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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五朵金花》卷九 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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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洪水無情  1998年6月14日星期日15#小島  戰大軍穿著一襲睡衣,站在落地玻璃牆前,看著不遠處的燈塔出神,肩膀上裸露的紅潤的肌膚和臉上那一抹沒有散去的紅暈,顯示出她剛剛經歷了一場情欲風暴的洗浴。
第七章 洪水無情

  1998年6月14日星期日15#小島

  戰大軍穿著一襲睡衣,站在落地玻璃牆前,看著不遠處的燈塔出神,肩膀上裸露的紅潤的肌膚和臉上那一抹沒有散去的紅暈,顯示出她剛剛經歷了一場情欲風暴的洗浴。對面的燈塔旁,不少遊人從空中通道進入了15#小島,然而她卻不用擔心自己沒穿內衣的透明睡衣會走光,因為這裡裝的是單向透明玻璃。

  “大軍,在想什麼呢?”寧玉芳同樣的裝束出現在戰大軍的身旁。

  “沒什麼,他呢?滿足了嗎?”

  “滿足了,這段時間也夠他累的了,大姐在為她放鬆。”寧玉芳說。今天是星期天,已經忙碌了好一段時間的寧玉芳決定來港口度假,順便和寧玉芬等人到自己的新家,15#來玩玩。雖然小島已經開放了兩個月了,但寧玉芳她們還沒有來過。

  “是啊,僅僅是港口上市,就讓他累得夠嗆,幸好,這一切都過去了,成與敗都不到他去操心了。”戰大軍感慨地說。明天,港口開發投資總公司的股票臨海港口就要上市發售,新聞發佈會已經開過,剩下的只是具體的操作,已不用方振玉去出面了。

  “這一關暫時是過了,但還有更難的呢。”洪敏從裡面走了出來,歎氣說道。

  寧玉芳皺眉道:“難道他的環境真的到了如此不堪的地步?”

  “也不能這麼說,只是我們對他的要求太高了而已。”因為寧玉芳很少在家,所以對家裡的情況並不怎麼瞭解,洪敏便向她解說了起來。

  寧玉芳很快就明白了,她輕鬆地說:“這什麼的董事長,不幹就不幹了,有什麼大不了的,最多我們來養活他,還省得他老是那麼的辛勞呢。”

  “對啊,別說我們還有東方集團,就是現在這15#小島的收入,雖然不能象以前那麼揮霍,過上一種平常人的生活,並不是一件難事。”又一個性感的女人從房裡走出來,卻是寧家的老麼寧玉芷。這個小丫頭,經歷方振玉幾年的滋潤,變得比幾個姐姐還要成熟,身材更加惹火,穿著也更加出格,現在她身上只披著一襲粉紅色的輕紗,高聳的玉峰和飽滿的私處都幾乎暴露出來了。

  洪敏帶著羡慕的眼神望著她,說道:“如果他是那種甘於平凡的人,當然可以了,但他願意過這樣的日子嗎?”

  看著寧玉芷那因為情欲的滿足而高高地翹起,如熟透的葡萄一樣可愛的乳頭,寧玉芳伸手去擰了一下,笑道:“我們五妹啊,巴不得他什麼也不幹,就在家裡陪她。”

  寧玉芷尖叫著和乃姐打鬧著,以掩飾心中的羞意。寧玉芳說得不錯,她心裡真的是這樣想的。只要方振玉在家,而她又不用上班,她都要和方振玉在一起,甚至有時還為方振玉調班,有了杜青青和廖美玲的關照,她調起班來就更容易了。港口的分院成立之後,她乾脆就和杜廖兩人一起,調到港口來了,所以,她陪方振玉的時間,甚至比寧玉芬還要多。

  幾女當然知道方振玉不會甘於寂寞,也知道開發港口是他最大的心願,所以都為他將要面臨的困難煩惱起來。除了寧玉芷沒有出聲之外,幾人都把自己能想到的辦法給說了,只是說來說去,還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不知何時,寧玉芬已經從里間出來了,她也是靜靜地聽著她們的說話,但與寧玉芷臉帶憂色不同,她臉上出現的是一種對未來充滿信心的表情。

  “大姐,他睡了?”寧玉芳終於發現了寧玉芬。

  “睡了。”

  “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吧,我們該怎麼辦才好?”寧玉芳顯得一點主意也沒有。

  “我看你們是擺錯了自己的位置。”寧玉芬淡淡地說。

  “擺錯了位置?”洪敏愕然地看著寧玉芬,其他幾女也都把目光投向了她。

  寧玉芬沒有理睬她們的目光,逕自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雙腿一併,很自然地把本來不長的睡衣拉來蓋過自己的膝蓋,才說道:“我們老公是怎樣的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以前十多年,多大的困難還不是他自己一個人熬過來了?每到關鍵的時候,他都能作出最佳的選擇。現在遇到的,總不比他剛出學校那時吧。所以我們要做的,不是為他出什麼主意,而是把一切的材料準備充足,讓他來作出決定。”

  寧玉芬的話,觸動了眾女的心,尤其是戰大軍和洪敏,一直以來,她們都以為自己為方振玉出了不少的主意,但現在回想起來,那些所謂的主意,大多都是方振玉已經想到的,只是他留機會自己說而已,而更多的主意,則是在他的提示下想出來的。

  洪敏看著和自己幾人同樣穿著透明的睡衣,但卻象穿著滿身豪華服飾一樣自然的寧玉芬,想起她剛才坐下的動作是如此的端莊,從心底裡湧起了一種敬佩之情。一直以來,她沒見過寧玉芬說過什麼,雖然知道她在寫作上小有名氣,但很少有什麼出色的作品。見到寧玉芬幾乎所有時間,都為方振玉提供服務,她還以為寧玉芬是因為沒有生育能力,才甘願留在方振玉身邊的,現在看來,寧玉芬一直默默地在後面支持著方振玉,她才是為方振玉作出最大奉獻的人。

  “玉芬說得對,我們還是為他把所有的材料、各方面的情報準備好吧。”戰大軍說。

  調子一定下來,大家就不再討論那方面的事了,可戰大軍的眼睛始終不離對面的燈塔。洪敏感到奇怪,問道:“大軍姐,你幹嘛總看著燈塔啊,你不是想以有多少人從纜車進入,來統計遊客的數量吧,坐遊艇來的人更多呢。”

  “她啊,在這個小島上哪會有那麼敬業啊,她是記起了某些值得回憶的事。”寧玉芳笑道。

  “什麼事那麼值得回憶?”洪敏更加好奇了。

  “芳姐,別亂說。”戰大軍臉紅起來。

  看到戰大軍那個樣子,洪敏便知道是什麼事了,她更想知道,便對寧玉芳說:“芳姐,說嘛,看看我們老公是怎麼樣收服戰副總的。”

  “不要說。”戰大軍看見寧玉芳要開口,有點急了。

  寧玉芬卻笑道:“不說怎麼行?而且還要你自己說,否則我將來寫的回憶錄就沒有那麼精彩了。”

  幾女一齊起哄,戰大軍又怎麼阻止得了?當然,她也不會自己說出來,後來,還是寧玉芳替她說了。聽到如此浪漫地故事,眾女都不由得回憶起自己和方振玉第一次的情事,然後又互相挑逗起來,弄得滿屋子的嬌吟,滿屋子的春色。

  1998年6月18日星期四陳向東家

  陳向東回到家裡,陰沉著臉,連平時非常疼愛的蕾蕾叫他,他也不應,嘴裡罵道:“這個混帳的龍忠祥,他是想氣死我了。”

  他的老伴問道:“龍忠祥他怎麼啦?”

  “他居然叫我去參加他女兒的婚禮。”

  “不就是參加嬌嬌的婚禮嗎?有什麼值得你氣的?”

  “你知道龍嬌嬌嫁的是誰嗎?”

  “誰?”

  “我們以前的好女婿,葉培東。”

  “什麼?”這回,輪到他老伴驚呼了起來。

  “爸爸,其實也很難怪龍叔叔的,你平時那麼喜歡出席手下人的喜慶典禮,他是你的手下,這麼多人他都請到了,卻沒請你,怎麼也說不過去吧。”陳冰冰出現在書房門口,臉上帶著笑意。

  “冰冰,你回來了?”陳向東一見女兒,脾氣便發不出來了,他抱過蕾蕾,問道:“今天怎麼這麼有空啊。”

  “我回市里開會。”陳冰冰坐到了父親的身邊,勸說道:“其實,象葉培東這種人,根本不值得你生氣。”

  陳母見陳向東平靜了下來,便轉回廚房去弄飯菜了,女兒今天好不容易回來,她要為她做一頓好吃的。

  陳向東有些怪怪的看著女兒,問道:“你好象對葉培東、龍嬌嬌一點氣也沒有,真的想得那麼開?”

  “那有什麼?女兒心裡有了寄託。”陳冰冰隨口道,她心情確實是愉快,因為她今天和方振玉纏綿的時候,把蕾蕾是他的女兒的事告訴了他,看見他那種喜不自勝的樣子,多大的付出,她也覺得值得了。

  陳向東望著女兒那嬌臉,那上面以前那種淡淡的愁怨已經不見了,煥發出一種青春的光彩,他是過來人,自然知道那是有了愛情滋潤的結果,便不動聲色地問道:“冰冰啊,有男朋友了?怎麼不介紹給爸爸啊。”

  “哪有啊爸爸,我說的寄託,是指蕾蕾。”陳冰冰大吃一驚,連忙掩飾,她可不想讓父親知道自己和方振玉的關係。

  陳向東見女兒沒有承認,也沒有追問,只是慈祥地說道:“以前的葉培東,爸爸沒有好好地把關,雖說這是你自己的事,爸爸不會干涉,但如果真的有了物件,告訴爸爸,也好讓爸爸替你參謀參謀。”他說得非常懇切,也難怪,葉培東如此對待陳冰冰,對他也造成了一定的傷害。

  陳冰冰也看出父親有些內疚,便說道:“爸爸,你也別把這事放在心上,葉培東的事,是女兒自己瞎了眼睛,以後,如果女兒真的找人的話,就不會那麼輕率了。不過。”她輕輕笑了起來,“女兒以後是不會再嫁人的了。”

  “胡說,你那麼年青,自己一個人怎麼過得一世啊。”陳母捧菜出來,正好聽到了陳冰冰的話,便說道。

  陳向東卻出奇地沒有反對,而是說道:“我們不說這些無聊的事,冰冰回來了,我們好好地吃一頓飯。”

  他這麼出聲,陳母和陳冰冰都不再說話了,三人就逗著蕾蕾吃飯,說著其他一些有趣的事。更多的,是陳向東向陳冰冰詢問臨海港的情況。

  吃完了飯,小保姆去洗碗了,陳母也把蕾蕾帶出來玩了,陳向東卻把陳冰冰叫進了書房裡。

  “爸爸,你想和我說些什麼呢。”陳冰冰坐在父親的對面,顯得有些不安。

  陳向東笑了笑,說道:“也不要那麼緊張,爸爸只想知道是誰得到我的寶貝女兒。是不是不能告訴爸爸?”

  “爸爸。”陳冰冰叫了一聲,卻不知該怎麼說好。

  “說不出口?還是對方條件不好?不要緊的,只要他是個人材,對你又好就行了,爸爸不是那種老古董,專講什麼門當戶對。”陳向東顯得非常的平和。

  陳冰冰想了又想,咬牙說道:“如果女兒找的是個有婦之夫,而且根本沒有娶我的打算,爸爸你又怎麼看我呢?”

  “真的這樣?”陳向東眼中暴起了一道利芒,直盯著陳冰冰。

  陳冰冰勇敢地迎著他,說道:“真的是這樣。”

  “是方振玉吧。”陳向東石破天驚地說。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陳冰冰大吃一驚,她想不到自己在什麼地方把方振玉給暴露出來了。

  “好一個方振玉,看我怎麼料理你。”陳向東兇狠地說。他本來也想不到是他的,只是剛才飯桌上說到港口的事的時候,每當陳冰冰提到方振玉的時候,臉上都亮了起來,才使他想到有這種可能性。

  “你,這不關他的事,是女兒自己找上去的。”

  “這麼說,你真的愛他了,他呢?愛你嗎?”

  “愛!”陳冰冰說得非常的肯定。

  “那他為什麼不和寧玉芳離婚,娶了你?”

  “只要我愛他,他也愛我,我們相處得幸福就行了,為什麼一定要有什麼名份呢?”

  “萬一寧玉芳知道了你們的事,你怎麼辦?”

  “玉芳姐已經知道了。”

  “什麼?”

  “我們還相處得非常的好。”陳冰冰神情非常的輕鬆,本來,她還以為自己和方振玉偷偷摸摸的,日子難過,誰知方振玉卻把她帶回了家去,把自己的事告訴了寧玉芳。寧玉芳不但沒有排斥她,還表示歡迎,同時還告訴她,許香君也和她一樣。

  “不行,我陳向東的女兒怎麼能做人家的情婦啊。”陳向東雖然已經沒有剛聽到時的憤怒,但心理還是平衡不了。

  看見父親這個樣子,陳冰冰更加平靜了。既然父親已經知道了自己和方振玉的事,她就要趁此機會,讓父親同意自己永遠陪伴在方振玉的身邊。她曾隱隱約約知道父親和張虹、陳春豔的事,但她也知道,以父親的性格,根本無法用這個去要脅,但她還有一招,那就是許香君。於是她說道:“爸爸,我知道你要面子,以你現在的地位,很難接受這個事實,可是,你比許伯伯又如何呢?”

  “許伯伯?你說的是光華書記?這與他有什麼關係?”陳向東隱隱覺得有些不妥,便疑惑地問。

  “人家香姐在振玉身邊已經好幾年了。”

  “不會吧?就算有這樣的事,光華書記肯定不知道。”陳向東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從許光華和吳容來臨海的種種跡象來看,有這麼回事一點也不出奇。

  “爸爸,女兒經歷了葉培東之事後,已經完全想開了。我會把精力集中在事業上,至於家庭嘛,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這個世界,找一份真愛不容易,現在我愛他,他也愛我,我們,包括香姐在內,相處得非常的和諧、美滿、幸福。得不到幸福,有名份又如何?”陳冰冰輕輕地說道,聲音雖然小,卻顯得非常的堅定,說完,她就出了書房。

  陳向東沒有叫住女兒,只是抬頭呆呆地看著天花板,眼睛瞪得大大的,也不知他想的是什麼。

  1998年6月26日星期五港區

  王娟吃過了晚飯,看了一下電視,卻怎麼也看不下去。她披上一件外套,想到外面去走走。

  “娟,這麼晚了,還去哪裡?”父親王守業問道。

  “出去走走。”王娟說。

  “快下雨了,別走那麼遠。”一方面是女兒已經大了,懂事了,另一方面,港口的治安非常好,用不著擔心會出事,王守業並沒有阻攔。

  王娟應了一聲,便下樓去了。

  沿著鋪墊得平整的小道,走出了金花新村的大門,對面就是繁華的港區,現在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雖然雨快要來了,但那裡還是非常的熱鬧,她不由信步往那邊走去。港口的變化令她欣喜,今天,如果不是父親去接她,她都差點兒認不得家門了。

  王娟離開臨海港已快四年了,大學的四年,她一心撲在學習上,假期也是到社會上去實踐,沒有回來。現在,終於畢業了,而且,還因為成績優異,被保送到國外去留學。她本想從學校出國,但想想還是回來了,一方面想要看看四年不見的親人,另一方面,港口雖然有令她傷心的事,但也有讓她永世不能忘懷的一段感情。

  “他還好嗎?”王娟一邊應答著相熟的鄉親的問候,一邊漫無邊際地走著。這四年她不回來,原因只有一個,就是方振玉最終沒有給她最希望得到的東西。她本來還想硬著心腸不去想他,看了父母一下就走,但一到家,看到港口那種欣欣向榮的景象,又不由得想起他來。然而,她又怎麼好意思向父母問得太詳細呢?

  其實,在大學的時候,追求她的人真的不少,開始,她也以方振玉所說的心態去接受,但最終還是找不到和方振玉在一起時的感覺,於是,她除了跟同學逢場作戲之外,便把全付精力都放在了學習上。

  隨著一場響雷,雨下了起來,而且還相當的大。王娟驚醒了過來,一看,居然已經來到瞭望海樓前。她打量了一下,便朝樓旁花園假山上的涼亭跑去。可還沒等她跑到涼亭,便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裡,她不由“哎喲”一聲叫了起來。

  “你沒事吧。”對方把她扶住。

  “沒事,表姐夫,是你!”本來聽到聲音,王娟已經知道對方是誰了,再看到對方那張臉,便不由自主地把對方抱住。

  “娟,是你嗎?”方振玉也認出王娟來了,並沒有把她推開。

  “是我,我回來了。”王娟有些哽咽,她聽出了對方的驚喜,便把一個豐滿的身子膩進了方振玉的懷裡。瓢潑的大雨傾倒在兩人的身上,王娟似乎一點兒也感覺不到,之前對他的所有的怨恨,似乎也在這一摟中灰飛煙滅,心中有的,只是這個自己愛之入骨的男人。

  方振玉抱著她到了涼亭上,托起她的臻首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到這裡來了?”

  “我,我今天才到。”雖然是夏天,但冰涼的雨水還是讓王娟打了個寒顫,使她把方振玉抱得更緊了。

  “到我辦公室去再聊,好嗎?”方振玉發現王娟在發抖,便把她摟得更緊一點,提議道。

  “嗯。”

  於是,兩人便相摟著上樓去了,沿途,惹來了眾保安的側目。

  “你先擦乾身子,換上衣服。”回到了休息室,方振玉給王娟拿來了毛巾和乾淨的衣服,可是,眼睛卻停留在王娟的身上。王娟本來穿的衣服就不多,而且很薄,被雨一淋,便把整個玲瓏凸透的身材給顯露出來了,南方的女孩身材本來就不是很高,但從她那高聳胸膛來看,那對玉乳,只怕比徐強有過之而無不及。

  王娟見狀,知道他在看什麼,便朝他嫵媚一笑,問道:“表姐夫,我是不是比四年前更成熟了?”

  “啊?”方振玉驚醒過來,收回了視線,重新投到王娟的嬌臉上,他想起了王娟臨上大學的那一天自己對她所說的話,再看到她那熱切的眼神,便說道:“是成熟了,不但身體,思想也成熟了。出去這麼多年,也該找到你的所愛了吧。”

  “找是找到了,只不知是否屬於我。”王娟幽怨地說著,把手中的毛巾和衣服扔到了床上,上前去解方振玉那也是濕漉漉的衣服。“你也濕透了,我們一起洗個澡好嗎?”

  “娟。”方振玉有些不知所措,王娟出去四年不回來,他也知道很大的原因是自己傷了她的心,但自己的女人也實在太多了,不想再惹上情債,可如果再拒絕的話,只怕王娟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

  “是不是還嫌我不夠成熟?”王娟仰起了嬌臉,一隻玉手,在方振玉那寬廣的胸膛上輕輕地撫摸著。

  “當然不是了。”方振玉應著,便把王娟擁進了衛生間。反正自己的女人已經夠多了,再多一個又何妨,又何必讓一個深愛著自己的女孩子傷心呢?

  衣服,一件件扔到了地板上,王娟那光潔的身子便全部坦裎了出來,那對乳房又圓又大,殷紅的乳珠高高地挺立著,纖腰盈握,曲線再起處,一個圓圓的肚臍深深地凹了下去,神秘的三角地帶,芳草又密又長,把整個藏寶洞都冰天蓋過了。也許是在北方生活了幾年的緣故吧,原本稍黑的皮膚,變得細膩而潔白,在那溫水的氤氤氣霧中,更見其朦朧的美感。

  “表姐夫,我美嗎?”王娟上前,為看傻了的方振玉脫衣服。

  “美!美極了!”方振玉雙手環著她,搓揉著那高高翹起的屁股,身子則配合著她的脫衣動作,不多時,他也赤裸在王娟的面前。

  王娟只脫了他上衣,便和他吻了起來,而且相當的主動,居然從頭頸吻到了方振玉的小腹,然後又解開方振玉的皮帶,一直吻了下去,最後,去吻那已經漲硬起來的寶貝,不時還發出一兩聲銷魂的呻吟。

  方振玉踹開了自己的褲子,一隻手在圓臀和股溝上摳弄,另一隻手則移到了她胸前,揉捏著她那碩大的乳房,他感覺得出,那對乳房雖然很大,也很高挺,但卻過於柔軟,看來已經讓人把玩過很多了,再從王娟吻自己的技巧,推測她已經有過了男人,他當然並不在意這個,忘情地投入,開始主動地進攻起來。

  “啊,好舒服?好美!”王娟的反應十分強烈,身子不斷地扭動著去迎合方振玉的手指,套弄著那寶貝的玉手雖然還很溫柔,但速度卻越來越快了,那嬌吟聲也越來越大,越來越讓人血脈賁漲。

  雖然淋著水,方振玉還是感覺到了她胯下流出來的粘液,再看到王娟那種淫蕩的樣子,他再也忍不住了,將她推到浴缸的邊沿,分開她那一對美腿,挺槍便刺了進去。

  “哎喲!”王娟慘叫了起來,臉上現出痛苦之色,眼淚也流了下來。

  方振玉嚇了一跳,連忙抽槍出來,一縷縷血絲隨著那水流掉到了地板上,他發現自己錯了,王娟至今還是處子之身,不由內疚地說:“對不起,我……”

  王娟沒有讓他再說下去,而是吻上了他的大嘴。

  方振玉愛憐地把她抱到了床上,大手愛撫著她那光滑的的臉,問道:“娟,為什麼要裝出那種淫蕩的樣子來?”

  “人家本來就淫蕩嘛。”王娟羞澀地說。初到大學的時候,以她的美貌,追她的男人不少,她也試過去接受,身子什麼地方都讓人家摸到了,可是就找不到和方振玉在一起時那種想將自己融入對方的感覺,連換了幾個男孩子都一樣,因此,她寧願為男朋友品簫,也不願意讓他們得到自己的第一次。

  方振玉雖然不知道她的情況,卻也明白她是把第一次留給了自己,感動之下,唇舌齒手幾樣不住地向王娟敏感的部位發起了進攻,還沒有真正地進入,便把她帶到了高潮。然後才緊摟著她,讓那小方振玉在那熱情之源逡巡,溫柔地問道:“娟,美嗎?”

  “嗯!”王娟喘息著送上香吻。

  “我再進去,好嗎?”

  “當然了,你不是戳破了人家就算了吧。”王娟又恢復了那種淫蕩的樣子。

  於是,休息室裡便卷起了狂風暴雨,和室外的雷雨互相應和起來。

  1998年6月26日星期五市委會議室

  鐘玉光才進家門,暴雨便嘩啦啦地下了起來,他把公事包遞給寧玉蘅,慶倖地說:“幸好回來早一步,否則不成了落湯雞才怪呢。”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舒展開身子,剛剛把今年的抗洪救災工作落實好,作了周密的安排,他覺得無比的輕鬆。

  寧玉蘅幫他把公事包放好,給他沏了一杯茶,笑道:“活該,誰讓你只顧在外面風流快活,三更半夜還沒回來呢!不過啊,別說你大書記出入有車,就算沒有,你的那些手下們,也不會讓你變成落湯雞的,你在這跟我這種平民百姓訴什麼苦啊,還不快去洗澡。”

  鐘玉光苦笑道:“算了,我才一句話,就換來了你這麼多牢騷。”他喝了一口茶之後,便想去洗澡,電話卻響了起來。“誰啊?”他拿起話筒,便吼了起來,為了安排好抗洪的事,他已經忙了一整天了,沒想到才回來,電話又到了,他不由得生氣起來。

  “是鐘書記嗎?我是方玉瓊。”話筒裡響起了一個女生嬌美的聲音。

  聽到是方玉瓊,鐘玉光可不敢再吼了,別說方玉瓊是他手下的得力幹將,便以她與寧玉蘅的密切關係,他也不敢,於是他儘量柔和地問道:“是玉瓊啊,有什麼事嗎?”

  “標準海堤可能有些不妥。”方玉瓊的聲音顯得有些焦急。

  “沒有吧,不是已經按時竣工,正在等著驗收嗎?”鐘玉光大吃一驚,現在正是雨季,洪水隨時到來,如果標準海堤出了問題,那事情可就大了。

  “可是剛才我接到《臨海日報》記者符曉華的電話,說是紙報導的竣工時間嚴重失實,報紙上說是14日提前一天全面竣工,可實際上個別地段是昨天才竣工。我打電話找張萬福副局長,找不到,又找局裡的其他人瞭解了一下,確實是象符曉華說的那樣,日報用的是水利局蓋章送上去的稿子。我現在正從省城趕回去,可是,暴雨就要來了,你看看怎麼處理這件事情?。”方玉瓊說道。方玉瓊在省黨校學習,海堤工程暫時由水利局的張萬福副局長負責。

  鐘玉光當然知道晚了10天竣工意味著什麼,海堤的承受力還達不到預定的標準,隨時會有毀堤的危險,抗洪工作又得重新部署一番了。他說道:“好,你先趕回來,風大雨大,注意安全。我去查問一下,我們隨時保持聯絡。”放下話筒,他對寧玉蘅說道:“你幫我通知司機開車過來。”說著,也不等寧玉蘅回答,便用手機通知秘書小高,讓他把所有參加標準海堤建設的工程隊的頭和水利局的所有人員到市委會議室開會。

  鐘玉光一邊下樓。一邊又打電話找張萬福,可是,正如方玉瓊說的,家裡沒人聽,手機又關機了,氣得他直罵娘。狂風暴雨使得本來就不是很亮的樓道更加黑暗,他差點兒便倒在了那裡。下得樓來,車還沒到,他又給有關的幾個單位領導打了電話,讓他們也到會,通知了幾個,車才開到。

  “去市委會議室。”鐘玉光說了一聲,又繼續打電話。

  風狂雨驟,儘管市委離臨海大酒店並不遠,但還是花了近二十分鐘才到,下車之前,鐘玉光對司機說道:“你馬上去找張萬福,不管用什麼方法,你都要以最快的速度把他帶到會議室。”

  司機心中直罵娘,當然罵的不是鐘玉光,而是張萬福,因為他知道不是張萬福亂來,自己不會讓鐘玉光把他從正在親熱的女朋友身邊叫出來,冒著風雨去找他,何況,現在還不知他在哪裡呢!

  鐘玉光來到自己的辦公室,在電話上把情況告訴了陳向東,和陳向東交換了一下意見,才給電話於隨波和羅偉勝。

  當鐘玉光來到會議室的時候,相關的人基本上都到了。大家見他陰沉著臉,原本蓋過室外風雨聲的喧嘩便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投到了他的身上。他也不理陳向東、於隨波他們還沒有到,便大聲問道:“張萬福來了沒有?”發現張萬福居然還沒到,臉色更加鐵青。

  幾分鐘後,張萬福終於踉踉蹌蹌地沖了進來,叫道:“鐘書記,我來了。”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鐘玉光的臉上居然現出了笑意,但眼睛裡卻滿是怒火,右手已經揚起來,便要向張萬福扇去,幸好剛趕到的陳向東叫了他一聲,他才沒有打下去。

  不多時,於隨波和羅偉勝也都到了。

  鐘玉光把正要找位置坐的張萬福叫住,讓他站在主席臺前,開始了說話:“現在深更半夜,雷雨交加,還叫大家來這裡開會,實在是拜我們張副局長所賜。”然後盯著張萬福問道:“張副局長,你說說,我們的標準海河堤,是什麼時候全線竣工的?”

  “是,是14號竣工啊!”張萬福戰戰驚驚地說。

  “胡說。”一個女聲在門口響起:“其中一個地段是昨天才完成的。”來人正是符曉華,她把雨衣解下,扔到一邊,露出個挺著大肚子的身子,看樣子,她已經懷孕四五個月了。她來到了張萬福面前,把自己所瞭解的事情說了出來。

  符曉華是臨海的名記者,她的文章,大多是揭露臨海的弊端,可揭得不但事實確鑿,見解獨到,還提出了不少可行的解決辦法,因此不但深得市民的信服,不少單位的頭還想她去自己單位調研呢。一聽了她的話,全場便譁然起來。

  良久,鐘玉光才叫大家安靜下來,沖張萬福問道:“張萬福,符記者說的是事實吧。”

  “是,是。”豆大的冷汗從張萬福的關上滾下來。

  “既然這樣。”鐘玉光又面向了下麵的一大幫人,說道:“你們所有地段中,誰沒有按時竣工的請站出來。”

  不多時,人群中擠一個臉色蒼白的人來,卻是華陽公司的經理齊軍。他來到鐘玉光的面前,顫抖著說:“是我們公司。”

  “還有嗎?”鐘玉光目光掃視著全場。見沒有人再出來,他又看了張萬福一眼,見他也沒說什麼,便說道:“好,好,齊經理,有膽量做,也有膽量承認,還算是一條好漢子。”

  “鐘書記,我……”齊軍想說些什麼,卻沒有說出來。

  鐘玉光也沒有再讓他說什麼,而是看了於隨波一下,詢問道:“于市長,出了這樣的事,在方局長沒有回來之前,是不是先讓張萬福停職檢查?”

  自從進來之後,於隨波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張萬福。雖然張萬福並不是他的什麼人,但從別人的口中,知道他在靠向自己,自己也有些心動,在一些事情上,幫了他不少忙,沒想到今天竟出了這樣的事。開始,他還有保全他的意思,但鐘玉光一開口,他便改變了主意,嚴肅地說:“那當然,象他這種不負責任的人,確實是不適宜留在領導崗位上。”他停了一下,便大聲宣佈撤掉張萬福的副局長職務,先參加抗洪救災,等洪水過後,再追究其責任,同時,還宣佈由水利局下面的一個科長暫時代行張萬福的職權。

  聽到如此的處理,各方面的反應都不一樣。那些相關部門的領導,都心大心小的,生怕自己在這方面有做不到的地方,那些工程老闆們,老老實實的倒沒什麼,在海堤上玩過什麼花招的人,則是擔驚受怕,心裡不住地詛咒張萬福和齊軍。鐘玉光雖然不太滿意,但也沒有說什麼。最窩火的就是張萬福了,他這樣做,其實與於隨波也有一定的關係,但現在卻讓他把自己給撤了,因此看著於隨波的眼睛充滿了怨恨。

  鐘玉光可沒有注意這些,他見於隨波處理了張萬福之後,便沖在座的所有人說:“同志們哪,標準海堤對我市的重要,我不說大家也知道,沒經過驗收的海堤是否能擋得住這次特大的洪水呢?我們心裡沒底啊!也許,我們海堤的品質真的過得硬,但是,出現了這樣的事情,不能不讓我們警惕啊。現在暴雨已經抵達我市,根據氣象和水文預測,洪峰將於這幾天到達我市,而且是五十年一遇的洪水啊。所以,我命令。”鐘玉光提高了聲調:“從現在開始,每個工段,派人24小時在海堤上值班,工程隊方面兩個,水利局一個,檢查海堤的情況,發現異常,馬上報告。齊經理,你那裡多派幾個人,由你負全責,出了問題,唯你是問。”

  鐘玉光沒有理睬下面的議論,轉頭徵詢了一下於隨波等三人的意見,見他們沒什麼表示,便大聲說道:“馬上行動,散會!”

  眾人吵吵嚷嚷地離去之後,電視臺的幾個記者想採訪鐘玉光,其中一個向鐘玉光問道:“鐘書記,你看報導方面,該怎麼做?”

  “照實報導。”鐘玉光想也不想就說道。

  “鐘書記,現在不能報導。”符曉華急忙說。

  “為什麼?”鐘玉光不解地問。

  符曉華說道:“這種事,如實報導是要的,但現在報導,會引起人心恐慌,我覺得還是留到洪水過後再報導更好。”

  “我也覺得這樣好一點。”陳向東說。

  鐘玉光覺得符曉華說得有理,便對那幾個記者說道:“你們都聽到了吧,這是紀律,我不希望市民在抗洪過程中知道這件事,你們還是多找一些抗洪救災的典型去報導吧。”

  “明白。”眾記者答應著走了。

  於隨波松了一口氣,現在馬上報導,對華陽公司,甚至它上面的振華集團,是一大的打擊,但他又不好和鐘玉光對著幹。過了今天之後,怎麼報導,多少他都可以操作一下,最低限度地減輕對振華集團的影響。

  鐘玉光可沒有注意到這些,他的心,已經到了海堤上了,他說道:“我們也到海堤上去看看吧。”說著,率先走出了會議室。

  來到大門前,只見雨已經停了,但天卻黑得象鍋底一樣,鐘玉光的心,也象這天一樣陰沉沉的。

  1998年6月29日星期一金花江畔

  鐘玉光走在海堤上,心情輕鬆了不少,經過了昨天晚上的激戰,標準海堤終於經受住了嚴峻的考驗。五十年一遇的洪水,超過警戒水位8米,不容易啊。

  大多的救災人員已經回去休息了,海堤上留下來的值班人員也在太陽光下昏昏欲睡。鐘玉光目光投視在滾滾南去的金花江上,陽光照在混濁的江水中,把那些漂浮物照得清清楚楚,那些死豬死雞什麼的,確實令人觸目驚心,只是,水位已經下落了,現在只是超過警戒水位2米,雖說上游還在下雨,但雨量已經減小,下一次的洪峰,已沒有昨晚那麼厲害了,如果沒有意外,臨海市已順利地熬過了這場洪水。

  看著鐘玉光難得的輕鬆,小高說道:“鐘書記,我已經定了,就去港口。”他跟了鐘玉光快五年了,鐘玉光答應他,洪水過後,讓他到基層去任職。

  “好,你就去管委做個副主任吧,可要好好給我爭氣,人家林恒已經是一區之長了。”

  林恒是陳向東原來的秘書,到港口做了一段時間的副主任之後,現在接任朝陽區的區長。小高明白鐘玉光的意思,充滿信心地說道:“書記,你放心吧,我不會丟你的臉的。”

  鐘玉光一邊朝前走,一邊笑道:“我知道你會的。你很有才華,只是缺乏實踐經驗,到那裡,好好地向方振玉等人學習,你會有出息的。”

  說話間,已來到了華陽公司的地段了,小高正想說什麼,卻聽到有人在爭吵。

  “葉總,我沒有。”

  “真的沒有?”這是葉培東的聲音,顯得高亢而又有點焦急。

  不知是誰首先發現了到來的鐘玉光,便叫了起來:“鐘書記,你好!”

  “好,大家辛苦了。”鐘玉光應著,他也發現了葉培東,便上前去說:“葉總,你親自到海堤上來了,這很好啊。”語氣裡充滿了讚賞。

  “哪裡,哪裡。鐘書記,昨晚那麼辛苦了,還不回去休息嗎?”葉培東上前握住了鐘玉光的手,顯得非常的親熱。

  “不走走看看,放心不下啊,幸好,現在一切都過去了。”

  “是啊,不過有你這樣身先士卒的好書記,就算洪水再大,我們也一定能夠戰勝它的。”葉培東吹捧道。

  鐘玉光心中得意,嘴裡卻說道:“我一個人能起什麼作用?關鍵是有他們這幫敢於犧牲的市民啊!”他指了指留下來值班的那些突擊隊員。

  葉培東正想再吹捧幾句,一個值班人員卻急匆匆地走來,叫道:“齊經理,不好了,那邊的大堤滲水了。”顯然,他沒看到鐘玉光也在這裡。

  “什麼?”葉培東和齊軍同聲驚呼了起來。

  鐘玉光也大為焦急,急忙道:“在哪裡?快帶我們去看看。”這大堤滲水,可大可小,如果是平時,很好處理,現在水位還高於警戒線,處理起來就不容易了。別在這關鍵的時候出事才好,他心想。

  “哦,鐘書記!”那人見到鐘玉光也在,心慌起來,他還從來沒有和這麼大的官接觸過,何況又是在這種時候。

  “慌什麼,還不快點帶我們去看?”齊軍沖那人叫道,然後,又向鐘玉光介紹道:“他是我們公司的工程師盧仕林。”

  鐘玉光看見那人五十歲上下,長得非常的單薄,皮膚白得近乎病態,便握著他的手安慰說:“別急,我們先去看看,然後研究一下該採取什麼方法去加固。”

  那盧仕林這才鎮靜了下來,帶著他們幾個往滲水的地方走去。滲水的地方在堤壩的腰間,那些石塊逢中的水泥不少已經被沖走了。盧仕林說道:“比剛才又大了不少。”

  “怎麼會這樣的?”葉培東沖齊軍怒道。

  “我,我也不知道。”齊軍懾懦地說。

  盧仕林卻望著鐘玉光說道:“一方面是水泥的標號不夠,更主要是堤內的填充料不合格。”

  葉培東臉色馬上變了,他沖齊軍吼道:“你,你怎麼幹得出這種偷工減料的事來?”

  “我,我……”齊軍望著鐘玉光,又看了葉培東一眼,答不出話來。

  鐘玉光冷冷地看著葉齊二人,說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盧工,該採取什麼措施?堤壩會不會被衝垮?”

  盧仕林想了想,把必須採取的措施說了,然後說道:“如果水位繼續下降,應該不會衝垮的,但保持現有水位或者水位繼續上漲的話,就凶多吉少了。”

  鐘玉光心中直念佛,希望水位快點下落,嘴裡說道:“那好,馬上行動,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證堤壩的安全,葉培東、齊軍,堤壩的加固就由你們兩個負責監督。小高,通知駐軍,準備必要時提供支援。”

  “是。”三人同聲應著,便開始工作去了。

  鐘玉光叫其他人把情況向抗洪救災總指揮部作了彙報,自己則面對著滔滔的江水,不知在想什麼。到了吃午飯的時間,小高叫他回去吃飯,他也不回去,就和工地上的人一起吃速食,直到所需的材料全部到位,駐軍的隊伍也到達了,他才松了一口氣。

  “水位怎麼樣?”他問負責水文的人。

  “已經下落了半米,而且繼續下降。”

  “好,繼續監視。其他地方也要注意檢查。”他吩咐道,見手下人應著去了,他便想上車,回家休息一下,從昨晚到現在,他幾乎沒有睡過,實在是太累了。

  剛踏上車門,手機又響了起來,鐘玉光接通了電話,問道:“什麼事?”然後又“啊”的驚叫起來,臉色變得非常的難看。

  “鐘書記,怎麼啦?”小高小心地問。

  “上游的陸東水庫決堤,洪峰將於三個鐘頭後到過。”鐘玉光說著,整個人便癱在了座位上,許久說不出話來。

  小高一聽,也愣住了。陸東水庫是上游最大的水庫,它的決堤,起碼會使金花江水位上漲2-3米,按照剛才盧仕林所說,便是保持現在的水位,也不敢擔保大堤不決口,再上漲的話,那大堤不是很危險了?他不由焦急地問:“書記,那我們該怎麼辦?”

  鐘玉光沉思了良久,又和於隨波等人好一段時間通了電話,才坐了起來,說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首要是保住堤壩,另外,也要做好決堤的打算。”停了一停,他又說道:“保堤的事,你交給葉培東他們去辦,讓駐軍協助,剩下的,就是該如何做市民的工作,讓他們撤離了。”

  “是。”小高應著去佈置了。

  鐘玉光下了車,其他人都圍了過來,他們也都知道了陸東水庫決堤的事。鐘玉光開門見山地說:“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如何把損失減到最小,就看我們的工作了。”接著,他把工作都佈置了下去。

  眾人領任務走後,鐘玉光長歎了一聲,向正在搶險的工地走去。儘管他說保堤的事交由葉培東和齊軍負責,但他哪能放得下心?

  ……………………

  雖然盡了最大的努力,海堤終於還是決了口,洪水咆哮著沖進堤內,眨眼之間,便摧枯拉朽般把設近處的工棚沖倒,迅速向市區內撲去。

  一聲令下,一大隊軍人跳進了這奔騰的江水,鐘玉光甩開想拉他的人,也跳了下去,很快就和大家一起築成了一道人牆。……奮戰了近十個鐘頭,洪水漸退,才算把決口給堵上。幸運的是,這裡只是近郊,需要遷移的市民並不多,由於準備工作很充分,而且,水勢也不是很大,財產是損失了不少,人也傷了一些,卻沒有造成人員的死亡。

 

 第八章禍不單行

  1998年7月2日星期四港口

  方振玉斜靠在床上,一邊吃著寧玉芷喂到嘴邊的粥,一邊聽著洪敏彙報著港口在這次暴風雨中的情況,那張原來飽滿的俊面消瘦得可憐,顴骨高高地凸起,雙眼深深的凹了下去。由於準備充分,這場暴風雨,並沒有給港口造成多大的損失,只是方振玉象往常一樣,戰鬥在救災的第一線,風吹雨打加上過度的疲勞,使他病倒了。

  “唔,總算熬過來了。告訴甲書記,讓他整理這次湧現出來的救災英雄,加以大力的表揚,並給予必要的物質獎勵。”聽完了洪敏的彙報之後,粥也吃完了,在寧玉芷幫他擦乾淨嘴巴之後,方振玉說道。

  “是。”洪敏應著,正想出去,而寧玉芷也正想依進方振玉的懷裡,敲門聲卻響了起來。

  “誰啊?”洪敏一邊去開門,一邊不高興地問。平日裡,休息時間就很少人來方振玉的辦公室,方振玉病倒後,她更是下令沒有特別的事,不得來打擾方振玉休息。“鐘書記,是你?”打開門一看,洪敏愣住了,來人居然是鐘玉光。

  鐘玉光呵呵一笑,“不但我,還有更重要的人呢。”一邊說,一邊往旁邊一閃,後面現出王佩英來。

  洪敏更加吃驚,叫道:“伯母,你怎麼突然到這裡來了。”她趕忙把王佩英往裡讓,同時通報方振玉。

  “媽。”方振玉和甯玉芷同聲叫了起來,方振玉想從床上爬起來。

  王佩英一聲不出,快步來到了方振玉的床前,按住想坐起來的方振玉,顫抖著輕撫方振玉那的臉,淚流滿面:“振玉啊振玉,諾大個家等著你支撐,你怎麼就一點也不愛惜自己?”

  “媽,我沒事的。”看到王佩英象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疼愛自己,方振玉從心底裡湧起一股暖流,緊緊地抓住了王佩英的手。

  甯玉芷連忙給母親擦眼淚,勸說道:“媽,姐夫真的沒事,你放心好了,有我在呢!”

  王佩英盯著寧玉芷,哼了一聲,說道:“正是有你在,我才不放心呢。振玉都病成這個樣子了,你也不跟家裡說一聲。”方振玉病倒後,並沒有跟家裡說,王佩英也是遇上金花村的親戚,聽他們說才知道的。她本來還想罵寧玉芷幾句的,但想到鐘玉光還在身邊,便不再說了。

  鐘玉光這兩天忙得要命,也不知道方振玉病了,還是王佩英跟他要車,他才知道的,當然,一聽到這件事,他馬上就和王佩英來了。看見他們這樣,心中感歎不已,能得岳母這樣關心的女婿,可不容易啊。直到他們都平靜了下來,他才說道:“媽,振玉已經沒事了,你就原諒了五妹吧。”

  “媽,人家以後不敢了。”寧玉芷也趁機膩進了母親的懷裡。

  王佩英也不是真的生氣,見方振玉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便說道:“也好,就讓振玉多休息一下吧,五妹,陪我到你舅舅家走走。”接著又轉身向鐘玉光道:“下午下班,我可要振玉和我一起回市里。”

  “知道了,媽,我會回去的。”方振玉連忙答應。

  “媽,還是我送你回村吧。”鐘玉光一邊說,一邊朝方振玉使了個眼色,便和王佩英、寧玉芷出去了。

  “方總,看來鐘書記有事找你呢。”他們都出去了,洪敏對方振玉說道,她也看到了鐘玉光的眼色。

  “唔。”方振玉有些心不在焉,他知道鐘玉光是來找自己的,但到底為的是什麼,他卻不明白,自從把港口的一攤子扔給自己之後,鐘玉光好象已經很少專程找自己了。

  洪敏看見他那種樣子,便體貼地說道:“別理他是什麼事,你先休息一下再說吧。”

  “也好!”看著洪敏拿著什物走出休息室,方振玉也閉上了眼睛。

  鐘玉光確實是找方振玉有事,否則,他也不會親自把王佩英送來港口。把王佩英送到王守業家之後,他便回到了方振玉那裡。“你說,我該怎麼辦是好?”把事情說了出來之後,鐘玉光有些迷亂地看著方振玉。

  “真有那麼一回事?”方振玉聽完之後,思索了好一會,問道。鐘玉光說的是標準海堤決口的事情,市紀委已經組成了調查組下去調查了,現在明擺著的是,華陽公司承包的那一段,是因為偷工減料造成的,他們也承認了。只是有人舉報說,華陽公司這麼做,是振華集團的高層指使的。

  “我也不願意相信。”鐘玉光歎氣說,“可是,從齊軍的語氣中,似乎有這種可能。”雖然他和葉培東之間出現了些許的矛盾,但畢竟兩人有多年的交情,而且,葉培東是他鐘玉光邀請來臨海發展的,無論如何,他也不願意他捲入這種事裡面去。

  方振玉明白鐘玉光的心情,而且也知道,振華集團是臨海除了港口開發投資總公司、東方集團之外的第三大公司,如果他出了事,無論是對臨海的經濟,還是對鐘玉光本人的影響都是巨大的。他不由問道:“有什麼證據嗎?”

  “沒有。”鐘玉光有些猶豫,“只是,只是,據說他們是因為把華陽資金拿來港口投標,而華陽又為了趕工期才造成的。”

  “那你想讓我幹些什麼?”看見鐘玉光吞吞吐吐的樣子,方振玉有些不快。

  “唉。”鐘玉光又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真的不希望振華集團出事。可是……”他沒有說下去,看向方振玉的目光也有些變幻不定。

  方振玉沉默了許久,才說道:“玉光啊,我看你的想法有些不妥。”他罕有的稱呼起鐘玉光的名字來,見他想要出言反駁,便提高了一點聲音說道:“你先別說你的想法是什麼,你聽我說,我們先不說捂住此事是否違背自己的良心,只說對你們仕途的影響吧。你以為,這樣大的事能夠捂得住嗎?”

  鐘玉光沉默了下來,他確實是想把事情捂下來,他來臨海五年,一切都做得很好,臨走了,卻出現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一大敗筆啊!

  看著他那種樣子,方振玉意味深長地說:“一切都好,未必是真好,也許出現一點瑕疵反而對你有好處。聽我說,不但不捂,反而全力把他揭露出來。”

  “大哥說得對,這種違背良心的事,我們不能做。”上官溫馨推門進來說,“對不起,我到了有一段時間了,偷聽了你們的談話。可是,鐘書記,正如大哥說的,這麼大的事,你想捂也捂不住。”她把在一份材料遞給了鐘玉光。

  “這是什麼?”鐘玉光有些不高興,一來上官溫馨偷聽自己和方振玉的談話,另一方面,她居然叫起自己的官名來,他不明白,大家同是王佩英的女婿,為什麼自己好象總得不到方振玉那樣的待遇?

  “你自己看看吧。”上官溫馨撇了撇嘴。

  鐘玉光細看手中的材料,發現居然是振華集團從華陽公司調資金到港口參與競標的數字,一筆一筆寫得十分清楚,他不由問道:“溫馨,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上官溫馨說道:“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至於從哪裡得來,你就不用管那麼多了。”這是她在和童之偉歡好時,在他那裡套來的,如此羞人答答的事,她又怎麼會說呢!

  方振玉知道她和童之偉的關係,也知道童之偉在振華集團中的地位,當然明白這是怎麼來的了,便也說道:“玉光啊,溫馨提供的材料是真實的,你看著辦吧。”

  上官溫馨接著說:“還有,那個什麼齊經理,和人家通電話時,有錄音的習慣,你看看是否可以在這方面突破。”

  聽上官溫馨這麼說,鐘玉光不由得想起在海堤那裡聽到葉培東和齊軍的對話,心中暗暗慶倖,如果按原來自己的方案,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齊軍的身上,保不住他會把事情全捅出來,畢竟決堤的事,責任不小啊,萬一齊軍真有和葉培東通話的錄音的話,葉培東肯定脫不了關係,那自己……想到這裡,他全身冒起了冷汗。良久,他才回過神來,說道:“那好,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不管涉及到誰,一定讓他負起應負的責任,你們港口全力配合調查組的工作。”

  上官溫馨見他居然打起官腔來,很不高興,正想說話,見到方振玉制止的目光,便住口了。只聽方振玉說道:“好的。不過,你們的調查組也要深入一點才好,僅僅這些,是不能說明什麼問題的。”

  “好,就這樣。我先回去安排,媽媽就等你帶她回去了。”鐘玉光說著,便匆匆告辭了。

  “他變了。”望著鐘玉光的背影,上官溫馨說道。

  方振玉說道:“人總是會變的,只希望他不要變得太過分了。”

  “可你卻沒有變啊!”上官溫馨依進了方振玉的懷裡。

  方振玉嘻笑道:“誰說我沒變的?我變得更加好色了。”說著,大手便攀上了上官溫馨的玉女峰,銷魂的呻吟便響了起來。

  1998年7月3日星期五市區

  葉培東離開海天娛樂城時,心裡還窩著一肚子的火。今晚,他請於隨波和李小康吃飯,兩個人居然都找藉口沒來,他只好和馮祖全、童之偉,還有龍嬌嬌四個人吃了。幸好謝相傑服侍得相當的周到,使他平靜了些許,否則只怕已經開始罵娘了。

  “培東,別氣壞了自己,官場就是這樣了,這世上,錦上添花的人不少,雪中送炭的,能有幾個?”上了車,龍嬌嬌溫順地依在他的懷裡,安慰道。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他們變得太快了,他們怎麼就馬上想起和我有關呢。”葉培東說著,推開了龍嬌嬌,發動了車子。

  龍嬌嬌說道:“做官的人就是這樣了,想要他們再跟你來往,只怕要等確定了責任以後了。”

  “媽的,需要他們,他們個個都躲了起來,以後老子才懶得侍候他們呢!”葉培東一踩油門,車子呼的一聲便沖了出去。

  “到時候,你還是得他們幫忙的,生這種氣不值得。”龍嬌嬌淡淡地說。

  葉培東氣衝衝地說:“熬過了這一次,我還和他們打交道才怪呢。”這一分心,車子差點兒便撞上了前面的車屁股,一個急刹車,整個人便撲在方向盤上,磕得他“哎喲”一聲叫了起來。

  龍嬌嬌也嚇了一跳,只是車子開出時,她就一直小心,因此倒沒有撞著。她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我沒事!”葉培東應著,火氣也被嚇消了不少。

  “都叫你不必生那些人的氣了,就算沒他們幫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龍嬌嬌勸慰道。

  葉培東慢慢地開行,歎氣道:“你哪裡知道,這事可不是一般的小事,如果不想辦法把事情控制在華陽公司這一級,只怕我就等著坐監了。”

  “這本身就是華陽公司的事,與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龍嬌嬌不解地問。

  “要真的這樣就好了。”葉培東顯得有些頹喪。

  龍嬌嬌見他這樣,便說道:“不是這樣,難道還有什麼內情不行?不過,你也先別急著說,還是小心開車,回家再說吧。”

  “嗯。”葉培東是小心地開車,可以,他的精神怎麼也集中不了。就在大堤決口的一刹那,他已經明白,自己的麻煩事來了。正如方振玉等人所想的那樣,他是把應該給華陽公司建海堤用的資金挪用到了港口的投標上,而且,在齊軍向他追要資金的時候,他還說了不該說的話。開始,葉培東並不把這個放在心上,畢竟只是電話上說的,可後來他卻聽人說,齊軍有一種與重要的人通話時錄音的壞習慣,他可保不准自己和他的通話有沒有錄音,那天,鐘玉光在海堤上見到他,他正是去向齊軍瞭解的。雖然齊軍矢口否認,但是否真的那樣,誰也不知道。要不出事,也就算了,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他怎麼也要防他一防。

  回到家裡,葉培東把事情全都告訴了龍嬌嬌。龍嬌嬌聽完之後,歎氣道:“這確實是最大的漏洞,你啊,也太不小心了。”

  “我也知道,可是事情已經出了,該怎麼辦才好呢?”葉培東看來已有點亂了方寸。

  “現在不是歎氣的時候。”龍嬌嬌果斷地說,“現在有兩件事要做的。第一,要弄清楚齊軍究竟有沒有錄音,如果有,不惜一切代價要回來。第二,要另外搞一套集團的帳目。”

  “另外搞一套集團的帳目?”葉培東有點疑惑。

  “對,港口投標的資金,必須有另外的來路。”龍嬌嬌說道。

  葉培東也明白過來了,他擔心地說:“可是,去哪兒弄那麼一大筆資金啊?”

  “只好找馮祖全幫忙了。我想,集團出了事,他也好不到哪裡,這個忙,他一定會幫的。”龍嬌嬌說。

  “對,我怎麼就想不到呢!”葉培東興奮地摟住龍嬌嬌親了起來,說道:“嬌嬌,你真是我的賢內助!”

  “知道就好。”龍嬌嬌不無驕傲地說。接著,她又問道:“你還記得,剛才謝相傑被人匆匆地叫出去嗎?”

  葉培東記得有這麼一回事,便說道:“記得,怎麼啦?”

  龍嬌嬌神秘地笑道:“弄得好,我們還可以請方振玉幫一下忙。”

  “怎麼會呢?”葉培東不相信,這個方振玉,出名的正直,連鐘玉光他都不賣帳,又怎麼會幫自己呢!

  “你聽我說。”龍嬌嬌便把自己去洗手間的時候,聽到謝相傑和何偉強的說話說了一遍,然後說道:“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只要我們把那證據拿到手,方振玉還不得幫我們的忙?”

  “對,對,對。”葉培東連連說道,此刻,他雖然還有點兒擔心,但卻對自己的前程,還是充滿了希望。

  兩人又就此事商量了一些細節,這才相擁進了衛生間,隨即,風雨聲便大作起來。

  1998年7月3日星期五於隨波家

  就在葉培東夫婦倆在商量對策的時候,於隨波正在家裡和李小康下棋。本來,今天是週末,李小康應該回省城的,但因為暴雨剛過,市里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就沒有回去。

  吃飯的時候,李小康接到了葉培東的電話,他想都沒想,便拒絕了。放下電話,卻覺得有些不妥,才打電話給於隨波,發現他也沒有去時,他才完全放下心來。於隨波約他過去下棋,他便答應了。

  可是,兩人的心思顯然並不是放在下棋上。李小康提車吃了於隨波一個炮,問道:“市長,振華集團可是你豎起來的一個典範,就這麼放棄了,不可惜嗎?”

  於隨波跳馬擋住了李小康車的去路,笑道:“誰說我放棄了?”說著,給了李小康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李小康思索了一番,隨手走了一步棋,說道:“可眼下華陽公司的事,一定會牽涉到振華集團的高層,你不幫葉培東一下,他能過得了這一關嗎?”

  “那當然過不了。就算我有心幫他,他也過不了,因為事情太大了。”於隨波毫不猶豫地說道。

  “那還不是放棄?”李小康疑惑不解。

  “振華集團是振華集團,葉培東是葉培東,兩者怎麼能相提並論呢?”於隨波把自己的過河卒子送到了李小康馬的面前。見李小康毫不猶豫地吃了,便笑道:“有時候,損失個把卒子,於大局並沒有什麼關係。”他一個將軍,便把剛才吃自己炮的車給消滅了。

  這麼一來,原來還有些少優勢的李小康現在優勢盡失,只能是想辦法和局了。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麼,說道:“你是說,棄卒保車?”

  “為了保住優勢,不但卒可以棄,有時連車也可以棄。”於隨波加快了進攻步伐,只幾步棋,便使得李小康的防守支離破碎,他得意地說道:“何況,這個車,還不一定是我們的呢?”

  聽到這裡,李小康已經明白於隨波的意圖了。認真來說,出事的雖然是振華集團,但最主要的還是葉培東,或許這件事對振華集團來說,是損失了一定的聲譽,但集團的經濟實力依然存在。而葉培東一倒,接班的當然是馮祖全了。對於于隨波來說,馮祖全當然更值得依賴一點了。他不由得推棋坐起,說道:“市長,還是你高明,我下不過你。”

  於隨波呵呵一笑,說道:“其實你也有相當的棋力,只是有時不免太過心軟了,這對戰場撕殺可沒有什麼好處。”

  “謝謝市長教誨,小康明白了。”李小康表面上誠心誠意,心底裡卻暗暗心驚,這個於隨波實在是太工於心計了。他知道於隨波說的雖然是棋,實際上說的卻是對待葉培東這件事,這使他不但明白了於隨波的為人,而且還學到了不少的為官之道。其實,他李小康也不是不夠狠,只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罷了。

  “明白了就好,那麼,再遇上葉培東糾纏時,你該知道怎麼辦了吧。”於隨波雙目突然迸射出精光,緊緊地盯住李小康。

  李小康居然打起寒戰來,幸好他也是急智之人,立即用其他藉口掩飾自己的不安,說道:“我知道了,市長,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於隨波收回了目光,語氣又變得溫和了起來:“小李啊,老頭子讓我們來臨海,如果打不開局面,只怕你我都沒有好果子吃,所以,我們辦什麼事,都必須小心謹慎,不能為一時之氣亂來啊!”

  “小康一定以市長的馬首是瞻的。”李小康連忙表決心地說。他今天才看到於隨波的另一面,一時之間,還不是接受得了,又和於隨波聊了一下,便找個藉口告辭了。

  送李小康出門,看著他的背影遠去,於隨波冷笑了起來。雖然說,李小康明是來協助自己的,但從最近的一些事來看,他有另立勢力的苗頭,這也是今天他把李小康找來的原來,他相信,經過今天的談話,李小康起碼在這段時間要收斂一下,而他所爭取的,也就是這麼一段時間。

  1998年7月9日星期四北京

  “瑩瑩,事情辦得怎麼樣?”一見到鐘瑩,許香君拉著她便焦急地問道。

  鐘瑩喘著粗氣,說道:“總算不辱使命,他們答應讓你見老爺子一面。”

  “那好,我們快去。”許香君說著,便要出門。

  “還不行,等等麗英姐拿通行證過來才行。”鐘瑩拿了一支礦泉水,一氣就灌了大半瓶,然後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許香君也知道自己是太焦急了,聞言便也在鐘瑩的身邊坐下,問道:“他們究竟是為什麼不讓我見我爸爸?”

  也難怪許香君焦急,在香港,就有人傳說他父親許光華出事了,她留意了一下,果然是有兩個月,沒有見父親在報紙電視上露面了。作為一個政協中央副主席,這麼長時間沒有在媒體上露面,許香君當然明白意味著什麼,所以,她把香港方面的工作安排好了之後,便到北京來了。她也知道自己來北京不會起什麼作用,但能見上父親一面,知道究竟是為什麼,起碼也沒有那麼擔心,可是她到北京父親的住處,卻見不到他,向上面打聽,不是故意推搪,便是語焉不詳,她只好找自己的朋友幫忙了。她知道鐘瑩跟宋麗英的關係很好,也知道宋麗英和上面的關係,因而就找到了鐘瑩。

  “聽說,是為了高速公路的事,有人舉報說,許伯伯在高速公路工程上,拿了不少的回扣。”鐘瑩見許香君問,便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怎麼會呢?我爸爸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許香君一聽這樣說,不由得激動了起來。

  “我也相信許伯伯他不會,可是……”鐘瑩欲言又止。

  “沒有什麼可是,我說不會就不會。”許香君說得十分自信。自小到大,父親在自己面前都是正直無私的人,而且也一直是這樣教育自己兄妹兩個,自己出來工作之後,雖然也曾經常讓他給自己換單位,但從來沒有以他的名譽,要求去好的部門。

  鐘瑩也是聽人家言之鑿鑿,才有點懷疑而已,聽許香君這麼一說,想起許光華最得力,也最看重的部下――自己父親也是從不以權謀私,和他的交往也相當正常,便也相信了,說道:“我不是懷疑許伯伯,而是那些人居然弄出了不少所謂的證據來,不能不讓人懷疑啊!”

  “什麼證據?”許香君急急地問。

  “我也是聽麗英姐說的,具體的不太清楚。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下,等麗英姐到了,你再問她吧。”鐘瑩覺得自己無法說得清楚,就乾脆不說了。

  許香君覺得鐘瑩說得不錯,奔波了兩天,自己也確實是累了,便說道:“好吧。”躺在床上想睡一下,但心中有事,又如何睡得著,只是閉目養神。

  大概一個鐘頭左右,宋麗英來了,互相問候了一下,她也沒有多說,讓鐘瑩留下,便帶著許香君走了。

  “麗英姐,我爸他究竟是為什麼?”上了車,許香君再也忍不住了,拉著宋麗英的手問道。

  宋麗英淡淡地說:“能有什麼,不過是官場上的爭權奪利罷了。相信我,只要你爸爸真的沒有做過那些事,一定不會有什麼的。”說完,她也再不說話了。

  許香君見狀,也不好再問,只好觀察車子行走的方向。可是,許香君對北京根本不熟,看不出是哪個方向。車子轉上了成個鐘頭,才開進了一個警衛森嚴的院子裡。

  宋麗英把一張通行證遞給警衛,等警衛同意之後,才對許香君說:“你進去吧,注意一點,你只有半個鐘頭的時間。”

  “知道了,謝謝你!”許香君應著,在警衛的帶領下,進了一間房子。

  房子裡,一個熟悉的身影伏在書桌上,正寫著什麼,神情非常的專注,連許香君進來也不知道,那額頭上,皺紋更多了,可那對睿智的眼睛依然是那樣的深邃,臉上帶著一層憂鬱。看著滿臉風霜的父親,許香君哽咽地叫道:“爸爸!”

  許光華聽到聲音,抬起頭來,見是許香君,簡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驚喜地叫道:“香兒?你怎麼來了?”

  “爸爸!”許香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撲進了父親的懷裡,深情地說道:“我來看你來了。爸爸,他們究竟為什麼要害你?”

  許光華輕拍了許香君的肩膀一下,把她推開,歎氣道:“你也知道了?”

  “嗯。”

  許光華把女兒讓到沙發上坐下,自己也坐了下來,問道:“香兒,你認為爸爸會做那種事嗎?”

  “爸爸你當然不會了。”許香君信心非常的堅定。

  “對,你爸爸我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可為什麼呢?”許香君心裡充滿了疑惑。

  “香兒啊,官場上的事,你多少也知道一些,你就不用多問了,不管為什麼,只要爸爸沒有做過,問心無愧就行了。而且,爸爸相信中央不會冤枉好人的,現在不過雙規罷了,很快,事情就會清楚了。”許光華說。

  許香君也不是第一次接觸官場,知道事情絕對沒有父親說的那麼輕易,她極力地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神,問道:“爸爸,知道是誰幹的嗎?”

  是誰幹的?許光華當然知道,人家只不過是想把自己在省裡的勢力連根剷除罷了,只可惜,他們動手太早了,如果再晚一點,大多數證據都湮沒的時候,再來推自己一把,自己就算不栽到底,人生也會因為“事出有因,查無實據”而留下不光彩的一頁。現在嘛……嘿嘿,許光華心裡冷笑了兩聲,說道:“知道,不過,你不必理他是誰,只幹好你自己的工作就行了。記住,做人一定要站得正,坐得直,不過,也不能不防小人。”

  見父親沒有說,許香君也不追問,她知道,父親不想說的事,就算再問,也沒有用。何況,時間也不多了,她便問道:“你有什麼話要帶給振玉、玉光他們嗎?”

  許光華當然有很多話要說,可是,在這種環境下,他什麼也說不了,他說道:“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就把剛才我給你說的話,帶給玉光吧。至於振玉,”許光華慈祥地看著女兒,說道:“叫他安心搞他的經濟,如果可能,儘快把港口建設好,我還想看到臨海港變成國際大港呢。”

  “爸爸!”許香君從父親的眼中,知道他更加認可自己的地下丈夫了,不由得有些羞澀起來,“只怕沒有了你和玉光,他的事業也難以做大。”

  “女兒啊,我還以為你真的很瞭解他了呢。”許光華目光中透出了一種期待的神色,說道:“你放心好了,敢做小鍵的乾爹的人,是不會那麼輕易認輸的。而你呢,既然認准了,就要堅持下去。”

  “知道了爸爸!”許香君想起自己和方振玉的一切,心裡充滿了溫馨,她此刻,真的很想回到方振玉的身邊,和他一起戰鬥。

  許光華說道:“香兒,去吧,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去,記住,只要是對人民有利,對發展港口有利的事情,就大膽去做。”

  許香君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神色,她堅強地說道:“爸爸,我知道了。你自己多多保重,我走了。”說著,和父親擁抱了一下,便走了。

  從女兒的神色中,許光華知道她一定能領會自己話中的含義,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寬慰的笑容。

  1998年7月15日星期三高速公路

  龍嬌嬌洗澡出來,發現葉培東居然不在客廳,她叫了幾聲,也不見回答,不由得焦急了起來,匆匆地穿上了外套,跑到了樓下車庫,一看,車已經不在了,她就更加緊張了。“是小李嗎?葉總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她打通了司機的手機。

  “沒有啊,今天不是葉總自己開車嗎?”司機說。

  “哦,我忘記了。”龍嬌嬌放下電話,嘴裡叫道:“壞了,壞了,怎麼辦呢?”她在客廳裡徘徊著,心情無比的彷徨。良久,她沖出家門,叫了一輛計程車,對司機說道:“快,到高速公路。”

  今天晚上,葉培東又請於隨波和李小康吃飯,于李二人答應了出席,於是,便到娛樂城訂下了一個包廂,龍嬌嬌知道男人到那種地方,自然沒什麼好事,雖然心中有些不高興,但想到葉培東是為了解決目前的難題,自己不便反對,卻也就沒有跟去。

  龍嬌嬌在家裡等著葉培東,眼看著快十點鐘了,他還沒有回來,正不耐煩,父親龍忠祥卻來了電話,說是得到消息,齊軍因為沒有得到葉培東的援助,頂不心理住壓力,加上旁邊有盧仕林作證,終於向調查組交出了他和葉培東通話的錄音。聽到這消息,龍嬌嬌急了,連忙給葉培東打電話,可怎麼也打不通葉培東的手機,她只好親自跑一趟海天娛樂城了。

  到達娛樂城的時候,葉培東正和於隨波等人拼酒,雖然沒有小姐陪酒,但幾人都喝得有點迷糊了。一見龍嬌嬌居然來了,葉培東不由得發起火來,他雖然已有幾分酒意,但也明白于李等人不想太多的人知道他們在這裡玩樂,可是一聽到龍嬌嬌說的事,他怔怔地說不出話來,癱坐在椅子裡。

  于李二人也非常的吃驚,連忙問為什麼這樣,葉培東只好把真實情況說了出來,並把自己如何讓齊軍扛住的事也說了。

  於隨波聽了,也急了起來,連忙商量起對策來,然而,幾人說來說去,也無法找出一個可行的辦法了。後來,于隨波和李小康接到鐘玉光的電話,讓他們回市委,準備召開緊急會議,處理有關海堤決口的事情,于李兩人便匆匆走了。

  于李兩人一走,葉培東更加彷徨,不住地往肚子裡灌酒,嘴裡嚷著怎麼辦怎麼辦。

  龍嬌嬌也不知怎麼辦才好,說是除非把證據搶過來,或者是調查組的人都死了,否則再急也解決不了問題,一邊說,一邊拖著葉培東出了海天娛樂城。

  一路上,葉培東不住地罵鐘玉光不夠朋友,說要把他給殺了。龍嬌嬌開始時還以為葉培東說的是氣話,但當葉培東把車朝高速公路入口開去時候,龍嬌嬌知道他要來真的了,因為剛才於隨波說,鐘玉光正在省城趕回來。龍嬌嬌好不容易才把葉培東勸住,讓他回家,沒想到自己才洗個澡,他便不見了。

  龍嬌嬌一邊驅車往高速公路趕,一邊找鐘玉光的手機號碼,想給鐘玉光打電話,讓他小心一點,可鐘玉光的手機總不在服務區,她心裡更急了。她雖然也有點恨鐘玉光,雖然也知道海堤決口的事可能使葉培東的事業遭受很大的挫折,但殺人卻是死罪,只要人還在,就有翻身的機會,何況,就算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鐘玉光,調查組的調查也不會因此而停下來,葉培東還是難逃法網。

  雖然已是十一點多鐘,但因為天氣熱,路上行人車輛都還很多,計程車司機已經儘量把車開到最快了,可龍嬌嬌依然覺得太慢,不住地催促司機再開快一點,弄得司機都反感了起來,差點兒就把她放下來,不做她的生意。

  終於,計程車上了高速公路的引路,車速快了起來,再有兩公里多,就到收費站了,龍嬌嬌稍稍松了一口氣,仔細地觀察路邊,尋找葉培東的車。

  快了,要到收費站了,借路邊的燈光,龍嬌嬌已經看見了正停在距收費站不遠的路邊的葉培東的車,便在這時,葉培東的車燈亮了起來,車子突然加速,向已經駛出收費站,正在加速的一輛小車沖去。“不要啊!”龍嬌嬌大叫了起來。

  計程車司機正奇怪龍嬌嬌鬼叫什麼,只聽得一聲悶響,前面不遠的兩輛車子居然撞在一起時,其中一輛翻進了路旁的水溝,他大吃一驚,車子不由向路邊沖去,幸好他刹車及時,否則連他也要把車開到路邊的水溝去。

  “培東,培東!”龍嬌嬌不顧一切地拉開車門,尖叫著向出事的地方奔去。

  也不知她哪來的力氣,近一公里的路程,不到兩分鐘,她便沖到了。車上,葉培東滿臉是血,身子後靠,凹陷進去的車身把他壓在座位上,“培東,培東,你沒事吧?”她從破碎的車窗伸手進去搖葉培東,可卻一點動靜也沒有,心中一急,便昏倒在地上。

  等她醒來的時候,交警和救護車都已經到了。“小姐,你沒事吧。”正在給她作檢查的醫生見她醒來,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快,快救人。”龍嬌嬌指著出事的車子說。

  幾個交警在車頭忙碌著,不久,便將葉培東從變了形的車頭里弄了出來,幾個醫生模樣的人上前給葉培東檢查,卻很快便搖搖頭,要往水溝那邊走去。

  “你們快救人啊!”龍嬌嬌連忙拉住其中一個,淒慘地哀求道。

  “沒用了。”那醫生說。

  “不會的,他不會死的,你們救救他吧。”龍嬌嬌痛哭了起來,死死地拉住醫生不放。

  那醫生淡漠地看了龍嬌嬌一眼,甩開了她的手,走了。

  “培東,你不能死啊!”龍嬌嬌一下子撲到葉培東那逐漸冰涼的屍體上,呼天搶地地叫了起來,不一會兒,又昏了過去。

  龍嬌嬌再次醒來,已經在醫院裡,父母兩人陪在她身邊。“嬌嬌,你沒事吧。”母親焦慮地問道。

  “媽,我沒事。爸爸,培東他……”龍嬌嬌撲進了父親的懷裡。

  龍忠祥扶著女兒,歎息道:“爸爸已經知道了,唉……”

  龍嬌嬌又痛哭了起來,雖然,她和葉培東更多的是利益的結合,可是,一起生活了這麼多的時間,怎麼能一點感情也沒有?何況葉培東對她確實是真的好,想到今後天人永隔,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龍忠祥看見悲傷的女兒,也不知如何勸說,直到她稍稍平靜,才說道:“嬌嬌,節哀吧,還有很多事等你處理呢。”

  一說到事情,龍嬌嬌清醒了不少,連忙問道:“鐘玉光怎麼樣?”

  “他的司機已經死了,據說,他也傷得很重,醫生正在搶救,是否救得過來,還是未知數。”

  “哈哈。”龍嬌嬌大笑起來。

  “女兒,你怎麼啦?”母親看著女兒那種象發瘋一樣的狂笑,擔心地問。

  龍忠祥當然知道女兒為什麼笑,他不由得搖了搖頭。

  好一會兒,龍嬌嬌停止了笑聲,出奇的平靜地說:“爸爸,你幫我辦出院,我要馬上回家,回公司。”

  龍忠祥看見女兒那種堅決的樣子,又歎了一口氣,去辦理出院手續了。

 
 第九章振玉婚變

  1998年7月16日星期四臨海市醫院搶救室外的走廊上,擠滿了人,他們或站或坐,神情都相當焦急。偶爾有醫生護士出入,大家都把目光停在他們身上,可是他們只是匆匆來去,沒有人說話。

  甯玉蘅滿臉悲傷,時而凝望著急救室門上的燈出神,時而在走廊裡走來走去,寧玉芬則在一旁不住地安慰她。她雖然沒有哭,但心中卻貯滿了悲痛。你說她淫蕩也好,說她下濺也行,她喜歡鐘玉光,同時也深愛著方振玉,可此刻,方振玉在港口還沒有趕到,鐘玉光則躺在急救室裡,不知死活。

  淩晨三點多,方振玉終於出現在寧玉蘅的面前。“姐夫!”寧玉蘅一見他,便悲呼一聲撲進了他的懷裡,痛哭了起來。

  方振玉摟著她的香肩,安慰道:“別擔心,玉光他不會有事的。”

  “姐夫,我好怕啊!”寧玉蘅不住地抽泣著,別看她平時顯得很堅強,但畢竟是女人,遇上了這種事,卻是一點主見也沒有。

  “別怕,有我呢。”方振玉輕撫著她的背脊,見她停止了抽泣,才問道:“玉光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也許是有了主心骨吧,甯玉蘅平靜了些許,說道:“不知道,搶救都三個鐘頭了。”

  這時,陳向東、於隨波、羅偉勝三人圍了上來,後面還有不少的副書記副市長。見到陳向東給自己眼色,便把寧玉蘅交給寧玉芬,跟陳向東等人到一邊去了。“怎麼樣?”他問道。

  陳向東心情沉痛地說:“醫生說,搶救過來的機會非常渺茫,你要有心理準備。”

  “怎麼會這樣的?”方振玉問。

  陳向東把事情經過簡單地說了,然後徵詢道:“要不要叫鐘瑩回來?”

  方振玉說道:“還是作最壞的打算,把她叫回來吧,讓我跟她說。”於是,方振玉給胡媛媛打了個電話,讓她明天一早陪鐘瑩坐飛機趕回來,然後才回到寧玉蘅的身邊。

  寧玉蘅也是聰明人,一見陳向東和方振玉他們這樣,便知道事情嚴重了,她也不顧得旁邊有人,軟弱地依進方振玉的懷裡,問道:“姐夫,是不是……”

  方振玉沒有讓她說下去,摟緊了她,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堅強點,你還有我,有瑩瑩呢!”然後才放開她。

  事情已到了這種地步,寧玉蘅只有硬撐著,離開了方振玉的懷抱,怔怔地看著急救室的門。

  又過了近二十分鐘,醫生魚貫出來,院長何成良歉疚地說:“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你們進去和他說幾句吧。”

  方振玉扶著寧玉蘅進了去,陳向東等人跟在後面。

  鐘玉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見他們進去,目光掃視了眾人一眼,然後停在方振玉的身上,臉上露出些許笑容,說道:“很抱歉,我不能和你們一起把臨海港建設起來了。振玉啊,以後這擔子就交給你了。”

  “玉光!”方振玉緊緊地攥著他的手,雖然鐘玉光把他推到港口建設這一個重要的位置上,讓他辛苦了不少,但也為他提供了一個施展才華的舞臺,想起幾年來他給自己的支持和幫助,心中有無限的感觸。

  鐘玉光深深地看了陳向東一眼,又把目光停留在於隨波的身上,說道:“于市長,臨海港的未來、臨海的未來就靠你們了。”

  雖然於隨波恨不得馬上把鐘玉光手中的權力搶過來,但此時此刻,他也為鐘玉光那種對事業執著的追求感動了,他說道:“鐘書記,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把臨海港建設成世界著名的港口的。”

  “鐘書記,我會盡我的力量,協助好振玉的。”陳向東看見鐘玉光的眼睛又看向自己,沒等他說話,便出聲了。

  鐘玉光露出欣慰的笑容,說道:“你們出去吧,我有些話要和玉蘅講。”

  眾人略一猶豫,便都輕輕地走了。

  “玉光,你別說那麼多了,好好休息。”一直沒有出聲的寧玉蘅把臉貼在鐘玉光的臉上,哽咽地說,雖然明知無望,她也不忍鐘玉光太辛苦了。

  “我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你聽我說。”鐘玉光勉力伸出手去輕撫著寧玉蘅的臉龐,“玉蘅,這幾年辛苦你了。本來以為今後可以好好和你過一生的,誰知造化弄人,要拋下你自己一個人,對不起了。”鐘玉光似乎精神了一些。

  “不,我不讓你走。”寧玉蘅哭出聲來。

  “別傻了,人都要走這條路的,只是我早走一點而已。讓我放心不下的,還是瑩瑩,她人長得漂亮,又是在娛樂圈,路不好走啊,今後,你就要多費心了。”

  “你放心吧,我會的。”

  鐘玉光一邊艱難地在枕頭底下摸索著什麼,一邊說道:“本來我還想讓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愛情結晶的,現在看來,上天要我鐘家絕後啊。我走了之後,把肚裡的孩子打掉吧,找一個好人家,好好地過一輩子,千萬別再找當官的了,官場上太黑了,不好混啊!”鐘玉光說著,眼睛中的光彩暗了下去。

  甯玉蘅順著鐘玉光的手,在枕頭下摸出了一張紅紅的紙來,居然是准生證,她不由怔住了。她和鐘玉光沒採取避孕措施已經兩個多月了,這兩天,本來很準時的月經沒來,她以為是懷上了,還沒有去檢驗,便告訴了鐘玉光,兩人都歡喜了好一陣子,沒想到,今天晚上又來了,可這個時候,又怎麼跟一個瀕死的人說呢?她不由高叫道:“不會的,我永遠也不嫁人了。”

  “別傻了,你不是想我去也不安樂吧。”鐘玉光的話音已越來越弱。

  一個奇特念頭湧上寧玉蘅的心頭,她忽然堅強了起來,緊握著鐘玉光的手說:“我知道你的心事,你放心,我不但會照顧好瑩瑩,如果我們真的有孩子的話,我也一定會生下來,讓他繼承鐘家的香火。此外,我會用心協助姐夫,建設好港口的,我要讓鐘玉光的名字,刻在港口的紀念碑上。”

  “玉蘅!”鐘玉光深情地叫出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甯玉蘅在鐘玉光的臉上親了一口,平靜地為他蓋上白布單,把准生證收在懷裡,面無表情地走出了病房。

  1998年7月29日星期三港區鄧婷芳風塵僕僕地來到方振玉的辦公室,卻不見方振玉在,只有洪敏在那裡整理著檔,她不由得有些不高興地說:“怎麼回事,不是說有急事讓我趕下來嗎?怎麼他自己走出一邊去?”

  洪敏請她坐下,又給她斟了一杯茶,才說道:“其實,叫你下來的是我,他還不知道你下來。”

  “什麼事這麼重要?”鄧婷芳見她這樣說,知道肯定出了大事,否則洪敏不敢假傳聖旨,叫自己跑這麼遠路的,何況自己在省城還有很多事呢。

  “有人把我們老公給告了。”洪敏把一封律師信遞給了鄧婷芳。

  “我們的老公?”鄧婷芳一邊接信,一邊疑惑地看著洪敏,她還不知道洪敏也是方振玉的情人之一。

  洪敏沒有絲毫害羞的意思,說道:“難道你不是振玉的老婆?”

  “呵呵,我倒忘了,我們那個風流種子,又如何會放過辦公室裡這麼漂亮的女性呢!”洪敏如此一說,鄧婷芳當然知道洪敏和方振玉的關係了。她說著,便仔細看起信來。

  洪敏沒有辯解,見鄧婷芳看完信後,低頭沉思起來,便問道:“芳姐,振玉他,會有事嗎?”

  鄧婷芳抬起頭來,理了理思路說道:“有沒有事現在還不能肯定,得看大軍姐在香港方面是如何操作的。我們還是等他們倆回來,再一起商量吧。”

  “也好,時間也差不多了,不如我們到渡假村定一個包廂,幾個人一邊吃飯,一邊好好地商量。”洪敏說著,給渡假村打了個電話,又電話通知了方振玉和戰大軍。

  看洪敏忙完,卻還在那裡低頭沉思,似乎還有許多的憂慮,鄧婷芳不由問道:“如果大軍姐在香港真的登記結婚,我想,這場官司我們一定能贏。”

  洪敏面向鄧婷芳,神情凝重地說道:“不知你有沒有想過,現在我們要做的,不僅僅是為振玉打官司的事,更重要的是如何去善後。”

  “你是考慮這場官司對振玉的影響吧?”

  “對。”

  “我也想過一下,大不了背個處分什麼的。我想,象這種風流韻事,不會在大眾中造成什麼影響。說不定,因此一來,股價還會上漲呢!”鄧婷芳想讓洪敏輕鬆起來,開玩笑道。

  “如果是私人的企業,或許真的和你說的一樣,可惜,這是國有企業,任何事情,如果與政治沾上了邊,就變得複雜多了。算了,我們還是等一下再說吧,說到政治,可能大軍姐比我們都在行。”洪敏說著,便和鄧婷芳一起出了門。

  一路步行往渡假村,鄧婷芳讚歎不已,自從秦重接手港口的諮詢業務後,她已經很少到港口來,沒想到港口的變化會這樣大。看著港口的發展日新月異,鄧婷芳不由感慨萬分,曾幾何時,這裡還是荒涼的一片,不過五年的光景,都快成都市了,很難想像,沒有象方振玉這樣全心撲入,又具有開拓創新精神的人,能取得這樣好的成績。

  “鄧姑娘,鄧姑娘!”正走著,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旁邊的店鋪裡叫道。

  鄧婷芳朝聲音看去,一個老太婆從一家鋪子走出來,正向自己走來,她覺得有些面熟,但一時又記不起是誰。

  那老太婆上前拉著鄧婷芳的手,又在她臉上打量了一番,說道:“唔,不錯,還是一樣的年輕漂亮,而且還更有威嚴,又更有富態了,看來,老團長在天之靈真的保佑我們金花人哪!”

  一聽老太婆這樣說,鄧婷芳記起來了,那是自己爺爺的警衛員的媽媽,上次來遷紀念碑時認識的,那時,她還誤會自己和方振玉是一對呢。她不由親熱地摟著老太婆,親切地問道:“老人家,你身體還好嗎?”

  老太婆見鄧婷芳還記得自己,更加高興了,說道:“好,好,好。不但身體好,生活也更好了。現在我孫子開了一間店,生意可好了呢,都是托方總的福啊。”接著,她又小聲在鄧婷芳耳邊問道:“你和方總成一對了吧?”

  雖然做了方振玉的情人,但面對老人的問題,鄧婷芳還是有些害羞,她臉一紅,說道:“老人家,方總有妻子呢!”

  老人卻笑了,笑得很曖昧,說話的聲音也更小了:“那又有什麼?有本事的男人,誰不是有幾個老婆的?我那死鬼才不過有一條漁船,都有兩個了,方總這麼有本事的人,有幾個女人還不正常?聽我的話,大膽點,你會幸福的。”

  鄧婷芳這回不知怎麼說好了,幸好一旁的洪敏也聽到了老人的說話,當下拉了她一把,對老人說:“老人家,鄧律師會聽你的話的,我們還有事,先走了。”說著,趕緊往渡假村方向走。

  “有空到我家坐,讓老太婆給你們說說什麼樣的女人才是幸福的。”那老人還在後面大聲說。

  “天,這是怎麼回事?居然有女人這樣為男人辯護的。”走遠了一點,等那老太婆聽不見了,洪敏才說道,“看來他真的本事太大了,連這樣的老婦人也幫著他,難怪你說他的那些風流韻事根本不算什麼。”說實在話,雖然洪敏抗拒不了方振玉的魅力,和他上了床,可還沒有想到要象戰大軍她們一樣,現在聽了那老人的話,心不由動了起來。

  “你明白就好。”鄧婷芳也是深有感觸。

  說話之間,便來到渡假村的餐廳,服務員很快就把她們倆帶到了所定的包廂,戰大軍已經在裡面等她們了。鄧婷芳和戰大軍交往很多,互相之間已經很融洽了,一見面,當然又是一陣的熱鬧。

  沒多久,方振玉也到了,和他一起來的,還有歐陽若柳,鄧婷芳在戰大軍的口中,知道歐陽若柳也不是外人,便毫不猶豫地撲進方振玉的懷裡,著實地親熱了一番,才離開他的懷抱。

  方振玉望著滿臉潮紅的鄧婷芳,笑問道:“大律師,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吹來啊!”

  鄧婷芳嗔了他一眼,說道:“你不去看人家,人家就不能來看你嗎?難道就想把人家給甩了?”

  “我怎麼敢啊,不怕你一封律師信,把我告上了法庭?”方振玉呵呵笑道。

  “我今天就是沖著律師信來的。”

  “什麼律師信?”方振玉詫異道,原來,這封信洪敏也是剛剛收到,還沒有給方振玉說,就給鄧婷芳打電話了。

  戰大軍是知道這件事的,因為其中涉及到她戰大軍,所以洪敏第一時間通知了她,而找鄧婷芳,也是出於她的意思。她從鄧婷芳的手中拿過那封信,遞給方振玉,說道:“你自己看看吧。”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方振玉一看,不安起來,他倒不是為自己,主要是為了戰大軍的名聲。他把戰大軍拉進了懷裡,有點內疚地說,“大軍,難為你了。”

  戰大軍卻給了他一個香吻,笑道:“我帶上孩子的時候,就預料到有這麼一天了,只不過這一天來得早了一點,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對方會有什麼證據呢?”鄧婷芳關心的是如何在法庭上為方振玉辯護。

  戰大軍說道:“別急,我肚子餓了,有什麼事吃飽飯再說。”說罷,按鈴叫服務員進來點菜。

  酒菜上齊了,眾人一邊吃喝,一邊聽戰大軍說有可能被人家拿到的證據。她把何偉強盯住了自己的一雙兒女的事說了,同時也說了前一段時間小華在小公園裡摔傷出血,而何正巧在那裡的事。最後說道:“我看他們最大的證據就是作DNA檢查了。”

  當戰大軍在香港真正登記結婚被證實之後,鄧婷芳笑道:“放心好了,我們的花心大色狼不會坐牢,只是更證實是風流董事長而已,不過,大軍姐,你的名聲就不好聽了。”

  戰大軍撇撇嘴說道:“我才不在乎什麼名聲不名聲呢?剛好,借此機會和我哥離婚,也好讓他名正言順地娶我嫂子。”

  大家都輕鬆地笑了起來,因為在座的,誰不想能象她那樣,以後就那麼跟定的方振玉?洪敏也隨她們一起笑了,只是笑過之後,認真地說道:“我看,我們還是安排好受這件事影響後,我們的風流董事長將要面對的事吧。”

  方振玉笑道:“有什麼好安排的?最多不當那什麼風流董事長,當花心老公好了。若柳,你那邊辦的怎麼樣了?”

  歐陽若柳給了他一個媚眼,說道:“你叫辦的事,人家敢不儘快給你辦好嗎?”

  “那就好,我們還是放心喝酒吧,婷芳,你很久沒來了,好好地陪一下我。”方振玉說著,將鄧婷芳摟進了懷裡。

  沒有聽到他的解決辦法,鄧婷芳自然不會放心,反抗了起來,說道:“把你的方案說說吧,否則,人家真的沒有心情和你親熱呢。”

  方振玉無奈,只好說了。

  原來,在洪敏他們提出臨海的人事變動,可能對他方振玉產生不得的影響之後,方振玉便著手解決這方面的問題。港口開發投資總公司是國有企業,董事長是任命的,如果人家要撤他,他也沒有辦法,不過,他已經把一些得力的人安排好了,起碼可以保證港口的運作不大偏離自己確定的方向,對錢代信等老人也作了妥善的安排。至於東方集團,雖然他方振玉的股份不是最大的,但因為他群眾基礎好,他相信,只要花錢,就可以把散在工人中的股權拿到手,從而保證自己在東方集團的說話權,而他的資金,正是來源於歐陽若柳父親的投資。

  聽了方振玉的話之後,洪敏才深切地感到,還是甯玉芬對方振玉有更深的瞭解,當下她也不再說什麼了,舉杯敬酒:“看來,我是多事了。”

  “誰說的,不管作了什麼安排,都不能少了我們鄧大律師,否則,你們以後就到監獄裡去和我親熱了。”方振玉也看出了洪敏有些不安,便安慰她,同時舉杯邀飲,並把嘴裡的酒哺到了鄧婷芳的嘴裡,於是,場面又熱烈了起來。

  1998年8月4日星期二振華集團龍嬌嬌坐在葉培東原來坐的辦公桌前,掃視著辦公室裡的一切,心中的傷感在所難免,不過,更多的卻是喜悅。

  葉培東家裡並沒有什麼人,他走得那麼突然,也沒有留下什麼遺囑,作為葉的妻子,龍嬌嬌成了葉培東財產的第一繼承人,葉培東在振華的股權便理所當然地由她繼承了下來。雖然因為海堤決口的事,集團被罰了不少的款,可那也只是集團的事,股價是有所下跌,但葉培東的持股數並沒有變,所以,她龍嬌嬌也就成了振華的副總裁,本來她是可以當總裁的,但她認為自己還沒有這個能力,便把這一職位讓給了馮祖全。

  “龍副,這是你要的材料。”童之偉敲門進來,把一疊材料遞給了龍嬌嬌。

  “謝謝!”龍嬌嬌站起來,接過了材料,顯然很親切地說:“之偉啊,我都說了,就叫我名字行了,以前你不是那樣叫的嗎?為什麼要這麼見外呢?”

  “這怎麼行?你現在是名副其實的副總裁嘛!”童之偉說。

  “那你是不把我當朋友了?”龍嬌嬌挺起了高聳的胸脯,一張俏臉,滿是幽怨地看著童之偉。

  這龍嬌嬌雖然長得沒有上官溫馨漂亮,但身材卻比上官溫馨更豐滿,兩人站得很近,尖挺的乳峰快要頂到童之偉的身上了。此時,龍嬌嬌穿著一身黑色連衣裙,雖然包裹得很嚴密,可輕柔的料子使得她的身材更加突出,隱約可見裡面沒有帶乳罩,翹起的乳頭上別著一朵小白花,使她顯得非常的嬌俏。鼻中聞到淡淡的幽香,再聽到那幽怨地言語,童之偉不由得心跳異常,連忙說道:“我們當然是朋友了,可是……”

  “行了,以後沒有別人的時候,我不想聽到你叫我什麼龍副。”龍嬌嬌截斷了童之偉的話,向他拋了個媚眼。

  童之偉心跳得更加厲害了,心中想道:“她是什麼意思?”雖然有了上官溫馨這樣的女朋友,可是,上官溫馨經常不在,而且對他也是時冷時熱的,作為正常男人,沒有別的想法是不可能的,他強自鎮定了自己,小聲應道:“是。”

  “好,你先出去,等下馮總來的時候,告訴我一聲。”

  “是。”童之偉應著退了出去。

  看著童之偉的背影,龍嬌嬌臉上出現了一種無奈的表情。她並不是一個淫蕩的人,丈夫屍骨未寒,本不應該有這樣勾三搭四的表現,可是以自己一個女人之身,想要在這麼一個大公司中站得穩,沒有一個得力的助手是不行的,而這個童之偉正是最合適的人選,不但工作能力強,各種關係也不錯,如果掌握得好,對鞏固自己在振華的地位將有極大的幫助。何況自己如果再嫁人的話,他也是一個不錯的人選。雖然龍嬌嬌也知道童之偉有上官溫馨這樣的女朋友,但她並不放在心上,不是嗎?葉培東和陳冰冰已經結婚生子了呢,自己還不是把他搶過來了?

  想著想著,童之偉來說馮祖全到了,她便到馮祖全的辦公室去了,今天她想和馮祖全商量有關方振玉的事,因為童之偉和上官溫馨的關係,她沒有讓他參加。

  “龍副,就你看來,這次能把方振玉告倒嗎?”一坐下來,馮祖全就直奔主題了。

  “你認為呢?”龍嬌嬌沒有直接回答。這次告方振玉的,不是什麼人,而是公訴,因為舉報人提出了方振玉有重婚罪的有力證據。

  “我覺得沒有那麼容易。”馮祖全說,雖然這件事是他指使何偉強做的,但他也是受人之托而已,但托他的人,卻要他想盡辦法入方振玉的罪,最好能讓他到監獄裡去坐上一兩年。

  “按理說,我們掌握的是確鑿的證據,應該沒有問題,但方振玉是什麼人?他一定會有他的辦法,何況,他的律師鄧婷芳可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人。”龍嬌嬌停了一停,又說道:“其實我們也不必緊張,只要那個證據是真實的,就算不能定他的罪,他也無法在開發投資總公司董事長的位置上呆下去了。”

  馮祖全問道:“為什麼?”

  龍嬌嬌得意地笑道:“那些當官的最注重名聲,雖然背地裡壞事做絕,但名聲上卻容不得半點的污垢,你想想看,雖然方振玉脫得了重婚罪,但道德敗壞,生活墮落,他還能在董事長這個位置上坐嗎?港口投資開發總公司可是國有企業,董事長是任命的,就算東方集團,也是國家占最大的股份。”

  馮祖全雖然沒有涉足過官場,但和官員們過往甚密,只是一下想不到而已,聽龍嬌嬌這麼一說,便馬上明白了,他也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這回我看這個風流董事長還怎麼個威風法?”

  “雖然這樣,我們還是盡力把這件事做到最好,讓他方振玉永世不得翻身。”龍嬌嬌咬牙切齒地說。

  看著龍嬌嬌那個樣子,馮祖全也暗暗吃驚,他也知道,方振玉和葉培東根本沒有什麼冤仇,只是因為有了方振玉,鐘玉光沒有重用葉培東而已,可這個女人居然要置方振玉於死地,看來,女人很多時候是不可理喻的,自己和她共事,還是小心一點為好。當下也就說道:“好,就讓他方振玉也試試我們的厲害吧,他也壓得我們太久了。”

  龍嬌嬌頗含深意地看了馮祖全一眼,說道:“辦妥了這件事,馮總你可得好好地請客啊!”

  “為什麼是我請客呢?”馮祖全有些不明白。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龍嬌嬌神秘地笑了笑,沒有說明。

  馮祖全不好追問,只好和她商量了一下集團的其他事情,就各自幹各自的事去了。

  1998年8月8日星期六方家大樓方振玉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聚精會神地看著電視,一邊吃著寧玉芷遞到嘴邊的葡萄,臉上的笑容依然象往日一樣。可是,如此專注地看電視廣告,卻絕不是方振玉以前會做的事。

  寧玉芷卻沒有他那麼的平靜,她有點擔心自己這個姐夫情人承受不了輿論的壓力。

  昨天,法院終於開庭了,正如大家所想的那樣,因為戰大軍在香港是真正和占大偉登記結婚,儘管對方有小華和小玲是方振玉的親生兒女的證據,卻也無法判定他是否和戰大軍長期保持那種關係,在鄧婷芳巧妙的辯護下,法庭無法判他重婚罪,最終只是在道德上譴責了一番。雖然是秘密開庭,但既然人家有心舉報他,事情肯定會傳出去,這樣對方振玉的打擊絕對不輕。

  寧玉芷把一顆葡萄塞進了方振玉的嘴裡,玉手在他的大腿上輕輕地撫摸著,關切地問道:“姐夫,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怎麼會有事呢?”方振玉順手將寧玉芷拉進了懷裡,大手便伸進了她的衣底,搓揉著她那豐滿而又富於彈性的乳房。

  寧玉芷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呻吟,喃喃道:“我是怕你因為上法院的事而受到打擊。”

  方振玉親了她一口,只弄得她情欲高漲,才放開她說:“傻啦,我早就預到有今天了,何況,經此一來,我就可以名副其實地風流了。去吧,快點和你大姐弄好飯菜,他們快來了。”

  “知道了。”寧玉芷坐直了身子,好久才能平靜下來,問道:“姐夫情人,你請錢部長他們來幹什麼?”

  “幹什麼等一下你不就知道了。”方振玉並沒有說,而是把她推走了。

  寧玉芷到廚房去沒多久,門鈴便響了,方振玉打開門,來的正是他請的錢代信、宋斌和顏進明三人,後面則跟著秘書洪敏和司機倩如。方振玉把他們迎進了客廳,自有洪敏和倩如給他們送上了茶水。

  “方總,你叫我們來……”錢代信有些疑惑,不錯,他們三人可以說是港口開發投資總公司的元老,也是方振玉一手聘來的,但他們卻很少到這方家大樓來,來這裡吃飯,更是從來沒有的事。

  方振玉卻打斷了他的說話,呵呵笑道:“錢老,你們辛辛苦苦為我賣命了好幾年,我還從來沒有請你們吃過一頓飯,今天就請一頓來補上,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怎麼會呢?是你給了我們發揮才幹的機會,要說真的,是應該我們請你一頓以表示感謝才是。”錢代信不好意思地說道。

  “是啊!”宋斌和顏進明也附和。

  “這個我們就不說了,相信你們也知道了我的事,你們有什麼想法?”方振玉轉換了話題。

  “有什麼想法?”錢代信看了方振玉一眼,又看了看洪敏和倩如,意味深長地問道:“你想聽真話還是聽假話?”

  “當然是真話了。”方振玉誠摯地說。

  “說真話的話,我們恨死你了。”錢代信說。

  “老錢,你……”宋斌非常的氣憤,卻說不出話來。

  錢代信卻沒有理他,繼續說道:“恨你把那麼多美女都拉進了自己的懷裡,讓我們少了不少的機會。”他曖昧地看了洪敏和倩如,又說道:“可是,我相信,只要是真正的男人,只會羡慕你,佩服你。”

  其實,方振玉和眾女的糾葛,他們幾個人老成精的人都有所懷疑,只是沒有證據而已,現在出了戰大軍的事,當然就明白他們的老總真的和那些女人的關係不一般,他們心中,雖然有一點點的不舒服,但更多的,正是錢代信所說的,只有深深的欽佩,畢竟方振玉並不是一個吃軟飯的人,他是靠自己的本事,贏得女人的芳心的。可是,出了戰大軍這件事,只怕今後方振玉的創業之路,就不會象以前那麼坦蕩了。

  宋斌首先把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方總,對此我們確實是只有欽佩,只是,你現在的位置,怕是難以保住了。”

  “何止是這樣?只怕東方集團方面也會有問題。”方振玉說。

  “那我們能幫你什麼忙呢?”一直沒有出聲的顏進明問道。

  “我確實需要你們的幫忙,而且,還是大忙,你們可是總公司的元老級人物,是公司的寶貝啊,如果我離開了公司,不知三位是否肯到我這裡來幫忙?”方振玉笑問道。

  一朝君主一朝臣,錢宋顏三人都是老人了,當然明白這個道理,私下裡曾有過不少的擔心,他們三人是聘請來的,可卻佔據了總公司的重要位置,新上任的人,肯定會換上自己親信的人,就算新領導也對他們信任有加,可畢竟三人的年紀都不小了,年紀最輕的宋斌也都五十五了,餘下的歲月只怕也不好挨。聽方振玉這麼說,三人便知道他是為他們三人打算了,心中的感激難以用言語來表達,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錢代信的眼睛居然閃動著淚花。

  方振玉笑道:“怎麼?我們相處了這麼久,這個忙都不肯幫嗎?”

  “幫,我們一定幫。”宋斌激動地說。

  “那就好,今天我們就來商量一下,今後我們該怎麼辦。阿敏,看看大姐他們弄好了沒有,我們一邊喝酒,一邊好好地聊聊。”方振玉高興地說。

  “來了,來了。”方振玉話音才落,寧玉芷便捧著菜出現在飯廳裡,對這邊叫道。

  “那好,我們過去吧。”方振玉站了起來,和幾人往飯廳走去。待倩如斟上酒,方振玉舉杯道:“來,讓我敬你們三位一杯,這幾年,你們為了我方振玉辛苦了。”

  三人舉杯喝了,宋斌說道:“說哪裡話?應該是方總你對我們的照顧才對。”見倩如又斟上了酒,三人便回敬起方振玉來。

  幾人互相敬酒,說著以往的歲月,大家都不勝噓噓。錢代信三人早已領教過方振玉的本事,知道方振玉對此事一定是早有打算,因此,只是不住地喝酒吃菜,酒到半酣,錢代信才說道:“方總,怎麼辦你說吧!”

  方振玉對三人的性情相當瞭解,知道他們絕不會把自己的事說出去,因此也就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他對東方集團是否能保持在自己手裡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因此,準備另外成立一個諮詢服務公司,專門為來臨海港投資的客商服務,至於錢代信三人,如果總公司能繼續重用他們更好,如果不能重用,便都到這個諮詢服務公司來,以方振玉的人際關係和他們三人的才能,一定能夠打開局面。

  “太好了!”方振玉才說完,顏進明便馬上表示贊同,他說道:“其實,早該有這樣一個公司,這對來臨海投資的客商來說,是一大方便啊。”

  方振玉說道:“除了方便客商之外,諮詢公司還有一個好處。”

  “對,那就是隨時可以掌握港口的發展態勢,為今後方總重出江湖作好準備。”沒等方振玉說出來,錢代信便接著說道。宋顏二人馬上也想到了這一點,心中對方振玉的敬佩已經是無以加複。

  “重出江湖嘛,難說,不過,自從我接受建設港口的重擔之後,把它建設成為世界性的大港就是我畢生的理想,所以我想繼續為它的發展盡自己的一份力量。”方振玉淡淡地說,他對洪敏說道:“阿敏,你把我們的計畫拿出來,讓三位專家幫看看,還有哪些不完善的。”

  “是。”洪敏應著,去拿來了一份計畫書,交給了三人。

  涉及到今後自己的前途,錢代信三人連酒也不喝了,便專心致志地研討著計畫來。方振玉也沒有再勸他們喝酒,只在一旁陪著,他明白這三個人的份量,能得到他們的支持,對於今後自己的發展有莫大的好處,所以,他想盡一切辦法,把他們拉到自己的身邊來。

  如此過了近兩個鐘頭,三個老人都把自己的意見說了出來,洪敏把他們的意見都記下了,回頭去整理,方振玉則再次舉起杯,叫道:“來,為我們的再次合作乾杯!”

  “乾杯!”三人轟然回應!

  1998年8月18日星期二港區“怎麼會這樣的?”甲進把一份文件放到了方振玉的檯面,滿臉的不相信。

  方振玉看著檯面上的檔,神色非常的平靜,他雖然沒有看,也知道其中的內容,這是關於免去他董事長職務、免去戰大軍總經理職務,任命馮祖全為臨海市港口開發投資總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的檔。他朝甲進笑道:“為什麼不能這樣呢?能者上,庸者下嘛,何況,以我現在的名聲,實在是不宜再擔任這麼重要的職務,那會給公司造成無法挽回的影響。”

  “狗屁的能者!狗屁的名聲!沒有了你,才是給公司造成大的損失呢!”甲進居然罵起髒話來,一點也沒有了黨委書記的道貌岸然。他和方振玉共事了幾年,雖然才幹不怎麼樣,但也是一個一心為公的人,他當然知道方振玉對於港口發展的重要性,他也知道,方振玉亂搞男女關係不好,可是他更看重的是方振玉為了港口發展可以不顧一切的奮鬥精神。

  “甲書記啊,你怎麼能這麼說呢,這樣做,也是為了港口的發展嘛。”方振玉不好說得太多,只好勸了他幾句。

  “人誰沒有錯?難道就因為這一點點小事,就把人家的功勞一概抹掉嗎?”甲進滿臉的鄙視。

  方振玉知道再說下去,只能是聽到甲進的更多牢騷,便說道:“甲書記,文件已下,對與錯都不要緊了,我讓你過來,是有事想和你商量。”

  甲進也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便說道:“你說吧,雖然我以後不一定能決定什麼事情,但我會儘量按你的意思去辦的。”

  “其實也沒有什麼,只是讓你方便的時候,保護好我們原來的一班老同志而已。”方振玉把自己的意思說了。

  甲進沉吟了起來,他也知道這些人對港口發展的重要性,可是這些人恃才傲物,也不是那麼好管理的,他對馮祖全沒有絲毫的瞭解,不知他有沒有象方振玉那樣的胸襟,能容得下他們。何況,還有個忠誠的問題。

  方振玉知道他的難處,便說道:“我也知道很多事也許不到你作主,我只希望如果他們在這裡得不到重用,你想辦法讓他們離開,別阻礙了他們的發展。”

  “如果僅僅是放人,那就好辦得多。”甲進心想,於是他認真地說:“放心吧,只要我在位一天,就一定保全好他們,他們確實是我們港口發展的一筆財富。”

  “那就好。”方振玉知道甲進也不一定有多大的權力,但有他幫忙,總比沒有的好。他又說了一些注意事項,便讓甲進走了。

  洪敏從休息室裡走了出來,站到方振玉的身後,一邊給他按摩,一邊說道:“方總,你認為甲書記能幫得了多大的忙?”

  方振玉聽到她的語氣凝重,便笑道:“我已經不是什麼總了,你不如叫我一聲老公還好聽一點。”

  “我也想啊,可惜……”可惜什麼,洪敏沒有說下去,而是輕鬆地說:“不如以後沒人的時候,我就叫你老公吧。”

  “那當然好。”方振玉把她拉到自己的懷裡,親了她一口,才說道:“其實我也知道甲書記不會幫得太大的忙,只是有好過沒有,否則,德志他們會更加難挨。”

  “反正我們也要在外面另開公司,不如把德志、小豔他們都拉出去好了。”洪敏知道,如果上司真的有意給某個人穿小鞋的時候,這個人的日子絕對不好過,而石小豔等人對方振玉的忠誠是絕對沒有懷疑的,那以後在馮祖全手下工作,肯定不會那麼舒服。

  方振玉放開洪敏,走到窗前,看著外面那波瀾壯闊的大海,說道:“我不會那麼輕易放棄港口的。”

  聽到方振玉那堅定的語氣,洪敏便知道他心中肯定會另有計劃,她也沒有多問,只是心中暗暗打算,該怎樣和方振玉的思路保持同步,她上前去,把胸脯貼在他的背脊上,說道:“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站在你身邊!”

  “謝謝你!”方振玉轉身過來,摟著洪敏又親熱了一下,才放開她說:“幫我把德志他們叫來,是時候跟他們說一聲了。”

  “是!”洪敏應著,打電話去了。而方振玉也轉回自己的辦公桌,開始清理自己的東西。

  1998年8月20日星期四方家大樓過完了王佩英的生日,大家收拾好東西,正想各自回房。寧玉芳卻說道:“等一下,我有一件事要宣佈。”等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臉上,她才一字一句地說:“我要和振玉離婚!”

  “什麼?”大家都驚呼起來。

  今天是王佩英的生日,因為方振玉的原因,今年辦得很低調,只是方振玉和甯家五姐妹搞一個小小的家宴,上官父女倆因為在外地沒有參加。聽了寧玉芳的話後,大家都以為她在說胡話,王佩英上前去,摸著她的額頭,問道:“玉芳,你是不是發燒了,或者中邪了?”

  “媽,我既沒有發燒,也沒有中邪。”

  “那為什麼?”王佩英身子有些發抖,不知是氣著了還是怎麼的,一直以來,她對方振玉這個女婿愛如己出,如同自己的兒子一樣,而方振玉也為寧家付出了很多很多,雖然她也知道方振玉好色,但她認為這才是男子漢的本色,現在自己的女兒居然說要和他離婚,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

  “為什麼?”甯玉芳滿臉的憤慨,說道:“我那麼辛苦排練、演出、賺錢,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可他倒好,仗著有幾個錢,就玩女人。本來,他和姐姐、妹妹亂來也就算了,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可他還不滿足,還要在外面亂來,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他方振玉是一個好色之徒,這樣的老公,我可不敢要。”

  “玉芳!”寧玉芬喝住了滔滔不絕的妹妹,問道:“你究竟想怎麼樣?”她實在不理解,方振玉這個老公,雖說自己有意謙讓但也可以說是她在自己手中搶去的,而且,也是她推波助瀾,自己才委屈地當了方振玉的情人,還有其他幾女,也都是在她的默許下,走進方振玉的生活,現在她卻說出這樣的話來,這對本來就在商場上受傷害的方振玉的打擊有多大可想而知。

  “是啊,有什麼話,大家不能說開來嗎?我看你們幾姐妹,一直感情都是那麼的好,為什麼日子才好過一點,你就這樣了呢?”王佩英介面道。

  “要不是你,我又怎麼會過這種生活?”甯玉芳根本沒有把母親的話放在心上。

  “玉芳,我看你是找打了,連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也能說出來。”寧玉芬憤怒了起來,揚起手,便要給寧玉芳耳光,幸好給一旁的寧玉芷給攔住了。

  甯玉芳沒有理睬寧玉芬的態度,冷淡地說:“也沒什麼?幾女同夫的生活我已經過夠了,今後,我自己過自己的。明天,我的律師就會把協議書送給他,他簽一個字就可以了。你們放心,屬於他方振玉的東西,我一樣也不要。”說完,她高傲的揚起頭,連母親也不看一眼,便往樓上走了。

  “好,好,好。”一直沒有說話的方振玉只說得出三個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人也昏了過去。是的,他是很花心,可是以前他並不是這樣的,只是她寧玉芳慫恿,才會出現這種事情,現在倒好,她倒打一耙,說自己不是,怎麼不讓他氣急攻心?

  “振玉!”幾女大急,都沖了過去,寧玉薇的兒子被嚇得哭了起來。

  寧玉芬上前把他抱進懷裡,急切地問道:“你怎麼啦?”

  寧玉芷眼中閃過一絲的不安,她也上前去,撫著方振玉的胸膛說:“他應該沒事的,只是氣急攻心罷了。”

  王佩英心中也很焦急,但她畢竟是經過大事的人,她鎮定地說:“居然這樣,你們留在這是陪振玉,今晚我不過回去了,我上去和玉芳談談,小寧,我們上去。”她把在一旁一臉惘然的外孫摟在了懷裡。

  “知道了,媽媽。玉薇,你也帶小振上去吧。”寧玉芬也從開始的慌亂中鎮定了下來。

  王佩英和寧玉薇上樓了,餘下寧家三女和十三姨拿來了水,給方振玉擦身子,沒多久,方振玉便幽幽地醒來了,“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他喃喃地說,臉上是神色恍惚。

  “別急,振玉,玉芳也是一時想不開罷了。”寧玉芬親著他的額頭,安慰道。

  “不,我感覺這次她是來真的。”方振玉說。

  “真的就真的,她有什麼了不起?漂亮的女人多的是,她不要你,我們要。”十三姨雖然年紀小,但敢作敢為,她吻著方振玉那裸露出來的胸膛,小手拿著毛巾,溫柔地揩擦著方振玉的下體。

  “十三姨,不許你說這種話。”寧玉芬制止道。

  “為什麼不能說?方大哥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多少,為了港口付出了多少,大家有目共睹,可是大家都想傷害他。不就是女人嗎?誰有本事,誰多娶幾個回家好了,為什麼一定要說別人呢。”十三姨神情激動,小手無意識在套弄著小方振玉。

  幾女默然,曾幾何時,她們也是和十三姨一個想法,只是近年來日子過得好了,就有點忘記了過去。

  方振玉也深為十三姨的話所觸動,是啊,自己為港口,為寧家付出的確實不少,可為什麼寧玉芳要這樣對待我呢?他臉色慢慢地變了,變得憤怒起來,一把將十三姨拖進懷裡,目光淩厲地盯著她,好象她就是寧玉芳一樣。“嘶,嘶。”幾下,便將十三姨身上的衣服撕掉了。

  “振玉,你要幹什麼?”寧玉芬見狀,厲聲喝道。

  方振玉象沒有聽見一樣,嘴裡嚷著:“你想甩了我?沒那麼容易,看我不把你幹死。”把十三姨壓在沙發上,分開她雙腿,下體胡亂地往十三姨的身上挺。

  “來吧,方大哥,有什麼不快,你就盡情的發洩吧。”十三姨非但沒有掙扎,反而伸出小手給小方振玉引路。最終,她“哎喲”一聲慘叫了起來,雙手緊緊地摟住了方振玉,美目中蘊滿了淚水。

  十三姨的慘叫,終於使方振玉清醒了過來,當他發現自己居然把十三姨給佔有了,不由得大吃一驚,一邊想撐起來,一邊叫道:“我怎麼啦?”

  “方大哥,我終於得到你的愛了。”十三姨沒有讓他起來,而是緊緊地把他抱住。

  甯家三姐妹本來想制止方振玉的行動的,但聽了十三姨的話,又看到了她那堅決地神情,想起她對方振玉早已情根深種,而且也受方振玉和幾女調教了不少,也就沒有制止,見他們已經這樣了,便上前協助起來。

  方振玉對佔有了十三姨並沒有多大的自責,只是對給她的傷害有些許的內疚而已,因為他知道,十三姨遲早也是自己的人。他輕吻著十三姨臉上的淚珠,心疼地說:“對不起,我傷害了你。”

  雖然痛得很厲害,但見方振玉終於清醒過來,十三姨感到欣慰,強忍著痛說:“你沒有傷害我,很早很早,我就希望能象大姐那樣在你那裡得到快樂和滿足了。”

  方振玉深為感動,大手開始在十三姨的身上活動起來,下面也進行小範圍的活動,嘴裡說道:“那好,就讓方大哥給你最美的享受吧。”

  “謝謝你!”十三姨全身心地投入和方振玉歡愛之中。雖然她才十五歲,但由於過早接觸性事,這方面比較早熟,所以方振玉的強行進入,並沒有給她造成多大的傷害,在方振玉的刻意疼愛下,得到了人生最美的享受。

  甯家三姐妹在旁邊看著,由歎息,到投入,最後也和方振玉一直到達到快樂的頂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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