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渐深 “沈渊，这么晚还不睡，想什么呢？” 迦纱打开台灯，看了看床头柜的座钟，“凌晨两点了，再不赶紧入睡，明天能有精力上班吗？” “别闹，光线刺眼。”沈渊用被蒙着头，闷声说道。 昏暗的卧室被台灯照亮，暖光映衬着迦纱的黄色睡衣，也印染在旁临的枕头上。沈渊翻了个身，背对着迦纱，卷走了半边的双人薄毯。 “好，那我关了灯，你要赶紧睡着。”迦纱柔声说着，关了台灯。 啪的一声，卧室重陷昏黑。窗帘拉得紧密，透不出一丝光，夏蝉也已休憩，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 沈渊再度翻了个身，露出半个脑袋，将薄毯向迦纱那边送了一些。 “没事，我不冷，你多盖点。”迦纱说。 沈渊缓缓探出半个头，掀起抱毯，重重地盖到迦纱身上，闷声说：“这两天降温，你多盖点，别着凉了。” 明明是一年中最热的时节。 迦纱一叹，重新钻回被窝，盖上薄毯，摸了摸沈渊的脸，说：“这个周末你一直情绪不对，有什么问题跟我说，是工作上的压力？” 感受到脸上温热的触感，沈渊的心里一暖，眼睛半闭半睁，说：“下周一王哥要给我安排一个新选题，还不知道内容。” “采访是吗，有需要我帮忙的？”迦纱挑了挑眉，微笑道。 “没！不用！一点小事，你忙你的就行！” 一阵强烈的心悸传来，沈渊猛地睁开眼睛，攥住了迦纱的手，从自己脸上挪开，然后攥着伸进被窝里，放在两人之间。 “真的，迦纱，不用你操心。”沈渊轻轻说着，却不敢让迦纱的手离胸口太近，以防她探知自己狂跳的心脏。 “不用就不用，反应夸张了。”黑暗中，迦纱轻轻地说。 还真是。听着迦纱仿佛致歉的怯懦音调，沈渊略感自责。 黑暗中，只能瞧见迦纱的面部轮廓，虽然模糊，但线条柔和。再就是面对面而卧，飘来的一阵阵吐息芳香。床头柜的座钟很安静，沈渊攥着迦纱的手，感受着她的手背温暖细腻的触感，以及掌心的温热柔软，心渐渐平静下来。 都会过去的。 沈渊在心里默念。 “你真奇怪，这个周末。” 突然，迦纱的声音划破宁静，“总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明摆着心里有事。但我想来想去，也不明白原因，因为你前两日明明都挺好。沈渊，遇到情况一定要跟我讲，好吗，别让我急。” 轻轻细语回荡在卧室里，飘荡在沈渊的耳边。 “好。”沈渊说。 再就没了声息。 黑暗的卧室重新陷入宁静，沈渊的鼻息渐起，平稳持久，大约是真的睡着了。迦纱侧卧着，默默观察着沈渊一张模糊的睡颜轮廓，却久久没有合眸。伴随着轻轻的鼾声，男人的鼻息不断吹来。黑暗中，一双明媚的眼睛，深深地望着他。 *** “沈哥，听说你上周五下班，跟杨小沁吃饭去了？”小赵放下手头的活，好奇地问道。 “对啊，感谢我这阵子对她的提点，而且大上周还是人家小姑娘把我送回的家，互相感谢一下呗。”沈渊斜撇一眼，就知小赵什么心思，不咸不淡地回了他一句。 “哎呀，真是羡慕沈哥，事业有成，阖家美满！” “沈渊，过来一趟。” 两句话同时响起，沈渊巴不得摆脱小赵，一副标准的笑脸应向王哥，对他恭敬说道：“好嘞王哥，马上就来。” 上班刚打卡，办公室很是嘈杂，王哥例行端着茶缸四处巡视，招呼了沈渊后，便大步走回主编室。进屋后看到沈渊跟了过来，他放下茶杯，朝桌前椅子指了指，回到老板椅坐下，说：“你对监控偷拍有没有想法？” “监控？偷拍？您指哪方面？”沈渊愣了一下。 “哎，说来话长啊。” 王哥抿了口茶，咂了咂味，说：“最近这阵子，新曝出不少门事件。像那个婚房门，丈夫在家偷装监控，抓奸媳妇偷情，热搜指数上千万了。我记得你之前，构思过一个关于ntr的选题，写了好几篇叫座的文章，要是再整一个监控偷拍主题的，能行不？” 王哥这几句话讲得很跳跃，沈渊着实愣了愣，才明白这是要给自己安排一个怎样的任务。他轻吸一口气，说：“您是要标题党风格，还是确有其事的社会纪实报导？” “废话，当然得是真人真事了。” 王哥瞄了沈渊一眼，嗤笑一声，说：“还是猎奇心理那一套。你可以看看婚房门的热搜评论，全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有不少直接在评论区索要资源……愣是没有被封。如果咱们能趁着这股热度，写几篇相似题材的报导，起码也是几篇10万+吧？别跟我说你不动心。” 沈渊明白过来了，回忆起这阵子看的热搜，他琢磨着说：“监控偷拍只是一个方式，关键还在于内容。也就是具体拍了什么。婚房门的亮点，就是新婚妻子为了仕途，瞒着丈夫，跟公司领导在婚房卧室发生关系，结果被丈夫发现端倪……” “对的！所以你看看，这里面至少三个亮点！” 王哥放下茶杯，竖起三个手指，满意地说道：“卖肉求荣，糟践婚姻，丈夫捉奸。而且据说女方不止和一位领导，而是十几个人都有关系，光是卖肉求荣这一点，就足够营销号写几十篇文章了！想想看，你要是能再找到一个类似事件，不就又能引起一场轰动了？” 说了半天，王哥有些口渴，又呷了一口热茶，放慢语调，说：“这种新闻也多听多，但也不是那么好找，我给你两周时间吧，你多出去调研调研。现在社会风气就这样，道德败坏的人一堆，看热闹取乐的人一堆，而咱们就是流量至上……走吧！” 说到最后，王哥挥了挥胳膊，沈渊默默地点点头，便起身离席了。 回到工位前，小赵忙起来了，沈渊落得清静，开始浏览热搜。他先回国了一遍婚房门，详细看了许多评论，然后又找了许多相关报导，尽可能逐一浏览一遍。末了他掏出一册记事本，单开一页，写写画画起来，标注了各种人物事件和流量方面的关键词。 渐渐地，日上三竿，周围工位的同事穿梭往来，外卖的香气飘起来了。沈渊也有些饿了，掏出手机，随便定了一份两荤一素，付款成功，他也忙完了一个阶段，深深地舒了口气。 看了眼旁边，小赵正趴桌小憩，看了眼手机，刚退出订餐界面。打开微信，迦纱的头像亮着红点，那是五分钟的消息，询问他订餐没有。 “普通份饭，两荤一素，米饭点的双份，你呢？” 退出微信，感受着内心那股膨胀的滋味，沈渊点开浏览器，同时起身朝卫生间走去。很快手机就震了一下，迦纱回复消息，说她跟同事在楼下便利店买了快餐。 沈渊的手指顿了顿。 “男同事？” 输入信息，然后又删除了。 这时沈渊已经走进卫生间，小便池前空无一人，蹲位也都是空的。他感到心跳快极了，不光因为迦纱发来的消息，也包括自己输入又删除的那三个字，让沈渊感到一阵异样的快意。 “万一我真的发出去呢？” 沈渊呢喃了一声，走进最内部的一个坑位，锁上门，坐上坐便器盖。 这里真的安静极了。 因此，沈渊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浅浅地吸了口气，掏出蓝牙耳机戴上，确认连接了手机，又尝试播放了一曲音乐，以防链接失误。之后他滑出浏览器的窗口，轻车熟路地登陆了论坛，然后点开了周六晚间发表的一篇最新热帖。 “评论数量100+了……” 看着昨夜至今新增的20条评论，沈渊感到脸更热了，还有下半身的异样滋味，随着他的目光扫过每一条评论的每一句话，这饱胀的感受都在不停增强。 “毕竟是大尺度，引起轰动很正常……” 大约用了10分钟看完全部评论，隔壁坑位响起开门声，沈渊咽了口吐沫，感觉更加刺激了。他在马桶盖上坐稳，缓缓解下裤子，然后退出了浏览器，接着打开手机的文件管理器，并点开了一个视频。 顿时，一股淫糜的水声深深冲击着他的耳膜。 视频进度过半，俯瞰角度下，迦纱坐在马桶盖上，穿着一条真丝吊带睡裙，正深深地含着一根阳物，并卖力吞吐着。 “啊……迦纱……” 沈渊不敢出声，只是将内裤褪下，开始抚慰自己。 画面中的迦纱，表情是那般的宁静平和，仿佛口中所含之物，并非任何不洁之物，而是一支洁白高雅的玉箫。她深深吞含着玉箫，手指在前端连弹，奏响曼妙的曲调。她不时还会张开嘴，探出粉嫩的舌尖，撩过玉箫的端部。那是她最美的时刻，沈渊甚至为此设置了循环播放，反复欣赏她的灵巧嫩舌。 “迦纱……不是故意瞒着我……这只是工作……虽然牺牲很多……” 旁临蹲位开始冲水了，沈渊浅浅地吸一口气，竟是连这一道呼吸，都生怕惊动了旁人。他退出了循环播放，将进度条拉到前面，卫生间的画面被退回了，迦纱出现在自助餐厅里，正闲逛在一座座餐台之间。吊带睡裙搭着肩膀，袒露着雪白的背脊，这亦是极美的一幕，引得旁边的顾客频频向她看来。 然而，沈渊的动作却忽然停下了。 “能起反应……但只是起反应……要想爆发出来……果然……” 沈渊重新将进度条拖到后面。 看到迦纱再次回到卫生间，坐在马桶盖上吹箫，沈渊的动作终于得以继续。而这正是萧声高潮的前夕，狂风暴雨来袭，水声连成一片，化作大小玉珠，落满了翡翠玉盘。迦纱稳稳地坐着，任由玉箫不停深入口唇，她的脸颊红晕尽染，恰似那淡妆素裹、西湖游船上的品萧佳人。 沈渊深深喘息着，动作跟随萧声变得愈发迅疾，他的全身紧绷，乃至鬓角冒出汗水。然而，就在爆发的前一刻，他突然停下了自渎，果断地关掉了视频，然后猛地站起身来。 一个踉跄，头晕目眩，但到底抑制住了。 “好险……好险……万一真的爆发……这种行为……太丑陋了……” 沈渊狼狈地穿好裤子，摸了摸脸，仍是一片滚烫。 “赶紧洗把脸，清醒清醒，然后吃午饭吧……” *** 迦纱坐在诊疗椅上，微微后仰，双腿前伸，正揣摩着面前的男人。手机放在旁边，亮了一下，闪过一个女人的消息。但她没有理会，看了眼厚重窗帘边缘透出的光，迦纱轻抬手臂，手肘拄着下巴，慢慢说道：“陶先生，这种事急不得。” 因为是刚赶来，陶顺的车钥匙还挂在腰间，坠在椅子旁边。他拽了拽衬衫衣领，但还是感到闷热，脸部躁红。 “老师，这真的是个很小的建议了。我真没想到妻子的反应会这么大。她……她都跟您说了些什么？是对我感到失望了吗？我……我刚吵完架就出门来找你……路上她都没给我发消息……我……” “陶先生，可能在您看来，和一个陌生异性在线聊天，可以是很理性的事情。但对于您的妻子，这种意图明确的调情，其实就是在要求她精神出轨……”迦纱缓缓地说着。 “但是，网上不都是这样建议吗？” 陶顺压抑地说：“让妻子和单男聊一阵，聊出感情了，再继续发展……” “所以啊，如果前提就是不情愿，又如何能聊出感情？” 迦纱淡淡一笑，目光柔和，却充满怜悯，“女人的确大多感性，但不等于傻子。所谓聊出感情，其实是很玄学的一件事。想想看，就算是你情我愿的相亲恋爱，也不能保证修成正果，何况您妻子今天遇到的事，还是被丈夫强行要求谈一场背德的感情呢？” “那您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该怎么办好？”陶顺攥住了拳头。 这个男人，真的很渴望更进一步。 迦纱没有搭话，默默审视着男人。 密闭的咨询室里，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亮她的半张脸。迦纱梳着长马尾辫，穿着洁白的衬衫，搭配紧身牛仔长裤，显得气质干练。面对陶顺信赖和求助的目光，她的表情沉静，并未透露出多少思绪。 “我再确认一遍，陶先生。” 半晌，迦纱缓缓说道：“你真的很渴望淫妻，是这样吧？” “没错！” 陶顺回答得响亮干脆，“虽然我很想治好这个问题……” “您想治好，是因为真的想要放弃，还是担心破坏家庭？” 迦纱增强了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问一问你的内心，问一问你的原始驱动，你是真的厌恶这种癖好，还是只打算为了其他因素，不得不舍弃你的爱好？” 陶顺的眼睛一亮：“癖好……爱好……我明白你的意思，老师。一个是不小心沾染上，却舍弃不掉的陋习，一个是打心底里喜欢的东西……我……我……您觉得它们的区别是？” “如果只是癖好，对症下药，是能很快治愈的。” 迦纱恢复淡然，静静地说：“如果是爱好，就会反噬。” 陶顺默不作声，皱着眉头，缓缓攥紧了拳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迦纱轻轻一叹，说：“我知道了。” “思想的转变需要时间，你不能再对夫人施压了，要求她和单男谈恋爱之类。因为她打心里地不愿意做出这种事情，这严重违背了她的道德要求。所以，如果你真的希望夫人参与你的兴趣，你就需要让她她从内心深处愿意配合你，或者是让夫人同样喜欢上这件事。” 迦纱说到这些，偏了偏头，看着男人，幽幽地说：“让一个道德水平极高的女性，逐渐接受背德的事情，并逐渐地沉浸其中，跟她的丈夫共同享乐……你知道应该怎样做吗？” “怎样做，老师？”陶顺前倾身体，认真询问道。 咨询室里，窗户紧闭，窗帘遮掩，空气有些闷热。迦纱挑了挑衣领，露出一抹项链的痕迹。午后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映照在她的脸上，亦将雪白的衬衫明暗分割。 黑暗中，手机震了一下，屏幕亮起，弹出一条信息。 面对询问，迦纱保持着沉默， 面对沉默，陶顺保持着恭敬。 迦纱摘下了项链，看了眼银质的十字架吊坠，她的表情淡然，将之倒转一下，放置到手机的黑屏上。 咔哒一声，锁屏键被按下，沈渊的来信提示消失了。 “一共两种做法。” “第一种，绝望和欢愉，两者并施。” “第二种，爱、牺牲，以及奉献。” 迦纱的声音飘忽无比，却沉着有力，“你只要满足其一，就能实现自己的冤枉了。而若能结合全部五种元素，就算是道德模范般的女性，也不能抵御沉沦的结局。” 第68章 潮涌 沈渊下班很早，甚至天都未黑，便拎着两兜菜回了家。 “今晚吃芹菜炒肉，我再炒个西蓝花，蒸一锅米饭。” 给迦纱发了消息，他便将手机放到餐桌上，走进厨房择菜。但是手机很快就震了一下，沈渊看看变黑的指尖，赶紧用水龙头冲了一下，擦干后回到餐厅。 “我按时到家，你提前下班了？” “下午消息刚看到，突然说爱我做什么，肉麻。” 沈渊先认真读了第二条消息，然后回顾聊天记录，发觉是自己从卫生间出来后的冲动产物，于是苦笑了几声，回复写道：“翻热搜看了几条社会热点，感慨人心不古，就突然格外珍惜你了。” 这话委实肉麻，沈渊都看不过眼，迦纱更发来了一串句号式省略号。 “好了，不说废话。领导布置了任务，别看下班早，接下来两周我要拼命找选题。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给予迦纱充分的关怀，并充分解释了提前下班的某些缘由。 这应该足够了吧。 是的，晚饭两道菜，外加满满一锅米饭，绝对足够两人晚饭吃了。 淘米做饭，摘菜切菜，不久后电饭煲开始工作，油烟机轰鸣作响，沈渊大幅度挥舞着锅铲，厨房里热闹极了。待到第一道菜做完，芹菜和猪肉接连下锅时，餐桌那里手机又响了。沈渊正炒着菜，他愣了一下，抛掉炒勺，然后左右转了转身子，愣是把西蓝花的餐盘端了起来，然后小跑到餐厅，将菜放到桌面上，这才接通了手机。 “喂，迦纱。” “喂什么喂，开门呀。” 听到迦纱嗔怪的声音，沈渊先是心里一暖，接着啼笑皆非，因为这时玄关的敲门声响了，还是说又响了？他放下手机，赶紧小跑到玄关前开门，然后大喊一声：“你先进屋，我接着看锅！” 迦纱刚进门就看到沈渊飞奔的身影，略微挑了一下眉，接着听到抽油烟机的声音，就明白了。 “哎，急什么。” 进屋换鞋，迦纱脱下通勤外套，搭在客厅沙发扶手上。 沈渊很快抄完了第二道菜，端着餐盘回到餐厅，看到迦纱已经换了居家的衣服，他说：“衣服脱哪了，我今晚洗一洗吧。” “我已经放到洗衣机里了。” 迦纱慢慢走向厨房，打开碗柜，取出两只空碗，“今晚吃米饭啊。” “嗯，你看看还剩几分钟。” “已经保温了。” 两道菜的量不多，米饭也有限，沈渊看看自己碗里冒尖儿的量，再瞧瞧迦纱巴掌大的一坨，用筷子从自己碗里扒出一点，送到她的碗里，“你怎么盛这么少，够吃吗。” “你忘啦，昨天剩的花卷。”迦纱微微一笑，声音平淡。 沈渊的笑容滞涩了一瞬，“嗯。” 沈渊确实饿了，虽然没跟迦纱说，但她似乎已经料到，将煲里大多米饭都盛进他的碗了。大口吃菜，大口吃饭，沈渊均衡消灭着两道菜。期间迦纱起身，将昨夜剩的花卷从冰箱里拿了出来，放到微波炉里加热，然后配着菜小口吃了起来。 “花卷给我就行了。”沈渊说。 “不用，我吃着挺好。” 迦纱摇摇头，微笑道：“你今天很开心啊。” 沈渊的筷子一停，“还行吧，很明显吗？” “猜的，毕竟下班早嘛。”迦纱浅笑着说，夹了一块猪肉，“之前你说领导要给你分配新的选题，结果怎么样？好做吗？” 沈渊抿着嘴，筷子动了动，游弋片刻后，夹了一叶芹菜。 “迦纱，我想向你咨询一个问题。” “哦？什么问题？” 迦纱挑了挑眉毛，“而且说得这么严肃。” “嗯，关于职业道德……这方面吧。” 沈渊沉吟片刻，慢慢说道：“我们做新闻报道的，都讲究一个思想导向性。但很多正确的东西，未必就受人欢迎，受人欢迎的东西，又未必正确。目前的主流思想，就是为流量和商业变现让位，但这样长此以往，真的好吗？” “你又想做孤寡老人，又被否决了？”迦纱轻轻问道。 “那倒不是。”沈渊动了动唇，下句话却还是没能说出口。 “实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想结合，是一种完美的向往，也是媒体和出版从业者的长期追求。”迦纱夹起两块猪肉，放到沈渊的盘子里，温言细语道，“但除非没有经济负担，能让人专心投入进去，否则可能还是以谋生为第一要素吧。” “如果是你呢，迦纱？” 沈渊突然开口，声音响得自己都吓一跳，“换成是你，打算怎么做？” 忽然风起，吹得窗外挡板吱嘎作响。夜色已降，户外一片昏黑。迦纱的脸映着灯光，显得分外娇艳。哪怕一条朴素的长裙，轻轻搭在她的身上，也显得窈窕美丽。沈渊深深地看着她，感到心跳加速，却不知那究竟是心动的滋味，还是按捺的心悸。 “我的话，当然还是想帮助更多的人了。” 迦纱淡淡一笑，眉眼低垂，悠悠夹起一口米饭，说：“人生疾苦，每个人都有难处，如果能通过某种手段，帮他们脱离痛苦，重获幸福，这难道不是一件喜事吗？” 她吃着米饭，然后又道：“当然，这很难。” 沈渊有些沉默。迦纱的这份向往，可谓是老黄历了，也是支撑她读研，从事咨询师职业的直接原因。但年初探亲时，迦纱也曾说过，比起追求梦想，还是先找一份糊口的工作要紧。怎么答案又变了？是因为工作稳定，业绩提升，让她重获信心的吗？ “所以……” 沈渊抬起筷子，却感到手臂有些颤抖。 “先吃饭吧，沈渊，菜都凉了。”迦纱抬高声音笑道。 一顿晚饭花不了多久时间，吃完之后，迦纱端着碗碟走进厨房，沈渊则回到卧室，打开笔记本工作起来。但待换洗的衣服堆得有些多了，迦纱离开厨房后，又启动了洗衣机。沈渊只好关上门，在卧室专心搜寻选题，如此忙碌了起来。 所以，监控偷拍主题的社会纪实新闻，这该到哪里去找？ 或者说，怎样的人群正面临这方面的需求？ 沈渊想了想，在搜索引擎上输入了“侦探”字眼，很快得到一堆新闻趣闻。比如某某名侦探的最新动漫，某某怪盗和蝙蝠侠等字眼，以及各类推理小说，福尔摩斯的相关内容也冒了出来。 “其实，真正的警方办案，根本不需要劳什子侦探的帮忙。所谓私家侦探的大多数工作，要么是商业间谍，要么是追查偷情，再就是跟拍明星隐私，基本都是些见不得光的玩意……” 见不得光？ 偷情事宜？ “果然还是要通过这种渠道吗？” 沈渊磨了磨牙，输入关于婚房门的字眼，很快大量热搜蹦了出来。 “丈夫王某在卧室墙角安装监控，成功铺捉到妻子和公司领导的奸情，然后把视频作为证据捅了出去，并申请离婚……” 沈渊想了想，叹了口气，由电脑端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论坛。 “在线征求素质单男，要求年龄22-30岁……” “淫妻心里分享，我和妻子的八年换妻生涯……” “博哥暴露系列：纯欲女神的餐厅冒险记！” “线下夫妻交流，有意者私聊……” 沈渊巡视着一行行亮眼的标题，掠过熟悉的，更掠过陌生的，很快确认这个板块并没自己想要的东西。他重新聚焦导航栏。夫妻交流？楼凤信息？男女性健康？好像都不是。 “情感密室？” 沈渊尝试着点开这一陌生板块。仍旧是铺天盖地的帖子，但许多标题都变长了，也不再是亮眼的标题党，字里行间变得严肃起来。 “新婚夫妻三年，丈夫患淫妻癖，希望我偷情，该怎么办好？” “不孕不育，是否应该借种？还请各位赐教。真的想要孩子！” “怀疑妻子偷情，但苦无证据，这里有私家侦探吗？” 沈渊默念一声好巧，点开了偷情诉苦的帖子。内容是一篇长文，大意就是一个再婚家庭，丈夫怀疑妻子跟前夫有所往来，希望能聘请一名侦探调查取证。 “重金酬谢……” 沈渊不禁有些意动。为了取信于人，这位楼主交待了自己的身份，他就住在同城，是一名金融行业高管，年薪百万。大概是很爱对方吧，为了再婚，他居然还买了一栋新的房产，200多平方米的高档大平层，全款一次付清，安置在了新任妻子的名下。 “假如这是真的，的确有爆火的潜质……” 沈渊回忆到，几年前在某大型会计师事务所，就曾爆过一条花边新闻，大意就是一位新婚人妻和同事在公司会议室做爱，据说玩得还是SM，结果正好碰上部门会议，一群人把他们给围观了，领导气得脸色煞白。而且尤为刺激的是，新婚人妻、出轨对象和绿帽丈夫三人，居然都是这家事务所的职员。八卦一经曝出，热搜足足持续了半个多月。 “把年薪三十万的事务所审计师，换成年薪百万的金融界精英，把办公室偷情话题，换为成功人士也难免绿帽缠身……” 能行！ 沈渊敲定主意，兴奋地打开论坛的私信功能。 “沈渊，该换你洗澡了。” 门外，迦纱的声音响起。 “哦，好的，我马上来。” 沈渊赶紧起身，顿了一下脚步，将笔记本盖扣住了。 *** “今晚一直在忙，有收获吗？”迦纱掀起被子，往沈渊身上盖去。 “有，就是不爽。” “有流量的话题，但社会影响不好？” “嗯。” 迦纱绕过床尾，从另一侧躺了上来，钻进被窝。 沈渊见状，便抬手关了台灯。 卧室里黑了下来。 迦纱换的米色睡裙，盖好被子后，靠着床沿，仰面而卧。 就在这时，黑暗里亮起一抹光，还有轻轻的震动。 “谁这么晚还发微信给你。” “大概是客户吧，各种咨询。” “嗯，完全没有下班概念哈。” “服务行业嘛，就是容易连轴转的。” 沈渊本是侧躺，这时翻了下身，面朝昏黑的天花板。 “主编想让我制造一个偷情话题的热搜，”他闷闷地说道，“最近网上不是又冒出门事件了嘛，就是偷情方面的，他就想趁着这股流量，再主动找一个类似的。比如谁家妻子出轨了，谁家丈夫外遇了，当然肯定是要有话题性的，越戏剧性越好，普通人的普通事谁爱看啊。所以我就在论坛里一阵搜索，结果还真发现了一个金融高管，你说现在这年头……” “论坛？什么论坛？”迦纱突然问道。 “呃……就是……就是……就是情感交流的论坛，你没看过吧，就是……就是我以前给你找……给你推的一些微信联系人，就是从那个论坛发掘的。”沈渊愣了一愣，感知到心里发慌，他不由得放慢了语速。 “嗯，刚才你说得太快了，现在挺好。” 黑暗里，耳旁传来迦纱的声音，“你怎么想的，偷情话题？” 这……是在问我吗？ 沈渊沉默了下来。 “手机又震了，”片刻后，沈渊说道，“你不看看？” “嗯。” 迦纱翻了个身，接着床头柜前光芒亮起。 “怎么样，又是来问你某某问题该怎么办的？”沈渊轻笑了一声。 “沈渊，你这话里是带着火气吗？” “有吗？我怎么没觉得？” 一阵淅淅索索之后，迦纱重新在被窝里躺好，并朝沈渊身旁贴了贴。 “工作压力大，就多找我倾诉一下吧。” 黑暗里，一只略微冰凉的手，塞进了沈渊的左掌。 沈渊沉默片刻，感受着狂跳的心脏，点了点头。 “嗯，等需要的。” *** “是谁昨天下午在卫生间打飞机了？还是在洗手池？上级领导视察，还以为是喷多的洗手液，愣是用手擦了一把。要不是事情太尴尬，不方便外传，信不信今年咱们全员的年终奖都能没了！” “我现在拉的这个小群，就是给你们都提醒一声。” “公司是工作的地方！” 沈渊清晨来到公司，刚登录电脑端微信，就看到王哥给他发来了这样一段微信群聊天截图。他足足愣了半天，才明白这大概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咱们公司吧，王哥？” “哈哈哈，当然不是，但是真事儿，网上都传遍了，你搜搜看。” 说干就干，沈渊打开热搜，没想到这件事都窜到排行榜第七名了。简单浏览了一遍，他就明白大概了，这时王哥的微信也在跟进，督促沈渊多通过这些事寻找灵感。 沈渊面无表情地回复了一个OK，便例行登陆了论坛。 昨晚睡前发的短消息，居然被金融男回复了，真是惊喜。沈渊马上加了他的QQ号，但对方的Q龄似乎还不满一个月，只是一个星星。头像则是一件白色的西式婚纱，昵称叫作：苦闷。 “是为了找侦探的事，专门注册的吧。” 沈渊提交了好友申请，但对方短时间没有通过，他便继续浏览论坛，寻找其他潜在的热点话题。但是，论坛并不是新闻app，更新率不可能有多夸张，反反复复也就是那些内容，沈渊很快就看完了整个板块。 “接下来怎么办，再寻找一些新的成人论坛？” 办公室人来人往，总是用桌面电脑登陆这些地方，终归是影响不好。 沈渊切换成手机，直接点开了访问记录。 结果，他没有进入这两日浏览的情感密室，而是直接回到了老版块。 未等沈渊切换板块，一条高亮加粗的标题便映入他的眼帘。 “《博哥暴露系列：闹市商场行》，直播观众报名中！” *** “我在哪里……公司啊，怎么了沈渊，声音这么急？” “我当然……真的在公司，我还能在哪啊……怎么了这是？” “你等一下，我有客户来了，回头咱们再聊吧……沈渊，别闹！” 迦纱挂掉了手机，眉头深深地皱着。 就在这时，哗啦一声，面包车门被拉开了。 “哎呦，大妹子，你来啦！” 鲍博穿着棕色皮夹克，从一辆五菱宏光走了下来，他一脸的神清气爽，意气风发。抬头看了看身后的写字楼，他啧了啧舌，说：“妹子人美，工作的地方也棒，我要是能在这儿当个保安，嘿嘿嘿……” “天天不干正事，用自拍杆偷窥女白领的裙底？” 迦纱微微一笑，“我倒是不介意，可不能保证其他人，你要是被扭送进警察局，别怪我没提醒啊。” 日上三竿，阳光明媚，迦纱披散着乌黑的长发，穿着一袭长裙，外搭冰丝防晒衣，举着一把小阳伞，正站在写字楼前广场的马路旁。周围人来人往，皆是附近的上班族，步伐匆匆，无人有暇旁顾。 “得嘞，妹子，闲话不多说，昨晚答应的事儿，都说好了吧？” 鲍博想想都激动，“报名已经开始了，我也答应大家伙了，只要是同城的好哥们，不管是不是俺那个滴滴群的屌丝们，等到直播结束后，所有人都能亲眼见见你！” “嗯，是啊，答应好了。” 迦纱从容地笑着，目光瞥向鲍博的身后：“你换新车了？” 鲍博闻言，就像发现新大陆般，一步上前攥住迦纱的手，哈哈笑道：“妹子真棒！果然被你发现了！没错啊，俺最喜欢的五菱宏光！多亏妹子的福，这几天私信找我买视频的人好多，愣是让我赚了好几万呢！我跟你讲，妹子，你要是肯嫁给俺，这车就是我送给你的聘礼了！” 说到这里，想到这里，鲍博确实有一种升天般的喜悦。 曾几何时，五菱宏光之名，一度让他心驰神往，只可惜阴差阳错，他选择了同厂的宝骏·730，作为自己专车事业的坐骑。然而时光荏苒，物是人非，岁月无情，诸如此类，他发现自己果然还是对五菱宏光无法割舍。 尤其最关键的是，他有了妹子作为女朋友！ “聘礼，不会吧，这么夸张啊。”迦纱笑得十分灿烂。 “是啊妹子，像咱们玩暴露的，要是没有一辆大车换衣服，那多不方便啊。”鲍博兴奋地说着，突然转过身，打开五菱宏光的推拉门，拱进去翻找起来，“对了对了，今晚暴露的衣服……” “但开这种面包车的话，你的工作……” “没事儿！很多专车都是面包，不影响！” “但花这么多钱……” “哎呀，妹子，咱俩还用得着谈钱嘛，那多伤感情！” 说着话，鲍博从面包车钻了出来，手里攥着一条黑色的长款针织衫。 “妹子，今天晚上，大悦城地下车库，就穿这件衣服了？” 迦纱拎着伞，挑眉看向这网眼长衫，笑得灿烂无比。 “好啊，都听你的……” 第69章 直播 沈渊连喘带咳地爬上楼梯，抡起拳头用力砸门，然后放声嘶吼。刚喊了没两声，他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却好几次都没能对准锁孔。好容易打开了门，他走进家，再次叫嚷迦纱的名字，但屋里依然安安静静。 沈渊慢慢走回玄关，脱下鞋子，关上门，再重新走回屋内。 划开手机屏保，微信仍看不到最新消息，只有自己的一系列留言。 该怎么办？ 沈渊打开地图软件，当前路线依然是从公司到大悦城，如果从家出发，还需要重新规划。现在再出发已经来不及了，他怎么就没想着下班后直奔目标呢？ 沈渊脱下外衣，推门走进卧室，躺到床上，打开直播软件。 屏幕是黑色的，直播尚未开始，但评论区已经很热闹了。 “第30位观众进入，让我们热烈欢迎！” “为纯欲女神打call，期待露的更多！” “谁能把UP主的地址发一下，不是说今晚能见面吗？” “大家都是花了200元买的入场券？” 沈渊刷着评论区的一条条发言，这人数到底算不算多呢？ 这是沈渊通过帖子提供的连接下载的非法app，除了当前直播间，软件里还有很多类似内容。沈渊花了一下午时间，刚搞定用户注册，还没工夫研究更多内容。但他至少已经知道，当前直播间人气值300，比起首页推荐的许多网黄明星，似乎连提鞋都不配——但这也是整整30人啊！ 此时此刻，热油烹锅的滋味正煎熬着沈渊。短短几日，迦纱的事情越闹越大，如今竟发展到直播的程度。虽然只是一个小论坛的帖子引流的非法APP，今晚直播的观众也只有三十几名，但事态无疑正朝着失控一路狂奔！ “迦纱肯定有她的安排，但这跟回访有什么关系呢？彻底解决那个夹克男的心理问题？这样不断地满足他，以致让事情越闹越大，甚至也让她自己牺牲的更多，难道就是迦纱所谓的解决办法？” 凭借多少年的熟悉，沈渊非常确认，迦纱肯定不会做那种无脑的事。 “大家好，直播即将开始！” 就在这时，贴有“UP主”黄色标签的“博哥”突然发送信息：“有线下意愿的同城网友，还请赶紧添加我的微信：XXXXXX，标明备注，好友通过后发送红包300元，我拉你入群，告知见面坐标！” 此言既出，评论区在经过短暂停顿后，顿时疯狂刷新起来！ “这浑蛋是把迦纱当成挣钱工具了？”沈渊直接气笑，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乖乖搜索了夹克男提供的微信号，标明APP来源和账号名称，等待好友通过。 结果对方还真的秒回了，沈渊眉头一皱，迅速打开对方的朋友圈。 “被屏蔽了。”沈渊啧了一声。 这时，备注“博哥”的微信号发来消息：“给我发三个100元红包，直播结束后发送坐标。见面时间暂定今晚9点钟！” 都说通过一个人的遣词造句，能观察到他的心理性格。只是普通的一句公告，却还要在末尾添加惊叹号，说明这个夹克男的性格很粗犷。沈渊回忆之前看到的论坛帖子，这个看似五大三粗的家伙，竟能有本事一步步制造热点，难道也是新媒体从业者？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距离论坛帖子交待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沈渊不敢再给迦纱发信息了。天知道她究竟是不是遭受胁迫，万一夹克男看到她的手机响个不停，对她不利怎么办？ 忽然，直播间的黑屏消失了。 “开始了开始了开始了！” “地下停车场！” “好激动啊，新一轮的人前露出！” “为纯欲女神打call！” 背景音很嘈杂，但画面很清晰，更非常稳定。镜头对准着一个指示牌，只见上面“商场入口”字样，周围是灰色的墙壁。紧接着，镜头向左下方移动，对准了一辆崭新的廉价面包车。 随着一声哗啦作响，面包车的推拉门开了。 座位前，女孩荡着一双白嫩嫩的小腿，脚上穿着凉拖，轻轻一跳落到地面上。她穿着一条加长款的黑色针织衫，衣摆盖住臀部，都快触及小腿窝了。她戴着一顶贝雷帽，还戴着一副黑色口罩及墨镜，看不到模样，也瞧不见表情，包裹得很是严密。 这自然是迦纱无疑。 从小到大，迦纱的朋友很少，父亲去世、母亲病重之后，她更是全身心投入学业当中，交友圈牢牢局限在校园，数量也不算多。有多少人能辨认出蒙面的迦纱呢？沈渊敢拍胸部保证，若论认出的速度，他绝对是第一个。 “欸，怎么突然蒙脸啦？” “主播不会是临时换演员吧？我们要看女神的脸！” “退款！退款！退款！” 评论区不断刷新着，观众人数逐渐升到40名，但沈渊都只瞥了眼便不予理会。镜头前的迦纱下了车，朝前方缓缓走了几步，开襟的毛衫裹着身，衣摆下长腿白得耀眼。 “展示一下。”直播间响起男人的麦克风音。 迦纱大约是戴着耳机，她碰了碰耳朵，朝镜头前望了一眼。 紧接着，她便敞开了毛衫。 白嫩通透的玉体，近乎一览无遗，展示在高清的摄像头前。修长光洁的鹅颈之下，一道深深锁骨自胸前划过，肩头透着粉嫩，柔弱无骨。她的胸部高高挺立着，两颗粉嫩的蓓蕾，宛若初绽的花蕊。这浑圆饱满的乳峰，宛若奶油乳酪般娇嫩，让人瞧见便不禁生出碰触的欲念。 顺着乳峰向下，是一道纤细玲珑的腰条曲线，相较于饱满的胸部，迦纱的腰条充分收紧，比胯部略窄，恰有一种羸弱美感。她的小腹白嫩光滑，一颗娇小的肚脐烙印其上，当真是可爱极了。 不知是否可谓不幸中之万幸，迦纱穿着一条黑色三角内裤，掩住了女孩子最重要、最私密的部位。但侧臀或许还是露了许多，内裤系带是一根绳，等闲不是日常居家所穿。 余下便是那一双长腿。迦纱的个子很高挑，通体纤细，因而更显双腿细直。她宛如一枚天生的舞蹈胚子，身披黑云一般的长衫，只待舞动起来，便是一只红尘中的落凡天使。 “太美了！” “虽然不知道换没换人，但今天的妹子好漂亮！” “就穿成这样吗，好像不够刺激啊，应该脱光了才对！” 评论区不停刷新着，多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大，好在沈渊和夹克男都没有在意。只听麦克风响起男声，说：“接下来为了直播顺利，我会将内容打在公屏上，大家注意观看。你们嫂子马上就要去人多的地方逛逛了，大家尽情欣赏！” 话音落下，停车场的嘈杂声依然入耳，但屏幕上很快出现一行文字。 “任务01：穿过停车场，抵达商厦的B1层。” 就是这样吗？ 沈渊松了口气，但心脏却仿佛被一把攥紧，感受到强烈的心悸。 直播开始了！ 风扇声音轰鸣，但停车场总得还算安静，附近也没有车辆，更看不到任何人影。凉拖踏在水泥地面上劈啪作响，夹克男应该是朝前走，但将自拍杆朝向后方。沈渊通过观众视角，便瞧着迦纱很放松似的，竟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前走去，而且衣衫大敞，正对着镜头袒露她的洁白娇躯。 难道戴口罩真有如此强烈的遮羞作用？ 卧室里安静极了，沈渊捧着手机，戴上耳机，以杜比全景声倾听着迦纱的现场环境，并全身心投入着。他感到心跳加速，因为现场随时可能有路人经过，万一他们看到怎么办？ 沈渊担心急了，尽管在他的内心深处，也感到一阵强烈的期待。 因为，迦纱只穿着一条内裤，外搭针织衫敞怀，便在大悦城的地下停车场肆意闲逛啊！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沈渊感到心跳快极了，下体也有酸酸麻麻的滋味。他还是不能理解夹克男的兴趣，必须看到女友露出才能感到兴奋，这算什么毛病？但此时此刻，他确实感到了强烈的期待感。没有自渎的冲动，只是隐隐肿胀，更多的还是心跳加速，渴望知道迦纱下一步将遭遇什么。 片刻间，迦纱已经来到通往商厦B1层的楼梯口。 脚步声劈啪作响，那是凉拖甩在水泥地上，回荡在空旷室内的效果。直播很流畅，迦纱的步伐也很自如，镜头顶部划过闪亮的指示牌，标注着任何商场都能熟见的图标。她很快开始上楼了，夹克男就跟在后面，观众也便一并欣赏着迦纱的背影。 狭窄的楼梯，自下而上的拍摄视角，女孩簪起长发，披着薄薄一层的黑色针织衫，衣摆荡在小腿肚的上方。通过视频，透过针织衫稀疏的毛线布料，能隐约看到她的胴体轮廓。但只是轮廓罢了，沈渊心焦之余，略感欣慰。但他还是觉得，谁都不是傻子，尽管直接露的不多，但迦纱如此穿着展示在人前，真不会被觉得是衣冠不整吗？ 犹疑间，迦纱已登上最后一级台阶，来到一扇防火门前。 前一秒，安静的走廊里，只有迦纱凉拖的脚步声。 下一秒，防火门打开，购物商厦的喧哗声通过耳机，涌入沈渊的大脑。 仿佛深居避难所的核爆遗民，第一次走入阳光明媚的世界，才恍然发现生活如此美好。直到防火门打开，喧哗声纷至沓来，潜藏在沈渊内心已久的焦虑终于涌现。都是刚才的停车场太过安静，他俨然忘了论坛帖子的预告内容了，迦纱是要进入人来人往的购物商厦啊！ 亮眼的光芒，大约还有香味吧，防火门的对面，正是一家章鱼小丸子。 镜头从斜后方拍摄过来，毫无疑问，迦纱重新将敞怀的针织衫拢起来了，但没扣纽扣，只是将宽大的衣衫直接拢起。谢天谢地，她遮住了赤裸的胴体，前方制作小丸子的师傅也在低头忙碌。 啪嗒，啪嗒。 镜头跟随着迦纱清脆的步伐，出门后马上转了方向。前面是更多的美食摊位，还有好多人来来往往。他们没有发现迦纱的异常吗？ 沈渊的心整个悬了起来。跟随着迦纱的步伐，跟随着镜头指引，他仿佛身临其境，也在美食街中穿行。所幸是工作日下午，顾客不算很多，入镜的人影颇为有限。但沈渊依然放心不下来，正因为人数很少，迦纱不就更引人瞩目了吗？ 透过麦克风，迦纱清脆的脚步声，仿佛鼓点般敲击在沈渊的心上。她一路前行，并没有敞开衣襟，袒胸露怀，这让沈渊渐渐感到安心。何况这黑色针织衫看着也不算露，只要迦纱包裹仔细了，应该就无碍吧？ 这时，两行字幕浮现在屏幕上。 “任务02：穿过购物街，安全抵达入口附近。” “任务03：入口旁的静坐展示。” 两行字幕浮现得过于突兀，而且跟内容不搭，沈渊愣了愣才察觉，应该是夹克男忘了发布第二条，结果手忙脚乱，又提前发送了第三条信息。来不及嘲笑这浑蛋，因为迦纱已经来到了商厦B1层的入口，大门通往户外，经常有人出入，她是要干什么？ “嫂子坐下来了，解开衣服了哟。” 夹克男将白色加粗字体发送到画面中央，“热闹非凡的商场入口，随时都有人进出，会有多少人发现你们嫂子的秘密呢？” 只见迦纱买了一根DQ冰激凌，便坐在商家的椅子上，悄悄解开了衣襟。诚如夹克男所说，她的背后就是商场入口，刚刚还有一对情侣推门而入。就算她是背对入口又如何，光天化日之下，迦纱竟解开了针织衫的纽扣，再度将白嫩的胴体展示了出来！ “哇，好刺激啊，就在商场入口旁边呢！” “嫂子腿再分开一点，让我看看你的内裤！” “应该脱光了才对……打赏多少脱内裤啊，有人知道吗？” 评论区污言秽语不断，沈渊企图不去理会，却真的很难忘怀。画面里迦纱看着很放松，大概是进餐区没人吧，她拿着甜筒也只是摆样子，没有摘下口罩品尝。身份没有暴露，余下只是她在直播间展示身材，以及网友们的意淫罢了。 “我应该感到放松吗？” 沈渊对自己的念头感到惊诧。迦纱是安全的，所以他就不再担心了？ 这怎么可以！ 然而，看着评论区不断滚动的留言，以及近乎静止的直播画面，沈渊却由衷感到一阵强烈的刺激。迦纱是怎么评价夹克男来着？渴望炫耀，是这样吧。此时此刻，沈渊看着评论区那些意淫的话语，竟也不由得生出类似的念头。 看啊，你们垂涎不已的暴露女神，是我的女朋友！ 就在这时，屏幕上再次浮现文案。 “商厦灯光泛黄，照在嫂子的衣服上，非常透亮。现场的实际暴露程度，比大家在视频里见到的尺度更大。我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效果，嘿嘿嘿……” 文案之后，迦纱碰了碰耳朵，应该是听到了夹克衫的指令。然后，她便将敞怀的针织衫再次合拢起来。原本白嫩光滑的胴体，再次被单薄的黑色针织衫遮掩，她坐在DQ冰激凌的进餐区座椅上，衣摆下露着一双白嫩的长腿，丝毫看不到短裤痕迹，其实已经很艳情了。 这时，屏幕上的文案继续更新。 “喏，通过手机画面，嫂子已经遮住身子了。但我人在现场，商厦灯光照在她的身上，别看裹了一层薄毛衫，我能很清楚看到她的乳头哟！真是这样！手机滤镜害死人呀，哈哈哈哈哈哈！” 好像还真是这个理！ 沈渊懒得理会评论区。他也不去细究手机滤镜和所谓荧幕效果的问题。那都是理论派宅男才会琢磨的思路。想象一吧！沈渊，仔细开动你的脑筋！迦纱的衣橱里就有很多薄针织衫。假如她现在脱光了上身，直接套着那件白色针织衫，就是上个月你到优衣库给她买的那件，然后站在你的面前，你觉得你能不能透过这薄毛衫看到她的胴体？！ “能，必须能！”沈渊咬紧了牙关。 所幸迦纱此时所穿，到底不是那件白色针织衫，否则根本无需商厦灯光，她的整个身体必然是透亮的。那是必须有内搭才能穿的外衫，而且透过毛线网眼，还能看到文胸轮廓，真空穿着的效果可想而知。因此就算换成黑色款式，就算沈渊没亲眼见过这件衣服，道理也该是相通的。 “嘿嘿，感谢榜一大哥打赏。既然大家如此兴奋，我们就不吃冰激凌了，嫂子马上站起来，咱们再到商厦里溜达一圈！” 白色加粗的文案再次浮现，迦纱也悠悠地瞥了眼镜头，然后放下甜筒，拽紧衣衫裹住身子，从座位前站了起来。 他们又要走了？ 很奇怪，直播看到目前，沈渊竟渐渐放松了下来。到底还是因为迦纱这次戴上口罩了吧，而且很多暴露都是打擦边球，没有直接在现场展示，所以一切都很安全的缘故？ 啪嗒，啪嗒。 迦纱迈着清脆的步伐穿过步行街，敞开了衣衫，自脖颈之下，她饱满的胸部、光洁的小腹，乃至黑色细带的三角内裤都尽显无遗。由于首次戴着口罩，没人能看到她的表情，只能透过目光揣测她的内心。迦纱感到紧张吗？有没有害怕得不停哆嗦？ 对于迦纱的状态，沈渊只能猜测，他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迦纱竟似乎越来越放松了。也不知真是口罩的作用，还是视频的刺激程度的确下降了，评论区也跟着抱怨起来。 “喂，这是走到哪里了？” “服装购物区？中庭吗？” “别总对着妹子拍，往前面拍拍，让我们知道情况！” 夹克男应该是走在迦纱的前面，用自拍杆向后拍摄，因此从观众的视角，便只能看到迦纱正脸朝向屏幕，不断地向前走着。商厦宽敞的购物走廊不断掠过迦纱的身体两侧，转眼间竟瞧不见路人的身影了，似乎走廊空旷了许多。感觉迦纱好像只是走在空旷的无人区，没有意外发生，无论迦纱还是观众都放松了下来，就连沈渊都不甚激动了。 “大家不要着急，多欣赏一下嫂子嘛！” 夹克男肯定看到评论了，他应该用的语音转文字，然后打在了屏幕上。就连沈渊这个局外人都察觉到了。当前拍摄视角确有违和之处，作为人前暴露的直播，竟然没有充分展示周围环境，只将镜头对准着女孩的身体，这委实有点奇怪。 面对评论区众多网友的抱怨，夹克男开始还很兴奋，渐渐竟有些恼怒起来。 “瞧瞧嫂子这胸！还有她的这双大长腿！” “不要总在乎那些没用的东西，都来看你们嫂子啊。” “羡慕吧？我跟你们嫂子交往两年多了！想不到吧？以前我一直藏私，今天才终于把她介绍给了大家。你们嫂子平时看着文文静静，其实是一个典型的闷骚反差婊呢！” “别不信！普通女孩会跟咱一起玩露出吗？” “废……废话！当然要蒙脸了！今天的露出尺度跟以往不同……我才没有换人！嫂子依然是嫂子！你们不了解情况就不要瞎说！什么是AI换脸？没听说过！告诉你啊，可别想蒙我！” 画面当中，迦纱渐渐不再快速走动了，而是放缓了脚步，默默凝视着镜头。她的衣衫依然大敞，任谁都能瞧见那光洁无暇的身躯，虽然蒙面看不到表情，但目光确实宁静。她为什么停下来了？是不是和主播的失态有关？周围有路人经过吗？ 沈渊紧张的心情略微平复。他逐渐意识到，当前场面竟有些滑稽。或许是这款APP的自带功能吧，可以将语音转文字直接打印在画面中央。夹克男应该正对着麦克风喋喋不休，于是他的每一句话，便都像比例失衡的视频字幕似的，不停地在屏幕中央刷新。 明明应该是烘托气氛，激发观众的特制文案，如今却成了展示夹克男的喋喋不休的私人舞台。评论区开始刷新，很多人都在要求主播闭嘴，或者关掉字幕，还有人退出了直播间。 “行了，都别废话了，让你们嫂子给玩个大的，咱们去买杯奶茶！” 沈渊还是头一回看这种直播，该说成也直播，败也直播吗？若他是新媒体小编，非得把这段内容反复剪辑、修改一番，抛掉很多不该有的内容。没人在乎夹克男的滔滔不绝，评论区很多人都在抱怨，称这是一场不甚合格的人前露出直播。 “关键是主播不光念叨，还把语音转成文字，用特大号字体打在屏幕中央了。观众不光耳朵经受骚扰，还要忍受视觉的污染，简直就像被强行喂屎般恶心。” 渐渐地，沈渊奇妙发现，他竟不太在意迦纱了。因为夹克男此时的表现，似乎愧对于他在论坛里，作为一名露出类大神的名气。将语音实时转成文字并以特大号字体打印在屏幕上，应该不是直播新人能想到的花招，但老手更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因为太有碍瞻观了。 “好啦好啦，现在我们重新回到美食街，各位直播间的朋友们，欢迎打赏，欢迎捧场。大家打赏越多，嫂子就露得越多，大家打赏多多益善，嫂子露出多多益善，简直perfect！” 而且，似乎直到现在，夹克男依然没察觉到错误，关掉那个多余功能。他的直播话术全部化作文字，就像星球大战电影开场时的前言，密密麻麻，滔滔不绝，不断浮现在直播画面的中央。 然而观众到底是感性的，看到迦纱重新回到美食街，即使仍有很多吐槽夹克男的发言，但评论区还是逐渐和谐起来。 镜头跟随迦纱，拍摄着她的背影，以及前方路人的身影。迦纱肯定将衣衫拢起来了，无人能直接瞧见她的胴体，但灯光透过单薄的外衫，到底显出一副肉色的轮廓。 不多时，迦纱走到了一家名为“冰糖心语”的奶茶店前。 夹克男站在离店面两米远的位置，能看到两名店员正在忙碌，同时还有三四名客人正在等待，包括一名外卖骑手。根据字幕提示，迦纱需要在这里买一份奶茶，于是她便站到柜台前，向低头忙碌的店员说了几句，并掏出手机支付。 这时候，夹克男站到了斜侧方。 从这个角度看去，迦纱原本并拢着的黑色针织衫，居然再次敞怀了。她没有再兜紧衣服，而是任由衣襟松开，露出一抹嫩白。黑衫配着白肤，宛若高光的黑白电影，聚焦了每一位观众的注意。 沈渊先是一愣，接着倒吸一口凉气。 刚刚的闹剧让他几乎忘了情况，如今堪堪想起，噩梦才终于继续。两米多宽的柜台，迦纱的左右手各站着一名顾客，左边是位女士，右边是位快递员，她居然就敞开了衣衫，那岂不是稍微斜瞥就能够瞧见了？！ 沈渊浑身冒起鸡皮疙瘩。他丝毫不觉得这有趣，只觉得尴尬死了。也不知迦纱是怎样想的，她现在戴着口罩，根本看不到表情，也不知是羞涩还是紧张，但必然不会一脸的无所谓。 幸运的是，面对迦纱敞怀的打扮，她面前的店员小哥低着头，只顾忙着制作奶茶，就算偶然抬起头来，目光也只是迅速闪过，并未在她的身上久留。沈渊感到一丝安心，这大概就是人多的好处吧，熙熙攘攘的美食街档口前，小哥又在忙着工作，所以就算看到了迦纱的暴露打扮，也会装作没看见是吗？ 但就在这时，屏幕上再次出现文案。 “好多顾客都让开了！大家都在围观你们嫂子！还有人掏出手机拍照了！哈哈哈，想不到吧，购物商场里出现暴露狂了！” 真的假的？！ 沈渊捧着手机，身体顿时前倾了过来！ 只见夹克男的镜头对准了迦纱，右侧是一名外卖小哥，左侧原本静候的两位女顾客，正眼瞅着离开镜头。店员小哥依然在忙碌，外卖小哥也没有看向迦纱，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夹克男的描述到底是是真是假？！ 紧接着，文案再次浮现。 “我刚刚用麦克风下令，让你们嫂子向外卖员展示一下身体……” 文案浮现，迦纱也侧过了身体。她的左手搭着奶茶店的柜台，右手荡在身旁，一条纤长的小腿，缓缓踮起了脚尖，脚趾勾着凉拖的鞋带，脚心暴露出来。这一幕委实性感，饶是沈渊已经很熟悉画中人了，也不禁朝迦纱粉嫩白皙的脚底看去。 但这不是欣赏的时候。迦纱穿着加长款的黑色针织衫，原本只是正常开襟，胸前未系纽扣，但此时她侧过身子后，竟面朝着外卖员，缓缓掀开了衣衫！ 沈渊的尴尬癌都要发作了。迦纱将衣衫敞开腰侧，使她光滑白嫩的胴体，彻底暴露在商厦喧闹的空气中。衣衫仍穿在她的身上，却敞怀到了极致，以致乳房完全暴露在空气中，黑色的三角内裤也一览无遗，就连侧面的细栓绳都能瞧见。 面对如此美景，外卖员戴着头盔，却依然目不斜视。柜台另一侧冒出新的顾客，明摆着是一位男性，也没有直接看向迦纱。场面一度和谐，仿佛迦纱是在面朝一群木头人暴露自己，但这可能吗？ “有人在围观……有人在拍照……这都是夹克男亲口说过的事情。但他们肯定不会走进镜头做这些事，应该都离开了一定距离……浑蛋……我要是在现场就好了……就能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了……” 沈渊摸不清自己想法。他感到心跳加速，下体也隐隐肿胀，那股尴尬至极的滋味也真的很刺激，他觉得自己就像夹克男一样，渴望看到迦纱露的更多。毕竟现在也戴上口罩了，安全性得到保障，就算今晚的暴露轰动很大，也未必就会有人联系到之前的露脸视频吧？何况这些东西到底也只会在小论坛私自传播，大部分人是接触不到的，迦纱和自己的私生活应该不会受到太多影响吧？ 沈渊，你在想什么呢？！ 回神之际，迦纱已经买到了奶茶。 “好啦，兄弟姐妹们，奶茶已经到手，可以返程了！” 沈渊看着文案，稍微松了口气。画面中，镜头跟随着迦纱的背影，开始朝来路方向走去。确如夹克男所说，商厦的灯光照在她的后背上，确实很有透光效果，透过这件单薄的黑色针织衫，胴体轮廓全部隐约可见。包括肩胛骨的曲线，以及腰条的形态，甚至臀部的弧线，全部都能透过镜头看到。 看来是真要回去了，迦纱的步伐很快，一路不停，夹克男则一直尾随着。沈渊心里升起一丝好笑滋味。以迦纱此时的穿着，这混账司机倒是成了护花使者。坦率地说，若此时夹克男忽然闹失踪，直接将迦纱留在这购物街里，沈渊反倒会担心她遭遇不测。 因为，夹克男突然发出了一句文案。 “有个哥们从奶茶店一直跟着咱们，这会儿正盯着你们嫂子屁股看呢，但他不敢太明目张胆，跟咱们也有些距离。大家放心，俺自己的女朋友，俺肯定能给保护好。” 你再说一遍迦纱是你的女朋友？！ 沈渊早就憋着口气，巴不得揍这浑蛋一顿，只可惜鞭长莫远。 还好还好，直播终于要结束了。等到了商场出口之后，夹克男为了保障迦纱的安全，还从后方走到前面带路。两人走的楼梯，从商厦B1层重新回到了停车场，迦纱的凉拖踩在水泥地上，再次劈啪作响。 这样就结束了吗？ 安静的卧室里，沈渊牢牢地攥着手机，感受着狂跳的心脏。 并不是，还有一项后续内容。 “好了，兄弟们，直播即将结束，之前添加微信好友的朋友们，请注意查收坐标定位。博哥和嫂子的人前暴露，第一次粉丝联谊活动，今晚九点钟，咱们不见不散！” 最后的字幕，然后手机重归黑屏。 第70章 落幕 “你好，手机尾号3185，请务必开快一点！” “你的这个定位，是一片坟地啊，兄弟，你确定去这儿？” “没错没错，马上您快一点，越快越好！” 沈渊草草披了件外套就奔出来了，半路上想起不妥，才又赶紧回屋，戴上帽子和口罩。这前后耽搁了不少时间，等待滴滴专车又需要不少工夫，他的心情好比热锅烹油，焦虑得满头大汗。 “行吧，好在你不是半夜出车，不然这活我可不接。”司机看了眼手机导航，驱动汽车，但眼睛一个劲朝后座瞧。这奇怪的客人，大夏天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还气喘吁吁的。 “谢谢师傅，麻烦您赶紧出发吧。” 沈渊待在后排右侧，刚坐稳当，就掏出了手机。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看些什么，用浏览器刷着论坛，又打开那款app瞧了几遍。但论坛不会实时更新，app的直播也已经结束，就连迦纱的手机也挂不通，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前往见面地点。 “问题是，见面之后怎么办？也不知道现场会聚集多少人，万一他们要欺负迦纱，我必须能保护她才行。可现在也没法报警，我也没携带管制刀具，万一打起来，我怎么保障迦纱安全离开呢？” 沈渊坐上了车，总算有些许时间冷静了，渐渐感到了一丝违和。 其实他早该想到，见面地点应该就在大悦城附近，毕竟夹克男没必要让自己兜圈子。但这只是对他自己而言。沈渊现在呼叫的滴滴专车，路上需要花费40多分钟，这还是在不严重堵车的情况下。时间如此紧迫，其他网友想赶过去，应该也很麻烦吧？ “是啊，直播结束后，才通过微信发送坐标，这其实已经很晚了。他是默认大部分人都能很快赶到吗？但就算是同城网友见面，收到消息立刻行动，出门穿衣服也要很久吧？” 想不明白，也无暇细想，沈渊再次给迦纱拨出电话，还是关机的提示。 “喂，你们说那个见面，真的假的？” 这时，驾驶席忽然传来声音，“老鲍就爱吹牛，你说那能是他媳妇吗？” “什么情况？” 沈渊愣了一下。那是司机师傅挂在方向盘旁边的手机，刚刚有人在微信群发了一条语音，口音很重，沈渊不太确定自己听到的内容。 “当然是假的。” 前排司机位，师傅单手持方向盘，将手机拿到面前说道，“老鲍不是爱吹牛，是爱炫耀，净编些有的没的唬人。他约咱们过去集合，看他的女朋友，我闲的嘛，浪费挣钱的工夫，看他搁那瞎显摆？” 这口音同样很重，沈渊凑前瞧了一眼，发现是某个滴滴司机的同城老乡群。这还真是大城市才会有的微信群分类。社会选题在沈渊的脑海一闪而逝，但他无瑕他顾。 “师傅，你们聊啥呢？”沈渊问道。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将音量调高了些，接着播放下一条语音。 “但他不都给咱发小视频了嘛，确实是一个漂亮妹子，就算只是看看也不错啊。”语音信息播放着，“万一真像老鲍说的，那姑娘喜欢脱光衣服，咱也能享个眼福不是？” “你有钱有闲，你自己瞎折腾吧。”司机师傅按下语音发送键，闷声说道，“老鲍还要咱每个人交300元见面费，我得拉多少单子才能给挣回来？你们哥几个谁爱去谁去，我是不好奇！” 说完这话，师傅直接退出了微信，重新回到导航界面。 “你说要去墓地是吧，”他再次看了后视镜一眼，“小兄弟，听俺一句劝，到那地方最好别瞎走，也早点回来，万一碰上女鬼可就惨了。” 然而此时，沈渊已觉得浑身战栗。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究竟该问些什么。刚才那个微信群是多少人来着？三百还是四百？迦纱的视频被发送到这里面了？是那个夹克男干的好事？ “听你们聊天，好像有一场聚会？”沈渊的声音有些沙哑。 夜已深，汽车沿着五环路飞快跑着，估计用不了太久就该驶入辅路。司机打开了远光灯，油门踩得极狠，走在超速的边缘线上。这恰于沈渊的心情相似，恨不得更快、再快、超快，尽可能早一点赶到迦纱面前。 “就是俺们一个同乡，听说交了一个女朋友，俩人玩得挺欢。” 师傅曳着长音，慢慢说道：“最近这几天，他总是往群里发小视频，就是那种人前暴露的玩意，说里面的姑娘就是他对象。要说那姑娘确实挺漂亮的，但跟咱老鲍交往，就俺们那个同乡，那就是吹牛逼了。” 许是闲聊的关系，师傅的口音也重了起来，但沈渊听得还算清楚。 “但你也知道，林子大了，啥鸟都有，能像俺这么头脑清醒的人，不是没有，但也只是一部分。”师傅笑了起来，“俺们这个同乡群，还真就有一批傻子信以为真了，成天求着俺那个同乡能多发一些，然后盯着妹子意淫，哈哈。” 沈渊听到这里，也跟着干笑几声。 “俺那个同乡，平时就喜欢吹牛逼，炫耀那些有的没的东西，给自己找存在感。现在有那么一群傻子，成天围着他转，求他发视频，还真把视频里的妹子当作他对象，你说俺这老乡得有多开心？” “那大概会开心得要命吧。”沈渊的心思仍有些乱，目光紧盯着道路。 “嗯，所以今天就搞了这么一出。” 师傅闲聊着，一转方向盘，开始朝环路匝道驶去，“劳什子线下见面，让俺们这帮老乡都见识见识，证明他不是在瞎吹牛，而是真的找到一个极品女朋友。照咱的话来说——我呸！” “原来如此，但只是见面的话，大家应该不至于专程赶过去吧？” 时隔良久，盘绕在沈渊脑袋中的迷雾终于晴朗许多，他心思斗转，低头看了看手机。论坛、软件和迦纱的微信头像都很平静，只有那个属于夹克男的头像，刚刚又群发了一条消息，说见面会还有十分钟开始，要求粉丝们尽管赶到。 “具体情况我就不太了解了，毕竟不是太感兴趣。” 师傅看了眼手机导航，“照俺看，没有哪个正常妹子会参和这种事。干啥那么糟蹋自己，还是跟那么一个屌丝？俺那个同乡，无非就是在网上找了只鸡，然后搞些哗众取宠的玩意！” 沈渊想要反驳，却根本涨不了嘴。是啊，普通女孩怎会做出这样的事，迦纱一定是被胁迫了。但那个男人到底掌握了迦纱什么把柄呢？如果只是普通的回访，迦纱断不至于如此啊。 不多时，轿车来到近郊一座陵园附近，沈渊下车后结款，重新戴上兜帽，快速朝坐标赶去。司机启动油门，就像巴不得赶紧离开似的，在空旷的马路上一个急转弯，掉头朝来路开了回去。 根据夹克男提供的坐标，今晚的粉丝见面会，应该是在陵园旁的一座半山腰。沈渊还是下车早了，他顺着行车道，朝半山腰小跑着赶路起来。沿途马路空空荡荡，根本见不到人影，半辆车都瞧不到。在这种地方见面，万一真的发生不测，迦纱岂不是要遭殃？ 渐渐地，顺着公路旁的草地，沈渊看到了几辆车，还有些人凑在一起。 “千万不要有事啊……” 沈渊戴好兜帽，朝他们走来。 离得近了，人群的讨论声逐渐清晰起来。 “哎呦，老鲍，你们胆子真大！图书馆啊，竟然脱光了站在书架后面！万一被人发现呢？你们不得尴尬死啊？” “别瞎说，人家妹子没脱光，这不是还穿着条内裤嘛。” “这奶子真是又大又圆！老鲍摸过没有？手感是不是很棒啊？” 男人们低俗的笑闹声，还要手机屏幕的荧光，在夜色下的郊外无比分明。沈渊走得近了，踩断了一根树枝，有两人转过头来，其中一人高声道：“鲍博，又来了一个新伙计！” 人群中央，一个穿着咖啡色夹克的中青年抬头道：“新来的？微信给我看一下。” 迦纱不在这里。 沈渊松了一口气，目光扫过全场。马路旁的这片空地，已经被许多滴滴专车包场了，围成了一个圈。大概二十号人吧，一多半都在盯着手机看，屏幕荧光划过夜色，好像都是在看视频和图片。 “喏，直播前加的好友。”沈渊咕哝着，将屏幕给对方晃了一下。 男人三十多岁，头发乌黑油腻，穿的夹克衫也明显发旧了，身上一股浓重的气味，像是积累了很多天的泡面，混着咸鱼干和曲奇饼的味道。正是这个家伙，不久前在便利店拍下了迦纱的视频，也正是这个家伙，一年前在电影院和迦纱相约。他笑得猥琐极了，远远瞧了沈渊的手机屏，嚷道：“怎么样哥们，俺女朋友是不是超赞啊？” 沈渊险些就没控制住自己。 “人呢？”他低喘着问道。 “就是，鲍博，人呢，你对象还没撒完尿啊？”旁边一个男人大笑道。 人群哄笑起来，夹克衫男撇了撇嘴，用衣服蹭了蹭手，说：“急什么急，公厕在山下呢，俺对象爬上来不得一会儿时间啊？少搁那阴阳怪气，赶紧想想一会儿都要跟俺对象咋玩吧。” “哎呦，那还用说嘛，当然是把衣服给脱光了，让咱哥几个好好瞧瞧呗。”不远处一个男人摆了摆手机，表情兴奋极了，“我说老鲍，你到底给没给你对象量过尺寸？她这胸看着真不小，一会儿能不能让我们都摸摸啊？” “就是就是，独乐了不如众乐乐，老鲍不要太小气嘛！” “一会儿能不能让你对象把内裤给脱了啊？我看这些视频，就没一个脱内裤的，俺想瞧瞧她屄成不？” “寻思啥呢？说话别那么粗俗，一会儿人家老鲍媳妇真上来了，你这么讲话不得吓着她啊？” 人群哄笑调侃，污言秽语不断，用词粗俗不堪。夹克衫男被他们簇拥在中央，一脸的志得意满，宛如众星捧月。沈渊在人群中不算起眼，也没人主动搭理，他默默地退出了几步，只觉得有些气短。 “哥们，你买过完整视频没？”这时，一个蓝色夹克的中年凑了过来。 “完整视频？你是说……”沈渊愣了一下，恍惚有些明白他的意思。 “没错啊，就是咱论坛里面，他要私信卖的图书馆露出的视频。”蓝色夹克男一脸会意，掏出手机，朝沈渊比划了一下，“要不要加个好友？我把视频发给你看看？” 屏幕亮度刺眼，晃得沈渊有些眩晕。那是视频的暂停界面，只见一名气质高雅的少女，正背手站在一座书架前。她侧首望向远方，背脊倚靠着书架，旁边摆着一本本橙黄色的国学书籍，颇具一番书香典雅的气氛。 然而，窗外阳光洒落在少女的身上，竟泛起一片晶莹的光泽。因为她的上身居然一丝不挂，顺着脖颈向下，无论是纤细的肩膀，还是高耸的峰峦，乃至是那抹纤细的腰肢，全部展现在了镜头前。 手机屏幕的底部，刚好是少女的小腹底部，隐约能看到一条白色内裤的腰带痕迹。所以少女尚且没有全裸，但她望向远方，侧颜却无疑展现在了镜头前。何况这还是视频，相信在其他视角下，她的绝美容颜早就彻底展现了出来。 “迦纱……”沈渊喃喃说道。 “哎？你说啥？”蓝色夹克男没太听清楚，“加上？是加上好友吗？” 沈渊回过神，目光怪异地看向搭讪男。 “不用了，谢谢。” “哎，别介啊，我这儿还有很多视频呢，你不想看吗……” “谢谢了，不需要。” 沈渊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意图不轨。那么渴望添加好友，就为了跟陌生人分享视频？通过添加微信，以便今后从事某种违法活动才是本意吧，比如电信诈骗。沈渊可不会愚蠢到相信这些冷不丁的网友见面，他连连谢绝蓝色夹克男的邀请，并朝远处退了几步。 “喂，老鲍，上厕所再慢也该完了吧，你对象掉屎坑里啦？” 就在这时，人群喧闹起来，一个穿着老头衫、个子很矮的谢顶中年汉子唾道，“俺们都在这儿等了十几分钟了，就算是七月份，夜里郊外也是很冷啊。你不是比我们都早到了一阵嘛，这么半天过去，人呢？！” “就是就是，鲍博，我们等半天了欸，你对象人呢？” “新买了一辆五菱宏光了不起啊，不就是个五六万的玩意吗？我们是来看妹子的，不是来看你这傻逼面包车的！” 喧闹来得太急，沈渊刚刚才过来，还有一些糊涂。听这群网友的意思，鲍博他们应该是第一个来到见面地点的，但迦纱临时需要上卫生间，就到山下公厕去了。网友们聚集了过来，等了半天不见迦纱踪影，于是这就闹起来了。 “都急什么急，女孩子上厕所当然很慢了，你们都是花了钱的VIP，就不能耐心点儿吗？”鲍博站在人群中央，有些焦躁，“来来来，还有谁没有图书馆视频的，现场交钱，我把完整视频发给你们……真是的……先看看片子过过瘾嘛，一个个的都没个耐心……” “视频看完啦，我们要见真人！”谢顶的中年汉子嚷道。 “见真人，见真人，见真人！” “都别吵吵，让老鲍给妹子挂个电话嘛！” “对啊对啊，一个个的，都他妈的闭嘴悄悄，让老鲍挂电话！” 粗俗狂野的叫嚷声充斥在荒野间。周边停放着一辆辆汽车，有些打开了近光灯，照亮了这片空地。沈渊很快找到了所谓五菱宏光的身影，它就在这群滴滴专车的正中央，崭新的外表，似乎是刚刚提购的新车，在一众车灯的照耀下，颇有众星捧月的气势，亦如夹克男鲍博此时的状态。 “说好了啊，我给媳妇挂电话，你们一个个闭嘴悄悄。” “你他妈的赶紧点吧，要是见不到妹子，兄弟们捶不死你！” “别逼歪了，老子这就挂！” 鲍博骂骂咧咧的。这场面真的超出他预料了。为什么大家就这么没有耐心呢？媳妇不过是提前下车，在山脚下撒泡尿、拉个屎罢了，这群屌丝怎么就这么没有同理心，不能体谅一下媳妇呢？ 鲍博打开微信，找到那个染着蜡烛的头像，备注名称“妹子”。 其实，鲍博加了妹子另一个微信来着，就在一年前，妹子刚找上他的那会儿。虽然他跟妹子一年没联系了，但那个头像是真的漂亮，只可惜妹子不爱发朋友圈，他就算想窥屏都做不到。 但现在鲍博得知，他之前添加的那个微信，只是妹子用来咨询客户的工作微信。妹子说，既然他俩现在要处对象了，就应该添加生活微信才对。鲍博对此深感认同，并在妹子的要求下，干脆利落地删了之前的微信，只保留下现在的联系方式。 鲍博很干脆，打开妹子的微信后，直接选择了语音电话。 这可怎么办好？ 沈渊只觉得心里矛盾极了。迦纱可千万不能出现。夜深人静，荒郊野外，又是这样一群为色而来的男人，她要是出现就太危险了。但是仔细想想，如果迦纱真的出现，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呢？ “她会在这群人面前……脱光衣服吗？” 遐想着迦纱来到空地间，在一群司机贪婪的目光下，衣衫尽褪，袒露娇躯的模样，沈渊猛然感到一阵炽热的激流。他的心跳陡然加速，深吸一口气，整个脸也发热滚烫起来。 沈渊，冷静点！ 你怎么能那么想？ 迦纱可是你的女朋友啊，你怎么能想象她做出这种事情？！ “可是，那真的很刺激啊……” 沈渊摸了摸裤兜，只渴望能掏出一柄管制刀具，甚至真枪都行，这样他就能控制住现场，带着迦纱离开了。可是换个角度想想，假如自己真能控制住现场，保证迦纱的安全…… “就真的让迦纱……在这群人面前……脱光衣服试试？” 尽管沈渊很清楚，这不过是一份遐想而已，但热流仍在不停涌动，以致他很快感受到膨胀的滋味。 自己好像真的很渴望这件事情发生。 是啊，只要能保证安全，有何不可呢？ 不行，迦纱肯定不会同意的！ 那如果迦纱同意呢？ 似乎……真的可行？ 尽管只是遐想，但沈渊却不受控制地激动起来。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渴望取代夹克男的位置，由自己联系迦纱上山，然后面向众人，脱光身上的衣服。 就在这时，一阵喧闹声将沈渊唤回现实。 “喂，快点啊，大家伙都在等着呢。” “瞎磨蹭啥呢，盯着手机看个没完？” 人群依然有些躁动。在一众轿车灯光照明下，鲍博站在空地中央，紧挨着他新买的五菱宏光，正低头紧盯着他的手机。半天过去了，就看他反反复复折腾着，也不知道究竟在做些什么，就是脸色越来越难看。 “大哥，好了没有？”沈渊的心简直悬到了嗓子眼。 “别急，别催，马上就好。”鲍博的声音发颤。 时间究竟过了多久，都能让大家变得不耐烦呢？不就是打个电话吗，微信语音，或者直接拨号，能费多少工夫？他该不会用的文字沟通吧，现在这种时候，就应该是挂电话吧？ 眼看夹克男似乎受阻，沈渊掏出手机，直接拨打迦纱的电话号码。 “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对了，关机！” 一路上没拨通电话，沈渊也没来得及思考，现在想想看，关机正常吗？ “迦纱的手机，电量向来不会低于40%，怎么会突然关机呢？” 这样说来，夹克男应该就没法联系到迦纱了吧？ 眼看鲍博那么久没动静，只管盯着手机，人群愈发焦躁。更多人鼓噪起来，嚷嚷着要迦纱赶紧出现，否则肯定要鲍博好看。就连沈渊都忍不住质问了，这家伙到底干了什么事，居然让迦纱手机关机了？ “那个……各位兄弟……” 鲍博颤巍巍地开口了，“妹子可能是……迷路上不来了，我需要开车下去接一下。麻烦大家让一让，我开车下去接妹子，马上就把人给你们送上来。” “迷路了？没法上山？” “就这么一条盘山公路，你开哪门子玩笑呢？” “瞎掰掰啥呢，我开车上来时，都瞧见那公厕的位置了。” “赶紧告诉我们到底怎么了！” 面对人群的鼓噪喧哗，鲍博的脸色愈发难看，乃至身上冒出冷汗。他焦躁地看了一眼新买的五菱宏光，露出肉痛的表情，更攥紧了拳头。布满黑灰的旅游鞋摩擦着草地树枝，他倒退了几步，禁不住有些求饶了。 “张哥，王哥，你俩把车让一下，我下山接我媳妇！” “下山？老鲍，你不会是要跑吧？” “对啊，手机都没挂通，你知道你媳妇在哪吗，就要下山？” “老鲍啊，我刚才就想问呢。要是真像你说的，你媳妇那么喜欢暴露，那她还跑山下面的公厕干啥，直接找个树坑解手不就得了？” 人群中，蓝色夹克男的这一声质问，让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还是说，你压根就没有女朋友，就是在网上找了只鸡，然后拍些视频，就跟我们吹牛炫耀呢？人家小姐接了单，拍拍小视频也就罢了，现在听说你要搞粉丝见面会，结果慌神跑路了？” 蓝色夹克男的声音清脆有力，却宛如石锤，重重砸在鲍博的心口。 “我……没有……找鸡……” 鲍博的嘴巴张张合合，配着苍白的脸色，宛如溺水的鱼。 “没找鸡，那你媳妇人呢？” “就是就是，真要是像你说的，是情投意合、喜欢玩暴露的女朋友，那她这会儿咋不露面呢？” “我靠，该不会是当场把你给甩了吧？！” “啊哈哈哈哈，真的假的，老鲍被甩现场？那咱这门票没白买啊！” 人群似乎也不像刚才那般焦躁了。大家找到了新的乐趣，开始不停挖苦、讽刺起夹克男。沈渊站在人群边缘，直到现在，也才堪堪晓得鲍博的名字。他没有参与鼓噪，心情也不像之前那般激动，反而逐渐平静了下来，并有了一丝顿悟。 “我他妈的再说一遍，老子没有找鸡！” “俺媳妇……俺媳妇……俺媳妇就是把俺拉黑了！” “他妈的删除好友了！” 鲍博扯着嗓子怒吼，成功压制了现场的笑闹，“情侣吵架……他妈的情侣吵架不时经常有这种事吗？有什么好笑的？今儿个删了好友，明天就能再加回来！多大点儿事吗？都他妈的给老子闭嘴！” 这怒吼的音量委实惊人，饶是沈渊站在边缘，事不关己，都被震到了。 话音落下，原本嬉闹着的司机网友，脸色都难看起来。 “鲍博，你他妈嚷个鸡巴！” “来来来，有种再说一遍，你他妈的刚才叫谁闭嘴？” “找死是吧？老子放着今晚的活不干，花钱来看你媳妇，结果现在人没影不说，我他妈的还得听你骂街？” 人群开始朝鲍博涌来，众人摩拳擦掌，脸上带着怒气。沈渊倒退了一步，碰到一辆丰田专车的车尾。刺耳的警笛声响起，仿佛是现场情绪的催化剂，将众多司机怒火的引线点燃。 “上，揍死这个装逼大王！” “妈的，老子忍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抢我客人，成天在群里哔哔歪歪，老子新仇旧恨一起报！” “退费！退费！吃多少都给老子吐出来！” 叫嚷声各不相同，但众人无不涌了过来，开始打骂鲍博。先是一脚踹出，再是一拳撂倒，接着各种拳打脚踢。鲍博的痛呼声被淹没在人群中。更多人凑不到眼前，但受到气氛熏染，也都跃跃欲试。 就在这时，那个穿着老头衫、个子很矮的谢顶中年汉子，突然抡起一块石头，砸中了五菱宏光的前挡风玻璃。 “妈呀，别砸车，别砸车！我新买的！” “都听到了？给我使劲往死里砸！” 早在第一道玻璃破裂声响起，沈渊就远离了现场。虽然心里痛快，但瞧见情况如此，他还是掏出手机，给警察拨了过去。等向接线员讲完了情况，那辆锃光瓦亮的五菱宏光，已经被大小石块砸得坑坑洼洼。 “都是开车上来的，等警察到的时候，肯定都跑了吧。” 幽深宁静的盘山公路，位于市东北郊，方圆数公里人烟稀少，就算警局接到报警，大概也要一阵才能赶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参与群殴的司机们肯定会被捕，但鲍博的这顿毒打却是免不了，何况他的车还被砸了，真是活该倒霉！ 沈渊走入树林中，远望着车灯聚集处，惨叫声、怒骂声乃至砸车声不绝于耳，他承认自己真是痛快极了。 这个浑蛋家伙，让迦纱付出了那么大的牺牲，还总是一口一个媳妇地叫她，早就让沈渊忍无可忍。只可惜主动斗殴犯法，否则那天晚上在便利店，他就已经动手了。如今假手于人，让这群司机把夹克男暴揍一顿，沈渊的心里只有痛快！ 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鲍博遭受群殴的局面，难道是迦纱一手策划的吗？ 感觉起来似乎如此，因为迦纱肯定是故意避而不见，躲开这场聚会的。而且她都删了鲍博的好友，这就是把事情做绝，相信以后都不会再见面吧。但她这么做，到底都是为了什么？ 沈渊依稀有些顿悟，却还是摸不清头脑。 就在这时，身后的树枝被踩断了。 蓦然回首，沈渊睁大了眼睛。 只见月光下，一抹倩影倚树而立。迦纱的长发及腰，她穿着一袭长裙，目光平静柔和，气质从容淡然，映衬着远处的喧闹，宛如日与月。 “沈渊，你来了。” “迦纱，我们回家吧。” 沈渊的声音颤抖，却无比坚定。
【NTR心理治疗实录（续）】(67-70) 作者：红莲玉露
第67章 渐深 “沈渊，这么晚还不睡，想什么呢？” 迦纱打开台灯，看了看床头柜的座钟，“凌晨两点了，再不赶紧入睡，明天能有精力上班吗？” “别闹，光线刺眼。”沈渊用被蒙着头，闷声说道。 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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