哦哦~❤诞下你的子宫已经被山本大人调教成东瀛男人专用的淫宫肉套子了~❤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这就是真正的娘亲,忘了娘亲吧~娘亲已经是山本大人的淫嫁肉妻了哦!!!❤❤❤”
  老杂毛显然最为满意这种赤裸裸的子目前犯,没有什么比在一个本应不苟言笑,冷艳绝伦严母的亲儿子面前将这被称为母亲的女人用大鸡巴彻底玩烂肏堕,让她变回只会寻求交配,渴望被征服的雌性最爽的事情了!
  “咿咿咿咿~❤❤妾身也要喷了~和不知羞耻的骚师姐一起去了~哦哦~❤你这废物东西,快来舔本夫人的玉足,你不是最喜欢看小主人肏妾身的时候,趴在一旁推屁股舔臭脚了吗!”
  一旁秦雨萍恶狠狠的剜了邱子源一眼,可怜的邱子源只好放下亲娘被肏的东倒西歪,香汗淋漓的大白屁股又连滚带爬到姨娘的身旁,像一条哈巴狗捡起地面上东倒西歪的牛皮高跟靴,脱下裤子套在了自己已经冒出水的肉棒上,高筒靴被秦雨萍一直穿在脚上,完美的锁住了气味,皮革内热乎乎的触感立刻让自己的绿帽肉屌勃起到了顶点,几滴精液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缓缓渗出。
  “不错,很有自知之明,小爷允许你这绿母奴隶舔这母马的肉蹄子了。”
  山本崇肏的兴起,戏谑的看着一旁的邱子源,后者如获珍宝,爬起来望着那只布满褶皱,脚底红润,足弓优雅的玉足,对准五根晶莹剔透,饱满欲滴的丰润脚趾一口含了下去,入口处是一股淡淡的汗味,夹杂的还有咸酸的气息,这是他心心念念,曾经最疼他的姨娘的味道……
  “哦哦哦!!❤❤果然这样最爽了~被这废物东西舔着奴家骚脚的时候,小主人的鸡巴也顶的萍奴好舒服~你这长了根小鸡巴的陪嫁床奴,就一辈子看着两位野爹狠狠的享用我们这对骚姐妹吧~哈哈~哦哦!❤喷了!喷了!被夫君威武无比的大鸡巴插成肉穴妻了哦!!❤❤❤”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噼啪噼啪噼啪噼啪噼啪噼啪!!!!
  噗呲!噗呲!!噗呲!!!
  两个矮小如侏儒的东瀛人提胯怒肏,两根大鸡巴终于在一声声自暴自弃,香艳淫靡的熟妇雌吼中将不知第几发浓稠的精液灌入二女的体内,随着这两位昔日的大秦国师,兵马大元帅彻底雌堕,自暴自弃的败北宣言中,山本师徒也彻底征服了邱子源的母亲与姨娘……
  “齁齁齁齁齁齁~~~❤❤完败~完败~反差道豚邱娴贞,大秦洋马秦雨萍彻底败给东瀛主人们的无敌大鸡巴咯~~~雌畜完堕赛高~~哦哦哦哦哦!!!❤❤❤”
  “呼……明日的祭祀准备的怎样了。”
  山本一郎拿起一旁从邱娴贞身上剥下来的白玉旗袍擦了擦肉棒上的淫汁,穿上和服扭了扭僵硬的脖颈,目光中刚刚的淫态已消失不见,只剩下往日的阴冷狡诈。
  “无差,一切准备妥当,只等井上那家伙将神器带到。”
  小鬼意犹未尽的撑开秦雨萍被肏到无法合拢的后庭花,看着腔道内不断流出的黄白色浓精,恨不得现在再提枪上马与这骚媚女将军酣战一番。
  “你能确定井上真的会照做吗?如果我是他,我想我还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
  “放心,他别无选择……”
  二人相视一笑,推开门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间战斗过数日之久的房间,而床上的二女则被摆放成了狗爬式的下流姿势,对着门外撅起圆滚滚的大屁股,四只肥厚的丝袜脚掌上只挂着一只银底高跟和一只牛皮黑金靴,下身被肏到大敞四开,抽搐不定的四个蜜洞还不时往外咕嘟咕嘟的流出肮脏的精浆和温热的肠油,一旁坐在地上的少年却依旧痴傻呆愣的拿着自己亲姨娘的高筒靴套弄了自己已经不知道喷射过多少次的肉棒,而在二女被捏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四瓣大白腚上则用圣女阴毛所制的毛笔写着一排屈辱的大字,执笔者正是已经被月读彻底控制的邱子源。
  【太元】【淫母】【母猪】【元帅】
  幻境-倾城町
  大量肉眼可见的精神波动在我脑内聚合,那是一道道如丝绸锦缎般轻盈舞动的淡紫色纽带,以往我只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现在我却可以用肢体触碰,它们就在我的眼前,在我的手中!
  “果然天赋异禀,怪不得那秉性暴戾的凤鸟也会认同你。”
  我猛的睁开眼,入眼处分外清明,甚至连那些一直萦绕在我眼前挥之不去的孤魂野鬼也暂时消失不见。和之前我刚被月读寄生时的昏昏沉沉不同,现在的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精神充沛,小腹处不时闪烁的气血纹也愈发明亮。
  “时间快到了,回到你的躯壳内,否则你的肉身会被月读所吞噬。”
  紫瞳女子静悄悄的看着我,我在她深邃如湖底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慰藉,但却难掩她额头上一排细汗和苍白无色的虚弱脸庞。
  “你到底是谁?”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嘴角浅弯,柳眉舒展,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她脸上出现情感波动,她俯身端坐在榻榻米上,双手抚琴,那幽远凄怆的三弦声拂面而来。
  高天原的日头呦,照映本州。
  夜之食的月光哦,笼罩四国。
  有一天,
  阳芒钻入了天岩户。
  月色躲进了神宫中。
  百鬼夜行,灾祸横生。
  生灵涂炭,血雨腥风。
  素戈鸣尊进入了沉睡,
  天钿女命想将他唤醒。
  命运不可断绝,唯有移形换影。
  祭祀已经开始,神女无处遁形。
  我想起来这是之前我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她所吟唱的歌曲,可这古老的歌词到底说明了些什么?
  “天岩户,绯之壁。你只有找到这里,才有破局之策。那对师徒应该知晓这处神邸所在,我所了解的也只有这么多。”
  一曲终了,她轻轻摇晃着神乐铃,随着“吱呀”一声,一道幻境已在我身后打开,尽管我还有太多想问的话,但却身子开始不由自主的被黑暗卷入其中。
  “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想,你马上就会知道了,祝君武运昌隆……”
  大秦-关中-渭南
  临渭水,雍山以东,居黄河,华山以西。阻山河四塞,连秦岭龙脉。东函谷,南武关,西散关,北萧关,后出潼关,兵隔金锁。虎踞六关,横霸三山,这片土地自古便享有雄关天堑,鹰鹞难飞的美誉。
  昔日太祖皇帝秦鼎璟北拒戎狄,西破妖族,横扫中原,威震海内,最终将华夏龙脉,人族星火传递至关中洛京天启城。
  世人谓曰:秦,形胜之国也,带河阻山,四塞之地,沃野千里,水土丰茂,天下形胜,莫过于此。
  太祖帝以关中为基,得以创大秦三百年伟业,然时移世易,海桑陵谷,三百载如白云苍狗,星燧贸迁。自轩辕山上一纸灵符被撕下,妖王魂魄得以归体,陇右便再起血雨腥风,四护法,六魔将卷土重来,霍乱人间,一时海内俱惊,秦庭震动。
  三十余年来秦军丢雍凉,失川蜀,一再姑息纵容,屈软退让,朝内绥靖声调愈发高涨,奸贼佞臣欺君罔上。直到如今百万妖族已逼近渭水河畔,冲天妖气笼罩关陇大地,而早已失势的大秦又当如何抉择。
  凛冽的西北风吹散刘开谷两鬓的斑白,老将军巍然伫立,遥望远方,在渭水的另一端是席卷漫天的血雾,是杀气腾腾的魑魅魍魉。他想起自己一生中与妖族的每一次惨烈激战,虽互有胜负,然帝国边境的战线却从不会说谎。
  手中那柄森然的秦剑上剑身已出现多出缺口,但剑锋却依旧锐利如新,寒气凛凛。他的脸在夕阳的照耀下倒影在剑刃上,半边是踌躇,半边是坚毅。
  “老将军,太尉的斥候到了。”
  “这是第几次了。”
  “第……十三次。”
  刘开谷凝视着剑刃中那张苍老的脸庞,他感到了些许的迷茫,这种茫然在武阳四年的彭阳城楼上也短暂的出现过,但今天,他必须要忘记人性中难以割舍的自私一面。
  “让他下去歇息吧。”
  副将咬着牙点了点头,刚欲转身但还是忍耐不住胸中愤慨,铠甲上的血污还未干涸,身上的创口还在隐隐作痛,他不怕死,但更怕的是不知为何而战。
  “老将军!不能再冲了,卑职……卑职的剑已经砍断了不知多少把,再继续打下去,就是人能顶得住,马也跑不动啊。”
  刘开谷紧紧攥着手中的宝剑,剑身上自己模糊的脸逐渐清晰,坚毅与果决最终取代了踌躇与彷徨。他转过身,玄铁甲发出的沉闷的甲片撞击声,脚下的柳丁钢靴重重的踩踏在被鲜血染红的地面上,没有城楼庇护,没有援军后备,有的只是这六十座营寨和仅剩八千的渭南守军。
  “你今夜率领所有骁果军弃寨后撤,人不披甲,马摘銮铃,舍弃一切粮草辎重,轻装简行掩护渭南百姓转移。”
  副将虽早已料到刘开谷有撤军之意,但他不曾想这位官拜骠骑,开府仪同三司的老将军会选择只身断后。
  “老将军,要撤也是卑职殿后,您身为三军统帅,朝廷勋略,万万不可有失啊。”
  刘开谷走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妖军之所以还未渡河是因自己连续进攻了足足十二次,每一波反冲锋都重创敌军,可终究兵微将寡,以攻代守不过是一时权宜,朝廷接连派遣斥候催促出战,但却至今不见半点粮草兵马前来增援,就是傻子也清楚,渭南已成弃子。
  “我早听闻朝内有迁都之意,今日得见才知是真,太尉府催的越紧,就越说明陛下已定决心迁都,妖辈若见我帅帜东遁,则定然强渡渭水,军队撤退虽易,可到时候渭南数万百姓又当如何脱身。”
  副将咬牙不语,但心中苦闷不甘又无处发泄,只得一拳砸在大纛旗杆上,指骨嘎吱作响,他恨不得现在就回京活剥了那奸相的皮!
  “老将军,如今朝内吴天那奸贼一手遮天,予夺任情,纲纪坏乱,朝外牧守令长尽皆贪腐,九州震荡,百姓潦倒,人人思乱。卑职……卑职为老将军不甘啊!为将士们不甘啊!”
  刘开谷从齿缝里挤出一丝苦笑,双眼看向那徐徐飘扬的刘字帅旗,又低首将目光望向帅账外一个个等待他发令的矫健身影,这些为大秦帝国洒血流汗的将士们都是好样的,刘开谷知道他们都不怕死,但无谓的牺牲从来不值得歌颂。
  他老迈苍劲的眉宇中透着道道凌厉与难以言说的不甘,数十年的沙场从戎早已磨平了他年轻时的棱角,他何尝不知这世道的昏暗,但即便还有一束光,他也想要抓住,不为秦室,而是为了人族的未来。
  “三十四年前彭阳失守,我走了。十六年前萧关沦陷,我也走了,今天,我刘开谷不走了。”
  刘浚见状自是晓得他劝不动这位早已舍弃皮囊,时刻准备捐躯为国的大秦上将,可眼前的苍首老者对他而言更是自己父亲般的存在,他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死死拉住刘开谷的裤脚,声泪俱下。
  “义父!末将是打小听着您的事迹长大的,后才慕名加入骁果军,蒙老将军不弃,收为义子,半生追随,毫无二心。末将求义父一起走吧,那吴狗就是想看着您再也回不去洛京,迈不进朝堂啊。”
  刘开谷眼睛湿润了,那被妖族肆虐长达三十余年的陇右自己何尝不想收复,雍凉十二郡数以万计百姓的血债,他又怎能轻易忘记,无奈心余力绌……
  大秦建国起便改革兵制,揽天下兵马分批管理,后经历代皇帝逐步裁定规制,时至本朝已定为五军十二府卫。这“军”指的是总归朝廷调遣的五大方面军。而“府卫”则是因五军的统帅均官至三公,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拥有开府,招募部下的权利,而被招募入府的精英士卒则为【府卫】。
  其中负责洛京防卫的为【龙骁军】,该军统帅为历代大秦太尉,虽人数不如其他四军,但却为保护皇室的主要力量,又称禁军。府卫为【左骁骑卫】【右骁骑卫】,【鹰扬卫】。
  其二则是守卫北境,原隶属于大将军秦雨萍,现归胡人将领,另一位外姓王,范阳王阿史那绰尔麾下的【河朔军】,此军以头盔上插灰白色羽穗闻名,兵卒擅长齐射,奔袭,以骑兵为主,于塞北常年对抗胡人,阿史那绰尔以突厥游骑番号为模板,将胡汉二军混合,建立旗下府卫【虎卫】【豹卫】【熊卫】【狼卫】【隼卫】。
  其三为镇守江南,凤阳王秦雨萍调任扬州后,集合两淮劲卒,率领阻截倭寇入侵的【江东军】,帐下府卫【黑鸦卫】【苍蛟卫】。
  其四是坐镇东都洛阳,遥控中原的【震山军】,为外戚重臣陈留王段炯掌控,麾下拥有【寻金卫】与【神祗卫】,此二卫则不以作战戍边为主。
  最后便是刘开谷手中的【骁果军】,也是大秦最为精锐的主力军,骁果,顾名思义,军卒以骁勇果敢闻名,这一代的骁果军部曲均为刘开谷亲自选拔,旗下不建府卫,其中军官多为其义子,所以又号【刘郎军】。
  只可惜大秦虽国内兵甲号称百万,可如今中央却早已失去了对各军的约束,各地势力逐渐脱离洛京权力中枢的控制,个个身怀异志,别有用心。今朝京都被围,关内诸军竟按兵不动,更无一人进京勤王…………
  刘开谷一生三番遭贬,又三度重启,他四十年来刚正不阿,屡屡犯上,更遭排挤,他早已清楚大秦国祚将至,不可挽回,但他相信就算自己倒下,日后还是会有有志之士,继承自己的信念,挽救人族于水火之中。
  身后关陇大地风光依旧,可无论人还是事却都已今是昨非。
  凛冽的西方从身旁呼啸而过,卷起渭河平原上的赤血黄沙,青春年少转眸间已剩皓首苍颜。老将军须发苍白如雪,却难掩重铠铁甲寒光凛凛。他感受着手中秦锋锐利的剑鸣,胸腔深处心跳的咚咚作响,他端看着眼前的宝剑,剑身上蜿蜒的血槽还散发着混合着铁锈味的血腥气息,心中早已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老夫一生用此剑饮敌寇鲜血,今朝也愿见此剑崩于阵前。”
  刘浚心中黯然,他要做的只有履行长官的命令,刘开谷在他临走时将一封信交给他,这也是他接受的最后一道军令。
  “追上陛下銮驾,将此信呈上。转告圣上,今日之败乃是我刘开谷一人之责,切勿苛责将士,望圣上以苍生为重,厉兵秣马,再觅良机,一雪渭南之耻,使戎狄妖辈再不敢觊觎天朝!”
  月黑风高夜,将军赴死时。
  刘开谷横朔立马,一夫当关。身后则是六十座空无一人的大营,妖魔鬼怪他早已见的多了,但眼前这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大规模妖军刘开谷还是平生第一次得见,自己手下最精锐的三万骁果军已折损大半,他不能再看着仅存的有生力量也彻底被打光,他必须要为身后渭南百姓的撤离争取时间。
  “妖辈,大秦骠骑将军刘开谷在此!有胆的便来与老夫一较高下!”
  紧握铁槊的手掌在颤抖,那是生而为人对死亡本能的恐惧,但那双在黑夜中如苍狼般冷冽锐利的眼神却依旧让这些魑魅魍魉不寒而栗,即便年近古稀,这位守卫边疆,纵横沙场四十余载的帝国上将军带给妖魔们的恐惧却从未削减半分。
  昔日的彭阳城下,他渴望着突围求生,今日的渭水河畔他只愿一心赴死,再也没有了那位从天而降的白衣仙子为自己解围,剩下的只有这一人一马和那颗依旧炙热为国,滚烫如初的赤子之心。
  肮脏丑陋的妖魔看到眼前只有敌军一人,且那矗立于他身后的还是刻着“刘”字的虎旗,即便这些一度被刘开谷打怕的家伙不敢上前轻试,但还是无法克制住它们对关中大地上散发出无数精血的致命诱惑,面露贪色的妖军鼓噪不止,争先恐后强渡渭水,它们踩踏着彼此的身体穿过激流,冲向刘开谷身后的大营,翻箱倒柜,抢旗夺幡,遇到马匹便去撕咬噬血,见到甲胄便滑稽的穿在身上炫耀。
  “抢吧,抢吧,都是留给你们这些杂种一起下葬的!”
  刘开谷手中的马槊已经砍断,胯下的坐骑也倒在血泊中,他拔出佩剑穿梭在万军从中,挥砍劈刺,仿佛不知疲倦,直到那柄挚友送于自己的宝剑也彻底崩断,而在他身后则突然火光冲天,瞬间将这漆黑的夜色点亮如白昼。
  数十座营寨接连起火,渭水河畔本就地处平原,无城墙庇护,大风骤起,风助火势,火借风威,一时间整个渭南陷入一片火海,熯天炽地,星火燎原。那些争先夺取战利品的妖军乱作一团,惨叫声响彻渭水,它们争连回身跳入湍急的河水中,淹死者,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刘开谷与乱军中满面血污,仰天大笑,他早已伤势垂危,已无力起身,这场大火三日内难以平息,足以为后方百姓疏散争取有限的时间,至于自己,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年过半百的他早已厌倦了庙堂之内的尔虞我诈,党争不断,萧关之战后他主动请缨外调渭河沿线,这里是巩固京师最后一道闸门,也是朝内百官避之不及的地方,他要做的便是用人生中最后一段光阴为大秦遮风挡雨。
  朝中吴天权势熏天,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任谁都清楚此贼早已有僭越之心,他必须要在琉璃宫外为大秦留存住最后一支有生力量,以便日后之需。
  可惜主动斩断臂膀的却是那位端坐于龙位上的九五之尊自己,大秦行将倾覆,已成定局,但黎民百姓又有何罪过,秋高马肥本应是用兵反戈,收复失地,重振王威之际。却引得敌寇侵入,将卒奔命,渭水两岸,尸横遍野,流血没踝。
  此非天命衰落,乃是人乱所为。
  但至少刘开谷问心无愧,即便在下面见到先皇也足以挺胸而立,这颗丹心足可告慰上天。他抬头望着被火光照耀着通明的天空,终于可以安心闭上双眼。
  啪嗒
  啪嗒啪嗒
  刘开谷感到脸颊湿润了,是鲜血?还是泪水,都不是!
  他错愕的睁开眼,瞳孔中闪烁的焰光被暗红色的血雾取代,他急忙擦拭着脸庞定眼一看,发现掌心处竟然是血水?
  天空中坠下了红色的雨点,风卷云挪,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夜空,不是白色,而是殷红。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在耳边响起,一场大雨毫无征兆的从云端倾盆而下,血色的淫雨浇灭了渭南的大火,也熄灭了刘开谷心中的那团烈焰。
  渭南大旱已三月有余,为何今日竟突然风驰雨骤,银河倒泻?!
  “……天欲弃苍生啊……”
  刘开谷颓废的瘫坐在地上,身边是妖族们癫狂至极的欢呼声,是这些吃人吸髓的恶魔劫后余生的窃喜,是吹响大秦覆灭前奏的催命歌。
  一根锋利的箭矢同时贯穿他的身体,鲜血止不住的从口中渗出,他想再站起身替后来人再斩杀几只妖魔,但老迈的身体也终究挺不住,双膝一软倒在了地上。
  他在朦胧迷离中好像看到了一个年轻人模糊的身影,昔日那位年少有为的大将军也曾受尽冤屈,那奸相吴天一无廷尉批文,二无三司推事,凭借手中私权淫威,联合朋党,肆意裁决下便将其发配岭南,生死不明,他也许还在这个世上,或许早已化为尘土。
  楚兄,如果你还活着,你又会如何抉择。会嘲笑刘某这份愚蠢的忠心吗,还是会和我一样……
  “唉,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留人啊。”
  刘浚率领着帝国仅存的生力军悉数撤退,只留下那位为大秦征战半生,却最后不得善终的老将军独守空营,而洛京城内尸位素餐,空有虚名的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们却在卷包金银珠宝,带着三妻六妾,趁着夜色,打开后城门仓皇东遁,却独留这座三百年古都内的无辜百姓还沉浸在梦乡之中,等他们醒来会发现,这里已成一座无主之城,而城外的妖魔鬼怪正磨刀霍霍。
  “将军,渭南大营好像起火了。”
  刘浚心中一惊,他虽早已料到,但还是不禁勒马回首,望见身后火光冲天,心中不胜悲凉,最后一位忠于大秦的将军还是倒下了,他并非战死在妖族的爪牙利齿下,而是被那位姓秦的皇帝所抛弃,成为了京内百官贵戚逃跑的垫脚石,他们深知刘开谷不会忍心看渭南百姓惨遭屠戮,只有死光最后一个骁果军,才能给他们争取来收拾家当,南顾逃窜的时间,既除掉了大秦最后一支主力部队,又能迫使朝廷妥协迁都,吴天此计何其狠毒。
  刘浚双手颤抖着打开了刘开谷交给他的信,信上只有笔锋强劲,刚直不阿的八个字,但此刻却足以让他心口作痛,凄入肝脾,难以直视。
  【将军死绥路绝重围】
  他死死的攥着手中的信纸,心头仿佛被刀子狠狠的割出一道无法愈合的血口子,但操刀的却不是敌人。
  昔日参军时的热血仿佛在这一晚之间皆数洒尽,喉结蠕动,气管里好似被一团看不见的烈焰灼痛,刘开谷临走前将八千骁果军交于自己,望他继承遗志,忠心报国。可他却和昔日彭阳城楼上的刘开谷一样陷入了迷茫与彷徨之中,悲不自胜。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身为一将一卒,他早已看淡生死,可自己一生视之为父亲的那个男人却死不得其所,这黑白颠倒的世道还真的有要守护的必要吗?那早已腐败不堪,混乱横生的秦室还有匡正复兴的可能吗?刘浚双目血红,望着愈发清晰的洛京城外庄重森严的皇陵胸口痛塞难忍。
  历朝历代为人族开疆拓土,扫清寰宇的先皇陵寝就在眼前,昔日太祖武帝御下的大秦兵强马壮,傲视东方,那是何等的昌盛繁荣,如日中天。
  可如今的秦庭却如枯株朽木,无可救药,将在外想报国却无门,士于内欲匡扶却无心。境外强敌环伺,朝内党同伐异,主上利令智昏,官吏贪墨成风。九州动荡,关中易主,决疣溃痈,日薄虞渊。
  “将军一去,大树凋零。主庸臣佞,三军凄怆。昏君……昏君啊!乃坏汝万里长城!!”
  家国已至生死存亡之际,可庙堂之上却依旧尔虞我诈,大秦的天子竟亲手推倒最后的城墙,带给帝国无尽的灾难,何其愚昧可悲……
  刘浚翻身下马,步伐凌乱不稳,踉踉跄跄跪于皇陵前双手高举刘开谷给这位当今九五,也是给他自己留下的一纸绝笔,涕泪横流,悲从中来。疾首蹙额间无尽的凄楚愤恨从口中吐出,化为一声痛心的不甘响彻龙首原,在这晚秋的拂晓时分显得分外凄切哀凉……
  “冤哉,皇天!忠而见杀!”
  东瀛-京都-第三十日
  傍晚黄昏,夕阳西下。
  京都神宫前一排身着通体洁白神祗宫服的掩面神女正一手持神乐铃,一手舞动桧扇,脚踩红纽草鞋,她们跳着神乐舞,口中吟唱着东瀛古老的祭神歌曲围绕在祭坛下方。而在一百八十步长阶之上则伫立着一尊天照大御神雕像,雕像正面冲向大海的方向,面部双目微闭,面色如常,栩栩如生。
  “祭りが始まる。”
  随着神祗官话音落下,数十名神女停止舞蹈,双手前倾,匍匐跪拜在地,准备迎接新一任天钿女命的到来。
  悠扬的歌声萦绕在祭坛四周,幽幽的火光映照在大日女尊的雕像之上,显得那张脸庞更加惨白,明明掌控着火焰的力量,却犹如来自地狱的邪神,带给人无尽的阴冷不安。
  远处女人的身影渐渐清晰,她身穿白衣绯跨,足裹纯白足袋,脑后乌黑柔顺的三千青丝被白色擅纸扎成一袭竖马尾,头戴前天冠,两缕黑发从耳畔顺下,遮挡住她半面侧颜。女人口中吹动着一根神月笛,随着曼妙的乐章徐步而至,她面容绝美,高贵得体,白净的脸庞上微点胭脂红粉,双唇两侧留白,点绛其中,身材丰腴动人,挺拔入云的酥胸将白衣前段衣襟领口高高撑开,浅露出一道深邃沟壑,绯红束腰下两团肥沃臀瓣在单薄的纱布下若隐若现,看其中景色竟是十字叉布,兜裆遮阴,前凸后翘间惹得本应神圣无暇,不可侵犯的神女服穿在她身上反而独添了三分色气。
  “天钿女命を迎える。”
  神祗官敲动手中的太鼓,榉木隔着牛皮发出“砰砰”的沉闷响声,震耳欲聋,渐渐盖过神女们的歌声,祭坛周边插放的火盏仿佛也被这震撼的鼓点撩动,一阵阴寒刺骨的妖风吹过,月色昏沉,火光飘忽,铁盏中的烈焰竟然在逐渐变为漆黑妖冶的紫红色。
  “天照の炎が东瀛を守る!”
  咚咚咚!!!
  咚咚咚!!!!
  随着鼓声愈发激昂,被命名为天钿女命的白衣神女一步步踏上高阶,走向天照大御神的神像,她扬首迈步,虽是面若桃李,如花似玉,可那双本应俾睨群小的冷淡双眸此刻却已无半点光芒,瞳孔之内只剩黯淡无神,隐隐中还闪烁着异样的黑芒。
  昔日的大秦圣女,今朝的大日女尊。
  东瀛-京都-神祗大社
  神祗成员横七竖八的倒在府内,鲜血横流,空气中散发着甜腥的气味。
  “啪啪。”
  二鞠躬,两拍手,一鞠礼,面向神前,背直腰弯,双手左高右低,门外男子的身影完美符合敬神之礼。
  “进来吧,祭祀进行的如何?”
  山本一郎矮小佝偻的身子正对着一尊雕像焚香祈祷,那神像塑造的是一个黑发白衣,赤足着地的魁梧男子,他一手持剑,另一条手臂则筋肉暴起,手掌,臂弯连同腋下紧扼三颗巨大无比的蟒首于胸前,巨蟒另外五颗狰狞蛇首则正在他背后撕咬,那蛇头个个犹如在黑夜中闪烁的红皮灯笼可怖非常,而同样八条粗壮似木桶的蛇尾则缠绕在他腰腹下身束缚禁锢住这无畏的战士,神像栩栩如生,仿佛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那八首巨蟒身上散发出的阴寒妖气,这怎么看都是一座勇者斗妖兽的神像。
  一切都要结束了,这位圣女终究逃不过自己的命数。
  山本一郎剧烈的咳嗽着,本就苍老的脸庞现如今更显疲惫虚弱,现在他要等的便是那位神尊的降世。
  “嗯?为何不答话,我在问你祭坛那边如何了?”
  山本一郎皱起眉,他感到身后阴风阵阵,不对……今日正是祭祀大典之日,神祗宫忙碌非常,外面怎会突然没了动静。
  “老东西,没想到你会有今天吧。”
  一柄锋利冰冷的长剑横在山本一郎的脖颈,老杂毛眉眼一沉,手中翻挪,三枚枫叶状的手里剑“咻咻咻”的从他腰间射出,我斜过身子,飞起一脚,毫不留情的踢在他的老腰上,老鬼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勉强抬起头一脸狞笑的盯着我,但同时我也在他那双苍蝇眼里看到了一丝诧异。
  “没想到你竟然摆脱了月读的精神控制。”
  我懒得多与他废话,手中剑花翻飞,眨眼睛便将这老混蛋一身神祗服削成烂布,露出他那一身骨瘦嶙峋的排骨身材,还有跨间那条即便还未勃起便远比一般男人都要粗长的黝黑肉根。
  “告诉我,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山本一郎面色一惊,继而哈哈大笑,满是张狂,我已经在他的身上感受不到天照之力的存在,否则他也不会被我轻易制服,这条东瀛老狗如今已经只剩下这身臭皮囊。
  “哼,是老夫小看你了,居然这几日都能伪装成那副缩头乌龟的德行,可惜你永远也救不回她,你那动人的圣女美母马上就要和天照大御神合二为一,她会成为新的大日女尊!永远为东瀛发光发热!啊?哈哈哈!咳……噗!!”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因为我手中的剑刃已经划破了他的胸口,插进了他的肺泡内,上涌的血流一股脑的溅进气管中,形成了倒流的趋势,老混蛋依旧故作坚挺,刚欲抬起手,手掌又被我用他刚刚扔出的手里剑反过来钉在了雕像下方的祭桌上。
  “你真以为我找不到吗?天岩户,扉之壁。”
  老头子怔怔的望着我,他顾不得口中的鲜血,剧烈的咳嗽着,话语中也没有了刚才的强硬,反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邱少侠,老夫现如今已成一具躯壳,你就算杀了我也无济于事,你既然明知圣地所在,咳……却还是出现在这,便说明你无法去往那里。势成骑虎,不如,不如你饶老夫一命,顺其自然,咳……老夫允你高官厚禄,一生不愁吃穿,岂不美哉?至于邱国师,她早已无救,你还莫不如……啊!!你竟然!!”
  这一次斩断的是山本一郎的肉根,老杂毛疼的呲目欲裂,下体血如泉涌,却被我踩住双腿动弹不得,我挑起那根因为剧痛反而瞬间出现勃起反应的阴茎,用剑塞到了他的嘴里,接着抬起腿一脚踩烂了这老杂种的两颗肉睾!
  “啊啊啊啊!!!!你这个!疯子啊!!老夫……老夫死便死了!哈哈,你那仙子淫母,老夫早已玩够了,就算你杀了老夫又能如何啊!哈哈!啊啊啊!!眼睛!我的眼睛!!”
  我用剑刃剜出他一颗眼珠,但却没有彻底扯断眼珠子后方连接眼眶内部的血管,这老鬼用左眼正好看到大半颗眼珠子在自己眼前晃荡,在剧痛和恐惧双重打击下他瞬间晕厥,却被我又豁开鼻梁,再次被痛醒。
  “还记得我之前是怎样说的吗?我会亲手剥了你的皮!山本一郎!”
  看着我那双早已幽幽泛紫的双眼,老杂毛口中叼着自己半根鸡巴吚吚呜呜,半晌说不清一段话。
  “你……你竟然控制了月读……明明那圣鸟……唔……咳……崇……你要替为师……咳……高……高天原的火不会熄灭……”
  “老杂种!受死!”
  剑刃划破肺门,山本一郎最终还是咽了气,肺泡里的鲜血挤破了喉管,从他口中彻底喷溅而出,喷了这混蛋一脸,双腿间的卵袋子被我踩成了一团烂皮,两颗硕大的睾丸外溢而出,丑陋至极。那张扭曲不堪的老脸上,酒槽鼻被从中豁开为两瓣,半颗眼珠子突兀的挂在眼眶外晃来晃去,另一颗则死死的圆睁看向我,好像有说不尽的不甘。
  “哼,倭狗,杀你一万次都便宜了你!”
  “你……邱兄,你竟然……”
  看着我拎起那颗血淋漓的人头,一道我心中最为“挂念”的身影出现在了我身后,不是别人,正是井上智彦!
  “我正要找你,我的好朋友。”
  鲜血顺着剑刃滴淌于地,我拎起山本老鬼的脑袋,一口咬下那颗摇摇欲坠的眼珠,牙齿碾过玻璃体,苦涩浑浊,还散发着一股恶臭,那种在口中瞬间爆浆的感觉很恶心,但又让我感到兴奋难耐,我一脸邪笑的走向他,他却步步后退。
  “邱兄,快点离开这里……”
  我不会给他再坑害我的机会,我双目聚焦一点,脚下腾空而起,瞬身便出现在他眼前,这家伙还想开启幻境逃脱,却被我一手从半开的裂空中将他已经半虚化的身体拉出。
  “你果然能看清!”
  井上并未觉得惊讶,我反而在他脸上看到了一抹欣慰之色,他没有再想脱走的意思,刚欲张口却被我打断。
  “我不但能看清你的身法,我还能闻到你身上虚伪的气息,你这个骗子!”
  我扔掉手中的头颅,抬手按在他的肩头,接着五指并拢用力的一扯!
  呲啦!
  那件名贵的羽织外衣被我从他领口向下彻底撕开,没错,我就是撕碎你这家伙虚伪的外表!
  啪!
  我只感到眼前一道白色的肉光闪过,随之而来的便是脸上一片疼痛。
  不对……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是我错了?
  明明这条手臂不应该存在的。
  我惊愕的望着面前的井上智彦,还有那条白皙光滑的臂膀,肌肤上的毛孔和淡淡的血管清晰可见。井上的脸上不知为何浮起一抹红晕,他高悬在半空中的手臂还未放下,看来刚才那一巴掌是他甩给我的……
  “不可能啊……怎么会是这样……莫非真是我猜错了?”
  “你当然猜错了,蠢货!”
  我猛的抬起头,几滴鲜血溅射在了我滚烫的脸颊上,这才发现一把剑已经穿透了井上的腹腔,大股肉眼可见的暗紫色灵力顺着她的伤口被疯狂吸入其中。井上同样诧异万分的望着我,双眼中写满了不知所措,那柄剑并不似寻常剑刃,而是一把类似于钥匙状的武器,钥匙顶端尖锐无比,而在钥匙的表面却隐隐镶嵌着镜子状的透明物体。
  井上颤颤巍巍的低下头看着贯穿腹部的匙剑,他口中的鲜血开始无法控制的渗出,眼神也尽是不可思议。
  “你……你竟然将父亲他……”
  “老东西不识时务,那新时代的京都城下便也没有了他要走的路。”
  我眼疾手快,抬手举剑便刺,藏在井上身后的人突然闪身到我的一旁,我刚想回刺,可在我看到来人那张脸的时候却目瞪口呆,手中的剑迟迟无法刺出,这怎么可能?这天下怎会有如此离奇的事……
  “果然是掌控了月读之力,你竟然又一次对这个中土人动了感情,我的傻妹妹。”
  月隐星藏,午夜的黑暗如同浑浊的墨,将四周一切吞噬,最后一缕稀薄的月光洒下,它将揭开真相的面纱。万籁俱寂下,我咚咚作响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更加清晰可闻。
  那是一张和井上智彦一模一样,毫无二致的脸,就连穿着,体型,身高都堪称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唯独不同的是,二人此时的眼神,一个满含恨意,另一个则狠辣异常。
  “你这个畜生……倾城町中的同族还满足不了你,你居然……咳……”
  井上智彦口中鲜血不止,那男人拔出匙剑,我见状一手接住倒下的井上,挥剑向前,这家伙身法远比我想象的要快,比起井上躲避攻击需要开启幻境,他则完全能够做到连残影都不留下便能伶俐轻松的躲过我的刺击。
  “就凭你!”
  我怀中抱着井上,更是难以招架,这人虽长相和井上无二,可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凛冽杀气却汹涌无比,我单臂挥剑,接连劈刺,他手中那柄匙剑每次和我的剑锋接触,我都明显感到身体内的精神力在被不断抽走,还未交手几个回合,我便气喘吁吁,连注意力都开始有些涣散。
  “哼,让你见识一下何为纯血种的力量!”
  男人面露凶光,那双幽紫色的双瞳骤然圆睁,一股无形无状的强劲灵力瞬间从他身边迸发而出,他手中匙剑剑锋冲下,用力插入地面,我只听得耳边冤魂的哀鸣声此起彼伏,凄厉万分。
  “月読-霊魂咒!”
  他口中低吟一声,我便感到脚下轰鸣作响,还未来得及反应,地面竟然悉数迸裂开来,道道裂缝之下传来嘎吱作响的森然骨裂声,紧接着竟然于地表的裂隙中徐徐爬出白森森的不死骷髅,天空中不知何时也也出现了无数漂泊游荡的孤魂野鬼。
  “你究竟是谁!”
  我能明显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正在不断消散,这些枯骨冤魂从一出现就开始疯狂掠夺我身体中的精神灵力。我眼前的画面开始不断闪烁不定,手中的剑都无法攥稳,可就在下一刻,这家伙已经挥剑而至,可我却根本无法聚焦注意力。
  “噗呲!”
  眼前绽放出一道艳丽的血花,千钧一发之际,怀中的井上径直挡在我的身前,我就势猛的刺出一剑,正中男人的臂膀,可却发现刺了个空,那袖袍下空无一物?
  男人虽未被刺中,但还是本能的闪躲后退,手中的匙剑贯力使然下径直将井上脑后的束发带切断,一头漆黑如瀑,柔顺似水的秀发散乱开来,而一张我无比熟悉的脸也一起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是你?!”
  “邱兄,没时间了,不能恋战!”
  臂怀中井上并没有在意我满脸的诧异,而他的话也马上让我警觉起来,我凝聚精神力,口中默念东瀛古语,横贯一剑,趁男人躲闪之际,带着井上闪进身后幻境之中。
  “他会不会追来。”
  “不会……咳……他的目的已达成,你对他来说已无价值。”
  井上伤的很重,小腹的伤口还在不断渗出鲜血,我将衬衣扯下撕成布条,简单的做了个包扎,眼前井上面色苍白,青丝凌乱,而顺着被我扯断的袖口则可以看到一抹微微凸起的弧度和半点嫣红……
  “呵……你怎么脸红了,邱兄。”
  我收回停留在她胸口的视线,重新凝聚在那张我熟悉的脸庞上,淡紫色的眸子,纤薄的嘴唇,还有那不再刻意掩饰的中性嗓音。
  “你竟然是女人?”
  我曾经无数次提到过她有着一张足以让男人心动,让女人嫉妒的脸蛋,但却从未怀疑过她的性别。
  “你真的在意我是男是女吗。”
  井上见我一脸不可置信强挤出一丝笑容,可能在她看来,她早已习惯于男扮女装,亦或者,性别对于她来说已经不再重要。
  “那外面那个家伙又是谁?”
  井上面露苦涩,她指了指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
  “你应该最清楚。”
  我脑子嗡的一声,猛然想起娘亲在上一条时间线留下的那封信,里面明确写了她当时已经发现了井上的异常,智彦取代了同族一个和他长相一模一样的人,且旁人毫不知觉,还让我多加小心。再加上我在神殿里当时斩断井上一条手臂……我又联想起那一日我送给井上的三色丸子……一个人从小到大的癖好很难做到无时无刻都在伪装,那下意识的回应我为什么一直就没有察觉!
  “他是井上智和?!”
  井上见我如梦方醒这才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可你明明说智和已经死了?他又怎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这些日子以来,我见到的人……都是他!?!”
  我根本无法停下大脑内不断跳出的一个又一个新信息,带我去倾城町的是他,在我眼前和我兄弟相称的也是他,冥冥之中引导我完全接受月读之力的还是他?!
  “这件事说来话长,还要从头说起……”
  从头说起?整件事里我有太多不知道的秘密,娘亲之所以带我来到东瀛就是为了去除隐藏在我体内的天照余火,可我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月读寄生,我却并不知情,还有我失去记忆的第一条时间线,我迫切需要知道这一切!
  “邱兄……咳……你真的以为从小到大,一直寄生在你体内的是天照之力吗?”
  我摇了摇混浆浆的脑袋,这女人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呵……一直吞噬你体内之炁,将你变成手无缚鸡之力,受尽同门嘲讽笑柄的罪魁祸首,其实是那只圣鸟,凤。”
  井上凝视着我彷徨无助的双眼,口中吐出的字符在我看来根本无法理解?凤?传说中的圣兽之一?难道真的是她……
  “看来你应该猜到了三分,凤是被圣女移植到你体内的……源头我并不知晓,但至少有一点能够确认,那就是为了对抗残留在你体内作祟的天照之力。只可惜……咳……只可惜凤的力量远远超乎圣女的想象,它起初吞噬掉你体内的天照余火后便不再满足,你的母亲拥有三百载道行都无法完全掌控凰之力,你不过是一介凡人,又哪里能够压制这华夏神鸟。”
  “那为何娘亲要带我来东瀛?难不成在这里有对抗凤之力的办法?”
  井上的面色愈发虚弱,气若游丝,显然智和刺进她体内的匙剑也和我一样,吸收了她大量灵力。
  “邱子源,你这个笨蛋……你难道还不曾想到到底是谁在你体内寄生了月读吗?”
  我被她这一问,顿时呆在了原地,那一日在神宫中我看到了天照的残火飞离了我的体内,可在之后我就离奇的被月读寄生。井上的话立刻点醒了我,如果娘亲一直想要去除的并非是我体内的天照,而是凤之力,那岂不是……
  “天照属阳,凤鸟也相同,二者相交,必然无法共生。日月不可同空,阴阳素来相克,唯一能够压制凤之力的只有月读的力量。武道会后的第二天,圣女与山本师徒在神宫内交手时发现了自己气血纹消失,她那个时候就察觉到了自己已经彻底无法压制住凤的力量,因为能够解开第二道气血纹的人,只有自己的亲生儿子。”
  我也马上想到了这一点,我竟然从头到尾一直以为自己当时是被天照所控制,所以才会去在冥冥中触碰那道封印。
  “圣女知道自己体内的凰之印一旦被关闭,一时间便无法开启,唯一的办法就是只有重新关闭你体内的凤之印才可以,她只好被迫无奈答应了山本一郎为期三十天的调教,既是为了阻止凤进一步对你的吞噬,也是为了日后能够完全让你恢复,所以,她便找到了我。”
  “是娘亲让你将月读寄生在我体内的吧。”
  井上见我终于理解,不由点了点头继续道。
  “没错,是我答应了圣女的请求,因为在那个危急关头只有月读能够暂时压制凤的力量,从而达到短暂的均衡。但月读之力和凤一样并非能轻易驾驭,你那些日子能够在迷离状态下,看到幻境中圣女与将军被调教淫虐也是因为月读之力在作祟,它试图借助你心中的恐惧,愤恨,自我怀疑这些负面情绪不断侵占你的身体,控制你的精神,让你变成它的人肉傀儡,而对你下手的便是智和。”
  现在回想起来,我确实在那段时间噩梦连连,在梦中发生的一切都格外真实,可醒后却根本记不得什么,原来是井上智和在搞鬼。
  “圣女在这期间不断压制你体内的月读之力,同时也重新开启了对凤的封印,从而恢复了第二道气血纹,这也是为何你在近些日子感到了自己功法在恢复,就是因为凤之印的暂时关闭,所以你才能渐渐重新聚炁。”
  怪不得……我那时还在奇怪自己当时在海滩上与井上过招,竟然能够使用金刚霸体术的雏形硬气功,原来是娘亲在暗地中正不断压制月读对我的吞噬,以便暂时达成一阴一阳的平衡,而且我还看到娘亲在行宫内用外溢的炁血帮助萍姨缓解幻术带来的后遗症,这都说明了她体内凰之印在恢复。
  “可为什么娘亲在最后解开了我身上的凤之印?这岂不是本末倒置。”
  井上苦笑的摇了摇头,她艰难的抬头看向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
  “因为你主动接受了月读之力的寄生,成为了月读的傀儡。”
  我一时间哑口无言,还不等我解释,她便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也是在责怪自己的疏忽大意。
  “这也是为何智和甘愿冒无法恢复肉身的风险,也要蛊惑你主动献身的原因。”
  我听她这样讲,脑海中骤然闪过一丝灵光,怪不得娘亲在见到我能够于幻境中见到她的时候会露出那般绝望的神情……还说出了那句“井上家的小鬼,你明明答应过我……”
  “圣女当时与我做的交易便是帮井上家控制大日女尊的真身,同时让我将月读寄生在你体内,但唯一的条件便是绝不能使你主动接受月读。因为届时你体内的凤之印已被关闭,可一旦寄生者主动被月夜见大神寄生,你就会彻底变成月读邪力的躯壳,那些最终死于精神榨取的人便是如此。圣女的本意是想暂时达到阴阳协调,但却并非让某一方完全凌驾于另一股力量之上,她唯一的办法只有等你日后修成正道,功力充沛时和她一般能够完全控制凤鸟,可最终却功亏一篑,而这样一来的结果你自然也会晓得。”
  “可智和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替代你出现在我眼前?按照你的说辞,他早已不在人世。”
  井上见到终于问到这一点,她的脸上闪过一抹无法掩盖的哀伤,这种表情在我于倾城町苏醒后,当时和井上在海滩上对质时,他的脸上也短暂浮现过,那是遭到了至亲欺骗,背叛才会出现的神色,看来那时候我对面的就是井上智和。
  “这一切都要追溯到百家大典前,井上家接到天皇的命令,派遣出一位纯血种和山本崇一起出使大秦参加百家大典,家父当时身染重疾,族中事务皆由智和一人做主,而事后的情况你也应该清楚,智和于洛京被迫释放月读之力引燃了你体内本应该被凤完全吞噬的天照余火,致使一直以为邪祟已除的圣女知道,她必须要来东瀛才能解决这一切,而另一边,智和在返回东瀛时便已奄奄一息。”
  我低头不语,看起来一切都完全契合了我之前的猜测,无论是十五年前娘亲遭遇吉田小次郎还是百家大典发生的事,一切都有人在暗地操控,此人的本意很可能是引诱娘亲与萍姨回使东瀛,可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如今东瀛天皇早已遭到毒手,这京都皇宫内坐的是谁都不得而知,山本一郎也魂归西天,看来一切真相都已沉入水底了。
  “当时智和的精神力已经被月读彻底榨干殆尽,宫内皇族严命快速处理掉智和的尸首,我当时觉得其中有怪,因为只要智和一死,恐怕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知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而唯一能救他的办法便是将他的肉身置放在凝聚大量精神力的幻境当中,至于这个地方,你应该知道是哪里?”
  我紧盯着井上那双明动的紫眸,脑海中立刻就想到了一个地名。
  “是倾城町?!”
  “没错,就是那里,也是智和之前带你去过的地方,他试图让你看到圣女与秦将军被凌虐性侵的画面,利用羞愤来激发潜在你体内月读的力量使你精神恍惚无法脱出幻境,从而进一步被月读吞噬,但他却忽略了一点。”
  “他没有想到你救了我。”
  井上自嘲的笑了笑,本来苍白的脸颊在这一刻终于恢复了三分血色。
  “是的,我当时已经算到了智和会逐渐恢复肉身取代我来诓骗你,所以才以备不时在你身上悄悄放了那枚勾玉,没想到真的帮到你。”
  我这才后知后觉,怪不得在沙滩上我在井上见到我手中的勾玉,脸上露出那副奇怪的神色,因为他见到我的那一刻就知道我被智彦所救,可为什么智彦会出现在倾城町中?
  “我知道你要问的很多,不要急,咳……我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我之所以会出现在倾城町中还要追溯到你丢失记忆的那条时间线。我和智和同出一母,长相并无二差,但却是兄妹。你之前应该听他提起过吉田一族与井上家的关系,井上家因千百年来受到月读诅咒的困扰,所以只能外求于吉田家,因为只有拥有吉田家血统的女子才能用鲜血抑制月读幻术的侵扰。自此以后,井上家其实便已成吉田一族的附庸。”
  井上智彦说到这双目微微泛红,眼神中透着无法掩盖的愤恨,这件事我在智和的口中也曾听闻,当时智和的双眼里也闪着同样的不甘。
  “吉田一族并非没落,而是逐渐放弃了忍者的身份,开始迈入庙堂从政,山本一郎便是这一代吉田家的首领,他的真名叫做吉田渡,他利用身为神祗伯的权利渐渐架空朝堂,而所用的方法便是井上家的幻术。”
  “你是说皇宫内部早已被那老鬼洗牌?”
  我突然想起在倾城町内见到的那一面面大名家幡还有那些色欲熏心的京都高官,甚至还有太政宫的左大臣,武藤雄一,难不成他们就是被幻术……
  “没错,吉田渡强迫我的父亲利用幻术洗脑京都城各个与他政见不合的大名,将他们囚禁在倾城町中,禁锢在那座名为“欲望”的妓院里,随着时间流逝,他们会被无尽的肉欲所吞噬,在白日现实中对山本一郎马首是鞍,而在倾城町中则一步步沦为月读幻术下的奴隶,被色欲蒙蔽双眼。而你在倾城町中见到脸戴面具的男男女女,他们其实早已被掏空了心智,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行尸走肉,而那些奴隶的身份便是井上家的族人……”
  “什么!?井上一族竟然全部在幻境当中?”
  我脑后一凉,猛然发觉,怪不得我在井上的府邸里见不到一个下人,他明明出身高贵,我却从没见过他身边有人相伴,他就像一个明明行走在人世间,但却被茫茫人海所遗忘的透明人一样……
  “这一切都是从百家大典举办前开始的,仿佛一切都早已被人暗中安排,吉田渡胁迫我的父亲用幻术开启一个无比庞大的幻境,而想要达到这一目的,则需要无上的精神力作为支撑,而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所有井上家的族人聚集在此,利用他们所有的精神力维持倾城町的运转,可想要说服族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大批不愿屈服于吉田家的族人开始组织反抗,可一旦吉田家不再协助控制月读,那么月读的幻术便会彻底外散,昔日的惨剧便会重新上演,族人互相残杀的凄悲画面历历在目,父亲他别无他法……”
  “这就是你为何想要铲除吉田一族的原因吧。”
  吉田渡已死,这是井上刚刚亲眼看到的,可面对我的追问,井上只是面色黯然的点了点头,我在她的脸上看不到大仇得报的喜悦,反而只剩下无尽的彷徨。
  “没错,在智和回到京都但却命悬一线的时候,我便作出了这个选择,想要彻底摆脱吉田渡的控制,只能追其本源,也就是天照之力。只要控制了大日女尊,那么就可以得到无数精血,也只有这般,井上一族才能摆脱被诅咒的命运,我的族人才能从那座万恶的幻境城堡中脱身。”
  大量信息素充斥在我的脑海中,我努力让自己清醒,看来这也是为何娘亲执着于要生擒那天照邪神的原因,可一切都应该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为什么智和在最后却选择了另一条路。
  “第一条时间线中,智和虽然无法离开幻境,但他的肉身在倾城町中得到了恢复,而我则和圣女站在同一个阵营,吉田渡开始并未察觉,可智和却听信了山本崇那小鬼的话,起了邪念。”
  井上说到这深深的叹了口气,语气中尽是遗憾和怒其不争,我听她提起山本崇,本能的攥紧拳头,那小鬼到底是谁?又为何能够掌控月读与天照两种神力。
  “那小鬼的身份极其神秘,我无法得知他是如何进入到幻境之中的,山本崇蛊惑智和,让智和得知了神鸟的存在,智和身为井上家的唯一继承人,又是纯血种,从小到大,他都是目中无人,刚愎自用,在去百家大典之前,我便觉得此次出使万分蹊跷,我曾再三劝诫他小心行事,决不能轻易在异地释放月读之力,但他却置若罔闻,这才导致险些丧命。”
  这一点我在刚刚与他交战时便已发觉一二,不同于智彦的处事不惊,那家伙虽有着一张和智彦一模一样的脸蛋,可身上散发出的暴戾残忍却是无法掩盖的,而他之前明明一直在我面前刻意隐藏本性,我竟然一点也没有发觉!
  “邱兄,你没必要自责,我们是一奶同胞,孪生兄妹,又都身为神族后裔,他的精神力与我想通,他就像我的影子,这世间除了我自己,恐怕就只有他最了解我的一切。所以你一时间未曾发觉他的本性也并不奇怪,这也是为何你在后期见到他的时候多数是在夜晚或阴雨天气。月读属阴,灵魂不完全者是无法长时间处于阳光之下的。他甘愿冒着无法恢复肉身的风险也要诱导你同意与月读的融合就是为了这一点。”
  我隐隐已经有了些眉目,智彦提到了智和是在山本崇的口中得知了神鸟的存在,而他一步步诱使我接受月读,那就更说明智和是对我体内的凤鸟有了想法。
  “智和在幻境中发现自己的肉身已经无法复原,而想要重新复活的方法就是山本崇口中的那只神鸟,也就是你体内的凤。凤与凰象征着浴火重新,代表着不死与永生。山本崇蛊惑他想要复活,便要让你成为月读的傀儡,因为你一旦委身于月读,体内的凤之印便无法开启,这样一来他便可以将你完全拖入幻境中,再占据你的身体,利用凤之力复活。
  “可那小鬼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他没有理由帮助智和。”
  井上听我这般问不禁冷笑一声。
  “当然是为了让我那愚蠢的兄长为他开启幻境,为虎作伥。我的父亲当时为了维持倾城町正常运转已被月读榨尽精神力,病入膏肓。而唯一还能够帮助那对师徒开启长时间幻境进行对圣女二人调教的就只有井上家另一位纯血种,也就是智和。他为了一己私欲,不断将倾城町中的族人拉上刑场,榨干他们的精神力作为供应他维持幻境的养料。每次吉田渡开启幻境调教二女,都会耗干大量井上家族人的生命。而我想吉田渡精心布局,花费周章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逼迫圣女在见到你被月读彻底吞噬后,解开自身的气血纹,熄灭凰之印,因为他清楚,唯一能让圣女妥协的,只有你这个亲生儿子。可这一点反而和智和的如意算盘有了冲突。”
  我心中黯然,看来就是因为娘亲最后将我体内的凤之印解除才导致智和自身的计划失败,从而铤而走险,选择了另一条路。
  “所以最后他将矛头指向了你。”
  井上半晌无言,我知道是自己的话过于刺耳,无论如何,智彦都救了智和的命,可就在刚刚,自己的亲生哥哥却上演了一出农夫与蛇的故事,选择了恩将仇报。
  “智和低估了圣女对你的爱,他没有想到国师在最后又一次选择了舍母救子,凰鸟不知所踪,而凤的封印又被解开,没有了圣鸟,他便无法真正复生,只能永远屈身在幻境当中,这和第一条时间线的结果一样无法让他接受。”
  “等等?你为什么说又一次?难道娘亲之前也……”
  “邱子源,你真的是一个很愚钝的人,你的母亲有太多的难言之隐,无法言明。但无论时间被重置多少次,她都会在最危急的时刻毫不犹豫的舍弃自己,救下你。”
  我刚刚平静下的思绪再次被打乱,娘亲当时留下的那封信里在最后告诉我要我远离东瀛,不再让我涉足此事,我那时便已隐隐感到不安,我害怕自己面对真相,更不想亲眼看到她为了救我这个不争气的傻儿子而身入险地,可为什么这一遭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却再一次上演,邱子源,你到底改变了什么!
  “在第一条时间线中,智和在中期便开始和山本师徒站在了一艘船上,他在倾城町吞噬了大量同族的精神力,实力恢复后将我关入了倾城町的结界当中,出现在现世。他在最后诱导你前往神宫,并且利用幻术制造了圣女与将军双双沦陷在那对师徒胯下的景象。你果然中计,愤怒开始激发潜在于你体内的月读之力,你开始不自觉的与月读融合,但就在智和要得手的时候,他却发现你体内的凤之印被解开了。”
  我疯狂回忆着之前的点点滴滴,没错,在第一条时间线的最后一天我被井上利用勾玉引导进了伊势神宫,在那里亲眼看到了母亲和姨娘被征服蹂躏的场景。怪不得我与井上激战正酣,但那对师徒却毫无反应,现在想来正是智和利用幻术在蛊惑着我接受月读,而也就是在那一刻,我体内迸发出了一阵精芒救了我,我当时还在疑惑,现在想来,便是娘亲解开了我体内的封印……
  这也说明了娘亲为何在信中一直劝我离开东瀛,她日后就会返航与我重聚,且用道家秘文告诫我一定要小心井上,她明明算好了一切,甚至连我丢失的记忆也是她……可我却……可我却执意逞强……就连这一次也……
  “没错,母子连心啊,她发觉有人试图染指凤鸟,便知道你没有听从她的话离开,无奈之下只好关闭自己体内的凰之印,从而解放你的凤之印自保,可这样一来的结果,想来你也见过了……”
  “可你刚刚说过能解开的她体内凰之印的只有我……等等。难道娘亲……”
  “对于圣女来说,这世间唯一能够值得信任和托付的,便只有你这个亲生儿子,能够开启你体内凤之印的只有两种办法,第一是她子宫处的灵纹,只有你手心的掌纹与之接触才能够熄灭她体内的凰之印,同时你身体内的凤之印就会被解放。而另一种方法,则是当有人威胁到你的生命时,隐藏在你体内凤之印会瞬间开启,暂时保护你的安全,代价则是……”
  “代价是……她被迫关闭凰之印……甘愿沦为敌人的……”
  我眼前浮现出在神宫内她于山本一郎激战,发现自己体内气血纹消失时,脸上的诧异神色。在那时她便知道,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关闭了她仰赖的气血纹,亲手送她落入敌人的圈套中。
  听到井上的话我如鲠在喉,从小到大,她为了弥补自己的一时不察,无时无刻不在想尽办法祛除我体内这两股同样吞炁嗜血的力量,可一切努力到头来都因为我这个愚蠢的傻儿子而付之东流。
  她不想让我插足想来也是因为她无法对我言明,自己要主动遭受那些宵小之辈对肉体的蹂躏,她知道我一旦得知定然不会亲眼看着自己最心爱的母亲遭此非人凌辱,无论是我手刃那山本老鬼还是反受这些倭狗算计而身陷险境,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看到的,没有了大日女尊,井上便不会继续让月读寄生在我体内,而后者更是她无法面对的。
  为了救我她不得不带我来到东瀛,可又因为要让我能和普天下所有孩子一样成长,她也不愿将这一切因果报应强加到我的身上,正如井上所说,其中酸楚难以言明。
  就像她最后泪眼婆娑,颤着心尖对我说的那句话。
  这天底下哪有见到孩儿受苦,心不痛的母亲啊……
  “智和在最后发现自己的计划付之东流,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铤而走险,开启了月读的禁术,【倒噬】。这是一种极为可怕的邪术,与吉田家的禁术【七雉爆炎】一样,这种古老的禁术一旦使用,施术者会遭到极大的反噬,【倒噬】可以逆转时间,但只能够以月读神像为核心的大片区域进行时间倒流,且无法影响到倾城町那种大规模的幻境空间,也就是说,你离开东瀛,时间便会恢复如初。”
  看起来这是一种类似于中土道家时间结界的法术,在一定的范围内开展结界,处于结界中的人或物会遭到源自五感乃至于精神的彻底颠覆,真是可怕的邪术,东瀛虽对比大秦地界不过是弹丸之地,可这月读的禁术竟然能够将整座岛国的时间轴发生倾斜,真是让人后怕。
  “时间被重置后,智和本就羸弱的肉身无法在现世中保持,只能苟且回幻境中蛰伏,而我则得以从倾城町中脱出,你在这条时间线起初见到的人便都是我,只可惜在中期我开始发觉了幻境接二连三的被开启,我便知道是智和在作祟,且和之前一样开始大量吞噬同族的精神力,而且这一次他明显更加狂暴不安,焦躁难耐,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再一次取代我,出现在你身边。”
  我依稀记得井上确实在行宫内出现了昏迷的状况,并且多次对我提到过幻境在京都其他地方被打开,看来就是那个时候智和便已经不再刻意掩盖配合师徒二人的幻境调教,抓紧行动了,而在那之后恐怕我见到的便都是智和的身影,那家伙不断潜移默化的引导我,接二连三的将勾玉交给我,从而让我看到幻境中母亲被山本凌辱的画面,在我悲愤交加下他又旁敲侧击,使我相信只有完全接纳月读的力量才能够战胜山本一郎,最终他也彻底得逞……
  “他由于多次在现世中现身,导致身体状态每况愈下,在你接受月读之力的那一晚,他只能暂时龟缩回幻境。在你接受月读真正寄生后,我才得以从幻境中短暂现身。我本想劝阻你不要冒然听从那家伙的蛊惑,可惜为时已晚,在你苏醒之后,月读已经完全侵占了你的身体。我还想寻求破解之法,但位于神宫的幻境却不合时宜的被打开,我那时便知道是圣女已经行动了,可一旦你进入幻境见到圣女,圣女必然会受到裹挟,处于被动,悲剧便会再一次上演,可惜我没有劝住你,便只有将那枚开启倾城町幻境的勾玉交给你,虽然无法避免悲剧,但也只有这样才能将你救出。”
  我心头一紧,井上当时用尽全力攥住我的袖口阻止我进入幻境的画面依稀在目,可我当时却意气用事,根本没有考虑到那么多,这才导致娘亲又一次为了救我……
  “邱兄,咳……你不必自责,任谁在那个时候都不会选择忍气吞声,换一时苟且,你是个男人,呵呵……还是个倔脾气,更会如此……咳……噗……”
  她话才说到一半,粘稠不断的黑血便从苍白的唇角渗出,我这才想起她还身受重伤,我急忙上前扶起她,可却发现她半边身子竟然冰冷异常,像是刚从冰窖里捞上来一样,而一道道暗紫色的灵气正从她小腹处的伤口不断涌出,飘向远方。
  “这是怎么回事?井上!”
  “莫要大惊小怪,智和手中的武器名为八咫剑,那是一把可以吸收神力的上古神器。”
  神器?难不成是和八坂琼勾玉一样的东西?
  “东瀛有三座神宫,依次供奉着三件神器,其中两种便是八坂琼勾玉与八咫镜,前者被供奉于京都神宫中,为历代吉田家族人所掌控,而后者被供奉在伊势神宫内,归与井上一族保管。传闻这二者乃是东瀛创世之神伊弉冉尊与伊奘诺尊所创,用来日后制约月夜见大神与大日女尊这对子女。但至今吉田与井上家也不知此二物到底如何相互制衡……咳……”
  “智和知道这一次的如意算盘又打空了,所以才出此下策,铤而走险,只有掠夺所有井上家的灵力,才能让他重获人身。咳……既然他拿到了神器,便说明我父亲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他刚刚用八咫剑贯穿了我的身体,吸取了我所有的精神灵力,……呵呵,想来我就要死在这了。”
  我望着她幽幽的紫瞳,那双本应该摄魂夺目的双眼此刻正在快速的失去着生机,我不知道她为何要救我,她明明没有任何理由,可无论是在第一条时间线,还是现在,她都在自己的家族,兄长的面前选择了我这个之前和她素不相识的人。
  “你为什么要救我?”
  井上在最后这一刻静静地看着我,突然轻声笑了出来,那是我第一次在这个名为井上智彦的人脸上看到了少女的姿态,她艰难的抬起手,戳了戳我颤抖的唇角,眼神流离,声若游丝。
  “可能是因为你从未放弃过吧。”
  我感受着唇瓣上冰冷的触感,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倾城町里,井上都不止一次问过我,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会后悔现在的选择吗?看来这个问题并不单单是她在向我询问,想来更是为她自己寻找着一个能够安心的答案。
  “我从不后悔自己做下的决定。”
  她修长的指尖划过我的下颚,脖颈,最后到达了我的胸口,侧目凝视着身旁那件绣着红花石蒜的付纹羽织袴,那朵妖冶的红花石蒜被鲜血染红,显得更加艳丽非常。
  “红花石蒜是井上家的家纹,这朵花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彼岸花,它代表着绝望,就如井上家一样,每一个井上家的族人从生下来那一天便被命运抛弃,早已无救。”
  我第一次攥住了她的手,即便这只手已经冰冷如坚冰,可我还是想把它捂得热热的,井上只是对我浅浅的笑着,她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件被绣着东瀛古文的荷包递给我,又附在我耳边低语了一番。
  “这是我在去地狱之前,最后能帮你的了。”
  我接过还带有她体温的荷包,感受着残留在耳畔的余温,她发间淡淡的清香短暂的遮掩住浓烈的血腥味,我还有些话想对她说,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我痛恨自己的无能,她一次次将我从生死的边缘拉回,可我却发现我一次都救不了她。
  “呵,看来我也躲不过那邪神的召唤。”
  她说过,被月读寄生的人死后没有轮回转生的权利,只会堕入无间地狱,化为漂浮在我眼前的孤魂野鬼,不得超生。她明知如此,可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帮助我,我咬着嘴唇努力控制住自己多次要宣泄而出的情感,我不想在她面前露出让她失望的表情,那是对她所有努力的否定。
  “邱兄,你我第一次在东瀛见面的时候,我为了隐藏身份骗你说我是孤儿,但有一点我并未扯谎。你是我这一生中第一个朋友……”
  她的双眼开始不断涣散,随着最后一丝灵力被吸走,萦绕在眼眶中的那抹紫芒也终于消失不见,我脑海中快速的闪过属于她的一个又一个画面,她时而温润儒雅,时而狡黠多变,这个女人总是让我捉摸不透,到了最后亦是如此。
  “我也一样。”
  她听到我口中沙哑的回答终于面含笑意,安心的闭上了双眼,一滴泪水从眼角无声的滑落,纤细白皙的玉手也从我的五指间垂下,那张精雕玉琢,曾让我不止一次多瞧上几眼的脸颊上至死也没有留下半点哀伤不舍,而是平静的面对死亡,就算到了生命的终点,她也依旧从容,即便那一端可能是无尽的地狱。
  “邱子源,如果我不是东瀛人,那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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