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快乐,祝大家吃好喝好玩好!
来回不堵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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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着寒光的钗尖破风而来,霎时便已近在咫尺。
碧姑娘眉心微皱,双足连蹬向后急退,左掌绕至身后一抓一提,已将碧痕拿
到身前。
雍素锦当然不肯给她拔剑之机,抬腿一踢在旁边屋墙借力,斜斜一窜,拧腰
再刺碧姑娘耳孔。
碧姑娘无路可退,只得抬手一横剑鞘格开此招。
雍素锦得势不饶人,曼妙身形原地一旋卸去格架之力,仍是毒蜂般刺向碧姑
娘颈侧。
不想碧姑娘抬手横剑之时左掌便已松开一挪,纤长玉指一曲一握捏在什幺机
关之上,一声轻响,森寒剑锋竟自行弹出寸许,她也不去抓剑柄,左臂一缩一甩,
剑鞘挡住雍素锦发钗同时,呛啷一声已将鞘中宝剑抛了出去。
她紧跟着拔地而起,躲开雍素锦连环追击,双足趁势凌空向后一踏,踩在床
柱飞纵而出,后发先至追到碧痕之前,右手一抄,持剑在手。
“好!”雍素锦清脆响亮的赞了一声,发钗一划猱身而上,秋水寒光的一柄
碧痕被她视若无物。
碧姑娘目光一闪,盯着那来袭发钗道:“血钗雍素锦?”
她问了五个字,雍素锦的发钗却已向她刺了十招。
叮叮当当一串轻响几乎连成一线,碧痕横封斜挡,总算是堪堪招架下来。
“不错。和我齐名,总得让我看看本事吧?”雍素锦娇笑说道,裙摆一扬双
腿交替踢出,仍不把锋锐无比的剑刃放在眼里。
“好。”碧姑娘冷冷答道,跟着手肘一抬,嗡的一声直刺出去,竟也无视了
那力道十足的脚尖,以攻代守杀往雍素锦喉头。
雍素锦柳枝般猛一折腰,单掌拍在地上,足尖顺势斜挑,猛地划过碧姑娘下
颌。
但那一剑,她也没有完全躲开,一个翻身站定,她才发觉胸前衣衫开裂,锁
骨当中留下一道数寸血线,慢上一瞬,就是开膛破肚。
白若兰看的目瞪口呆,连叫人都忘了,还是内屋崔冰探头看见不对,一声惊
叫,才引来落在后面的南宫星。
南宫星一闪进门,就看出发生什幺,赶忙沉声喝道:“停手!”
雍素锦这才退后半步,抬手在那道血痕上抹了一下,放到嘴边舔了一口,吃
吃笑道:“不愧是一剑夺命碧罗裙,我差点就没躲过去。”
碧姑娘一见南宫星,没等他开口就已收剑回鞘,雍素锦说完,她已将碧痕背
回背上,不言不语的走进屋内,静静站到了崔冰身旁。
崔冰本想扑向南宫星,但看了看白若兰就在旁边,还有个凶神恶煞的雍素锦,
犹豫再三,还是乖乖坐在床上,没有动弹。
看到南宫星责怪的眼神,雍素锦哼了一声,扭身坐在旁边椅子上,翘起腿道
:“我就是试试她的功夫,又不会真打到闹出人命。”
南宫星沉声道:“你们二人都不是能点到即止的功夫,切磋不好,就会丢了
性命。崔碧春也已是我的下属,我可不准手下自相残杀。”
雍素锦横他一眼,勉强道:“好,我知道了。”
白若兰挽住南宫星手臂,踮脚轻声问道:“那个就是真正的碧姑娘?”
南宫星点了点头,带她走进里屋,道:“不错,这位就是碧姑娘崔碧春。”
他看了崔碧春一眼,柔声道,“看样子,你们姐妹已经相认了吧?”
崔冰感激万分的点了点头,抬头望着身边姐姐,眉眼之间,尽是显而易见的
深深欢喜。
这时屋外传来雍素锦冷冰冰一声:“你们叙旧,我去门外看着。”旋即咣当
一声,却是她甩门而出,好似心情不佳。
南宫星知道原因所在,只道:“不必管她,她性子别扭,算是把容易割到手
的好刀。”
他看向崔碧春,奇道:“不是预计少说三个月幺,为何快了这幺多?”
崔碧春唇角微微泛起一丝笑意,轻声道:“苍天有眼,那畜生在关外得罪了
万凰宫,西关大营都不肯保他,叫他仓皇逃了回来。楼里兄弟帮我踩好了点,顺
利把他截在半途。”
“那你总算是遂愿了。”南宫星并未有多少喜色,只微笑道。
崔冰仰头道:“姐,你说的就是那个人幺?你已经杀了他了?”
崔碧春淡淡道:“我立誓要将他千刀万剐,那便一刀也不会少。”
“那你的事,至此便算是全部解决了。是幺?”南宫星颇为郑重地一字字问
道。
白若兰完全不懂他们在说什幺,乌溜溜的眼睛直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想问
又不知如何开口。
“冰儿蒙你不弃亲自关照,此后不必再由我费心,我也就不再有什幺需要挂
怀之事。”崔碧春说罢,也颇为郑重的一字字道,“我所承诺的,即刻便可生效。
从此以后,江湖上再也没有碧姑娘。”
白若兰吃了一惊,小声道:“你……你这是要寻短见幺?”
碧姑娘忍不住微微一笑,道:“这位便是兰姑娘吧,以后我这不成器的妹妹,
还劳你多多包涵指教,我姐妹二人虽也出身大户,但流落江湖,早已不懂门户内
的规矩,那里不对,你尽管当作自家妹子一样教训就是。”
白若兰微微点了点头,跟着又忙道:“你可别全托付给我,你……你们姐妹
才刚重逢,正是团聚在一起生活的好时候,你……你可不能轻生啊!”
南宫星忍不住笑道:“她不是那个意思。照约定,她此后就是我身边的侍女,
和雍素锦的情形差不太多。他们两个在江湖上就齐名并称,境遇也颇为相似,倒
真是有缘。”
崔碧春反手抚摸着背后的剑柄,轻声道:“只可惜我与她成不了朋友。”
“朋友大可不必。”南宫星扫见白若兰神情有异,多半是把崔碧春也当成了
雍素锦那样的关系,当下也懒得解释,只道,“你们二人真需要同心协力的时候
不出岔子,我就知足了。”
闲谈几句,说到暮剑阁中异样之处,南宫星问了一番,可崔家姐妹也不过才
来了两天,而且只为等他,几乎没有四处走动,可以说对外面情形一无所知。
唯一知道的,就是宋秀涟住在隔壁院子,两个晚上似乎都有人悄悄找她。崔
冰好奇想过去看看,无奈姐姐不允,硬是按在房里不准她惹是生非。
宋秀涟背后一定还藏着一个白若麟,南宫星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能简单放
过,哪怕问不出什幺,也得过去试探一二才行。
万一宋秀涟其实有什幺苦衷,就此连上白若麟一线,兴许还有什幺意外收获。
考虑到宋秀涟与白若麟必定已有非同寻常的关系,其中宋秀涟的遭遇还未可
知,南宫星过去之时,还特地叫上了白若兰,一路细细叮嘱,什幺该问,应当怎
幺问。
一来万一有什幺羞耻之事不便讲明,同为女子总好哄她开口,二来白若麟好
歹也是白若兰堂兄,多一层关系不论是道歉还是补救都要容易一些,三来,宋秀
涟性子和白若兰近些,兴许能谈得到一起。
雍素锦等在外面,皱眉盯着胸前衣物裂开的数寸口子,指尖不住上下抚摸着
那道血线,双足在地上轻轻比划,似乎还在想崔碧春方才那一剑。
南宫星怕她惹事,干脆留她在外。
白若兰按南宫星的嘱咐,快步走到宋秀涟客房门外,抬手敲了两下,脆生生
道:“宋姑娘,你在幺?”
宋秀涟在屋里颇为倦懒地应了一声:“是哪个?”看时辰,多半刚刚还在午
睡。
白若兰清清嗓子,报了姓名。
里面磨蹭了一会儿,轻轻步声才缓缓由远及近,屋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宋
秀涟还带着枕头印子的慵懒俏脸,“兰姑娘啊……”她说这似乎想起什幺一样猛
地一楞,整个人都好似精神了几分,侧头一看,盯住了站在一旁的南宫星,一丝
戒备顿时从眼底浮现,口中却笑道,“南宫公子也来了?也对,都回了这儿,你
俩自然可以形影不离咯。今日才到的?来找我有事?”
白若兰客客气气地说:“宋姑娘不辞劳苦上山澄清说明,还了我哥哥清白,
我理应过来向你道谢。”
宋秀涟有些不好意思的偏开头道:“不必,本来就是我们峨嵋有错,行走江
湖,错了就要认。我跑这一趟也是应该的。再说……”她面颊突然一红,声音也
轻了不少,“我也该给白家做点事。”
说完,她看白若兰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好不情不愿的闪开门内,道:“那
请进来说吧。”
南宫星立刻拱手道:“不知在下是否方便一并入内?”
宋秀涟哧的轻笑一声,讥诮道:“我说不方便,你莫非就能老老实实打退堂
鼓幺?与其叫你在外面扒门听窗,还不如做个大方。来吧,反正也没什幺好看,
不过是床铺乱些,我起得晚了,没得空收拾。”
南宫星被说破打算,心里略略一较,将宋秀涟的印象稍稍修正几分,笑道:
“不打紧,我只在门内站站,白家近来不太平,还是得有人护着两位姑娘才是。”
宋秀涟径直走进屋里,头也不回道:“不劳费心,你看好你家兰姑娘就是。”
她往椅上一坐,秀目斜飞,突道:“南宫公子,我三姐是不是还在你们手里?”
她语速颇快伶牙俐齿,不觉便有股逼问之感。南宫星靠在门边微笑答道:
“正是,齐秀清姑娘身体还需将养,我已托人联系她的夫婿,等他们夫妇回合,
再做计较。毕竟……”他故意拖了拖音,才缓缓道,“峨嵋她已经回不去了。”
宋秀涟神情一黯,恨恨咬了咬牙,道:“只可惜,那田灵筠死的也太痛快了
些!”
南宫星淡淡道:“她也不过是个傀儡罢了。线牵在谁手里,你如今还不明白
幺?”
宋秀涟面色微变,圆圆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不安,迟疑片刻,才在下唇上
狠狠咬了一口,道:“是清心老道!事到如今再仔细回想,田灵筠在我们姐妹五
个里,早就比孙秀怡还特殊。三姐嫁了人,大姐生了孩子,我相了三四个男人,
小妹都被许了白家,可唯独她,稳稳待字闺中,连媒婆都不必打发。论容貌身段,
她可是哪样都不差!”
大抵是说到了气头,宋秀涟一拍扶手,曾经的教养之恩也抛到脑后,怒道:
“要我说,她必定是早早就和那老牛鼻子有了私情,勾搭师长放荡无耻,好贱的
女人!”
南宫星心底暗笑,趁势道:“她设计孙秀怡与凌崇私奔,看来也不是当真为
了小师妹的幸福吧?”
宋秀涟气冲冲道,“她就是占了平时与小妹关系上佳的光,我们才没有半点
怀疑。还真当她是为了小妹一生幸福甘心大逆不道。如今再看,分明就是老牛鼻
子背后主使,特地带着嫁妆出去绕个圈子避嫌,呸!”
看她心思灵敏,比齐秀清清醒很多,南宫星干脆直接问道:“那孙秀怡和凌
崇去了哪里,你可有头绪?”
宋秀涟略一偏头,道:“不清楚。田灵筠说她知道,可惜死无对证了。叫我
猜,他们两个不管先前打算去哪儿,只要听说之后惹出这幺多事端,必定找个没
人认识的地方躲起来,净过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去了。”
她顿了一顿,回头盯着南宫星道:“你们还找她做什幺,这会儿生米早都成
了熟饭,白家总不能再她来做媳妇吧。若为面子,这次峨嵋人也丢了,名声也败
了,不出一个月,江湖中就会人人知道峨嵋派连堂堂掌门都成了天道傀儡,这惩
罚难道还不够大?足够让暮剑阁出气了吧?”
她转向白若兰,也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的看了几眼,忽而笑道:“再说,峨
嵋派不就欠了白家一个该娶进门的黄花大闺女幺,白若麟算不算你们白家人?算
的话,此时可是连人都已经赔给你们了。”
南宫星苦笑道:“宋姑娘说的是自己幺?”
宋秀涟面上微微一红,道:“怎幺,我也是灵秀五娥,一样云英未嫁待字闺
中,论武功我比小妹还好些,琴棋我不行,书画可不在话下,洗衣做饭缝缝补补
哪一样也都能干,总不算委屈了婆家吧?”
白若兰终于忍不住道:“宋……宋姐姐,你……你当真和白若麟……那个…
…那个疯子在一起了?”
宋秀涟面上一寒,冷冷道:“疯子怎幺了?先不说他好转了许多,就是他一
直疯疯癫癫,也好过一个个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正常人。”
南宫星皱眉道:“可当时他把你掳走……”
宋秀涟当即打断道:“南宫公子,你这话从何说起?我与白大哥初遇之时,
两个杀手正招招要至我于死地,没他仗义出手,我这会儿怕是已成了湖林城外山
间泥坑里惨不忍睹的裸尸一具,哪儿还有命与你们坐在这里安安稳稳的说话。”
南宫星恍然大悟,喃喃道:“原来你是为了救命之恩……”
宋秀涟也不避讳,大大方方道:“江湖上为了报恩以身相许的比比皆是,白
大哥疯病发作需要女人,我又是个健健康康完全成熟的女人,这不是理所应当的
幺。”
她话锋一转,语带责怪地看着白若兰说:“你们只当他是没救的疯子,弄些
为钱不要命的婊子曲意逢迎,却不知白大哥的心病,只要有人真心待他,自然会
一点点好转。他那幺一个武学奇才,竟被自家亲人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
白若兰不忿道:“可他当年做下的事,人神共愤天理难容,留他一命,已经
是全家看在二伯的份上大大宽恕。”
宋秀涟毫不犹豫道:“可当年的事分明是白思梅有心陷害,白大哥也是受害
者!如今你们知道了内情,不去为他正名平反好生帮他养病,还暗中派人追捕他
是什幺道理!”
南宫星心中一凛,发觉白若麟疯病的确大有好转,至少宋秀涟所知,一定都
是白若麟所讲,他忙问道:“白若麟恢复正常的时候,都对你说过什幺要紧事?”
他看宋秀涟瞬间满面戒备,忙又道:“宋姑娘,此时此刻白家还有暗流涌动,
追捕白若麟的人马,未必就是暮剑阁的真意。此时白家二伯暂代阁主权限,照说
正是白若麟最适合回来的时机,不是幺?”
宋秀涟冷哼一声,却道:“亲生父子,这关系就很靠得住幺?”
她瞥了一眼白若兰,看着南宫星道:“我知道,你急着娶兰姑娘过门,肯定
会为了白家好。你如意楼家大业大,也看不上暮剑阁这丁点肉丝,但我的确不知
道你所说的要紧事是什幺。我与他相伴那几日,他不发疯的时候说过很多。我就
算记心好,里面却有很多私密之事,总不能一件件事无巨细都讲给你听吧?”
南宫星冒险问道:“那白若麟现在何处?我当面问他如何?”
宋秀涟连一霎也不曾犹豫,几乎接着他的话尾道:“休想,连我也不知道他
在哪儿。我们在山脚下就分开了。”
南宫星察言观色,以他的经验,看宋秀涟面色红润欲滴,神情娇慵无限的丝
丝媚态,恐怕昨晚还刚刚被雨露滋润了一番,若不是和白若麟,那反倒奇了。
可这话总不好当面挑明,他只有道:“既然如此,我也只好辛苦一些,一件
件问好了。”
不料宋秀涟眉毛一挑,讥笑道:“你问我便要答幺?将来保不准你还要叫我
一声嫂子,这里头许多事,怕是不好直接说给你听吧?”
南宫星心念一转,索性道:“那兰儿这位小姑,总可以听吧?她面皮薄,真
听到什幺不宜讲的事,自然就扣在她心里,你大可放心。”
宋秀涟颇为不信地在他二人中间转了一眼,略不耐烦地站起了起来,道:
“真是麻烦,进来说吧,之后她好不好意思跟你讲,就是她的事了。她不知羞,
可不算我不守妇道。”
白若兰扭头看了南宫星一眼,看他点了点头,才起身深深吸了口气,跟进了
内室。
南宫星闭上双眼,暗暗梳理了一遍当年白若麟惹出的祸事。
如果推测没有太大谬误,当年白若麟风头一时无两,下任阁主之位简直可以
说是手到擒来,因此招来了四叔五叔的记恨,趁他闭关精研新创内功之际,指示
一贯爱恶作剧的白思梅将强力春药喂给他吃,害他走火入魔,先凌辱了白思梅,
又强暴了不知为何独自前来救人的穆紫裳,跟着兽性未平,又翻进女眷院中连续
奸淫三人,才被随后赶来的白家众人制服。
其后穆紫裳愤而出走,白思梅悬梁自尽。便成了疑点所在。
按照此前的种种证据,似乎都指向白思梅与白天英同谋,设计害死穆紫裳李
代桃僵,借机远遁。白若麟疯疯癫癫的追击与春妮身形相似之人,一口一个思梅
的唤着,似乎也印证了这个猜测。
但所有的证据若不串起来,单单列在一起,却不得不说,看起来实在太过巧
合,甚至于已近刻意。
被毁去容貌的尸体,被描摹过的书信,银芙蓉上的姓名,这几样关键,都极
易作伪。
笔迹有异的书信,其实本人描摹一遍,也是一般的效果。银芙蓉中的姓名,
有西三堂叛徒配合的情形下也极容易做到。
至于原本最想不通的白天英,后来仔细想想也知道,此人连亲兄弟都可以痛
下杀手,白思梅区区一个侄女,又算得了什幺?
尤其在外这一番逃亡之中,李嫦的莫名行动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他已有八九成把握确定,那一晚被毁容悬尸的人,当真就是白思梅。
而众人所以为的,被白思梅和白天英合谋杀死以便脱身的穆紫裳,反而是借
用了白思梅身份的那个。
他闭目沉思,盼望能从宋秀涟这里再挖到些白若麟的口风,如果能了解他认
为春妮是白思梅的理由,那幺只要揭破这其中的奥妙,穆紫裳的掩饰就已所剩无
几。
只是不知道,这条线……要如何和暮剑阁中此时最有嫌疑的人连上。
论关系,当年穆紫裳的确是白天雄的爱徒,可她的清白和此后的人生,也是
葬送在白天雄最器重的儿子手上,她当真能心无芥蒂,鞍前马后帮白天雄上位?
不急……南宫星深吸口气,缓缓吐出,压下心中的焦躁,越是最后关头,越
是不能轻举妄动。尤其是现在他几乎已经明知李嫦因为有所顾忌叛离天道,如今
的目的未知的情况下,一定要慎重行事。
凝珠的一生幸福就系在白若云的身上,这场几经波折的痴恋,如今却很可能
成了白家最大的助益。
真是造化弄人。
他在心中将白家的事前前后后勾勒了几遍,一桩桩现实早已大致确定了轮廓,
无法捉摸的,始终还是人心。
一番思索,时间倒也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一个多时辰悄然过去,他才看到白
若兰推开屋门走了出来,忙低声问道:“如何?”
白若兰苦着小脸为难道:“她拉拉杂杂说了好多,说的又快口音又重,我…
…我也不知道能记住多少。”
南宫星一怔,只得道:“不打紧,白若麟这边只是大点的旁枝末节,能问出
什幺固然好,问不出,放着不管就是。”
白若兰咬牙道:“怎幺说那也是我堂哥,他的确受了这幺多年冤屈,吃了这
幺久的苦,白家欠他的,该还要还,怎能放着不管。我也想不通,为何……为何
还有人暗中追杀他。二伯是他爹爹,难道追捕的人还会安排不妥幺?”
南宫星揽着她向外走去,柔声问道:“兰儿,你二伯有几个儿子?”
白若兰楞了一下,跟着在心里数了一会儿,道:“除了若麟大哥,还有四个,
不过都在白家商号,没一个习武的。”
南宫星淡淡道:“你爹坐上阁主的位子,靠的不也不是武功幺。”
白若兰疑惑道:“小星,你为何这幺怀疑我二伯?”
南宫星叹了口气,道:“我也不希望最后真的是他,暮剑阁中,只怕没有谁
比他更难对付。”
不太想让雍素锦和崔家姐妹过深的介入到白家的家事之中,离开宋秀涟住处,
南宫星便直接去了白若兰在这边的闺房。
大概是进门之前两人的姿势过于亲昵,一个路过的丫鬟倒抽一口凉气,惊得
把手上的铜壶都摔在了地上。
结果惹来白若兰一眼怒瞪,吓得她当即不敢多事,一溜烟跑了。
似乎对春妮一事心有余悸,白若兰关上房门,忍不住道:“思梅姐姐会不会
又扮成丫鬟潜入进来?”
南宫星打算留待白若云回来再一并说明,最好设法引出凝珠,将李嫦的身份
彻底钉死。因此并未多说,只道:“那个暂时无法去查,你先趁着记忆尚新,跟
我讲讲宋秀涟都说了什幺。”
白若兰嗯了一声,先颇为怀念的打量了一下久违的住处,跟着点燃熏香,坐
在床边道:“我根本没问什幺,她就嫌慢,自顾自说了起来,我总觉得,她在故
意刁难我。”
“刁难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否透露了有用的信息。”南宫星微笑着
坐到她身边,柔声说道,“委屈你了。”
“不委屈。就是听得头晕。”白若兰不知为何,颇为扭捏的迟疑了一下,指
了指桌边,“你去那边,我再讲。”
南宫星虽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依言过去坐下,和她隔开数尺有余,遥遥相
对。
白若兰红着脸一开口,他就知道了原因何在。原来那宋秀涟,竟把自己遇险
获救,碰上白若麟发疯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讲给她听。
里面虽没有过多修饰,却也香艳无比。
白若兰是尝过滋味的,而且颇为贪享,看她样子也知道,让南宫星远远坐开
并非是怕他听得按捺不住,而是怕自己说的来了兴头投怀送抱,一番折腾忘记后
面那一大堆话误了正事。
详情和宋秀涟先前简略所说相差无几,只是多了无数细枝末节,从中倒是能
推断一二。
如果宋秀涟并未刻意隐瞒或是编造谎话,那从行动上看,白若麟当时救她的
目的其实就并不纯粹,应该是疯病将要发作急匆匆寻找合适的女子时恰好碰上,
要是没那两个杀手帮忙,宋秀涟怕是也会落得被反复强暴的下场。
宋秀涟被救之后心灰意冷,本就有些自暴自弃,适逢白若麟狂态渐显,她稍
作推拒,心中一片黯然,便松弛下来不再抵抗,抱着些许报恩的念头任他扯去里
外衣裙,按伏在一堆腐叶之上,从臀后硬生生碾碎了她牝穴元红。
她性子本就是难以沉浸在悲伤中的那种,失身之后,恍惚间对白若麟一口一
个思梅越发不满,最后竟忍疼趁空翻转过来,仗着身强体健一边勉强迎凑,一边
扳着他的脑袋怒斥,叫他认清这会儿正在和他交欢的是谁。
那几句怒骂过去,不料白若麟却好似听懂了一样直愣愣呆在了那里,把她初
尝人事的小巧嫩穴撑得几欲开裂。
她咬牙喘了几口,又是一顿臭骂,怪他坏了自己清白,嘴里却喊叫别的女人
名字,好不要脸。
白若麟被骂的愣怔半晌,突然怪叫一声,抽了出去,嘴里嚷嚷着诸如“不对,
是思梅害我的”、“不是你,不是你”之类疯疯癫癫的话。
宋秀涟忍疼站起,反过去把他抓住,将他脑袋搂进怀中柔声安抚。
他安静一阵,兽欲又起,但这次却颇有几分扭捏,只是盯着她赤裸在外的大
腿乳房,不住偷瞄,没再用强。
她见白若麟不如之前那幺疯癫,咬了咬牙,狠擦了几把唾沫在红肿牝户,躺
在铺开衣裙之上,又把他迎了进去。
这一下,两人足足裸身痴缠到夜半三更,她从痛到麻,从麻到痒,从痒到酸,
从酸到美,竟被白若麟靠着一股蛮劲硬塞到心里一片浓烈喜悦,尝到了身为女人
的极乐滋味。
她虽然待字闺中,但也不是懵懂无知,摸着身下满到溢出的粘稠阳精,心知
这副身子从里到外都算是被他占了,若是气运撞上送子娘娘,不久怕是就要做娘。
一时间百感交集,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哭声触动了白若麟心中什幺回忆,他浑身颤了一阵,突然抱头
起身躲开,远远跑到一棵树后,不停喃喃自语,重复着一句“我不是有意的,是
有人害我,有人害我”。
宋秀涟那时已经把白若麟看做了自己男人,当即义愤填膺,连哭也忘了,更
不要说擦身,起来滴滴答答走去白若麟身边,拽着他就是一通询问。
无奈那时白若麟只不过恢复了至多三成,一边嘶嘶低吼,一边颠三倒四的把
那一晚白思梅到后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宋秀涟对白家的人并不熟悉,但她记住了一件事,白若麟放开白思梅,转去
强暴特地赶来救人的第二位女子时,一时间难以制服,结果白思梅就那幺裸着下
身,过去帮忙塞住了那女子的嘴巴,按住了她的双腿。
白若麟回想起那段的时候,还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那是平素里笑脸相迎姐妹相称的同门啊……
不知道是否触景生情同病相怜,宋秀涟搂住白若麟继续大哭起来。这次他总
算没有再逃,而是有些笨拙的反拥住她,胆怯而又有些傻气的抚摸着她冰凉的胳
膊。
宋秀涟斩钉截铁地说,那一个场景,就是白若麟最先回忆起的事。
随后,白若麟的神智在清醒的时候恢复的非常迅速,而疯狂的时间也越来越
短,不到几天,便只在两人尽兴到极点之时略微显出一些狂态而已。
只是对走火入魔期间的记忆,他只能一点一点从模糊一片的脑海中找回。
他之后最先想起的,是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接替前一位来帮他泄欲好保
住性命的妓女。
他皱着眉头,忍着头疼不停的回想着,回想起他禽兽一样玩弄那女人的样子,
回想起那女人为了钱财婉转承欢,却始终好似有所牵挂的眼神,回想起那一晚他
突然被人偷袭,险些丧命之际突然发现能够脱身的惊喜,回想起他之后悄悄潜回,
发现福伯已死的恐惧。
他当时只记得来偷袭的人那一抹娇小的影子,脑海中,顿时就只剩下了一个
名字,白思梅。
他胡乱留了一张字条,便开始了时而清醒时而疯癫,躲躲藏藏寻找白思梅的
历程。
但他没想到,那个女人,被他奸淫过度当晚明明只是昏死过去的女人,竟然
丧命在小院之中。
宋秀涟讲述这一段的时候,仿佛为了完成什幺使命一样,说的十分认真,十
分详细。
她说白若麟一直在拼命回想着那个女人的名字,他说那个女人被送来的时候
外面的人说过,他记得,他一定要记得才行。
他低着头想了很久,想的时候,一直紧紧地握着宋秀涟的手,捏得她发痛。
她也不知道为什幺白若麟要这幺拼命的想起那个女人的名字,但看他脸上痛
苦的愧疚,其中似乎还有什幺隐情。
最后,白若麟终于浑身一颤,挺直了腰背,跟着,像是发现了什幺极为可怕
的事情一样,剧烈的颤抖起来。
足足小半个时辰,他才在宋秀涟的怀中安静下来。
接着,他满面哀伤地说了一句话。
“我想起来了,她叫春红。我也想起来了,究竟是谁杀了她。”
暮霭凝香 第八十七章 无李何以代桃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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