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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风雨录】(35-42)作者:沉心

海棠书屋 2025-03-10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江山风雨录】(35-42) 作者:沉心字数:44659   第三十五章 奸淫皇后侍女   夜里,乌云遮月,雷声隐隐。   兰溪城东街,耶律南仙下榻在城中最高档的一家客栈。   食过饭菜,便行休
          【江山风雨录】(35-42)

作者:沉心
字数:44659

  第三十五章 奸淫皇后侍女

  夜里,乌云遮月,雷声隐隐。

  兰溪城东街,耶律南仙下榻在城中最高档的一家客栈。

  食过饭菜,便行休息。夏鄢先值守了两个时辰,便轮到陈湛非。

  耶律南仙就寝的的屋子位于客栈三楼,南北朝向,前后均有走廊。陈湛非左手握剑,背靠柱子,坐在走廊围栏上,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客栈后院,时不时抬头扫视四周屋脊,以防刺客盗贼来袭。

  “嘎吱。”

  屋子门被向内拉开,昏黄的烛光被屋外凉风吹得几近熄灭。一张皎白清理的小脸探出来。陈湛非侧脸一看,是皇后侍女,揽月。

  “陈少侠。”揽月行了个礼,小声唤道。

  陈湛非站起身,“揽月姑娘,娘娘可已安睡。”

  “嗯。”揽月点头,伸手递给陈湛非几块用黄纸裹着的桂花糕,“陈少侠若是闷得慌,就吃快糕解馋。”

  陈湛非接过桂花糕,嗅着香味,道:“多谢揽月姑娘。”

  “不必客气。”揽月瞧扭头了眼黑黢黢的木廊,道,“陈少侠,揽月想劳烦您一下,可否陪我下楼去,我想...想烧水沐浴身子。”

  “这...可我还要值守一个时辰,不敢擅离职守。”陈湛非道,目光饶有兴致打量着揽月娇俏的身段。越看,这身上的火气就越旺。

  想想,自上次于松岭村与朱氏云雨,距今已有五日。不知,时候皇后的宫女,肏弄起来是什么滋味。

  客栈里本无女子浴间。若是女客洗澡,只能在屋内擦洗,现在皇后已入睡,揽月哪敢弄出动静。

  见揽月面露失望,陈湛非灵机一动,“且慢。”

  玉昭言躺床上睡得香呢,梦里飞入云海,随风踏足山间,正要登上巅峰之际,忽地被六师弟叫醒。

  听完原因,他哭笑不得地看着陈湛非,道:“揽月姑娘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你别胡来。”

  “二哥放心,人家姑娘也是爱干净,若不洗净身子,怕皇后娘娘怪罪不是。”

  玉昭言不情不愿上到三楼值守。陈湛非拎着揽月下到一楼厨房,为她烧了一桶热水,再拎到自个和二师兄就寝的屋子。

  “轰隆。”一声雷鸣,夜里下起了雨。不过秋雨不大,倒叫人睡得更香。

  桌上油灯燃得正旺,将屋内照的亮亮堂堂。又有香气盈盈,娇喘靡靡。

  陈湛非也觉得自个胆子真是包了天,一时冲动,将皇后的贴身侍女弄上了床。

  揽月擦洗干净身子,一出门,便被守在外面的陈湛非捂着小嘴,拖回屋内。

  “嗯哼,少侠,不...不可,呀啊...呜呜。”

  揽月捂着小嘴,眼眶里蓄着泪水。她被迫躺在陈湛非怀中,光滑的脊背抵着他坚实的胸膛,娇嫩的肌肤即使隔着衣料,也被那灼热的男子体温烫得软乎乎的。

  两条白生生的小腿好似才剥了皮的嫩笋,白净无暇,软嫩多汁。两条小腿伸出床沿外。

  陈湛非一手揉着女孩粉色肚兜盖着的奶子,一手扣弄她腿间的花穴。

  “嘶...揽月,你嘴上喊着不要,却为何小屄夹着我的手指不放。我仅是插进一根,你就紧成这个样。小骚货,真是欠肏,等下便叫你尝尝被我大鸡巴干穴的滋味。”

  说完,他扒开揽月湿软的花唇,朝花腔内又塞入一根食指。左手摸到其黑背,解下肚兜系带,扔到椅子上挂着。

  “啊啊...不要捏了。”

  陈湛非上下齐攻,左手捏着姑娘粉嫩软弹的奶头,右手两根手指挤在她湿滑的花腔里,抽插打转,将未经人事的女孩小穴抠出不少水来。

  揽月一个十八岁未满的姑娘,哪里有力气与他抗衡,推搡不得,便精疲力竭。

  “咕叽咕叽...”

  陈湛非抽出插在穴里的双指,故意放在揽月面前。手指沾满滑腻的汁夜,拉出一条晶莹的丝线。

  “不要...唔唔。”

  揽月羞得闭上双目,岂料陈湛非忽将那两根沾满汁夜的手指强行塞入她小巧温热的口腔内,夹着香软的小舌拨弄按压。

  “咕叽咕叽...”陈湛非肆无忌惮,一手玩弄女孩的舌头,一手抽插她的小穴。

  重新插入两根干涩手指,粗粝的皮肤刮过层层软肉,刺激出无比酸麻的快感。

  “呜...”女孩忽地剧烈颤抖着身子,小腹不由自主地拱起,同时小嘴死死咬着陈湛非的两根手指。

  “嘶...居然上下两张嘴都咬人。”陈湛非吃痛,却还怜香惜玉,舍不得伤了怀中美人。

  “噗滋,噗滋...”

  伴随揽月销魂娇媚的呻吟,她那粉嫩的花穴里猛然喷出一股清凉的水珠,噗啦噗啦洒在地板上。

  “你看看,小屄喷出的水,比屋外下的雨还大。看来,揽月真是个水多的小骚货。接下来,好好用你的处女嫩屄常常被我大鸡巴肏干的滋味。”

  陈湛非将身上衣物全部脱光,扶着大鸡巴抵着揽月湿软的花唇,硕大铮亮的龟头拨开肉唇,现出一个紧紧闭合的小孔。

  “呜呜...放过揽月吧,若是皇后知道揽月不是清白之身,会杀了我的。”

  揽月又惊又怕,看他相貌俊朗,举止优雅,一路来,已然放心暗许。还以为是个正人君子,谁料竟是色胆包天的浪荡子。

  “莫怕。”陈湛非俯下身,左臂臂将女孩身子搂着,便亲吻她水润的唇瓣。

  “唔唔...啾,滋滋...”

  “呼...呼...”

  陈湛非握着揽月手腕,道:“我问你,这几日来,偷看我不下二十余次,莫非不喜欢我?”

  “喜...喜欢。”

  “如此就好,我陈湛非从不强迫女子。”陈湛非道,“将身子交给我,待护送皇后返回,我便求她将你赏赐与我。”

  一只大手捂着揽月小嘴,陈湛非缓缓挺动臀部,那骇人的龟头一寸一寸塞进紧凑的肉腔,直抵一层薄薄的处子嫩膜。

  “唔唔...”

  揽月瞬间睁大了眼睛,呼吸也好似停滞。好粗,好烫,身子彷佛正被一寸一寸撕裂。下一刻,只见身上的男人眉头微皱,一声闷哼之后,她瞬间觉得身子被劈成了两半。脑子里空白片刻,才察觉下体那剧烈的疼痛。

  可怜的揽月,被男子大手死死捂着嘴,连声音都喊不出。

  又占有一个女孩的处子之身,陈湛非自是得意。尽管手臂被痛苦不堪的揽月死命抓出道道血痕,他丝毫不在意,更为发怒。

  他俯身,双臂将揽月身子搂着,紧贴在怀中,附她耳畔道:“好揽月,我既破了你身子,自会负责。方才许诺向皇后求赏之事,也一定办到。嘶...小穴放松些。若你觉得我强行奸污了你,可大声呼救,我绝不阻拦。我二师兄为人刚正不...”

  “小六,你这家伙...唉。你最好别弄出响动,吵醒皇后娘娘,到时候是死是活,我可保不住你。还有,揽月姑娘清白之身叫你夺了。日后若是负弃于她,就别在叫我二哥了。”

  陈湛非一个“阿”字含在口中,忽而听到二师兄的声音。他又使了隔空传音来警告。

  “咕咚。”陈湛非咽了口唾沫,心想二师兄听觉也太过于敏锐了。

  揽月泪眼涟涟,见他突然心不在焉,开口唤道:“你...莫不是反悔了?”

  俊朗的脸旁上又浮现那副叫人又爱又恨的邪笑,陈湛非与揽月四目相对,“我若有半丝反悔之意,任凭姑娘处置。”

  “那...啊...”

  陈湛非不等揽月讲话说出,便挺着鸡巴朝她嫩穴里朝去。

  “啪,啪,啪...”

  他不紧不慢地肏干嫩穴,享受着处女阴道中紧致屄肉的每一寸包裹,摩擦。

  连着几日未碰女人,陈湛非恨不得抱紧揽月一顿爆肏干穴,可她将将破身,又不是生过孩子的熟妇,太过急切,容易肏坏。

  “嗯哼...嗯嗯...”

  在陈湛非温柔的肏弄下,揽月逐渐忘却了嫩屄被撕裂的痛楚,反而一股子酸胀和酥麻的感觉愈发强烈,叫她忍不住小声呻吟。

  “叫我,叫我。”陈湛非跪坐起身子,左手压着揽月柔软的小腹,右臂捞起她的左腿弯。

  他那肉棒实在硕大,以致每次插入嫩屄,便会将侍女平坦小腹撑出棍状凸起。

  揽月看着钟意几日的少年,从未料想就这般夜里被他强要了身子,忍着小穴被大鸡巴抽插的快感,紧咬下唇,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带着复杂的心绪认真打量身上的男子。

  她承认自己早就芳心暗许,钟意与他。这混徒,生得一张与皇后娘娘六七分相似的脸,剑眉星目,又显露几分冷淡和一丝狠劣,叫人既喜欢,又害怕。他胯下那玩意更骇人,简直就是一杆烧红的铁杵,捅的她屄芯又胀又烫。

  “快叫。”陈湛非捏着侍女粉嫩的乳尖。

  “呜呜。”揽月贝齿死咬下唇,她知道惊扰了皇后,发现她失身男子,一定会毫不留情处死。

  “小骚货,屄水都留了这么多,欠肏。”陈湛非两手握着揽月小巧的膝盖,朝两边使力,轻易压开。接着挺腰猛送,龟头狠狠撞击她蜜穴深处的花心。

  “啪。”

  “哦...嗯呀...”

  这一下差点叫揽月昏了过去,强劲的充实感叫她忍不住收起牙齿,张开小嘴叫了两声。

  “啪啪啪...”

  陈湛非见她这副强忍的模样,心中最为得意。一个娇弱的女孩,既不能反坑,亦不敢呼叫,遭人肆意奸淫,唯一所做的就是忍受,好叫男人从她身子里得到满足。

  陈湛非想起了离恨崖一株长在岩峰里的无名野花,遭受风雨摧残,还有他闲来无事之下的拨弄,叶残花落,最终凋零。想一想,自己拥有的多数女人,不正如同那株野花一般,孤弱无助,任人欺凌。

  养母周慧,沈媚娘,李娘子母女三人,松岭村的朱氏,以及床下被他挺着大鸡巴干屄的侍女揽月。皆遭他奸淫,才无奈接受。

  “不要,求...求你轻点,娘娘会发现的。”

  陈湛非恍然从迷离的快感中醒悟,肉棒埋在侍女小穴里停止了抽插。

  他侧身躺下,怀中搂着轻声啜泣的揽月,腹部紧紧贴着她白皙的玉臀。

  自个不久前还在诸位师兄弟姐妹面前夸下匡扶天下,救济黎民的誓愿,如今却要挟着柔弱的少女,奸淫取乐。这般,却是成大事者所为?

  “好揽月,是我不对。”他捧着侍女右脸,轻轻吻在她唇瓣上,“若娘娘发觉,真要将你处死,我定会带你远走高飞。”

  “啪,啪,啪...”

  “哦哦...啊哈...”

  粗长的鸡巴塞得揽月嫩穴满满当当,每每抽出,便会带出一汪汪黏稠的蜜水和鲜红的屄肉。

  “噗滋噗滋...”

  二人交合之处,被褥湿了一大片。

  少年坚实的胸膛和健壮有力的手臂给与揽月无线的温暖和安全感,使她有种亦幻亦真的朦胧感。谁家女子不思春,更何况年纪相近的二人。揽月自是痴迷极了这个俊朗风流的少年,偏偏第一次却是遭他奸淫。

  “揽月,好妹妹,叫我一声可好。”陈湛非右手握着侍女胸前的乳肉轻轻揉搓。

  “湛非哥...哥。”

  “好揽月,叫我大鸡巴哥哥。”

  “大...大...呜呜...”

  揽月八岁进宫,自小严守宫中规矩,何曾通过这般淫秽下流的词,小嘴张合,实在捂脸说出口。

  “啪啪...”

  陈湛非用力朝花心顶了两下,“求求你,好妹妹,叫声大鸡巴哥哥,否则我可要使劲肏你的嫩屄了。”

  揽月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声音细如蚊蝇,“大...嗯哼...大鸡巴哥哥。”

  “噗滋噗滋...”

  鸡巴在小穴里越插越爽滑。

  “大鸡巴哥哥肏得揽月舒服吗?”

  “舒...服。”

  “叫我,叫大鸡巴哥哥肏揽月的骚屄。”

  此刻,屋外雨势忽大。雨水落在瓦片之上,滂滂作响。

  揽月尽管被奸的快感连连,仍惧怕于皇后的威严,不敢再叫。惹得陈湛非搂着她狠插一通。

  “啪啪啪...”

  “啊哈...不要啊,呜呜...”

  陈湛非一把捂住揽月小嘴,好险。她突然张嘴大叫。与此同时,塞着鸡巴的嫩屄忽而紧缩痉挛,喷出一股浑浊的蜜汁。

  未经人士的少女在破身之后便感受到极致的高潮,身子飘飘然,好似飞了一般。

  揽月舒服了,陈湛非还未进兴呢。只见他拥着侍女坐在床沿,两脚踩着木板,掐着她的细腰,一边肏穴,一边低头吃奶。

  “啊啊...太深了,放揽月下来。”揽月有气无力地抵着少年的肩膀,起伏之间,小穴被粗长的肉茎干到更深处,就快将花芯顶穿。

  “揽月骚穴吃鸡巴吃爽了,就不管我死活?”陈湛非道。

  “不...不是这样的。”

  “啪啪啪...”

  “那是怎样?”陈湛非趁着雨声掩盖,狠狠肏了几下,干得侍女身子好似风雨饱受摧残的枝叶一般摇摆无定。

  “呜呜...你这无赖。”揽月小声哭出来。

  陈湛非笑得开心,大手分别抓着她的两瓣香臀,站起身子,在屋内边走边干。揽月穴里的水,就如屋外连绵不断的大雨,流个不停。

  “啊啊啊...大鸡巴哥哥,呜呜...又泄了。”

  “噗滋噗滋...”

  约摸一刻钟,陈湛非以站立的姿势将侍女弄泄了两次。

  “啪啪啪...”

  “放我下来,要...要尿了啊啊...”

  揽月抓着陈湛非两只手臂,头靠着他的肩旁,此刻已被他以小儿把尿的姿势抱在怀中抽插。

  “揽月是想尿,还是小屄又憋不住要喷骚水了。”陈湛非问。

  “要尿了,放我下来。”

  陈湛非笑了,“好揽月,我将你放下了,你莫说走,怕是连站都站不稳。来来来,既然要尿,便朝外尿吧。”

  说罢,他走到窗边,抬脚将窗扇踢开。瞬间,一股冰凉的潮湿气灌入屋内。

  “啊哈,不要,快...快关上。”

  揽月双腿大开,湿软红肿的花穴朝向船外,不时遭吹落的雨点落在花唇和大腿上。

  陈湛非故意向前走了一步,迫使侍女两只白嫩玉足抵在窗台上。

  “啪啪啪...”

  此时他两手完全脱离揽月双腿,后者只得将足底踩紧窗台,双手用力扣紧他的手臂。

  陈湛非喜欢这般折磨羞辱女子。左手握着揽月奶子揉捏,右手平贴她的小腹,滑至肚脐一下,缓缓研磨,按压。中指还按在尿道口,连着阴蒂研磨。

  “呜呜,不要呀啊啊...”

  “要尿就尿吧,我的好妹妹。”

  “啪啪啪...”

  “呜呜...”

  揽月哪里经受的了他这般折磨。身子抽搐两下,小腹突然拱起,一道清亮的尿液于尿口喷出,射入出窗外,落在屋檐上。接着,下方小穴又喷出一道水箭,哗啦哗啦撒在瓦片上。

  此时一道闪电轰鸣,天地之间霎时犹如白昼。陈湛非亲眼瞧着两道晶莹的水柱划出弧线,一上一下落在屋檐上。

  “嗯哼...射了,都射进揽月小穴里。”

  先前沐浴的水桶还在,陈湛非将小美人放入其中,洗净身子,又用干布细心为她擦干。

  “慢慢走,若是娘娘问起,就说你崴着脚了。”

  三楼木廊,陈湛非扶着揽月将将走过拐角,举灯照亮。

  “嗯,二哥呢?”

  第三十六章

  合上门,陈湛非转过身,凝目朝四周屋舍望去,但见雨落潺潺,不见玉昭言踪影。他左脚踩上围栏,右脚猛蹬,便跃出木廊,凌空飞去,落在对面楼的屋脊上。左右扫视,才发现一街之隔的一栋三层高楼上,两道身影分立屋脊两端,风雨之中巍然不动。那穿白衣,手执长剑的就是二师兄玉昭言。

  陈湛非飞上脚下屋脊时,玉昭言与对面男子同时朝他看了眼。少年欲返回屋子取来配剑,助师兄一臂之力,可刚一转身,便笑了。二师兄修为高强,不过一来历不明的男子,哪里还需他出手相助。再者既然有人来袭,难免还有其他人。陈湛非觉着自个还是先守在客栈为好。

  他催动丹田,周身释放真气,形成一张无形气罩,将雨滴挡住。

  “轰隆。”

  雷声轰鸣,天地为之一颤。耀眼的电光将三人照得分外清晰。

  与玉昭言对持的刺客身穿夜行服,黑巾蒙面,手执一柄横刀,长曰三尺六寸。只见他单脚而立,却是以脚尖触在屋脊之上。无半丝晃动。

  “阁下一人便来行刺,未免也太自负了。”玉昭言衣袂飘飘,也不见半滴雨水落在他身上。

  黑衣此刻笑道:“我一向单独行动,还用不着别人帮忙。况且,以我的实力,那些酒囊饭袋只会拖后腿。方才一番交手,我便了解了公子的实力,不愧是大宁皇后的护卫,实力如此高强,我要拿赏金,只怕有些难了。哦对了,那名少年也是与你一块护送耶律南仙?”

  玉昭言点头,察觉长剑被雨淋湿,手中输出真气,瞬间将剑身烘干。

  “他是我小师弟。”

  “敢问二位护送耶律南仙,能拿多少酬金?”黑衣人问。

  “白银,三万两。”玉昭言淡然道。

  “嗯?”黑衣人一愣,随即发笑,“哈哈哈,才三万两银子,看来大宁朝廷日薄西山,也没多少钱了。公子可知,委托我杀耶律南仙的人,出了多少赏金?”

  玉昭言透过连绵不断的雨幕,盯着对方漆黑的眼睛,摇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如果你能将酬金乖乖交出来,我考虑考虑,饶你一命。”

  “哼,好大的口气。”黑衣人被激怒,“我就不妨告诉你,上家说了,杀了耶律南仙,赏金十万两白银。若是将其活捉,赏金加倍,另加五百两黄金。人言,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俊杰,如今大宁朝廷朝不保夕,就算你与你师弟将她护送成功又如何。三万两白银的酬金真能拿到手。哈哈哈,天下谁不知,大宁朝廷抠搜有名,恨不得官吏兵士白白为他们卖命。”

  “十万两白银,你的上家可先给了一半酬金?”

  “给了五万两。”

  “五万两。”玉昭言念道,忽而笑着点头,“若是你完不成任务,这银子还须还回去?唉,罢了,不如你将那五万两白银交予我,我便饶你一条命,如何?”

  黑衣人咬牙盛怒。他一个拿银子的杀手,如今却被别人叫他交出银子买民,简直岂有此理。

  “那就看看你有多大本事。”黑衣人双手紧握刀柄,分明双脚未动,整个人却犹如滑在冰面,朝玉昭言冲去。

  玉昭言长剑一挥,便飞出两道凌厉的剑气,刺破雨幕。

  “叮,叮。”

  黑衣人手中横刀左右挥砍,将剑气挡住,接着刀刃直劈玉昭言面门。

  玉昭言举剑格挡,身子右倾,长剑转了一圈,斩向黑衣人肩膀。后者挡住这一剑,屈身蹲下,砍向玉昭言的双腿。玉昭言凌空翻身,剑尖朝下刺去。

  黑衣人见势,深知自己不能硬挡,便一掌拍在屋脊,身子翻转避开。

  玉昭言凭空借力,及时收回剑锋,稳稳落在屋脊上。不待黑衣人站稳,长剑快速刺去。

  “他娘的,看来十万两酬金我是拿不到了。”黑衣人且战且退,只觉得自个真够倒霉,碰上了个高手。

  “你不但拿不到剩余酬金,就连上家预付的五万两,你也无福消受了。我说了,你及时停手,交出银子,我会饶你一条性命。”

  “砰。”

  黑衣人一掌击出,强劲的内力瞬间迸发。玉昭言同时对掌,二人手掌尚为相触,内力对冲之下,顷刻间爆裂开来。二人身形皆朝后极速倾腿。脚下力道之重,震落不少瓦片。

  陈湛非远远瞅着,面色有些诧异。那黑衣人能与二师兄对掌,且不败,可见其实力绝非一般,至少不在他之下。

  不过陈湛非倒不担心,以他的经验,二师兄最多用了五成功力,黑衣人必不是对手。

  “呼...呼...”

  短短几个交锋,黑衣人体力竟耗了几近一半,望着对方手中寒光凛凛的长剑,他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雨势渐弱。

  黑衣人知晓不是敌手,对方未尽全力。瞥了眼站在客栈屋顶看戏的陈湛非,他生怕遭二人夹击,一脚发力,猛踩屋脊。

  “砰。”

  二人不过两丈之距,数十块瓦片遭沉重力道掀起,沿着屋脊朝玉昭言飞去。

  须臾之间,黑衣人便转身遁入茫茫夜色之中。

  “后会无期。”

  玉昭言挥剑将袭来的瓦片砍成齑粉,朝黑衣人逃跑的方向飞去。片刻之后,又折回,踏空飞到客栈上空,落在陈湛非身边。

  “孤身夜袭,倒是有些本事。”长剑入鞘,玉昭言看着六师弟,“如何?与揽月姑娘春宵一刻。”

  陈湛非笑道:“揽月处子之身,六弟甚是喜欢。”

  “若是皇后娘娘发现,问罪与她,你作如何?”

  “那我就禀明娘娘,不要此行护送的酬金,只求她将揽月赐予我就是。”

  玉昭言微微一笑,“我那一半也不要了?”

  陈湛非面露尴尬,“不敢不敢,只需我那一半便可。”

  “二哥睡了,你自己好生守着。”

  “是。”

  二人一齐动身,飞至对面客房二楼,陈湛非取了佩剑,站在皇后寝屋外值守。

  天亮,耶律南仙坐于镜前,明姝立于她身后,左手握着一捧秀发,右手拿着白玉梳子缓缓梳着。揽月打开门,接过夏鄢端来的温水。

  耶律南仙凤眸斜睨,总觉着揽月这丫头走姿颇为怪异,带她走近,又嗅道一股男人的味道。

  “哐当。”

  “呀!”

  水盆落在木板上,温水洒了个一干二净。耶律南仙突然伸出玉手,一把掐着揽月脆弱的喉咙。梳发的明姝吓了一跳,手中的玉梳差点掉落。

  揽月被掐着喉咙,不能言语,她甚至不敢推开皇后的手臂,双膝跪地,小脸因痛苦而拧作一团。泪水盈盈的眼睛看着皇后,祈求她手下留情。

  明姝慌忙跪地,连磕三个响头,替好姐妹求情,“娘娘,不知揽月所犯何事,求您饶她一命。”

  耶律南仙松开手,可怜的揽月倒在湿哒哒的木板上。明姝挪动膝盖,将她扶起来。

  “说,才一晚上,你就勾搭上哪个野男人?”冷酷无情的皇后盯着镜中的脸,她以为明姝勾搭的是夏冲。

  “咳,咳。”

  揽月咳嗽了几下,道:“回娘娘,是...是麓灵派的陈湛非。”

  耶律南仙侧过脸,盯着揽月的眼睛,后者不敢直视,卑微地低下头。

  “你若敢污蔑他人,就不用再跟着本宫了。”

  “娘娘,揽月绝不敢污蔑。”揽月颤抖着身子,泪水溢出眼眶,“只因昨夜求他帮我烧水沐浴,不想遭他趁机奸淫。他武力高强,揽月完全反坑不得。又怕吵醒娘娘,便不敢大声呼救。”

  原来野男人是自己的亲儿子,耶律南仙下意识地露出笑意,瞥了眼可怜的女孩,道:“他好大的胆子,擅离职守,还奸淫本宫的侍女。”

  “娘娘,他...他陪我到厨房烧水时,先叫了他师兄换岗值守。”

  “嗯?你遭他奸淫,破了身子,还替他辩解。哼,别以为本宫这几日来都是瞎的。但凡在外,你这双勾人的眼睛恨不得沾在他身子上。你分明就是与他通奸。”

  “娘娘,揽月不敢。”可怜的侍女哭诉道,“这几日见他相貌堂堂,仪表不俗,又武力高强,的确生出几分好感。可谁知他胆大包天,强行将我掳入屋中,呜呜...揽月自知身子不洁,任凭娘娘处罚。”

  “娘娘,还请饶揽月一命。”明姝道。

  耶律南仙勾起揽月的下巴,玩味地审视着那张冰清玉洁的小脸,还算得标志的美人,配得上她的儿子。

  红唇微启,她道:“此事你无过错,本宫不怪你。如今你虽没了处子之身,但终究伺候了本宫五年,若将你撵走,你也难活下去。平身,换身干净衣裳。”

  “是,揽月谢娘娘大恩。”

  吃过早饭,揽月还担忧皇后会问罪于陈湛非,不想她一如往常,戴上面纱后,便下令出发。

  陈湛非牵马守在客栈外,见皇后出门来,第一眼便看向她身边的揽月。夜里春宵,无限欢娱。回味着女孩小穴紧紧含着他胯下鸡巴的美妙滋味,陈湛非得意地朝揽月抛了个眉眼。却不想自以为被他肏服,归心于他的女孩狠狠瞪了他一眼。

  玉昭言跨坐马鞍,勒着缰绳,笑道:“你那小情人心中可是不少怨气。也不知她是否将夜里之事上告皇后娘娘。若皇后娘娘发怒,下令将你净身,入宫中做太监。小六,到时候二哥会将藏经阁内的那卷葵花宝典抄写一份,送给你。”

  陈湛非浑然不惧,小声道:“她小女孩心思,早对我芳心暗许。现在相安无事,想来未告知娘娘。至于葵花宝典嘛,小六早翻阅过几次。所谓欲成此功,不必自宫。即便自宫,未必成功。与师父传授我们的天罡玄炁决相比,葵花宝典之功法,不过尔尔,何必自残己身。”

  “哈哈哈,说的也是。”玉昭言笑道。

  陈湛非哪里知道,二师兄早就暗地里将葵花宝典功法炼得通透。又结合天罡玄炁决,自创了一套功法,曰太乙玄真决。

  天空多阴云,不见日光。一行沿官道走了两个时辰,过了三个有哨兵把守的路口,进入山道,便停下休息半个时辰。

  “哇,哇,哇...”

  陈湛非咬着水壶口往口中灌水,抬头望去,三五只乌鸦盘旋树林上方。

  别人见着乌鸦,多觉得晦气,陈湛非却甚是喜欢。只因此类黑色飞鸟不同于鸡鸭,要聪明些。据阿拉伯商人传说,他们的智者曾经见过一只乌鸦为了喝水,将石子叼入只有一半水的瓶中,石重触底,水面上升,乌鸦得以解渴。

  三师哥李长风善于模仿鸟叫,观察习性,自个也养了不少鸟类。陈湛非向他学了几招,出门见着乌鸦,竟成功招来。此后便在山上养了几只乌鸦,供他消遣,传信。

  陈湛非学着乌鸦叫了几声,乌鸦竟回应了他,其中一只落在附近的枝头,晃着尖锐的喙打量他。

  他一招手,又叫了几声,那乌鸦扑腾着翅膀朝他飞来。

  夏冲见状,惊奇道:“没想到陈兄弟还会这般本事,这下可以吃烤乌鸦了。”

  那乌鸦好似听懂了,将将落在陈湛非手臂上,就扑腾翅膀要逃命。

  “夏大哥,可不要吓到我这小宝贝。”陈湛非安抚乌鸦,喂了些肉干。

  “呵呵。”夏鄢被他逗笑。

  陈湛非又与乌鸦呼叫了几声,眉间略作思索状。

  “它说了什么?”玉昭言问。

  陈湛非放飞乌鸦,说道:“回二哥,若是我没猜错,那乌鸦是说前面路上有食物,很多食物。”

  玉昭言警觉起来,拎着配剑站起身,他对乌鸦的习性也有所了解。

  “莫非前面路段有死尸?”

  “而且不止一具?”陈湛非附和道。

  夏鄢听闻,道:“兵荒马乱,又有盗匪出没,或许前方真死了人。”

  玉昭言点头,道:“我先去探探路。”

  说罢,玉昭言施展轻功,三两步飞至树林上。脚踩树梢,如履平地。飞了十来丈,立于一颗柏木顶端,脚尖踩枝头,却不压弯半寸。

  目力所及,见百步之外的路上,有群穿衣戴孝,抬着棺材送葬的人。

  随着送葬队伍走近,微风吹来,玉昭言还嗅到了尸臭味,却还夹杂着别的奇怪味道。

  只不过一具棺材,其味竟能臭成这样。莫非棺中尸体高度腐败?可偏偏那尸臭又不似人体高度腐败之下散出的气味。玉昭言又闻了闻,好像嗅出用于尸体防腐的药味。麓灵派毗邻苗疆,他曾几次见过赶尸的队伍。

  “二哥,可有异样?”陈湛非后至,落在另一颗树顶,“原来是送葬的,难怪我隐约嗅到臭味。”

  玉昭言道:“发现我们了。”

  陈湛非细看,果然见着棺材前方,一个手持引魂帆的男子抬头朝他俩望了几眼。

  “先回去,以防有诈。”玉昭言转身,朝方才落脚的林间空地飞去。陈湛非跟着折回。

  不消多时,听着锣声响起,便见着送葬队伍缓缓走来。前面三人,一人敲锣,一人撒着黄色纸钱,一人摇着引魂帆。抬棺材的前后共十六人,那棺材上蹲着只背束住爪子的大公鸡。至于棺材后面,披麻戴孝者,有百来人之多。

  耶律南仙推开侧窗瞧了眼,觉得晦气,便又放下。想她堂堂一国之后,竟要给死人让路。不过想到亲生儿子就在外面守卫自己,她心中宽慰了不少。

  夏鄢守在銮驾旁,夏冲与麓灵派师弟各提刀剑立在路边,以防突变。

  方才远望,玉昭言察觉不出太多端倪,如今送葬队伍走近,他一眼便看清楚哪里不对劲。

  “师兄,那些抬棺材的,腰挺得很直啊,山路蜿蜒起伏,也不见他们喘气。”陈湛非疑惑道。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活人。”

  “嗯?”

  听玉昭言提醒,陈湛非与夏冲这才重新观察,果然叫他们大吃一惊。

  “逝者往生,生人回避。”

  敲锣人高声大喊,用力敲在铜锣上。

  陈湛非三人巍然不动。

  “呼...”

  忽然间,狂风大作,树林摇曳,漫天的纸钱朝陈湛非他们落去。此刻,那棺材正好停在三人面前,接着便被放在地上。

  棺材哪有中途落地的规矩,就算抬棺换人喘口气,也理应放置长凳,木架撑着。

  三人未免纸钱落在身上,脚步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叮叮叮...”

  只听急促的铃声响起,那十六个抬棺的人忽地冲向陈湛非三人,张着恶臭的大嘴,伸出青灰色的双手。而其余人,忽地急速散到林中。

  “砰。”

  那棺材盖子被掀开,朝三人射去,又从里钻出一人,翻身落到棺材侧面,抬脚便踢,那口黑色棺材打着转朝陈湛非等人砸去。

  “叮叮叮...”

  摇铃的人躲在林中,手抖如筛糠,手中铃铛发出叫人心烦意乱的响声。

  一切不过在瞬息之间,三人拔出刀剑,身形动如雷电,将那袭来的十六具僵尸斩断一半。

  夏冲一刀将棺材板劈成碎屑,陈湛非挥刀一道剑气,将那旋转空中的棺材劈炸。

  “砰。”

  棺材四分五裂。

  玉昭言瞥到燃烧的火星,大叫不好,当即催动真气,双掌凝聚出一道无形屏障。

  “砰。”

  剧烈的爆炸响起,无数铁砂铅丸如暴雨梨花般朝四周射出,所触之物无不射穿。

  “噼噼啪啪...”

  林间好似下了冰雹,枝叶断落,烟雾弥漫,就连几具活尸也被射成马蜂窝。

  所幸玉昭言及时运功将爆炸产生的气浪挡住,这才保住大家性命。

  “奶奶的,他们还没死,给我上。”

  一时间,伪装成送葬队伍的百来刺客提刀冲杀而来,还有十来个会轻功者,踩着林间枝叶朝皇后銮驾杀来。

  “我来对付他们。”陈湛非大喝一声,踏空飞上树梢,当面挡下一个刺客,一剑将他手中利刃斩断,又刺穿其左肩。

  侧面林中亦有人来袭,夏鄢双手握刀,左右劈杀,力阻刺客逼近銮驾。

  第三十七章

  “他奶奶的,老子一棺材的火药都没炸死他们一人。”山路另一侧的树林中,方才那从棺材里跳出来的杀手骂道。只见他年约四十,身材健硕,手中握着把黑铁钩子。

  在他头顶,一瘦脸黑相的老者蹲在树枝上,一手扯下身上孝衣,白布。

  “我说贺老鬼,你不会是为了省钱,买便宜货了?你那份可是两万两银子,怎么连黑火药都舍不得买。”

  被瘦脸老者叫做贺老鬼的杀手抬头,“黑心鬼,你他娘少放屁,火药是老子亲手配的,足工足料,一个子都没省。他奶奶的,全被那小白脸挡了。”

  黑心鬼面相五十来岁,头顶至前额秃发,两侧耳尖边的头皮上还留有一撮白发。那双好似黄豆粒的小眼睛阴恻恻地盯着飞在树梢间不断斩杀其同伙的黑衣少年。

  “我去对付那个黑衣小白脸,剩下的交给你们。”说罢,黑心鬼双脚一蹬,手里拎着一条黑色铁链朝陈湛非飞去。

  铁链两头各勾着一个拳头大的铁蒺藜,一个一尺来长的镰刀。

  “小鬼,武功不错嘛,让老头我来领教领教。”

  黑心鬼双脚勾住一颗树梢,好似只山魈般轻巧,他故意晃动子,甩出铁链,那长满尖刺的铁蒺藜划出一条圆弧,砸向陈湛非面门。

  陈湛非将将挑破一人喉管,剑锋留着温热的鲜血。眨眼之间,铁蒺藜就从一个黑点变成一坨黑球,几乎就要落在他的头顶。

  “咻。”

  铁蒺藜带着破空之声砸来,力道重有三百来斤,陈湛非当即举剑,以剑身抵挡。同时身子后倾下压泄力。

  铁器相撞,溅出火花。

  那铁蒺藜还未被拽回,又听得铁链摩擦,一柄刃口闪着寒光的镰刀朝他腰间横斩而来。陈湛非剑锋一划,挡镰刀挑歪。

  “啪嗒。”镰刀刃口劈断一根手臂粗的树枝,又嵌入进树干中。黑心鬼手碗稍稍使力,镰刀便被他轻易拽出。

  陈湛非不与他斗,挥出一道剑气,将黑心鬼双脚勾着的树梢斩断,提剑朝两个欲袭向皇后銮驾的刺客杀去。

  树梢被斩断,黑心鬼手中铁链飞出,缠住另一颗大树树干,如猴子荡秋千般落在其树枝上。

  陈湛非斩断一人手中钢刀,听闻铁链飞梭之声,一把扣着那人喉咙,转了个身位。右脚脚背勾着树枝,来了招倒挂金钩。

  “砰。”

  那遭他掐断喉咙的刺客还未跌下树枝,便被黑心鬼的铁蒺藜轰破脑袋,一瞬间脑浆迸裂,白的红的洒落一片。

  陈湛非顺势朝黑心鬼轰出一掌,也不管如何,勾着树枝的脚背使力,身子转了半圈,复踩在树枝上,凌空飞踏,来到另一个正要跳下林间空地的刺客身后,一剑将其穿了个透心凉。

  黑心鬼见陈湛非还有心去顾别人,显然未将他放在眼里,眼里露出狠劣之色,挥着铁链杀去。

  树下,玉昭言三人将刺客挡在距銮驾三丈之外,手起刀落,招招致命。脚下躺着三十余具尸体,少有喘气者。

  使铁钩的贺老鬼站在路上,见大宁皇后护卫如此勇猛,将他们带来的人杀了三分之一,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叮叮叮。”

  催魂夺命的铃声突然响起,贺老鬼吓了一跳,身上流出冷汗。只见一灰袍道士走到他身旁,手中铃铛摇出残影,四具浑身裹着白布的僵尸忽地伸出利爪,周身白布炸裂。贺老鬼一瞧,竟是四具绿毛僵尸。

  贺老鬼一把捂住口鼻,连忙后退,指着灰袍道士骂道:“玄成子,你他...想害死我不成?绿僵放出来你都不说一声。”

  灰袍道士玄成子笑道:“谁抓着耶律南仙,就可得白银十万两,官至知府。你畏畏缩缩躲在后面,还不许别人立功?”

  “叮叮叮。”

  玄成子手中铃铛换放慢了些,四具绿僵口鼻呼出绿色雾气,猛地一条,竟跳出一两丈高。

  “绿僵,是绿僵。”

  “快闪开。”

  围攻玉昭言,夏冲,夏鄢三人的刺客犹见恶鬼,连滚带爬地散开。四具绿僵重重落下,张嘴便喷出绿色毒雾。

  “留心,千万不要吸入毒雾。”玉昭言道,他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传说中的绿僵。只知其周身泛绿,擅跳,口鼻皆可呼出绿色毒雾。

  夏冲和妹妹当即屏住呼吸,连退几步。

  一只绿僵朝夏冲扑来,他当即挥斩刀刃,砍在绿僵胸口。力道甚猛,夏冲与绿僵各退了几步。

  夏冲大惊,道:“这怪物身子极硬,我摧金断玉的绣春刀竟只砍入其皮下一两寸。”

  夏鄢瞥到其余刺客欲借着树林遮掩,偷袭銮驾,便喊道:“哥,玉少侠,我去拦住他们。”

  玉昭言点头,道:“夏兄弟,你与令妹分顾两侧,这四具绿僵我来对付。”

  夏冲点头,也不多话,举着绣春刀与妹妹奔向銮驾两侧。

  马儿见着多人持兵器袭来,躁动不安,张嘴嘶鸣。轿厢里,两个侍女抱作一团,瑟瑟发抖。

  耶律南仙镇定自若人,一双凤眼促狭着注视窗外一切。

  这绿僵除能呼出毒雾,速度亦远超一半僵尸,与活人无异。玉昭言与他们交手几招,发觉长剑如夏冲刀一样,勉强刺入皮下一两寸。若是用力过猛,还有一股力道反弹,震的手臂发麻。

  几息之后,玉昭言察觉绿僵速度越来越快,甚至出现残影,利爪险些刺破他的手臂。而且,尽管他始终屏住呼吸,眼睛却隐隐变得干涉模糊。

  玉昭言暗道不妙,急忙闪身退开,催动体内真元。一时间,一股至纯至净的真气充溢他五脏六腑。

  四只绿僵猛地一跳,掠出一道残影,齐齐朝他扑来。玉昭言立即击出一掌,浑厚刚猛的罡气于掌心迸出。

  “砰。”

  震耳欲聋的爆炸响起,四具绿僵被轰飞,砸落在土路上。岂料不过片息之后,四具绿僵又站起,朝玉昭言扑去。

  贺老鬼见同伙被夏氏兄妹斩杀,又见麓灵派师兄弟各自被缠住,那双豹子眼便将目光锁定皇后所在的马车。他提着铁钩,飞身潜入林中,绕过阻拦绿僵的玉昭言,从怀中摸出两枚霹雳弹,正要甩出。忽听树枝断裂之声逼近,抬头一看,一团黑球朝他撞来。

  贺老鬼连忙提起铁钩斜刺,正巧将黑球刺穿。

  “啊,黑心鬼。”贺老鬼大张着嘴。铁钩上的玩意哪里是什么黑球,分明是黑心鬼染血的人头。

  察觉陈湛非朝他杀来,贺老鬼手中两枚霹雳弹用力甩出,提着黑心鬼人头就跑了。

  “砰,砰。”

  接连两声爆响。贺老鬼好不容易钻出树林,跳至路间,正想回头看黑衣少年是否已被炸死,才将将偏过头,就听得呼呼疾风之声逼近。

  “啊...”

  竟然是黑心鬼的武器,一头连着铁蒺藜,一头连着镰刀的铁链。

  “还不快跑。”灰袍道士玄成子拔出背后刻满符文的桃木剑,朝黑老鬼身后丢去。

  那桃木剑一击挡住飞来的铁链,自身也因刚猛的力道而断裂。

  贺老鬼吓得满头大汗,心脏狂跳。

  “他娘的,到底谁才是鬼。”他奔向玄成子,口中唾骂。

  陈湛非左脚勾着树干,身子横在半空,目光锁定躲在远处摇铃的灰袍道人,正要踏空飞去,忽见两个一高一矮,长相奇丑的男子朝他杀来。

  “嘿嘿,少年郎武功如此了得,连黑心鬼都被你杀了。”那矮的笑道。其身高不足五尺,腰间挂着个大葫芦。一张盘子脸长满麻子。多看一眼便叫人恶心。手中提着把钢刀

  高的七尺有余,四肢瘦长,武器却是一把蛇头拐杖。

  陈湛非一脸厌恶,斜睨着他二人,道:“报上名来,我不杀无名之辈。”

  高个抬起右手,伸出二指,道:“小子,爷爷姓吴,单名一个...一个溟,江湖人称蛇杖仙。”

  矮个捏着拳头,竖起拇指,指了指自个,道:“爷爷我姓支,单名一个狈,江湖人称陀地公。”

  “嗯?”陈湛非掏着右耳,“你们两个还真是无名之辈啊。竟然如此,本少侠就留你二人一条狗命。”

  矮个子陀地公气得出瞪眼,举着钢刀朝陈湛非杀去。莫看他腿短,却是相当灵活,三两下踩着树干便到了陈湛非脚下。

  陈湛非勾着树干转了一圈,一脚踢在陀地公肩上,后者好似只蛤蟆,胡乱瞪着四肢扑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立马又蹦起,朝陈湛非杀去。

  高个瘦子蛇杖仙四肢修长,手中拐杖尾端尖细,露着小孔,每戳一次,必射出一颗毒针。

  陈湛非放下嬉戏之心,全神戒备,力求尽快将这二人击杀。

  夏氏兄妹拼力砍杀,身上沾了不少血,模样犹如杀神降世,吓得剩余杀手心生怯意,犹豫不前。更有胆小惜命者,直接脚底抹油,隐入林中开溜。

  用了五层功力,居然还不能击杀四具绿僵。一番缠斗,身子感到几分疲乏。玉昭言不再轻敌,体内真元运转到极致,偏偏身形化若游龙飞鹤,一道残影掠过四具绿僵,只听得剑身争鸣,似龙吟一般。

  “砰,砰,砰,砰。”

  四具绿僵瞬间呆滞,分毫不动,接着纷纷炸裂开来。

  “啊,我的绿僵呀。”玄成子大惊失色。

  贺老鬼见势不对,朝玉昭言甩出两枚霹雳弹,托着玄成子就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咳咳。”玉昭言扇去烟雾,那二人已没了踪影。

  陀地公捂着自个被削去耳朵的伤口,扭头见两个同伙溜了,朝蛇杖仙喊道:“老吴,贺老鬼他们溜了。”

  蛇杖仙退至陀地公身旁,大口喘着气,他也好不到哪儿去。头皮被陈湛非削去一块,左臂被剑气划了道口子。

  “来来来,既然是无名之辈,只要你二人跪下磕三个响头,把身上银钱都交出来,就饶你们狗命。”

  陈湛非持剑一步步朝二人走去。

  “去死吧,小子。”

  只见陀地公拿起葫芦往口中猛灌,脸颊瞬间鼓成蛤蟆样,与此同时,蛇杖仙一拍拐杖舌头,那蛇口毒牙居然喷出两道毒液。

  “噗...轰。”

  陀地公口中喷出一股浓酒,与蛇杖仙的毒液空中混合,霎那间燃起熊熊烈火。

  “我肏...”

  陈湛非只觉热气扑面而来,当即御气抵挡。虽挡住火焰,额上仍被烤焦了几缕发丝。

  岂料不过是蛇杖仙与陀地公虚晃一招,不等玉昭言从一旁杀来,二人便狼狈而逃。

  “小六,没事吧。”玉昭言冲到师弟面前询问。

  陈湛非摸着被烤焦的头发,骂道:“若不是为了皇后安慰,怕他们使什么调虎离山之计,我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他们粉身碎骨。”

  “还有些刺客,先解决掉。”

  “是。”

  剩余刺客见带头的几个不是死就是逃,当下也没了胆子,纷纷扭头就跑。倒是叫陈湛非四人杀了大半。

  “娘娘,刺客已被臣等杀退,还剩几个活口,请娘娘定夺。”夏冲道。

  耶律南仙推开侧窗,露出玉容,红唇微启,“枭首。”

  “遵命。”

  剩余六七个还活着的刺客被夏冲一一砍下首级。

  耶律南仙吩咐两个侍女端茶给四人解渴,又替他们擦干净染血的刀剑。

  “此地不宜久留,速速出发。”耶律南仙下令。

  四人骑上马,两前,两后,将銮驾护在中间,离开了血腥的修罗场。

  第三十八章

  一路快马加鞭,翻山越岭,行至一处山下。层云散去,日光下澈,山涧喷涌。

  耶律南仙看着天上太阳的位置,才察觉大家已经奔走了近两个时辰。人疲马乏,倘若继续赶路,再遇刺客,恐怕体力不支,难以抵挡。故而耶律南仙下令休整,待精力充沛后再赶路。

  陈湛非与玉昭言,以及夏氏兄妹一番拼杀,衣裳沾了不少血。此时已干涸发黑,化成大片血斑。换了干净衣物,脱下交由揽月,明姝清洗干净。

  夏冲口渴,扑到山涧流出水坑边,捧起清水就要喝。

  “夏大哥且慢。”陈湛非伸手叫道。

  夏冲捧着递到嘴边的水,问道:“陈兄弟,可有不妥。”

  陈湛非走到水坑边,蹲下,以手舀起清水嗅了嗅,又将沾了水的指头递到嘴里微微尝了下。

  夏冲咽了口唾沫,捧着的水漏了大半,问道:“陈兄弟怀疑这水被人下毒。”

  陈湛非点头,“这一路,想必我们的行踪已暴露。贼人什么手段都使得出,不得不防。”

  他低下头,凝目水坑浅底,见有鱼虾游动,这才放心。

  二人蹲在水坑边,畅快痛饮,又将水壶取来,灌满。玉昭言和夏鄢也喝了不少。

  四人坐在草地上歇息,两个侍女在水坑旁奋力清洗衣物,六匹马儿咀嚼绿色青草。微风吹来,倒有几丝闲情逸致的惬意。

  耶律南仙瞧着嘴里叼着根青草的儿子,国色天香的玉容露出淡淡笑意,她捧着一盒桃花酥,掀开帘子,提着裙摆就要落地。

  “娘娘。”

  揽月与明姝见状,急忙放下衣物,匆匆跑到皇后身旁。明姝扶着皇后玉手,揽月接过桃花酥盒子。

  明姝道:“娘娘,您吩咐就是,莫累了凤体。”

  耶律南仙拿过揽月捧着的盒子,对二女道:“没你们的事,快将衣物洗干净,晾干。”

  “是。”

  见皇后款款走来,陈湛非四人赶紧站起身子。

  紫色面纱下是隐隐若现的容颜,倾国倾城,天姿绝色。又因皇后的身份,使得四人皆低着头,不敢直视。

  陈湛非嗅着皇后凤体幽香,心中难免冲动。一想到几日前在黑崖镇客栈,还抱过她的身子,那滋味实在难以言喻。若不是想着皇后此行为了家国大义,黎民百姓,敬佩于她。否则真叫他得了机会,哪管什么皇后不皇后,先占了她的身子再说。这般美人,实在天下难遇。

  耶律南仙打开木盒,现出满盒散发着香味的桃花酥,她抬起玉手,给每人取了两块。

  “臣叩谢娘娘恩赐。”夏冲双手捧着桃花酥,就要下跪。

  “哎。”耶律南仙叫住他,“你们四人护驾有功,本宫允你们此行途中,免去跪拜之礼。”

  “谢谢娘娘恩典。”四人齐声道。

  耶律南仙笑了笑,姿容盛美,“快些吃吧,这一路来,多亏你们四人护着本宫。否则,我虽为皇后,仍不过一弱女子罢了。谈何联络西军以御金虏。无论事成与否,你们都是对大宁江山有功之人。”

  玉昭言道:“且不说麓灵派世受皇恩,就算为了神州黎民,我等也甘愿为娘娘护驾。毕竟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皇后满意地点头,“陆掌门不愧一代宗师,门下弟子修为高强,心中亦怀大义。他日若有机会,本宫比前往麓灵山拜访。”

  陈湛非口中嚼着香软的桃花酥,一双眸子不时偷瞄皇后。遭她察觉,立马心虚低下头。

  耶律南仙面露浅笑,开心地注视着亲身儿子。果然是她亲生的,容貌七分相似,俊朗非凡。就连那偷看她被发觉而窘迫的模样,也像极了年少时有几分调皮的她。

  “来,再吃一块。”她挪步至儿子面前,捏着两块桃花酥递到儿子面前。

  “多谢娘娘。”陈湛非受宠若惊,捧着糕点弯腰俯首。

  皇后单手扶起儿子,道:“不必谢,好好休息,后面还要靠你们费心尽力。”

  “是...是。”

  “呵呵。”皇后居然笑了,她本就是个大美人,这般模样,更叫人看得痴了。随着那温柔又妩媚的笑声从檀口传出,胸前高耸的玉团随之微微颤抖。

  陈湛非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对视上皇后的眸子,才赶紧低下头。他发觉自个好像脸红了。

  “搞什么鬼。只不过一个漂亮女人罢了,我居然会脸红?”

  耶律南仙很快察觉到不对劲。笑容迅速消失。她抱着木盒转过身,提着裙子,坐在水坑边。看着水中倒影,她抬手解下面纱。

  “莫非子朗将我当作一个女人看待?他该不会...哎呀,这个小色狼,居然对他的亲娘产生那种心思。真是...罢了罢了,儿子看自己,又不会少几块肉。”

  一个时辰后,小憩一觉的四人恢复不少体力。骑上马出发,依旧将皇后銮驾护在中间。不过这次为皇后驾马的人换成了陈湛非。

  不知行了几时,日头西落,遇一小山,路分两条。一侧向西,一侧向西北。

  玉昭言见路旁草坡有三个牧牛孩童,便下马去问。

  “几位小哥,打搅一下,请问哪条路可前往万山县。”

  三个牧童见他们手中持着刀剑,匆忙钻进杂草堆里,不敢言语。

  夏冲道:“看这三个孩童衣着发饰,不似汉人,也许听不懂玉少侠说什么。”

  玉昭言点头,将将跨上马背,一个牧童便从草堆钻出,灵巧奔跑,爬上岔路口中间土坡上。手脚并用,将杂草扒拉干净。他挪开步子,身旁赫然现出一块石碑。左侧写着播州,右侧写着万山县。

  陈湛非笑道,“原来路碑遭杂草淹没了。这个小哥虽听不懂我们说什么,但也猜到我们是问路的。”

  陈湛非摸出几枚铜板,抛给站在路碑旁的牧童。拱手道谢。牧童拾起铜板,点头回应。

  骑马踏上西北方向官道。陈湛非骑上了自个的大红马,换作夏鄢坐上銮驾赶马。

  陈湛非望着远处坝上村寨,问道:“二哥,是不是到了万山县,便算进入渝州府了?”

  玉昭言回道:“正是。兰溪县地处武陵府最西面,毗邻夜郎播州与渝州万山县。不过要抵达渝州城,只怕还须个两三日。”

  “播州为苗疆,想来方才为我们指路的牧童便是这附近村寨中的苗民。苗民热情好客,好歌善舞。不知播州与湘南苗民习俗是否相同。若有机会,我倒想去游览一番”

  “播州之主原为中唐时南征南诏国的杨氏,六十年前其主作乱,为大宁朝廷覆灭,后将播州宣慰使一职封与当时的苗王,杨盛昌。说来二者也要关系,毕竟苗王之姓就是杨氏宣慰使赐的。至于两家是否有过联姻,我就不清楚了。”

  陈湛非点头:“原来如此。只是不知道如今的播州,是降了大西军,还是趁乱割据一方,又或者依旧奉大宁朝廷为主?”

  玉昭言道:“听闻这几年朝廷抗击金虏,有不少滇南的马匹都是经过夜郎,播州一路运来,想来必然有苗王允许。这播州,大概还是大宁的天下。”

  行至一处山岭,地多蕨草,草木茂密。黑黝黝望不见边,不时传来野兽飞禽吼叫哀鸣之声,空谷传响。

  道路崎岖,坑坑洼洼,一行人只得减了速度,缓缓前行。

  陈湛非灌了口水,擦着嘴角水渍道:“二哥,越来越安静,连半点鸟鸣之声也听不着,我总觉得这密林之中危机四伏,怕是也潜藏了偷袭的刺客。”

  玉昭言笑道:“那就暂且歇息,打探路况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啊...嘿嘿,师兄我腰痛”

  “腰痛,莫非昨夜用力过猛了?快去,活动一番筋骨,自然不痛了。”

  “是。”

  陈湛非双腿猛夹马肚子,一人一马朝前路疾驰而去,树林遮挡,不见其影。

  “启禀娘娘,臣师弟陈湛非先往探路,臣请暂停半炷香时间,”

  “准。”

  耶律南仙允了玉昭言的话,抬手掀开帘幕,看着面红耳赤的揽月。

  “娘娘。”揽月惶恐,急忙跪下。

  耶律南仙将手肘压在小桌上,玉手撑着下巴,左腿压着右腿。那裙下白皙光洁的双足,均未穿鞋。

  脚尖勾起侍女下巴,皇后清冷而熟媚的嗓音响起,她道:“小浪蹄子,你是有多骚多浪,还是你胯下那张小嘴多会吸,处子之身,就让陈湛非那精壮的小子,连腰都痛了。你本事可不小嘛。”

  “揽月不敢。”

  耶律南仙笑了下,“你说过自己虽遭他奸淫,但之前几日便芳心暗许,也好,陈湛非护驾有功,本宫欲将你赏赐与他,你可答应。”

  揽月抵着头,不知是悲是喜,道:“娘娘懿旨,揽月不敢不从。只是揽月侍奉娘娘多年,早已将娘娘视为亲娘,若随陈少侠而去,心中难舍,还请娘娘恕揽月不洁之身,多侍奉些时日。是以报娘娘多年收养之恩。”

  皇后沉默良久,无形威严压得揽月身子瑟瑟发抖。

  “起来吧,难为你念着本宫的好。”耶律南仙道,“呵呵,说起来,你的眼光还不错,陈湛非绝非舞刀弄枪的江湖草莽,他日后必成大事。你一心一意侍奉他,将来就好好享福吧。”

  揽月磕了三下,才慢慢坐起。

  约摸半炷香之后,陈湛非折回。

  “小六,可有异样。”玉昭言问。

  陈湛非摇头,“倒是未见着什么异样。只是我心中总有些不安。”

  玉昭言眺望层层叠叠的山岭,面色凝重不少,他道:“过了万山县就是渝州城。娘娘招降大西军,天下兴亡,在此一举。前路纵有千难万险,我等也要尽力将她安全送抵渝州城。”

  “二哥放心,我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陈湛非点头道。

  护着銮驾,一行继续前行。

  绕过一处山脊,忽听前路传来笛声。复行几步,便见着一白须老者盘坐于路旁一块一丈之高的红色砂岩之上,手中握着青绿竹笛,忘情吹奏。马蹄声逼近,亦不见其侧目而望。

  夏冲喊道:“玉少侠,可须防备?”

  玉昭言昂首打量了那白须老者一番,便知其绝对是一位高手。当然,身为先天境大圆满修为的他,并不惧怕本分。

  “先停下,你们三人多多警戒四周,我去试探试探。”

  “好。”

  玉昭言纵马上前,来到砂岩下,抱拳行礼,“ 老伯,敢问此地距万山县城还有几许路程?”

  “呵呵。”老者放下竹笛,一双精明的眼睛朝不远处的马车看了眼,道,“此地名曰虎头岭,翻过前面那座山,便是万山县治所之地。你们再快些,差不多日落之前就可抵达。不过...”

  “还请老伯明示。”

  玉昭言话音刚落,那老者忽地站起,一针疾风吹彻四周山林。胯下马儿嘶鸣,扯着缰绳便要扭头。

  陈湛非望着,当即拔出佩剑,以防突变。

  玉昭言此刻也生起杀心,胆敢阻拦皇后銮驾者,死。

  老者笑道:“哈哈哈,日后之前你们还能抵达万山城,可惜呀,你们见不到一个今日的余辉了,我余万通受大西朝廷...”

  “砰。”

  玉昭言面露狠色,一掌击出罡气,砂岩之上的余万通趾高气昂地模样顿时惊变,双脚发力,朝后倒飞。脚下砂岩顶端被轰去了一半。

  余万通见着持剑朝他飞来的白衣少侠,大喊道:“诸位还等什么,诛杀伪宁余孽就在此时。”

  玉昭言心头冒火,挥着长剑直插余万通面门。后者实力不俗,竟以竹笛便挡住他的进攻。

  几招下来,余万通尚且能与玉昭言打的有来有回,可很快他就发觉自个远远嘀咕了白衣少侠的实力。明明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此刻好似与他有着血海深仇般,招招致命。

  额头留下几滴汗,余万通有些后悔出这个头了。

  “少侠,我们的目标是耶律南仙,你何必拼死相互,不如...”

  “不如你现在就罢手,我留你全尸。逆贼,胆敢冒犯皇后銮驾,我玉昭言今日不将你碎尸万断绝不罢休。”

  剑光如电,声似龙吟,玉昭言剑出残影,杀得余万通力不能支。余万通且战且退,朝山林中冲出来的同伙靠近。

  山岭中,十余名刺客瞬间冒出,如同豺狼般将耶律南仙銮驾围住。陈湛非与夏氏兄妹拔出刀剑迎战。

  “又是刺客,娘娘。”明姝哆哆嗦嗦道,一张小脸满是惊恐之色。

  揽月也被吓到,悄悄掀开帘子,担忧地盯着陈湛非的身影。还好,他果然是那个武功高强的少年,一剑将一个挥着狼牙棒的刺客穿心而死。

  “安静,又不是第一次。”耶律南仙看着迎战刺客的儿子,虽面色镇定,心中难免担忧。

  她道,“取本宫的剑来。”

  “啊...是。”

  揽月和明姝立即起身,将吊在盖顶的剑匣取下。

  “嗡嗡嗡...”

  战场外围,三个蒙着黑色面巾的刺客挥舞着手中铁链,而那铁链另一端,赫然是一个不停盘旋于空中的血滴子。

  “嗡嗡...咻...”

  夏鄢一脚踢碎一名刺客胸骨,听着声音,正要抬头,只听耳边传来陈湛非的声音,接着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搂着她劲瘦的腰肢。

  “夏鄢妹妹小心。”陈湛非飞身至夏鄢身旁,将她身子脱走,抬剑抵挡那从天而降的血滴子。

  “咔哒。”

  长剑与血滴子高速旋转的锯齿相碰,瞬间花火四溅,搅断几片锯齿。

  夏鄢靠在陈湛非怀中,感受着他年轻健壮的身体,嗅着他的气息,当即红了俏脸。尤其这家伙,方才还搂着她的腰,下一刻就滑到胸上了。

  “失礼了。”陈湛非将夏鄢扶起,也不多话,举剑朝三个舞着血滴子的刺客杀去。

  “嘿嘿嘿,小子,英雄救美啊。等下老子当着你的面将那使刀的小美人奸个彻底。摸她的奶子,干她的嫩屄。”

  一个使着双刀的男子跳到陈湛非面前,一边嬉笑,一边挥着双刀虎虎生风,一时间竟叫陈湛非有些慌乱。

  “瞧你这副尊容,只怕从未有女人钟情与你吧。实话告诉你,少侠我单凭这张脸,就吸引了不少女人,胯下的屌更是叫她们舍不得离开我。”

  “你...”

  双刀男子瞬间被激怒,气得出招失去章法,胡乱挥砍,被陈湛非一剑划破脸皮。原本就猥琐,这般更多了道长长的血痕。

  “啊...老子要你的小命。”双刀男子大喊,左刀竖劈,右刀横斩,皆被陈湛非一一化解。

  陈湛非正要取他性命,怎奈又一个血滴子飞来,他只得跃身闪避。

  “哎呀呀,果然是大宁皇后的护卫,就连那使刀的姑娘也算得一流高手。”

  一株巨树之上,一个袒胸露乳,穿着清凉,好似歌妓打扮的妖艳女子抱着一支琵琶,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微眯着,看向山路上被围攻的陈湛非三人。

  另一边的树枝上,一个同样穿着清凉,露着修长双腿,踩着木屐的女子掩嘴笑道:“呵呵呵,姐姐,那个把余万通杀得像条狗的白衣公子好俊朗哦,等下可不可以不杀他,将他留给妹妹啊。”

  此女怀中抱着一面花鼓。

  琵琶女白了花鼓女一眼,道,“浪蹄子,又发骚了。先将耶律南仙捉了再说。”

  “是。”

  “咚,咚,咚,咚咚咚...”

  “叮叮,铮,铮,铮铮铮...”

  儿女各自拨弄手中乐器,从树枝上跳下,身子偏偏落地,一边笑着,一边逼近耶律南仙銮驾。

  “哥。”夏鄢奔到兄长身旁,一刀劈开刺客的长枪。

  夏冲咬牙摇头,绣春刀插着地上,捂着突突狂跳的胸口。

  “不用管我,小心。”夏冲眼见妹妹顾着看他,几乎就要遭刺客长枪刺中胸口,当即拔出绣春刀挑开枪头,一手推开妹妹。却因心脏狂跳,力道不稳,枪头刺中他的右臂,一时间血流如注。

  长枪刺客与另两个拿刀的刺客趁势杀来。夏鄢以一敌三,步伐迅疾,杀得三个刺客连连后退。未几,她忽觉脑中胀痛,眼睛也有些花了。

  玉昭言削断余万通手中竹笛,正凝聚真气至剑身,将起斩杀,听闻师弟那边形势危急,只得弃了被他杀得狼狈狂奔的余万通。

  “还以为个高手,原来不过如此,丧家之犬,方才装得还挺像样。”玉昭言狠劣地瞪了余万通一眼,收剑朝师弟那边飞去。

  余万通摸着脸上的血,本侥幸自个得了一命,听到玉昭言的话,顿时怒不可遏。

  “小儿,胆敢瞧不起你爷爷。”

  余万通朝玉昭言飞去,双掌轰出内力,哪知玉昭言忽地倒头后仰,身子飞速划过上空,一招燕返,长剑直刺余万通头顶。

  “砰。”

  余万通瞪大双目,未来得及惨叫,便瞬间被轰去了上半身,化成血雾。

  玉昭言来不及多顾他,施展轻功径直朝两个拨琴击鼓的女子杀去。

  两道剑光袭来,琵琶女和花鼓女从容飞身倒退。

  花鼓女纤手拍着鼓面,看着玉昭言那张面如冠玉的脸,异常兴奋,“哎呀,白衣公子来了。”

  说话时,胸前那对半裸的巨乳还跳动了两下,差点就蹦出敞开的衣襟。

  第三十九章

  “不知廉耻。”玉昭言挥出两道刚烈剑气。

  “咻...砰。”

  花鼓女迅速退避,琵琶女却丝毫不见惧色,闪身迎击,手指急速拨弄琴弦。

  只见道道弦音破空射出,与那两道刚烈的剑气激烈相碰,炸出巨响。

  玉昭言欺身逼近,长剑朝二女攻去。谁料二女身形飘飘,犹如鬼魅,始终离在剑锋之外。

  一人奏弦,一人击鼓,竟使得先天境大圆满的玉昭言出招迟钝了不少,连体内丹田气海也变得紊乱。

  不过二女专心对付他,倒使陈湛非三人压力小了些。夏冲封住穴道,撕下衣袖缠住伤口,咬牙忍痛,单手握着绣春刀朝刺客杀去。

  “噗。”

  陈湛非一剑挑断双刀男子右臂手筋,挡住他劈下的另一刀,挥出一掌,内力击中双刀男子胸膛,轰出一个凹坑。

  听得骨头断裂之声,双刀男子口中喷出鲜血,身子倒飞,如破布般落在地上。

  “嗡嗡嗡...”

  血滴子朝他袭来,陈湛非侧身避闪,谁料另一个血滴子又朝他头顶落下。

  三个血滴子盘旋嗡鸣,叫人心烦意乱,不敢丝毫大意。精铁制成,其口布满锋利锯片,重达三十余斤。落时犹如天降陨石,力道加重十数倍之上。以剑格挡,则手臂承受巨力冲击。

  “哼,雕虫小技。”陈湛非冷笑,已想出破解之法。

  血滴子以铁索牵引,取十步外生者性命,只要想法子闯入十步之内,则使血滴子之人必不便挥动。以陈湛非的功力,要想避开血滴子攻击范围,逼近刺客以杀之,易如反掌。然而三名使血滴子的刺客早有防范,三人各自相离十来步,成三线之阵。但凡其中一人遭袭,则两外两人挥动血滴子攻之。

  聪明如陈湛非,自由他法破解。

  他用剑挑起双刀男子的散落于地的两把兵刃,御力甩飞,朝左右两刺客射去。又瞬间飞身至高空,长剑直刺第三者。

  “啊!”

  那刺客挥动血滴子朝陈湛非攻去,岂料血滴子切口朝下,反被陈湛非长剑穿破后盖。刺客来不及拽回铁索,陈湛非一掌击在背盖上,血滴子脱离剑身,垂直落下,不偏不倚正巧盖在刺客头颅。

  “噗。”

  刺客牵引的力道终于传到血滴子内部机关,锯片啮合,瞬间切下刺客头颅。

  不过片息之间,他当即贴地逼近另以刺客。陈湛非身子偏低,不似平常头朝上站立,加之已逼入十步之内,刺客判断不定,犹豫片刻,便遭一剑穿心而亡。

  此时,另一个血滴子已被抛出,朝陈湛非飞来。他抓着将将被击杀的刺客尸体,移步换位,一掌推在其后背,正巧那血滴子落下,将刺客头颅摘下。

  剩余最后一个使血滴子的刺客。匆忙拽回武器,连连后退。岂料陈湛非身形极快,血滴子才回到刺客手中,他就已经逼到其身前,一掌轰其面门,刺客脑浆迸裂而亡。

  几息之间击杀了三名刺客。陈湛非正要去帮二师兄对付两个女子,余光忽然撇到一名红衣蒙面刺客蹲在林中树枝间,拉满弓弦,瞄准了耶律南仙的銮驾。

  “咻。”

  陈湛非还未来得及出声,便亲眼见着黑色箭矢瞬间射入轿厢内。奇怪的是,里面没有半点动静。

  “轰。”陈湛非大脑此时陷入一片空白,皇后难道就此身亡于虎头岭。

  大宁朝国母,一位国色天香,姿容绝世的美人,更是一个临危受命,扶大厦于将倾的烈女子。为了天下危亡,远涉巴蜀,亲自招降大西军。如今大业未成,若她殒命于此,上天恐真要亡了大宁。

  “咻。”又是一只黑色箭矢射来。

  却听得轿厢内皇后威严之声传出,“何人胆敢冒犯本宫。”

  只见帘幕被冲破,一具丽影飞出。耶律南仙一身紫色金丝绣线凤袍,手中提着一把金色宝剑,凌厉的凤眼锁定射来的箭,左手转动手腕,将方才射入轿厢的第一支剑反射出去。

  眨眼之间,第二支箭就被第一支只箭从头至尾穿破,在空中爆裂开来。而那第一只箭仍旧速度不减,朝蹲在树枝间的刺客射去。

  “咻咻咻。”

  红衣刺客亦为高手,接连射出三箭,才堪堪将耶律南仙以手射来的箭击落。又见她挥剑斩来,当即起身跳向另一株大树枝头。

  “砰。”

  一道金色剑气极速劈斩,硬生生将一人多粗的树干斩断,爆出无数碎屑,那断口如遭雷击,漆黑如碳,冒起蓝色烟雾。未几,山风拂过,断口忽地燃气火星。

  耶律南仙徒手接箭,甚至反手射出,其威势远超自个射出第一支满弦箭,红衣刺客深知其内力深厚,当即隐入林中,夺路而逃。

  耶律南仙凤眸死死盯着林影间不停奔逃的红色身影,纵身飞入林中,好似飞隼迅疾凌厉,手中宝剑发出一道响彻山野的凤鸣。

  “砰砰砰...”

  剑气接连斩断十余株古木,最终将逃命的红衣刺客拦腰劈成两截。断作两截的身子还未落地,便因承受不住巨大的威压,爆作一团血雾。

  “嘎吱...轰。”

  参天古树接二连三倒下,引起众人纷纷侧目。

  耶律南仙提剑折回,落在马车盖顶之上。

  “本宫此行是为天下大事,神州存亡,胆敢有阻拦者,死。”

  凤仪威严,刺客无不惊愕,见她方才一剑就劈断十余株参天巨木,有惊天动地之威,纷纷打起了退堂鼓。大西朝廷只说她身边有四人护卫,可没说她也是个修为深厚的高手。

  “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此时,空中飞来一方步辇。抬头一望,四名绿衣男子各扛一角,步子浮跨悬空,如履平地。而肩上步辇染着朱漆,雕花画云,又覆着丝绸软布,十分豪华精美。

  步辇上站着一锦衣男子,约摸四十来岁,束发,腰间缠着一条白玉扣绿锦腰带。其负手而立,身后背着四把剑。

  花鼓女与琵琶女被玉昭言逼得连连逼退,娇嫩白皙的肌肤被剑气划出几条浅薄的血痕。

  “公子,你怎地风度翩翩,却不怜香惜玉呀,呜呜,人家大腿都被你划破了。”

  花鼓女摸着大腿上的血液,一边撒娇卖骚,一边伸出舌头舔了舔,将指头上的血嗦了干净。

  琵琶女射出道道弦音,阻止玉昭言逼近,趁机与花鼓女退至锦衣男子所立步辇边上。

  “柳夭,柳笑,拜见宫主。”

  锦衣男子斜视二女,面色不悦,“哼,你二人连一个小白脸都打不过,还负了伤。莫不是见他有几分样貌,就发骚发浪了?”

  琵琶女柳夭慌忙跪地,道:“柳腰万万不敢,实在是那白衣护卫剑法凌厉,内力深厚,我与妹妹拼死相杀,才与他打得平手。”

  “回宫再与你们算账。”锦衣男子走下步辇,朝单脚立在马车盖顶上的耶律南仙抱拳俯首,“在下无忧宫宫主,萧剑云,参拜大宁国母,皇后娘娘。”

  玉昭言持剑,与陈湛非一左一右,守在銮驾前,距无忧宫宫主箫剑云约摸十来步。夏氏兄妹各自立在銮驾左右。

  “既知本宫要事在身,为何阻拦?”耶律南仙喝道,“先前余万通言受大西朝廷之命,莫非尔等亦是如此?”

  箫剑云点头,笑道:“娘娘既已知晓实情,何必再往渝州。大西军与大宁互敌十八载,怎会愿归降与你。实不相瞒,占据蜀中的金国平西将军早就派遣使者劝降大西军四大将军,双方正在谈判受降事宜。娘娘,你来晚了。”

  “本宫有安西将军亲笔手谕,他岂会骗人?”耶律南仙面色不改,实则心中念想此刻犹如薄冰,随时便会碎裂。太累了,她纵然修为超群,武功盖世,可独守着摇摇欲坠的大宁王朝,亦独木难支。如今,最大的希望似乎成了绝望。

  一旦大西军四部十四万兵力尽数投降金国,大宁朝廷便会彻底沦为孤军。

  才将将寻到亲生儿子,还未来得及高兴多久,上天又给她一个噩耗。

  “哈哈哈。”箫剑云大笑,“娘娘困守襄阳,难道还不知这天下大势,已尽归金国完颜氏。十五年前,蒙古,朝鲜,西域就已臣服金国。十年前,吐蕃亦归降。如今大宁朝廷早已不复往昔,大西军岂会降弱敌强?”

  “大西国皇帝为金军箭矢所伤而亡,他的儿子岂会投降杀父仇人?”

  “娘娘说笑了。当今金国平西将军曾经可是大宁思宗皇帝陛下亲封的山海关总兵,镇北大将军。他世受国恩,不照样打开关门,引金兵入关,大肆屠戮大宁皇室宗亲。况且,张崇义的儿子不愿投降,不代表其他三位将军不想投啊。娘娘莫非不懂,所谓安西将军的手谕,不过是叫你亲赴鸿门宴罢了。”

  萧剑云的最后一句话点醒了耶律南仙。但并不是所谓的鸿门宴,而是她知道安西将军李大绶绝对没有欺骗她。若真设了鸿门宴,却又为何半路使人拦截。在渝州城千军万马,再杀她,岂不更方便。

  “你欲将本宫捉去,向大西军,又或是金虏邀功?”耶律南仙问。

  箫剑云道:“在下十年前曾一睹娘娘美貌,日日不能忘怀。对你倾心已久。如今乱世,娘娘不如随我入无忧宫,登上宫主夫人尊位,与我尽享鱼水之欢。”

  “住口,无耻淫贼,本宫贵为大宁皇后,岂容你冒犯。”

  耶律南仙盛怒,话音将落,还未出手,便见陈湛非猛然提剑杀去。

  “我肏你老娘。”

  “子朗。”耶律南仙看着奋不顾身为她尊严出手的儿子,几乎感动流泪。果然母子连心。

  “宫主当心。”柳幺唤道。

  却见萧剑云淡然一笑,直至陈湛非长剑刺近他的面门,才倏然出手,合力逼出浑厚内力,硬生生将剑身定住。

  “啊!”陈湛非慌忙抽回长剑,身子倒翻,一脚朝箫剑云胸腹踢去。

  “砰。”

  箫剑云以掌对脚,接下陈湛非一击,甚至还将他轰退。

  “湛非。”玉昭言扶住师弟,立即持剑朝箫剑云攻去。虽未曾交手,但见识过他接下陈湛非那两招,便知其实力不俗,故而不敢有半分保留。

  陈湛非亦随之杀去。

  箫剑云大喊:“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或捉耶律南仙,重重有赏。”

  四名绿意男子得令,抽出腰间软剑,朝夏氏兄妹冲去。

  结果还未交手,就被飞身而至的耶律南仙一剑劈死了两个。

  她忙着杀大言不惭的箫剑云,道:“夏冲,夏鄢,将他们都杀了。”

  “是。”

  夏氏兄妹迎战两个绿衣男子,其他刺客趁机杀来。二人临危不惧,沉着迎战。夏冲一颗霹雳弹,当场炸残两名持刀刺客,趁势切断他们的喉管。

  箫剑云徒手迎击一人,尚且游刃有余,一遭陈湛非师兄弟左右围攻,便很快捉襟见肘。

  柳夭,柳笑不敢耽搁,迅速拨弄乐器,干扰师兄弟二人气息。

  耶律南仙落在步辇上,宝剑挥出一道金色剑辉,耀眼如太阳之辉。箫剑云不敢硬接,立即御气倒飞,连退了二十余部。双臂平展,伸出二指。只听两声剑鸣,他身后剑匣中飞两柄利剑。一剑墨黑,光可鉴人。一剑如冰,寒气逼人。

  “叮,叮...轰。”

  两剑接连飞向剑气,这才堪堪抵散其威势。

  玉昭言转向二女,持剑杀去。陈湛非则与耶律南仙一齐朝箫剑云攻去。

  二人不过首次共同战斗,却配合得相当默契,逼得箫剑云不得已又使出背后剩余两柄利剑。

  一剑赤红,炎气灼灼。一剑乌黑,雷火缠绕。

  “啊...好麻。”陈湛非捂着右臂,手中长剑掉落在地,身子不稳,朝后倒去。

  下一刻,耶律南仙移步至他身旁,宝剑发出凤鸣之音,挥出一道凤翼形剑气。

  箫剑云惊恐万分,全力御气,灌注浑厚内力,驱使四柄飞剑极速抵挡。

  “砰,砰,砰...”

  “没事吧。”

  温柔女声响起,听得出几分担忧。

  陈湛非忽然嗅道一股幽香,头好像压着丰盈软弹的肉团,一抬手,就是耶律南仙那张天资绝色的容颜。

  陈湛非摇头,道:“多谢娘娘,臣无碍。”

  这一晃,后脑压着肉团的触感就更美妙了。若是能亲手把玩,滋味想来万分销魂。

  陈湛非不敢多想,右手五指张开,地上剑柄自动回到他手上。

  “臭娘们,真当自己还是那宫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待本座将你擒回无忧宫,必将你调教成一只欲求不满,万人可欺的母狗,哈哈哈。”

  箫剑云御剑杀向二人,口中不忘对耶律南仙侮辱。

  陈湛非道:“你亲娘若活着,最好祈祷她长得丑些,否则本少侠必让你有个亲弟弟。”

  “你这小子不知死活,竟敢辱我母亲,受死。”箫剑云大怒,分出两柄飞剑攻向陈湛非。

  原来箫剑云之母的确在世,还是位花容月貌般的美人,虽年逾五旬,却因保养得当,姿容不减,看着不过四十来岁。箫剑云将亲母养在宫中,私下母子乱伦交合,已是宫中众所周知的密事。其母还为他诞下了两个孩子。

  耶律南仙担忧儿子冒进中招,飞身挑下一黑一冰两柄利剑,欺身逼近,杀得箫剑云慌忙应对。

  “娘娘。”

  忽听夏鄢大喊,耶律南仙一回头,便见无数飞虫从空中,地面,铺天盖地袭来。

  “湛非,去帮夏鄢他们。”

  “遵命。”

  陈湛非自然不愿留下皇后一人独自面对无忧宫宫主,可她既然下令,自己必须听从。

  “箫剑云,快叫你手下那两个骚女人住手,别干扰我的蛊虫。”

  “嗯?”

  箫剑云一看,十余名名身着黑袍的,戴着斗笠的人正缓缓走出密林。为首一人模样干瘦,一双眼睛浑浊不堪,好似瞎子一般。余者各自拎着一个黑布笼罩的大号鸟笼,从中释放出密密麻麻的蛊虫。有的飞在空中,有的爬在地面。

  “呵,这不是殷谷主吗,现在才出手,可选得真是时候啊。”箫剑云讥讽道。

  不过他还是下令柳夭,柳笑停手。

  来着为鬼虫谷谷主,殷不破。只见他淡淡一笑,翻手,掌中现出一张长了双翅的金蚕。

  肥嘟嘟的金蚕蠕动着身子,似蝴蝶般振起双翅,得了主人指令,飞向围在銮驾边上,拼力击杀蛊虫的三人。

  夏冲甩出一个霹雳弹,将地面袭来的蛊虫炸得灰飞烟灭,却不知一只已悄悄附在他小腿上。

  “啊!”夏冲一声惨叫,捂着右肢小腿跌倒再地。他本就负伤,忽地小腿遭尖锐之物刺破,顿时剧痛难忍,无力站起。

  “哥。”夏鄢慌忙扑到兄长身旁,扶起他上半身。

  夏冲额头冒汗,张嘴却不能言语,浑身抖入筛糠。谁料另一声惨叫传来,陈湛非也遭蛊虫咬了。

  “湛非。”玉昭言一剑斩碎无数蛊虫,冲至小师弟面前。

  陈湛非左肩遭叮咬,亦是疼痛难忍,他扯下衣襟,发现伤口四周皮肤揉眼可见变得紫红。未免毒素蔓延,他立即封住肩部穴道,运功逼出毒素。

  可这一遭,他也失去了一半战力。

  第四十章

  耶律南仙担忧儿子,一掌将击出,打得箫剑云口吞鲜血,便飞身转回。

  “娘娘,形势危急,不如先撤退,再行定夺。”

  皇后方才落地,挥剑斩杀蛊虫的玉昭言便喊道。

  耶律南仙看着负伤的儿子与夏冲,又看了眼远处被柳夭,柳笑二女扶起的箫剑云,以及站在林下,阴恻恻盯着他们的殷不破。

  “哥,你醒醒,你醒醒啊,呜呜...”夏鄢抱着昏迷的兄长,崩溃哭泣。

  至于陈湛非,虽还能动,力量却已减弱了五分。

  “西军真要投降金国?”美人在这一刻感到了一丝绝望,可看到儿子,却释然了。

  只要儿子在,有何惧哉。

  “夏鄢,将夏冲抱上去,驾马沿路返回。”

  “是。”夏鄢清楚皇后的性格,将兄长抱上銮驾,随即拉紧缰绳,迫使马儿调转方向。

  “别让他们跑了,给我杀,一个不留。”箫剑云率领二女杀来,其余刺客绕道冲向正在调转方向的马车。

  陈湛非用力吹了声口哨,之前因打斗而受到惊吓逃入林中的马儿跑来。

  “娘娘,上马,我与师兄断后。”陈湛非道。

  耶律南仙一剑斩杀偷袭的长枪刺客,道:“你已负伤,此处就由本宫断后。”

  “臣领护卫之职,当誓死守娘娘安慰,还请...”

  话未说完,陈湛非噗通栽倒,幸得耶律南仙及时扶住。

  “小六,你...”

  “二哥,我还好。”

  玉昭言无奈,道:“娘娘,还请骑马与我师第先行离开,臣自会断后。”

  耶律南仙点头,“不必拖久,若见不着我们,可前往播州。那里是苗王的地盘。”

  “臣遵旨。”

  耶律南仙跨上马,将儿子抱在怀中,疾驰离开。

  “二哥,二哥...”

  “乖,别乱动,你二师兄修为高强,起码也能自保。”

  玉昭言手执长剑,横在路中,一双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逼近的蛊虫。

  “呼...呼...”

  他剧烈喘息着,眉头浸润汗珠,视线微微模糊。依照自创的太乙玄真决运转真元,刹那之间体内真气流转。周身释放出护体罡气。

  “铮...”

  箫剑云的四柄利剑朝他飞来,还有鬼虫谷黑压压铺天盖地的蛊虫。

  “剑意,万山飘雪。”

  玉昭言猛地睁眼,手中长剑挥出残影,周身迸发刺眼白光。一瞬间,无数道犹如雪花般冷冽的剑气极速射向四周山野。

  “砰砰砰...”

  沙土飞扬,顽石爆裂。蛊虫触之,立时化作灰烬。方圆五十步之内,山林草木,无一幸免。

  箫剑云惊恐万分,大喊道:“撤,快撤。”

  玉昭言只记得昏迷之前,他一剑将那只生着双翅的金蚕劈成碎末,但也面部也中了金蚕吐出的细丝。

  无忧宫与鬼虫谷的人朝他杀来,口中大喊,“杀了他,杀了他。”

  “就要晕迷于此地吗?”玉昭言闭上双眼,跌落在地,耳中尚且能起到脚步声与兵器碰撞的声音。

  身子好像被什么人抱着,香香软软,有些舒服。

  “哎呀,是个好俊朗的哥哥。”一道少女般的声音带着欣喜的情绪。

  很快,响起鬼虫古谷主殷不破的声音。

  “哪来的苗女,赶紧滚,那小子杀了我门下七八个弟子,还毁了我辛辛苦苦炼制的金蚕,嗯,老夫今日就要将他捉回去,炼成傀儡。”

  “哦,呵呵,人家还以为是哪个嘛,原来是鬼虫谷嘞人噻。让你来抢,你有这个胆子莫?”

  “你以为你是谁,老夫要将你一道捉了去。”

  “呵呵呵,来嘛来嘛。”

  ......

  后面的话,玉昭言便再听不见,自己好似被人抱着,躺在马车上。马蹄声慢慢悠悠,车架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他睁不开眼睛,抵挡不过金蚕的毒性,彻底陷入沉睡中。

  小沟寨,地处播州东北角,与万山县接壤。虽名曰小沟寨,实则寨前有一条大河流过。寨子依山而建,有百来户人家,家家皆住吊脚楼。村寨两侧山坡,从山腰至山脚,有寨民开垦的梯田,密密麻麻,宛如鱼鳞。

  寨子正中,一座吊脚楼二楼。屋内东侧靠窗处,木板上铺着地铺。稻草编成的草席铺在最底下,中间一层是以麻布填塞芦苇花绒做的软垫,而人直接压着的是一张红色丝绸软布。

  苗疆地处偏远,山高林密,苗民多贫苦。以丝绸铺床,足以见其人绝非一般苗民。

  屋内烛火摇曳,光线通明,木窗敞开,晚风吹来。

  一只白皙而又纤细的巧手摸了摸玉昭言的额头,察觉有些许汗渍,便转身捞起水盆的白布拧干,轻轻为他擦拭。

  见这昏迷中的翩翩公子眉头微皱,苗女便忍不住笑了声,道:“白衣哥哥不要怕,只是金蚕蛊而已,我已经为你治疗了,很快就会好的。”

  “咚咚咚。”

  “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清瘦的苗女端着热粥和糖水走进来。

  “梦姐,米粥和糖水端来了。”

  “放下,我来喂他。”苗女杨采梦接过木盘子,“小梨,你先出去。”

  苗女小桃瞅了眼昏迷中的玉昭言,犹犹豫豫道:“梦姐,他是男人,还是个汉人,要是着萍姑姑听到,只怕不好。”

  杨采梦嘴角一翘,无所谓道:“怕哪样嘛,反正我也到嫁人的年纪,大不了嫁给这位哥哥咯。”

  “哦。”小梨点头,退出了屋子。

  杨采梦左手端起糖水碗,右手拿着勺子舀了些糖水就要喂进玉昭言嘴里。

  可他人处昏迷,嘴唇闭着,勺子放不进口中。无法,杨采梦只好耐着性子将糖水滴在他唇间。温热的糖水渗入口腔,湿润舌头,晕迷中的玉昭言下意识吞咽。

  “哎呀,哥哥你张开嘴嘛。”杨采梦唤道。

  手捏着勺子,半天才滴入几滴,不少流到嘴角,又滑到脸上。

  她将碗放在木盘子里,站起身子走到门边,扶着门瞧了瞧走廊,见无人,嬉笑一声,便缩回屋内,将门合上,插上门闩。

  少女端起碗,喝了糖水,含在口中。她俯身,趴在玉昭言结实的胸膛上,一边感受着他砰砰直跳的心脏,一边捏着他的下巴,嘴对嘴,将糖水渡进他口中。兴许口渴的厉害,玉昭言本能地张开嘴,舌头蠕动,喉咙吞咽。忽然间,一条软糯灵活的小舌头好似蛇一般从齿缝钻进他的口腔。调皮的小舌头舔舐牙齿,无意间接触到他的舌尖,好似尝到了蜜糖,便勾着拨弄。

  “唔唔...”

  杨采梦小脸一片红晕,耳垂上的银环来回晃荡,不时拍击她娇嫩的小脸蛋。两人鼻子相近,呼吸纠缠一处,将对方的气息吸入鼻腔。玉昭言身上的气息好闻得很。他甚少饮酒,少食荤腥,又经常以香料沐浴。而且,作为先天境大圆满高手,他的身子无论是内是外,都极其干净。

  杨采梦先前还想偷偷在他身上种下情蛊,怎料这片刻亲密接触,自个就完全陷入情欲之中。直到玉昭言左手摸到她的腰上,她以为他已经醒过来了。

  “呀。”杨采梦撑着玉昭言的胸膛,小口急促喘息,额头上的银饰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响声。饱满的胸脯上下起伏,将蓝色绣花衣襟撑得胀鼓鼓的。

  察觉到玉昭言眼皮翕动,她小声叫道:“哥哥,哥哥...”

  没有回应,又见他脸色泛红,便伸手摸在俊朗的脸庞上。忽冷忽热,看来蛊毒还未消退。

  玉昭言浑身疼痛,寒热交加,蛊毒进入脑中,又扩散至全身经脉。若不是他修为高强,真元护体,只怕早已毒发身亡。

  “嗯...哼...”

  玉昭言越来越难受,口中开始发出痛苦的呻吟。

  杨采梦见心上人这般受折磨,自是难受,清纯的大眼睛里,泪汪汪地蓄着水。

  她捧起放在玉昭言枕边的红漆木盒子,“哥哥,我马上为你解蛊毒,千万别死嘛,不然我年纪轻轻就成寡妇了。”

  木盒盖子一打开,便现出一条盘成一团的白蛇。白蛇身子约摸有杨采梦二指粗细,长有二尺三寸。一见着光,当即抬起头,红彤彤的蛇眼盯着杨采梦,口中吐出分叉的信子。嗅道主人的气味,这才罢了攻击的姿态。

  杨采梦一伸手,白蛇乖如小狗,爬上她的手臂。布满鳞片的身子相当冰凉,弄得肌肤痒丝丝。

  “小白,哥哥身上蛊毒又发作了,你帮他治疗一下,求求你咯。”

  白蛇爬到玉昭言敞开的胸膛上,探出信子嗅着他的气息,蛇尾摆动,如玉质般硬结的尾尖摸索着埋在肌肤下的血管,忽地喷出一颗接近透明的小针管,蛇尾对准血管位置,当即便扎下去。又见它蛇口大张,露出两颗尖牙,一口咬在玉昭言脖颈上的血管。

  未几,便见白蛇蛇尾开始变作血红色,一寸一寸朝蛇身蔓延。显然是蛇尾针管将玉昭言的血液吸入身上。不多时,白蛇变成了一条通体血红的赤蛇。只见其舍身鼓起收缩,循环往复,将人血吸入体内,混合毒液后,又以蛇牙注回人体。

  耳朵细听,竟能听见血液汩汩流动之声。

  如此半个时辰,才见玉昭言好受了些。不过他舒服了,那白蛇可就惨了。虽说它体内蛇毒可一毒破百毒,但玉昭言体内可是金蚕蛊的毒,过滤中和一番,耗了白蛇大半精力,连蛇牙从脖颈血管中取出来的力气都没了。它拔出尾尖针管,收回体内,又摆着蛇尾敲击杨采梦的手。

  “啊,小白,结束了?”杨采梦低下头问。

  白蛇又摆动尾巴啪打她掌心。

  “还没结束?”

  “啪啪啪...”

  蛇尾连续敲了三下。

  杨采梦不解,问:“到底好没好啊?”

  白蛇眼珠子都快被气得鼓出眼眶,用最后的力气扭动蛇尾拍了拍自个脑袋。

  “嗯?”杨采梦伸头看向蛇头,见白蛇反复眨眼皮,又扭着蛇尾碰蛇牙与血管的连接处。

  杨采梦恍然大悟,笑道:“哎呀,我懂了,我懂了。是不是牙卡了?”

  白蛇没好气地眨了下眼皮,杨采梦这才伸手捏住它的蛇头,慢慢将蛇牙拔出来。

  “小白快舔。”杨采梦捏着蛇头说。

  “你个憨婆娘,呃...咳咳...你手劲小一点,老子快被你捏死了。他娘的,平日里都抱我当作宝贝,如今为救这个野男人,你是要害死我啊。”

  倘若白蛇能开口说人话,它必定会如此大骂。可惜,它仍旧是个畜生。为了保命,不遭这中了情蛊的少女掐死,白蛇歪嘴斜眼,以舌舔舐血管上的创口。很快,便止住了出血。

  可怜的白蛇精疲力竭,被杨采梦一把塞进木箱,磕了个头晕眼花。

  “哥哥,你好受了莫?”杨采梦俯下身,看着玉昭言的脸小声问。

  “嗯。”昏迷中的男子竟应了声,却仍旧闭着眼

  杨采梦欣喜若狂,忍不住在他唇上亲了口。喝了糖水,准备再以口渡给他,余光却忽然瞅到其小腹下高高鼓起裤裆。

  “这个是哪样噻?”杨采梦伸出食指触碰顶起的部位,又热又硬,指腹隔着布料摩挲,便听到男子口中呻吟。

  杨采梦小脸霎时红了一大片,口中糖水差点喷出。她迅速趴在玉昭言胸口,嘴对嘴喂给他糖水。

  当恢复了些许力气的白蛇弹出蛇头,那双疲惫的蛇眼猛地张大至极致。

  “憨婆娘,不要摸,不要摸啊...哎哟,造孽啊...停停停,你想搞哪样?你张嘴...啊...憨婆娘,你居然舔他的鸡巴。你是要气死老子,啊哈哈哈哟,你舔就算咯,还含起做啥子嘛?”

  “唔...唔...滋滋...啾。”杨采梦俯下身子,右手握着玉昭言白净粗长的肉棒吞吐吮吸。硕大的龟头几乎填满她的口腔,使得小脸两侧脸颊鼓起。

  “呵呵,哥哥嘞鸡巴好大,舔着好舒服。”杨采梦好似着了魔,第一次见着男人阳物,便爱不释手,小手套弄几下,身子便被阳物散发的雄性气味勾得躁动不安。鬼使神差地,她居然低下头舔了舔,然后张开小嘴将龟头吞了进去。

  “咕叽咕叽...”

  孜孜不倦的吞吐声飘荡在木屋中,烛光将杨采梦的小脸,以及玉昭言的肉茎照得十分气息。浑浊的唾液从嘴角流出,滴落在男子浓密的阴毛上。

  少女初试口交,技法并不得当,牙齿不时磕碰龟头棱沟,痛得玉昭言眉头皱起。杨采梦嫌麻烦,干脆将他长裤扒下,跪在两条长腿之间,双手压着大腿背,小口含着三分之一的棒身吞吐。

  “呕,咳咳。”少女迅速吐出肉棒,大口呼吸,摸着自己滚烫的小脸,右手握着被她唾液沾得湿漉漉的肉柱缓缓撸动。

  腿间小穴瘙痒难忍,她咬着牙,干脆褪下裙子,露出两条纤白的大腿。阴阜上的耻毛稀疏平浅,粉红的花唇早已被小穴内分泌的粘液沾湿,葱白的小指分开花唇,贴近敏感的屄肉揉搓起来。

  “嗯哼,小屄好痒。”杨采梦分开白嫩嫩的双腿,将玉昭言的双跨夹着,握着白净的阳物抵着肉瓣,“哥哥,肏我,用你的大鸡巴肏采梦的嫩屄。”

  杨采梦深吸一口气,盯着玉昭言的脸,脑子里想着可能的后果。她是播州宣慰司长官,宣慰使,苗王杨翼虎的小女儿,也是杨翼虎最疼爱的女儿。从小要什么有什么。她想,就算被父亲和姑姑知道自己失身于一个汉人男子,大概也不会严厉责怪才是。

  “哥哥,大鸡巴哥哥嗯....啊...”

  硕大的龟头猛然插入紧凑娇嫩的蜜穴,与处女膜接触不过片息,便顺势将其捅破,插入更深之处。

  杨采梦还未来得及做好准备,只是稍不注意腿一软,身子忽然下落,处女嫩屄就吞入了半根鸡巴。突如其来的破瓜之痛令她仰头惨叫,上半身倒在玉昭言胸膛之上。

  与此同时,彻底终结童阳之身的玉昭言口中发出一声愉悦之际的闷哼。

  “呜呜,好痛。”杨采梦捂着阴阜,一手撑着玉昭言肩膀,想要使鸡巴退出嫩屄。却不料两只大手忽而盖在她白嫩挺翘的小屁股上,五指张开抓紧,接着那两条大长腿微微屈起,臀部开始发力。

  感受到肉棒抽出几许,杨采梦立马用力捂着小嘴,紧闭双眼,下巴抵着男子肩膀。

  果然,下一刻,便如她预感的无异,男子臀部猛地一送,整根肉棒便瞬间插入少女流血的嫩屄阴道,龟头几乎顶破宫颈。

  “啪。”

  “哦。”杨采梦脖子扬起,眼角飙出泪花,一口气还未喘上,男子又抽出鸡巴,猛地塞进嫩屄。

  “啪啪啪...”

  清脆的肉体撞击声响彻木屋内,甚至传到了一楼,负责值守的侍女和护卫面面相觑,深知二楼屋内发生了何事,却不敢半点声张。

  杨采梦遭玉昭言肏得失了力气,娇软的女体完全压在起上半身,只剩下小嘴半长着,粉舌吐出,眼眶中翻着白眼。一幅被肏坏的模样。

  目睹这一慕的白蛇疯狂吐出信子,尾巴颤动,最终还是无力地瘫倒在木盒中,肚皮上翻,好似死了一样。自个花了大半条命救的人居然当着自个的面将喜欢的少女干的披头散发,失去意识。白蛇想毒死自己,可无论它如何用力,毒牙中再挤不出半滴毒液。原来方才毒液全注入玉昭言体内,不仅中和他体内的蛊毒,还为他硬着鸡巴抽插杨采梦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力量。

  同一时刻,播州境内某处山谷中。

  陈湛非哭喊着:“别拦着我,我要去救二师兄。”

  耶律南仙:“你这孩子,你师兄修为超绝,即便不能灭了无忧宫和鬼虫谷的贼人,起码也能自保,你且先配合我疗伤,听话。”

  陈湛非:“不行,二师兄他凶多吉少,我必须去寻他。”

  (玉昭言:小六,咳咳,暂且不用急着来寻我。)

  第四十一章 皇后的口交服侍

  明月高悬,清辉遍照天地,好似蒙着一层浅霜。山谷林高草密,夜风拂来,林影翕动,枝叶沙沙作响。一条清溪自山间流来,左右蜿蜒,或缓或急,水声潺潺。

  耶律南仙几人避入山谷,选在一处高坡搭起帐篷。相距二十来步,就是一条浅溪流过。

  陈湛非与夏冲遭蛊虫咬伤,中了蛊毒,此时连站起身子的能力都没了。

  夏冲尚好些,遭蛊虫叮咬小腿,右下肢瘫痪,但脑子依然清醒,忍着剧痛,在妹妹夏鄢的帮助下运功将蛊毒逼出不少。又吞了颗皇后赏赐的药丸,状态好了大半。

  陈湛非左肩遭咬,蛊毒在其体内迅速蔓延,先是左臂连手麻痹,不可举放抓握,接着左耳失聪,左眼失明,人也昏迷过去。耶律南仙喂下两枚解毒药丸,又亲自为他传输内力逼出毒素,无内蛊毒扩散太多,陈湛非仅仅醒来不到半炷香时间,挣扎着要回去寻二师兄,便又晕了过去。

  “娘娘,粥煮好了。”明姝端着碗热粥,低头跪在帘幕外。

  “放在外面,本宫自会取。”

  “是。”

  轿厢内,一盏香粉徐徐燃烧,白色烟雾散发着淡淡熏香。

  此刻,中毒昏迷的陈湛非竟躺在专属皇后的软榻上。他上身赤裸,伤处发黑,整个肩膀以及左手臂,胸膛,皆显出深紫色。上手摸着,只觉一股透体的冰寒之气。而其余正常颜色的肌肤,却热得烫手,不停有汗液渗处。

  纵然身处昏迷之中,但观其面色发红,双唇发白,眉头皱起,不时身子抽搐,就可知他有多痛苦。

  耶律南仙凤眸含泪,心头万分悲痛,才与亲生儿子相遇不过几日,还未来得及相认,他便中了蛊毒,生死难料。一边捏着湿巾为儿子擦拭身上汗液,一边握着他发僵的左手,耶律南仙终究忍不住,落下眼泪。

  “子朗,母后求你,务必坚持住,明日母后就前往播州,向苗王求解毒之法。都是母后的错,当年将你扔下,如今有亲眼见你中了贼人毒害。母后只愿你醒来无事,你要什么,母后都会给你。大宁朝的太子,甚至是皇帝之位,一切都是你的。即便用命来换,母后绝不会犹豫半分。”

  纤白修长的玉手与陈湛非发紫变僵的大手紧紧握着,颜色衬比鲜明。耶律南仙用白皙温热的玉颊贴着儿子手背,轻轻摩挲。

  十四年啊!何人可知她每个日夜有多煎熬。丈夫在危难关头被荆州大宁群臣拥戴登上帝位,而她也戴上凤冠,成为皇后。纵然如此,她亦不敢下令群臣百官寻觅失散明间,不知生死的儿子。她担忧有仇人会趁她先一步找到儿子,将其灭口,或用来要挟。

  耶律南仙已做决定,无论此行能否成功招抚大西军,回到襄阳后,她便会将陈湛非先帝长子的身份公告天下,并立他为太子,待时机成熟,登基为帝。至于小儿子陈子俊,就只能委屈了。

  “呃,咳...”陈湛非忽然咳了一声,口中呜呜咽咽。

  “子朗。”耶律南仙急唤,玉手抚摸儿子脸颊,却遭他伸手推开。

  “阿娘,阿娘...湛非难受,快...快死了。”

  陈湛非口中含糊念出话来,泪水从眼角挤出。

  耶律南仙一边为儿子擦去眼泪,一边啜泣道:“孩子,娘就在你身边,别害怕。”

  “阿娘,湛非还未让你怀上自个的种,不想就这样死去。还...还有小妹,她也未怀上我的种。叫大虎二虎好生孝顺你,若他们不听话,可去麓灵山寻...咳咳,寻我几位师兄,自会帮你教训他们。”

  “子朗...”

  耶律南仙不可思议地盯着儿子,他竟说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事。他的养母,还要养母的女儿,他和她们...

  “咳...湛非真后悔,应早早将你与小妹肚子搞大,如此也在世上留种了。可惜,就不该喂你二人吃避子药。上次离别,射了许多阳精在你们穴里,若能有幸受孕,我便死而无憾了。”

  “唉,你这孩子...”耶律南仙听得面红耳赤,“知晓你是个风流浪荡的性子,胆大包天,连我身边侍女都敢奸淫,可你的养母和义妹,你竟也不放过。”

  虽担忧儿子,他无意说出的话,却提醒了耶律南仙。若他的养母和妹妹都怀上了他的种,那无论如何都要寻到,好生派人伺候。

  陈湛非含糊念叨着,从师父到小师妹,又念着麓灵山下郑家庄的李静之母女三人。将他在郑二坟前将郑莲儿与郑彩儿破处开苞,又入了李静之后庭的事说出。

  耶律南仙震惊不已,以为儿子失落民间,为受教化,才做出如此惊世骇俗之事。可想起他还有举人功名,又在麓林派多受陆亭秋,秦淑怡夫妇教导,想必知礼懂节。

  “唉。”耶律南仙叹道,“虽七分像我,风流的性子却随了你父皇。孤儿寡母,你竟在人家丈夫坟前奸淫母女三人,还有你那养母与义妹,虽不是亲生...罢了罢了,你贵为大宁皇子,得了她们身子,也算她们荣幸。”

  儿子年纪轻轻,就有了好几个女人,耶律南仙只期盼她们能怀上儿子的种。

  她端起碗,舀着勺稀粥,一滴一滴落在儿子唇缝间。陈湛非口干舌燥,尝到甜味,下意识微微张口,吞下更多粥水。

  不知不觉,喂了小半碗稀粥,耶律南仙一摸额头,才发觉渗了不少汗水。

  待她擦干净手,忽地瞟到陈湛非胯间高高耸立的玩意。即便隔着裤裆布料,粗长骇人的规模依旧叫耶律南仙吓了一跳。随着肉棒立起,陈湛非亦不安躁动起来。

  “好难受,阿娘,芸儿,红芍...帮帮我,唔...用小嘴含住我的鸡巴,湛非要肏你们的骚屄。”

  “都这时候了,还不安分。”耶律南仙咬着牙,心绪万般复杂。

  但见儿子翻来覆去,面色难受,她心疼地伸手摸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温柔安抚。怎料遭儿子一把握住手腕,用力将玉手拉到胯间,压在肉棒上。

  “呀,子朗,我是你母后,快些放开,你这孩子。”

  掌心细腻的肌肤稍一接触到陈湛非硕大圆滑的龟头,那灼热的温度当即烫得耶律南仙玉体发颤,好似烧到了她的心眼里。紧张之下,她猛顶抽回手,却不想儿子抓得太紧,连人从软榻上拉了下来。

  陈湛非上半身滑至亲母怀中。温香软玉,本能驱使着他抬起手将美妇身子搂紧,大手胡乱抚摸。

  “子朗。”耶律南仙情急之下,玉指飞快封住儿子穴道,才将他扶上软榻。

  阳物仍然高高挺立,陈湛非浑身不能动弹,额头,脖颈间,汗如雨下,身子隐隐发颤。

  耶律南仙心疼至极,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溢出眼眶。捏着湿巾擦去儿子身上汗渍,她小心翼翼脱下他下身所穿长裤。

  “啪嗒。”

  “啊!”

  紫红色肉茎好似烧红的铁柱子一般,将将脱离长裤束缚,便猛地回弹,重重砸在小腹之上。龟头马眼处流出的透明粘液,随之甩飞,打在耶律南仙白皙如玉的脸上。

  琼鼻嗅入浓腥的气味,凤眸看着粗长骇人的肉茎,耶律南仙身子忽地发软,险些瘫倒。

  她亲眼目睹,儿子的肉茎砸在其小腹上,又迅速回弹,高高竖起。

  她别过脸,可目光仍旧被那明晃晃的肉棒吸引。一时间心脏砰砰直跳,身子发软。

  儿子痛苦的呻吟终究迫使耶律南仙直视他的身子。阳物如此坚硬滚烫,青筋暴起,龟头光滑油亮,马眼不时吐出清凉粘液。若是让他射出精来,也许会好受些。

  耶律南仙抬起手,停在半空,又缩回。她转过身,准备掀起帘幕,叫揽月进来。手将将掀起帘幕一角,却又放开。

  “若叫揽月来帮子朗射精,她必然发觉我已看光了子朗身子。我终究是他亲娘,日后就是揽月不敢说,我又如何面对。况且子朗已承诺会娶揽月,又不能轻易将她杀了。”

  放下帘幕,耶律南仙坐回软榻旁,抬起黛眉,看着痛苦不堪的儿子。

  “揽月自小未接触过男子,虽遭子朗破身,未必会伺候男人。罢了,既是自个生的,帮他弄出来又有何不可。”

  玉手缓缓伸向紫红粗壮的肉柱,五指张开,还未贴着便感受到烫手的炽热。耶律南仙一咬牙,手指合拢弯曲,握住了儿子的大鸡巴。

  “嗯哼...”

  冰凉的玉手握着热烘烘的鸡巴,昏迷中的陈湛非皱起的眉头舒展了许多。此刻他并非完全没有意识,而是处于半梦半醒之间。他能察觉身旁有位风资绰约,国色天香的大美人,隐约听得见她口中喃喃自语。

  “这孩子,阳物竟这般粗长,好似头驴,唉,也难怪年纪轻轻便有了一堆女人。我这是生了个什么祸害。”

  耶律南仙玉容羞红,嘴角却暗自上翘。作为生母,见着儿子长了个这般远超常人的家伙,心中自然生喜。

  玉手环住棒身,耶律南仙开始缓缓撸动。也不知弄了多久,手臂微微酸胀,额头渗出香汗,未见儿子射出阳精。

  美人只觉口干舌燥,便松了玉手,欲倒杯茶水来喝。怎料将将松开,就遭儿子大手一把握住手腕,强行将手掌贴紧肉棒。突如其来,以致于她坐不稳,上半身压在儿子胸腹之上。

  陈湛非口中唤道:“别,别走,湛非难受。”

  也不知他所想者是何人。耶律南仙叹了口气,合拢手指继续撸动。细腻的肌肤摩擦着儿子鸡巴凸起的青筋,丝丝瘙痒持续冲击着耶律南仙空旷已久的身子。一时间禁不住浮想联翩。

  她是大宁皇后,万千子民的国母,天姿绝色,身份尊贵。还是近前躺在软榻之上少年的亲生母亲。可她同样是一个女人,一个成熟美艳,寡居已久的女人。她修为高强,年少时便连战武林一十八位高手,获得天下第一的殊荣。若无她定力深厚,只怕早就憋不住寂寞,如女皇武则天,辽国萧太后那般饲养男宠,纵情欢乐。

  说起来,她作为耶律氏后裔,也勉强算萧太后后人。

  儿子年轻俊朗,身材修长精壮,阳物更是异与常人。耶律南仙平静如水的内心,忽地荡起阵阵涟漪。先皇的阳物就够粗大了,没想到儿子的还要胜过几分。

  若是插入自个...

  “啊。”耶律南仙捂着红唇,神色慌乱。责怪自己失心疯了,莫非天性淫荡,见着儿子硕大的鸡巴就发情?

  “噗叽噗叽...”

  不知不觉,马眼流出的清液涂满龟头,玉手也沾了不少。耶律南仙虽有些嫌弃,亦未停手。

  “子朗,你这坏家伙,是要累死母后?还不赶紧射出来。”美人忽而打趣道,她低下头,饶有兴致地观察儿子的肉棒。

  “噗叽噗叽...”

  耶律南仙加快套弄,马眼流出的清液被手掌反复碾磨成浑浊的粘液。

  “为何还不射?”

  “小嘴,用小嘴吃湛非的大鸡巴,阿娘,大师姐,师妹...”

  “这孩子。”耶律南仙扭头看向意识迷糊的儿子,只见他叫得越来越大声,身子不安分地扭动。

  耶律南仙一把捂住他的嘴,左手握着粗壮的肉根,看着近在咫尺的龟头,鲜红油亮,膨胀到极致,好似将炸开一般。

  “罢了,罢了,就当是母后当年未来得及将你带走的补偿。”

  耶律南仙深吸几口气,红唇缓缓张开,低下头,一点一点含着赛过鸡卵的龟头,直到全部吞没。

  太大了,几乎塞满她的口腔。皇后有一种近乎窒息的感觉。所幸她当年没少给身为长沙郡王的丈夫口交,小口含入龟头后,未几,便寻到当年的感觉。

  舌头灵活地舔舐着龟头表面,还有冠沟,刺激上面敏感的凸点。又鼓起双颊,给肉棒一种吸入感。

  “唔,咕叽咕叽...”小说QQ2081359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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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艳绝色的皇后,适应了亲生儿子肉棒的规模之后,开始晃动螓首,上下吞吐鸡巴,两瓣红唇紧紧裹着柱身,以图他尽快射出来。

  “嗯...好舒服。”陈湛非呻吟道。

  他还以为是大师姐,小师妹,养母等女人为他口交。怎晓得此时此刻含着他大鸡巴的竟是大宁当朝皇后,国母耶律南仙。也是他的亲生母亲。

  手指触到肉根下两颗胀鼓鼓的精囊,耶律南仙未有多想,左手握住,轻轻揉弄。

  “先帝,并非臣妾淫贱,实在是子朗性命垂危,身子难挨。臣妾当年将他弄丢,已是极大过错。如今服侍与他,实属无奈,只求先帝泉下有知,原谅臣妾。”

  耶律南仙闭上眼,将鸡巴吸得更紧,卖力吞吐起来。

  小沟寨,吊脚楼二楼屋内。

  玉昭言猛然睁开眼,才发觉身上趴着个女人。下意识,他当即抬起手就要一掌轰向被散乱发丝盖住的脑袋。可余光忽然瞅到身上女子光溜溜,白嫩嫩的身子,一丝不挂地压在他身上,呼吸之间,察觉到两颗肉团压着自个胸膛。而且,自己的阳物此时好像正置身于某处温热濡湿的紧凑之物中。他稍稍一动身子,便听身上人儿呻吟。

  “唔,哥哥莫在弄,采梦不要了。”

  玉昭言虽未知前因后果,此时知道自个和身上人儿发生了什么。他摇了摇脑袋,撑起上半身,努力回想虎头零发生的一切。

  师弟被皇后带走,他只身一人留下抵挡此刻,金蚕蛊的毒丝射到脸上。彻底失去意识前,自己好像被人抱住,还为他当下箫剑云,殷不破等人。回想方才身上人儿的话,口音正与救下自己的女子相差无几。

  玉昭言轻轻撩开人儿的发丝,勉强看清了她的脸。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面容清秀,俏丽可人。在看散落在木板上的衣裙,他便确定身上少女就是一为苗疆女孩。

  方才一番云雨,原来不是做梦。稀里糊涂丢了童阳之身,玉昭言一时不知所措,可眼见少女被自己干的失去意识,甚至还不时呻吟求饶,愧疚之情涌上心头。原以为这辈子孑然一身,怎料破了一位苗疆少女身子,而且她很有可能就是救下自个性命的人。

  “罢了,罢了。”玉昭言摸着少女柔顺的黑丝,心道,“待寻到我师弟他们,我亲自登门拜访,向你父母提亲。”

  一炷香后,少女悠悠苏醒,趴在玉昭言身上,葱白的小指在他胸膛上绕着圈。小脸笑得十分开心。

  “采梦,我有要紧事,你放一万个心,我绝非始乱终弃之人,待...”

  “哥哥。”杨采梦嗓音软糯,叫的人骨头都酥了,“有哪样事你说嘛。。”

  “今日在虎头岭,我与师弟,还有...”

  玉昭言说完,杨采梦笑道:“哥哥莫担心,采梦马上就吩咐人去寻你师弟他们。”

  杨采梦撑起身子,白嫩的女体甚是诱惑。初尝云雨的玉昭言身子仍在贪恋之前那飘飘欲仙,欲生欲死的美妙滋味,白净的鸡巴有了抬头的驱使。

  杨采梦见着,握着鸡巴低头亲了一口。

  “采梦。”玉昭言有些无所适从。

  “哥哥莫要乱动,你中了金蚕蛊,虽然人家给你治疗过,但还没有完全恢复哦。”

  杨采梦穿上衣裙,戴好银饰,便出了门去。没一会儿,又折回。向玉昭言要个证明的身份的信物。玉昭言将玉佩交予她,又用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一并带去。

  未几,听到楼下锣鼓响声。玉昭言起身到窗边观望,只见寨中四处火把亮起,纷纷聚到楼下空地。然后便见十来名苗人侍卫拥着杨采梦上至高台,朝来着下达了命令。

  苗人说什么,玉昭言听不懂,但肯定是叫他们去寻自己小师弟和皇后几人。

  不多时,苗人举起火把,朝寨子外走去。

  杨采梦回到二楼屋中,躺在玉昭言怀中,把玩着他坚硬的大鸡巴。一双明亮的眸子带着盈盈笑意,盯着他俊朗的脸。

  “哥哥放心,寨子里有人说天黑之前见到几个坐马车的汉人经过,就在附近山谷。一定就是你师弟他们。”

  “采梦,我可否问问你在这寨中,是何身份?”

  “呵呵,哥哥。”杨采梦亲了口玉昭言的唇,道,“我阿爹叫杨翼虎,是播州宣慰使。有人还管他叫苗王。”

  玉昭言一愣,自个居然把苗王的女儿睡了!

  第四十二章

  杨采梦枕着情郎结实的胳膊,迷迷糊糊闭上眼睛。半睡半醒之间,察觉脸蛋上痒痒的。

  她睁开眼睛,恰好对上玉昭言那一双黑亮如渊的眸子,正流露着少见的柔情。

  “哥哥,还不睡?”杨采梦小手按在他胸膛上,饶有兴致地压着两颗乳头来回研磨。

  相识不过半日,就有了肌肤之亲,玉昭言不敢一走了之。毕竟这调皮的苗女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采梦与我相识不过半日,便遭我夺了清白,也不宣慰使大人会不会责怪你。”玉昭言道。

  杨采梦不以为意,“哥哥莫怕,没得事,我阿爹不会责骂我。回平越后,我会求他把我嫁给你。”

  “唉。”玉昭言叹气,伸手抚摸杨采梦光滑的脸蛋,“我玉昭言不过一行走江湖的武夫,如何配得上你这清丽聪慧的苗王之女。只怕宣慰使大人一怒之下,要将我杀头问罪。”

  杨采梦眨巴眨巴眼睛,忽地坐起上半身,胸脯前两颗白嫩饱满的奶子散着香味,在玉昭言眼前晃了晃。

  “哥哥是麓灵派掌门人弟子,又生得嗯...风什么飘飘,修为高强,我阿爹一定很满意。”

  “风度翩翩?”玉昭言笑道,“采梦过奖了。”

  “哥哥。”杨采梦忽而瘪着小嘴,神色有些沮丧,“你会不会嫌弃我?听说汉人女子都要三从四德,嫁人之前连丈夫都没见过。我却主动爬上你的床,还...”

  杨采梦说完,吧嗒吧嗒流出泪来。她明显感觉到,玉昭言除了武功高强,也是一个饱读诗书,知书达理之人。她这般轻浮,只怕会遭他嫌弃。

  玉昭言将少女搂入怀中,为了表示自己绝无嫌弃,大手毫不犹豫覆盖上她软弹的奶子。

  “昭言绝不是负心汉。”

  说罢,他将少女压在身下,分开她两条白嫩的小腿。

  “哥哥。”杨采梦一手捂着嫩穴,一手抓着情郎大手,“明晚好不好,这里有点痛。”

  少女没了先前的大胆,此刻情郎主动求欢,她反而羞涩不少。

  “我看看。”玉昭言轻易拿开少女的手,仔细朝腿心的嫩穴看去。

  薄嫩的花唇有些红肿,软塌塌贴在一处。下方蜜洞尚未合拢,还留着一方小孔。粉嫩的屄肉亦呈现红肿之色。上方阴阜生满一丛浅草,摸着很软。

  杨采梦捂着双眸,脸蛋已布满潮红。待她察觉动静,下巴遭个热烘烘的肉锤拍打,稍稍松了手,便看到情郎已骑在她胸脯上。

  “哥哥。”

  “采梦先前可曾吃过我的大鸡巴。”

  “吃...吃过。”

  “张嘴。”

  “嗯,唔...呜呜。”

  玉昭言右手扶起杨采梦后脑,挺着大鸡巴肏干她的小嘴。

  他虽不似五师弟宁潇蘅,六师弟陈湛非那般好于女色,四处纵情,却也不非绝情寡欲的武痴。以前只不过一心修炼,故而疏远女子。如今尝到了肉味,便如久旱逢甘雨,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反正童阳之身已丢了,还禁个他娘的欲。娇滴滴的妹子就在身下,不多肏弄几番,身上这根鸡巴不如切了喂狗。

  “咕叽咕叽...”

  杨采梦小嘴遭大鸡巴塞得满满当当,反复抽插之下,口水被搅的黏黏糊糊,从嘴角流出。

  “嗯?是条白蛇。”玉昭言出手快无影,一把掐着一条红眼白蛇。

  白蛇大张嘴,露出毒牙,“放开,奸夫,你他娘的要掐死老子不是。你干老子女人,还想杀老子。”

  杨采梦睁大眼睛,呜呜叫唤。见她伸手,玉昭言便将蛇交给她。

  “呼,呼...小白莫要乱动哦,乖乖一边看就好。”

  杨采梦一手握着蛇颈,一手握着玉昭言的鸡巴吞吐。

  銮驾轿厢内,皇后耶律南仙被亲生儿子陈湛非按着后脑疯狂肏干她的玉口,不仅口腔,就连喉咙也被暴力抽插。直到射满精液,又喷了不少在她脸上。这才被放过。

  陈湛非躺在软榻上,手臂下垂,面色终于好受了些。

  耶律南仙被插得头晕眼花,近乎窒息,瘫倒在羊绒彩丝绣花毯子上,好似条脱水鱼儿,捂着嗓子呼吸。

  “咳,咳。”

  皇后脸上浓精还未擦拭干净,便听见夏鄢的声音。

  “娘娘,林外来了一群苗人,牵马举火,说是奉命前来寻我等。玉少侠就在附近一处苗寨中。”

  耶律南仙神色如常,冷声道:“可有何凭证?”

  “有玉少侠贴身玉佩一枚,以及一封亲笔书信。玉佩夏鄢认得,的确为玉少侠平常佩戴之物,这书信就不知真假了。”

  “交上来。”

  “是。”

  耶律南仙见过玉昭言写的字,展开书信一看,果然是他写的字。

  半个时辰后,在苗人协助下,耶律南仙几人连夜赶到了小沟寨。

  玉昭言听闻皇后几人已入寨中,当即穿戴整齐,整理仪容,拉着杨采梦下楼迎接。

  见着銮驾缓缓驶到近前,两个侍女掀开帘幕,皇后钻出轿厢,玉昭言下意识就要跪迎皇后。耶律南仙并不想过早暴露身份,一个眼神,玉昭言急忙改口,唤她做夫人。

  既已入寨中,当下之急便是为陈湛非和夏冲解蛊毒。

  夏冲身上蛊毒毒性稍弱,杨采梦叫来一位蛊师为他解毒。蛊师以三只绿色蚂蝗放在夏冲伤处,即见蚂蝗吸食毒血,身子膨胀数倍。外表也变成血红色。蛊师以竹片轻轻夹着蚂蝗,放入清水中,蚂蝗当即喷出体内黑血。蛊师有将蚂蝗夹放伤处。如此反复十余次,方见夏冲左小腿颜色恢复正常。蛊师又为他开了一副抑制蛊毒发作的药。

  陈湛非情况严重数倍,仍处于昏迷之中。气息微弱,已有性命之忧。玉昭言不敢耽搁,当即向杨采梦讨要白蛇为师弟疗毒。

  杨采梦哪还需情郎开口,早就叫侍女将二楼屋中木盒抱来。小说QQ2081359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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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蛇盘绕在陈湛非胸膛上,吐着信子,昂起蛇首,一幅趾高气昂地模样。

  耶律南仙凝眉而视,心中隐隐担忧,“这白蛇趴在人身上,便能解去蛊毒?”

  玉昭言道:“夫人不必担心,白蛇先前为了解过两次蛊毒,怕是体力还未恢复过来。稍下它解毒需将蛇牙插入血管之中,以蛇毒中和蛊毒。夫人万可放心。”

  耶律南仙点头,不再言语。

  见白蛇磨蹭半天还不解毒,玉昭言毫不客气地一把攥紧它的七寸,险些将蛇胆捏破。

  “再不为我师弟解毒,今夜我便将采梦肏至天亮,将精水全灌尽她的嫩屄,让她怀上我的种。对了,我还要将你剥皮拔牙,烤着吃。”

  玉昭言一番恐吓,白蛇当即吓萎,乖乖趴在陈湛非身上,开始解毒。

  说来陈湛非所中蛊毒自然比不上玉昭言所中金蚕蛊毒,不用白蛇这般精心炼养的蛊物,用别的法子亦可解其毒,无性命之忧。

  不过玉昭言心疼师弟,既晓得白蛇妙用,必定不会用他法。

  杨采梦好奇看着昏迷中的陈湛非,问道:“昭言哥哥,他便是你师弟?”

  玉昭言点头,“他是我六师兄,陈湛非。平日里我唤他小六,或六弟。你是他嫂子,亦可这般唤他。”

  “嗯。”杨采梦点头,乖乖站在玉昭言身旁。

  片刻之后,玉昭言才发觉嘴角说漏了嘴。他恭恭敬敬朝向耶律南仙,将自个独自抵挡无忧宫与鬼虫谷众人,后被杨采梦救下的事一一道出。当然,对于二人云雨之事,并未言出。只说杨采梦为了救他,看了他身子,按苗疆的规矩,若他不娶她,她便再难嫁出去。

  耶律南仙点头,“既遇良人,多加珍惜才是。”

  随后,她吩咐明姝取来一只碧绿翡翠簪子,赠与杨采梦。得知这聪慧俏丽的苗疆少女居然就是播州宣慰使杨翼虎的小女儿,耶律南仙觉得自个赠与她翡翠簪子,相当划算。便向其表明了身份。

  少女惊得一时无所适从。难怪在见到这位夫人的第一眼,便觉得她周身上下处处流露着贵气。举手投足,一言一语,无不彰显着高贵的姿态与气质。

  “臣女杨采梦,拜见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快起。”耶律南仙亲手扶起杨采梦,“明日我想去见见你父亲,可愿引路?”

  杨采梦连连点头,“臣女愿意。”

  陈湛非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自己快死了,大师,小师妹,阿娘,芸儿,还有李静之母女等诸多女人,全都围在他身边。为了让他死而无憾,纷纷与他交合,抵死缠绵。从日出至日落,从月升至月降。不知做了多久。他记得,最后一个女人好像是皇后耶律南仙。天资绝色,冷艳聪慧的美妇,被他连续肏干,三穴全开。在他胯下呻吟不止,高潮迭起。临了,居然唤他做儿子。

  陈湛非笑了,觉得自己连皇后都肏了,就是死,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鸡鸣声传入耳中,一睁眼,已是天色大亮。

  “二哥,二哥。”

  陈湛非猛地坐起,掀开被子大喊。耳边忽然传来温柔的女声。

  “陈...少侠,你醒了。”

  说话者是揽月,皇后命她待在陈湛非身旁,如有异样,则立即禀报。

  “揽月?”陈湛非看着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侍女,终于感到些许安慰,“我师兄,还要娘娘他们在何处?”

  揽月如实告知。得知师兄无碍,陈湛非欣喜不已,伸脚下床,才发觉自个浑身胀痛,酸软无力,脑子昏昏沉沉。尤其左肩遭蛊虫叮咬的伤口,虽已愈合,却是稍动些许,便犹如肌肤撕裂之痛。

  “陈少侠,你先歇息,我这就去禀报娘娘。”揽月转身欲走,却遭陈湛非一把抓着左手腕。

  “呀,陈少侠,快些放开我。”

  “叫我什么?”

  嗅着侍女身上芳香,陈湛非一瞬间感觉舒服多了。他将揽月搂在怀中,两只大手直接覆上饱满的胸脯,好似和面团一样揉捏起来。

  “不要,天亮了,若叫娘娘发现,会责罚揽月的。”小姑娘哀求道,身子遭他弄得酥软无力,不敢高声呼喊。

  陈湛非思虑片刻,终究还是放过揽月。狠狠在两团奶子上抓了一把,他松开手,开始盘腿打坐,运气炼体。

  揽月捂着被捏得发痛的胸脯,悄悄离了屋子。没多久,皇后,夏氏兄妹,玉昭言和杨采梦都来了。

  陈湛非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二师兄身旁的苗疆少女,看着要比他还小一些。她便是自己的嫂子?

  一夜之间,二哥就找了个俏丽聪颖的苗疆媳妇。他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嫂子,我是二哥的师弟,陈湛非,您叫我小六即可。”小说QQ2081359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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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这是嫂子给你的红包。”

  陈湛非按着礼节,端了杯茶给杨采梦,意外收获了个大红包,整整一百两纹银。

  吃过饭后,在杨采梦的安排下,众人登上停放在小沟寨前河上的大船,沿水而下。沿途另有五六艘小船陪同护卫。

  平越城,播州宣慰司治所,宣慰使官署所在地。原治所为海龙屯,杨氏土司被剿灭后,弃用。苗人土司杨氏受封宣慰使,将治所迁移平越城。

  杨翼虎,四十有五,二十三年前继承土司之位,大宁朝廷即钦命其为播州宣慰使,授二品官衔。

  杨氏土司府,与官署并不在一处。平日处理政务,就在土司府内。若是与朝廷有关的政令,则去官署。

  杨翼虎正与其妹,年三十五岁的杨萍在土司府内听取各府县官员上报今年秋收粮税之事,不想小女儿兴冲冲闯来,说有大事要告知他。

  “阿爹,你看这个是哪样嘛。”杨采梦献上一封折子,缓缓展开。

  杨翼瞥了眼,还未看清字,那白纸上的大红印却将他吓了一跳。

  其妹杨怡萍凑近细看,口中念道:“大宁皇帝御章。”

  她猛地抬头,双目盯着侄女,问道:“采梦,你从何处弄来的?”

  杨采梦跪在姑姑身旁,附耳细语。其父则呼人将朝廷赐过的圣旨取了。

  一番对比,两相无异。

  “哥,皇后来平越,按照礼节,我们杨家立即迎接才是。”杨怡萍道。

  杨翼虎擦了擦额头的汗,点头道:“快叫人布置府内,我换上官袍,马上出去恭迎皇后。”

  “你,还有你,你们全都跟我出府迎接皇后銮驾。一个个把官袍穿好,帽子戴正。”杨翼虎指着台下各大小官员道。

  “啊,皇后娘娘来平越了。”

  “快快快,莫怠慢了。”

  ......

  杨翼虎匆忙换上大宁二品官员红袍,领着播州一干大小官员,前往迎接。

  耶律南仙正坐在城外一茶摊饮茶,身旁护着陈湛非师兄弟与夏氏兄妹。

  杨翼虎急匆匆跑出城门,小女儿先他小跑至皇后身旁,跪道:“娘娘,我阿爹来了。”

  耶律南仙戴正紫纱面巾,杨翼虎距离不近,一时不敢确认。待她款款站起,摘了面纱,杨翼虎顿时惶恐,上前跪地。

  “臣杨翼虎,叩见大宁皇后,恭迎皇后銮驾下榻平越。臣有失远迎,请娘娘恕罪。”

  杨翼虎三年前曾往襄阳述职,见过耶律南仙一眼。其姿容绝色,犹如天人,杨翼虎远远看了眼,便未曾忘过。

  身后官员一齐跪地,高呼,“臣等恭迎皇后娘娘。”

  “杨卿平身。”耶律南仙道。

  “臣遵旨。”

  随后,耶律南仙登上銮驾,陈湛非四人依旧骑马护在前后左右四方,在平越城数万百姓的注视下前往土司府。

  杨翼虎虽能力平庸,却也不失眼力见。当即跑到銮驾前,亲手牵着马缰前行。做起了皇后的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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