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年郎
第六十一话 消失的她 「那么，先回家吧。」 小芷雪一定等得寂寞了，把她弄昏过去之后就去神界见希娅丝吧。 让周身的铠甲化为荧光飘散，我离开了火光冲天的工厂。 数十分钟后，我进入了市区，在高楼间跨越。 往下可以看见，消防车正在往我来时的方向赶去，警车正在往江氏集团大厦的方向鸣笛。 今天可真是热闹啊——不论是对知情的人来说还是对不知情的人来说。 当然，最引起这座城市的人的注意的，果然还是我之前的『超域检索』。 不少人用手机拍下了漆黑的天上开了一个巨眼的场景，上传到了各个网站。 这下，关于各种神秘力量的假说怕不是要沸腾全网。 我并没有阻止消息扩散的意愿，毕竟说到底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干脆任其自然发展就好了。 穿梭过数十座大厦，我已经可以望见自家所在的小区了。 周围没有什么比较高的楼了，这里就先下去吧。 过了几分钟，我从所在的大楼下方出口处离开。 步行回到小区，找到对应的栋数，乘电梯上楼。 电梯门展开，我心情轻松地往前踏出一步。 然而下一瞬。 我的脚悬停在了空中。 血腥味。 很浓的血腥味，飘过我的鼻前。 等等，该不会...... 我的心变得冰凉。 没有再往下想的胆量和余裕，我拔腿往电梯外冲去，跑过走廊的转角，看清了自己家门前的画面。 残肢。 断臂。 骨肉。 血泊。 猩红的盛宴，在眼前上演。 「什......」 令我的心瞬间提到颈口的不是这些光是看到就会让普通人反胃呕吐的场面，而是......我家开着的门。 外侧染血的门大大地敞开着。 我眉头锁紧，慢慢地往前走，踏过血肉之河，进了自己的家。 之前我在门上上了一个不可被从外边闯入的法则结界，同样赋予了攻击职能——只要门遭受攻击就会发起相当于我全力一拳的反击。 门前这些残缺不全的尸体，应该都是强硬地攻击了我家的门才会变成这样的。 看了一圈，客厅没有小芷雪的身影。 我心情凝重之下，放出精神力，扫描家中——整个家里都没有出现小芷雪的生物反应。 怎么会...... 就算是她死了，我也能够探测到，但为什么会没有呢？ 难道，她出门了？ 我不是叫她待在家里不论如何也不能出去吗？ 「该死！」 一脚往茶几上踢去，将近两米长的硬质茶几顿时被我踢碎。 本来的好心情完全被破坏了。 想继续杀人。想继续破坏。想毁灭一切。 黑暗的负面情感与欲望滋生，但最终被我紧握拳头抑制住了。 可恶！随着力量越来越强大，它对我意志的影响越来越不可以忽略。 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境之后，我站在原地，闭眼。 既然小芷雪出去了，我就检测她的神力源信号发生处。 「『检索』。」 只要前面没有加一个『超域』，这个术式耗费的力量还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肉眼不可见的圈形波纹以我为中心扩散开来，笼罩一栋又一栋的公寓。 正常精确检索的范围是半径一千米，如果超过这个范围，探查所获得情报的具体程度就会下降。但是没关系，我不需要得到具体的环境情报，只需要得知小芷雪体内的神力源位置在哪就行......像是查找雨儿的那次一样。 随着检索范围的进一步增大，我终于感知到了小芷雪的神力源信息。 令我意外的是，她还在这个小区里。 但是，却在另一栋楼。 奇怪。 她怎么会到另一栋楼去？ 让我疑惑的问题太多，这原本会让人有宽阔的脑补空间，但我什么都不愿意去想。 收回放出的精神力，终止探测，让圈形波纹收回至我的脚底。 现在至少有了目的地，走一步算一步。 清除完此地的尸体以后，我从所在的住宅楼里出来，往神力源信号发生的那栋楼走去。 尽量克制自己的情感，我来到目标住宅楼底下，扭曲了空间便跨过门禁，进入了电梯间。 按下楼层按键，让电梯上行，随着十几秒后「叮」的声响，电梯的金属门左右自动拉开。 ......就是这一层。 我走出电梯口，往左边看去，走廊尽头的墙上有一扇门。 ——住户所在的门。 小芷雪的神力源信号，就是从里面发出的。 转身往那边走去，来到门前，我站定。 心中一片沉寂、不想放出精神力探查的我，很干脆地敲门。 用中指的指节在门上敲了三下，我负手等候。 我已经做好了把里边的人全部杀掉的准备。 差不多半分钟后，前来开门的脚步声才姗姗来迟。 我搭在背后的双手，燃起了漆黑的火焰。 门响了，往外推开。 右手五指曲成爪，举至与太阳穴平齐的一侧，我面色沉冷，准备往前刺出。 「死......呃？」 可就在门被完全推开后，我往前刺到一半的手，停住了。 原因是，面前开门的人，既不是打手也不是保镖，而是一个女人。 一个极其美丽的女人。 「诶、请问您是？」 她望着我悬在半空中张开的手，脑袋一歪，疑惑地问道。 见状，我沉默地收回了手。 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忘观察对方的长相。 银色的头发，一眼望去就能够感受到其柔顺，自头上淌落而下，于末端系成两束，搭在俏肩的两侧。 橙黄色的眼瞳，从中透露出知性与温柔，柔和的眉部线条使得会让与之目光相接触的人不知不觉地放松防备。 精致的鼻，朱樱的唇，轮廓极美的下巴，以及白里透红的脖颈，都让人欲罢不能。 最重要的是，她那橙色毛衣里裹着的胸部，规模特别壮观......应该至少有F了吧？长在可以说是介于丰满与纤细之间的完美比例身材之上，让观球体验倍增。 整体上看应该是二十七八岁左右，正好是对我来说的御姐期，而她的大姐姐属性也几乎点满，很让人想要在她的怀抱里入眠。 如果按照我的评分标准来给她评判的话，光是容貌她就可以到九十分出头。更何况，那股让人不自觉想要亲近的气质呢？ ......说实话，我看见她的第一眼，就产生了要让她怀上我孩子的想法。 为此的证明就是，我现在boki了。 第六十二话 姜唯 为了不让对方的注意力转移到我的下身，我故意用拳头抵在嘴巴前咳嗽。 「咳咳......我也是这个小区的住户，来这里是想向你问个问题。」 「......阿拉？请说。」 银发的大姐姐看着我，睫毛微垂，嘴角划出柔和的弧度，语气之中能够让人感受到暖意。 「之前，是不是有一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女孩进了你的家？」 「不怎么爱说话的女孩......有吗？我没有什么印象。」 「就是最近两个小时内。」 「两个小时内？这样的话......嗯，没有呢。抱歉，没能够帮上您的忙。」 她露出了歉意的神情，所散发出的那份亲和的气氛会让人不禁想要相信她。 但是我知道，她在撒谎。 「不，其实是有吧？」 我原本还算和缓的语气一凝，转而变得阴沉。 她似乎是察觉了氛围的变化，手悄悄地搭上门把手。 是想要趁我注意力分散的时候关门吧？ 不过很可惜，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意图。而且就算关了门，我也可以轻松踹开。 「那个......」 她作出有些困扰的样子，额角有细小的汗珠冒出。 然而下一瞬，她迅速地往回拉门。 可我没有让她得逞，单手伸出，扣在门的边沿，将其关上的势头硬生生止住了。 「骗人可不好呢，这位美丽的大姐姐。」 我把门甩开，单脚往里一踹，击中她的腹部，将她踹进了屋子里。 「咳啊？！」 她吃痛地往后倒下，背部着地，咳出不少殷红的血，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我没有用什么力，不然她就当场死亡了。但即便如此，她现在的状态也不能说得上好过。 对于美人，我会产生性欲，但并不代表我下不了重手。妨碍我的存在，就算是神，我也会将之击溃灭杀。 「打扰了。」 我没有穿鞋就踏进了玄关。 进入到客厅内，环视一圈，我稍微感应了一下神力源发出的信号，就往走廊中正数第一间卧室走去。 推开卧室的门，扑面而来的是桂花的清香，让人精神轻松。 房里应该是喷了相应的香水。 我集中视线，往卧室前方的梳妆台一样的地方看去，小芷雪正坐在一张有着靠背的转椅上面，呆呆地望着她面前的镜子。 她的浴袍被换掉了，取而代之的是纯白的连衣裙。 我走了几步上前，从背后搂住了她。 「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刚才和你在一起的女人是谁？」 小芷雪感受到我臂膀的温度，讶然地转回头来。 「......主人？」 「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待在家里？」 她没有遭受到任何虐待的痕迹，但是样子有点奇怪。 「因为......呜！」 她本没有什么感情信息的眼眸里闪烁出一丝微光，然而话刚说完一半，就很难受地单手捂着自己的太阳穴一侧，低下了头。 「怎么了？」 「痛......头好痛......」 小芷雪的样子不像是伪装也不可能是伪装，知道这一点的我深深地皱起了眉。 我不记得自己伤害过她的头部。 暂时先把现状的疑问抛开一边，我半蹲在她的身侧，问道： 「具体是哪里痛？」 「里面......呜......像是刀绞......」 她的眼角已经出现了泪水，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展开精神力，探查她脑内的状况。 奇怪的是，一切正常，没有任何物理上的损伤。 不应该，这样的话痛感从何而来...... 「咳、现在不要动她！咳、咳......拜托......」 忽然间，从身后传来了声音。 我往回一看，发现刚才被我踹昏的银发大姐姐嘴角溢血，强忍着身体的剧痛，手扶在门框上，双膝战栗，虚弱地咳着跟我说道。 她的脏器已经被我造成了不小程度的损害，如果硬撑着这样站住的话，不久以后她就会死去吧？她应该也明白这一点。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又要不顾自己性命地，恢复意识后的第一瞬间不是报警而是赶过来喊住我呢？ 这份挚然让我下意识停下了对小芷雪的询问。 站起来，我转向银发大姐姐。 「为什么？还有你是谁？她为什么会在你这里？刚才你为什么要骗我？」 「那是因为......咳咳......呜！」 她还没说完，脚下一个不稳，身子就从门框上滑落，瘫倒在地。 侧倒在地上，再次吐出了一口血，双眼灰暗，她的状态已经可以说得上是岌岌可危。 「啧。」 我咂舌，终究还是走过去，在她身旁蹲下，念道： 「『治愈』。」 她的内伤以极快的速度愈合，呼吸渐渐恢复了平稳。 我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在座椅上身躯颤抖，低头捂着脑袋的小芷雪，决定还是先不打扰她。 我把银发的大姐姐抱到了客厅，将身体还没有恢复力气的她正放到了沙发上。 「那么，告诉我吧。」 「刚才的是......」 没有搞清楚状况的银发大姐姐望着在她面前站着的我，十分困惑。 「先回答我。」 我眼神一冷。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认识到如果再说多余的话，说不定会受到我残酷的折磨，浑身一颤，之后就显得唯唯诺诺地开口了： 「我叫姜唯，是一名心理医生，那个女孩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容乐观，所以我才让你不要动她的......」 「不容乐观，怎么个不容乐观？」 我没有继续问我之前提出的其余问题，而是顺着姜唯的话问下去。 「她，患上了非常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会经常伴随着头痛出现认知障碍，记忆缺失的情况，我初步对她进行诊断，认为她之前应该是遭受过无比严重的心理创伤，而且刚才......」 懂了...... 「而且刚才什么？」 「刚才，我正在引导她认知自己深层面的记忆并寻求解决方案，原本这是一个不可以被打扰的过程，但是你却把它中断了。」 我一口气闷在了胸口。 转身和姜唯并排坐下，我闭眼，垂下头，用大拇指和食指揉着自己的鼻梁。 「呼......她是怎么来到你这里的？」 「半个小时前，我正准备回家......然后就发现了路边像是在找什么人的她，对了，那时她披着一件浴袍，拖鞋底下不知道为什么，沾着好多血。」 听到这里，我大概明白了一切。 完整的情形应该是，原先小芷雪在家中待着的时候，江氏集团那边的人已经找过来了，他们第一时间采取的行动就是攻击家门，在受到反击以后全部死亡。 那时小芷雪有可能还在睡觉，因此没能够听到门外的响声。 当她醒过来之后，精神分裂症发作，产生了认知障碍和记忆缺失，心里只想着找到我——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也是最后的依靠。 于是，惶然无措、意识模糊的她踏过一地血泊，跑下楼，恰巧被正在回家的姜唯撞见，带回了家里照顾。 这么说的话...... 我望向了旁边明显对我有些害怕的姜唯。 看来是我误会她了。 第六十三话 两难的抉择 「抱歉。」 我叹了口气，闭上眼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 坐在我一旁的姜唯见解开了误会，也是松了一口气，能够感觉到我们之间原本紧张的氛围基本消失了。 我为了缓解接下来的尴尬，主动开口说话。 「那......像她那个样子，要怎么办才能恢复正常？」 我说的「她」自然是小芷雪。 「看样子，你好像有些愧疚？」 姜唯没有处于被我质问的状态，找回了些许话语的主动权，于是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话音柔和地向我抛出了这个疑问。 空气凝滞了一瞬。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扼住了咽喉。 然而顷刻之后。 「哈......哈哈......」 低沉的笑声。 是我自己的笑声。 「是啊，我是有些愧疚。」 我捂着自己的半边脸，露齿而言，似是在自嘲。 这份心情太过复杂，愧疚只是其中小小的一部分。 （原来......我真的毁掉了她。） 身旁的姜唯似乎在这一刻明白了什么，但因为是局外人，所以只能默然无言。 气氛逐渐变得沉重。 时间流逝，洗手间的水管里水流动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回转，客厅前方没有通电源的电视屏幕里映出我弯腰坐着的身影。 「她的情况很特殊。」 终于，姜唯在酝酿了一下语言后开口了。她那宛如山涧小溪涓涓细流一样的嗓音令我稍稍感到舒适。 「怎么个特殊？」 我问道，和电视机屏幕里的自己双目对视。 屏幕里除了映出我本身的影像，似乎还映出了别的什么东西。它像是野生的欧石楠，在万物的悄然逝去间孤独生长。 「对你来说，这是个两难的抉择。她的精神分裂症状有可能可以被治愈，但是这样以后她就再也无法恢复正常——反过来，如果就这样什么也不做，她至少还会有恢复正常的时候。」 姜唯说了些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什么......意思？」 「让我来打个比方吧。」 姜唯捋了捋垂于她肩侧的银发，橙黄色的瞳眸微沉，眼眶底下仿佛有着某片我未曾踏足甚至是知晓的彼方。 我不由得开始更加专注地听她说话。 「现在残酷的现实是，她原本的内心已经被完全毁坏了......对了，她有没有尝试过自杀？」 「有，但最后被我阻止了。」 「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其实，从她执行自杀行为的那一刻起，她在精神意义上已经迎来了『死亡』。你可以理解成，她的灵魂虽然已经离世，但是肉身依然存在于这个世界。」 「灵魂已经离世？」 「嗯，可以认为原本的她已经死了，身体只是一介空空的躯壳。但是后来，出现了某一个意外的诱因，让某个不应该的可能性成为了必然。」 姜唯顿了顿，随后继续说道： 「这是极小概率会发生的事情，要同时满足一个内因和一个外因——抛开有生以来经历过的一切事情，只是躯壳的她，本身的依存心就极强，这导致了她在经历某些重大到足以让她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绝望的『失去』之后本能地渴望『拥有』一个可以依赖的对象，而这个时候你出现了......阻止了她真正的死亡，赋予了她存活下去的意义，重塑了她的内心。」 「这和她的病症有什么关系吗？」 我接着问。 「这就是她处于现在这种状态的重要原因之一。要知道，以前的她已经死去，而现在的她，是你亲手塑造的——这相当于空的躯壳里衍生出了一个新的灵魂，继承了这个躯壳里储存着的记忆，继续活下去。」 原来如此......是这样吗？ 怪不得，我之前就觉得现在的小芷雪和以前的她人格有些差异。以前的她虽然冷淡，但偶尔还会露出笑容，感情更加丰富，但现在我却几乎都没能再从她的脸上看到笑。她总是一副缺乏感情的样子，什么事情都听从我，基本没有自己的主见。 ......等等，不对。她还会仰望星空，那是她儿时最珍切的回忆之一——哪怕是在最黑暗的夜里，天空中依旧存在着璀璨的星辰，即使它会因为乌云的遮蔽而无法望见，心怀希望的少女也会虔诚地相信，光明一直存在。 姜唯一定还没有说完，我侧头望向她。 果然如我所料，她接着，脸上浮出丝许不解地说道： 「但是，有一点我没有想明白。那就是现在的她诞生前，会有一道凭她自己以及外力驱使都无法跨越的坎。」 「哦？这道坎，是什么？」 「她会......只想着死亡，离开这个残酷且绝望的世界。一定是有什么东西，阻碍了她所有寻死的念头，给新的她的诞生提供了必不可缺的前提环境，这也是我为什么说这件事情发生概率极小的原因。」 阻止了她寻死的念头......？对了，我之前通过『淫纹』命令她绝对无法自杀......原来如此，这或许就是那份本不可能的『可能性』。 「然后，是最后一点。新诞生的她，继承了记忆的同时，也继承了对残酷现实的恐惧和绝望......可以说，她是在希望和绝望这两种矛盾的感情中诞生的。形象一点描述的话，嗯，就是现在的她灵魂里，还有着过去的她留存在躯壳里的『残渣』。这些『残渣』影响着她，折磨着她，导致新生的她产生了某种程度上的『残缺』，不能说是一个正常且独立的人格。」 「但巧合的是，与此同时这些『残渣』某种程度上也作为『零件』补全了她当前的人格，使得她得以暂时处于正常的状态。可一旦有微小的因素影响她，这些『残渣』对她的绝望作用大过对其自身起到『零件』的作用时，她会立即陷入人格缺陷的状态，产生不同程度的意识错乱、认知障碍以及记忆缺失的症状。」 「......我懂了。」 我眯着眼，说道。 怪不得，姜唯会说这对我来说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一方是患有极其严重的精神分裂的小芷雪，一方是人格已经不完整的小芷雪。 要我选择哪一方，舍弃哪一方。 这可真是一个残忍的问题。 第六十四话 归去 「不过，现在的你也不必过早纠结。」 身体完全恢复过来的姜唯站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同时说道。 「为什么？」 我暂时放下沉思，抬头看向她的背影。 「因为我还没有找到完全治愈这种重症的方法......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在此期间我会一直查阅资料，或者向以前的教授和导师寻求建议。」 话说完，她走进了厨房。 再次出来的时候，她一边手提着咖啡壶，另一边手夹着两个马克杯，脚下的步履轻缓。 弯腰将马克杯分置茶几上的两旁，侧着咖啡壶把咖啡倒入两个马克杯中，最后把咖啡壶轻放在茶几的中央，姜唯在我的身边重新坐下。 我理所当然地拿起了放在我面前的那一个马克杯，凑到嘴前饮下了一小口咖啡。 苦涩，微热。 品完咖啡，沉默片刻后，我向她问： 「......自己做的？」 「嗯，速溶咖啡喝着总感觉少了些味道。」 说着，姜唯也提起了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余光看着这样的她，我的心底生出了莫名的情绪： 「你为什么想要帮素不相识的她治疗？」 姜唯听着我的话，捧着暖气飘散的马克杯，仰起头，任由额边挂着的银色发丝垂落，望着上方。 「......谁知道呢？也许，只是职业习惯罢了。」 「职业习惯......么？」 我似有所悟，如此沉吟。 窗外的清风将夕阳的余温吹散，晚霞的光影将客厅中两人脚底的影子拉长，触及远方。 我们两个人在这之后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喝着咖啡，心绪飘扬。 ...... ...... 等到小芷雪的情况安定下来后，我把她带回了家。 在我临走前，姜唯给我留下了联系方式，并且嘱咐我，让我不要给小芷雪太大的精神刺激，同时尽量待在她的身边，然后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带她来这里见面诊疗。 姜唯还给小芷雪开了一副药方，让我有时间就去正规的药店买药，定时给小芷雪服用。 我跟姜唯提过关于诊疗金的事情，但是她回绝了，表示这并不是交易，而是她自己任性的一厢情愿。 「姜唯......」 让小芷雪在房间里安心睡下后，我开始准备晚饭，脑中却悄然浮现那个温润如玉的女人的面庞。 银发，橙瞳。 轻柔的嗓音，渊博的学识，体贴的性格。 毫无疑问，我对她产生了可以被称为「敬重」的感情。 而在此之上，名为「性欲」的欲望也随之衍生。 我把姜唯列为了攻略的对象。因为难度可能有一点大，所以我打算循序渐进而不是采用强硬而直接的方法——毕竟后者无法获得她的倾心。 ......做完晚饭，我进房去叫醒小芷雪。 坐到床沿，弯腰舔舐着她的馨香的唇，直到她醒来为止。 「呜、呜，主人......？」 「起床了，吃晚饭吧。」 小芷雪刚睡醒时迷迷糊糊的样子是真的可爱，能够从中感受到与她平日里清冷性子截然不同的反差萌。 我望着这个某些部分已经坏掉的少女，想要怜惜她的情感在心底回荡。 在我没有把她当做是我的东西时，我对她做什么恶劣的事情都不会犹豫。 但自从我察觉自己毁灭完江氏集团回来却没有见到她的那一刻，表现出来的那几乎是不可抑制的愤怒后，我终于明白了。 ——我已经把她当做是自己的女孩、家人，就像是现在去处不明的雨儿。 也因此，我不会容忍除自己以外的人伤害她，也不会让自己肆意去伤害她。 「嗯。」 小芷雪回应了我一声，从被窝里支起身子，慢慢下床。 ......晚饭过后，我搂着她在沙发上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她静静地把脑袋靠在我的肩侧，让散发着香气的黑色长发沐浴我的臂膀。 神力源源不断地某个看不到的通道涌入我的体内。 过了半个小时，我起身去浴室，往浴缸里放热水。 待到热水半满之后，我把小芷雪从客厅叫来，帮她褪去身上的所有衣物，扶着纤弱的她坐进浴缸。 做完这一切后，我也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掉，和小芷雪的衣服一起，丢进了衣篓里。 拿起花洒，我帮还显得有些脸红的她洗头发。 长发真的挺难洗，怪不得女生往往要比男生心细。 我享受着帮小芷雪洗头的感觉，时不时凑过去和她接吻的情形更是让心情锦上添花。 帮小芷雪洗完头后，我往旁边站了一些，举着花洒开始给自己洗澡。 总感觉自己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这到底是错觉还是不是错觉，我已经搞不清了。 关了花洒，我开始给自己的周身打上沐浴液。 然而当我把沐浴液打到腰上的时候，忽然有一双纤柔白皙的手臂从后边搂住了我的腰。 紧接着，有一对柔软水嫩的东西贴上了我的背部。顶端两粒凸起的小樱桃，让我格外舒服。 我有些意外。 「小芷雪？」 问道，我回头看从浴缸里走出来的她。 「主人......请让我、帮你洗澡吧。」 她原本俏白的脸蛋醺红，宝石般的瞳里，波光粼粼。 见此，我顿时心花怒放。 「好。」 嘴角一勾，我停下了涂抹沐浴液的动作，将接下来的一切交给了小芷雪： 「记得，下面那个地方要洗干净一点。毕竟是待会给你自己用的东西。」 「......嗯。」 她尽管羞涩，却顺从地答应了。 接着，她的身子对着我矮了下去...... ...... 我们两个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差不多二十分钟以后了。 特殊环境下的特殊前戏做的相当充分，我抱着小芷雪白玉一般的娇躯，回到卧室后关门，里边不久后就传来了绵长的呻吟声。 小芷雪在做爱的时候说不出成型的语句，因为她往往在说完半句话后就被我顶到最深处，伴随着小型高潮大脑一片空白，嘴里只剩下甜美的娇喘了。 不过，她倒是能时时叫出「主人」两个字，眼神迷离地呼唤着压在她身上的我。 ......将近午夜，我从散发着湿气的床上下来，帮已经失去意识的小芷雪盖好被子，走出房间。 穿上最低限度的衣服，我进入厕所，关门反锁。 坐在马桶上，我合眼，轻声念道： 「『天界之门』！」 白光乍现，神圣与璀璨包裹了我。 「希娅丝，我来了......」 我如此喃道。 这将会是，纯情的淫堕女神与好色的我的物语。 ...... 【第一卷，完】 第一卷 后记 (｡･∀･)ﾉﾞ嗨，大家好！我是本书的作者少年郎。 我知道这时肯定有人要吐槽「这个和日本轻小说后记一样的开场是怎么回事啊！」之类的，再或者会有人对我的人设感到意外然后想：「诶？这个家伙原来是这样的吗？」之类的。 嗯姆嗯姆，知道你们对我的槽点很多，但前话就到这里，接下来就让我们进入正题。 等等，正题是什么来着......对了。 这本小说已经连载了数个月，感谢迄今为止的各位读者的不懈陪伴（跳起来鼓掌），第一卷于此、时、此、刻、正式结束！ 或许会有人觉得这一卷完结的很仓促，那么我告诉你，你的觉得不只是你觉得，同时也是我觉得。没错，我见这一卷已经写得太长了，干脆给它画一个句号比较好于是就让封辰再一次去见希娅丝然后结尾了。 你们是不是还有人不知道封辰是谁？（笑）看小说要认真点啊喂。 关于我结卷的原因就说到这里，而接下来我要谈的是，大多数读者最想知道的——今后的剧情走向。 说实话，我原本写这本小说只是抱着单纯意淫娱乐的心态来下笔的，可是当我对小说里的角色倾注了一定程度的感情以后，我发现，我开始不舍得让它沦为平庸的手冲读本了。 之前我的脑中完全没有这本小说今后的大纲，只是为了自己快乐而推进剧情，但是在半途（大概是写完第十话左右的时候）我开始构思这个小说的完整世界观以及一切的框架。 于是，就有了之后拥有黑暗力量的男主（捂脸）。 还有就是，你们在评论区甚至是私信里跟我说宁芷雪的事情，希望让男主给她一个好的归宿这件事，我也满足了。 她今后的戏份还是会挺多的，所以大家放心。 不过......嘛，我知道，事实上大多数人比较关心的还是希娅丝在这以后的戏份。 ——我暂时保密（滑稽）。 最后，是关于男主的潜在威胁，秦家。他们将在下一卷正式登上小说舞台，敬请各位期待。 接下来好像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了，因为本来还想说的东西可能会导致剧透因此我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 既然如此，这一卷的后记就到这里，感谢编辑的......不对没有这部小说可没有编辑。 这样的话就只能感谢我自己的用爱发电了（捋了捋帅气的头发）。 ......那么，米娜桑，下一卷见！
第六十一话 消失的她 「那么，先回家吧。」 小芷雪一定等得寂寞了，把她弄昏过去之后就去神界见希娅丝吧。 让周身的铠甲化为荧光飘散，我离开了火光冲天的工厂。 数十分钟后，我进入了市区，在高楼间跨越。 往下可以看见，消防车正在往我来时的方向赶去，警车正在往江氏集团大厦的方向鸣笛。 今天可真是热闹啊——不论是对知情的人来说还是对不知情的人来说。 当然，最引起这座城市的人的注意的，果然还是我之前的『超域检索』。 不少人用手机拍下了漆黑的天上开了一个巨眼的场景，上传到了各个网站。 这下，关于各种神秘力量的假说怕不是要沸腾全网。 我并没有阻止消息扩散的意愿，毕竟说到底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干脆任其自然发展就好了。 穿梭过数十座大厦，我已经可以望见自家所在的小区了。 周围没有什么比较高的楼了，这里就先下去吧。 过了几分钟，我从所在的大楼下方出口处离开。 步行回到小区，找到对应的栋数，乘电梯上楼。 电梯门展开，我心情轻松地往前踏出一步。 然而下一瞬。 我的脚悬停在了空中。 血腥味。 很浓的血腥味，飘过我的鼻前。 等等，该不会...... 我的心变得冰凉。 没有再往下想的胆量和余裕，我拔腿往电梯外冲去，跑过走廊的转角，看清了自己家门前的画面。 残肢。 断臂。 骨肉。 血泊。 猩红的盛宴，在眼前上演。 「什......」 令我的心瞬间提到颈口的不是这些光是看到就会让普通人反胃呕吐的场面，而是......我家开着的门。 外侧染血的门大大地敞开着。 我眉头锁紧，慢慢地往前走，踏过血肉之河，进了自己的家。 之前我在门上上了一个不可被从外边闯入的法则结界，同样赋予了攻击职能——只要门遭受攻击就会发起相当于我全力一拳的反击。 门前这些残缺不全的尸体，应该都是强硬地攻击了我家的门才会变成这样的。 看了一圈，客厅没有小芷雪的身影。 我心情凝重之下，放出精神力，扫描家中——整个家里都没有出现小芷雪的生物反应。 怎么会...... 就算是她死了，我也能够探测到，但为什么会没有呢？ 难道，她出门了？ 我不是叫她待在家里不论如何也不能出去吗？ 「该死！」 一脚往茶几上踢去，将近两米长的硬质茶几顿时被我踢碎。 本来的好心情完全被破坏了。 想继续杀人。想继续破坏。想毁灭一切。 黑暗的负面情感与欲望滋生，但最终被我紧握拳头抑制住了。 可恶！随着力量越来越强大，它对我意志的影响越来越不可以忽略。 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境之后，我站在原地，闭眼。 既然小芷雪出去了，我就检测她的神力源信号发生处。 「『检索』。」 只要前面没有加一个『超域』，这个术式耗费的力量还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肉眼不可见的圈形波纹以我为中心扩散开来，笼罩一栋又一栋的公寓。 正常精确检索的范围是半径一千米，如果超过这个范围，探查所获得情报的具体程度就会下降。但是没关系，我不需要得到具体的环境情报，只需要得知小芷雪体内的神力源位置在哪就行......像是查找雨儿的那次一样。 随着检索范围的进一步增大，我终于感知到了小芷雪的神力源信息。 令我意外的是，她还在这个小区里。 但是，却在另一栋楼。 奇怪。 她怎么会到另一栋楼去？ 让我疑惑的问题太多，这原本会让人有宽阔的脑补空间，但我什么都不愿意去想。 收回放出的精神力，终止探测，让圈形波纹收回至我的脚底。 现在至少有了目的地，走一步算一步。 清除完此地的尸体以后，我从所在的住宅楼里出来，往神力源信号发生的那栋楼走去。 尽量克制自己的情感，我来到目标住宅楼底下，扭曲了空间便跨过门禁，进入了电梯间。 按下楼层按键，让电梯上行，随着十几秒后「叮」的声响，电梯的金属门左右自动拉开。 ......就是这一层。 我走出电梯口，往左边看去，走廊尽头的墙上有一扇门。 ——住户所在的门。 小芷雪的神力源信号，就是从里面发出的。 转身往那边走去，来到门前，我站定。 心中一片沉寂、不想放出精神力探查的我，很干脆地敲门。 用中指的指节在门上敲了三下，我负手等候。 我已经做好了把里边的人全部杀掉的准备。 差不多半分钟后，前来开门的脚步声才姗姗来迟。 我搭在背后的双手，燃起了漆黑的火焰。 门响了，往外推开。 右手五指曲成爪，举至与太阳穴平齐的一侧，我面色沉冷，准备往前刺出。 「死......呃？」 可就在门被完全推开后，我往前刺到一半的手，停住了。 原因是，面前开门的人，既不是打手也不是保镖，而是一个女人。 一个极其美丽的女人。 「诶、请问您是？」 她望着我悬在半空中张开的手，脑袋一歪，疑惑地问道。 见状，我沉默地收回了手。 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忘观察对方的长相。 银色的头发，一眼望去就能够感受到其柔顺，自头上淌落而下，于末端系成两束，搭在俏肩的两侧。 橙黄色的眼瞳，从中透露出知性与温柔，柔和的眉部线条使得会让与之目光相接触的人不知不觉地放松防备。 精致的鼻，朱樱的唇，轮廓极美的下巴，以及白里透红的脖颈，都让人欲罢不能。 最重要的是，她那橙色毛衣里裹着的胸部，规模特别壮观......应该至少有F了吧？长在可以说是介于丰满与纤细之间的完美比例身材之上，让观球体验倍增。 整体上看应该是二十七八岁左右，正好是对我来说的御姐期，而她的大姐姐属性也几乎点满，很让人想要在她的怀抱里入眠。 如果按照我的评分标准来给她评判的话，光是容貌她就可以到九十分出头。更何况，那股让人不自觉想要亲近的气质呢？ ......说实话，我看见她的第一眼，就产生了要让她怀上我孩子的想法。 为此的证明就是，我现在boki了。 第六十二话 姜唯 为了不让对方的注意力转移到我的下身，我故意用拳头抵在嘴巴前咳嗽。 「咳咳......我也是这个小区的住户，来这里是想向你问个问题。」 「......阿拉？请说。」 银发的大姐姐看着我，睫毛微垂，嘴角划出柔和的弧度，语气之中能够让人感受到暖意。 「之前，是不是有一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女孩进了你的家？」 「不怎么爱说话的女孩......有吗？我没有什么印象。」 「就是最近两个小时内。」 「两个小时内？这样的话......嗯，没有呢。抱歉，没能够帮上您的忙。」 她露出了歉意的神情，所散发出的那份亲和的气氛会让人不禁想要相信她。 但是我知道，她在撒谎。 「不，其实是有吧？」 我原本还算和缓的语气一凝，转而变得阴沉。 她似乎是察觉了氛围的变化，手悄悄地搭上门把手。 是想要趁我注意力分散的时候关门吧？ 不过很可惜，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意图。而且就算关了门，我也可以轻松踹开。 「那个......」 她作出有些困扰的样子，额角有细小的汗珠冒出。 然而下一瞬，她迅速地往回拉门。 可我没有让她得逞，单手伸出，扣在门的边沿，将其关上的势头硬生生止住了。 「骗人可不好呢，这位美丽的大姐姐。」 我把门甩开，单脚往里一踹，击中她的腹部，将她踹进了屋子里。 「咳啊？！」 她吃痛地往后倒下，背部着地，咳出不少殷红的血，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我没有用什么力，不然她就当场死亡了。但即便如此，她现在的状态也不能说得上好过。 对于美人，我会产生性欲，但并不代表我下不了重手。妨碍我的存在，就算是神，我也会将之击溃灭杀。 「打扰了。」 我没有穿鞋就踏进了玄关。 进入到客厅内，环视一圈，我稍微感应了一下神力源发出的信号，就往走廊中正数第一间卧室走去。 推开卧室的门，扑面而来的是桂花的清香，让人精神轻松。 房里应该是喷了相应的香水。 我集中视线，往卧室前方的梳妆台一样的地方看去，小芷雪正坐在一张有着靠背的转椅上面，呆呆地望着她面前的镜子。 她的浴袍被换掉了，取而代之的是纯白的连衣裙。 我走了几步上前，从背后搂住了她。 「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刚才和你在一起的女人是谁？」 小芷雪感受到我臂膀的温度，讶然地转回头来。 「......主人？」 「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待在家里？」 她没有遭受到任何虐待的痕迹，但是样子有点奇怪。 「因为......呜！」 她本没有什么感情信息的眼眸里闪烁出一丝微光，然而话刚说完一半，就很难受地单手捂着自己的太阳穴一侧，低下了头。 「怎么了？」 「痛......头好痛......」 小芷雪的样子不像是伪装也不可能是伪装，知道这一点的我深深地皱起了眉。 我不记得自己伤害过她的头部。 暂时先把现状的疑问抛开一边，我半蹲在她的身侧，问道： 「具体是哪里痛？」 「里面......呜......像是刀绞......」 她的眼角已经出现了泪水，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展开精神力，探查她脑内的状况。 奇怪的是，一切正常，没有任何物理上的损伤。 不应该，这样的话痛感从何而来...... 「咳、现在不要动她！咳、咳......拜托......」 忽然间，从身后传来了声音。 我往回一看，发现刚才被我踹昏的银发大姐姐嘴角溢血，强忍着身体的剧痛，手扶在门框上，双膝战栗，虚弱地咳着跟我说道。 她的脏器已经被我造成了不小程度的损害，如果硬撑着这样站住的话，不久以后她就会死去吧？她应该也明白这一点。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又要不顾自己性命地，恢复意识后的第一瞬间不是报警而是赶过来喊住我呢？ 这份挚然让我下意识停下了对小芷雪的询问。 站起来，我转向银发大姐姐。 「为什么？还有你是谁？她为什么会在你这里？刚才你为什么要骗我？」 「那是因为......咳咳......呜！」 她还没说完，脚下一个不稳，身子就从门框上滑落，瘫倒在地。 侧倒在地上，再次吐出了一口血，双眼灰暗，她的状态已经可以说得上是岌岌可危。 「啧。」 我咂舌，终究还是走过去，在她身旁蹲下，念道： 「『治愈』。」 她的内伤以极快的速度愈合，呼吸渐渐恢复了平稳。 我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在座椅上身躯颤抖，低头捂着脑袋的小芷雪，决定还是先不打扰她。 我把银发的大姐姐抱到了客厅，将身体还没有恢复力气的她正放到了沙发上。 「那么，告诉我吧。」 「刚才的是......」 没有搞清楚状况的银发大姐姐望着在她面前站着的我，十分困惑。 「先回答我。」 我眼神一冷。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认识到如果再说多余的话，说不定会受到我残酷的折磨，浑身一颤，之后就显得唯唯诺诺地开口了： 「我叫姜唯，是一名心理医生，那个女孩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容乐观，所以我才让你不要动她的......」 「不容乐观，怎么个不容乐观？」 我没有继续问我之前提出的其余问题，而是顺着姜唯的话问下去。 「她，患上了非常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会经常伴随着头痛出现认知障碍，记忆缺失的情况，我初步对她进行诊断，认为她之前应该是遭受过无比严重的心理创伤，而且刚才......」 懂了...... 「而且刚才什么？」 「刚才，我正在引导她认知自己深层面的记忆并寻求解决方案，原本这是一个不可以被打扰的过程，但是你却把它中断了。」 我一口气闷在了胸口。 转身和姜唯并排坐下，我闭眼，垂下头，用大拇指和食指揉着自己的鼻梁。 「呼......她是怎么来到你这里的？」 「半个小时前，我正准备回家......然后就发现了路边像是在找什么人的她，对了，那时她披着一件浴袍，拖鞋底下不知道为什么，沾着好多血。」 听到这里，我大概明白了一切。 完整的情形应该是，原先小芷雪在家中待着的时候，江氏集团那边的人已经找过来了，他们第一时间采取的行动就是攻击家门，在受到反击以后全部死亡。 那时小芷雪有可能还在睡觉，因此没能够听到门外的响声。 当她醒过来之后，精神分裂症发作，产生了认知障碍和记忆缺失，心里只想着找到我——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也是最后的依靠。 于是，惶然无措、意识模糊的她踏过一地血泊，跑下楼，恰巧被正在回家的姜唯撞见，带回了家里照顾。 这么说的话...... 我望向了旁边明显对我有些害怕的姜唯。 看来是我误会她了。 第六十三话 两难的抉择 「抱歉。」 我叹了口气，闭上眼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 坐在我一旁的姜唯见解开了误会，也是松了一口气，能够感觉到我们之间原本紧张的氛围基本消失了。 我为了缓解接下来的尴尬，主动开口说话。 「那......像她那个样子，要怎么办才能恢复正常？」 我说的「她」自然是小芷雪。 「看样子，你好像有些愧疚？」 姜唯没有处于被我质问的状态，找回了些许话语的主动权，于是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话音柔和地向我抛出了这个疑问。 空气凝滞了一瞬。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扼住了咽喉。 然而顷刻之后。 「哈......哈哈......」 低沉的笑声。 是我自己的笑声。 「是啊，我是有些愧疚。」 我捂着自己的半边脸，露齿而言，似是在自嘲。 这份心情太过复杂，愧疚只是其中小小的一部分。 （原来......我真的毁掉了她。） 身旁的姜唯似乎在这一刻明白了什么，但因为是局外人，所以只能默然无言。 气氛逐渐变得沉重。 时间流逝，洗手间的水管里水流动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回转，客厅前方没有通电源的电视屏幕里映出我弯腰坐着的身影。 「她的情况很特殊。」 终于，姜唯在酝酿了一下语言后开口了。她那宛如山涧小溪涓涓细流一样的嗓音令我稍稍感到舒适。 「怎么个特殊？」 我问道，和电视机屏幕里的自己双目对视。 屏幕里除了映出我本身的影像，似乎还映出了别的什么东西。它像是野生的欧石楠，在万物的悄然逝去间孤独生长。 「对你来说，这是个两难的抉择。她的精神分裂症状有可能可以被治愈，但是这样以后她就再也无法恢复正常——反过来，如果就这样什么也不做，她至少还会有恢复正常的时候。」 姜唯说了些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什么......意思？」 「让我来打个比方吧。」 姜唯捋了捋垂于她肩侧的银发，橙黄色的瞳眸微沉，眼眶底下仿佛有着某片我未曾踏足甚至是知晓的彼方。 我不由得开始更加专注地听她说话。 「现在残酷的现实是，她原本的内心已经被完全毁坏了......对了，她有没有尝试过自杀？」 「有，但最后被我阻止了。」 「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其实，从她执行自杀行为的那一刻起，她在精神意义上已经迎来了『死亡』。你可以理解成，她的灵魂虽然已经离世，但是肉身依然存在于这个世界。」 「灵魂已经离世？」 「嗯，可以认为原本的她已经死了，身体只是一介空空的躯壳。但是后来，出现了某一个意外的诱因，让某个不应该的可能性成为了必然。」 姜唯顿了顿，随后继续说道： 「这是极小概率会发生的事情，要同时满足一个内因和一个外因——抛开有生以来经历过的一切事情，只是躯壳的她，本身的依存心就极强，这导致了她在经历某些重大到足以让她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绝望的『失去』之后本能地渴望『拥有』一个可以依赖的对象，而这个时候你出现了......阻止了她真正的死亡，赋予了她存活下去的意义，重塑了她的内心。」 「这和她的病症有什么关系吗？」 我接着问。 「这就是她处于现在这种状态的重要原因之一。要知道，以前的她已经死去，而现在的她，是你亲手塑造的——这相当于空的躯壳里衍生出了一个新的灵魂，继承了这个躯壳里储存着的记忆，继续活下去。」 原来如此......是这样吗？ 怪不得，我之前就觉得现在的小芷雪和以前的她人格有些差异。以前的她虽然冷淡，但偶尔还会露出笑容，感情更加丰富，但现在我却几乎都没能再从她的脸上看到笑。她总是一副缺乏感情的样子，什么事情都听从我，基本没有自己的主见。 ......等等，不对。她还会仰望星空，那是她儿时最珍切的回忆之一——哪怕是在最黑暗的夜里，天空中依旧存在着璀璨的星辰，即使它会因为乌云的遮蔽而无法望见，心怀希望的少女也会虔诚地相信，光明一直存在。 姜唯一定还没有说完，我侧头望向她。 果然如我所料，她接着，脸上浮出丝许不解地说道： 「但是，有一点我没有想明白。那就是现在的她诞生前，会有一道凭她自己以及外力驱使都无法跨越的坎。」 「哦？这道坎，是什么？」 「她会......只想着死亡，离开这个残酷且绝望的世界。一定是有什么东西，阻碍了她所有寻死的念头，给新的她的诞生提供了必不可缺的前提环境，这也是我为什么说这件事情发生概率极小的原因。」 阻止了她寻死的念头......？对了，我之前通过『淫纹』命令她绝对无法自杀......原来如此，这或许就是那份本不可能的『可能性』。 「然后，是最后一点。新诞生的她，继承了记忆的同时，也继承了对残酷现实的恐惧和绝望......可以说，她是在希望和绝望这两种矛盾的感情中诞生的。形象一点描述的话，嗯，就是现在的她灵魂里，还有着过去的她留存在躯壳里的『残渣』。这些『残渣』影响着她，折磨着她，导致新生的她产生了某种程度上的『残缺』，不能说是一个正常且独立的人格。」 「但巧合的是，与此同时这些『残渣』某种程度上也作为『零件』补全了她当前的人格，使得她得以暂时处于正常的状态。可一旦有微小的因素影响她，这些『残渣』对她的绝望作用大过对其自身起到『零件』的作用时，她会立即陷入人格缺陷的状态，产生不同程度的意识错乱、认知障碍以及记忆缺失的症状。」 「......我懂了。」 我眯着眼，说道。 怪不得，姜唯会说这对我来说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一方是患有极其严重的精神分裂的小芷雪，一方是人格已经不完整的小芷雪。 要我选择哪一方，舍弃哪一方。 这可真是一个残忍的问题。 第六十四话 归去 「不过，现在的你也不必过早纠结。」 身体完全恢复过来的姜唯站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同时说道。 「为什么？」 我暂时放下沉思，抬头看向她的背影。 「因为我还没有找到完全治愈这种重症的方法......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在此期间我会一直查阅资料，或者向以前的教授和导师寻求建议。」 话说完，她走进了厨房。 再次出来的时候，她一边手提着咖啡壶，另一边手夹着两个马克杯，脚下的步履轻缓。 弯腰将马克杯分置茶几上的两旁，侧着咖啡壶把咖啡倒入两个马克杯中，最后把咖啡壶轻放在茶几的中央，姜唯在我的身边重新坐下。 我理所当然地拿起了放在我面前的那一个马克杯，凑到嘴前饮下了一小口咖啡。 苦涩，微热。 品完咖啡，沉默片刻后，我向她问： 「......自己做的？」 「嗯，速溶咖啡喝着总感觉少了些味道。」 说着，姜唯也提起了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余光看着这样的她，我的心底生出了莫名的情绪： 「你为什么想要帮素不相识的她治疗？」 姜唯听着我的话，捧着暖气飘散的马克杯，仰起头，任由额边挂着的银色发丝垂落，望着上方。 「......谁知道呢？也许，只是职业习惯罢了。」 「职业习惯......么？」 我似有所悟，如此沉吟。 窗外的清风将夕阳的余温吹散，晚霞的光影将客厅中两人脚底的影子拉长，触及远方。 我们两个人在这之后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喝着咖啡，心绪飘扬。 ...... ...... 等到小芷雪的情况安定下来后，我把她带回了家。 在我临走前，姜唯给我留下了联系方式，并且嘱咐我，让我不要给小芷雪太大的精神刺激，同时尽量待在她的身边，然后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带她来这里见面诊疗。 姜唯还给小芷雪开了一副药方，让我有时间就去正规的药店买药，定时给小芷雪服用。 我跟姜唯提过关于诊疗金的事情，但是她回绝了，表示这并不是交易，而是她自己任性的一厢情愿。 「姜唯......」 让小芷雪在房间里安心睡下后，我开始准备晚饭，脑中却悄然浮现那个温润如玉的女人的面庞。 银发，橙瞳。 轻柔的嗓音，渊博的学识，体贴的性格。 毫无疑问，我对她产生了可以被称为「敬重」的感情。 而在此之上，名为「性欲」的欲望也随之衍生。 我把姜唯列为了攻略的对象。因为难度可能有一点大，所以我打算循序渐进而不是采用强硬而直接的方法——毕竟后者无法获得她的倾心。 ......做完晚饭，我进房去叫醒小芷雪。 坐到床沿，弯腰舔舐着她的馨香的唇，直到她醒来为止。 「呜、呜，主人......？」 「起床了，吃晚饭吧。」 小芷雪刚睡醒时迷迷糊糊的样子是真的可爱，能够从中感受到与她平日里清冷性子截然不同的反差萌。 我望着这个某些部分已经坏掉的少女，想要怜惜她的情感在心底回荡。 在我没有把她当做是我的东西时，我对她做什么恶劣的事情都不会犹豫。 但自从我察觉自己毁灭完江氏集团回来却没有见到她的那一刻，表现出来的那几乎是不可抑制的愤怒后，我终于明白了。 ——我已经把她当做是自己的女孩、家人，就像是现在去处不明的雨儿。 也因此，我不会容忍除自己以外的人伤害她，也不会让自己肆意去伤害她。 「嗯。」 小芷雪回应了我一声，从被窝里支起身子，慢慢下床。 ......晚饭过后，我搂着她在沙发上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她静静地把脑袋靠在我的肩侧，让散发着香气的黑色长发沐浴我的臂膀。 神力源源不断地某个看不到的通道涌入我的体内。 过了半个小时，我起身去浴室，往浴缸里放热水。 待到热水半满之后，我把小芷雪从客厅叫来，帮她褪去身上的所有衣物，扶着纤弱的她坐进浴缸。 做完这一切后，我也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掉，和小芷雪的衣服一起，丢进了衣篓里。 拿起花洒，我帮还显得有些脸红的她洗头发。 长发真的挺难洗，怪不得女生往往要比男生心细。 我享受着帮小芷雪洗头的感觉，时不时凑过去和她接吻的情形更是让心情锦上添花。 帮小芷雪洗完头后，我往旁边站了一些，举着花洒开始给自己洗澡。 总感觉自己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这到底是错觉还是不是错觉，我已经搞不清了。 关了花洒，我开始给自己的周身打上沐浴液。 然而当我把沐浴液打到腰上的时候，忽然有一双纤柔白皙的手臂从后边搂住了我的腰。 紧接着，有一对柔软水嫩的东西贴上了我的背部。顶端两粒凸起的小樱桃，让我格外舒服。 我有些意外。 「小芷雪？」 问道，我回头看从浴缸里走出来的她。 「主人......请让我、帮你洗澡吧。」 她原本俏白的脸蛋醺红，宝石般的瞳里，波光粼粼。 见此，我顿时心花怒放。 「好。」 嘴角一勾，我停下了涂抹沐浴液的动作，将接下来的一切交给了小芷雪： 「记得，下面那个地方要洗干净一点。毕竟是待会给你自己用的东西。」 「......嗯。」 她尽管羞涩，却顺从地答应了。 接着，她的身子对着我矮了下去...... ...... 我们两个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差不多二十分钟以后了。 特殊环境下的特殊前戏做的相当充分，我抱着小芷雪白玉一般的娇躯，回到卧室后关门，里边不久后就传来了绵长的呻吟声。 小芷雪在做爱的时候说不出成型的语句，因为她往往在说完半句话后就被我顶到最深处，伴随着小型高潮大脑一片空白，嘴里只剩下甜美的娇喘了。 不过，她倒是能时时叫出「主人」两个字，眼神迷离地呼唤着压在她身上的我。 ......将近午夜，我从散发着湿气的床上下来，帮已经失去意识的小芷雪盖好被子，走出房间。 穿上最低限度的衣服，我进入厕所，关门反锁。 坐在马桶上，我合眼，轻声念道： 「『天界之门』！」 白光乍现，神圣与璀璨包裹了我。 「希娅丝，我来了......」 我如此喃道。 这将会是，纯情的淫堕女神与好色的我的物语。 ...... 【第一卷，完】 第一卷 后记 (｡･∀･)ﾉﾞ嗨，大家好！我是本书的作者少年郎。 我知道这时肯定有人要吐槽「这个和日本轻小说后记一样的开场是怎么回事啊！」之类的，再或者会有人对我的人设感到意外然后想：「诶？这个家伙原来是这样的吗？」之类的。 嗯姆嗯姆，知道你们对我的槽点很多，但前话就到这里，接下来就让我们进入正题。 等等，正题是什么来着......对了。 这本小说已经连载了数个月，感谢迄今为止的各位读者的不懈陪伴（跳起来鼓掌），第一卷于此、时、此、刻、正式结束！ 或许会有人觉得这一卷完结的很仓促，那么我告诉你，你的觉得不只是你觉得，同时也是我觉得。没错，我见这一卷已经写得太长了，干脆给它画一个句号比较好于是就让封辰再一次去见希娅丝然后结尾了。 你们是不是还有人不知道封辰是谁？（笑）看小说要认真点啊喂。 关于我结卷的原因就说到这里，而接下来我要谈的是，大多数读者最想知道的——今后的剧情走向。 说实话，我原本写这本小说只是抱着单纯意淫娱乐的心态来下笔的，可是当我对小说里的角色倾注了一定程度的感情以后，我发现，我开始不舍得让它沦为平庸的手冲读本了。 之前我的脑中完全没有这本小说今后的大纲，只是为了自己快乐而推进剧情，但是在半途（大概是写完第十话左右的时候）我开始构思这个小说的完整世界观以及一切的框架。 于是，就有了之后拥有黑暗力量的男主（捂脸）。 还有就是，你们在评论区甚至是私信里跟我说宁芷雪的事情，希望让男主给她一个好的归宿这件事，我也满足了。 她今后的戏份还是会挺多的，所以大家放心。 不过......嘛，我知道，事实上大多数人比较关心的还是希娅丝在这以后的戏份。 ——我暂时保密（滑稽）。 最后，是关于男主的潜在威胁，秦家。他们将在下一卷正式登上小说舞台，敬请各位期待。 接下来好像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了，因为本来还想说的东西可能会导致剧透因此我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 既然如此，这一卷的后记就到这里，感谢编辑的......不对没有这部小说可没有编辑。 这样的话就只能感谢我自己的用爱发电了（捋了捋帅气的头发）。 ......那么，米娜桑，下一卷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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