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冥冥之中 高家客房之内,此时一室皆春。 彭怜话音一落,那女子先是吓得一跳,随即惊奇问道:「彭……彭大人如何知道家母名姓?」 彭怜起身一把抱住妇人腰肢,将她按倒身下,快速耸动抽插起来,笑着说道:「早听倾城说有个长女从良,却不想今日在高家遇到!」 他有些酒意助兴,又得了如此娇媚一个淫娃,哪里能轻易放过,心中按捺不住,自然大肆侵掠起来。 那雨荷哪里抵得住彭怜勇猛?方才自己亲力亲为已是勉强维持,此时被彭怜如此肏弄,瞬间便即魂飞魄散,口中媚叫连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彭怜一把扯去妇人亵衣,露出一团雪白美乳,双手握在手里细细揉搓,笑着说道:「雨荷这对乳儿,虽比你娘小些,却比你那几个妹妹大上不少。」 「唔……大人如何……如何与我娘……啊……和几个妹妹……呜呜……好美……不得了了……奴不行了……」 彭怜毫不在意妇人媚态,只觉阳根进出间被蜜肉绵密包裹,妇人阴中宛如处子,却又轻易容纳自己进出,一时间兴致盎然,尽兴施为起来。 雨荷低低媚叫,先后丢了数次,最后被彭怜翻过身去翘起肥美臀儿接连冲撞百十余下,直将两瓣肉臀撞得微微泛红,这才觉得阴中一烫,知道算是哄出了少年阳精。 她气喘吁吁,良久才恢复清明,转过头来对彭怜说道:「好哥哥,你快与奴说说!到底如何认得奴的娘亲与妹妹!」 彭怜放松身心,双手撑在身后,挺着半软不硬的阳物送到妇人面前,笑着吩咐道:「先与你达舔弄干净,这些稍后再说不迟!」 雨荷媚眼横波嗔他一眼,乖乖低头含住阳物,莫说眼前少年与母亲妹妹关系重大,便是刚才此物让自己神魂颠倒欲仙欲死,让她舔弄一二,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彭怜爱她妩媚乖巧,舒服叹气说道:「我与你娘相识,倒是一桩趣事……」 他简略说起如何与练倾城相识,如何与她们母女同欢,如今练倾城已经做了自家小妾,最后才好奇问道:「你娘说你嫁予王姓良人,如何今日竟成了高家小妾?」 雨荷听得不住点头,最后才吐出彭怜阳物,叹气说道:「母亲竟已嫁了人?几个妹妹如今便在省城么?您既然娶了我娘,奴倒是该当叫您一声『爹爹』……」 「爹爹有所不知,当年女儿被王家子赎身,孰料欢愉半月便翻脸成仇,在他归乡路上将我作价三千两卖与高家太爷,做了高家第七房小妾,到如今已经三个年头了……」 彭怜颇为唏嘘,这雨荷是练倾城所养四个女儿中的长女,据练倾城所言,最是腹有诗书气度,相貌文采俱是上上之选,若不是困在云谷,在省城的话只怕早已名扬天下,如今一见,这雨荷年已三十,却仍娇滴滴如少女一般肌肤白嫩,眉眼中自有一番秀美妩媚,竟似颇有乃母之风。 练倾城四女,俱都艳丽非常,又受练倾城多年调教,本就各有各的风情,彭怜如今一见雨荷,对爱妾自然更加钦佩,大概也只有练倾城这般人物,才能挑选到雨荷雪晴等女这般材质幼女悉心栽培,成为如今这般风流模样。 彭怜深知练倾城不是寻常青楼鸨母那般一次培育许多女子,用她所言,那般便是养大,也不与自己母女同心,着实不如这样精挑细选养在身边。 是以练倾城这些年养育女儿不多,却各个都与她情同母女,尤其练倾城自己命途多舛,更加在意女子是否受苦,正是由此,才会对岑氏仗义出手,有了彭怜如今许多麻烦。 当日若是应白雪在旁,只怕还会劝阻彭怜不要多管闲事,哪里会像练倾城一般率先出手? 彭怜将妇人揽入怀中抱着轻薄,好奇问道:「那夜我隔墙偷听,可是你与高家大爷高文杰合计陷害于我,今夜你便是为此而来?」 雨荷乖巧柔顺任彭怜搓揉,不住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只是女儿哪里知道爹爹与母亲的事?如今事态紧急,不如爹爹先行离开,女儿自有定夺!」 彭怜问道:「高家到底安得什么居心?让你过来色诱于我,而后捉奸在床,逼我就范?」 雨荷摇头道:「大爷只是想将爹爹拉下水来,哪里能那般撕破脸皮?只是今夜之后,明早将爹爹堵在门口,到时爹爹百口莫辩,高家找好分寸奉上美女财帛,到时爹爹岂不就任高家拿捏?」 「此时事不宜迟,不如爹爹自行离去,女儿到时只说来时爹爹已走了,如今夜色已深,想来不会有人看见。」 彭怜勾住妇人下颌,只觉手中又腻又滑,不由笑道:「雨荷倒是孝顺,你却不为那高文杰打算了?」 雨荷苦笑摇头道:「女儿受娘亲养大成人,如今娘亲既已嫁了爹爹,自然便是动了真情,想来也是母亲宿疾在爹爹这里有了解决办法,如此一来,爹爹便是母亲救命恩人!如此种种,女儿自然要为爹娘考虑,哪里还在意高家大爷如何?」 她白嫩俏脸泛起红晕,叹息说道:「女儿错付良人,只道身如浮萍颠沛流离,哪里还敢再挑挑拣拣,不是见那高家大爷垂涎女儿身子想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哪里会与他这般奉承?」 想到她被钟意情郎转卖至此,彭怜也是唏嘘,叹气说道:「姐姐命途多舛,如此倒是情有可原,既然如此,我这便离去,你收拾妥当再去禀明高文杰便是。」 雨荷不住点头,忽然抱住彭怜,与他献上献吻,喃喃说道:「今日一别,再见不知何年何月,请爹爹转告娘亲,雨荷在此,请她施以援手,尽早救我逃出苦海!」 彭怜紧紧抱住妇人,与她温存片刻,这才笑道:「这你倒不必担心,若是不能光明正大将你带出府去,不用劳烦你娘,为父就将你半夜劫走,这高家院墙虽高,却拦不住你爹!」 雨荷眼中闪过异彩,忽然想起母亲也身负武功,不由惊喜说道:「爹爹也有高绝武艺么?倒是与母亲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你娘这些日子被我索取过度,每日里下面都肿着,如今有你一旁辅佐,不知会乐成什么样子!」彭怜有些爱不释手美妇身子,把玩不住说道:「倒有一桩,那管家高泰说高家有个密室,里面或许有高家图谋不轨的证据,雨荷到时不妨帮我细细探查,看看哪里有蛛丝马迹。」 雨荷笑道:「爹爹却是问着了!这阖府上下,大概除了女儿,知道的再无旁人了!」 「高老太爷在时,总在女儿房里歇息,他身子不好,最喜女儿在上服侍,一来二去,便有许多阴私之事说与女儿听……」 「高家密室,却不在堂屋卧室这些地方,后院园中有座假山,山里有个暗门,那里只容一人进进出出,最是隐蔽至极,有此高老太爷进去放东西,他身体老迈,旁人又信不过,便让女儿扶着他一起过去,当时女儿守在旁边,这才知道那密室所在……」 「假山?」彭怜一愣,「可是花园凉亭之下那座假山?」 雨荷点头道:「正是!只是那入口极其隐蔽,女儿曾趁着无人时过去看过,若非有心寻找,怕是极难寻到那处入口,至于如何开启,女儿隔着太远,却是始终不知……」 彭怜沉吟片刻,轻声说道:「今夜怕是来不及了,不如我此时便走,免于被高家拿住手脚,只是……」 雨荷蕙质兰心,那不明白彭怜心意,娇笑说道:「爹爹既有绝世神功,改日再来接女儿与母亲团聚便是,到时女儿必然曲意承欢、侍奉爹娘膝下,何必急于这一时!」 彭怜喜她娇媚可人、细致入微,勾住妇人软腻下颌笑道:「你我父女初见便这般亲密,倒是比雪晴她们亲近不少,只是未曾尽兴便要分别,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雨荷娇滴滴含住他一根手指,吞吐几下笑着说道:「爹爹方才已让女儿身登极乐,便是此生操持皮肉生意遇到多少男儿,也不如爹爹万一!想来也该如此,不然的话,我娘那般心高气傲、出尘脱俗之人,也不会如此动情,竟肯嫁予爹爹做个妾室……」 「爹爹还请快去,免得夜长梦多!女儿平日住在东边跨院后面小院厢房里,同院还有两位姐姐,入门比我早些,爹爹来时,倒是要多加小心,」雨荷催促彭怜快走,临别前叮嘱道:「女儿平日里轻易不能出门,老太爷去后更是被看管得紧,爹爹若来,记着女儿门前摆着一盘秋海棠的便是,万勿走错了门偷了旁人!」 彭怜闻言哈哈一笑,随即与她轻吻一记,风雪之中夺门而去。 高家宅院一片安宁,谁能想到彭怜如此酒醉还能趁夜离去,门房中人早早睡下,便是守夜之人,也觉察不到彭怜踏雪而去。 他故意从大门离开,而不是翻墙离去,如此一来,雨荷那边也能解释得通。 出了高家,彭怜快意飞奔,漫天风雪飘飘洒洒,天地间寂静一片,只有雪落簌簌声响,他宛如一道穿林雨燕,又如秋叶飘零,雪上只留下浅浅印痕便一闪而过,道家玄功被他全力施展出来,若是被人看见,只怕真要惊世骇俗。 悄无声息回到县学,卧房之内,练倾城与岑氏早已睡下,彭怜悄悄脱去衣衫钻入床帏,练倾城却已醒了,张开双臂撑起被子,将丈夫迎了进来。 「小亲亲,怎么又这么晚回来?不是说今夜要在高家留宿么?」练倾城解去亵衣,将一双火热硕乳包裹住丈夫面容,故意出言逗他。 彭怜身形高大,练倾城却也不逊多少,两人床上情趣,彭怜有时也会称呼练倾城岳母大人、母亲大人,此时练倾城心肝亲亲一通乱叫,自然将少年彭怜弄得心猿意马,未及说话,便有一根昂扬之物,挑开练倾城双腿之间蜜肉,轻轻贯入进来。 「唔!心肝宝贝……入死娘亲了……」练倾城枕席间风情无俦,便是应白雪柳芙蓉也只是堪堪匹敌,尤其她远比众女年长,又是风月场中魁首,撒娇浪叫起来,彭怜每每难当。 「骚淫妇!下面一直就这么湿着,等你爹回来疼你?」彭怜纵身而入,只觉阳物被尽数包裹,温暖,湿润,柔软,腻滑,诸般感受,不一而足。 「为娘就等着好姑爷来疼呢!」练倾城娇滴滴勾住丈夫腰肢,纤腰不住扭动,带给彭怜更多快美。 彭怜写意抽插,笑着拍了拍练倾城俏脸,得意说道:「真说起来,今夜还真得是你的新姑爷呢!」 练倾城自然不解,彭怜与她细细说了今夜在高家所见所闻,如何与雨荷相认,最后才道:「世间缘法,实在妙不可言!若非亲眼所见,谁肯相信竟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练倾城也是惊喜不已,紧紧抱住丈夫身体,娇滴滴媚叫说道:「好达达……亲爹爹……你可解了奴的心结!雨荷这孩子嫁人之后就音信皆无,奴心里惦记,托人找过几次,最后都无疾而终!原来竟被那负心汉子中途给卖了!」 练倾城喜悦不已,口中媚声叫道:「待将来奴得便……啊……定要去那王家讨个公道!」 彭怜快意驰骋,笑着摇头说道:「莫说雨荷无名无分,便是真做了王家小妾,如此转卖也是合情合理,倾城怎么如今年纪渐长,心却越来越软了呢!」 练倾城正在紧要关头,再也说不出话来,紧紧勾着丈夫腰肢疯狂扭动,片刻之后猛然泄身,直丢得七荤八素,良久才舒缓过来,叹气说道:「相公却是有所不知,奴自从随了相公,便心中淡定平和,不像从前一般,总是有股子戾气难去……」 她莞尔一笑,「若是从前奴知道了此事,怕是今夜就要起身出门,连夜赶赴王家,要他们全家性命,来还我女儿三年韶华!」 彭怜尚未尽兴,见她有所缓和,继续抽送笑道:「别人家的鸨母养女儿,都是卖的越多越好,只有倾城这样的老鸨,却将养女视如己出,如此一看,倒也是一桩奇事呢!」 练倾城身在云端,被他如此抽送,不由蹙眉轻吟,片刻后春情又起,呢喃说道:「奴心中其实有桩隐秘之事,未曾说与相公,今夜既然言及到此,奴便与相公说说……好达达你慢着些动……太快了奴便说不话来了……」 彭怜从善如流,只是缓慢抽插,自在亵玩美妇淫媚身躯,却听练倾城低声说道:「奴本是良家子,父母经营二十亩水田,养育奴与两个哥哥与一个妹妹,日子倒也还过得下去,只是有年天下大旱,田中颗粒无收,那年奴才十二岁,万般无奈之下,父亲将我卖入豪门为奴,换了银钱养活一家老小…… 「所幸奴天生有些姿色,身形又比长人高挑,刚一入府,便被那家老爷相中留在身边,等到奴十四岁时便将奴收用了,留在身边做妾……」说起往事,练倾城有些唏嘘,不是彭怜不住抽送冲淡不少惆怅之意,怕是要就此神伤起来。 「奴十六岁那年产下一女,生得娇俏玲珑,很是逗人喜欢,老爷老来得子,又是个千金小姐,却是宝贝得不得了,连奴都随着女儿水涨船高,日子渐渐就好起来了……」 练倾城叹息一笑,轻轻摩挲着丈夫手臂,呢喃说道:「这孩子出生以后,说话走路都比平常孩子要早,每每深沉内敛默然不语,看着就不像是寻常人,她四岁那年在门口玩耍,被一个老道相中,直接进府里来拜会老爷,说她与道门有缘,若是不随他修行,只怕寿元不长……」 「老爷膝下四个儿子,唯独这一个女儿,稀罕得宝贝一般,哪里舍得轻易送她去学道?自然便将那老道赶了出去……」练倾城语调幽幽,恰被彭怜一次深入,娇吟一声叹道:「奴当年只觉得佛道之说皆是虚妄,如今见了相公,再想想那李休道人,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间之事,确不可自以为是……」 「转眼又过几年,那老爷家里几房妻妾都先后故去了,奴受他宠爱,虽然没有正妻的名分,却也经管着偌大家业,倒也一时风光无限,谁料世事无常,福祸实在难料……」 「那年安王起兵,后被朝廷镇压,家中老爷因为参与其中,招来灭门之祸,混乱之中奴假死逃生,而后被人卖入青楼,之后诸事,相公便都知道了……」练倾城语调幽幽,叹息说道:「我那可怜孩儿若是如今活着,怕是也与你娘一般年纪了……」 彭怜忽然心中一动,停止抽插,轻声问道:「倾城家女儿……是何年何月所生?你最后见她时,她是几岁?」 练倾城不明所以,想了想说道:「奴生她时是九月,那年是广安十七年,最后见她时,却是宪帝继位不久,大概便是兴元四年前后,当时也是十月……」 彭怜情急起来,抱住练倾城大声问道:「倾城夫家可是姓林,你那女儿,闺名可是采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斯人何在 窗外风雪呼啸,室内寂静无声。 练倾城目瞪口呆看着彭怜,随即大声问道:「好相公!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她……」 彭怜见证实了此事,这才放松下来,笑着说道:「当真是无巧不成书!倾城可记得我与你说过不止一次,母亲当年怀着我投奔故友,寄居于玄清观门下,那观主名叫玄真,便是我授业恩师的?」 练倾城不住点头,也是激动不已说道:「奴自然记得!奴不止一次听雪儿她们说起,玄真仙师道法高深,相公蒙她养大,更是她最早与相公交欢相好,难道……」 彭怜点头说道:「不错不错!我那宝贝恩师俗家姓名便叫林采薇!出生年月和生平都能对上!恩师还有一块白玉牌,说是什么林家祖传宝藏的藏宝图之一!」 练倾城身躯颤抖起来,便连阴中都不住痉挛,她紧紧攥着彭怜手臂,大声说道:「我……我……奴那宝贝女儿还……还活着?这……这……」 她心情激荡,终于大声哭泣起来,「当年官兵入府,奴本要去寻采薇,谁知她却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奴遍寻不着,再想逃跑也已来不及了,便换了丫鬟服饰,混在死人堆里逃了出来,当时以为她已被害了,怎么……怎么还……」 彭怜紧紧抱住美妇,轻声安慰说道:「师祖相中恩师良才美质,那几年便一直留在林家附近未走,战乱一起,他便去见了林家老爷,直言安王必败,到时林家覆亡不可避免,不如早做打算……」 「林家老爷大概也知道安王难以成功,便同意师祖建议,专门留下一笔钱财,若是事有不谐,便由师祖将恩师带走……」 彭怜所言,皆是玄真所说,至于真相如何,他却并不清楚。 练倾城不住点头,强自压抑哭声说道:「难怪……难怪……那日老爷忽然与我说起,采薇也不小了,要让她入学读书,当时我还笑他多事,平白无故让女孩子读什么书,现在想来,大概那时,采薇便与那老道相识了……」 「具体如何,便连恩师都记不准了,师祖一去,当年之事自然皆成泡影,」彭怜抱着练倾城轻轻耸动,得意笑道:「不成想竟真的得了倾城母女,还是这般巧之又巧!来,倾城快给爹乐一个!」 练倾城媚然一笑,阴中媚功发动,极尽全力取悦彭怜,娇滴滴问道:「好爹爹……奴那女儿如今却在何方?当时听溪菱提起,说她正云游天下?奴心中实在想见她一面,此时知道她还在世,这心里……这心里实在是……」 彭怜快意无限,点头说道:「恩师游历天下,也顺便收些徒弟传承观中香火,更主要的,她也在搜罗林公密藏……」 练倾城媚叫连连,闻言蹙眉勉强说道:「倒不知这孩子也在惦记这些……她如今跳出红尘之外……啊……何必又来蹚这浑水?」 彭怜渐觉快意,收敛心神快速抽送,被练倾城竭力配合,忽而身体瑟瑟一抖,一股阳精在妇人体内迸发出来。 两人双修一会儿,这才相拥着继续说话,彭怜解释道:「恩师不想林家再填罪业,所以要将林公密藏彻底封存,她如今手里有着一块玉牌,想着若是能再凑一到两块碎片,大概寻到所在将其毁了,便再也无人能够找到,免去惹来世人争夺。」 练倾城玉指轻轻拨弄丈夫头发,低声说道:「教主手中已有两块,那本《山川地理图志》却在相公手里,算上采薇的玉牌,这便是四块了,却不知道剩下的几块又在何方?」 彭怜笑道:「采薇儿说共有九块,帝室、宰相、林家各得其三,至于究竟各在何方,却是无从得知。」 「倾城可知,你们那圣教教主手中所有的两块是什么样的?」 练倾城轻轻摇头,「奴只知道《看官秋》里藏着线索,寻来送与教主后至今再无音信,却不知如今寻得如何了……」 「相公手里那本《山川地理图志》,里面可有什么线索?」 彭怜小声在她耳边低语说道:「里面有张鹿皮,展开后却是极薄的一张地图,比那玉牌着实大上不少,如今放在雪儿手上,倾城想看,再回去时找她便是。」 练倾城轻轻摇头,「奴已淡出教中事务,此后只与相公做个寻常夫妻,圣教之事,与奴再无瓜葛,这事相公心里藏着,切不可随便对旁人说起,免得怀璧其罪。」 彭怜轻轻点头,不由想起恩师玄真美艳,叹息说道:「当日一见倾城,我便神思不属,只觉被你吸引,才有之后相随之态,当时不明究竟,如今看来,大概便是你与采薇儿身形酷肖的缘故了。」 「以前不觉如何,如今细细品咂,你们母女面容迥异,身形却是酷肖,尤其那份暗藏媚意,实在如出一辙……」 练倾城并没见过女儿成年后的样子,喜忧参半问道:「采薇与奴有几分相似,也如奴这般高挑么?女子太高了总不是好事,不过若是好看些倒也无妨,总要夫家不嫌弃才好……」 听爱妾如此语无伦次,彭怜知她关心则乱,不由笑道:「恩师和你身高相仿,似乎还要略高一些,只是比你纤细苗条,她每餐吃得极少,如今经常辟谷,大概半月才会进食一次,已经不是常人可比了。」 练倾城眼中异彩连连,想及爱女脱出红尘,却又有些难受,不由叹息说道:「当年那老道便说她有仙缘,如今看来,倒是果然如此。」 彭怜点头道:「恩师道法玄奇,又能别开生面,这些年推陈出新,创出不少新的法术来,她这次游历天下,乃是真正放下了心中顾虑,自此以后,玄清一脉便要发扬光大了。」 练倾城却道:「女儿家总要成亲嫁人才好,她这般年纪,若是相公赐她个孩子……」 彭怜轻轻摇头,苦涩说道:「采薇儿可不是寻常女子,儿女情长于她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我心中爱她,也知她心中爱我,只是滚滚红尘,终究留不住她仙踪渺渺,将来证得大道,才是她毕生追求。」 两人沉默下来,从心而论,两人自然都盼着玄真能跌落红尘,做个平常女子,如此长相厮守,才是人间至乐,只是想及玄真有缘证道,若是用红尘俗世沾染于她,却也觉得颇为遗憾。 彭怜本就修习道家功法,练倾城先与李休双修,又与彭怜深爱,对道家更是推崇备至,在两人心中,证道一事自然确有其事,以前只是传说,如今却有自己身边挚爱之人能够亲身实现,那份感受自然不同。 多少人间帝王想求长生不老都不可得,羽化登仙更是遥不可及,相比于人间百年权柄,万古长存才最难能可贵。 练倾城这一夜里连着找回两个女儿,心情激荡自不必言,彭怜与她感同身受,倒也兴奋异常,两人狂欢一夜,吵吵嚷嚷,却是将那岑氏弄得一夜无眠,至于她如何辗转反侧、思绪纷乱,却是无人可知。 翌日天明,高家后院之中,雨荷在床上睡梦正酣,忽听外面吵嚷一片,她起身坐起,轻轻打了个哈欠,等门被推开,这才看着为首高文杰叹气道:「大爷可是来晚了,那彭大人昨夜根本未曾醉酒,妾身进来时便已人去楼空了!」 高文杰带着四五名家丁气势汹汹而来,哪里想到却扑了个空,闻言自然一愣,喝退众人关上房门,疑惑问道:「那彭怜昨夜醉态可掬,哪里能轻易醒酒?莫不是你得了那少年郎好处,与他狼狈为奸,故意诓我的吧!」 雨荷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瞬间一红滴下泪来,「奴与你这般两情相悦,却要来做这般下贱勾当,本来便已委屈的很,竟还要被老爷这般误会!奴要是与那彭大人有缘一见也就罢了,连见都没见,哪里有机会勾在一处?老爷这般冤枉妾身,倒不如妾身干脆死了算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哪里像是作伪,高文杰虽然心中有些猜疑,却也万万猜想不到,自己父亲纳回来的小妾与那彭怜竟然有这般父女关系,想那彭怜便是如何雄伟,也断断不至于只一个朝夕便让雨荷冒着生死危险出手相助。 他却不知,莫说雨荷与彭怜小妾有旧,便是两人初次相识,她这般风流女子,若是试过彭怜手段,只怕也会任他予取予求,只是此事实在远超常人预料,高文杰猜想不到,倒也不算什么。 雨荷心中想着昨夜美好,脸上自然浮现出一丝媚意,加上梨花带雨,自然别有一番韵致,高文杰一甩袖子来到外间,将管家高泰叫来吩咐道:「查查昨夜是谁守门,彭大人何时去的,说不清楚,就乱棍打出府去!」 高泰恭谨答应,不一会儿折返回来回禀道:「昨夜是来福当值,他没看到彭大人何时去的,夜里下了大雪,他也没想到会有人来,早早喝了口烧酒就睡了,半夜里听见风吹角门作响才知道有人从那出去,门闩都不见了……」 「要他守夜,守得是个甚么!送他一顿乱棍,打发去乡下看田!」高文杰恼怒不已,家中下人也是废物,竟连一个醉鬼都没看住,这让他心中着实愠怒。 高文杰心里也明白,昨夜天降大雪,谁会半夜里出门?下人们有些疏忽倒是情有可原,只是他如今错怪雨荷,自然要将这口气撒到旁人身上。 高文杰回到卧室歉然说道:「倒是我错怪姨娘了,姨娘受了委屈,孩儿心里过意不去,这里给姨娘赔罪了!」 雨荷哭得抽抽噎噎,只是说道:「妾身红颜命薄,也不贪图什么荣华富贵,如何到了老爷这里,就成了朝三暮四之人?人家舍了颜面来为老爷做事,到头来却落得里外不是人……」 「好了好了,我都给你赔罪了,你还想要如何?」 「妾身别无所求,只求老爷允准,送人家去城外寺庙出家为尼便是!余生终老青灯古佛,再不与高家有丝毫瓜葛!免得将来寡妇门前是非多,徒然惹人非议!」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丧气话!你可知道,我已为你在外面购置了一处院子,过几天挑个合适时机,只说你要回家省亲,到时便搬过去住,等将来时机合适,再将你接入府中,如何?」 雨荷双眼通红,娇嗔说道:「只怕老爷到时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哪里还肯将奴再接回来?左右都是要孤独终老,奴也无话可说,一切但凭老爷安排吧!」 高文杰赌咒发誓,哄了良久,又许了不少头面布料金银珠宝,才将雨荷哄得破涕为笑,两人和好如初,雨荷道:「昨夜那彭怜连夜回去,今日如何还不可知,老爷莫要在妾身这里耽误光景,派人去打探个虚实才是正经!如今妾身毕竟还在丧中,若是被人知道与老爷有染,只怕说出去害了高家名声……」 高文杰一听有理,只得点头说道:「姨娘持重之见也罢也罢,我也有事正要出去,留待日后就是!」 高文杰告辞而去,留下雨荷自己在屋中闲坐,过了许久,她才起身回到自己房间,将丫鬟打发出去,才从床下青石板下取出一方精致木盒,小心翼翼打开,将里面数十张银票地契清点妥当,小心翼翼缝进一件绿底芦花对衿袄儿。 一切忙碌妥当,又将首饰盒中几件贵重手势取出来戴在身上,才算真正放下心来。 心中想起母亲,雨荷又酸又涩又是喜悦非常,不觉又滴下几滴泪来,想起一同长大的几位姐妹,更是悲从中来。 她心中有喜有悲,午饭时毫无胃口,只将丫鬟打发出去,自己靠在床头小憩,正迷糊间,忽听房门轻轻一响,随即脚步轻响,珠帘外现出一人。 那人身形高挑,一身素白衣衫,眉眼如画,一身媚意天成,虽然面上拢着轻纱,雨荷却一眼便认出,来人正是自己养母练倾城! 「娘!」雨荷低声惊呼,慌忙起身,裸着雪白的脚儿踩着青石扑到母亲怀里。 练倾城挑帘而入,轻轻抱住女儿,眼角沁出一滴泪花,轻声道:「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母女重逢,自然有说不尽的千言万语,雨荷素来谨慎,探头去看外间丫鬟,练倾城见状笑道:「小荷放心,为娘已将她穴道制住,不睡到半夜不会醒来。」 雨荷这才放心下来,拉着母亲的手低声说道:「昨夜见到爹爹,女儿还当是做梦一样,今日一直心神恍惚,生怕那人是个骗子……如今见了母亲,才知世上之事,竟然真能如此凑巧!」 练倾城点头道:「天意昭昭,自有定数,你我母女如此重逢,却也着实不易!你快与为娘说说,究竟如何流落至此!」 母女两个在床榻边上相依坐下,絮絮说起别后诸事,相比与彭怜说得简略,雨荷对母亲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巨细无遗说了当日经过。 「……当时女儿与那王公子一起还家,一直被他养在外室,过了三月有余,女儿几次催促他接过府去,他却只是不肯……」说起往事,雨荷仍然心有怨恚,眉宇间恨意盈盈,不因岁月流逝稍减。 练倾城抱紧女儿,她身形高挑,抱着雨荷自然毫不费力,听女儿说起过往之事,也是愤愤难平。 「……被卖入高家以后,女儿自知红颜命薄,便曲意逢迎,讨好高家太爷欢心,被他收用在身旁,做了第七房小妾,」雨荷靠在母亲怀里,只觉得天地间都安静下来,再也没有了那份担惊受怕朝不保夕之意,「后来高老太爷暴毙,女儿趁机搭上了高家大爷,盼着有他支撑,不至于再次流落风尘……」 练倾城轻轻摇头道:「吾儿既已决定从良,便不必被人胁迫再去操持皮肉生意,为娘将你们几个辛苦养大,若非圣教所迫,也不会强求你们倚门卖笑,如今已脱苦海,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次回头……」 雨荷点头道:「女儿知道!如今与母亲重逢,女儿才一点都不怕了!」 她仰头好奇问道:「莫说女儿如何,母亲如今气色容颜看着更胜往昔,却不知您如何动了嫁人的心思?」 练倾城勾起女儿下颌,笑着说道:「小荷昨夜不是试过你爹威风了么?难道不知其中关键?」 雨荷白皙俏脸一红,赧然道:「女儿不知爹爹与娘亲已经成亲,这才……若是知晓,断断不敢与娘亲争嘴的……」 练倾城一摆手笑道:「你那几个妹妹,哪个没试过你爹的手段?咱们母女,倒是不必在意这些。」 她简略说了当日彭怜如何与她们母女同欢,这才说道:「如今家中姐妹们都有了身孕,只剩下为娘一个孤孤单单,吾儿有此机缘,倒要好好珍惜才是……」 雨荷不住点头,只是好奇问道:「若论天赋异禀,别说母亲,女儿也见过比爹爹雄伟的,为何母亲独独对爹爹如此看重?」 「为娘身有暗疾,渴慕与男子欢好,却又不自觉吸取阳气,寻常男子,欢愉个三五次便要大亏根本,为娘这些年来清心寡欲,忍得不知有多辛苦,」练倾城摩挲爱女秀发,叹气说道:「你爹身负玄功,莫说床笫间所向披靡,单是这阴阳双修之法,于为娘便极有补益,受他调理,如今阴阳和谐,为娘气色才会如此之好……」 雨荷豁然开朗,喜不自胜说道:「女儿也说,母亲看着比年轻时还要美艳风流,便是人家见了,心里都痒痒的,想要与母亲亲热咧!」 「调皮!」练倾城刮了爱女鼻尖一下,随即说道:「你爹要我与你传话,暂时你不要离开高家,等到诸事砥定,再谋退路不迟。」 雨荷点头答应,随即莞尔笑道:「若是母亲不嫌,女儿也想与您一起服侍爹爹,不知何时能有此机缘……」 练倾城也是妩媚一笑,「总是会有机会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为官一任 溪槐县衙。 彭怜推门而入,冲上首吕锡通行礼道:「下官见过大人!」 「彭大人来啦!快快请坐,快快请坐!」吕锡通放下手中书卷,笑盈盈问道:「年关将至,彭大人打算什么时候回省里家中过年?」 彭怜笑道:「下官家离得近,这几天又下了几场大雪,怕路上湿滑,所以耽搁几日,二十九上路便可,左右半日上下便能到家。」 吕锡通点点头,叹气说道:「彭大人倒是命好,不像老夫,少小离家,至今已经多年未曾归乡省亲,山水迢迢,不能远行啊!」 「大人牧守一方为国尽忠,堪为我辈楷模!」 「嗳!老夫当不起彭大人如此夸奖!」吕锡通笑着摆手摇头,随即说道:「老夫听说,昨夜彭大人连夜离了高府?没试试高家的扬州瘦马?」 彭怜笑笑摇头:「下官酒醉,一时失态,倒让大人见笑了!只是家中小妾独居不敢,下官心中惦记,这才连夜回来,倒是未有机缘,见识见识高家姬妾的风月。」 「也好,也好!少年人洁身自好,自然为的远大前程,老夫当年初入官场,便也和你一样,一片雄心壮志,誓要有一番大作为,只是如今年届不惑,却依然一事无成,可悲可叹啊!」 「大人正是盛年,何必如此感慨?来年考功晋升,前程不可限量,下官这里先祝大人官路亨通,鹏程万里!」 「借彭大人吉言!」吕锡通微微拱手,随即笑道:「只是老夫为官多年,倒也有些心得,今日得空,倒想与彭大人聊聊。」 彭怜心说「来了」,这吕锡通平白无故找自己过来叙话,必然心有所图,只是到底是为的什么,他却猜不出来。 「老夫在四个地方做过县令,有穷乡僻壤所在,也有富贵荣华之地,不论贫富贵贱,老夫都能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彭大人可知为何?」 彭怜摇头,故作诚恳虚心求教道:「下官不知!还请大人指点!」 「关键便在这『如鱼得水』四字!何为鱼?本官便是鱼!何为水?」吕锡通卖了个关子。 「百姓是水?」 「错!大错特错!」吕锡通声音忽然变大起来,朗声道:「这水,从来就不是百姓!这水,是县中达官显贵,是乡里耆老乡绅,是村中富贵人家!」 「百姓?哼!」吕锡通眼中现出不屑神色,摇头说道:「百姓田无半亩,屋无几间,银无几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过一群愚民罢了!」 彭怜未置可否,仍是静静听着。 吕锡通又道:「自秦以降,便是郡县治、天下安,历来改朝换代,可见割了哪个乡绅的头么?」 彭怜熟读经史子集,这些倒是难不倒他,只是其中微言大义,精妙之处却并非他的长项,他心中暗想,若是爱妻洛潭烟在此,大概能与吕锡通争辩一二。 他凑趣问道:「难道就没有被杀头的士绅么?」 吕锡通得意摇头,「便是有,也不过是分化拉拢、借力打力、成王败寇而已,张家灭门,李家便要接过来田产土地,浩瀚青史如烟而去,不过换个名姓而已,却又有何分别?」 彭怜原本以为,吕锡通碌碌无为,大概便是平庸之辈,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小瞧了他,此人一榜进士出身,腹中果然有些东西,尽管听着像是歪门邪道,却也颇有见地。 吕锡通又道:「老夫出仕为官至今,哪一任上不是如鱼得水、左右逢源?这第二个关键,便是『左右』二字。」 他抬手一指前院大堂,微笑说道:「那大堂上写着『明镜高悬』四字,你可知何意?何谓『明镜』?如何『高悬』?」 见彭怜摇头,吕锡通得意说道:「你我为官,便是这天上明月,看着世间你争我夺、勾心斗角,既不偏袒一方,也要两不想帮,只是居中调停,利害兼顾,既要有雷霆手段,也要有菩萨心肠,更要得饶人处且饶人!财色之外,尚有意气之争,切莫树立仇敌,真把人逼得急了,也是会狗急跳墙的!」 彭怜很想问一句,这个「狗」是不是高文杰,但话到嘴边,还是生生忍住了没有出口,只是说道:「大人指教的是!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下官这个教谕也做不得一辈子,总要为自己留个出路才是!」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吕锡通一挑拇指,对彭怜点头笑道:「老夫当年若是有人对我说这样一番话,不知要少走多少弯路!彭大人少年得志,千万要以老夫为前车之鉴,不可刚愎自用、自以为是,免得到头来和老夫一般,年届四十还在七品官阶上蹉跎岁月……」 两人交浅言深,彭怜知道吕锡通受人之托提点自己,却也有些惺惺相惜之感,便是吕锡通如今这般八面玲珑、滑不留手,当年初入官场时,怕也是满怀雄心壮志、想要大有一番作为的。 强如江涴贵为三品大员,不也在知州任上清淡无为?吕锡通一个知县,却能与高家大爷分庭抗礼、有来有回,不得不说是个异数。 只是彭怜不知,相比于高家大爷,高家太爷却要强势的多、玲珑得多,便是吕锡通与高家太爷相见也要执晚辈之礼,可怜高家老太爷一世英明,最后却死于蒙昧幼子之手,不能不说天道昭彰、报应不爽。 吕锡通生怕彭怜听不进去,又叮嘱道:「高家如今失了主心骨,正是上下人心惶惶之际,彭大人将那岑氏养在县学里面,又总去大牢探望那死囚冷氏,高文杰见了自然担惊受怕、心急如焚,几次三番找到老夫,求我居中说项,彭大人不妨看在老夫面上,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将那岑氏打发出去如何?」 「高家大爷虽然格局心胸小些,不如高家老太爷许多,却也是个能做事的,彭大人与他行个方便,将来必然好处多多,这云州一地,总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树此强敌,彭大人以为如何?」 彭怜见吕锡通从郡县治理说到为人处世,最终还是为高家说项,自己虽然有意遮掩,但岑氏在县学小住却是不可掩盖的事实,纵然自己做得如何隐秘,终究在高家人眼中,自己还是个外人,这般特立独行,终究令其寝食难安。 高家打通了云州上下所有关节,本也不太在意彭怜微薄之力,只是吕锡通素来稳重,力劝高文杰拿下彭怜,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个朋友总好过多个敌人,尤其彭怜年纪轻轻便能从举人选任教谕,传言又与江涴交好,若非背景深厚,怎能如此年纪便脱颖而出? 心中想清究竟,彭怜拱手笑道:「大人容禀,下官只是看那岑氏可怜,内子也萌生恻隐之心,这才将她留在县学暂住,等她伤势痊愈,再将她打发出去便是!下官心中只是想着,若是由她横死街头,或者出去大吵大嚷,总是有损大人与我等颜面,倒不如这般将她圈着省心些……」 吕锡通深深看了彭怜一眼,随即笑道:「彭大人思虑深远,倒是老夫想得差了,若是果然如此,我想高家大爷必然是会领彭大人的情的。」 「能为大人分忧,下官荣幸之至,至于高家如何,下官日后定然小心应对,不让大人操心。」彭怜态度恭谨,任谁也看不出他真实心思。 他年纪不大,却因为熟读经史子集,身边又有应白雪练倾城这般世情练达之人相佐,不过两年光景,便已今非昔比,这半月来与溪槐县城官场中人彼此切磋琢磨,如今渐渐锋芒内敛,为人处世更加圆润,任谁也想不到,他这般面如春风,背地里却做着要高家灭门的举动。 一旦谋反证据做实,高家便是满门抄斩,便连家奴鸡犬都不会放过,彭怜深知其害,也曾动过恻隐之心,但蒋明聪所言却也有些道理,总要有人为这些事付出代价,不是天下百姓,便只能是高家上下。 当权者为了一己私利,陷亲人于险地,只是可怜了高家上下一众无辜之人。 彭怜心中暗暗叹息,又说了许多奉承话语,临别时送上纹银百两银票算是节礼,那吕锡通也不以为意坦然收了,暗赞彭怜识数,只将彭怜送出门去,这才回到后宅,将银票交给妻子樊氏。 樊氏接过银票,笑着对吕锡通说道:「这彭怜倒是个知情识趣的,为官这才一月,已经与老爷送了两百两银子,想必家中富庶,不是寻常人家可比。」 吕锡通拈须微笑,他不敢收高家的银子,自己下属的年节孝敬却是收得心安理得,此时闻言笑道:「如此小小年纪便能选官,家中必然背景深厚,我差人打探过,只说与知州大人有旧,至于父母是谁,却是讳莫如深,保不齐便是哪位达官贵人的私生儿子,如今长大成人,便要开门立户了。」 樊氏笑着点头,随即说道:「妾身已经安排妥当,账上划出一万两银子,老爷挑个日子抽空出去一趟,江涴与李正龙那里总要提前打点才是。」 吕锡通闻言一阵肉痛,惋惜说道:「要送这许多银子么?江涴也就算了,那李正龙何德何能,受得起这许多金钱?」 樊氏摇头一笑,说道:「老爷要做大事,便不可在银钱上小气!虽说江涴才是关键,李正龙这里却也不能落下,他说句好话未必成事,说句坏话却一定会坏事!这一万两妾身还觉得少了,只是如今只能凑出这些来,与那李正龙两千两,江涴八千两,倒也算是够用了。」 吕锡通无奈点头,「也罢!这几日正好要去面见两位大人,到时候为夫送与他们便是!」 彭怜离了县衙,自然不知吕锡通也有自己无奈之事,他回到县学,却正见周训导在门口逡巡不去,彭怜下了轿子,故意轻咳一声,提醒周训导自己到了。 周训导年纪不小,见状赶忙过来,与彭怜深施一礼,小声说道:「下官见过大人!」 「周训导在此何事?」彭怜有些好奇,两人在厅中落座,这才好奇问起。 「下官……下官……」周训导脸色涨红,半晌才道:「下官前些日子生病,耽误了县学事体,大人宽宥待人,未曾……与下官一般见识,下官心中感佩,眼下年关将至,特来……特来拜会大人,区区心意,不成敬意……」 他一番话说得结结巴巴,总算勉强说完,才从怀中取出一个布袋,里面沉甸甸的,大概便是银锭。 彭怜看着周训导将钱袋放在自己身边桌上,心中颇为好笑,自己刚送了吕锡通一百两银子,这就看到回头钱了?他将钱袋轻轻推了推,笑着说道:「周大人不必客气,你家中用度也不宽裕,就不必在我这里破费了。你我同僚一场,些许小事,却不必放在心上。」 周训导见他不收,表情有些急切起来,声音渐大说道:「大人……大人不收,可是……可是心里仍然怪罪下官不识……不识进退?」 彭怜笑着摇头,「县学诸事,还要指望周大人!彭某才疏学浅,于治学一道浅薄无知,若不是两位训导大人辅佐,哪里能将这县学治理妥当?周大人之前有病在家,本来就是人之常情,彭某虽不敢自称心胸宽广,却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周大人尽管放心,这些银钱且收回去,与嫂夫人买些头面,给孩子们买些年货吃食,不必破费在彭某身上了!」 「可……可是昨日王大人送礼,大人如何……如何就收了?」周训导越是急切,口吃便更加严重起来。 彭怜一愣,随即笑道:「此事我却不知,稍待我问过内子便见分晓。你我相识不久,日后相处长了,周大人便知彭某人品如何,今日这银子,还是先拿回去吧!」 周训导见彭怜坚持,也不再强求,只是红着脸取了钱袋拱手告退,他去后不久,又来了两位嘱托,意思也要送礼,都被彭怜婉拒。 一直快到天黑,练倾城这才回来,她一身白衣,在雪后屋檐上奔行更加方便,此时夜色深了,倒不及黑衣便利。 彭怜等在后院,将爱妾抱进怀中,笑着问道:「见到雨荷了?」 练倾城轻轻点头,抱紧丈夫说道:「她这三年没少担惊受怕,就怕被人再卖入青楼,相公要覆灭高家,可要将雨荷摘洗出来,莫要被株连才好……」 她说得心有余悸,彭怜知道当年林家便是事涉谋反,这才株连九族,若非她福大命大,只怕早就死在兵荒马乱之中了。 彭怜点头说道:「等蒋明聪来时我便与他说,雨荷是我内应,到时将功补过,想来罪不至死,便是真个要被株连,咱们使个手段,用个李代桃僵之计,将她替换出来便是。」 练倾城温柔点头,彭怜又问道:「今日周训导来与我送礼,说昨日王训导来送礼了,可是倾城收下的?」 练倾城笑着点头说道:「昨日傍晚相公赴高家酒宴,奴接待的王训导,他留下了五十两银票,奴不好与他客气撕扯便先收下了,若非昨夜相公回来后奴心绪不宁,这事儿倒也不至于忘得这般干净……」 昨夜练倾城大喜大悲,接连知道两个女儿的消息,自然没有心思说这般小事,彭怜心中了然,只是说道:「周训导耿直倔强,能这般来见我,怕是也是无奈之举,我将他打发回去,银子却是没收。」 练倾城笑道:「他这般人物都能拉下脸来送礼,想来也是逼到极点了,只是相公不收,怕是他会更加胡思乱想了。」 「倾城可是觉着为夫做的错了?」 练倾城温柔笑道:「相公所为倒也谈不上对错,只是官场中人不比寻常百姓,相公以为不收这节礼是为了周训导好,只是这片好心,周训导却未必领情。且不说他家里是否缺这几十两银子,便是真缺,也不至于在相公这里找补。相公如今不收他礼金,奴又收了王训导的,两相对比,只怕他更加胡思乱想,到时没头苍蝇一般乱撞,怕是反而不美。」 「官场中人,炭敬、冰敬本就寻常,一级一级相送,若是都如相公这般体察下情,或者家中富庶不去收礼,又如何能令下属心安?敬者尚且如此,不敬之人又该如何处置?」练倾城说得婉转,毕竟如今彭怜也是官府老爷,她只是家中小妾,自然不能说得太重。 「便如相公去与吕县令送礼,若他坚决不收,相公心里如何想法?相公豁达通透,那周训导却是个心胸狭窄之人,如此将他推了出去,日后只怕多生枝节……」 彭怜情知练倾城所言有理,闻言问道:「那依倾城之意,为夫该如何处置才最妥当?」 练倾城笑道:「奴没做过官,只是觉得这世间道理大致相通,那周训导来拜谒相公,也不是为名为利,只是为了日后在相公手下自在一些,如此这般,相公便收了银子,日后与他方便,当责罚时少责罚些,当奖励时多奖励些,如此倒也够了。至于若有具体事体来求相公,那便另当别论,倒是不必混为一谈。」 彭兰抱住美妾,在她俏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笑道:「倾城果然灵慧,为夫有你辅佐,竟觉得宰相都能做得了!」 练倾城娇滴滴抱住丈夫,柔媚低声耳语道:「相公人中龙凤,便是天子都做得,区区宰相,又算得了什么?」 第一百六十四章 见微知着 夜色渐浓,华灯初上。 云州府城之内,彭家大宅门前。 应白雪一身火红织锦貂皮夹袄,里面一件素青对衿褂子,头上簪着金银之物,双手拢在胸前,由着丫鬟翠竹搀扶,缓缓从马车上下来,朝着门内走去。 傍晚时下了场小雪,门前石阶上漫着一层冰晶,应白雪举步前行,粉红罩面上绣着两只鸳鸯的高底鞋踩在上面发出「咯吱」轻响,竟也别有一番美感。 天色昏暗,翠竹一个眼花,落脚时便失了准头,径自向后摔去。 应白雪眼疾手快,抬手将她轻轻拉住,待美婢站稳,才娇声嗔道:「还说是你扶着我怕我摔倒,怎么自己竟没站住?」 如今二人主仆连心,翠竹刚才身体失衡,直接松开了手,否则她便要带着应白雪一起跌倒,正因如此,应白雪才心中感激,虽然说话嗔怪,却是爱惜居多。 「奴婢也没有夫人这般身手,哪里能像您一样根基沉稳?」 翠竹并不习武,下盘自然不及应白雪沉稳,只是她说话时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显然说的不是这个。 「啐!变着法的说我胖是吧!讨打!」应白雪娇滴滴薄嗔不已,哪里像是年届四十的熟媚妇人? 「夫人您可不胖,您如今虽有了身孕,这身子却一点都看不出来,昨日奴婢服侍您洗澡可看见了,小肚子都和从前一样,其余地方更是仍然纤秾合度,一丝赘肉都没有的!」 「就你嘴甜!」应白雪如今身在孕中,最不喜欢被人说自己胖了,她每日晨起舞剑,竟是从未耽搁,怕的便是年长色衰,不得丈夫欢心。 「说起来,倒是泉灵小姐与冰澜小姐孕吐严重些,这些日子都是靠着药汤将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听翠竹说起女儿,应白雪也是愁眉紧锁,无奈说道:「这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就吐得厉害,如今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请了这许多郎中,如何也不见好!」 翠竹皱眉说道:「这些郎中都是招摇撞骗的,哪有一个顶事的?前日来那个吴郎中,进门便盯着奴婢的脸看,那个魂不守舍的样子,哪里像是悬壶济世的名医?」 应白雪摇头笑道:「哪里能怪得了他?家中女子,各个美艳绝伦,只怕皇帝来了也要走不动路,他一个市井郎中,哪里见过这般阵仗?」 翠竹娇笑一声,「也是夫人圣明,后选这批丫鬟比之前那批姿色身段都差了不少,如此一来,老爷大概便不会轻易招惹了,也能衬得夫人们美貌!」 应白雪摇头笑道:「我倒不是从这里考虑的,之前那些丫鬟,都是各位姐妹房里的亲近人,总要姿容身段上乘,老爷看了也好赏心悦目。但女子有了姿容便自负容貌,一些腌臜劳累活计就不肯动手,总要找些踏实肯干的人做事才成。」 翠竹俏脸一红,知道夫人并非在说自己,却也说的大差不差,她曾经是陈府的主母丫鬟,如今只在应白雪房里伺候,因为应白雪帮着洛潭烟管着全府上下家事,却也算得数人之下众人之上,又有彭怜格外看重,平常在丫鬟仆妇面前,端的也是夫人的架子,只不过她处事谨慎低调,从不恃宠生娇,与下人们也都和颜悦色,上上下下倒是没人说她的不是。 翠竹心里,她此生此世大概便是这般命运,何年何月求得彭怜恩准生下一儿半女,到时母凭子贵,便不指望得个名分,怕也是身为女子一生最好归宿了。 见过彭怜这般奇崛男子,寻常男子再也难入她眼,从前还想着寻一个良人终老,如今却再也没了那般心思,偶尔随着主母陪侍彭怜,只是一夜欢愉,便胜过人间无数良缘。 正因如此,她如今侍奉应白雪更加倾心倾力,自然也更得应白雪信赖喜欢,如今府里大小事宜,多数时候应白雪都对她委以重任,这份信任,着实与众不同。 便似今日,应白雪出门赴宴,便也带着翠竹同去,其中深意,可见一斑。 洛潭烟身为彭家主母,早就拜访过知州夫人白玉箫,只是毕竟白玉箫与彭怜有染,再见洛潭烟便多少有些尴尬,加之她与应白雪年龄相仿,认识又比旁人更早,在应白雪曲意逢迎之下,自然相处更加融洽,一来二去,洛潭烟干脆称病,只让应白雪出面与那白玉箫周旋。 今日柳芙蓉排了个茶会,请白玉箫饮茶闲谈听曲解闷,将应白雪也一并邀请过去相聚,直到天色将晚这才各自还家。 应白雪缓步入内,院里几名仆妇丫鬟正在打扫积雪,见她进来,连忙屏气凝神站到一旁恭谨行礼,一个大气都不敢出。 应白雪笑着冲领头那人点了点头,抬腿正要往里面走,忽然眼角扫过一处事物,随即吩咐翠竹道:「你去请管家来,到我院子里说话。」 翠竹答应离去,应白雪自己踩着地上轻雪,朝着自己院子走去。 她住在西院,过了正堂出来,沿着夹道向西而行,自然就要经过洛潭烟所住的院子,她看见院门开着,房里亮着灯,想了想便转身进去,来到上房推门而入。 屋中一片暖意融融,上首榻上,斜坐着一位风韵女子,她一身珠光宝气,身上穿着一件淡黄色比甲,下面一件桃红色长袄,面上描眉画黛天生一抹羞意,胭脂涂抹浓淡相宜,神情中透着一份慵懒贵重,随着玉手去拿瓜子,露出一条莹白手臂,上面一枚翡翠镯子,更添一抹清丽。 下首左边,坐着一位年轻女子,相比之下,她只是挽住一头乌黑秀发成了随常发髻,身上也是淡青色白花长袄,周身上下全无饰物,只有耳垂上坠着两粒金珠,更加衬得整个人飘逸出尘,与众不同。 她姿容绝美,这般打扮更加凸显面容秀丽绝伦,清纯之外,更有一份浓淡相宜之美。 在她对面,坐着一位白皙女子,她一身粉底团花纹圆领对襟长袄,下面隐约露出一条白色马面裙来,头上如云黑发绾成坠马髻,上面簪着一枚金簪,边上趁着一支金步摇,耳垂上坠着嵌玉金灯笼坠子,面上妆容极是精致,描眉画黛用心至极,唇红齿白,言语间现出一抹天生风流,与眉宇间一份雅致相得益彰,也是别有一番韵致。 这三位女子,分别是栾秋水、洛行云与陆生莲,三人坐着闲谈,唯独不见洛潭烟。 应白雪带上房门,笑着问道:「潭烟姐姐呢?」 众女见是她进来,连忙各自起身相让,栾秋水最先说道:「烟儿喜静,如今有了身孕,便在书房读书,我们说是来陪她解闷,到头来却成了我们几个闲聊。」 陆生莲也笑道:「谁说不是呢!我们再坐一会儿就要回去睡了,如今姐姐来了,怕是要再坐一会儿了呢!」 洛行云则道:「母亲可曾用了晚饭?若是未曾用过,我去让厨房准备一下,再用些点心也好!」 应白雪摇头笑道:「云儿有心,为娘不饿,在舅夫人那里吃了些糕点,一会儿回房让翠竹给我张罗就是!你们且先坐,我去找潭烟姐姐说几句话。」 原本府中诸事,是由应白雪与栾秋水一同辅佐洛潭烟操持,只是如今众女都有了身孕,栾秋水底子薄,自然精力不济,如今只是专心养胎,并不如何操心家事,洛潭烟倒是行有余力,只是她信任应白雪,也放任她去自行处置,几乎从不过问。 倒是应白雪始终极有分寸,无论大事小情,总是挑着合适的机会与潭烟禀报,给足了当家主母的面子,只是有时洛潭烟专注读书写字,能听进去多少,却是个未知之数。 书房在西边套间,与栾秋水等女所在厅堂隔着一间屋子,一道影壁墙隔出一片寂静天地,门上珠帘掩映,透出里面微光。 这是应白雪专门为洛潭烟所设,当时便被洛潭烟大加赞赏,内里藏书多是最新购得,都是洛潭烟最喜欢的,其中用心良苦,洛潭烟最是一清二楚,也正因此,她才对应白雪格外另眼相看。 丫鬟司琴正靠在墙边桌上打着瞌睡,见应白雪进来,赶忙起身要进去禀报,应白雪轻轻摆手,自己挑帘而入,对书桌后那明媚女子笑道:「姐姐在看什么书呢?」 书桌之后,洛潭烟一身淡粉绣花小毛皮袄,肩上搭着一件貂皮直帔,头上一副金丝狄髻裹住如云秀发,正看书看得专注,手指点在唇边,已是沾湿良久,却并不去翻书页,显然在品味眼下这张不舍翻开。 听见应白雪说话,洛潭烟茫然抬头,「哦」了一声,低头又去看书,良久才回过神来,眼神回复清明说道:「雪儿姐姐回来啦?与那白玉箫相处可还融洽?」 应白雪一旁坐下,点头笑道:「能有什么不融洽的?散席之后,她还拉着奴说话,原来那日相公中途回来,也在她体内种了生机,如今只怕也有了身孕……」 洛潭烟一愣,无奈说道:「相公忒也胡闹!那白玉箫乃是知州夫人,便如何深情厚意,也不该如此肆意妄为,若是事后败露,咱们全家不是都要跟着遭殃?」 应白雪点头说道:「谁说不是呢!只是相公就是这般性子,如今木已成舟,姐姐知道便好,可莫要与相公因此争执才是。」 洛潭烟点点头,「我知会得!他是毛驴子,只能顺毛摩挲!」 应白雪会心一笑,点头说道:「奴也是这么觉得!」 两人笑了一会儿,应白雪又道:「方才进府时,奴看见前院一个小厮腰间别着一块玉佩,像是姐姐房里的东西,本来要叫管家来问话,看姐姐房里亮着灯,这才过来想与姐姐说说,这事儿该如何处置。」 洛潭烟一愣,半晌才道:「你说……」 应白雪轻轻点头,只是轻声说道:「不是背主,就是偷窃,府里定下的规矩,后院前院各成体系,便是管家,不得召唤也不能随意进出,那小厮年纪不大,手上有这东西,从何而来,不言自明。」 洛潭烟皱眉道:「若果然是我房里东西,只有司琴司画能接触到,这几日司琴身子不适,倒是没在房里侍候,难道是她?」 应白雪笑道:「左右一查便知,奴先问过管家,查明究竟再来报与姐姐,到时如何处置,再请姐姐示下。」 洛潭烟点点头道:「你且去查,只是切莫大张旗鼓,免得打草惊蛇、乱了人心,家奴无状,如何处置倒都无妨,只是如今姐妹们都有身孕,莫要惊动大家伙儿才是。」 「奴省得的,姐姐早些休息,毕竟身子重了,不能久坐的,奴这便回去,问明究竟,明日再来报与姐姐。」 洛潭烟笑道:「身子倒不算沉,只是夜里却也难以入睡,一想着肚子里有个小东西,心里就又是紧张又是期待,总要很晚才能睡着,倒不如看看书,还能睡得香些……」 「雪儿姐姐当年生养两个孩子,不知有没有什么法子教我?」 应白雪笑道:「奴心宽体胖,哪里有这些心思?怀上了便生下来,生完了每日吃喝拉撒,慢慢也就大了!左右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如何多想也是无用!」 「倒也是这番道理,那日我问娘亲,她也是这般说法……」 两女又絮絮说了几句闲话,应白雪这才告辞出来,与栾秋水三女寒暄几句,这才回到自己院中。 管家蔡安早已等候多时,没得应白雪首肯,他也不敢擅自离去,旁人只道彭宅里主母当家,他是应白雪请来的,却知道应白雪的手段,情知眼前美妇自己得罪不起,见应白雪进来,便态度恭谨说道:「夫人找小的来,不知有何吩咐?」 应白雪由着翠竹解去皮袄衣衫,毫不在意管家便在身旁,等翠竹拿来一件水蓝色夹棉直帔给她披上,这才在椅中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着说道:「方才回来,偶然看见院里扫雪小厮身上有块玉佩,看着不像是寻常之物,你可知从何而来?」 「小的未曾注意,实在不知夫人说的是谁。」蔡安脑子转的极快,一下子便抓住了应白雪话语中的关键,意识到了事态严重,赶忙低声说道:「小的这就去前院查看,看看今夜扫雪的都有谁,一会儿问明究竟,再来回禀夫人。」 「不必了,」应白雪轻轻摇头,「前院方才扫雪共有七人,三男四女,女的自不必说,男的有一个是邻省买来的仆役,今年大概三十有五,他做事妥帖,你着他牵头负责庭院整洁;还有个面上有块胎记,个子倒是不小,年纪也不甚大,自然不会是他;还有一个,便是那个小厮,生得也算眉清目秀,身形纤细,不似劳作之人,你可能想得起来他是谁?」 「这……」蔡安迟疑起来,他只记得那牵头仆役名叫白五,其余两人,莫说名姓,便连体貌都有些想不起来。 「啪!」应白雪一拍桌子,将那茶盏都震了起来,杯中茶水撒了一桌,翠竹连忙来擦,不住劝慰应白雪莫要动怒,免得动了胎气。 应白雪俏脸含煞,瞪视管家蔡安,笑吟吟说道:「你身为一府管家,连手下这几十号家奴都记不住容颜姓名,如今内外勾连,你却一无所知,我且问你,我要你这管家何用!」 蔡安千算万算,没想到应白雪会把这事儿算到自己头上,他早知应白雪手段凌厉,却哪里知道自己会受此牵连,心中一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求道:「小的有所疏漏,愧对夫人信赖,还请夫人开恩,再给小的一次机会!」 「机会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这府里偌大家业,你一人内外调度,本就责任重大,若不战战兢兢、谨小慎微,只怕早晚惹出滔天大祸,到时性命不保,可莫要说我未曾警醒于你!」 「你且将功补过,去前院叫几个仆役起来,先将那小厮抓了扔到柴房,再到那小厮房里翻检,看看除了那玉佩,还有什么他不该有之物!」应白雪长身而起,对管家蔡安说道:「上手便要将他制住,嘴巴塞得紧紧的,莫让他叫喊出来,若是惊动了后宅夫人们,我就摘了你的脑袋!」 蔡安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叩头在地,敬谢应白雪开恩。 应白雪又对翠竹说道:「你与蔡安同去,若他做的不妥,你便回来报我,到时看我怎么炮制他!」 翠竹赶忙答应,擎着一个白纱灯笼,与蔡安一起出去,只留应白雪一人,坐在房中饮茶静思。 有前度管家徐三前车之鉴,应白雪如今对这蔡安并不如何放心,此次有意借机敲打,这才态度凌厉。 时间不大,翠竹挑着灯笼回来,对应白雪悄声说道:「禀夫人!那小厮拿着了!被蔡管家直接用绳子缠了嘴巴,绑成个粽子丢进了柴房!从他屋里翻出几块锦帕,还有些珠宝首饰,奴婢看着蔡管家用锦帕包好了,如今都在这里。」 她从怀里取出一个锦帕包来,摊在桌上打开,里面金银首饰各有几样,一块玉佩压在下面,正是应白雪日间所见。 应白雪轻轻点头,问道:「蔡安呢?」 「蔡管家看着柴房不敢轻易离开,要奴婢回来请夫人示下,下步该当如何处置?」 「夫人已经睡下,今夜便不要惊动她了,你去与蔡安传话,今夜好生看住了那小厮,明早晨起,我禀明夫人后再做定夺!」 「再吩咐他传话下去,今夜府中各门紧闭,明日清早,不得吩咐不许出门,违者家法伺候!」 「至于这家务事如何决断……」 第一百六十五章 曲径通幽 半夜时分。 溪槐县高府后院,两个值夜小厮拎着灯笼,一边低声笑语,一边沿着庭院间夹道巡夜。 「前日那顿饭,可听管家说花了一千多两银子,真有那么贵么?」一个小厮年纪不大,个子却高些,低头凑到身旁同伴耳边问起。 「你离我远些!嘴巴这么难闻,凑这么近干甚么!」那年长小厮约莫二十出头,脸上带着一抹嫌恶之意,「那日夜里我在外面伺候了,最后残羹剩饭,李管家都没让我们这些人碰,自己收了回去喝酒,你说得值多少银子!」 「这么贵的饭菜,想必都是熊掌燕窝鲍鱼之类的吧?」 「要不说你没见过世面呢!这些东西贵倒是贵,但诸位老爷们哪个不是吃腻了的?拿出这么一桌席面招待他们,你当是你家里宴客呢?」年长小厮不屑笑道:「咱家宴客,那必然是别人家里买不到的东西,单说那盅里炖的香鸡,就是个只下双黄蛋的两年生芦花鸡,这是你花钱买得到的东西?不是这么大补,李管家会连汤都一起端走?」 高个小厮啧啧连声,随后低声淫笑道:「不知道是真有用假有用,那夜可听着李管家与那红儿搞得不亦乐乎!」 「李管家再怎么好色,怕也比不过高管家吧?如今太爷去了,高管家也不将大爷放在眼里,这几日好像又在前院收用了太爷房里丫鬟叠翠,这事儿我也是凭空猜测的,你可不许对人说!」 年长小厮叮嘱一番,随即叹气说道:「该说不说的,我要能做到高管家这个位置,便是死了,也值个了!」 「谁说不是,老太爷在时还不觉得,老太爷一走,只觉得这府里,好像高爷才是说了算的那个……」 「高管家是家生子,最受老太爷看重的,要不是……咦?」年长小厮抬手揉了揉眼睛,指着一处山石说道:「你刚才看见了么?有个什么东西过去了!」 高个小厮茫然摇头,「没看见啊!六哥你是不是眼花了?」 「花你大……」年长小厮话说一半,随即面色一白,扯着高个小厮就走。 「六哥你拽我干嘛!怎么了这是!」 两人行色匆匆离去,留下彭怜一人站在假山之后,心中暗怪自己大意,他自恃武艺卓绝,竟然当着二人的面一掠而过,不是实在太快,只怕那机警小厮已将自己撞破。 他连夜入府,在后院假山处找了许久也没找到那暗室入口,这会儿便有些着急,想着来见雨荷,请她一同前去指点一番,好过自己盲人摸象、胡乱寻找。 等两个小厮远去,彭怜这才一跃而起,翻过院墙,沿着墙上青瓦飞掠而行,很快来到雨荷所住庭院。 高家院落广大,雨荷所居却是东边跨院一处后院西厢房,彭怜静悄悄落地,抬手默运功力,隔着窗扉抬起窗闩,随后翻身入内。 夜风随之而入,吹动床头水绿床帏,荡起一道道浅浅波纹,室内甜香阵阵,盆中炭火余温,里间外间各有一个呼吸之声,彭怜小心凑到床边,撩起床帏去看,却见漆黑夜色中,一双白玉藕臂伸在被外,绵延而上,一抹香肩背对自己,正自睡得香甜。 眼前女子软玉温香,便是隔着尺许,也能感受到她身上火热温度,彭怜心中一动,随手褪去身上衣衫,裸着身子钻入床帏,掀开被子,将那女子抱进怀中。 「唔……」女子受惊便要叫喊,却被彭怜一把捂住红唇,惊惶回头,未及认清来人,却已被一物挑开双腿,贯入蜜穴之中。 似曾相识快美传来,雨荷闷哼一声,抬手握住彭怜大手,回手到身后搭住少年腰肢,扭头哼道:「好爹爹……怎么这会儿才来……」 白日里练倾城来过,雨荷以为彭怜要么不来,要来便也是入夜即来,哪里想着等到半夜也不见人影,刚刚睡着,这冤家偏偏又到了。 两人辈分有别,雨荷叫彭怜一声「爹爹」倒不为错,只是两人年龄相差十余岁,这声「爹爹」叫着,便显得刺激十足。 彭怜探手妇人衣间握住一团椒乳,对着那肥美臀儿不住耸动,笑着说道:「我按你说的去找那密室,找了这许久都没找到,因此才来寻你,看看能否一同前去,帮着我看看该在何处着手。」 雨荷娇喘吁吁,不住点头到:「女儿自然愿为爹爹分忧,只是此时这般,总要让爹爹尽兴才好……」 「喜欢为父的大肉棍么?」彭怜喜她娇媚,凑到妇人耳边含住一粒耳垂舔弄不休,出言呵哄调戏起来。 「喜欢……爹爹的大肉棍一弄进来女儿就酥了半边身子……再一抽……就将女儿的魂魄带走了……好爹爹……你且快些……女儿受得住……」 彭怜笑道:「为父怕你叫得大声,引来无端祸事。」 「女儿咬着被子……但凭爹爹尽兴便是!」 雨荷果然咬住被子,回头看着彭怜,虽然不甚清楚,却能感受到少年鼻息,阴中无尽快美,心神更是激荡。 彭怜言听计从,大开大合抽送起来,虽然有被子遮着,还是有皮肉撞击之声和「唧唧」淫水之声泄露出来,弄得一室皆春。 雨荷快美难言,只是紧咬棉被,臻首来回摇动,显然情动至极。 「好姐姐……且夹紧些……你达丢给你了!」彭怜喜极这般偷偷摸摸感觉,怀中女子又是练倾城养女,那份快美竟是不输于与练倾城欢好,尤其长夜将尽,他还没找到高家密室,这会儿自然不再隐忍,循着一丝快意,便将阳精丢了出来。 男子丢精前阳根暴涨,尺寸远逾平常,尤其彭怜本就天赋过人,此时丢精,那阳物自然更加粗壮浑圆,雨荷只觉阴中一团火热滚烫,随即道道褶皱被撑开熨平,平生从所未有的无边快美纷至沓来,她情不自禁松开贝齿,娇声浪叫起来:「好爹爹……顶着女儿的花心子……女儿也丢与爹爹了……」 「夫人?您怎么了?」 「夫人?」 外间传来丫鬟轻唤,彭怜一把捂住雨荷檀口,自己阳根跳动,怀中妇人身体瑟缩,如是良久,等雨荷平复下来,这才松开手让她说话。 脚步轻响,显然丫鬟正要过来,雨荷勉强抑制住急促呼吸,半晌才道:「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梦见老爷了,你去睡吧!」 「噢!」丫鬟脚步停下,随即又退了回去,窸窣声响,重新躺下。 彭怜抱着雨荷,在她耳边低语道:「这般浪叫,颇有乃母之风呢!」 雨荷身躯酸软,闻言回手爱抚少年面庞,娇媚低笑说道:「谁让爹爹这么厉害!女儿从来没这么快活过!」 彭怜默运玄功,无数倍放大妇人快美,笑着问道:「这般呢?以前可能受过?」 道道真元洗刷妇人阴中媚肉,雨荷瑟缩不已,便连睫毛都颤抖起来,她低声媚叫连连,惊呼道:「这……这便是母亲说过的双修之法么……果然……唔……美死个人了……」 双修秘法,丢精时愈快美,运功时放大得愈是厉害,同样千百倍,基数越大,自然效力越强,雨荷初次承受,身躯瑟瑟不止,竟然很快晕了过去。 彭怜催运片刻,知道今夜不是合适时机,便收拢功法,将雨荷唤醒,笑着说道:「来日方长,将来有机会,咱们与你娘一起玩乐,今夜还有事情要做,你且消消汗,一会儿咱们去开启密室!」 「总是夜长梦多,女儿多穿件衣服就是,爹爹身负神功,些许风寒难道还治不好么?」雨荷娇滴滴媚笑,在彭怜脸上轻啄一口,随即起身穿衣。 夜色深沉,她也不必梳妆,只是拢起秀发,穿了件厚厚袄子,外面裹了件貂皮披风,便由着彭怜抱起,趁黑翻窗而出,直奔后院花园。 「女儿当日便是站在这里,那高老太爷就从这里走去,往前一点,对,就是那里,之后他便不见了,女儿在此等了一炷香的光景才见他出来。」 雨荷靠在假山旁边一块奇石上,指点彭连寻找密室入口。 黑夜之中,漆黑一片,只有远处回廊一盏孤灯,传来微弱光芒,彭怜沿着假山旁边过道向下,来回多次,终于发现一丝端倪。 那几座山石彼此掩映,看上去浑然一体,无论从哪边看去,都混若天成,丝毫不见缝隙,布置本就极其精妙,尤其彭怜每次来都是天色漆黑,更加难辨究竟。 因为有雨荷一旁相助确定位置,彭怜静下心来细细观瞧,良久过后,终于发现山石间一株枯草有些不同,他心中一动,随即人如雄鹰展翅一般高高跃起,轻飘飘落在最高一座假山山尖,自上而下望去,这才看破眼前迷阵。 十七座巨石错落有致摆放一起,彼此间各有不同空隙,若是沿着甬路边走边看,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发现山石间的隐秘路径。 这些山石彼此相连,互为遮掩,狭窄处仅容一人通过,一条隐蔽小径,直入山石正中,在他脚下,一道山洞被众山遮掩,不到近前,根本难以发现。 想来高老太爷暴毙身亡,这处密室无人打理,那株枯草未及时除去,致使留下马脚,又赶上彭怜身负绝世玄功,若非如此,怕是不易被人发现。 彭怜跃回地面,领着雨荷沿着路径来到山洞之前,那山洞门口一扇铸铁小门,上面一道厚重大锁,显然难以轻易入内。 彭怜轻轻用力,却是无法撼动分毫,正自颇为遗憾,想来今夜又要一场空了,便对雨荷说道:「这锁不是寻常门锁,怕是要找到钥匙再来了!」 雨荷叹了口气,随即从怀中掏出一物,故作无奈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把钥匙到底是哪里来的、有甚么用途,看来是用不上了……」 那钥匙表面金色已然斑驳,显然已经有些年头,大小比例与寻常钥匙根本不同,其上齿纹反复,一见便知不是凡品。 「好姐姐!你这是从何得来?」彭怜大喜过望,他自恃玄功护体,哪里想过被一把门锁难住,见雨荷竟然不动声色得了钥匙,不由喜上眉梢,激动之下将妇人一把抱起,狠狠亲了几口,这才重新放下。 雨荷娇滴滴轻笑不已任他轻薄,随即才道:「女儿连日来奉承那高文杰,他以为我不知道这钥匙有何用途,便放在我这里让我保管,不想认了爹爹,如今正好用上,岂不正是天意昭昭,报应不爽?」 彭怜笑着点头,取过钥匙轻轻拧动,只听一阵阵机括声响,他轻轻用力,那铁门便应声而开。 铁门看起来极为厚重,拉起来却毫不费力,便是由雨荷来拉,怕也轻而易举,彭怜看着那厚重门板,忽然笑道:「这般看来,倒是老相识了!」 当日他从那赝品贩子手中夺得一众宝物,便是这样一道铁门铁锁将他难住,如今再次重逢,那锁钥却截然不同,不是看到门里形状,怕是也难将两扇铁门联系起来。 「世间奇人异事在所多有,恩师所言,不可小觑了天下人,果然很有道理。」彭怜心中暗忖,取了旁边火把点着,牵着雨荷玉手,一起沿着台阶向下行去。 石阶盘旋向下约莫丈许,便是一处空旷所在,两边石壁潮湿,一条青石搭成通道蜿蜒向前。 彭怜举着火把,引着雨荷一起向前,行出不远,却是一道台阶盘旋向上。 上行不远,来到一处宽敞所在,却见周围墙壁环绕成圆形,靠墙架子上,摆满古物文玩、各色书籍。 居中一张宽敞书案,一张高背紫檀木椅,桌上空无一物,显然也无人在此摆弄笔墨。 石壁上镶嵌四盏灯台,上面各自摆着粗大白色蜡烛,彭怜点亮两根,便将室内照得亮如白昼。 他游目四顾,闭上眼睛沉吟片刻,这才睁眼说道:「按方位来看,这处密室,却在后花园亭台之下,如此巧夺天工,不知是谁人手笔。」 雨荷一愣,有些难以置信说道:「爹爹说我们是在忘川亭下?」 彭怜轻轻点头,那夜他与众位达官贵人在此饮酒,当时便感叹高家富贵豪奢,做出这般大一块假山石来,于高处建亭,花园美景自然一览无余,却不知其中别有洞天,原来在亭子下藏着这么一处密室。 密室中间全无廊柱,显然这密室屋顶石壁便是一整块硕大巨石,如此大巧若拙,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彭怜走到书架前面,从中取下一本书籍,简略翻看一遍,这才说道:「此处虽在亭子下面,却也高出地面甚多,自然不怕潮湿,咱们如今在这里站着也不觉憋闷,想来通风极好,若非如此,怕也存不下这般贵重古籍孤本。」 雨荷不明究竟,过来好奇问道:「爹爹识得此书?」 「隋唐孤本,见所未见,存世至今已是珍稀无比,书中所载文字,更是影响深远。」彭怜言简意赅,说得却极是郑重。 「那……那岂不是……价值连城?」雨荷双眼泛起火热神采,顿时觉得自己藏着的那些银票一点都不重要了,「这本书,能值多少银子?」 彭怜被她贪财样子逗笑,轻轻刮了刮妇人鼻尖,笑着说道:「若是卖给合适的人,三四万两银子还是有的,遇到此道中人,便是七八万两,怕也愿意购买。」 雨荷一听,惊得张大嘴巴,轻手轻脚接过那本古籍揣入怀里,毫不担心惹来彭怜鄙夷。 同样举动,若是寻常女子为之,自然惹人反感,毕竟文人风雅,哪里容得如此贪财之举?但雨荷貌美如花,年近三十却仍有小女儿之态,她又与彭怜父女相称,虽非亲生,却也让彭怜有些看小女娇憨的意思,自然便微笑摇头,并不责备。 架上还有数十本书籍,彭怜一一看去,俱都价值不菲,雨荷拿了几本,知道自己无法尽数拿走,便嘟着嘴让彭怜挑了两本最贵重珍惜的小心包在衣内,这才心满意足。 架上还有不少铜器玉器,彭怜一一看过,却仍是没找到高家事涉谋反的证据,他无奈摇头,叹气说道:「这些东西贵则贵矣,却并无咱们要找的东西。」 雨荷游目四顾,看了一圈未发现端倪,正有些垂头丧气,忽然眼中一亮,指着那居中书案说道:「爹爹看那书案可有古怪?」 彭怜闻言转头去看那书案,却见宽旷石室之内,摆着一张不大不小的四脚书案,形制与旁边高背椅子相似,都不像是能藏住东西的样子。 未经雨荷提醒,彭怜还不觉如何,经她一说,他也发现有些不对。 整个石室地面一片光洁,唯独书案之下铺了一块方毯,那方毯造型古朴花纹繁复,显然也不是俗物,此处无人长住,放上这样一块贵重波斯地毯,便显得有些突兀。 彭怜移步过去,围着书案转了一圈,仍是未发现任何异样,他游目四顾,终于看到书架上有个白玉瓷瓶有些不同寻常,便走过去想要拿起端详,谁知那白玉瓷瓶竟然纹丝不动,他稍稍旋转,又是一阵机括之声响起,那方毯竟托着书案椅子缓缓升起,露出下面一道暗门出来。 密室之中还有密室,彭怜与雨荷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讶和佩服。 彭怜取了火把,牵着雨荷玉手拾级而下,台阶笔直向下,却只有九级,下面是个更加蔽塞些的空间,里面堆满了硕大木箱,彭怜随意打开一个来看,里面装满了黄灿灿的金锭,每锭皆是百两形制,入手沉重至极。 彭怜环目四顾,不大的密室中放着二十几个大木箱,约莫算下来,便是三四万两黄金,十余万两白银,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木箱放着珠玉宝石,自然也是价值不菲。 雨荷看得两眼放光,抢过彭怜手中火把,挨个箱子翻检,到了宝石那箱,更是惊叫连声。 彭怜却摇头笑道:「这密室主人生怕遇到不识货之人,不认得外面架上宝贝,才在这小室中又放了这许多金银财宝,以此惑人耳目,如此看来,这次咱们大概是找对地方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雪拥江山 密室之内。 彭怜又取了一支火把,照着地上灰尘印记,七拐八绕,到了一排木箱后面,却见面前一排酒架,上面摆满了五斤大的小坛,淡淡酒香扑鼻,让人熏熏欲醉。 他仔细看清地上灰尘痕迹,找到一处拉绳,轻轻一拉,那酒架应声而开,露出里面一面书架,上面玲珑满目摆满各色文书,有房屋地契,还有往来书信,分门别类,不一而足。 眼前之物毫无珠光宝气,彭怜却知道,这才是高家真正的隐秘和财富,比起外面那些珍贵之物,怕是贵重得多。 整个高家的身家性命都与这些东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高家的高楼广厦,与外面那些名贵之物和金银财宝毫无关系,眼前这些,才是高家的立身根本。 彭怜取了地契房契来看,除了省城之外,高家在京城竟然也有不少房产土地,分门别类,俱在不同高家亲族名下,单看一处不觉如何,汇聚到一起,实在让人触目惊心。 他顺手将这些地契房契塞进怀里,取了一封书信打开来看,却是一封朝中某位大员写给高家太爷的回信,信中只言片语,说的都是闲杂之事,只在信尾仿似随意提起一句「子欲东来,盼予接洽襄助,得便共赴京师」。 初看之下,这段话与前文极为连贯,大概意思是这位京官的孩子要到东边去,希望高家太爷能施以援手,有空的话一起到京师来,文理通顺,毫不奇怪,但彭怜知道,这封信能珍而重之存在此地,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他将这些书信一一收好,等到有闲暇时再细细研读,看那书架上又有些御赐之物,他简单翻看一番,知道这些东西对高家弥足珍贵,对自己倒是毫无用处,便也不甚在意。 彭怜将酒架恢复原状,随即回到入口,对仍在翻检宝石的雨荷说道:「别装了,这么多也装不完,今夜你先回去睡下,夜里我多跑几趟,将此地搬个七七八八,之后随你怎么挑拣呢!」 雨荷闻言一愣,随即两眼放光,惊异问道:「这些东西,爹爹都要带走?」 彭怜轻笑点头,「不义之财,自然要见者有份,等我找个稳妥地方,再来将这些东西搬走不迟!」 雨荷娇媚一笑,「难怪娘亲深爱爹爹,这般手段,实在让人心中欢喜……」 她眼波流转,身上荡起无边媚意,娇声说道:「女儿方才服侍爹爹极是尽兴,只是不能尽情欢叫,总是颇为遗憾,这里如此隐蔽,女儿心里想……还想服侍爹爹一番……」 彭怜一愣,随即笑道:「你还有这番兴致?长夜漫漫,倒也无妨,咱们且在这里乐上一乐!」 他一把抱起妇人上了台阶,来到宽敞石室之中,将雨荷放在方毯之上,三两下脱去自己衣衫,扶着美妇身子,让她先为自己舔弄阳根。 雨荷本就未曾梳妆,此刻衣衫凌乱,更有一番淫媚之色,她自然靠着彭怜手臂,双手握住少年阳根温柔舔弄,不是仰头去看彭怜,眼中满是谄媚春情。 彭怜爱不释手把玩妇人美乳,随即将她衣衫扯下,欣赏雨荷洁白玉体。 石室中一片冰寒,妇人身子却极是火热,彭怜怕她着凉,将她就着衣服抱起,一手托住肉臀,一手搂住脖颈,高耸阳根分开雨荷双腿便挺刺进去,扶着妇人娇躯玉体,快速抽送取来。 雨荷被他如同摆弄玩偶一般轻松拿捏,心中更是美得无以复加,只觉今生得此良人,实在万幸至极,她伸出一双藕臂勾住彭怜脖颈,腰肢不住扭动,口中浪叫连连,更是风情无限。 她是练倾城长女,自然尽得乃母真传,枕席间风情无限,妩媚风流之处,竟是直逼练倾城,尤其她这几年朝不保夕心中戒惧,此时有彭怜依靠,曲意逢迎之处,更是胜出练倾城许多。 「好爹爹……女儿爱死这根宝贝了……达达……亲爹……女儿好美……美死了……」 雨荷浪叫连声,空旷石室响起阵阵女子浪叫回响,两人居中欢好,仿佛身边有无数人同时欢好一般,彭怜颇得其趣,阳物哺出真元为雨荷暖身,随即将她放倒躺下,大开大合抽送起来。 股股热浪从腿间弥漫全身,驱走身上寒意,雨荷仿佛置身夏日骄阳之下,浑身暖意融融,心神俱醉之下,更加快美无边。 彭怜多日寻觅终于有了结果,如今得了高家隐秘之物,虽不知是否究竟事涉谋反,但总归收获颇丰,单说石室中这些贵重财物,便值得他这些天来回奔走,一念至此,心中自然更加快活。 他动作渐快,雨荷终于难以承受,媚叫声转成哀求,只觉阴中快美如潮,一波又一波接连而至,最后失神昏去,良久才在一片暖融融舒适中清醒过来。 「好爹爹……女儿差点死了……」雨荷抱住彭怜腰肢,在他脸上轻吻一口,撒娇说道:「爹爹真要这般肏死女儿么?」 彭怜起身坐起,为她裹紧衣裳,看着妇人为自己舔弄下体,笑着说道:「若是我不给你补益真元,怕是真就要香消玉殒,如今我为你洗涤经脉窍穴,延年益寿自不必言,容颜相貌,怕也会更胜往昔!」 雨荷春情过后,已闻到自己身上淡淡腥臭,此时忽然醒悟过来,喜不自胜说道:「母亲便是如此青春不老,年纪比女儿大了许多,却看着比女儿还要水嫩,当年女儿问她便知是双修神功之效,却从未想过自己也能如此!如今爹爹竟能为女子永驻容颜,怕不是天下女子都要为爹爹发了疯呢!」 彭怜一勾妇人下颌,笑着说道:「弱水三千,我只要你们母女这一瓢!」 雨荷娇滴滴翻了个白眼,娇嗔说道:「爹爹就会口胡!家中那些姨母,哪个不是单独一瓢?」 「哈哈!小淫妇讨打!」彭怜有些讪讪,仍是大方承认,「白日里你娘来看你,都与你说了?」 雨荷轻轻点头,「女儿与母亲促膝长谈至夜,说起别来诸事,母亲说的却都是爹爹……」 「你娘有意将你偷偷接出府去,免得随高家覆灭陪葬,却不知你意下如何?」彭怜轻轻挺动身子,对着妇人檀口抽送挺拔阳物,冲撞得雨荷轻咳不已。 「女儿想过了,如今高家诸事未定,尚需女儿与爹爹里应外合,来日若高家真个覆灭,女儿也相信爹爹能救我脱离水火……」雨荷双手捧着情郎阳物,仰头坚定而又崇慕看着彭怜说道:「便是不能,女儿曾与爹爹这般相知相爱,纵死亦是无憾!」 彭怜心中感动,轻轻点头说道:「雨荷放心,莫说你是倾城爱女,只说你我情意,我也断然不会弃你不顾!」 「女儿信得过爹爹……」雨荷柔声说出寥寥数语,彭怜却知她这番话的分量,眼前妇人本以为觅得良人,谁料却被人中途卖掉,如今还能再信男子,实在不同寻常。 两人又缱绻一番,彭怜将雨荷送回闺房,从她闺房中取了件黑色大氅,这才折回密室,先将密室中古籍孤本收拾了个七七八八送回县学之内,而后又折返几趟,将那两箱珠玉宝石取了大半,只留下表面浅浅一层,地下塞满砂石充数。 高家后人不学无术,那些古籍孤本只当作贵重之物放着,年深日久上面积满灰尘,显然再也无人翻看,料都取了也无人在意;那些宝石黄金也自然落满灰尘,想来平日里也无人问津,若非长夜将尽,彭怜自然也要将这些东西都取了回去。 只是县学之内放不下这许多金锭,彭怜因此也不着急,只取了些自己喜欢之物,如今高家密室雨荷管着钥匙,自己何时来取都易如反掌,以后慢慢图谋便是,倒也不虞其他。 他取了一块金锭,将那枚特制钥匙印了模具,趁夜送还雨荷,自然又免不了亲热一番,这才飞檐走壁,回到县学。 四下里鸡鸣阵阵,远处天空现出一抹青白,彭怜站在县学屋顶远眺东方,无声伫立良久,这才一跃而下,推窗而入钻入床帏。 练倾城被他弄醒,眼睛还未睁开,便已伸开双手敞开怀抱,将彭怜搂抱到怀中呵哄起来。 彭怜极爱练倾城如此熟媚女子扮做母亲疼爱呵哄自己,夫妻间床笫情趣如此,两人更是深知其乐。 彭怜说起夜间收获,练倾城听得也是眼中异彩连连,听说自家丈夫与女儿又欢愉几度,她也是会心一笑,等到彭怜说起雨荷不肯这般离去,虽然心中不舍,却也无可奈何。 夫妇二人说了会儿悄悄话,终于彭怜睡意上涌,两人便紧紧抱着甜甜睡去。 彭怜睡到日上三竿方起,吩咐县学杂役请来王训导,央托他为自己寻一处偏僻宅院,是租是买均可,美其名曰以此来安顿岑氏。 那王训导不知他故布疑阵,上司有命自然不敢怠慢,自去寻找宅院不提。 年关已至,彭怜只说爱妾身体不适,又吩咐属下雇了一辆大车,到县衙拜别了县令吕锡通,定下三十早上启程回省里过年。 吕锡通得了彭怜不少孝敬,对他态度自然和蔼,两人说了几句闲话,彭怜这才告辞出来。 这一天他无所事事直到夜深,又来到高家后院,与雨荷亲热一番后取了钥匙,重新去那密室里搜罗宝贝。 密室里书籍字画已被他搜罗一空,古物文玩却都没动,他挑了几样名贵玉器瓷盏装好,又取了十几块金锭,这才回到雨荷房里,两人搂抱着在榻上悄悄说话。 「女儿料到爹爹今夜要来,便在晚饭时劝那丫头多喝了几杯,这会儿睡得香甜,爹爹倒能自在些个……」朦胧月色之下,雨荷赤身裸体,身上香汗淋漓,依偎在彭怜怀中,看着床尾那黑色大氅包着的诸多物件,好奇问道:「爹爹弄这些金子做甚么?左右不能尽数拿走,只拿这几锭,不知作何打算?」 彭怜抹了抹妇人俏脸,笑着说道:「眼看就要过年,家里你十几房姨娘,再加上你们母女几个,每人一锭,送去做些头面首饰,也算是为父一番心意。」 雨荷惊喜不已,雀跃问道:「女儿也有一副么?」 「当然!如今你随了我,自然事事都要想着你,等以后诸事完毕,便将你接过府去与你娘团圆!」 彭怜把玩妇人秀发,笑着打趣说道:「你也是的,满室黄金不看在眼里,为何对一副头面情有独钟?」 雨荷娇憨笑道:「黄金再好,也不如爹爹心意可贵,尤其世间女子,哪个不喜欢金灿灿的头面首饰?」 彭怜轻轻点头,「小荷所言倒也有理,只有一样,明日我与你娘回去,今年过年,你还要在这高家宅院里面度过了。」 雨荷眼神一暗,随即转忧为喜,娇笑说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爹爹如此人品,将来女儿必能常伴左右,倒是不急在这一时……」 两人絮絮说着情话,一直到半夜时分,复又梅开二度,极尽缱绻欢愉,彭怜这才悄悄离去,回到练倾城榻上。 腊月三十一早,彭怜与练倾城早早起床,悄悄带上岑氏一同上了马车,朝着云州省城行去。 前些日子刚下过雪,路上仍旧泥泞,只是因为晨起天寒,一夜冰冻之下,路面反倒结实不少,马车行走甚快,直到日上三竿,地上积雪渐渐花开,车速才慢了下来。 出城不远,上了山路,彭怜与车夫坐在前面,看着远处皑皑白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回手拍拍车厢,笑着说道:「倾城且看!」 车窗布帘挑起,露出练倾城妩媚容颜,她极目远眺,却见山川披白,瑰丽如画,万里江山锦绣,此时却一片洁白,山谷间云雾昭昭,一派秀丽景象。 一支苍鹰轻唳一声,余音响彻云霄,更增天地间一抹幽静。 远处高山之上,一道飞瀑奔流而下,两岸白雪却仍未化,高木翠叶之上挂满冰晶,瑞雪将融未融,远近皆是雪化成水后滴答声响。 练倾城看得心旷神怡,后退些许,将那岑氏拉到窗前,笑着说道:「妹妹也来看看!」 岑氏面色微晕露出脸来,第一眼却是看着被车厢挡住的彭怜,只见少年目视前方,只留下半边身子和一副背影,引得她一时怅然,只是再看窗外山川景色,便一瞬间被吸引住了。 她这些日子一直躲在县学之内,莫说无心旁事,便是想看,县学里有哪有风景可看?尤其这段日子来她牵挂女儿茶饭不思,哪里有心思看云卷云舒、山风水色? 只是与彭怜夫妇相处日久,听着彭怜与练倾城说起女儿冤案总是举重若轻,她心中渐渐泛起希冀之情,尤其每日里与练倾城朝夕相处,夜里又听着夫妻两个无数次敦伦,那份枯寂之心渐渐萌动,对彭怜情愫暗生,她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只是女儿生死未卜,她又是良家女子,哪里做得出自荐枕席的事来? 岑夜月不止一次想过,若是彭怜夜里过来轻薄自己,大概只是略作挣扎以示矜持,怕是难以彻底拒绝少年,单看她为女儿如此奔走,便值得自己以身相许、报答一二。 只是谁料,彭怜竟然秋毫无犯,相比初时还有些口花花,如今更是矜持守礼,哪里还有过分举动? 妇人被彭怜弄得不上不下,却自然不知彭怜是得了雨荷这个尤物,那份从练倾城身上得不到满足的凶猛情欲有所舒缓,这才行有余力,与岑氏玩起猫捉老鼠游戏。 更何况冷香闻还在大牢里受苦,就这么收用了岑夜月,彭怜心有不忍,多方因素之下,才有了他对岑夜月的秋毫无犯、泾渭分明。 只是每夜与练倾城极尽缱绻欢娱,多数时候都是夫妇二人有意为之,这般白日里暧昧多情,夜里引人遐思,意欲何为,却已是昭然若揭,三人彼此心知肚明,倒也不需赘言。 岑夜月正看得入神,却听彭怜小声说道:「倾城小心,前面有人来了!」 岑夜月一愣,转头去看前方,却见光天化日之下蹿出来十数个穿着黑衣的男子,这些人手持尖刀,各个蒙着头面,看着便吓人至极。 彭怜端坐车上毫不在意,随意抬手指着前面十数丈外众人笑道:「这些人忒也好笑,光天化日之下这么一身打扮,配上这皑皑白雪,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刺客么?」 练倾城掠出车门,一手握住车厢边缘,一手擎着一柄古朴长剑,身如鸿雁飘飞,轻轻一转翻身落在车厢顶上,她稳稳站着,宝剑斜握胸前,一手负在身后,神态潇洒自然,只是笑吟吟说道:「大概他们昨夜便在此埋伏,倒是忘了咱们白天赶路,却是不必这般伪装……」 喊杀声起,前面众刺客各自嘶喊着冲向马车,彭怜视如不见,练倾城却一跃而起,飞身而入人群之中,抬手让过一柄尖刀,手中长剑一挑,便将他喉咙戳破,而后行云流水一划,便又取了一人性命。 练倾城一身白色襦裙夹袄,披着一件银色斗篷,手中长剑精光闪烁,与官路污泥之上,宛若一朵盛开白莲,随风舞动,妩媚多姿,只是花瓣凌厉,每次与那些黑衣人触碰,便是一股殷红鲜血溅出。 岑夜月看着场中女子,心中惧意渐去,艳羡之情顿生,她与练倾城每日里朝夕相对,这月余光景相处下来,二人已是熟悉至极,练倾城多才多艺,相貌又出尘绝伦,眉宇间风情无限,举手投足俱是天然媚意,便连她这女子都为之心神不属,夜里更是曲意逢迎侍候彭怜,床笫间娇媚婉转,可谓从所未见。 她本以为已见过练倾城所有面孔、千般变化,谁料她竟还有这样一面?眼看场中十几个男子瞬间毙命,岑夜月心中暗想,若是自己有这般身手,女儿岂不就能幸免于难? 「咦?」彭怜一直泰然自若,忽然轻「咦」一声,随即人如猎鹰飞身跃起,随即似闪电一般奔向不远山坡,行走间随手摘下脚边枯枝猛力掷出。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未完待续】
【沉舟侧畔】(161-166)
第一百六十一章 冥冥之中 高家客房之内,此时一室皆春。 彭怜话音一落,那女子先是吓得一跳,随即惊奇问道:「彭……彭大人如何知道家母名姓?」 彭怜起身一把抱住妇人腰肢,将她按倒身下,快速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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