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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风烛山第一菜鸟】(1-9)作者:惊风无轮

海棠书屋 2025-03-16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我是风烛山第一菜鸟作者:惊风无轮 第一章 师妹为师兄而生李含茂家里有两个孩子,哥哥是她亲哥哥,她是哥哥的亲妹妹;哥哥是爸妈的艺术品,她是家里的半成品。他们俩一个学习好,做什么事都是那么轻而易举,从小就
我是风烛山第一菜鸟
作者:惊风无轮

第一章 师妹为师兄而生

李含茂家里有两个孩子,哥哥是她亲哥哥,她是哥哥的亲妹妹;哥哥是爸妈的艺术品,她是家里的半成品。
他们俩一个学习好,做什么事都是那么轻而易举,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一个学习不好,有什么想法也没人支持,早早就开始学着打工赚钱。
在现实社会里,这两人差距就十分大,穿越到修仙之地后,更是天悬地隔。
具体怎么穿越来的,李含茂说不清楚,只能想起地震那天,先是很安静,没多久大地开始颤动,家里也在动,耳朵里什么都听不到,她看向爸妈,爸妈嘴里好像在喊着哥哥的名字,他们三人紧靠在一起。
她想往他们的方向去,可家里放奖杯的架子忽然倒下,李含茂头被砸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就是和哥哥一人一边躺在床上,这时候耳朵又能听到声音,但却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
她想喊救命,却开不了口,转头看去,哥哥闭眼在她旁边躺着,再转向另一边,李含茂隔着帐幔隐约看得到有几个人影正在交谈。
“……君的亲传弟子,当时就将今日情况算出……竟然和……一模一样……”
“既然如此就应该……”
“我也赞成。”
李含茂的耳朵虽然能听到声音,但头疼欲裂让她分不出神仔细思考,这几个人影说的话断断续续传入她耳中。
“既然是……所说,那这‘灾星’就应该是这二人中……师兄……看来是师父已经有了决定。”
“师兄快说说,到底哪个是咱们宗门的弟子?”
“先说哪个是‘灾星’!”
“我猜是那男子!”
“我猜……女子!”
师父?师兄?灾星?这都是说的是什么……
她不禁猜想,这里难道不是现代?
她忍着疼转头向下看,这一看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这里的确不怎么正常。
比如:在这床下并没有地板,有的是一条乳白色的河,随着她眯眼仔细瞧过去,这条河中还时不时还会跃出几条红色的小龙,可在她几次眨眼后又变成普通的铺地。她吃力望向对话那几位,只见几人正悬空而站,身上均不是现代妆扮。
难不成是她现在已经快要死了,这些画面都是人将死时会看到的内容?
“是那男子。”回答的人好像是这几人的师兄。
这人做出决断后就不再开口了,周围突然听不到任何声音,李含茂焦急不安起来。
怎么不说完?
到底是什么意思?
到底这些人口中说的是‘灾星’是她?或者指的是哥哥……
难不成是要她入了这不知道是什么的师门吗?
她正想着,睁眼与那帐幔外的男子对视。不知何时方才说话的那几人已转移到床边,和她对视的那男子眼神实在太过冷漠,李含茂心里一惊,赶忙闭上眼。可她现在只不过是凡人之身,自她清醒后,一举一动都没逃过这间屋中修仙人的眼,更别提现在在对上眼后才闭眼。
简直就是掩耳盗铃。
“师兄,现在怎么办?”有人问。
周围这几人以那师兄的意见为主,都在等他下命令。
李含茂这时特别希望哥哥能赶快醒来,就算哥哥平时在家里总是无视她,但只要有哥哥在,她总觉得自己就能拥有血脉依靠。
她慢慢侧过头看着哥哥的脸,想把自己的手递到他摊开的手掌中,下一秒就听到那位师兄发话了——“扔下蜀芳山吧。”
什么!
“不!”李含茂的头突然不疼了,身体也恢复力气,她从床上跃起,帐幔被她大力扯开,她的双脚正踩在河水之上。
她顾不上对眼前的一切发表新奇的观感,带着又怒又怕的情绪质问这些人,“为什么要将我扔下山,我和我哥哥根本不认识你们,这里是哪里?你们又是谁?”随着她一个又一个问题提出,她的脚开始缓慢地陷入河水之中。
她吓得将自己的脚往出拔。
几人看到她的动作,不由往那位师兄的面上看去。
“师兄,这‘灾星’果然厉害,刚刚察觉到她醒来,我还以为她是站不起来的!没想到……”
“还真是!明明就是个凡人,还能浮于龙河上……”
听着像夸人的话,可那师兄周围几人看向她的目光却饱含不善。她看到这几人身上都有佩剑,忍不住扑上床摇晃哥哥,“哥你快醒醒,这里究竟是哪里?我好害怕,我究竟是已经死了,还是和你一起到了另一个世界?你快醒醒,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你不醒来救我?”在这种时候,她竟然还会想到小时候的事情,她被几个男同学追着打,很快就被按在地上没了力气,一直到她被打出鼻血,哥哥都只站在小巷外看向远方。
就像现在这样,她叫他一万遍‘哥哥’,也得不到回答。
他的正义设备,只在亲妹妹遇到危险时才会出现故障。
李含茂总是记吃不记打,遇到一个人解决不了的问题时,总会幻想哥哥能赶救她。
“别再等了,封住她的口再扔下去。”那位师兄说。
她面朝对方,看到那个人的口型:太吵了。
这口型她刚一看懂就忍不住愤怒,“刚才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现在看来,肯定不是名门正道。像你们这般做事方法,定是什么邪魔外祟。”
“你这!”
那位师兄呵道:“与她争那口舌做什么!赶快处理,明日还要准备召引新师弟的魂魄。”他看起来对这一切极为不屑,只在提到明天的任务时表情缓和几分。
李含茂死死记住这张脸,她不想忘记这个几道命令就把自己定为‘灾星’,还让人把自己丢下山的凶手。
执行的几人没碰她一下,李含茂却感觉自己身体不受控制般被拉扯、撕裂,像是一会儿被塞在酒坛子里,一会儿被一锤子砸扁。
等到她实在忍不住哭着向这些人求饶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口中空空,舌头、牙齿皆已不见……
她口中一滴血都没流,而脸上满是泪水。
李含茂想起来了,原来他们一家四口早在地震中就死了。
现在这里也许是另一个世界,可她还没来得及抓住这次还生的机会,竟然又要死了吗?
哥哥躺在那张陌生的床上,她在空中被数百道气体穿破,不成人形。
被人扔下蜀芳山后,她无法合眼,她不明白,为什么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处在不被人接纳的位置,就连亲哥哥也在无视她。
李含茂不想死,更不愿意这样憋屈的死。
既然真有什么人算出她是个‘灾星’,那她希望自己真能做个杀人如麻、搅乱这处的‘灾星’。
她的泪快要流干了,倘若这真是老天给她的第二次机会,请借她一股力吧……
“说到哪儿了?师妹。”
李含茂在大殿正中间跪着抄佛经,接话道:“说到大师兄十二岁时就已学成,不光师父称赞,这风烛山上有点水平的散修都敬你、怕你。”
“那师妹可知道他们为什么怕我吗?”
李含茂停笔盯着宗新师兄的影子,回想着。当时被扔下山后,她本以为自己会死,却没想到被这位来自风烛山的器修捡回这里,算起来到今日,已整整半年。
对修仙人来说,这半年就像弹指一瞬,对她来说,起码足够了解大师兄是一位怎样的人。
她继续抄写,嘴里如实回答:“我不知道。”大师兄此人,阴狠毒辣,算计起来让人防不胜防。他脾气好时温柔如水,脾气差时会亲自动手折磨人,她亲眼见过大师兄削人骨的样子,所以即便是像现在这样闲聊,她也不敢随便回复,生怕惹他不快。
宗新看着李含茂,挡住大殿之外射入的光,用他好脾气时专用的温柔语调对李含茂说:“因为他们怕被我杀死。”
他又向她提问:“师妹你怕吗?”
“我……我也怕……”她当然怕死,尤其是在她已经死过一次之后,就更加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重生。
“不对。”宗新离她更近一步,一脚踢向她执笔的手,毛笔甩出很远,她颤抖着收回手捂着。
再不敢再背对着他,于是转向他跪着服软道:“还请大师兄指点一二!”
“嗯,这才是我的好师妹。你应该说,你不怕,因为师妹就是为师兄而生的,我要你生,你就得生……”宗新的器,乃是铸剑大师罗赤星死时铸的剑,这把剑又被宗新炼成了两柄弯刀,受他操控,念动、刀至。
此时这两柄弯刀从他袖中闪出,旋几圈后将她卡在刀圈中。
宗新把剩下没说完的话补全,“我要你死,你就得死,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他俯身用手背对着李含茂的脸抽打两下,随着他的动作,她的脖子已经被刀划出伤口。
李含茂咬牙不肯说出对方想听的话。
刀圈锁紧,她的脖子在流血。
一直到宗新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才听到跪着的人说:“因为我是大师兄的师妹,师妹就是为师兄而生。”
“这就对了。”他想,更何况,她不只是自己的好师妹,更是他的亲妹妹。
只不过知道这事的人,现在只剩自己了。

第二章 师兄解惑

只要宗新有空,李含茂就会听他普及一些修仙常识,这些内容在修仙之地应该人人皆知,可她是个现代人,根本没见识过这些飞天御剑、召器行事,就算自己私下调动身体,也感觉不到一丝气的存在。
更何况师兄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他的师妹,但她到现在为止根本没见过师父其人,更不知道自己身处哪个宗门,她猜想,顶多是师兄自己做主认她做了师妹,或者就是这么叫着,把自己这个被救回来养身体的人当成小动物逗弄。
“又该给你讲故事了。”宗新最近的乐趣就在于此,给脚下跪着的师妹讲一些风烛山上的小趣事。“今天就由你来提问,我来回答。”
他说:“你尽管放心大胆的问,只可说真话,要是说了假话被我听出来,你就别想着修炼了,等我割下你的头留在这里陪我吧。”
听他这样说,李含茂马上集中注意力,头还是一动不敢动,刀还将她夹住,疼痛感让她识相得很,根本不敢和师兄提出‘放开我吧’这类要求,更不敢把手贴上去擦她的血。就师兄的脾气,别说让她跪着回话,就让她趴着也得照办不是?谁让人家又是她的救命恩人,还有一身本领呢!
万一他意念一动,那两柄弯刀对着一夹,她脑袋就要留在这里。
“我一定说真话!字字句句出自本心!”
她趁这机会,赶忙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师兄能否为我解答,我究竟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每当讲故事时,宗新就会格外有耐心,“你不知道很正常,凡人之身如果不是被选中修仙,就算轮回上千万遍,也只是被埋入地下和泥土作伴。而像你这样偶然抓住天道机遇,从众多凡人中脱颖而出,顺着龙河流入至这里,也算是一种巧合。”
“难道我不是穿越吗?”她小声嘟囔。
清醒时,她分明看到自己还穿着在现代时的衣服。
“什么穿越?”他告诉她,“你是从凡间来到这里,不是你说的什么‘穿越’,我能从你肉身中探知到你的确从人间而来。”
“这怎么可能!我记得我是在另一个世界死后才……”她明明是在地震中被砸死,然后和哥哥来到了这里。
他打断李含茂的话:“绝对不是。”因为你是我的亲妹妹,除了和我一起生活过得人间,你哪里有什么‘另一个世界’。
沉思片刻,她问:“那师兄你呢?”
宗新低头看了她一眼,“我从出生之日起,就已开天聪,开天聪者会被修仙界众宗门争抢,此后修炼之路畅通无阻。”言外之意就是,他很牛逼。
李含茂噎了一下,赶忙拍马屁道:“原来如此,不愧是师兄!”
“虽然说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我开天聪后并没有人带我来这修仙之地。”
“为什么?”她不解。
“因为我在凡间时是妾生子,小妾怀孕后需从凡间请人做法,为这腹中胎儿卜算一卦,提前知晓孩子是否会克父亲与主母,是否挡运带灾。听说我父亲找得可是一字万金的大师,大师说我小娘这一胎是大凶大灾,生儿带凶、生女吉祥。还真是应了那大师的卦,我出生后虽然已开天聪,却气运不好,还带着家中多次遇险,后来我才离开家来到这里修炼。”如果只生他一人,可能他就不会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可偏偏生的是一对龙凤胎,出生后,留女去子,可他杀不死,于是父亲就将他养到九岁,每日请人施法,在他身上施展万般酷刑,想要让他肉身具碎、魂飞魄散。
她看宗新表情微变,联想到他出生后肯定遭受不少委屈,小小年纪就要一人踏上修仙之路,不知道要遇上多少要命的事。李含茂顿时发觉,原来师兄和自己一样,仅凭他人三言两语就被定义为‘不祥之兆’。她觉得他们两人同病相怜,更觉得是一种命运,让师兄救了自己……
“师兄你不要难过,不管是谁伤害了你,看到你现在如此厉害,他们都会后悔这样对你。况且师兄要真是命中带凶、克天克地,又怎么会刚好将我救起,可见那万金才肯说一字的大师卜卦根本不准!”她这番话说得诚恳,可看着宗新的表情好像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皱着眉,眼里涌出恨意。
“是吗?”
李含茂隐约察觉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但她还是硬着头皮道:“当然了师兄。”
“那如果是你呢?如果你是生我的人,你会怎么办?”
“如果真有人卜算这样恶毒的卦,凭一两句话断言一切,把我孩子的人生颠覆,我是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我会好好保护他,让他平安快乐的长大。”李含茂眼中带着安抚之意。
“倘若你生的是一对龙凤胎呢?生儿带凶、生女吉祥,你必须做出选择,是要留女去子,还是将这两个孩子一起打死在腹中。”
她看着宗新的脸,那张脸实在过于漂亮,盯久了甚至还有几分熟悉感,她不明白,顶着这样的脸怎么想法这么极端,现在难道不是在做假设,当然是圆满的结局最好。
“那我就带着我的孩子们逃出去,逃得越远越好!既然龙凤胎中有一人是你,你又说‘开天聪者,会被修仙界众宗门争抢,此后修炼之路畅通无阻’,我和女儿跟着你,肯定能一生无忧,纵然咱们三人去不修仙,至亲骨血相互依靠着,也能度过圆满的一生。”李含茂这时候讲得已经脱离现实,只不过是为安慰人脱口而出的幻想。
她都做好准备迎接师兄的嘲讽了,却不想宗新把那两把弯刀收回,和她面对面跪着。
李含茂看着他那张有些熟悉的脸靠近自己吻上来,听着他怜惜着说:“好师妹。”好妹妹,她要是知道自己究竟是谁,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知道所有的一切,就不会这般同情自己了吧。
宗新忽然希望,一切过得再慢些。
“这里是柴界,位处人间边界,但未被选中修仙的凡人是进不来的。凡人想要通过在柴界练气,不断进阶,直到有一日能得到飞升。你我现在所在之处是风烛山,山上有万千散修,这里无派无宗,同时也代表着这座山不归任何人做主。只要你好好待在这里,就能一直安稳下去。”宗新亲密地在她脸颊两侧舔吻,手掌在李含茂脖子伤处揉弄,耳边听到清晰地呼吸声让她羞耻不已。
“师兄,别……”大片红晕从她脸上攀爬至耳朵上,她不好意思的夹了几下腿,羞得想要躲开师兄的动作。
宗新的声音突然十分严肃:“别动,脖子不疼了吗?”
他这样说完,又不再那样怜惜地吻她,而是帮她处理起脖子上的伤口。
李含茂失望的夹紧小穴。
怎么会不疼,只是她不能说出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师兄就会变成另一副可怕的模样。
况且这伤口还不是他弄出来的,不过这句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
李含茂觉得今天的宗新和往常的样子不太像,虽然他又让自己见了血,可却用这样怜爱的神情望着自己,这让她觉得——好像她是一件珍贵地、需被人轻拿轻放的宝贝,连带着,她觉得脖子上的伤口也没那么痛了。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你只是我空口认下的师妹,没听过师父的名字,平日里即使调动身体,也感觉不到体内‘气’的存在?”他看李含茂一副被说中的表情,不由笑她。“那你还真是想错了,你我二人师从蜀白君。那日将你从蜀芳山下捡回来,师父当时就将你收作亲传弟子……”
“亲传弟子!”她是记得的,此前听师兄讲过。亲传弟子受师父亲自教学,一切心法、功法都由师父密传,其他弟子不得在一旁观看,在众弟子中,亲传弟子与师父的关系最为亲近。
要真是这样,哪还会还愁学不到东西,看来自己很快就能修炼了!
没想到自己竟然不是挂名在这里养身体,而是被人收作亲传弟子了……这简直让她不敢相信,她的心情瞬间变得愉快起来,她现在真想能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哥哥!
宗新单看一眼就知道她脑子想着什么美事,小傻子。
想起哥哥,她虽然有说不尽的抱怨,但终究还是惦记着他。按道理那几人要哥哥做他们的师弟,应该不会像对待自己那样,可那些人手段残忍,表情中不流露丝毫同情,都不如她师兄,师兄起码还会笑会恼呢!万一他们强迫哥哥学些妖邪法术,那可怎么是好!她得赶快与哥哥见上一面,最好他们还能一起修炼。
她犹豫着,时不时偷着看向宗新正在专注清理的眉眼。
“说吧。”他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她膝盖又麻又刺,腿上使不上力气,只能攀附着宗新。
“我……我想我哥哥了,师兄,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找到他?只要能和他说几句话就行……就是那个扔我下山的宗门把他留了下来,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那里。”
“蜀芳山上有本事用剑气穿骨,还将你魂魄搅碎的宗门有两个。伏虚宗和万玉宗,这两个宗门一直在抢第一剑宗的名号,但要说相比之下对凡人态度恶劣的宗门,还是万玉宗更符合你从前的描述。”宗新已经将她的伤口清理干净,把她死死按在自己怀里,以疗伤宝器浮屠鞭灵活缠上李含茂脖子,直勒到她眼前发黑,双手扯着这条宝器求生。
窒息感让李含茂手、脸变冷,“师兄……求你……”李含茂求饶的声音从他怀里传出,她不知道自己又有哪里惹到他。
“呵,这时候知道求你师兄。”他手指轻弹,浮屠鞭甩在空中变为一只蝴蝶,正落在李含茂耳朵上。
她被松开后就连忙贴在他怀中大口喘气。
“你只知道惦记你那个‘哥哥’,连师兄也不要了吗?”将她救回后,她清醒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出去找她哥哥。
宗新本来以为她口中说的‘哥哥’指的是自己,还几次试探她到底知不知道二人之间有血脉关系,试探无果后确定她果然对在人间时的一切都没有记忆。
的确有很多凡人在进入柴界后出现记忆错乱的情况。
可她口口声声告诉宗新,‘我和哥哥一起来到这里,哥哥被留在蜀芳山一个陌生宗门中,我却被扔下山,独自等死。’
直到今天还坚信自己有一个亲哥哥,还要去找他。
宗新开始对这位师妹口中的‘哥哥’有些好奇了,这人究竟是谁……
“我当然要师兄,那师兄……我还能去找哥哥吗?”等了一会儿,没听到答复。
“师兄……”她又轻声叫他,她自己根本不知道自以为小心谨慎的样子,在宗新眼里就和撒娇没什么两样。
“说了多少次,要叫‘大师兄’。”他松开按住师妹的动作,手又不规矩的将她揽着,另一只手对着李含茂的大腿又揉又掐。
她每日抄写佛经时,宗新是不允许她穿小衣的。她只能放着自己高高翘着的两颗凸起,任由师兄将她摸遍。她的胸乳上还有昨天被师兄咬出的牙印,更夸张的是,他昨日深夜回来后将她推醒,来回扯玩她可怜的奶头。
一直到李含茂只被玩奶头去了三次,师兄都不许她夹腿,夹一下就要被师兄在脸上赏一巴掌。
可她日夜这样被师兄‘关照’,真往脸上打一巴掌,她恐怕会喷得泄出几滴尿来。
她努力回神,不去想那些香艳画面,勉强挡着他作怪的手问:“师兄,你怎么总要我叫你大师兄,却没听你提过其他同门?”
宗新反过来抓住李含茂的手,“怎么?我难道没和你说过?那些个师弟师妹们早被我杀死,炼作趁手法器。”他专门低头看师妹的表情。
听完这话,李含茂身体一僵,恐惧油然而生。

第三章 迷路的二人

自那日求过师兄后,李含茂又有十几日不见师兄人影,就连夜里也不见他回来。
师兄走的时候还说,‘最近可以多休息几日,等回来我带你出去玩。’
她想了想,其实自己也没多想出去,反倒是对宗新思念得很。李含茂除了宗新谁都没接触过,很难不对他产生依赖感,更何况她觉得这种感觉很舒服。平时宗新外出最多不超过五日就会回来,这次出去这么久,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去做什么?
只要宗新一直这样好脾气,李含茂就更想和他亲近一些,分享自己从前现代的生活给他听,同时也想知道师兄平时在外的经历。
她身着符裙拉高领口,身靠大殿外朝远方望去。师兄说‘风烛山上常年下雪,一年不分四季,四处都是冬季的景象。这里的修仙人为了迎景,身上会和在凡间时那般,专门穿些冬衣,只不过没有冬衣那样保暖。’按理说她还没开始修炼,本应该穿着暖和些,可师兄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只要她不出大殿,就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难怪他说,好好待在大殿内就不需要穿他准备的冬衣了……”她念叨着。
李含茂这边是这样的风景,李堪鸣那边又是另外的一番样子。
伏虚宗占据着蜀芳山上最好的地理位置,内门弟子住在山崖两侧修盖的房屋中,正殿在凿开山中处,山上被雾笼罩,青翠之间从上至下奔流的瀑布砸入山下,走进还能看到瀑布中有龙在翻滚。
李堪鸣手中所握之剑名为碧海帆心,传说是人间瑾州城城主斩巨蛇所用之剑,后经数人之手,最终被伏虚宗镇山一派重新锻造,剑内困有上万条罪人魂魄,用极寒之地的雪泡上数千万年,只等用它之人的到来。
蜀芳山夜间会以‘气’燃万盏灯,每日由内门弟子轮流守山守宗。
今日正由李堪鸣值守。
早在李含茂身体刚恢复时,宗新就为她讲述过:柴界内修仙人修炼方式颇多,主要以修炼肉身、魂魄或外物为主,也有合二为一同时修炼的人存在。而修炼肉身者,分别是:体修、鬼修、魔修、妖修、邪修,不分正反派都借助强健肉体与精炼魂魄,将修炼的‘气’流动于体内,渗入魂魄留在自己的身体内吸收。另一种借助外物修炼的人,即:剑修、器修、符修、阵修、丹修,这些人凭宝器、法器、符箓、阵法、丹药等手段作为修炼工具,借此弥补肉身不足,也是修炼的一种途径。
但近百年来,剑修力量极为强盛,各宗派不仅修炼剑法,更流行将体修的那一套东西照搬过去,内门外门都要增强修炼强度。
原本修仙将进阶飞升粗略分为九种时期,分别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斗真、封寂、化神、混虚、合体。然后还有每种时期的细化,前面时期皆渡过后,等到了合体期大成,才能得到飞升,通常各宗派招收新弟子入门时,都是带领一批新人从头培养。因为大家基本上都是被天道召引才能来到柴界,只能说是适合修炼,但还未正式开始进入修炼的第一步,不过是一帮连练气一阶还没达到的菜鸟而已。这时候就得有宗派认领,或者能遇上一位靠谱的师父,才能迈开修炼的步子。
像宗新那类出生已开天聪者,天生体内有‘气’的修仙天才,不需要固定有人教授功法,就能自我修炼至练气期结束的人,实在是比较稀少。
可伏虚宗内所收弟子,入门最低需达到筑基一阶,否则连做外门弟子都不够资格,内门弟子则需重新打碎肉身融合本命剑,以修炼剑法为主,强悍肉身为辅,且还要不使用本命剑时能打倒体修,才能获得内门弟子的席位。
要是此时李含茂在场,就会发现自己哥哥和在现代时大有不同。他下唇和眉间各有一颗小痣,浑身上下穿戴都是白色的,竟然束在胸前的马尾也是雪白之色。
山中不设阵法,暴雨经常连下三四天,云雾变幻时会越来越浓,鬼修控制的魈鬼会借雾往上爬。
魈鬼由鬼气炼出,以修仙人的血肉作大补,每吃光一座山就会回到鬼修身边,吃掉的血肉被炼化成鬼气,可以大增修为。
魈鬼从雾气中结群涌出,李堪鸣借着燃起的灯看去,竟然密密麻麻遍布全山,他手中碧海帆心不停发出光亮,时而微震,当有魈鬼爬到他脚下快摸到他衣袍时,李堪鸣放掌出剑,碧海帆心腾飞穿空,自雾间杀魈鬼。
整把剑连连刺穿魈鬼,从它们脑间直直穿通,暴雨中急速闪过剑身的光影,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他掌中真气浮起薄薄的一层,一边杀魈鬼,一边搜寻鬼修的位置,直到山中堆满尸体,鬼修在剑气震荡中哀嚎一声,一颗人头从山上摔落正掉在他脚前,他才散去真气,看到回到手边的碧海帆心上并无鬼气缠绕,他才握住剑柄,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里没有丝毫笑意,“吃饱了?”
剑身大震发出闷声,“看来是吃饱了。”李堪鸣点头,眼里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宗新生母信佛,听说以前会在屋内专门供奉佛像,她知道后就主动提出每日为师兄抄写佛经,就为他在外时求个平安。
可不知道怎么的,师兄倒总喜欢在她抄佛经时搂着她做床上那点事,而且竟然也弄来一尊坐佛,还把佛像放在二人床上,她总觉得佛像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师兄妹干穴一样。她又不敢不听师兄的话,只好做起来后就当自己什么都看不见。早晨每次醒来穴内都会埋着师兄那物,越来越硬后他就抵着花心撞在里面,一声招呼不打就按着她大干一场,射出来后还要拍着她屁股,指着佛像让李含茂给他求平安。
要命了,这她哪敢啊!
师兄已是金丹前期,她还没入练气期的门呢,况且她是个正儿八经的现代人,就算没有那份宗教信仰,也不敢做这等事。
每次宗新要得紧,她最多只能假装床上什么也没有,旁得她实在是接受不了了!
想到这里她觉得刮在脸上的风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她束紧衣口正要回到大殿中,身后忽然听到有人向她搭话。
“姑娘在这山上待得了有多久?”
李含茂猛地回过头去,眼前不知什么时候立了一男一女,说话的是女子,个子看着不高,人也过分瘦弱,可她身后竟然背着一口大棺材。
看起来好像是铁制的……
“你在和我说话吗?”她听师兄讲过,在这风烛山上,散修之间互不打扰,除了师父蜀白君找了一处幻化出一座大殿作为门下两名弟子的修炼之所外,山上没有其他修仙者的固定居所。
更重要的是,散修之间不会随意踏入他人的地盘。
眼下这两人让李含茂不由警惕起来。
身背棺材那女子旁边站着的小男孩听她这样回话,马上叫嚷起来:“那不是肯定的吗!你看看这荒郊野岭里,除了你还有什么人!”
荒郊野岭?李含茂刚想要反驳,忽然感觉身体周围变得更加寒冷,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起雪花,她眼前景象渐渐发黑,四下看去,大殿早已消失不见,的确像这小男孩话中说得那样——她身处的是一片荒郊野岭!
“师姐!你快看她,连这里只有她一人都不清楚,该不会是个傻子吧?我可不要吃一个傻子!”小男孩摇头晃脑和自己师姐告状。
那女子将绑着棺材的绳子解开,向李含茂自我介绍道:“姑娘不要怕,我叫凤今,我师弟叫勤悟,我们都是好人,只是没来过这个地方,你看看这荒郊野岭看着就渗人,以我二人练气一阶的水平还不足以靠‘气’从这里出去,况且我们身上没有宝器,这才想求姑娘帮忙指个路。”她把身后背着的棺材搬到身前,一把推到地上。
棺材重重砸下去,把李含茂吓得浑身一抖。
她又紧追不舍问李含茂:“你愿意为我们指路吗?”
雪花从李含茂眼前飘落,随着那女子的话,一片片细小地雪花从她身上割开,她一直不开口,伤口累积的越来越多,直到血像绽放的花一样开满师兄为她准备的裙子时。
小男孩勤悟怪叫起来:“跟她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吃了她吧师姐!我忍不住了!我快要馋死了!”
“你先闭嘴。”凤今把棺材打开,那里面空无一物。
凤今指指棺材问李含茂,“姑娘,你是要为我们指路,还是要进到这里面来?”
“我只是一个凡人,你们都有练气一阶尚且找不到路,我又怎么能为你们指路呢?”她咬牙道。
“可我们要去的地方,只有姑娘知道在哪里,你不说,我只好让这雪下个不停……”
李含茂咬牙忍下浑身刺痛,大声说:“我为你们指路,快将这雪停下来!”
这两人要真如他们所说,只是练气一阶,自己也对付不了,凡是开始修炼的人,都能掌握‘气’在体内自如流动,纵然没选择到底修炼哪个方向,也已经不是普通凡人能抵抗得了的。
这个凤今突然将自己身处之地变为如此陌生的景象,又她能控制这样奇怪的‘雪’,一套法术下来极具迷惑性。
但她那副瘦弱身体能扛着如此巨大的一口铁棺材,让李含茂还是坚信,这两人定是修炼肉身之人,不是鬼修、恐怕就是邪修了……
师兄常说:‘如果已经察觉出对方修炼肉身,就不要被外面一层皮和其他东西迷惑。重点是要从对方施术角度分析,弄清楚具体是修炼哪一个类型,分情况再下手。’
可师兄光教她理论,正经修炼可是一下没学,现在这情况,除了跑她只能跑啊!
“太好了姑娘,你真是位好心人,你的心就像你的身体一样美味,你的心比你的血味还要甜!这雪马上就要停了,你做好准备为我二人指路了吗?”
雪果然停了,可李含茂马上看到,对面两人的手指都逐渐变长,指甲发红,皮肉已经脱落,那个凤今勉强还能看得下眼,勤悟的脸已经开始抽搐,嘴巴裂到耳后,嘴里的口水将他前面的地打湿。地面一片黑乎乎的东西,味道说不出的难闻。
“你们想要去哪里?”李含茂捂住口鼻,她后悔没听师兄的话,从大殿中走到了外面,又忍不住眼里流出泪水,颤抖着问出声。
她的白色符裙被血迹渗透,已经不再干净。
李含茂心里期盼师兄快快回来,脚下则做好逃跑的准备。
凤今与勤悟一起走向李含茂,“我们想要到姑娘心里去。”
她惊恐不已,连连后退。
师兄你究竟去了哪里?
李含茂拔腿向后逃去,汗水顺着她的动作甩下,她嘴里喊道:“师兄救我!”
好像只要她高呼救命,那人就能立马出现在这里。

第四章 师兄救我

“往哪跑!”对面两人歪头对视,下一秒就引得狂风大作,又像刚才那样飘起大雪,这次的雪花干脆变成黑色的气粒,李含茂只要挨到一粒这样的‘气’,就会被炸开皮肉。
可漫天大雪,她能逃去哪里,她颤抖着喘着气,脚下一刻不敢停,不管自己前方究竟连接到哪里,只管一直跑。
她疯狂逃走的动作刺激到勤悟,他在原地急得跳脚,嘴里一动就吐出黑气一团,脖子不受控制般咔咔作响。
勤悟的声音嘶哑万分,听起来根本不像孩童,倒像个可怕的怪物。“啊啊啊!你想跑到哪里去!还不如快快束手就擒,让我美美吃上一顿!”他又跺脚等待着什么。
求生欲占据她的脑海,“师兄……你到底在哪儿?”她浑身冰冷,一方面是因为穿着单薄扛不住这冬日,一方面是被后面两人吓得。
李含茂在这片荒芜中飞一般,可她跑得再急再快,也逃不出修士的掌心。
“去抓她吧!”这声命令一出,勤悟白眼上翻,黑气从凤今指尖丝丝冒出,数不清的丝线将二人连起,凤今十只手指对搓,勤悟的身体则开始抖动缩小,不一会他就只剩下眼睛和身上的一张皮。
李含茂穿着的符裙为她挡下大部分气粒,可她脸上和双手还是被炸出她不敢触碰的伤痕。
她感觉自己耳朵异常灵敏,逃跑时竟然连周围的所有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身后那两人先前的动静她都知晓,只是跑着跑着她忽然发现后面安静起来,狂奔中她向后看了一眼,只见一张人皮就浮在她后面。
原来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啊!”李含茂惊吓中踩到什么东西,从这里滚了下去。
咚的一声。她的后背撞到树干上,她疼得不得不缩起来,胳膊挡在头和脸的位置想要挡住还在不停掉落的气粒。
耳边听到口水掉落的声音,“好美味……好美味,你身上斗真期修士的味道好浓,快让我吃上几口试试香甜!”
“你这个恶心的怪物……滚开!”她手边摸到什么就往勤悟皮上砸。
眨眼间凤今就站在了李含茂的面前,还带着她那口棺材。
她指着李含茂的脸问:“你怎么长得这么眼熟?你叫什么名字?”这食物的脸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得。
凤今疑惑着。
李含茂的双手被人皮勒紧,勤悟狠扯之下,她的两只手直接被扯断。
“啊!好疼!”她拿头抵地,浑身抽动,鲜血喷射而出。“师兄!师兄救命!”她尖叫出声,根本听不清凤今说了什么,她的意识已经模糊。
“师兄?你连练气期都没入居然也有人将你收作徒弟?你是谁门下弟子?怪不得你身上有斗真期修士的气味……”凤今又问。
化成人皮的勤悟吃掉李含茂一双手,愉快的摇头晃脑,嘴里接过他师姐的话题继续说:“我看你应该喊大声点,把你师兄叫来,我也好尝尝这斗真期修士的滋味,到时候你们师兄师妹一起在我肚子里团圆!”
“你说对吧师姐!”他话刚说完,两道月牙飞旋而来,将他仅剩的那身皮削碎,速度快到勤悟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死在这两把弯刀之下。
凤今马上指骨凸起,双手蜕成白骨,两手向出刀的方向一抓,气粒集合成为一团黑气飞去。
她在自己弄出的这方幻境里看到了宗新的长相,顿时大惊失色,难怪那食物的脸如此面熟,原来是和蜀白君与霖寿真人的大弟子长得极为相似。“不好!”
话音未落,从她心口处穿过两把刀将她钉在树干上,轰隆巨响,连树也被带倒。
宗新悬于上空,单手聚气而放,这幻境中除李含茂之外的一切都被他净除,连那半死不活的凤今也变成了灰烬。
宗新小心翼翼跪在李含茂身前,咬牙不语。
“师兄……是你吗?”她感觉到师兄来救自己了。
“是我。”
他凝气立刻为她治疗伤口,听着她嘴里勉强往出吐字,字字句句都在为他解心宽。
“我没事……我不疼……我不怕……师兄你千万别生我气,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从大殿里走出来……”
她疼得脑子一片混乱,眼里紧闭不敢看向自己的伤处,所以没注意宗新究竟是什么表情,只是凭借对他的了解,一个劲的认错、说好话。
李含茂只觉得身上被温暖的气流包裹起来,她的身体不再发冷,断裂的双手也恢复如初,且看不出半点伤口,她摸摸自己的脸,原本不敢触摸的地方竟然根本没有疼痛的感觉,她仰着头往师兄腿上蹭,整个人放松下来之后竟然忍不住睡着了。
她安心闭上眼,心里还想着:要是师兄不生我气就好了。
其实如果现在李含茂捧着宗新的脸好好看一看,就能发现师兄不止不怪她,还慌张不已。他双眼中满是后怕,为她治疗的手控制不住的抖,他面上紧绷,手上动作却温柔的不能再温柔。
如果不是这两人修为极低,是不是等他回来,已经见不到她了……
宗新将她环抱而起,好像觉得只要在她身边,自己才能找到归属。
一切坏的结局他都不敢想,他早就发誓过再也不要和妹妹分开。
他的两柄弯刀开道,这里的幻境被割开一个口子,他抱着李含茂又迈步回了大殿,走向殿内两人居住的房间。
“师兄!你快给我讲讲,那两个人究竟是修炼的哪一个类型?”她回来睡过一觉后已经精神饱满,看宗新坐在她床边陪着自己,翻起身就开始向师兄提问题。
她虽然怕得不行,但又对修炼向往起来。原来‘气’在体内可以有这样奇特的变化,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宗新暗自探查一番,发现她确实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后,才耐着性子满足她。“我此前不是教过你,你也和他们交过手了,你说说,对方到底是修炼什么的?”其实听到师妹说,‘那两人’后,宗新就已经知道师妹的选择了,但他还是要考考她,连带着再教她一些其他的内容。
李含茂掀开被子,紧挨着师兄大腿旁跪坐着,肯定的说道:“他们肯定是修炼肉身的邪修!”
“为什么?”
“因为那个女子后面背着一口大棺材啊,看起来就很邪门。反正他们两个肯定不是体修,那两个人的身体说变就变,而且变得还那么恐怖,我觉得不像好人,你不是说过体修是正经修炼类型吗。还有啊师兄,当时我在大殿外好好的,他们说周围是荒郊野岭,周围就变成荒郊野岭了,这不是邪修是什么!”她笃定了。
宗新瞪人一眼,蠢。
嗯?李含茂品味师兄这个表情,“我说错啦?”
“废话。”
“不可能啊……我觉得就是……”
“就是什么就是。”他打断李含茂的低声叨念。
宗新掐住她大腿内侧的嫩肉,恨铁不成钢的骂她:“看事情只看一半,眼里就能看到人家新奇的器物,你可知道那口棺材是用来做什么的。”
她哼哼着把手覆盖在宗新掐她的大手上,“施邪法的……”
“那是用来装你这个傻子的。”
李含茂不解:“可是那个小的不是要吃掉我吗?”
“先吃再吐出你的皮和骨头。”
“啊?”她打个哆嗦,那自己不就成葡萄了,让人家把肉吃到嘴里,吐出皮和子。
他看这小傻子愣头愣脑还不知道想些什么,就忍不住将人推倒在床上。
今天被她差点吓死,他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他也喜欢情趣之间让她见血,但还是以一些小动作做主,在她受伤后他喜欢不借助‘气’为她疗伤,然后等自己给她留得伤口慢慢愈合,可是这次有其他杂碎将她伤得那么重,让他差点失去她。
回想她双手喷涌而出的血,宗新眼睛快要被红色灼烧……
“师兄!”李含茂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忙叫他。
“还听不听了?”宗新问。
“听!我听!”
他俯身在她上位,“那就好好听着你错了几处。”
他细细解释着:“伤你的是个鬼修,也就是你看到的那个女子,另外那个只不过是她的鬼。所以按正常说法,根本不能算得上是‘两人’,这是其一;其二,鬼修的鬼由鬼气炼出,具体分很多种类,但不管什么鬼,都是要吃修仙人的血肉,吃掉之后再被鬼修炼化成鬼气;至于第三处错误,就是你不该从大殿中走出,这个鬼修修为虽低,但她身上背着的正是一件中级邪器,那棺材既能创造出一个幻境,又能放你的骨头和皮,要是我赶不回来,下次她炼的鬼就该长你这般摸样了。”
“我知错了,我刚进到幻境里,我就知道自己错了,要不是有师兄你给我准备的符衣,我连一会儿都撑不了。”她诚心诚意感谢宗新,又问他,“师兄我都十几日没见到你了,你去了哪里啊?”
“十几日?你连我究竟走了几日都说不清,这是第四错。你自己说说,怎么罚你才好。”
师兄除了动嘴为她解释,手上也没闲着,早早就将她的符裙剥去,自己倒是衣衫完好。
“不要……不要罚我!”她忙遮住自己柔嫩的乳,可还不如不遮,这一挡住没遮住多少波涛汹涌,反倒自己压得奶尖尖在手心敏感立起,师兄还没怎么碰她,她自己倒是先哼叫出来。“嗯……”
宗新有心罚她,又怜惜她才经过一场恶战,但眼睁睁看着她发起春,他又被她气的不行。
眼见李含茂已经一幅羞样,他阳物高高耸立,偏装模作样,扯开她遮乳的手,冷脸弹玩她一对饱满的乳,抓住一只左右晃动,看她表情变得享受时就放开手往下去,她两条腿相互缠着,紧紧夹着自己的穴。穴内阴唇颤颤巍巍,正等着男人拧烂她的阴蒂。
“师兄……”她雪白的奶子不自觉摇着,就差求着他吸一吸,穴里也湿漉漉的,开始发痒。
宗新在床上是绝对不用法术的,他分开师妹的腿,掏出肉棒往她腿心一顶,李含茂被他入得尖叫一声,小穴紧缩,攀着他的肩膀就已经小去。
“这就不行了,该罚不给罚,现在多疼疼你,你还不乖乖受着?”他似有不悦,肉棒猛捣,她咿咿呀呀叫起来,下体被师兄插得扑哧作响。
这穴内此时紧得很,因为已有十几日没被师兄狠狠操开过,里面还是又嫩又紧,只等被肉棒打罚。
她宗新压在身下,只觉得下体酥麻,被男人的阳具撑开填满,一下接着一下被他凶猛贯穿,李含茂双腿勾着师兄,迎合着他的撞击,被他插得又胀又爽,连连抽气。跟往常不同的是,她没等到宗新吸咬她的奶头,这让她异常难受。
李含茂这半年里被宗新养着,越来越习惯被师兄粗暴玩弄的感觉,虽然她喜欢温柔的师兄,让她感觉就像她想象中哥哥的形象一般,但又想要在床上被他打骂欺负。
“师兄吃吃我……师兄疼疼我,我什么都听师兄的……呜呜……”她用手指拨乱奶头,可还是没有想象中的快感,她只能求着师兄快快给了她……
闻言宗新下腹紧绷,两手扯高她奶尖,就这这个动作发狠往穴里操干,他的抽插强劲有力,称不上温柔,但撞进深处都射给她时,又会边射边吻她,“好师妹,今天真乖。”
已经十七日没有见到她,宗新两颗沉甸甸的蛋里都是留着灌给师妹的货,这才射了一点,还没完呢。
“跪着爬过来,不是想被我玩吗,那就拿出点诚意来。”
李含茂脸上还留着高潮时的绯红,她交叉手将自己上身抱住,听话的以跪姿挪去师兄面前,小穴夹紧师兄的精液,一点也不舍得流下去,她一对乳儿圆圆的,看着十分挺拔,乳头肥肥的,时不时从她护住的胳膊中跳出来,勾着宗新吸弄。
他越看她,胯下越硬,身体里的欲望不断膨胀,他从床上下来站起身。
李含茂能看到师兄俯视自己的神情,她在这事上总是对师兄充满迷恋,觉得在床上不管是惩罚还是疼爱,都是师兄对她好的证明。
宗新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她到自己跟前,“放下手,岔开腿。”
他下命令。
李含茂腿上磨蹭着照做,但是胳膊还是环抱自己。
磨磨蹭蹭的动作让他早就不耐烦,她刚把腿跪着岔开,他就对着她被操到张嘴的穴上连着掌掴十下,直拍到她抖着腰肢,颤着喷出水。
“不许夹腿。”他两指拨开她的阴唇,来回平行重磨,在她不知不觉向后撑着自己,挺穴坐在他手上时,放手重重拍下。
“啊!”她爽得夹住他手。
宗新抽出手一耳光扇过去,李含茂自己的淫液沾到脸上,她细嗅着还能闻到一股骚味。
她看宗新恼了,又直起腰分开腿跪着让他玩。
“听不懂话?”他手指从李含茂脖子、锁骨、双乳、肚脐往下划。“乖乖挺起奶来,让师兄好好教育教育你。”
“师兄教教我……”她摇奶摇得自己小穴发热,双眼迷离的看着师兄的脸。
哼……他双手对着她摇得正欢的骚奶子轮流扇过去。
“啊——”她叫起来。
“报数。”
“师兄,师兄别……”她浑圆的奶上被巴掌打得发红。
“我让你报数。”
“一……二……三,啊!四!”她被打着,实在忍不住疼哭着求他给自己。“师兄给我,我想要师兄的肉棒,小穴好难受……”
“报数,听不懂我说得话吗?”他捏住李含茂的脸,看她已经受不了一般,“小傻子快清醒些,”他贴近帮她把额头的汗抹掉,又重复他的命令,“重新开始报数。”
她捂住自己嘴巴抽泣着,叉开腿跪撑着自己,奶尖被打的狠了,两颗乳上红彤彤一片,还要重新被师兄打,这次她乖乖报数,“一……二……八……”她呻吟出来,看向师兄鸡巴的眼神已经拉丝。
“往哪看呢?给我看着脸好好回话!”
师兄的声音很严厉,他转而不拍两奶,手指插在她穴内,在她高潮的前一刻拔出来,隔一会又插进去玩,又拔出来,她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咬着唇无助摇头。
师兄染上欲望的脸让她羞愧难忍,更叫她心醉荡漾。他拿翘着的鸡巴在她阴唇上厮磨,她穴里的水吐在他鸡巴上,滑滑的粘液顺着流到他耻骨处。“水真多。想让我插进去应该怎么说?”
“师兄求你插进来……”她能感受到师兄也忍不住了……
“不对。”
“师兄……”
“不对。”
“好师兄你教教我……”李含茂被架起一条腿紧贴在他怀里讨教。
这话刚一问完,宗新就握着鸡巴抽在她早被拍肿的穴口说:“你要叫我哥哥。”
哥哥?怎么是叫哥哥!她有些不知所措,在李含茂有些即将退缩不做之际,师兄猛地将阳物顶了进去。
“啊、别……”
她被师兄强行入了进去,两人性器连接在一起,她能感受到自己贪吃的穴不断吮吸着师兄肉棒上的青筋,吸得师兄捏紧她屁股干得更狠。
“别、师兄,你别……我不要了……”李含茂推不开师兄,就开始求他不要这样。可她哪能推得开常年修炼的修仙人,只能被师兄奸个彻底,而且她红肿的穴还乖乖迎合套弄,把宗新夹的再也忍不住,将她抱下地颠着操起来。
连插她数百下,李含茂哆哆嗦嗦泄了出来,宗新还忍着不射给她,抱起她肥屁股狠狠将她按在自己阳具上插着,“说话。”
她只敏感呜呜叫着,不肯叫出他想听的两个字。
“叫啊!”他干得太狠,已经把李含茂颠弄的神志不清。
在她即将昏死过去时,她终是喃喃道:“哥哥……哥哥。”
“好妹妹……爽死哥哥了。”宗新顶在李含茂被操开的花心里大射阳精。
李含茂只觉得宗新那张脸眼熟,却从来没往自己身上联想过,她哪能反应过来,宗新比李堪鸣长得和她更像。
“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们的关系?”他看着被床上的妹妹,怜爱不已。

第五章 龙凤胎的秘密

刚做完,师兄又去刚做完,师兄又去井里打水热过为她擦身。
“师兄。”李含茂趴在床边叫他。
他打水为自己清洗,边回答她:“怎么了?”
她说:“没怎么,我就是想叫你一声。”
宗新被她逗笑,笑容让李含茂不禁感叹:“师兄你笑起来真好看,我好喜欢看你笑的样子。”
他听到这话俯身和她接吻,亲了几下,暧昧纠缠的态度让李含茂羞得直躲。
“你比我美多了,你笑的时候更多,可你从不夸自己,只把目光看向我,或者其他花草鱼虫,有时候我很好奇,你在你说的那个‘现代’中,也是这样吗?”宗新的手掌抚摸在她额角碎发,替她拨弄整齐头发。
她有些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像师兄说的那样。“在现代的时候,很少有人会夸奖我,我家里人都很忙,哥哥在一直在外面读书,能和他们见面的时间很少。”
比起发现自己的美,她更擅长发现别人的优点。
她说:“我不自夸,是因为我看不出我自己美不美。”
“真的,师兄,我在现代的时候,只有一小部分时间里会好好照镜子看自己,其实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模样,我也挺喜欢,可大部分时间里,我都不想面对我自己。”她拉住宗新的手问他,“师兄,我是不是很没用。我学习不好,不够上进,你看我都和你一起生活半年了,可我从来没问你如何修炼;我不够聪明,每天就知道做些没用的事情,你给我讲得那些内容,即使我记住了,也用不上,我看事情只停留在表面,明知道自己问题出在哪里,却永远没法改正……”李含茂不敢表露出难过,可她现在特别希望师兄抱紧自己。
“你既长得好看,又心地善良。”所以他在柴界见她第一眼时,就被吸引住。
当年小娘生下的是龙凤胎,她作为宗新的妹妹不叫李含茂,应该叫宗茂。
宗新、宗茂,他们天生就是打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血脉至亲。
卜卦的事一出,他生下后虽然所有人都对他不好,但却没什么人苛待妹妹,他十二岁时已在柴界出名,能将肉身和魂魄分开放在两处,在修炼的同时可以领略人间美景,他不需要回那个要人命的家,更不需要任何人同情他。
但夜里修炼时,他总会对没见过几次面的妹妹产生疑惑,为什么他们这对龙凤胎,长得如此相似,但命运却截然不同……
他经常好奇,现在妹妹长什么样,还和自己像不像?她在哪里?她正在做什么?
宗新突然发现,他迫切的想与宗茂见面。在家里的九年中,他只见过宗茂一次,就是小娘刚生下他之后,已开天聪的宗新有了慧心和‘气’,他能看到皱巴巴的妹妹,她和自己一样弱小,全身发红,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机会见到妹妹。
父亲每日请人施法杀他,一直到九岁他离家开始修炼。
他不知道亲兄妹是不是像他在人间见过的那样,不管吉凶祸福,都能相依相伴。
再见她时,她竟然已经要死了。
宗新这才知道自己空有一身本领,却救不回轮回命数已定之人。
宗新原本以为宗茂会像那个大师口中说的那样,一辈子吉祥如意,却不想她还未及笄就突然病倒。他去人间只要一瞬间,可死亡也是一瞬间。
他在柴界修炼已有数千年,和她分别竟然像是昨天的事,他在轮回中找不到宗茂的人影。又过数千年,宗新在轮回里还是没找到她,最后只有一股执念伴随着他,他恨妹妹没有按照卦象那样吉祥长命,她恨他带走了龙凤胎里好的那一面,又恨她早早的抛下自己先入了轮回。
身心投入,慧心和气才能并流于体内,凡人想要修炼,修仙人想要成仙,仙人要入好的轮回,轮回到底又是一个圈。
蜀白君将他收作徒弟时说:‘开天之际,先有万物生灵,再凝结众生灵气诞下人,所以人由天掌握,天安排人的命运。人不能和天抗衡,只能听天由命,就连修仙人,也不能例外。’
宗新不明白,他按照天的安排开了天聪、被生父虐待、被小娘抛弃,没有体会过一天普通生活,难道要认命继续这样,只要不飞升入仙界再投一次好轮回,就要他一直过下去吗?
凡人不应该羡慕修仙之人,他们哪知道,一旦开始修炼,除了要经受苦难之外,连生死都不由自己。
求死不能,因为天要让人求生;求生更难,因为天已为人定下道路,谁要是走了天认为的错路,就会不由自己重新回到天定的道上去。
如果不是师父算出他们兄妹二人还会再见面,他都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过多久。
见她第一眼,她毫无生气被人抛在山下。
一直到将宗茂救醒,他都想着,要不让她和自己一起死了算了,违天道,顶多就是灰飞烟灭,再也没有什么轮回不轮回。
反正他一个人待腻了。
可宗茂醒来后,竟然对他的名字和脸没反应,不,应该说,她像是从其他地方来到这里一样,每天会说很多宗新听不懂的内容,还求宗新带她去找‘哥哥’。
他不明白,她到底什么时候能看出来他们这对龙凤胎兄妹到底长得有多相似。
“我伤害你的身体,又不为你施法让你自己愈合伤口;我不教你如何开始修炼,不带你见师父。半年里,我强迫你和我云雨,将你困在这大殿之中,你每次想要怨我,都为我找借口,我亲眼看着你为我抄佛经,摸我身上是否有伤,你现在可还觉得不愿意面对自己吗?”他把她搂起来抱在怀里,低头想要她看着自己,“你好好看看自己,你再看看我,你愿意接受我的好与坏,为什么却不能接受你自己?”
李含茂对上宗新的眼睛,看到他眼中自己的倒影。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感觉自己在这双眼眸里竟那般高大,倒影里的她好像充满了力量。
她听着师兄继续开解自己,“我不知道你在你说的那个‘现代’里经历过什么,可你想过没有,也许你说的这都是一场梦,这些只是你修炼前的一道关卡。你不是想去找你说的那个哥哥吗?那你就去找他,只要这件事有了着落,你就能放心做自己,如果你还想和我在一起,我就陪你一起完成它。”
李含茂咬唇让自己的泪不要那么快落下来,可她在宗新搂着她的动作中,还是情不自禁放声大哭。
“师兄,你说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吗?”
她呆呆地向地上看去,屋里没点烛火,光从师兄炼得宝器长明神灯内发出。
“一定是梦。”宗新说。
可她对现代的事情记忆清晰,她记得爸妈的模样,记得小时候和哥哥发生的每一件事,她能说得出哥哥在哪个省份哪个学校读书,她觉得这不是梦。
“如果是梦,那为什么梦里我爸妈偏爱哥哥,哥哥对我像对陌生人,他从来不和我分享情绪,不对……他无视我,有时候还很讨厌我,就像你一样!”她想起被师兄救醒时的事情。
今天实在发生了太多,她差点被鬼修杀死、师兄在交合时让她喊他‘哥哥’,还有……她回想起在现代时发生的所有,都令她憋着一口气。
她情绪破碎之际,朝他喊道:“你也知道我怨你!你竟然也知道我怨恨你?你拿刀划破过我的脖子,你用刀柄把我腰敲出淤青,你还时而高兴时而恼怒,我刚醒来看到你,你看我的眼神就像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样!可你除了保护我,又很少借用法术做事,你和我生活在这里,做什么都是亲力亲为。你打伤过我,又治好了我,你在我快睡着的时候吻我!”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奇妙——除了他们会交合之外,师兄和她之间就如同亲兄妹一般。
她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究竟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师兄,”她摸摸宗新的脸,“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为我而生,我同样为你而生,我们也许上辈子就是一对人人羡慕的师兄妹,我教你修炼,你一直和我在一起。”
“在一起……”
他把李含茂的脑袋揽住说:“是啊,一直在一起。”
风烛山上虽说不分四季只有冬季,但气温不算特别低,山上牡丹花较多。
雨敲花骨,花枝受寒后结冰,她偏喜欢这时候拏盏亮起的烛台走出大殿看景,身旁师兄为她撑起伞挡雨。
他们在一起生活时,宗新几乎不用法术,李含茂以为宗新喜欢自力更生,事实上他只是单纯想要补回一些没经历过得兄妹时光,所以他更想像个凡人,用双手撑起妹妹的天。
他们两人感受着对方身上的温热,一同在雨中相依。
烛火摆舞时,凑近看什么都在发亮,但她看什么都不如师兄好看。
师兄的面孔被她端起的烛光照亮,他安静的看着她,眼里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伤痛,好像他们早早就认识,一起生活过上百年,然后又分开、再见。
李含茂能敏锐地察觉出师兄眼里蕴含的情感和最初有些不一样了。
“师兄,你现在不恨我了吗?”她想知道。
宗新回答:“我早就不恨你了。”
“那你为什么恨我,我们以前又没有见过面,我才从现代穿越到你们这里,我根本不认识你啊!”李含茂想不出原因。
难道师兄就是单纯觉得救了她很麻烦?
他心想:就是因为你不认识我,我更恨你了。
嘴上可不能把两人兄妹关系捅破,只能说:“一言难尽,总之是我的不对。”
他想到刚才答应李含茂的事,雨未停,李含茂刚好仰起头看向他。
宗新开口:“我想确定一下。”
李含茂等他问。
“师妹,你还想修炼吗?”
她眼睛立刻亮起来,“我当然想!”
“可是修炼这条路上,苦难颇多,你真愿意吃这些苦?”宗新还是想问清楚了,再做决定。
且这件事还要由她自己做主。
李含茂语气也急切起来:“我愿意吃苦,我也想像师兄一样厉害!”
“你……”他回想自己的一生,心情苦涩,又问她,“你现在还想去找你那位哥哥吗?”
“我当然想去找他,可我总要先有了本事在身,再去见他,不然我一个人定是去不了的。”
她对柴界的了解还是太过浅薄,可她也不好意思总让师兄陪她一起。
“我陪你去找人,但我再给你半年时间,你要好好考虑究竟是否修炼。在这期间里,我有办法让你有‘气’保命,但又不入练气期,等过了这半年,你再回复我。”宗新又想起师父说的那番话,他说给李含茂听,“师父曾告诉过我,‘开天之际,先有万物生灵,再凝结众生灵气诞下人,所以人由天掌握,天安排人的命运。人不能和天抗衡,只能听天由命,就连修仙人,也不能例外。’我明知道我们的命运已经被天安排好,却还要这样自欺欺人,规定这半年期限……”还真是天真可笑。
“师兄你可真听话,管他天不天、地不地的,天又没救我,是你救了我!我可不信什么由天掌握一切,要真有天在上面看着,”李含茂往上指指,“它就应该去救济众生,限制我们的人生做什么!”
“你竟然是这样想的……”宗新不由心里一动。
雨像是不会停了,这两人明明撑着伞,却被雨打湿衣裳,宗新是不喜欢这种感觉的,可李含茂不受影响,依旧心情很好,尤其是和师兄说开后,她豁然开朗,只觉得自己前路一片光明。
她要先去找哥哥,然后好好修炼,她要跟着师兄一起去外面游历,她想帮助凡人,不昧良心做事,永远做个好的修仙人。
她想清楚后和宗新说:“我想好了师兄,我先和你去找我哥哥,一路上,你教我些保命之术,起码让我在你与人斗法时不至于给你拖后腿!”
“你知道想要杀你的是哪个宗门吗?”
李含茂在烛火之光的印衬下点头,“师兄不是说那宗门叫做万玉宗吗?”。
宗新告诉她:“不是他们,是伏虚宗。”
“伏虚宗!可那不是正道剑宗吗!”既然是正道,怎么会随便杀害凡人?
宗新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天要黑了。
“我哥哥叫李堪鸣。”李含茂想,她很久没叫过哥哥的名字,说出口有种熟悉的陌生感。
宗新对她说:“师父幻化出一座大殿为我们提供修炼之所,这里除了能保护你,还能拖慢时间,你在这里半年,而大殿之外已过百年。”他半揽着李含茂,“百年之间,已经足够培养一位天才剑修,小茂,我实话告诉你吧,你哥哥已在剑宗出名。”
她既惊讶又高兴,“太好了!那我们快去找他吧!”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怎么了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说完?”她眉飞色舞着。
正在为哥哥的出色骄傲不已时,只听师兄说:“他太过出名,毫不费力就能打听得到,可我听说,他是舍灵莲花掉下的一颗种子,没入过凡间,更没有手足。”
“什么……”李含茂的喜悦戛然而止,她不相信这是真的。
“是真的,我不止问过其他修士,还见过李堪鸣一面,他下唇与眉间各有一颗痣,白发齐腰,本命剑缠在他手臂上,重要的是,他和你长得一点也不像。”

第六章 开始上路

“等等等等,我是真觉得背上太沉起不来了,师兄你得拉我一把!”李含茂耍赖坐在地上不起,宗新就在她前面没完没了的哄她。
他无奈摇头,有自信说要自己行万里的人是她,现在赖皮坐地不起的人还是她,没办法,他伸手把李含茂拉起来。
“师兄啊,你说这宝器上的路线到底靠不靠谱,从这里下去,就能到那个什么什么养蛇的宗门?这都走几日了,我怎么觉得越走越远,永远没个头。”她借力起来趴在宗新怀里跟没骨头一样。
李含茂目光发直,脑袋空空,嘴微张,额头上的汗水在日照下点滴发闪,这时候她简直就把乏这个字诠释到了极点。
师兄手里摊平而躺一柄扇子,在扇面上悬浮出一座小巧的风烛山影,上面地形起伏,闪烁的两点正是她和师兄所在的位置。如此宝器只要被修士掌握,就能立刻浮现出一条前往所说目的地的最佳道路。
这不就是地图吗?她想,非要比较还是和地图有些区别,地图可是谁都能看到,但是这扇子作为宝器里的一种,只对修士的触碰有反应。
换句话说就是,像她这样没入练气期的凡人是用不了的。
李含茂着实佩服师兄的本事,师兄说能让她有‘气’保命,但又不入练气期,就是像现在这样。
凡人一眼看过去看不出什么,可修士能清楚地看到李含茂身体由内而外散发出一层轻柔的‘气’波,这‘气’波正是因为她肚子里吃进去一颗由师兄炼成的法器——还一珠,此法器吞进肚后会在服用者身体周围包裹一团‘气’波,能够帮她伪装成练气期的样子。倘若服用者受伤,炼器人会承担伤害,在原处重现一样的伤口;只要炼器人不死,服用者就不死。
这是宗新作为器修修炼的法宝之一,也是他在宗茂入轮回后专门为她炼的第一件器。
器修,顾名思义,以器作为主要攻击手段,各修士与器修斗法时经常会被器修手中数量、类型夸张的器所震惊。
器分为两种,第一种器是宝器和邪器,只要拿的出灵石、有足够的‘气’来驱动,它们能被任何修士使用;第二种是只有器修才能炼出的法器和贡器,前者常在斗法中出现,且不同人炼的法器不同,后者常被用来拍卖、交换。为满足不同买家要求,器修会炼出限制条件更多、更具花样的贡器。
因为器修一旦开始修炼,就会抛弃肉体,只专注于精炼各类器,所以器代替肉体成为器修魂魄的容器。他们会将自己的魂魄分成无数丝融在修炼的器中,让炼成的器更具有‘个人色彩’。器修不止能凭空炼器,还能在宝器和邪器或者人间普通兵器的基础上重新精炼,做出更为强大的法器仅为自己所用。
师兄给她这颗还一珠时,只告诉她:‘有了它,你不学保命之术也没关系。’
那可不行,她当时回绝宗新,保命之术还要学,这颗珠子她也要,这样到了半年时限,她就能更强一些,好好准备入练气期。
师兄沉默着依了她,但当时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很难过。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必这颗珠子应该挺厉害的吧……师兄也没给她解释这东西究竟能做什么,她就知道吃了这就能伪装成练气一阶的小菜鸟。
她现在连小菜鸟都不是,最多算根杂草。
宗新感受着李含茂没骨头一般靠在他身上,他说:“你就记住养蛇这事,他们叫三寿宗,你连人宗门名字都没记清楚,一会可不许乱说话,除了我的法器外,绝对不可触碰他人手中的物件,否则会暴露咱们的秘密,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师兄!我保证严防死守,任谁都别想从我李含茂的嘴里撬出一个字!”她竖起大拇指比划两下。
唉,宗新两眼一黑,也不知道说开那些话后究竟是好还是坏,眼看着李含茂是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回事了,他叹气,罢了,她开心就行。
当日她听到师兄说的话着实是呆愣了几日,别说师兄亲眼所见后觉得哥哥和她长得不像,她光是听听都一头雾水,这形容的人是谁?
她哥哥什么时候成白头发了……还长痣?这怎么可能?除了名字对得上之外听着就是另一个人一样。
可师兄告诉她:‘你要说不是这人,那就剩一个同名同姓的鬼修比较符合你说的那些条件,这个鬼修前不久在人间滥杀无辜,现被关在蜀芳山上,索性都是一趟线,这两个人我带你一起见。’
想起鬼修她就忍不住有些畏惧,她还是希望哥哥是那颗莲花种子,要是真不记得她也没事,反正哥哥以前也不怎么和自己讲话,他要真是天才,不还和在现代时一样厉害吗……是天才的话,在哪里都能混得很好,她也不需要为哥哥担心,到时候还按原计划,跟着师兄游历去。
下雨那日宗新说完后,他们次日就下山前往蜀芳山的方向,今日要去三寿宗稍作休息。
其实师兄法器一大把,要是坐上他的法器而行,用不了多久就能到蜀芳山脚下。她推让几句要自己走,谁知道师兄还真答应了,并且对她明言,此行目的就是让她自立自强,从最基础的开始学起。
锻炼腿脚,磨炼坚韧心性,还要负重前行!
负重前行具体指:宗新能控制李含茂肚子里的那颗还一珠的轻重,他稍稍一动,就能让李含茂走起路来感觉身上背着个成年女子,拖缓她的步伐。
“休息够了吗,休息够了就继续打起精神赶路。”宗新无情的魔音传入她耳中。
“啊——斯巴达式教育啊!”她还软在他胸膛上,赖着不起。
“那是什么?”李含茂又说这种宗新听不懂的话。
她坚决不说,“不告诉你,我要是告诉你,你说不定大为赞同,更要沿着这个方向磨炼我。”
“快说。”
“不说不说就不说,我嘴可是很严的!”
“你还想不想学保命之术?”
“不学就不学,这可不是我不想学,那是你不教我。”
他手掌一翻,扇子消失不见,宗新手指在她肚子上点点,“那你把还一珠吐出来给我。”
哎呀,给人的东西怎么还能要回去!而且都让自己吃进肚子里才说这话!李含茂气得拿头撞他胸,“好你个阴险的师兄,居然威胁我!”
宗新不赞同道:“本来就是我炼的法器,哪里阴险?这叫物归原主。”
好吧,那就告诉他吧。她解释说:“这个斯巴达式教育就是还没到十岁就拉出来吃苦,不让人休息、不给人吃饭,不管遇到什么,都要咬牙挺过去的一种教育方式。”
宗新将她推离开自己的身上,盯着人说:“嗯,除了不给吃饭之外,我觉得都不错,不过你不是修仙人,又没辟谷,饭还是要吃的,以后我也按这个‘斯巴达’的标准要求你,你可要挺住。”
什么?师兄……“不是吧……”她垂头丧气。
“我就是随口说说,我可不想只吃巴掌不吃糖……”
“什么?想吃巴掌?”宗新故意逗她。
他的手从李含茂肩膀滑下,两手捏紧她屁股,“好师妹,想要几个?”
宗新向两边掰开她屁股揉,又不断捏搓,故意重重把手指按在她穴肉上,细细感受她肥穴的形状。
真讨厌,她舒服的眯眼,宗新扣着她屁股把人弄到怀里说:“说出来,想被师兄打几下。”他装作要打她的动作,手离开准备拍她屁股。
“要好多,还要师兄揉屁股……”
李含茂不高兴,师兄就知道吊人胃口,刚刚他隔着衣物都把手指插了进去,搅得里面吐口水时又问东问西,明明知道自己想要。
偏不痛快给她。
宗新看着她舒服的向自己哼哼,瞬间严格起来,“没门,爽够了就给我自己好好站着,拿脚走路,这才走到哪里你就喊走不动,那还要不要修炼,挺直腰,把穴夹住,不许摇屁股,太阳下山前必须走去三寿宗。”
“什么!师兄啊,你的心也太狠了吧……我这背上还背着人呢!”
“我可没看到。”宗新说。
“耍赖皮!我非快快走,把你甩在后面,叫你追不上来!”
宗新等她先自己一步开始走向前路,在她后面跟着。要是吃些苦头就能让妹妹有放弃的念头就好了,可走下山这几日以来,除了她偶尔蹭在自己身边稍作休息之外,每日醒来上路都没说过一个累字,行路中更是越走越稳。
怎么办?他感受还一珠将他兄妹二人的命连在一起。
真想将她永远困在身边,永生永世和他做一对普通夫妻。
凡人进入柴界,要先修炼,什么时候炼出名堂时那才能叫修仙。
不然,就什么都不算。
既是修仙,就有多种道路,正反宗派,无数宗门。人间是只有凡人住的地方,凡间有人、还有修仙人和轮回盘,人如果不要自己拥有的一切,只需违抗天意,一头撞入轮回盘中灰飞烟灭。
宗新尝过修炼的苦,更知道修仙带来的好处,可他倒宁愿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娶妹妹回家,在人间和她一起过最普通的生活。
“凡人想要修炼,修仙人想要成仙……我是柴界的异类,我只愿你不要走上这条路,我希望我们长长久久,你能平平安安……”
这一切都是违背天道的痴心妄想。
宗新双手掌心向上,缓缓向两侧展臂,随着他的动作,方圆万里被他清理出一条道路,李含茂看不到、听不到,而宗新已经将她脚下的路直拼至三寿宗宗门前。
她每流一滴汗,都会被宗新引来的微风抚干,李含茂越走越快,她转身招手,“师兄!我逗你玩呢!快跟上来啊!我们还有好远要走……”
“来了。”他迈步跟上。

第七章 想容宫体修

三寿宗宗门前站着两个人,一人俊美,一人纯净,脸上五官拆看极为相似,此时两个人表情都有点奇怪。
“师兄……”她用胳膊肘撞下师兄,“你快告诉我,是不是出了风烛山别的地方都这么,这么……富有啊。”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看着眼前的楼。
这座楼高十层、形窄,大约阔半间,无门无窗,楼基又外阔有五间宽,上面画了群蛇相缠的图。
不愧是师兄嘴里的养蛇人啊!果然是真爱!
宗新点术消除李含茂身上的乏力,抽去还一珠的沉重感。
李含茂伸着脖子左右看,“老天爷……”这样纯金和铁造的楼有五座,这可比师父给他俩幻化的大殿豪华多了!
“你看。”宗新食指指过去,气力往下一点,李含茂看到唰——,她的视野里几座楼被推到两边。后面原来还有一间大殿,大殿前有一个牌楼。“这牌楼上拿极品灵石嵌着字,让我看看,上面嵌的字是——”
“穷鬼,别来。五师姐,你看看这牌楼弄得什么东西,说谁呢?”
李含茂听着她和师兄头顶上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她赶忙看去,一并小声说:“师兄有人来了。”那男子脖子围圈狐皮领,上身没穿衣物,露出黝黑精壮的胸膛,挺拔之姿看得出形体很好,他和七八位美人一同坐道月牙宝器而来。
“三寿宗他娘的装个屁,这楼连个门也没有,阵法倒是开了个多,我睁眼都数不清这儿他娘迭了几千道宗门阵法!”
那群美人都穿得很清凉,露出的皮肤白皙,从月牙宝器上走下,短短几步走出无限的娇柔妩媚,七八位美人聚在一起,相当养眼。李含茂正被美色所迷,就见打头那女子纤细指尖扫摸面颊,嘱咐那唯一的男子道:“十三妹妹,把这牌楼给我砸了。不就是在他们这里赊过几回账吗,骂谁穷鬼,惹急你姑奶奶杀你们全宗。”
嗯?好强一张嘴……
还没看清楚,那男子就腾空跃起,近两米的身影,抡拳砸向嵌字‘穷鬼,别来’的牌楼。
牌楼顷刻坍塌,那男子也回到美人们的身边。
宗新贴在李含茂耳边告诉她说:“这体修一拳下去,牌楼周边的低阶阵法也碎动不少。”
她感觉手腕一紧,低头看,那里已经被师兄套上一只佩囊。
佩囊正听话的垂吊着在她手腕上,上面的图样是龙凤缠飞,她回看师兄的表情,他示意自己打开看。
李含茂把佩囊挡在身后打开,打开一瞬间,她好像被吸入另一个空间。“师兄——!”她大喊。
“别怕,你现在只有魂魄入内,实际肉体还在外面。”宗新的话让她平静下来。
她又听他说:“这是一只普通的宝器,被我精炼过一次,里面除了可以储物还能为你我沟通做媒介,如果再有像今日这样外人在的情况,只要你戴着它在心里和我说话,我就能听到,同样的我在你识海内讲话你也可以随时听到。”
原来如此,就是两个人说别人听不到的悄悄话。
李含茂问:“可是师兄,我该怎么出去呢?”
“两指并拢在你额头点一下,就能出来了……”
她一试,果然如此!
李含茂魂魄刚入体内,就感觉鼻子闻到些花香。
“呦,姐妹们快看这是谁啊。”
“宗道友怎么也来这鬼地方?难不成和咱们一样,来三寿宗打听那事?”
“七妹妹你倒是说清楚,那事是哪事,你不说清楚,宗道友怎么能听明白。”
李含茂早被宗新挡在身后,她正支起耳朵听美人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话里话外好像和师兄打过交道。
看来师兄在风烛山之外也很有名气。
后面男子出声问道:“诶,你叫什么名字?”
突然众人都安静下来,李含茂才反应过来,从师兄后面探出一半,犹豫着,“你是在问我吗?”
不知礼数,上来就想向妹妹搭话,宗新不悦。
李含茂嘴巴闭紧,一句话也不说,就怕暴露出什么来。
宗新看向绣岭想容宫内唯一的男弟子,把李含茂重新挡住,“先把你名字报上来再问问题。”
他传音给李含茂:不想说话可以不理他,除了为首那个体修是元婴中期,其余的体修都不过筑基二阶与金丹前期。
原来这些美人都是体修。要不是师兄告诉她,她想破脑袋也猜不出来。
“想容宫郭汉历,在下宫中排行十三,师姐们高兴的时候叫我十三妹妹、生气时就叫我郭汉历,行了,该你了吧。”郭汉历从几位姐姐中走出来,竟是绕开宗新就想抓李含茂。
这姑娘躲在后面,刚刚一瞧她娇俏可人,表情是难得一见的纯净,她抿着唇以为站在后面就行,殊不知早让郭汉历从上到下打量不知多少遍。
宗新根本防不住,他哪知道这种处男就是这样,看到喜欢的姑娘就眼巴巴想往人家跟前凑,管她有没有男人,怕死就不是体修。
宗新手朝空气一拍反手又将那柄扇子握住,打上郭汉历伸来的手。
李含茂看宗新的动作,下意识探身往宗新脸上看去,师兄从这些人来之后就换了一副模样,虽然还在笑,但看着就很危险。
“有什么话和我说就行,别动手动脚。”
郭汉历收手无畏而笑,他一直注意着宗新身后的姑娘,倒是没往宗新脸上瞧,听他说这话,再看人表情,有些明了,他还猜这姑娘是蜀白君新收的女徒弟,看来有些人是把师妹当情妹妹养啊。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管得是不是有点太宽了?“谁要跟你说话,我对男的不敢兴趣。”
他看这姑娘第一眼就颇为喜欢,管这宗道友是什么人,他想要,就要得到。
见人不回自己话,跟前还有这么个师兄杵着,他越过宗新去看她头顶,“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是哑巴?还是蜀白君门下弟子外出遇到其他道友,都是招呼不打一个,就让长辈发言。”话里挑衅十足。
好小子,你这是说我师兄年纪大啊!不过修仙人应当不在意这些……
“什么意思,想说我老?”宗新声音发冷。
她哽住,师兄在意了……
她赶紧跳出来解释:“我叫李含茂,是蜀白君门下弟子之一,因为我平日里总是闯祸,所以出门在外师兄多看顾一些。”李含茂又急着去牵宗新的手,就连有传音这件事都忘了,就怕他不高兴,“师兄你放心吧,你不老,你的脸还能再美千万年!”
想容宫几位:好会哄人。
宗新满意捏了捏妹妹的手,没白疼。
真是实话,师兄骨相优越,下颌线如同刀削一般凌厉,不管从哪个方向看去眉眼都相当精致,要说对面几位美人也美,但都不如师兄五官组合在一起更漂亮。
看着师兄妹的动作,想容宫几位师姐妹都明白过来,敢情带的是师妹,也是情妹妹。
“先不要说话,你们没发现吗。”五师姐低头盯着什么,“咱们被困在阵中了。”
五师姐继续说:“三寿宗买的阵法很是复杂,我等体修最烦这些东西,宗道友法力高强,不如出手帮上一帮,进去之后,我定叫三寿宗那些龟孙一块灵石不收还乖乖替你们办事。”
柴界听了不少宗新的故事,可还没亲眼看过他出手,谁知道传言里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她想试探试探宗新。
她在等宗新的答复。
李含茂也在等师兄的答复。
只感觉佩囊晃了晃,脑海中师兄问她:想不想让我出手。
她眉眼弯弯赶紧点点头:想!我想看师兄大杀四方!
手上还在和他十指相扣。
宗新笑出声。
郭汉历看他俩这幅郎情妾意的样子就烦,尤其是李含茂眼里谁也不放在心上,只看向一人。他全身蓄力,血管里倒流真气,短短时间里肌肉已如玄铁般坚硬,上身皮肤上甚至撑裂出条条血迹。“五师姐你求他做什么,就这些阵法,连同三寿宗一同破开就行,还是我来!”
什么?那位五师姐不是说体修最烦这些阵法吗,难道说她们明明可以自己解决,却想要骗师兄和她上当。
李含茂这才好好正眼看上郭汉历,眼底还闪着气愤的光,他舔了下牙用‘气’传音给人:你师兄就那么好看吗,也朝我这儿看看呗,我脸又不差,身材还比你师兄好,我闻到他已经不是处男了,这点我比他强,我还是处男呢。
李含茂没忍住,指着郭汉历大骂:“你好不要脸!”
“他是不是向你识海传音说了什么?”宗新马上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啊!”郭汉历眉梢轻挑带着几分恶意,“我说你不是处男,让她赶紧抛下你,跟我回宫去。”
想容宫以五师姐为首的几位师姐妹相互对视一眼,骂人:他娘个二姥姥的,郭汉历你这个上赶着找死的东西!

第八章 还一珠龙凤连

同为男人,尤其是在已经开窍爱上妹妹后,宗新太明白郭汉历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他不准备说什么,李含茂却是拔高声音怒气冲冲,“郭道友,你离我师兄远一点!”
“叫什么郭道友,你叫我汉历就行。”
哈啊!真是不要脸啊!李含茂气笑,“既然你能破阵,那我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你们不是有本事吗,那就不要找我师兄帮忙。”
七师姐暗道不好,这哪是看上人家了,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冤家。
五师姐说:“七妹妹你看看,咱们还是太把脸皮当脸皮,要都有十三妹妹这样莽撞,你我修仙路上早有伴了。”
宗新传音给妹妹:别理他,我来说。
“好啊,正好咱们就比比谁先让三寿宗的人现身。我要是赢了,就让李师妹来我们宫住着。”郭汉历单手背后,再放下来时上面青筋暴起,肉眼可见里面的血肉犹如岩浆翻滚,他的双臂涨红,灵气流入身体每一处。
李含茂因为体内有还一珠的作用,眼耳口鼻都与宗新共通,除非有人专门避开她使用功法,不然她都能像修仙人一般看得清楚。
眼见十三真动功夫,七师姐开声决让自己声音直接传到李含茂与宗新二人耳边,嘴里叫的是五师姐的名字:“秦芳漱,戏看这么久也该看够了。”言外之意,别让十三被对面欺负。
别的七师姐不管,可有一点,绝不允许别人当着她的面压自家人。
管你是哪门子道友,打不打得过都得先练练手,怕死不当体修。
李含茂还想说什么,一把被师兄拨到身后。
“你要是输了呢。”宗新不动声色看向郭汉历,脑子里已列出万般折磨人的方法。
要选妹妹看了不至于做噩梦的方法。
郭汉历嗤笑,“任你处置。”他还真不觉得自己会输。
要是打起架也没关系,以近战肉搏为主的体修本就对器修有克制的作用,尤其他们宫内功法专治器修。
对面这群体修修炼的功法似乎差不多,几位师姐看上去肌肉线条清晰,而郭汉历肌肉虬结,手臂已经被皮肉里长出的玄铁完全覆盖,但她细看之下好像又能看到他的肌肉结构。
奇怪的功法。
秦芳漱是里面唯一一个元婴中期,她看似是几人中领头那个,实际上遇大事都是她听七妹妹做主。
眼下十三要跟人比,七妹妹要她在后面保十三,有事马上出手
郭汉历瞳白处早就变成一片黑色,眼珠转来转去扫视着三寿宗几座大殿,只是这些异样还不算,他的瞳仁变成一轮琥珀色的月圆,清秀俊颜上频频散出血腥之气,像病人衰败将死时的味道。
顺着他的角度李含茂看去,几座楼基上群蛇向大殿方向爬行,数量之多竟是一群接一群,还有的摞在其他蛇身上继续爬。
爬不上去又一条条掉下来,实在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李含茂察觉到郭汉历气味难闻,捂住口鼻暂时不去呼吸。
宗新传音给她:小茂仔细看好了,这是体修的优点,只要修炼够强,就能以强悍肉体破除一切。他背后祥光缥缈也是催动真气的一种,而身上散发的血腥之气越腥臭,就说明即将有望突破现在的境界。
那他要突破到什么境界?李含茂羡慕发问。
他回答:金丹前期入金丹中期。
郭汉历全然不惧蛇群的动向,随着他迅疾拳影下去,对着视野内各波动点挥砸。他拳劲之大,每一次动作都会带着几座楼摇上一摇,可这几座楼也很怪,硬是摇摆了,但不倒。
李含茂识海内听到师兄解释说:这些保护阵法如果让懂得人解开不过一瞬间的事,但要是想要靠蛮力毁坏,则有些费劲,需要准确地打在每道阵法的每个点上。
随后宗新开口评价道:“体修的优点很明显,缺点也很明显,也不能说很明显,体修人人都是这样,头脑简单。”
李含茂接话:“四肢发达?”
嗯。宗新继续说完:“也有四肢不发达的,但是不影响斗法时近战的威力,只不过平时更容易被人找茬些而已。可体修本就喜欢逗猫惹狗,有人找上门打架她们会更开心。以后看到体修就躲远点,傻这种病会传染。”
想容宫众姐妹:娘腿子的,去他大爷的宗道友!
众人眼中,宗道友的师妹连连点头似乎很赞同她师兄的话。
“师兄分析的有道理啊!”每一条都很准确,那个郭汉历和秦芳漱看起来都很符合!
想容宫众姐妹:有道理个屁!
郭汉历所经过的地面都被砸出裂痕,三寿宗阵法靠楼、殿间的方位维持,他这一出手,就破坏了绝大多数阵法,连带着楼也看着岌岌可危。
他此时瞳孔又变正常,还挑衅宗新道:“宗道友怎么不出手,不是年纪大站久了会累吧。”
宗新眼神忽变,扔出的扇子拦腰切断五座楼,倒下的楼体霎时被他所释的斗真威压捏碎。
众人面前刮起一阵大风,蛇群忽然不动,殿门拉开走出几人。
宗新说:“要想让主人开门,就要先敲门,怎么想容宫连这点礼貌都不懂。”
他管刚刚自己的出招叫做‘敲门’。
李含茂根本没来得及看清,宗新刚赢,三寿宗的几名弟子从殿中而出,他一眼没看,两柄弯刀飞旋而去,刀气割风直没入郭汉历的两条胳膊中,李含茂一惊,本以为是体修的肉体坚硬无比,所以才没完全贯穿。
她眼睁睁看着师兄踩‘气’朝前急踏两步,登高飞踢,只单纯用脚上功夫将其中一柄弯刀刀柄踢入郭汉历胳膊内。
刀受力在贯穿郭汉历整条手臂后,接力飞穿出去。
落地后他又召刀回手,一手拎两刀道:“你输了。”
“把那种看女人的表情给我收回去,她是我的师妹。”我的亲妹妹。
血滴答流入大地,很快被泥土吸收。这两下是输的代价,郭汉历躲都没躲,不如说斗真中期针对性释放威压后,他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
郭汉历憋着一肚子火,师妹就师妹,说得李师妹跟你娘子一样。
宗新还要削郭汉历的肉,被李含茂喊住。
“师兄别杀他!”她赶忙拦住师兄,生怕师兄杀人后惹上仇家。
罚了就行。
同一时间秦芳漱用手做刃,瞬间来到她身边。
不好!李含茂懊悔不已,这下可好,自己这不是净给师兄添乱吗!
上一刻还被宗新的强大所折服,下一刻自己就被人当成对付他的把柄
秦芳漱尖利手刃压在李含茂颈边,看着她懊恼的表情笑了下。有心留人一命,况且也不能真杀了蜀白君的弟子。
手又放在李含茂的脸颊上,李含茂毫无还手之力。
秦芳漱迷人娇笑,口中吐出威胁的话:“你师兄伤我十三妹妹,我也得给你留点什么。我们想容宫有一秘术,专破修仙人的‘气’,能让留下的伤口,百年无法愈合,小茂妹妹,你想试试吗?”
秦芳漱说:“试试吧,我这套秘术使得既快又准。”她还没说完,掌中腾升出一股热气,贴着李含茂面颊就是一划。
别!李含茂闭眼不敢面对,这一刻她急切地想要修炼!她不要做一个被人抓住的累赘!她想要变强!
修炼的念头加重,隐约间她感觉自己小腹处有一团东西来回活动,一时之间她忘了自己早已经吃下师兄炼的还一珠。
“五师姐别伤她!”郭汉历手臂经脉被宗新的刀搅烂,阻止时慢了一步,宗新刀快,两刀合并向秦芳漱脑袋上甩去,人也到了李含茂跟前将她带到一边。
秦芳漱以为自己已经聚气护体,躲开致命一击,正当她暗自庆幸时,几个姐妹将李含茂师兄妹围住,说话的是七师姐。
“宗道友这番行为,是想与想容宫结仇吗?”
宗新早就变了一副神情,眼里只有不屑一顾,在想容宫七师姐话一出口之后更加不耐烦,他的弯刀也随他心情变化,在空中飞旋,不知下一刻会飞去将谁的头采下。
他感受着妹妹的依靠,对围起来的几人说:“话说完了就赶紧滚。”
别说一个元婴中期,就是在场所有人都是元婴中期也不能奈他何。
索性有还一珠,他看了一眼怀里的妹妹。
刚刚他先对郭汉历动手,没能及时返回身救妹妹,就是因为还一珠的作用——能将妹妹身上所受的外力伤痛转移在自己身上,划破脸,也是划破他的脸。
脸不重要,她没事就行,估计是吓坏了,回去还要好好哄哄。
“我师姐脸被你划成这样,师弟也受重伤,想让我们滚,没那么容易!”七师姐周围几人表情严肃,只等一同动手。
什么?难道她的脸受伤了……秦芳漱一摸,果然手上沾血。她恍然大悟,原来宗新本来的目的就是朝着她脸上去的,不过要是秦芳漱为了不被划破脸而原地不动,那这两把弯刀就会直直穿过她的头。
又想要她命、又想还她一击,两边都不亏。
而被宗新揽在怀里的李含茂也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惊奇的发现,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感,且摸遍整张脸都找不到伤在哪里。
“师兄!你看,我的脸没事!”她高兴起来,哪知下一秒看到师兄,李含茂顿时笑不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师兄脸上竟然有一道伤痕,痕迹很浅,但她能看到师兄那张精致的脸上好像有丝丝缕缕的‘气’飘出,血顺着伤口流下来。
李含茂捧着他的脸,心好像被揪了一下,“师兄!你没事吧……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不理解,明明是自己被人划开面颊,怎么这伤口反而到了师兄的脸上?
打三寿宗几名弟子身后出来一位老者,耳朵两洞内各钻出一颗玲珑蛇头,他看着李含茂和宗新。
“小友已入斗真中境,便是拆了我们这处地方也行,可要是你们有任何一人死在我这里,那是万万担不起的。”
这声音一出,在场人都转身看去。
“这女娃娃带着的贡器可是限制血亲之间才能使用吗?”老者看着眼睛浑浊,却一眼看出两人有着其他的关系。
半对半错。
这不是普通贡器,是一件本命法宝。宗新想,还一珠内有妹妹的发丝和他一半的魂魄,即使灵气充沛,非他们这对龙凤胎兄妹之外无人可用。这样限制条件严格,花样复杂不用于攻击的器,应该视为贡器,但器包含魂魄超过以丝为计量单位时,这件器就自动成为器修本命法宝之一。
通常器修只用法器做本命法宝,且只自用。
但他本命法宝只有两件,一件是他手中的双弯刀,一件是妹妹吞下去的还一珠。
这老东西一眼就猜出他二人是兄妹。
宗新杀意已动,回答老者:“我二人并无血亲关系,不过是做给师妹玩的小东西。”这种关系是绝对不能让妹妹知道的。
这老者怎么会觉得自己和师兄是血亲……李含茂奇怪着,还是担心师兄脸上的伤口好不了。
“噢,”老者点点头,“那你可愿意帮我做几件贡器,只要做得出,你可以随意开价。”
李含茂传音过去:师兄,你脸一定很疼吧……
宗新说:不疼,是不是把你吓坏了?
她扯扯宗新的衣领让他注意自己:师兄,是不是你给我的还一珠保护了我?它替你保护着我,然后伤口就被你挡在身上?我想得对吗?那位五师姐说她划的伤口百年都不会好,师兄你的浮屠鞭能不能治好这伤?
她的问题很多,宗新等着带她休息时慢慢为她解答。
他拒绝老者:“我不需要灵石。”
老者闻言,沉思一番道:“那这帮体修娃娃的尸体呢?够不够买你斗真中境修士炼得贡器?”
此话一出,众人表情皆变。

第九章 境界倒退

什么?什么斗真中境?师兄他不是金丹前期吗?
李含茂疑惑着,那还是刚相处不久时听师兄自己说的。
没骗你,现在的确只有金丹前期,救你之前我出了点意外,没多久从斗真中境退回金丹期。他们这样认为,多半是因为我身上修为还未完全散去。况且我的刀上还沾着斗真中境的气。宗新好像知道李含茂想问什么一样,提前在她识海内解释。
李含茂问:什么意外?
他说:我不能说。
想了想,李含茂问他:那师父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他把手中刀收回。
宗新本不愿对她说假话,可又不能如实告知一切,只能选择不说。
牵扯到那个秘密时,他一个字都不能说。
李含茂在识海里说:我知道你有你的秘密,但有些至关紧要的内容,你是不是也该知会我一下?好让我有些应对,否则我万一把情绪表露在脸上,岂不是容易被人看出点什么。
她有些难过。自己在现代已死,来到这里被迫和哥哥分开,天大地大没有一处是属于她的容身之所。现在对柴界内很多事情还是一知半解,全指望宗新为她讲清,之后更是指望他带自己修炼。
更重要的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雏鸟情结渐渐加重。
李含茂还是有些别扭,总觉得自己交身交心,连现代生活那点底子都透的一清二楚,结果换来宗新的隐瞒。
看她这幅样子,宗新还有什么不明白:生气了?
她偏过一边,不想理他。
李含茂没看到,宗新抿唇似乎很紧张。
好小茂,别生我气。除了这事之外,我保证什么都没瞒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宗新磋磨指尖,双刀化成蝴蝶飞去逗她。
两只小蝴蝶挤着飞在一起,直往李含茂鼻尖撞。
上一边去!李含茂赶走小蝴蝶,转过去瞪宗新一眼,说:我可不傻,我现在全指望你呢!哪有资格和你生气。等晚上咱们休息时再说,我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你。师兄,你先赶紧拒绝这个人,咱们俩行走在外,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即使不和她们做朋友,也别和她们做敌人。
这是她那些年在外打工学会的道理。
其实不用李含茂这样说,宗新也不会答应,他要些死人做什么。
他要的是自己亲手来,划破膛、刀刮骨。宗新转头和郭汉历对视,目光下移到胳膊穿破的洞上,好像在用目光一下一下削郭汉历的肉,要这人现在就死在兄妹俩的面前才好。
体修只修炼肉身与魂魄。他们认为天地之间,除人体本身蕴含的力量外,其余的都叫做外力。刀剑不用、器符不借,靠自己修炼,一步一阶登仙界。因为这些想法,体修常被看作修仙者中的守旧派,遭到其他新派修仙人的排挤。
体修炼体炼魂讲究的是关键时刻能“魂体两用”,“魂做体、体为魂”。
所以体修肉体受伤时,魂魄也会受伤,严重的时候甚至有碍进阶。
这样的伤无法单靠法术修复好。就好比宗新那一刀破了郭汉历肉体外气,伤势较重导致他暂时无法进阶,只能先休养好身体,再做进阶打算。
这样的伤口比起其他新派斗法时损伤外物带来的伤害要大得多。
毕竟一种伤得可是修仙人的肉身,另一种不过是让剑、器等受损而已。
由于修炼时更艰难,体修和其他修仙人为同境界时,实际实力则要高于对方。
但宗新斗真中境的修为还未完全散尽,自然在刚才的斗法中压倒性胜利。要是修为完全退回至金丹前期,就不一定能将郭汉历打成重伤。
看着那对师兄妹的打情骂俏刚结束,宗新就对着他毫不掩饰杀机。
郭汉历笑了,这还没拉到人手呢,光惦记也不许。
自己也有师姐啊,怎么都没他管得这么宽?
在宗新错开视线后,郭汉历脸色阴暗,清秀的脸扭曲起来。
伤口暂时被他聚气包住,这人动手前定然看出自己马上要突破至中期。宗新那两柄弯刀不知用什么做得,弄出来的伤口让平日习惯忍痛的体修疼得龇牙咧嘴。
肉体外气被破后,断了一臂经脉,实在输得难看。
斗真中境吗……的确很厉害,可他隐隐察觉到有一点不对劲。
郭汉历把目光放在李含茂身上——她不像是必须依附于男人的类型,但是被五师姐抓住后毫不反抗,只等着她师兄救命。
怪了。郭汉历怕五师姐真伤了她,刚才救人的念头冲上来没想那么多,现在回头想想,总觉得有什么不符合常理……
被众师姐笑话不会动脑子,只会抡胳膊打架的郭汉历突然比往常聪明。
他边推边想:这么看过去,她身体上的确被薄薄一层气波包裹,俨然一副练气一阶的标准摸样。入练气期开始,每个人都能五感皆通。五师姐算着力下得手,只要在那一刻凝气护住那面脸颊就不会受伤。练气一阶不至于连凝气将自己面部护住的水平都没有吧?她反倒闭上眼认命一般,任人动手……
如果七师姐此时能听到郭汉历的心声,定要好好夸上一顿。
真是不容易,十三这玩意都开始用脑子想问题了。
可惜他终究还是没想明白,郭汉历压下心头的疑惑,又不由自主向李含茂侧脸看去,随后和师姐们站在另一边。
“我与师妹只想借宝地稍作休息,其他想法暂时没有,给多少东西、给什么东西,我都不炼器。”
李含茂附和点头。却不想他传话给自己:这还不是要他们命的时候,等到那时候,不用别人,我亲自动手。
她被宗新的话震了一下,心想,师兄啊师兄,你为什么能长着一张绝世美人的脸,说着一口丧心病狂的话?李含茂光是听着就觉得师兄十足十的反派思想。
看来还是得把师兄看住,这样别说是跟着他游历四方、惩恶扬善,只怕是还没走去蜀芳山找到她哥哥,就先被当成恶人给除了。
做正派,还是要做正派!
他已拒绝,那老者也没再说什么,只告诉宗新如果反悔可以再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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