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关和老梁请我的那顿饭一直推到了那年的八月初,因为那段时间他们两个手头都有些事,实在是没空喝酒吃饭。那顿饭是老梁做东,因为那天早上他刚刚从女儿的学校得到消息,他的宝贝女儿考上了北京的大学了,中国政法大学,正经的名牌大学。我们三个喝这顿酒,也有那么一点庆祝的意思。
包间是老关订下的,那天我们吃的是湖北菜,老关来的时候带上了一大箱的小瓶装的红星二锅头,我们厮混的时间长了,我知道老关和老梁两个酒量都不小。那天老梁特别开心,就我们三个人喝酒,他竟点了一大桌的硬菜,红烧大排,油闷大虾,焖鸡子,东坡肉,素炒油麦菜…..,那一晚上我们把酒喝得差不多,可菜却仅仅吃了不到一半。
一开始我们海聊瞎聊,说些我们电脑课那三十几个学员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当然焦点还是三个女学员和两个老师,男人间的话题永远是围绕着女人,这个规律亘古不变。一开始老关和老梁都在说汪老师和三个女学员的酸话,却只字不提阿纯,彼此之间心照不宣,而我也不愿跟他们提阿纯跟我的那点事,说真的,跟阿纯认识到上床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个月我过得就像梦一样不真实,真要说,我自己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发现已过不惑之年的老关和老梁的性爱审美观跟22岁的我却有惊人的相似。他们相对来说,更偏爱丰腴的,美乳美臀的,熟透了的女人,他们甚至认为一个女人最完美的年纪竟是三十之后四十五之前。这个年龄段的女人,思想,身体,性爱技巧,对男人的体贴程度,性开放的程度都熟得恰到好处。老关说三十之后四十五之前的女人就像秋天里挂在树上泛红的苹果,不青涩,不甜腻,色泽光鲜,口感也好,味道也甜美。我发现老关和老梁尽管对汪老师的古板,对她的矮个子没有兴致,但是却非常满意她那甚至显得肥胖的身材,她那超过D罩杯的大乳,浑圆的臀部,尤其让老梁流口水。
四十岁以上男人跟毛头小子的最大不同就是稳重,即使是一起喝酒,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三个人的话题还算中规中矩,可是酒过三巡,他们两个嘴就把不住门了。老关喝酒上头,整张脸红通通的,连脖子都红了一圈,就像只煮熟的虾子,老梁喝酒却不怎么上头,只是眼睛红红,脸色有点红,但是还算说得过去。
“浪子,跟哥说实话,你到底跟阿纯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
“你是不是跟她已经…..”老关和老梁的话没问完,但是我心里明白他们的意思,我没吭声。
“浪子,那天阿纯坐你的摩托车走,我们就知道,你们…...”
“浪子,有些事情,我们两个说可能不合适。”
“关哥,梁哥,你们说吧。”
“年轻人玩玩真的没什么,但是,阿浪,你太年轻,我们担心你把握不住,陷进去了。”
“浪子,你关哥说的话对,说真的,也许你不高兴听,但是,阿纯不适合你,她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且人家现在有男朋友…..”
“浪子,有些事情,你要想想未来的。”
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考虑未来的人。对于阿纯,说真的,一个中专毕业的修车佬能跟一个重点大学刚毕业的漂亮女生是没未来的,这点我心里非常清楚,没有的东西,我怎么会去考虑呢。事实很清楚,阿纯偶尔喜欢坐我的破雅马哈,可是大部分时间她还是要坐她男朋友的广州本田,不管是她喜欢破雅马哈还是喜欢广州本田,破雅马哈是我阿浪的生活,不是阿纯的生活。
说真的,自从那次我们糊里糊涂上了床之后,阿纯又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找过我,说真的,我也没怎么想过她。我到底爱不爱她,或者说她到底爱不爱我,我想尽管我们已经上过床,可是双方都不了解。我不知道她当初为什么会找上我,我身上到底有什么能够吸引她的,就像两块磁体,阴阳两极相互吸引一样。
那时候的我可能只是太寂寞了,苗苗的离开,我的心就像猛然一下子漏了一个大大的洞一样,我需要一段新的感情去弥补这个巨大的感情空洞,阿纯和苗苗根本就不同,无论是年龄,感情,脾性,她能在我心里代替苗苗吗?我把阿纯当做苗苗的替代品,这么做公平吗?
“浪子,你知道女人是什么滋味吗?”老关醉眼迷离,那天我总共只喝了两瓶多,而喝到大半时,老关和老顾两个人每个人至少已经四瓶下肚了,两个人都有点醉醺醺的了。
世界的滋味不外乎五味,酸甜苦辣咸。可女人到底什么个滋味?这个问题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至少那个时候跟我有过肌肤之亲的四个女人,桂花姐,苗苗,丽华姐,阿纯,我品的滋味都是不同的。桂花姐的滋味,说起来,应该是酸中带着甜,就像熟透的李子,酸的是她生活的艰辛,而甜的是桂花姐的纯朴和她善良,苗苗的滋味,是苦中带涩里,苦涩里还含着微微的酸甜,苦的是她小小年纪便尝尽了人间的冷暖,涩的是她未成年的女孩子气,酸的甜的是她留给我的贵阳一夜的回忆。丽华姐的味道,应该是淡咸中带点微辣,淡咸就是生活的滋味,就像一道家常菜,平常而带有家的味道,微辣是她无穷尽的性欲望。阿纯到底是个什么滋味,至少那个时候我还没品出来。
“关哥,你说,女人啥滋味咧?”
“女人?女人的滋味对于你哥来说,就像白开水,你品不出什么滋味,或者说你关哥这辈子就没尝过女人啥滋味。”
“关哥,你说啥啊。”
“浪子,你不信?好,哥跟你说,女人她到底是啥滋味。”
“我17岁就当兵了,在贵州服役,在新兵连结束后就分到了汽车连,前前后后开了五年的车。”
“那时候的日子,就一个字,苦!每天都开着军车在云贵高原来来回回地拉物资,那时候走的路全是蜿蜒盘旋的盘山路,大部分时间里都在看不到人烟深山里绕来绕去,饿了啃一口硬梆梆的干粮,渴了喝几口军水壶里攒的山泉水,困了停会车,就在车厢里凑合一晚上,难的时候四五天都洗不上一次澡。可那会年轻,不知道怕苦。年轻的汽车兵不怕苦,可是有样东西谁都怕,那就是死。”
“那个时候在云贵高原走车,说实话,出一回车,那就是玩一次命,那时候的盘山路就是那么小,刚刚够两辆解放牌并行而过,坡度要多陡就有多陡,路要多绕就有多绕,一边是黑黝黝的山石,另一边就万丈悬崖,方向盘只要打过一点点,哪怕就是一点点,整辆车都会掉下去,粉身碎骨。我们在跟无数的敌人做战,大风,雨雪,山体滑坡,疲劳…..有时候你自己都能感觉到死神就在你身边向你脖子上吹气,它离你如此之近,它随时都会把你带走。那个时候哪年不死几个汽车兵,运气好的还能弄回来具囫囵个尸身,有的是连人带车一起掉到山崖下的大江的,连尸体都找不回来。一个带着照片的追悼会,一点抚恤金,一个活生生的男人就这么没了。”
“我们都还年轻,连媳妇都没娶过,女人到底啥滋味,我们都没尝过,我们都不想死啊。全连就我们连长娶了媳妇,他那年三十二了,老家山东菏泽,那年家里给他找了个农村姑娘做老婆,他请了婚假,结完婚刚销完假回部队,他对象送他到部队,我们连所有的汽车兵都见过连长老婆,其实现在看来连长老婆长相挺一般的,粗粗壮壮的,屁股很大,胸脯很鼓,就是庄稼人最喜欢的那种姑娘。那个时候夜里停车休息,我们几个新兵蛋子就喜欢跑到连长的车上,我问他,连长,女人到底啥滋味啊,他总是咂咂嘴,女人啊,全身到处都是又香又甜的,那滋味就一个字,美。我们不信,我们说,连长吹牛咧,女人咋是又香又甜的,难道女人的尿也是甜的?连长说,女人啊,就是连尿都是甜的。”
“我是那个时候学会打飞机的,那会汽车兵里十个有八个都会打飞机,都管打飞机叫做撸管子。我每次撸管子脑子里就一个形象,连长搂着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亲啊亲啊,连长掰开女人的那里,连那里都亲。当然那时候我没见过女人的那里,想象的那里就是黑乎乎的,黑乎乎的一团东西。有一次我躺在车厢里撸管子,连长夜里来查车,我被他抓到了,他用手电筒照了照我的那个玩意,连长嘿嘿笑了几声,小关,你狗日的长了个好宝贝哩,这么大,往后娶媳妇,媳妇爱死你。”
“一开始真的没注意,连长说了,我才注意到,我的那玩意确实跟人家不一样,太大了,太粗了,勃起来的时候,硬梆梆的不像是块肉做的玩意,就像根又粗又长的铁管子。好多老兵背地里给我取个外号,叫关大鸡巴。”
“那时候想,如果我能四肢完好地活到退伍复员的那天,我一定娶个像连长老婆那样的女人,我也把她脱了个精光,我也亲遍她全身,连她尿尿的地方都亲。我也尝尝连长说的,又香又甜,连尿都是甜的女人滋味。”
“连长是婚后第三年出事的。在云南山区,那天下着大雨,连长的车走在前面,我们二十几辆车跟在后面,他应该是疲劳过度了,下坡的时候鬼使神差,莫名其妙就踩了一脚油门,连人带车还有一车物资就那么冲出窄窄的盘山道,掉到山崖下的深谷里。天气太恶劣,我们和搜救部队第三天才找到连长的尸身,他的尸身本来就摔得不成样子了,最糟的是不知道是什么野兽来啃过他的尸体,整个下半身包括他的男人的玩意都没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三天,就三天时间,整个人就只剩下一半了。”
“追悼会那天,连长的老婆孩子都来了,全连那么多人,除了连长老婆,就是我哭得最凶,说真的,我也不知道那天为什么哭得一塌糊涂,那时候已经懂了,连长去了那边,可是男人的玩意丢了,他在那边怎么尝尝又香又甜,连尿都是甜的女人滋味。没有尝过女人滋味的男人日子,还能是日子吗?连长活着的时候没尝够女人滋味,死后还是不能。”
“我很幸运,当了五年的兵,开了四年的车,我全须全尾地活着复员转业了。八十年代,哪个单位都缺司机,汽车兵要说还算是很抢手的,我被分到了广州,还是那会人人都羡慕的市烟草公司国企,我专门给领导开车,我当过兵,苦过累过,经历过生与死,没什么脾气,简单而直爽,领导器重我,我的工作一直很顺利。”
“退伍转业到市烟草公司的第二年,我算是在广州安下了脚,我觉得是时候找个老婆在广州安个家了,该尝一尝连长说的女人滋味了。”
“那时候单位的一些同事总是热心着给我张罗介绍对象,我相过好几个女人,大部分都是广州本地人,可是我都不怎么满意,瘦弱,羞涩的但是打扮入时的广州城里人始终无法吊起我的胃口,我的审美观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跟死去的连长完全一致,我就想找个连长老婆那样的农村女人,身体健壮,丰乳丰臀,只有那样才有女人的滋味。我想过在老家找一个农村的女人,那种我印象中有女人滋味的女人,但是户口,将来孩子的读书等等都是大问题,找个农村女人对我来说,已经不现实了。既然打算把根扎在了广州,那么我就得娶个广州的老婆,做个真正的广州人。”
“婚事我拖了两年多,有人给我介绍我现在的这个老婆。我见她第一眼,我并不看中她,她在我相亲过的对象里不是最健壮最丰腴的,但是我自己感觉她比她们长得要好看一点,顺眉顺眼,个头也不错大概一米六四这样,她打扮得也不是像其他人那样入时,而是有些城里年轻姑娘难得的淳朴,她来相亲就是穿了一身洗得干干净净的工作服,我看她第一眼我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个能跟我过日子的女人,既然无法挑到我满意身材的女人,我就挑上相貌好,能过日子的女人也合适。”
“我老婆当时很瘦弱,这是美中不足的地方,可是当时我真的不是很在乎,不就是瘦弱点嘛,我娶了她,好好伺候她,家里我什么活都不让她干,她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给她吃,我就不信不能把她给伺候得丰满一点,健康一点。”
“我没想到的是,结婚那天,我老婆是个处女,可她一看见我的那玩意,吓坏了,怎么亲怎么摸怎么吻都可以,可是她死也不肯跟我把爱做了,一晚上我们就那么光着身子耗着一直到天亮,而我只能接着撸管子。”
“人家夫妻结婚,能缠绵一晚上,而我结婚了,还是像当汽车兵那会在野地里撸管子,我真的不甘心,我们耗了几天,我实在忍不住,还是硬着把我老婆弄了,我真没想到,那天我会把她弄得下面大出血送到医院去了。”
“那个时候,我老婆没怪我,但是从此就再也没了跟我做爱的性致了,与其说是没了性欲,还不如说对做爱有了恐惧感。每次跟我过性生活,说白了就是走个程序,每次做爱,我只能插进去龟头多一点,我每次都觉得不过瘾,真的,还不如我自己撸管子,每次做完爱,我都要撸好几次管子。我们就是回到人性爱的最原始目的,做爱只为了要个孩子。就是这点微不足道的程序,新结婚的时候一个礼拜才走一次,后来生了儿子,一个月一次,现在两个月都没一次。”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可是我始终无法提起老婆的性致,一开始我以为她是身体瘦弱所以才没了性致,所以她要什么我就买什么,想吃什么我什么,我从来都顺着她,从来不让她生一点点气,在家里我没舍得让她干过一点家务活,我老婆说,老关,你是个好男人,世上难找的好男人,知道心疼女人,会伺候女人,可是那只是在床下的,在床上你就不是个人,像个畜生。”
“前些年,我老婆跟我说,老关,结婚这么久了,是我对不住你,不是你对不住我,我知道你的日子苦着呢,哪个男人三十四十岁的时候不是天天想跟老婆做那种事,我什么都能伺候你,可是那种事我真的做不到,就是我做到了每天跟你做那事,你现在的身子壮得像头牛,一晚上能来好几次,我这身子也受不了,别说我这个岁数了,现在你裆下的那个东西,就是我当姑娘的时候也受不了。老关,你现在大小也是个科长了,孩子也大了,家里也不缺钱花,你真要想那事,现在稍微有点能耐的男人都在外面养个小的,你就去外面养一个吧,我不怪你,别心疼钱,找个年轻点,干净点的,那方面能伺候你的,别得病就行了。我要你心里有我和孩子,知道回家那就行了。”
“那会听我老婆那话,我心里特别苦,两口子过日子,有老婆鼓励老公去外面养个小的吗?我有家,有老婆有孩子,只是老婆那方面不能满足我而已,我做不到在外面养一个,我真的做不到。”
“我现在还是每天像在像当汽车兵的时候那样,每天撸管子,有时候,我在想,连长当年骗我哩,谁说女人的滋味是又香又甜的,谁说女人连尿都是甜的,我四十三了,连长都死了二十年了,我怎么尝不出来连长说的女人滋味,要我说,女人就是碗白开水,解渴,但是无色无味,你品不出任何的滋味。”
“我有时候在想,连长,你妈逼是个大骗子,我那个玩意算鸡毛宝贝哩,它他吗的怎么就长我身上了,那么大,它毁了我他妈的一辈子,连长,你就是个大骗子…..”
老关说这话的时候,狠狠地灌了自己好几口闷酒,我看见他红红的眼睛里含着泪,这个四十几岁,身体壮实得像头牛,精力旺盛,平日里嬉皮笑脸的男人,只有在喝多的这个时候才显出一点老态,一点忧郁。
“女人的滋味,我觉得,什么味道都有,甜里含着苦,苦中又泛着酸,酸中还带着辣,辣里还带着咸,让你说不出到底是啥滋味。”
“我们谈恋爱那年,我24,从省体院分配到小学当体育老师两年了,而我老婆比我小两岁,刚刚广州师院分到中学当老师。那个时候,我老婆人长得漂亮,家境也好,父母都有工作,哥哥还在外贸局上班,本人还是个刚刚毕业的女大学生,追求她的年轻人,很多很多,而且他们的条件随便哪个都比我好。”
“我家在陆丰农村,家里穷,可是人口又多,四个兄弟,我排老幺,爹妈都很老了,而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娶不上媳妇,三十大几了还跟我父母过。爹妈养大我不容易,哥哥们的生活我也有责任照顾,我在广州当小学体育老师,工资其实也不多,但是大半我都寄回老家了,平时连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
“我们是单位同事介绍认识的。跟她见第一次面,我就觉得我跟她根本没希望成,我根本不抱任何希望,这么好看的一个城里姑娘怎么会看上相貌平平的我,还有人家的家境如此之好,而我家光景过得那么不堪,我也不愿意拖累人家姑娘。所以第一次见面,我就把我家的情况全说了一遍。我说,别的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我能给你的只有承诺,以后不管日子多难,不管未来到底如何,我始终会陪在你身边。”
“我真的没想到,就那么稀里糊涂的,她看上我了,我们交往了一年,她决定嫁给我。那时候我岳父,岳母,我老婆的哥哥嫂子,全家人都不同意她的婚事。明摆着的道理,嫁给我梁永明,不是嫁给我一个人,而是嫁给我一大家子人,就算我们结合,我们身上的负担也太重了。我老婆说,嫁人,不是嫁家境,穷怎么了,我们有四只手,四只脚,钱我们可以一分一分挣,兄弟打光棍,我们扶助他们过日子,父母老我们想办法养,至少这个男人说实话了,有情有义,身体又好,肯照顾我,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就足够了。为了我们的婚事,我老婆跟家里闹翻了,我们的婚礼草草就办了,请了单位领导和几个朋友一起吃顿饭,她把铺盖搬到我宿舍里,婚就算结了,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岳父岳母都没来,只有她哥哥嫂子来了。”
“我们刚结婚那段日子特别苦,我们攒下每一分能攒下的钱,我的工资大半都要寄回老家,她的工资要拿来应付生活,还得扣出一份为我们的孩子存着。有时候我们一个月都难得买一次肉,可是每次吃肉,我老婆差不多都把肉夹在我的碗里,她说,老梁,你是个教体育的,每天运动量大,你得吃好了,往后我和孩子还得指望你的好身体。”
“那个时候,除了每月女人的那几天,我们天天都做爱,我们每次做爱都很尽兴,有时候还会一晚上来几次。如果你在那个时候问我,女人什么滋味,我会说,甜。女人的滋味有多甜?我觉得,人说世上最甜的东西是蜂蜜,可我觉得不是,蜂蜜的甜只是在口腔里,在舌苔上能感觉得到的,而女人的甜美,不仅仅是口腔里和舌苔上你能感觉得到,而是甜在心里,全身的每条神经,每个细胞都能从里到外地有种甜蜜的感觉。”
“我老婆生女儿那年,单位分了房子,那时候我觉得人生真的很完美,一家三口,有房子,工作也顺利,家庭和和美美,尽管我们仍然不富裕,尽管我们的负担不是减轻了,而是加重了,但是有孩子,我们的生活就有了盼头。”
“我老婆的病是生完孩子的第二年被发现的,她总是莫名其妙地摔跤,站不稳,有时候会突然就晕倒。一开始我带她到广州的医院检查身体,却检查不出来什么毛病,她就是那么慢慢地,慢慢地变得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没有力气,有时候坐着甚至没力气站起来。后来我带她去北京,跑了好几个大医院,在北京中日友好医院,我拿到诊断书的那一刻,我站不稳,我是扶着墙慢慢地蹲下去的,我那天没忍住,我在医院就哭开了,嚎啕大哭,我哭得像个孩子,我老婆得的病不是一般的病,是渐冻人症,绝症,无药可医,而那年我只有27岁,我老婆才25岁,我真的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我们怎么过下去。”
“如果不是我老婆,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世上还有这种病,得这种病的人肌肉会逐渐地萎缩,慢慢地失去活动的能力,最后身体就像被冰冻住一样,再也没了活动能力。就算到了那个时候,人不是死的,而是活的,因为意识仍在,尽管说不出话,尽管一动都不能动,但是心里头什么都明白。”
“我老婆刚得病那几年,我的日子过得真不是人过的,没有人能帮我,女儿小,老婆病,白天还得上课,下了课,就得带老婆去医院看病,晚上做完饭给女儿吃,再做饭给自己和老婆吃,给女儿洗完澡接着给老婆洗澡,按摩,伺候她吃药,给她们两母子一天要洗上好几次屎尿的裤子,那会我真累,我一刻都没得休息,像个陀螺,不停在转。真的,我真恨不得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人是我,不是我老婆,伺候老的小的太累了。”
“我女儿一天一天长大,而我老婆的病情却在一天天加重,等到女儿上小学的时候,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活动的能力,不能上班,不能走路,不能自己照顾自己,不能说话,全身连眼皮都不能眨动,她是活人,可是我再也无法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老婆在还能说话的时候跟我说,老关,咱们离了吧,我不想拖累你和孩子,我这个病到最后就是一团肉,活着会呼吸,只会吃饭和排泄的肉团。你去找个女人吧,我只求你对女儿好一点,行吗?我老婆在跟我说这个话的时候,泪流满面,我的心特别酸,我做不到,把她扔下。”
“其实那时候好多人都跟我说,小梁啊,离了,再找一个女人吧,你带着一个小孩子,还要伺候一个只能坐在轮椅上连话都不能说的老婆,日子能过吗?我说,谈恋爱的时候,我答应过她,以后不管日子多难,不管未来到底如何,我始终会陪在她身边,她要是死了,我可以去找一个,可是她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就是我老婆,我就守着我老婆,伺候我老婆,这是我的诺言。”
“她躺在那里,动都不能动,她不能说话,她有时候会掉眼泪,我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可我知道她能听见我说的话,她心里很明白。我跟她说,我是她男人,只要她活着,我就陪着她,我把她每天弄得干干净净的,舒舒服服的,我让她饿不着,冻不着,只要我还活着。”
“我老婆没这个病之前,她娘家人从来没人来看过我们,直到她生病之后,我岳父岳母才每个月都来看她,可是很少跟我说话。我知道他们恨我,恨我带走他们的女儿,他们不愿意承认我这个女婿。”
“那个时候我的手头特别紧,女儿上学,老婆吃药,全家就指望我那一点工资,我平时连肉都舍不得吃一口。我老婆病了这么多年,我每天都会买猪骨头熬粥给她喝,人家说那个能补钙,有营养,那么多年我给她喂饭,有时候剩一点粥我都留给女儿吃,我从来没舍得喝过一口。我老婆卧床那么多年,我从来没让她生过一个褥疮。我每天都会给她洗澡,她是个爱干净的女人,没生病之前就是天天洗澡,我每天洗完澡都会给她身上抹上花露水,我每天睡觉前都要帮她活动四肢肌肉,当时北京的医生说她最多能活七年,可我伺候她到现在,多少年了。”
“95年我岳母让我跟我老婆离婚,她跟我说,梁子,当年你们结婚的时候,我跟你岳父担心你的家庭会拖累我们闺女,所以,我们一直不同意你们的结合。可是我们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有今天境况,这些年是我们女儿在拖累你,拖累孩子。梁子,作为她的男人,你能这么伺候她这些年,给她端屎端尿,你做得已经够多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和她爸都看在眼里,是我们一直对不住你。”
“梁子,你已经三十五六了,她已经这样了,你该放手了。把她送回来给我们吧,我和你岳父身子骨还硬朗,还能伺候她几年,等我们不行了,她哥哥嫂子还能接着伺候她。你还年轻,找一个女人,重新过日子还来得及,我们不忍心让她毁了你一辈子。孩子你愿意带,你带走,孩子跟你我们也放心,你不会亏了孩子,你要是不愿意,我和她姥爷带孩子都行,如今带个孩子找个老婆也不好找。”
“我一直都没考虑过离婚,我爱她,爱女儿,我没有勇气去考虑重新组建一个新的家庭,这是爱,也是责任。我不是一个能够违背自己的良心,逃避家庭责任的男人。”
“我女儿从小就懂事,她知道她爸爸一个人当爹又当妈拉扯她长大不容易,她知道她爸爸没那么多时间照顾她,他大部分时间都要花在照顾她那个动也不能动坐在轮椅上,躺在床上的妈身上。我女儿很小很小就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会自己给自己洗澡,梳小辫,会自己做饭,洗衣服,初中开始她就会每天帮妈妈洗澡了,像我以前一样,她每天都会把她妈妈洗得干干净净的,打上花露水,香喷喷的。”
“从小学到高中,我从来都没有操心过她的学习,可是她的成绩一直是班里顶尖的。我家里前些年经济太紧,平时我没什么零花钱给她,就是过年过节我也没给她添过一身新衣服,她姥姥姥爷过年过节会给她点红包,她都存下来,给她妈买点好吃的,要么就是给她妈买点衣服,自己从来不舍得花。她现在长大了,尽管从来不会打扮,尽管没什么新衣服穿,可是她长得很漂亮,很像当年她妈妈年轻的时候。”
“照顾病妻劳累的苦,生活困顿的苦,所有的苦,所有的罪,我都能忍受,唯独那方面我却无法忍耐。我的身体好,我是个正常得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在我老婆没生病之前,我们每天都能做上三次,有时候四次爱,我喜欢做爱,我想做爱。老婆生病的这十来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太苦了,那种苦是说不出来的苦,比黄连比猪胆都要苦上百倍。我不像老关那样靠打手枪解决,我很少很少那么做,那样伤身体,而我家我是不能有个病痛的。我每次想这种事的时候,冬天我就拼命冲凉水澡,给自己败败火,有时候一晚上竟冲了好几次凉水澡。夏天的时候,我不能洗凉水澡,一想女人的时候,我就到学校的操场上去跑步,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我累得没了精力去想别的。”
“我已经整整十几年没有跟老婆有过任何性生活了,我每天入夜,我那玩意还是会勃起,硬梆梆的,像根铁棍子。我无数次梦见我和老婆在刚结婚那几年的每次做爱的情景,已经是快二十年的往事了,可是一幕一幕在我脑海里是如此得清晰,就像在放录像一样。我做梦都想找个女人来做一次爱,好好尝尝女人的滋味。”
“有时候我会喝点酒,说真的,世上没有一种东西比酒精更能抚慰苦闷男人的心。喝醉了,醉醺醺的,晕乎乎的,你就会忘记了一切的苦闷和忧愁,到头就睡,你没有时间去产生欲望。”
“去年有一天,朋友在外面请我喝酒,我那天我喝了好多好多酒。回到家的时候,醉醺醺的。我拿钥匙开了门,锁上门,想走回房间,觉得脚步有点浮,就搬了个靠椅在大厅上坐着。我听见沐浴室有流水声音,我看过去,,沐浴室的门没关。”
“我那天看见我老婆,正在沐浴室里面洗澡,她光着身子,她看上去比当年嫁给我的时候还要年轻几岁,身材还要高佻。沐浴室的灯光不亮,我看见的,是我每天都在脑海里浮现的我老婆的身子,修长的身材,浑圆的臀部,鼓鼓的乳房,鲜红鲜红的乳头,吹弹可破的雪白雪白的皮肤,我觉得那天沐浴室的飘出来的沐浴露的香味特别像,就好像我每天都在老婆身上闻到的那股熟悉得花露水味道一样。”
“一开始我老婆背着我,白花花的屁股就那么对着我,翘啊,翘啊,我觉得好兴奋,我甚至能模模糊糊看到她黑乎乎的下体的轮廓,我掏出男人的那个玩意,开始打手枪,那天我忍不住了。我以为是个梦,就像我平常做的那些淫梦梦一样,只是这次酒醉后的淫梦,更加真实,更加身临其境。我老婆慢慢地转过身子来面对着我,她一点一点地擦拭着自己的身子,脸,乳房,小腹,大腿,还有女人最隐秘的那个地方。我老婆的头发很长,很乱,我看不见她的表情。那天我在半醉半醒之间,兴奋异常,我不停地打飞机,打了四次飞机仍然没有过足瘾。我老婆一直在洗,她毫无保留地,全方位地向我展示她的胴体,就像当年我们的新婚之夜一样,她让我享受她每一寸肌肤,每个隐私部位的性感之美。她的动作有些不顺畅,或者说有些急促.....”
“那天,我打完四次飞机之后,酒劲开始上涌,觉得特别累,觉得眼皮子很沉很沉,我迷迷糊糊的,我就在大厅的靠椅上睡过去了,这真他妈的是个美梦。”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得很早,我洗了个澡,洗去了一身的酒气,,我给女儿熬了一点粥当做早餐给我们两个人吃。太早了,我女儿还没起床,我就到楼下街上去买了点牛奶和几根油条。那时候我家里经济已经不是老婆刚得病那几年那么紧张了,我每天都会早起给老婆买一份牛奶喝,早上喝一点牛奶能增加一点营养。我回到家的时候,女儿已经起来了,正在餐桌上喝粥,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们面对面坐着吃油条喝粥的时候,我女儿看我的时候脸红通通的,跟我说话的时候,都低着头。我女儿没吃多少东西,只喝了不到半碗热粥,啃了一根油条就拿着书包跑去上学了,像逃跑一样。”
“我心里觉得挺奇怪的,但是当时也没多想什么,伺候我老婆喝完牛奶,我就收拾餐桌上我和女儿的粥碗,我看见,我女儿在她的粥碗底下压了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写了好几个字,我拿过纸条读了一下,纸条上的字,读完了,我的手一松,连粥碗带剩粥一起摔在地上,粥碗摔个粉碎,碗里剩粥还很烫,好多粥水都洒在了我的脚上,我没觉得痛,因为那一刻我身上更痛的是我的心,我一下子没有力气站得住脚,我是扶着餐桌慢慢地慢慢地坐下的。那一刻,我真觉得自己累,累得一丝一毫力气都没有了。”
“我女儿在纸条上给我写了这几个字,爸,你在外面找个小姐吧。看完那几个字的那一瞬间我马上想起了前一天晚上我做的那个清晰而又刺激的淫梦,我突然间就明白了,那根本就不是个淫梦,而是一件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事情。我看见的根本不是我老婆在出浴,而是我那刚满十七岁的女儿,梦里的洗澡的女人不是我老婆,而是我们的女儿,而对着我女儿打了四次飞机的那个男人,却是我女儿的亲爹我,我他娘的,真是个禽兽,是个禽兽都不如的东西。”
“那天我没去上班,我在我和老婆的房间里,当着坐在轮椅上的老婆的面,我一遍又一遍地重重地抽着自己的耳光,我不知道我打了多少次,我把我的脸打红了,打肿了。那天,我老婆流泪了,尽管她动也不能动,尽管前一天晚上她不在大厅上,我和女儿之间的丑事她没看见,但是我相信她心里都明白,只是说不出来而已,我觉得她恨我,我对不住她,对不住我们的女儿。说真的,尽管这么多年,我的家庭一直是个不正常的家庭,我的生活一直很苦,可我从来不是个抑郁的男人,我从没想过死,只有那天,那天我真的想到了死,羞愧而死。当然我不能死,我走了,我老婆她怎么办,女儿才17岁。”
“后来的日子,我和女儿之间的关系变得非常尴尬,我们平时都不怎么说话,我们的关系一下子疏远了很多。她已经高二了,一年之后就要考高考,我不愿意为了那天晚上的荒唐事而影响她的学习,我跟她说要她去姥姥姥爷家先住着,她不肯,她说照顾她妈妈不该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她长大了,她可以帮我。”
“真的,我的女儿好像一夜之间就突然长大了,而我感觉好像昨天还在抱着幼小的她,给她和她妈妈一起洗澡搓背,好像昨天她还在我背上撒娇,今天她就已经从女孩变成女人了。我女儿是个懂事的孩子,是个善解人意的孩子,她知道她父亲我的苦,17岁的她甚至体谅我那方面的苦闷。我心里很明白,那天晚上她洗澡没关上门是因为我出去了,她以为我一时回不来,她是知道我在看她的,所以她没关上门,她会洗得那么慢,她把每一寸肌肤都.....,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在帮助她爸爸,问题是,我不是所有的苦,她都能帮的,有些她是帮不了,也不能帮的。”
“那段日子,我和女儿都心照不宣地不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们都在假装,假装事情从来没发生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和女儿都像是带着面具在跟彼此生活,这不是和谐的我们想要的生活。我特别恨老天爷,你们说老天爷造男人,造手造脚可以做活,造嘴巴鼻子可以呼吸吃东西,造脑子可以想事,可为什么非得造那玩意呢,那玩意对我来说,真的太多余了,什么苦我都能受,可那种事没有的苦,我真的太难受了,太难受了.....”
“今年高考报志愿,我女儿跟我说,她想报中山大学法学系,她说,爸,中山大学是个重点大学,也在广州,我上大学了,也能整天像现在这样回家住,帮你伺候我妈,你这几年岁数也大了,一个人跟我妈过也吃力。”
“我坚决不同意,我跟她说,孩子,要读书,你就去远一点的地方去见见世面,有本事你就给考个北京的大学,比如中国政法大学,中国首都的大学,你不是喜欢法律吗?那才是中国最好的念法律的地方,你有你的将来,爸把你养这么大,就是希望你有个好的将来,你妈还有我,我身体好,我能一个人伺候她,当年你小的时候,我伺候的还是两个人,老的,小的,你离家,我就伺候你妈一个了,你爸,那是轻松了,不是更累。你长大了,该到了离开家的时候了,我不能让家里再拖你的后腿了。我硬要我女儿报了中国政法大学,我知道她能考得上,我女儿报志愿那天,她在她妈面前哭了。”
“我女儿是个聪明的孩子,她知道我坚持要她去北京念大学,不仅仅是为了她的前程考虑,那天晚上的事情也是个诱因,她知道她爸爸已经很难面对她,她确实到了该离开家庭的时候了。”
“今天早上,我女儿在学校收到被录取的消息就去她姥姥姥爷家报喜去了,今天一天家里都只有我和老婆在家,突然感觉家里空荡荡的。我,女儿,妻子三个人同甘共苦十几年了,九月份之后恐怕女儿就要离开这个家了,以后她会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男人,有自己的孩子,这个家以后就剩下我们两个,这种少了一个人的感觉我真是不习惯。突然间我很害怕,我跟我老婆说,我说,老婆啊,以后就我们两个过了,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伺候好你,这样我们家还是两个人,要是你先走了,那咱家就一个人,一个人的日子怎么过,我真的不敢想。”
“我从来就没去找过小姐,一是我没那个闲钱,二是我接受不了用钱买回来的性。有时候,我也想过,这些年我老婆身体越来越差了,等老婆真的走了,女儿长大了,我就再找个女人,不用太年轻,条件太好的,只要身体好,知道疼男人,就足够了。可我现在又特别怕,特别怕她真的就这么走了,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过日子。”
“女人什么滋味?女人的滋味就是生活的滋味,五味俱全,酸甜苦辣咸,什么都有,我只跟我老婆过了几年的好日子,却伺候她半辈子了,什么滋味我都在心里了。”
那天晚上我们三个都喝得不省人事,最后还是稍微有点意识的我结了帐,再踉踉跄跄拉着两位大哥到我家,到我家的时候我再也坚持不住了,找个地方我就睡了。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我们三个都没爬上床睡,我们都在地上滚了一晚上。我和老关醒来的时候,老梁已经走了,他醉成那个样子还是一大早就准时醒来,急匆匆回家了,要给老婆买牛奶。
中午我留老关跟我吃了一顿午饭,老关脸有点红。
“浪子,我们两个昨天喝多了,嘴没把住门,你别......”
“哥,以后,你和梁哥,就是我哥,我在老家有两个亲哥,以后你们两个就是我广州的亲哥。”我知道老关的意思,说真的,我喜欢这两个男人,他们才是真汉子。
老关走的时候,我跟他说。
“哥,等过段日子,我想跟你和我梁哥介绍个人,大家一起坐一坐好吗?”
“介绍个人?”
“一个女人,一个特别好的女人。”
我们做完爱之后,阿纯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找过我,说真的,我和阿纯的关系绝对不是正常的,她后来总是突然出现,然后又消失一阵子,出现,消失,再出现,再消失,我总是猜不到她什么时候会出现,也猜不到她会消失多久,更不知道她每次消失之后还会不会出现。
说真的,很奇怪,我也没怎么想念她。我每天都会上网,我打开QQ,我会看见她的QQ头像,我从来没有看到她的头像亮过,只有那时候我才会想起我跟我电脑老师上床的那个晚上。
我的生活简单而平静,除了偶尔去韩哥和桂花姐家串串门。我每天就是白天修车,晚上我就上网玩,看看新闻,聊聊QQ,我QQ的好友数量逐渐地多了,聊得比较好的有男人,除了认做哥哥的老关和老梁,岁数大一点的还有老秋,老田,还有老尤,他们都四十出头了,也有好多女人,大学生,少妇,甚至还有打工妹。我很喜欢在网上跟人聊天,网聊比面对面的聊天更有神秘感,网聊能给人更大的想象空间,我没什么朋友在广州,我也没什么时间去外面交朋友,这种网络交友无疑在一开始让我非常着迷。
“浪子,你在干什么?”九月底的一天,十二点我快下线的时候,阿纯突然头像亮了一下,给我来了这么一句。
“没干嘛,想睡了。”
“浪子,这么久不见,你过得怎么样?”
“还好,你呢?”
“我决定考研了,每天都在家里啃书本。”
“浪子,你有想过我吗?”
“有吧。”
“有多想?”
“偶尔会想。”
“为什么不能多想一点呢?”
“因为,因为我们好像还是不太熟?”
“那你想不想我们再熟一点?”
“嗯。”
阿纯来我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半了,来我家敲门的时候她还随手拿着个小袋子,装了几本书,还有几本笔记。我翻了翻,考研数学,考研英语,还有几门专业课的考研书。阿纯真的是下了决心考研了。她是个很仔细的女孩子,她的笔记记得密密麻麻的,虽然她写的东西我根本不懂,但是字里行间学理科女孩子特有的细腻和条理性显露无疑。
我脱了阿纯的上衣,我亲吻她的乳房,不知道为什么,阿纯的乳房真的不大,只是微微隆起,可是我却非常喜欢,阿纯的乳房老是能让我想起苗苗的双乳,她的也是这样,并不大,但是滑滑的,酥软酸软的,阿纯的乳房很香,不是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茶香香味,而是有股子淡淡的奶香,好奇怪,并不是处于哺乳期的阿纯为什么乳房上会有股奶香味,后来我才知道阿纯每天都会在洗完澡之后涂上一下奶味的护乳霜,而护乳霜这种东西恐怕是桂花姐和苗苗她们听都没听说过的。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阿纯做爱,我们两个都显得很急色。我们的前戏很少,阿纯很喜欢我轻轻地咬她的耳垂,她喜欢我向她的脖子微微地吹气,除此之外,她更喜欢我不断地用手抚摸她的小肚子,我的手慢慢地抚压着阿纯的小肚子,慢慢地滑向她的阴阜,阿纯的阴毛稀稀疏疏地长在她的阴阜上,我手间感觉软溜溜的,阿纯的阴毛特别滑溜,特别细。阿纯是个很敏感的女人,我草草的前戏还没做完,她的下身就开始泛滥了,粘湿湿的。
那天我和阿纯玩起了69式。说真的我和阿纯在性的方面很多嗜好竟然是相同的,我们都非常热衷于跟对方口交,我们都喜欢玩弄对方的性具,哪怕是刚刚性交结束后。我躺在床上用两根手指插入阿纯的阴道口里面拉开她鲜红鲜红的小穴,而她则反向跪着吮吸我的JJ。69式其实是个非常普通的夫妻调情招式,它对于我和阿纯这样的口交爱好者来说是百玩不腻的,因为对于女方来说,跪着岔开自己的大腿这个姿势会在最大的限度把整个小穴张开最大的角度,比如跪在我身上的阿纯,就是我只用手托着她的大腿而不必用手指来拉扯她的阴道口,她的阴道口仍然是像大大的“O”型一样张开着,我用舌尖慢慢地刮擦着她的阴道口一圈的嫩肉,然后再一点一点地舔着她的大阴蒂,阿纯的淫水很多,尽管阿纯傍晚已经洗了一次澡,但是已经几个小时过去了,而且她从家里下楼,走来我家,下体已经有了些汗味,这些下体的腥腥的汗味,加上女人特有的尿与淫水的排泄物味道,让我觉得特别迷情,这种味道是世上最好的催情剂。
阿纯与其说是用嘴来吮吸我的JJ,还不如说是在用牙轻轻撕咬我的龟头。后来我慢慢发现了阿纯的一些性的特点,有时候做爱,她会莫名其妙地做一些像用牙齿轻咬男人性具这样的很粗暴的动作,比如她会在即将达到高潮的时候狠狠地用手掐着我的胳膊,有时候甚至会掐得我胳膊乌青一大块。后来我明白,阿纯性观念上稍微有那么一点SM的倾向,当然这点SM的性倾向跟很多SM女并不完全相同,她们喜好SM完完全全就是出于虐恋带来的身体快感的享受,而阿纯则是出于一种喜欢主动去控制男人,或者说是主动指使男人的潜意识。
阿纯给我的粗暴口交却给我带来了异样的快感。从没有一个女人像阿纯这样给我口交的时候还会别出心裁地玩出那么多的花样。阿纯调皮地一口咬住我两个睾丸,那种男人两只睾丸同时含在温热潮湿的女人口中的感觉简直美妙得无法用文字来形容,阿纯的温软的舌头会轮流压挤我每一个睾丸,她上下颚的牙齿会轻咬我的阴囊的皮肤,说真的,一时间内我觉得身体特别得柔软,全身舒服得像摊泥。阿纯会一只手从我阴茎的根部抓住我这个阳具,然后把它像个玩具一样甩来甩去,简单而粗暴的性爱方式有时候带来的快感甚至远远超过复杂而温柔的。
我没有马上插入阿纯的阴道里,因为我家还是没有准备安全套。说真的,我和阿纯的每次性爱其实都不在我的预料当中,经常会来我家里跟我做爱的女人有两个,一个是桂花姐,一个是丽华姐,她们都是戴了节育环的,我跟她们做爱根本没有使用避孕套的必要。而后来阿纯总是像那天一样,突然来跟我做爱,然后天亮就离开,然后又是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音讯全无,我总是怀疑她还会不会再来我这个小小的屋子里跟我再做一次爱,我根本没想过要为她备好一包杜蕾斯安全套。
“浪子,别出去了,天太晚了,今天我还在安全期,没事的,你就别带套了。”阿纯的脸红红的,刚才我们那么刺激的69确实在瞬间就点燃了她性欲。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也有点头脑发热,我没有坚持去便利店买安全套,其实我和阿纯心里都很明白,所谓的安全期绝对不是百分之百安全的。
那天我和阿纯做爱做了很久才双双达到了高潮,阿纯没要求我做第二次,我们两个就是那么静静躺在床上休息。阿纯拿了本书在台灯下看,拿只水笔在笔记本上做笔记。而我有点意犹未尽,我一只手在把玩她的乳房,另一只手在抚弄她流着我们精水的阴道口。
“浪子,你的精液是什么味道的?”
“不知道。”
“那我们尝一尝吧。”寒,这个口味也太......
阿纯看我摇摇头,她自己张开自己的大腿,把阴道口扩张大一点,她用那只水笔带笔盖的那一头插入阴道里,抽动几下再抽出来,然后再把水笔带笔盖的那一头放到自己的鼻尖旁闻了闻,再用舌头舔了舔。
“浪子,以前做处女的时候,我总在想,男人的精液到底是什么味道的,是酸的像橘子水,还是甜的像糖水,还是苦涩的,咸咸的,还是有点辣的?说真的,那个时候我对男人所有的玩意都很好奇,我在想,如果将来那天我跟我男人做爱,我一定要把我男人全身上下都了解得细细的,我要记住我男人每寸肌肤,我一定要亲口尝一尝我男人的精液,它是有没有味道的,是什么味道的。”
“浪子,男人的精液是没有味道的,一样是男人的体液,但是它不像汗液那么咸咸的,但是它闻上去也不像男人的汗味那么酸臭。书上说,每个男人的精液味道都不相同,一般来说素食比例大的男人精液味道会很好闻,就像有些花草的味道一样,有点香甜,有点淡雅,浪子,说真的,你的精液味道很好闻,就像书上说的那样,我很喜欢素食的男人。如果常年大鱼大肉的男人精液味道会很难闻,会有一种重重的像是混合了肉和鱼腥味的味道,酸臭而且俗气,我男朋友的精液尝上去就是这样。”
“浪子,我男朋友是个银行的高级客户经理,他是现在女大学生们最喜欢的那种金融男,他的收入很好,他的一笔佣金可能都会有十几万几十万之多,他能满足像我这样的姑娘们差不多一切的欲望,他会给我买最好的香水,最高档的时装,最贵的化妆品.....我要什么,他都会答应我,他能给我一个女人最想要的稳定,富裕的未来。”
“他不是个花心的男人,我十八岁大一那年就跟上他,四年了,我从来没见过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他真的是真心实意在对我。大方,又不花心的像我男朋友这样的多金男,是多少女孩子羡慕的对象啊,按说我应该会死心塌地地爱他,守着他,不会再跟别的男人有瓜葛,不能再跟别的男人像跟你这样上床,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就是这么做的。说真的,浪子,我不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这辈子只睡过两个男人,一个是我男朋友,另外一个就是你。”
“还是有些东西,我男朋友给不了我,他总是没有时间,他每天都很忙很忙,要陪着那些客户吃饭,大鱼大肉,喝酒,玩,总之把那些衣食父母伺候得像个王爷。男人忙事业没时间陪女人,我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我总觉得他的性格里总缺点什么,缺点能吸引我的东西,后来我明白了,我男朋友缺的是男人的味道,男人味。”
“我要什么,他就给我什么,我发脾气,他从来都是陪着笑脸安慰我,随时挂着笑脸,他从来不会拒绝我,哪怕晚上我跟他出去喝酒,点了一瓶八千多的红酒,他也不会皱皱眉毛。他绝对不会得罪任何人,绝对不会对别人说不,这是他的职业病,他的工作就是每天陪着笑脸伺候他的高级客户,他好像已经没了自己的脾性,失去了男人该有的血性,他把他女朋友也当成了他的高级客户对待,这一点,我始终不能接受。”
“浪子,你一定在想,阿纯为什么会跟我上床?浪子,你吸引我,因为我觉得你有男人味,你的性格里有种我男朋友没有的野性,你总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不。”
“浪子,我小时候最喜欢的电影,是《天若有情》,现在看来其实那个电影的故事太粗糙了,就是一个小流氓和一个富家女的爱情童话,可是电影最后一幕,刘德华受着重伤带着心爱的女人吴倩莲,开着摩托车风驰电掣,去挑婚纱娶自己的女人,最后死在路上.....浪子,我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喜欢摩托车的,我总是幻想将来有一天我的男人骑着摩托车带着我,在街上风驰电掣,带我去挑婚纱,娶我.....”
“我男朋友不会,也不敢骑摩托车,他连快车都不敢开,他是个理智的男人,绝对不会为了女朋友的一点点幻想的浪漫而去开着快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奔驰。浪子,那几个晚上你带着我开着摩托车,我的感觉真好,真的,就像电影里一样,我男人叛逆,有男人的血性,但是又懂得浪漫,浪子,你可别笑我,就在摩托车上,我下了决心,这个男人,我要睡他。”
“浪子,你跟我印象中的像修车佬这样的农民工真的很不同,你很有思想,没有你这样的人会学电脑,更不会买电脑。你甚至还有一点文科大学生才有的那种忧郁的气质,但是你又有理科生的理性,你总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像,就像你的心有根一样。”
“浪子,你答应我一件事呗。”
“你说。”
“浪子,别爱上我行吗?”
“浪子,我喜欢你,我可以跟你做爱,但是我不会嫁给你,因为我有自己的男人,我的金融男就是我的男人,尽管很多东西他给不了我,可是我爱他,我知道,他也爱我。”
“好。”
阿纯并不知道,我始终不会爱上她,我的心已经住进去了两个女人,恐怕这一生,我的心再也挤不进去第三个女人了。我明白阿纯跟我上床,其实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她一个秘密的情人而已。
我知道她说的我身上吸引她的男人味到底是什么东西,其实根本就没什么男人味,要说就是城市人跟农村人性格上的不同而已,城市人的文化程度高,或者说文明程度更高,而农村人保留了更多人最原始的野性,淳朴,或者说简单。城市生活会把每个人的个性棱角慢慢地磨平了,就像阿纯的男朋友那样,每天都是笑脸,从来不会说不,这种感觉就像山里的溪水一样,农村人都是山上的石头,有棱有角,而城市人就是溪水从山上带下来的石头,日子久了溪水就把原来是有棱有角的石头打磨成了圆滑顺溜的鹅卵石。不管是山石还是鹅卵石,他们都是石头,他们只是脾气不同,并没有谁有男人味,谁有男人味。
阿纯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在上床的时候她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是对的,她那个金融男男人才是她的生活。而我和她毕竟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世界的人,十几块钱的红星二锅头也许她会一晚上几个晚上爱喝,但是她未必能喝一辈子,八千多的红酒才是她最好的选择。这点我们两个人心里都很清楚。
“浪子,你知道我心里有我男人,以后你还会像今天这样跟我做爱吗?”
“会。”
“为什么?”
“因为,我们现在真的熟了。”
“阿纯,明天你还是吃点事后药吧。”
“为什么?”
“你不担心,你怀上.....”
“我不会吃的。”
“如果真怀上你的孩子,我就给你生个孩子,你开着你的破摩托车带我走,以后我就给你做老婆,当个修车佬的老婆......”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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