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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遗秘30-33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0-08-22 14:23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红楼遗秘(第三十回)深宫丽人 汪笑山不敢再往前,朝那些禁卫军大叫道:\"快拿下他,那匪人是朝适廷悬红捉拿的采花大 盗!\"那些军士哪个没听说过采花盗大闹都中之事,纷纷亮出兵刃抢上阻拦,大喝道:\"好啊!居 然
红楼遗秘(第三十回)深宫丽人

汪笑山不敢再往前,朝那些禁卫军大叫道:"快拿下他,那匪人是朝适廷悬红捉拿的采花大
盗!"那些军士哪个没听说过采花盗大闹都中之事,纷纷亮出兵刃抢上阻拦,大喝道:"好啊!居
然送上门来啦。"谁知鬼面人身法疾如鬼魅,几折几转,已绕过那些禁卫军,也不硬闯正门,便
自围墙纵跃而过。

冷然也只好伫足止步,立于汪笑山身旁,眼巴巴地瞧着鬼面人消逝于禁城的围墙之内。

汪笑山悻悻道:"也罢,我们不用追了,皇宫内高手如云,明日定能听到那妖孽的死讯。"

北静王一阵飞奔,过了数道宫门,甩下一拔拔禁卫军,最得意的还是终于摆脱了那个面无表
情的冷然,随着愈来愈深入禁城,追赶的禁卫军也越来越少,心道:"纵然皇宫,我不是也能来
去自如!"忽然耳中传来一缕阴测测的声音:"好大胆子,竟然逃到宫里来了。"他回首瞧去,
只见一个白衣人正紧紧地追随于后,脸上居然也戴着张面具,展臂持剑,剑尖离自已的背心竟不
到一步之遥。

世荣见那张面具包住了整张脸,无眉无口,眼际是两道细眶,鼻尖处也只露出两个小孔,看
起来不如自已的面具吓人,但于月色之下却另有一种古怪妖异,心中一凛,忽想起传说中皇上身
边的四名神秘侍卫:他们均无名无姓,也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只分别叫做"金面具"、"银面具"、
"铜面具"、"铁面具",统称为"四大圣卫"。这人脸上所戴的面具正呈铁质,又出现于深宫
之内,莫非便是其中之一的 "铁面具"?

他早已心怀不轨,知道要近皇帝之身,必得先除去"四大圣卫",但数年来用尽了办法,却
始终无法查出那四张面具背后的底细。

世荣奔至一处,见身后除那"铁面具"之外再无其它追兵,心道:"此人轻功极高,难以摆
脱,我且试试他的斤两,说不定还能趁此将他除了!"他丹田提气,悄然运起"月华精要"

的第五重天,兀于半空转身,迅如雷电地一拳飞击"铁面具"的胸膛。

"铁面具"没料道他竟能在急奔的状态下凭空转身,急忙甩头闪避,胸膛堪堪躲过,肩膀却
未能幸免,无声无息的捱了一拳。

世荣大喜,心中得意:"饶你是'四大圣卫'之一,今日也得毙命于我手里。"忽觉胸口一
凉,心中大惊,也拧身疾闪,但那"铁面具"的剑尖已扎入他胸内数寸,刺破了肺叶,如非他反
应极快,只怕此际中剑的便是心脏。

两人同时从半空中跌落,均以为凭着自身的功力无甚大碍,谁知皆站立不住萎软于地,你眼
瞧我眼。

"铁面具"只觉一道古怪气劲循着脉络直侵心脏,运起全身的功力也只能阻缓些许,不禁惊
骇万分,周身汗出如浆;而世荣却觉肺内竟然残留着一道刁钻的剑气,运了数转内息也化之不去,
那肺里的血泡愈创打愈多,不由咳嗽起来,一缕血丝从口角溢出,周身渐渐乏力,内息也慢慢涣
散,心中大惊道:"想不到此人的剑气竟已达到这等境界,不但形同实质,还能驻留于人体之内,
莫不是传说中的'剑罡'?"

两人对恃半响,虽近在咫尺,却皆拿对方没法子。世荣心里暗急,忖道:"我们都这么坐着,
等宫中的侍卫寻来,他没事,我却铁定完了 。"当下勉力站立起身,摇摇欲坠地往一片竹林走
去。

那"铁面具"也不睬他,只顾运功疗伤,心中反而窃喜:"你不运功化解我的剑气,还这般
起身走动,只有死得更快。"

街巷上,随着鬼面人逃走,那大队巡城马也跟着追去,转眼间已走得干干净净。宝玉望望凌
采容,心中依旧波澜起伏,意犹未尽道:"姐姐,他们都不见了,真像是做了个梦,一下子便让
我遇见了那么多寻常井市中看不到的世外高人。"

凌采容想起那个玉树临风般的冷然,怔怔地点了点头。

宝玉道:"天都快亮了,我们这就回去吧?"

谁知凌采容望望他,忽然神色凝肃道:"我且问你,你怎么会使我'百宝门'中的'碧波掌
'?"

宝玉一怔,遂明她言语所指,道:"原来那些招式叫做'碧波掌'么?连名字也都这样好听
哦,姐姐忘了吗?先前在'顺丰楼'上,我不是曾看姐姐比划过哩,当时觉得那些动作姿态十分
美妙,忍不住就记在心里了。"

北凌采容目瞪口呆,喃喃道:"难道你看过一次,就能记在心里?也能比划出来?"虽说刚
才宝玉那招"随波逐流"使得错漏百出,但也似模似样,记得自已当年学这一招时,从师父传授
到能比出个像样的架式,可是足足花掉了十来天的时间啊。

宝玉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比划得跟姐姐差老远了,那有姐姐的一成好看。"

凌采容忽想起他那轻功,只不过跟白湘芳学了一个下午,便已有这等火候,心中愈加肯定:
"这人必是个世上罕见的学武奇材。"又寻思道:"武林中传说,当年抗击蒙古人的郭靖大侠,
在一月之余便学会了"降龙十八掌"中的十五掌,而元未明初的明教教主张无忌,更是在一日之
内就学会了'乾坤大挪移',看来并非尽是虚言哩。"殊不宝玉的神奇能耐,却是全拜他那与生
俱来的"灵通宝玉"所赐。

宝玉见她沈吟不语,问道:"姐姐怎么啦?"

凌采容回过神来,却望了望四周,神情警惕,忽然将樱唇凑到宝玉的耳边,悄声道:"遇上
这么大的场面,必定惊动了白湘芳那贱人,说不定她此刻便在暗处窥视哩,姐姐可不能再藏到你
家里了。"

宝玉听得一惊,道:"那你要去哪儿?天都这么黑了……"

凌采容星眸凝视着他,微微一笑道:"如果有缘,他日必能重逢,宝玉,等你将来去岭南玩
哩,姐姐走啦。"身形一展,已往巷尾逸去。

宝玉但觉还有什么话要说,急忙去拉她,手上却捉了个空,眼中霓裳一花,俏人已不见了踪
影,鼻中倘余一缕若有若无的淡淡芬芳。

他呆伫在宁静得有些寂寥的漆黑小巷中,半响方缓缓抬起头来,望望两边屋檐夹着一道墨蓝
夜空,不知怎的,心头忽生出一种淡淡的惆怅来。

世荣摇摇晃晃地走着,仿佛身上的力气正一丝丝地从伤口中溜走,他只想寻找到一处隐蔽的
地方,好藏起来化解那道搁于肺内的剑气,但在竹林转了半天,竟没能走出去,不知是不是因为
失血太多,连脑子也糊涂了。

世荣心道:"这可大大不妙,那家伙瞧我进了这竹林,到时只需跟禁挝卫指一下,我便跑不
了啦。"深深地吸了口气,呛得又咳嗽起来,刺激得肺部一阵剧痛。他尽力让自已冷静下来,聚
神想了想,便抬起头辩认天上的星宿,所幸天气晴好,还能找得到北斗星,当下朝着它的方向往
前直走。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听见前边似有水声,循声寻去,果然看见了一条小溪,便踏入小溪行走,
忖道:"只要跟着小溪,定能走出去,而且溪水可冲去我的血迹,令他们难以追踪。"

又走了一会,体力渐已不支,那溪中圆石甚多,脚下突地一滑,立时摔倒,恰逢前面陡处,
整个人顺着溪水冲下,所幸落差不高,待到晕头转向地爬起来,忽见前面多了一间大屋,四周墙
壁皆用碗口粗的绿竹围着,顶上也只是茅草乌木覆盖,显得格外清爽天然。

世荣蹑足过去,探头观望,只见里边帏幔重叠,鲛绡遍垂,每隔数步便置有一盏琉璃灯,却
是异样的华丽,与外面那朴质天然的风格迥然不同。他凝耳细听,里边除了流水声外似无人音,
于是悄然潜入,转数重帏幔,眼前豁然开朗,原来屋子中央围了个方圆数丈的大浴池,那边阑池
壁皆用上好白玉砌就,一条碧色铜龙自墙外引入,龙头垂于池边,一道柔柔的活水正从龙嘴里流
出,缓缓注入池中,想来源头便是那条从竹林里流出的小溪。

世荣游目四顾,又见屋子南面镶着个黑色漆牌,上书古隶"濯娇池"三字。这才明白,原来
这间座落于竹林深处的大屋子,竟围着一个巧夺天工的浴池。此时正值初夏,虽是深夜,外边尚
有些许闷热,但一入此室,顿觉遍体生凉,五腑皆清,不禁骂道:"狗皇帝,这等享受,他日也
换我来做一回,哈哈!"一笑之下,便又咳得面青面绿 。

世荣再无力气寻找别处,心忖道:"三更半夜里,定无人会到这竹林深处的浴池来,我便在
此疗伤算了,天亮前只要能恢复两、三成功力,便有望逃出宫去。"于是就在池边坐下,盘膝打
坐,运息疗伤。

料还没半柱香的光景,忽听外边有脚步声响起,虽然十分轻细,却逃不过他的耳朵,当下脸
色大变,心中狂跳:"这么快便找寻这里来了!"生怕走火入魔,不敢立时收功,又转息吐纳一
个天周,方急忙起身,但此时欲逃,已是不及,只好躲入帏幔之后,贴壁立着。

世荣刚刚站好,已见那边帏幔掀起,两条窈窕身影蹑手蹑足而入,待近一瞧,竟是一大一小
两个美人。

那小的只约十三、四岁,身上是宫婢装束,生得唇红齿白柳嫩花娇,一股与其年纪不衬的妖
娆直从骨髓中透出来,再一细品,间中却还夹着一种孩儿风情,既是惹人又是可人。

而那个年长的却是嫔妃打扮,更是了不得,只见:腰肢柔媚,似风前垂柳纤纤;体态风流,
如春后梨云冉冉。一双眼,秋水底横;两道眉,春山长画。白雪凝肤,而鲜妍有韵;乌云绾髻,
而滑腻生香。有诗为赞:锦心慧才逾苏小,花颜月貌羞王嫱。品拟飞仙韵生韵,春笼两技颊端又
端。

又有词《望江南》作叹:初春花,濯泉映娇容。瑶池边上素女颜,桂宫深处月娥容,只应列
仙家。眠未了,苦夏烦冰心。水殿夜寒犹冷艳,竹轩清照愈芳华,何忍添幽意。

荣望着那个大美人,不禁瞧呆了,饶他几十个姬妾,竟无一个可比,心道:"世上竟有这等
美女,便是卿卿,只怕也得略逊一筹。"

忽听那小美女道:"我猜得不错吧,这时候果然没人。"

大美人笑道:"算你机灵,回去赏你那串红麝香珠。这等鬼天气,得真不让人过了,我们悄
悄地浸上一浸,回去才好睡觉。"就见那小美女侍候她脱衣解带,竟连肚兜儿也摘了,转眼间,
池边便多了个一丝不挂的雪肤仙子。

世荣浑身发热,只觉眼中白晃晃的瞧不清楚,揉了揉眼,已见那大美人下水去了,听她欢声
道:"哎呀,水好凉哩。"

那小美女将脱下的衣裳裙裤整理妥贴,又在池边东张西望,嘴里应道:"我听人说,这水是
从宫后小瑜山上那道'洗心泉'引过来的,中间还经过一片竹林,自然清凉了……"忽然惊喜轻
呼:"姐姐,这儿有一桶新采的茉莉蕊哩!"

大美女在水里惬意地漂荡,闻言悦道:"难怪我一进来就闻到了香味,还不快撒些下来?"

世荣心忖道:"从她们衣饰瞧来,品级绝不相同,怎以姐妹相称?"

小美女便跪于池边,纤手从一只小木桶里掏出数把茉莉香蕊,均匀地到池里去。

只听那大美人道:"小蛮,真舒服哩,你也下来玩吧,浸一浸这吴贵妃才可享用的池子。"

世荣心道:"原来这小美女叫做小蛮,不知哪大美人又叫什么?"

小蛮道:"我可不敢哩,再说哪有奴婢跟才人同池沐浴的?"

那美人道:"没别人时,你我姐妹都叫得,何况只是同池而浴,快下来,陪我耍耍,便是帮
我揉揉背也好。"

小蛮其实心里也馋,况且天气实在闷热,犹豫了一下,便也开始脱衣解带。她身上只穿着薄
薄罗衫,片刻间尽已除去,肌肤也是一般的欺霜赛雪,隐见那腿心白白净净,竟无一根毛儿。

世荣虽然身负重伤,下边的宝贝也情不自禁地勃起。

小蛮从池边玉阶缓缓入水,还是不禁打了个激灵,叫道:"果真好凉亮哩!"游走到大美人
身畔,为其揉肩搓背。

乙大美人舒心惬意道:"明晚若是还这么热,我们就悄悄再到这儿来泡一泡,否则又睡不着
觉哩。"

小蛮有些幽怨道:"可惜这好地方叫那狐狸精给独占了,也不知她灌了什么迷魂汤,皇上就
那么宠着她!"停了一下又恨恨道:"我就不信她能那么一直好命!"

大美人回头乜着她笑道:"等哪天你被皇上瞧见了,说不定这池子就归你了。"小蛮羞得脸
似红布,啐道:"轮得到我么?皇上要瞧也是定然先瞧见你,到那时候呀,你就跟皇上说'我虽
然不似那妖精肥胖,可是也十分怕热的,你说这池子到底要赏给谁?'我猜呀,皇上定是马上回
答'心肝宝贝,赏与你赏与你,朕以前准是糊涂啦。'"

那美人笑得花枝乱颠,迷人的雪乳在水中荡漾出一圈圈波纹,返身欲拧小蛮的嘴,上气不接
下气道:"好呀!你竟敢编派皇上糊涂,该当连九族矣!"

世荣心道:"原来她们还没被宠幸过,狗皇帝瞎了眼,居然错过了这两个天仙般美人儿。"

见她们两人水里嬉戏,池中绛绡拖抹,珠玑飞溅,皓臂交加,冰肌映耀,真是无比地荡人心
魄。

若在平时,定然瞧得不亦乐乎,如今却只恨她们迟迟不去,心知这么呆到天亮,只怕不久便
要被宫中的禁卫找到。

不知又过了多久,世荣渐觉头昏眼花浑身乏力,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从帏幔后缓缓倒下,心
中犹迷迷糊糊地寻思:"想不到我身怀绝世奇功,还未一展抱负,今夜便绝于此……"

池中那大小美人听到声响,骇然转首瞧去,只见从帏幔里跌出一个人来,不约而同惊呼一声,
又慌忙抚住了自已的嘴,均吓得欲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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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池畔惊魂

池中的大小美人正恣情惬意地嬉戏,忽见从帏幔里跌出个人来,顿然花容失色,却抚住嘴不
敢发出叫声,急忙将身子藏入水里,只余脑袋露在水面上,心里均想道:"不知这人在帏幔后躲
了多久?刚才赤身裸体,岂不是都被他瞧去了!"

但见帏幔边那人久伏不动无声无息,两美人心中稍定,大美人对小蛮道:"那人似乎昏过去
了,你且上去瞧瞧可好?"

小蛮心里害怕,但主子有命,哪敢不从,何况就这么呆在水里,也终究不是办法,只好翘着
嘴儿游走到池边,拽过一条绛红长绡,也顾不得湿透,就在水里围了身子,又瞧了一会动静,方
沿着玉阶走上池边去,步到那人身边,壮起胆子将那人哆哆嗦嗦地翻过身来,看到那张流蓝淌绿
的独角鬼脸,立时惊呼一声,几没吓出尿儿来,软跪地上,半步都不能挪开。

池中的大美人惊疑不定,轻叫道:"怎么了?"连唤了几声,皆无回应,见小蛮只是跪坐在
那人跟前,身子不住的打摆子。她无可奈何,也只好拽了一条长绡围住身子,硬着头皮爬上池边,
一步一颤地走过去瞧,眼中映入那张鬼脸,不由也低呼一声,身子都僵了。

小蛮颤声道:"这……只怕不是个……"那"人"字却始终说不出来,一时大屋子里只余那
池边龙嘴的流水声,愈令人觉得毛骨耸然。

大美人屏息静气,似乎只要略一出声,便会将这"妖怪"惊醒似的,她玉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妙目忽瞥见那张鬼脸边上的细缝,心中一动,对小蛮道:"莫非他脸上戴着面具哩?"鼓起勇气
伸手去摸,只觉触手十分光滑,哪是活物的皮肤,便稍扶起那"妖怪"的头,见他耳边穿过一条
细细的金丝,心中已能肯定:"果是戴着一张面具。"胆子一时壮了不少,当下去摘他脸上的那
张面具……

小蛮双手捂目,害怕那面具后边还有一张更可怖的脸,忽听大美人轻轻地"啊"了一声,吓
她得心儿剧跳,哆嗦道:"是…是什么?"却久久不闻声音,悄悄露出一丝手缝,看见她主子正
凝目瞧着那人的脸,神情已没有丝毫惊惧之色,战战兢兢转目望去,顿时也发出一声轻呼,不禁
呆住了。

原来除去面具的那张脸,竟是美如冠玉,其上剑眉秀目,刀鼻柔唇,虽然嘴角挂着一缕血丝,
却仍令人心跳不已,小蛮自打娘胎里出来,还从没看见过这般俊美的男人。

而大美人心中的震憾,并不只是因为那张脸的俊美,更缘不知道哪个地方,竟跟她最痛爱的
弟弟有几分神似。

原来这大美人正是荣国公贾代善之孙,工部员外郎贾政之女,也就是宝玉的亲姐姐贾元春,
此时入宫已两年有余,却还从未遇得皇帝宠幸,只为迎晖馆的一名才人。

小蛮道:"这人的衣服不是宫里的,而且身上还有许多血迹,不知是个什么人?"

元春没答,妙目瞧了世荣一遍又一遍,那脸上的眉目鼻口明明皆跟宝玉大不相同,却总奇怪
地令人觉得有几分神似。

此时北静王世荣已慢慢转醒,只觉通体无力,虚汗一阵阵地发出来,待欲开口求助,却也不
能。突闻屋外脚步声杂起,间中夹着兵忍碰撞声,有人喝道:"这里是什么所在?也得进去搜搜!"
他心中蓦地狂跳起来,暗叹道:"终究还是命丧于此!"又想待皇上查明他的身份,十成定是那
诛联九族之罪,念及紫姬等几十房娇姬爱妾,不由肝肠尽碎。

元春与小蛮也听见了声音,花颜霎成白纸,心里均想:"这濯娇池乃皇上赐与吴贵妃专用,
若发觉我们偷偷使用了,已不知降个什么罪哩,更况且这里还有个来历不明的帅男人。"

这时那些脚步声愈近,怕是已到了门口,又有个不阴不阳的声音细声细气地道:"孙统领叫
他们千万小心,这儿便是吴贵妃最喜欢的濯娇池哩,切不可弄坏一丁点东西,否则你我万万担当
不起。"

即听先前那声音暴喝道:"你们听见夏公公的话没有?要是谁毛手毛脚碰坏了东西,我定砍
了他的脑袋!你、你、你,还有你跟我进去,其余人都在外边守着。"

元春与小蛮躲藏已是不及,慌乱中扯过帏幔将世荣遮住,方才转过身来,已见那边鲛绡掀起,
为首两人一个是宫中禁卫统领服饰,另一个却是名黄衣太监。

那两人方要踏前,忽见那池对面跪坐着两个美人,身上只拢绕了薄薄纱绡,裸着粉搓雪揉的
肌肤,秀发上还湿淋淋往下滴水,脸色不由同时大变,要知偷窥宫中嫔妃可是挖目的大罪,慌得
那太监连声尖叫道:"该死!快出去!快出去!"孙统领急忙转身,张臂拦住后边的禁卫,喝道
:"快滚快滚!"几人连滚带爬疾退而出,眨眼间已走个一干二净。

元春与小蛮万分狼狈,呆跪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之后,听那太监在外面颤声叫道:"里面的是哪位娘娘?臣等莽撞,罪该万死!罪该万
死!"

元春认得刚才闯进来的那太监,正是宫里的大红人夏公公,哪敢相欺,只好应道:"妾身是
迎晖馆才人贾元春。"

夏公公一听,暗中庆幸:"还好不是今上最宠爱的吴贵妃。"心中稍定,又道:"原来是贾
才人,怎么深宵于此呢?"

元春只得如实招了:"今夜甚热,妾身一时睡不着觉,便到这儿来…来…"后边的话,也不
知是细若蚊声还是根本没说。

夏公公心中已是明白,暗忖道:"原来这贾才人偷偷溜到这儿来沐浴,但这可是吴贵妃专用
的濯娇池,嘿嘿,我们刚才撞进去之事,谅她也不敢报上去。"心中愈定,道:"今夜有刺客闯
入宫中,臣奉旨与孙统领各处搜寻捉拿,不想一时鲁莽,惊扰了贾才人,还望恕罪。"他是当今
宫里最红的几个执事太监之一,还不怎么把一个才人放在眼里,口气渐渐也有些硬了起来。

小蛮一听"刺客"两字,不由吸了口气,朝元春指指遮于帏幔之下的那人,便要开口叫唤。

谁知元春却将食指竖搁唇前,示意她莫出声,迳朝外边道:"不知者不罪。我只带着一个丫
鬟来这儿,再没有瞧见别人,夏公公与孙统领要不要再进来查查?"

孙统领不太明了宫中嫔妃的势力强弱,只想少惹为妙,却听里边那贾才人记住了自已的姓,
慌忙道:"不必了不必了!我们还有许多处要搜寻,这就走。"

夏公公也不想惹什么麻烦,朝屋里道:"臣等拜退。"便与一干禁卫走了。

元春听得外边脚步声远去,方长长地舒了口气,却又有些担心地道:"不知那夏公公,回头
会不会向皇上告我一状,说我私用了吴贵妃的池子?"

小蛮柳眉竖起,道:"他要是敢告姐姐,姐姐便说他强闯浴池,欲行不轨,瞧皇上在乎戴绿
帽子还是只宠那狐狸精!"

元春苦笑道:"哪有那么简单之事?"心中仍然惶惶不安。

小蛮疑惑道:"这个戴着鬼面具的人,定是夏公公他们要捉拿的刺客,刚才姐姐怎么不将他
交出去?"

元春掀开帏幔,凝视着世荣的脸,道:"若我们把他从这地方交出去,难免会令人生疑,只
怕跳进黄河也说不清哩。"

小蛮再不想在此呆下去,道:"那我们快点回去吧,狐狸精喜欢的地方果然大大不祥。"

元春仍望着世荣的脸,竟然有点发痴,道:"把这人留在此处,明天叫人拿了,严刑之下,
不定将我们也曾在这儿之事招了,待传到皇上耳内,我们便又麻烦了。"

小蛮一呆,喃喃道:"那又如何是好?"

元春转首瞧瞧小蛮,道:"或许寻个妥当地方,先将他藏起来再说。"

小蛮双手一摊,道:"能藏到哪儿去?这宫里到处都有人。"

元春沉吟道:"不如藏到我们迎晖馆里去,反正屋子那么多,我们不说,便无人会知晓。"

世荣听在耳里,不禁暗暗感激,心道:"这美人儿不但貌若天人,心肠又是极好,与我素昧
平生,却想救我。"

小蛮慌得连连摆手,道:"万万不可,你我藏了个男刺客在身边,若哪天被人发觉了,那还
不是个凌迟的死罪,再说迎晖馆离此处这样远,我们搬得动他么?"元春一听也是,只得将打算
作废。

两人一阵头痛,皆没了主意。

小蛮忽瞧瞧四周,露出一副恶狠狠状,对元春道:"我们不如……不如将他推到池里去,让
他自个儿淹死,到时便是被人发觉了,他也不能开口说我们曾在这里。"

余者两人皆吓了一跳。世荣心道:"这小美女样子万分迷人,心肠却是大大的不好哩,居然
想把我活活淹死,若我真的成了溺死鬼,到时便夜夜缠着你。"

元春却"哧"地一笑,瞧着小蛮道:"说得这么狠,我可是不敢推他下去的,你敢吗?待他
变成了溺死鬼,晚晚去梦里寻你,到时可别害怕哦。"

小蛮听了,脸色大变,朝地上的昏迷状的男子瞧了瞧,不禁打了个寒战,拍拍自已的脑瓜惨
叫道:"天呦!那该如何是好呀?天都快亮了。"

元春秀眉紧蹙,又苦思冥想许久,再寻不出另外的法子,但若叫她就此离去,扔下这个跟宝
玉几分神似的人不管,却总是于心不忍。

忽见小蛮眼珠子一转,拍手叫道:"对啦!难道姐姐忘了,离这不远处不是有个藏锦坞吗?

去年海外茜香国女王进贡了几百盆奇花异草,本存放在那里,后来皇上宠幸那狐狸精,便命
人将那些花草都移到她的织霞宫去了,坞中的花匠杂工也都跟着搬走,如今那儿再没什么人去,
而且离这里不过近百步之距,我们何不将此人藏到那儿去?"

世荣一听,立觉不妥,心中叫道:"什么鬼主意!你这笨丫头也不仔细想想,难道宫中禁卫
会放过这样的地方不搜么?藏到那儿去,还不等把我于往虎口里送!"

元春却是大喜,她再没有什么更好的主意,便道:"也只好这样了,走一步瞧一步吧。"

两人便抹干身子,穿好衣裳,捡起那张摘下的鬼面具,又仔细整理了大屋内的摆设,方一人
一边搀扶起世荣,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避忌,半拥半拖地往那藏锦坞而去。

虽然濯娇池与藏锦坞只不过百十步距离,但两个美人却走走歇歇,花了近半个时辰,才将世
荣搬到,皆已累得娇喘吁吁香汗淋漓。

只见那藏锦坞临水而筑,外围一道篱笆,内里数盈修舍,粉垣微坍,爬满绿萝,遍地是残盆
碎瓷,略显破旧荒僻,却是清气袭人。

趁着月光可见二门上一副对联:"静倚平湖无烦恼,悄居竹林自天然。"

世荣浑身无力,心中却清醒,见门口一片泥土地上脚印零乱,一直揪紧的心方才放下,寻思
道:"真是侥幸,看来已有禁卫到这儿搜寻过了,如没料错,这地方反而暂时无虞。"

两美人将世荣扶到一间屋中,安放一张床榻之上,立时各自软倒。小蛮瘫坐在一张满是尘埃
的几上,用袖子拭去额头的汗,悻悻地瞪着半昏迷状的世荣道:"今晚真见鬼了,竟惹上了这个
大麻烦。"

元春倚在墙边,心情却轻松起来,笑道:"佛祖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也。"

小蛮双手合什,口中道:"阿弥陀佛,我可不存什么奢望,今生只要逍遥自在就心满意足了。"

元春瞧着她笑,又道:"做了这件善事,说不定过几天佛祖便让皇上瞧见你,到时别说逍自
在,便是荣华富贵也都有了。"

小蛮怔怔道:"可这人却是个刺客,或许就是要来行刺皇上的大逆不道之徒,我们千万别救
错了人才好。"

元春也发起呆来,迷茫地望着世荣那张奇美异俊的脸,怎么也不能相信他是一个刺客。

小蛮只想立时回到自已舒适的床上好好地睡一觉,第二天起来把这夜的怪异经历忘个一干二
净,道:"我们快走吧,是死是活,瞧他自个的造化了。"

元春点点头,却道:"这湖边夜凉,他身上又受了伤,就这么躺着,定然捱不过去。"迳在
屋中翻箱倒柜,寻出一床花匠杂工没带走的被褥,见小蛮老大不情愿帮忙,只好亲自去为世荣盖
上。

世荣更是感激万分,心中暗诺道:"若我能逃过此厄,他日夺了天下,定将这美人立为皇后。"

小蛮困倦万分,心里又害怕,便再催促道:"天已快亮了,若还不走,馆里那些太监丫鬟可
要发觉我们不在了。"

元春只得答应,走时又回头瞧了世荣一眼,不知怎么,心里竟生出一丝不舍之情。

宝玉悄悄回到院中,见大小丫环皆已睡下,便胡乱洗漱一番,蹑手蹑足地进到里屋,自已从
衣橱寻了套小衣更换,谁知忽从后边环来一双白臂,两只柔荑拿住了腰头的结子,熟悉无比地帮
他松解那大红汗巾。

宝玉小声笑道:"还是吵醒你了。"回过头去,见袭人身上披着件银红纱儿,里边是一只青
缎肚兜,底下垂着白绫细折裙,秀发散落,遮了半边的脸儿,一副娇慵迷糊模样,两眼正惺忪地
乜着他,慢声道:"一回胜过一回,如今越发的晚了,反正我也管不着你。"

宝玉陪笑道:"姐姐莫生气,以后再不这么晚了。"

袭人道:"信你才怪哩,自个数数这话说过几回了?"

宝玉正容道:"这回定是真的了,不信来日验证。"

袭人懒得跟他认真,又道:"谁帮你开的门?我怎么没听到。"

宝玉跟白婆婆学了轻功,如今已能高来高去,刚才自是翻墙而过,哪曾叫门,但又不便告诉
袭人,只好撒谎道:"是佳蕙,她正好起来小解,我只叫了一声,她就开门了,因此姐姐没有听
到。"

袭人帮他换好了衣服,眼角瞥见窗纸已是微白,轻叹一声,道:"快睡吧,天都快亮了。

明天晚些起来,叫个小厮去学里找先生,就说头痛,不去了。"

宝玉只觉困倦非常,应道:"也好,反正这几日老先生有事,叫他那个俗不可耐的孙子代课,
没什么意思。"

袭人听他说起学里,忽想起一人,冷冷笑道:"代课先生俗不可耐,却还有个知情识趣的秦
相公陪着呢,怎说没意思?"

宝玉脸上阵青阵红,强笑道:"姐姐莫听别人乱说,我与他不过有些亲近罢了,便有些无聊
人喜欢嚼舌头。"

袭人曾亲眼瞧见宝玉与秦钟胡闹,何止是从别处听来的,当下沉脸不语,只怕接了话惹恼了
他,两人便不用睡觉了。

宝玉不知她心里想些什么,不禁有点慌了神,毕竟袭人是他床上的"开山鼻祖",焉能不在
乎,因而又笑道:"这会儿别人都睡了,我们到床上躺着聊去,边说话边养神岂非最好?"

袭人心头一荡,想起他早上许过的话,俏脸顿时晕起,却道:"快快去睡吧,都这么晚了,
你明儿便是睡上一整天,只怕也补不回来哩。"只推他上床去。

宝玉心里有鬼,只想讨好她,哪里肯放人,死拉住她的手硬扯上床去,抱着在怀里笑嘻嘻道
:"早上不是说了,今晚?好好与你陪罪么。"

袭人被他一抱,身子就酥了,急道:"别闹了,我的好二爷,现在真太晚啦,若想……想要,
人家明晚再好好陪你。"双手抓紧衣襟,挣扎着只要回自已的床上去睡。

宝玉天生就是一副贱骨头,原本只想讨好袭人,并无十分兴致,见她娇嗔不依,反而来了情
欲,翻身将其压在身下,两手上下乱摸乱窜,笑道:"明晚是明晚的事,欠着债我可睡不着。"

袭人不喜欢他这话,僵了身子道:"原来是要还债,那可不用你还啦,今晚不用明晚也不用,
快放人家起来。"

宝玉听出她恼了,忙低声道:"我如实招了,此刻真是想极了姐姐,不信你且去问它。"

一手拿了她的柔荑,放到自已的裆处。

袭人一摸,立时晕红了脸,原来宝玉裆里那物已发了起来,虽只是半软半硬,却已肥硕得令
她手掌合握不拢,且隔着小衣还传过阵阵烫热来,僵硬的身子顿又软绵如酥,眼波似醉地乜着公
子道:"羞也不羞,竟然捉人家的手去碰自已的……那东西。"

宝玉握着她的手揉弄自已宝贝,软语央道:"姐姐可怜,只陪我睡一会。"袭人默不作声,
过了半响,满面娇羞地指指纱帐,宝玉大喜,忙直起身启钩放下,袭人也帮他宽衣解带,主婢两
个只略作温存,便在被里调云弄雨起来。

宝玉不知已跟袭人胡闹过多少回,早就轻车熟路,玉杵刺入贝中,无须费力勾探,几下抽添
便采得花心。

袭人双臂缠住公子的腰,闭目细细感受,不过数十抽,底下已是泞泥不堪,她生怕蚌汁弄脏
了床单,腾出一手探到衣服堆里乱摸。

宝玉道:"这会儿不搂紧你公子,还想做什么?"

袭人哼哼道:"被你玩出许多水哩,不寻条汗巾儿垫着,明天起来就好看了。"手忙脚乱间,
只找不到可用的汗巾,便对宝玉撒娇道:"你且缓一缓,好让我找东西。"

宝玉想起与她的第一次,也是这般的婆婆妈妈想东顾西,重重地撞了一下花心子,笑道:
"真是丫鬟的命,你就不能什么都不理不睬,好好地享受一回么?"

袭人只觉又酸又麻,却忽然间没了兴致,咬了咬唇,幽怨道:"人家就这命哩,注定了!"

宝玉怕她胡思乱想,忙道:"谁说的!今晚你就先做一回奶奶,咱们演个鸾凤和鸣。"玉茎
连刺数下至底,竟采不到花心,原来袭人兴致锐减,那宝贝也随之悄然平复。

袭人心头一震,颤声慌道:"莫乱说,折死我呢。"

宝玉道:"你怎就受不起?不定你将来荣华富贵,而我却泥猪土狗哩。"

袭人心惊脉跳,只想着宝玉说的"奶奶"两字,神饧气缓道:"你说鸾凤和鸣,那……那不
是形容人家……人家夫妻相偕么?"

宝玉笑道:"要你当一回奶奶,我们不扮夫妻又扮什么?"

袭人屏息静气了一会,虽然害怕,却终熬不过那久藏心底的渴盼,瞧着宝玉道:"这么玩你
才高兴吗?"

宝玉道:"姐姐若不喜欢,我们就玩别的,反正今晚你不是丫鬟,嗯……不如我们来扮…

…"

谁知袭人却打断道:"就扮做夫妻,但奶奶二字却是下人叫的,那……那你该唤我做什么?"

宝玉便笑道:"娘子,你的花心儿溜哪儿去了?我怎么寻不着呢。"

袭人听了"娘子"这一声,刹那间神魂皆化,只觉从前对这公子所有的好,总算没有丝毫白
费,鼻音如丝地嘤咛:"不知道。"她此刻心畅神怡,淫情顿返,池底那粒嫩心子迅速勃起,转
眼间又被宝玉采到。

宝玉的龟头已揉到那一粒嫩腻,却仍左勾右探地耸弄,道:"还是寻不着哩,娘子指点一下
迷津可好?"

袭人被他采得筋麻骨软,颊染桃花地娇喘道:"不来啦,你老是想……想羞人家哩。"一缕
清腻的蜜汁已从玉沟里拉丝垂下,无声无息地滴注床单。

宝玉故作生气,道:"你既为我娘子,怎么还放不下脸皮?"又凑近她的俏脸,轻声哄道:
"乖哩,快说给我听。"

袭人眼波似醉地瞧着面前男儿,望着他那张怎看怎顺的俊脸,细若蚊声道:"那你再叫我一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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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吾心颦颦

宝玉在她樱唇上吻了一下,温温柔柔地唤道:"好娘子。"

袭人只觉耳膜发麻,心中再无他求,便将那矜持尽弃,说出淫话来让宝玉快活:"奴家嫩嫩
的花心子,不正被你的大棒头压在下边么?嗳……就……就是那儿哩,快被你揉碎了呢,嗳……
好……好酸……嗳呀……"嘴里浪着,下边还轻拆玉股,把那幽深处的花心儿来就公子的龟头。

宝玉身心皆畅,哼道:"姐姐今晚最好。"当下大开大合狂野耸弄,清腻的花蜜因被肉棒来
回的肆虐,早成了粘黏的白浊。

袭人如痴如醉,早将寻汗巾儿的事丢到了九霄云外,阴中蚌汁如泉涌出,把床单被褥粘了东
一块西一块,又捱了数十抽,花心子渐渐麻硬,突一下被宝玉揉得狠了,蕊口绽开,咬着被头娇
哼一声,心甜意洽地搂住公子丢了。

宝玉只觉滑浆涂杵,茎首微麻,心知俏丫头已被自已搞丢了,却依旧勇猛如初,不一会又搅
得她美意连连。

袭人也极眷恋,却见天色渐明,深恐有谁醒来撞见,打算再陪公子草草玩一回即罢,当下做
出许多娇姿艳态,只想快快哄出他的精来,谁知直到泄意又生,仍不见宝玉有那要射的意思,不
禁有点急了,娇声道:"我的好二爷,怎么还…还不出来?天都快亮了,要是别人起床看见,我
可就死了。"

宝玉素来不能耐久,但因昨天才跟凤姐胡闹了一个下午,加之周身气脉已跟胸口的灵通宝玉
交汇融通,此番竟格外持久。

袭人香汗淋漓,抓着锦被拚命死忍,只想等公子精来一起对丢,怎奈阴中快美如潮,苦苦捱
了数十下,魂一荡霎又地丢了一回,而宝玉却依然坚固不泄,玉面潘安涨成了红脸关公,只一味
狠插疾刺。

袭人阴内已如泥淖,却片刻缓不过来,挨了许久,花心又渐酥麻起来,心中骇然,只怕过不
百十抽,便得再死一回,她极少见宝玉这么勇猛过,慌得底下娇呼道:"我的爷,还没有要来的
意思么?"

宝玉点点头,粗着脖子道:"好姐姐,你再浪一点,定能将它哄出来。"

袭人娇白宝玉一眼,大嗔道:"人家都快成荡妇了,你却还嫌不够浪?"生怕又要比公子先
丢,无奈间只好抛开羞涩,将玉腿往两边大大劈开,自已用双手高高擎着,摆了个最令宝玉着迷
的姿势,口中又流出些往日不肯的娇声涩语,低低媚诱道:"袭人又要丢了,这次爷也陪人家一
块来好不好?"

宝玉也知时间紧迫,心急之下,那精更不能泄出,疾刺之下,但听袭人娇哼一声,已是丢得
花容失色。

待袭人丢过第三回,宝玉又努力了许久,却越发不见动静,但听身下娇婢连连讨饶:"真不
行了,若是再丢,袭人可就死啦。"

宝玉转首望向窗子,见外边已是微微发白,无奈之下,只好拔杵退出,望着自已那包满白浆
的大肉棒,垂头丧气道:"真是奇怪,今回竟这般难出,暂且作罢,晚上再说吧。"

袭人连丢三次,百骸俱散,心满意足,却怕宝玉憋得难过,晕着脸想了好一会,终下了决心,
樱唇凑到他耳心细如蚊声道:"要不人家用……用嘴帮……帮你弄出来?"话还没说完,雪白的
脖子便已染红了。

宝玉已享受过凤姐与秦钟的嘴,却还从来没有尝过袭人的,虽然曾经求过几回,却始终不得
玉人点头,如今听她自已要送上门来,心中顿时大喜,吻了又吻她的玉颊,道:"果然是我的好
娘子。"

袭人为己解羞道:"今回若不给,日后你定是还要闹的。"寻来汗巾将宝玉那巍巍颤颤的大
肉棒细细拭净,柔荑扶着,慢慢俯下玉首,樱唇轻启,软软地噙住了那红油油的大蘑菇。

宝玉终于如愿以偿,深深地吸了口气,想到自已最腌脏的东西触到了这美婢最矜持的地方,
整条脊骨都麻了。

袭人的"口技"虽然远不如凤姐与秦钟,舌儿不够灵巧,吞得也不够深,牙齿还不时地刮人,
但其脸上那娇娇怯怯又羞不可奈的神情,却叫宝玉美到天外去了。

不过盏茶光景,宝玉已觉有些要射的意思,扶着袭人的头低哼道:"姐姐且套快些,再往深
处含一点,方才更妙哩。"

袭人娇白了公子一眼,含糊不清道:"规矩这么多,求别人弄去。"却真的依他所教,玉首
一浮一沉地快了些许,又将樱唇尽力往肉棒根部套去。

宝玉龟头前端顶到她深喉处的娇嫩之物,只觉奇软异滑,实在美不可言,马眼张翕起来,射
意已是迫在眉睫。

正于要紧关头,忽听得屋外"哐啷"一声,不知是谁碰倒了脸盆,吓得袭人慌忙吐出宝玉的
肉棒,手足无措地伏于他腿间,哪敢再动一下。

只听大丫鬟碧痕骂道:"死丫头,一大早就毛手毛脚的,吵醒了宝玉,瞧我不扎你!"原来
外边已有人起床了。

袭人慌了起来,对宝玉央道:"好二爷,且放袭人走吧,今晚你想怎么便怎样好么?她们不
定就进来的,晴雯也差不多该醒了。"

宝玉虽然箭在弦上,憋得万分难过,但别人他可不在乎,对晴雯却是万万不能,只好点了点
头。

屋外声音越来越杂,袭人再不敢呆在宝玉床上,草草整了衣裳,帮宝玉拢好被子,又在他额
头甜甜地亲一下,才蹑手蹑足地溜回自已的床上去。

两人躺着各自迷乱,忽听晴雯在那边床冷笑道:"这般瞒神弄鬼的算什么!做便做了却又怕
人知,来来去去的岂不嫌累?"

袭人一听,便知刚才的荒唐被睛雯发觉了,心中亦惊亦羞,却又隐隐夹着一丝喜悦。

宝玉却如五雷贯顶,吓得目瞪口呆,哪敢吭气半声,心中好生后悔起来,躲在被窝里自怨自
艾了许久,终抵不过那极度的困倦,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白玄横躺在床上,两眼巴巴地望着屋梁,心中百无聊赖,虽外边阳光明媚,他却只能呆在房
间里,因为他前夜才捱了一剑,身受"重伤",此刻总不能活蹦乱跳地到处去吧。

他摸摸胸口,一点不适的感觉也没有,心里得意起来,忖道:"凤凰涅盘大法果然非同凡响,
我只不过略得皮毛,竟然就有这等奇效,待他日大功告成,那还不是天下无敌!"

想到此处,意气风发,怕外边有人听见,只咧着嘴无声笑笑,手臂忽搁着被中一物,便摸了
出来,却是一柄蟒皮短匕,双手握住往两边一分,只听"铮"的一丝悦耳金鸣,刃部已脱鞘而出,
昏暗的屋内刹那晃起一道冷入骨髓的幽光,犹如春水清冽,又似美人眸凝,不正是他从"午夜淫
烟"满连手里夺来的那柄绝世名刃--美人眸。

白玄轻吟道:"如我美人星眸冷,任你铁汉肝肠断……肝肠断……"摘了根头发,对着刃口
一下下吹去,果真是吹发可断,转眼两指间的头发只剩下短短一截,心神也随之飘荡遥远,情不
自禁忆起两年前遇见的那个天仙来……。

他正把玩得如痴如醉,忽听有人敲门,接着听见殷琳那动听的声音:"阿玄,你醒了么?"

白玄慌忙将刃还鞘,复塞回被中,又躺正身子,扯好被单盖了,才应道:"早醒了,快进来。"

殷琳推门进来,走至床边,身子微倾,去瞧他的气色,关切道:"怎样了?阿竹说你也不肯
让他帮你换药。"

白玄一见到她就觉开心,笑道:"我都说没扎到要害,已经快好了。"

殷琳道:"但他们说你流了好多血哩,让我瞧瞧伤口,别发炎了还不知。"见白玄僵着不动,
以为他仍是害臊,自个的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立道:"好,我再不睬你了,让你自生自灭好啦。"
转身就走。

白玄忙拉住她的手腕,道:"不换药,就不能陪我聊聊天么?在这屋子躺了两天,都快闷死
我啦。"

殷琳道:"不乖便不陪你。"说了这话,脸已微微发晕,目光转落到白玄捉着她玉腕的那只
手上。

白玄脸上一热,赶忙松手,心中急寻话题,瞧见她脸上略有倦色,便笑道:"昨晚太热了,
睡不着觉是么?"

殷琳摇摇头道:"到天快亮时才睡了一会,不过不是因为天气热,而是…"说到这,神情竟
似有一丝悸色。

白玄一怔,问道:"而是什么?"

殷琳道:"昨晚我和爹娘从东太师府回来,碰上了那个采花大盗。"

白玄忘乎所以地猛坐起来,道:"有没有捉住他?"他对自已的师父有十足的信心,何况还
有个出自武林名门的师娘在一起,心料那采花大盗十有八九难以逃掉。

殷琳瞧瞧他,却道:"你坐起来干嘛?动作还这么快,小心伤口呀。"

白玄忙做状捂住胸口,道:"睡得背都麻了,你就让我坐一会吧。"

殷琳将枕头竖起,垫在床栏让他靠着,道:"不但没有捉住他,而且爹和娘两人联手,竟也
不是他的对手。"

白玄大讶道:"区区一个采花盗,能有这么利害?"要知他师父的伏虎拳,可是被少林罗汉
堂圣僧了空赞誉为"近千年来伏虎拳第二人"的。

殷琳忧心忡忡接道:"娘好象还吃了点亏,回来后便有些神不守舍的,爹问她伤着哪儿了,
她却总说没有。"

白玄"啊"地一声,道:"怎么没人来告诉我?我这就瞧瞧师娘去。"立时就要下床,原来
林慧嫱平日极痛爱他这个徒儿,待若半个儿子,因此他自是十分着急。

殷琳见白玄甚是担心她娘,眼中微露出一丝欢喜之色,却按住他道:"不急这一刻,你身上
有伤哩,娘现在又没什么不好,你听我说后边的事。"

白玄这才作罢,听殷琳道:"虽然爹和娘没能擒下那采花盗,却总算阻了他一会,之后东太
师府宴罢的各路群雄就赶到了,其中有几个是昨天来过这里的,对了,那个武当派的冷然你还记
得吗?"

白玄一听冷然这名,便绷了脸道:"怎么不记得,当今江湖上最红的十大少侠之一呗。"

殷琳却神出望外,也没注意白玄的神情,接道:"幸好围剿的人当中有他,否则昨夜不知多
少人要折在那采花盗的手上。"

白玄见殷琳此际神情,便如昨日看那冷然的神情一模一样,心里想她何曾对我如此过?顿如
打翻了醋坛子,满怀皆酸,冷冷道:"难道那采花盗叫他捉住了?"

殷琳又摇摇头,道:"那些人皆是名镇一方的高手,十来个一齐围攻那采花盗,却还是拿不
住他,到后来,他脱不了身,便使出一样十分邪门的功夫,身形快得惊人,竟一拳将东海龙宫的
万寿相田冠打死了。"

白玄越听越惊,一时淡了醋意,骇道:"传说那万寿相田冠的龟甲神通刀枪不入,比少林铁
布衫还要略强一些,竟然一拳就被打死了?"顿了一下又问:"最后怎样?又被他逃掉了?"

殷琳道:"听说他被冷然和东太师府的大总管汪笑山紧追不舍,情急之下,竟逃入皇宫里去
了,如今是死是活,到此刻仍无消息。"

白玄喃喃道:"他竟往皇宫里逃?"仔细一想,只觉那个采花大盗的胆魄非同寻常,心底竟
有些暗暗佩服。

突见大水牛跑进来,对殷琳叫道:"殷师姐,可找着你哩,武当派的冷少侠来了,师父叫你
过去见一见。"

殷琳听了,脸上似乎微微一红,对白玄道:"好好歇着,我下午再过来瞧你。"没等他答应,
便出门去了。

白玄瞧着殷琳远去的背影,心头顿时怅然若失,瞪着眼睛对大水牛问道:"那家伙来做什么?"

大水牛道:"他听说师娘似乎受了伤,所以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什么忙。"

白玄恨得牙齿发痒,忿忿道:"'少林武当是仇家',我师娘受没受伤,用得着他来关心么!"

大水牛呆道:"好象只听过'少林武当本一家'嘛,师兄怎么说……"忽瞧见白玄脸上的神
色,登时吓得把余话硬生生地吞回肚里去。

到了中午,小师妹翁敏送饭进来,白玄忙问:"那个冷然走了没有?"

翁敏将篮中碗筷取出,一样样摆在桌子上,答道:"早走了,他见师娘没什么大碍,就告辞
了,说是在都中还有些事要办。"

白玄又道:"那你殷师姐呢?回武馆了?"

翁敏道:"没有,殷师姐陪着冷少侠一块出去了。"说着又帮师兄盛了饭。

白玄一呆,立道:"是那家伙叫殷师姐陪他去的么?"

翁敏摇摇头,笑嘻嘻地瞧着他道:"是师娘唤的,说人家冷少侠第一次到都中来,人生地不
熟的,帮着带带路,办起事来也方便些,还叫殷师姐带他到处去看看,顺便游玩一下都中的景色。"

白玄满怀皆苦,饭也吃得索然无味,思寻道:"那冷然毕竟是大派弟子,身为十大少侠之一,
更有成为下一代武当掌门之望,师娘自然对他另眼相待了。"待翁敏走后,便起身穿了外衣,将
那柄美人眸藏在怀里,悄悄地溜出屋子,避开众人,漫无目的地沿梨香院外围的小道踱步,一路
不知叹了多少个气。

宝玉直睡到近午,方被袭人唤醒,说老太太那边已着人请了几回。于是赶忙起身洗漱,更了
衣过去。

用了饭回来,眼睛虽仍倦涩,却再无睡意,和衣倒在床上,回味着这几日所遇奇事,想起凌
采容来,不知再见何时,心中一阵惆怅,不禁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麝月刚好进来,笑道:"又着魔了,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袭人一早得了公子滋润,容颜焕彩,满心饴惬,正于一旁做针线,微笑道:"他叹气呀,十
有八九是无缘无故,剩下的那一、两成,定又是纠缠不清的,你若问得出个究竟来,那才奇怪哩。"

麝月道:"偏偏世上就有这种人呦,要是我有闲功夫呀,怎不去想些赏心乐事呢?"走过去
瞧袭人的针线功夫。

宝玉听了她的话,思绪不觉转到昨日溪边的旖旎风光,忆起光天化日之下凤姐儿那半裸的美
态,心中不由一阵销魂蚀骨,继又想到那块因故而名的点翠台,一时来了兴致,对晴雯道:"快
帮我研墨,我要写字。"

谁知晴雯却冷冷道:"我才不呢,上回一大早便叫人研墨,结果才写了三个字,丢下笔便不
见了人影,哄我们白等了一日,今儿我可再不上当了!"

宝玉观颜察色,立已明白她其实在生早上的气,心中一阵惶恐,待欲出言相哄,却见她摔帘
去了。

麝月笑道:"真奇怪,她今天怎这么大的火气?莫非昨晚又输了钱?"便去取来了砚,卷起
袖口帮宝玉研墨。

宝玉提笔醮饱了墨,凝神聚思几许,便一气写下了"点翠台"三字,心中甚感满意,歪着头
左看右看,对袭人和麝月道:"你们都来瞧瞧,这字写得好不好?"

但听背后有人道:"比上回又写得好呢,但不知这点翠台是出自什么典故?"声音清甜柔美,
却是黛玉来了。

宝玉回过头来,脸上发热,哪能解释这点翠台的来历,作笑道:"没什么典故,一时之兴,
胡乱写的。"

麝月笑道:"姑娘来了最好,我们不识几个字,又哪瞧得懂好坏?"便去为黛玉倒茶。

黛玉上前再看那字,对宝玉道:"你上次答应帮我写的匾呢?不如现在就还人家吧。"

宝玉瞧着她道:"若我写了,你当真会挂到门斗上?"

黛玉也望望他,道:"你若真的帮我好好写,人家怎不敢挂呢?"

宝玉道:"好,今天就写与你,嗯……写什么字好呢?"

黛玉抿嘴浅笑,道:"我不知道,你想写什么字给我好呢?"

宝玉搔搔头,岂敢胡乱应付,便背着两手于屋内来回踱步。

黛玉也不催他,坐到袭人旁边看她做针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只不时抬头瞧宝玉一眼。

宝玉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心道:"我曾送她'颦颦'两字,平时这么叫了,也不见怎么答应,
不知她心里喜或不喜?何不趁此试探一下。"便叫道:"有了,妹妹请过来。"

黛玉走到他身边,含笑道:"人家坐着你就不能说么,也罢,瞧在写匾的份上,且听你的,
嗯,要送我什么字呢?"

宝玉把嘴凑她耳畔道:"就写'吾心颦颦'这四字如何?"

黛玉一听,脸就红了,心中"怦怦"乱跳,乜了他一眼道:"你且说说,这几个字却是什么
意思?"

宝玉本意实为:"我心里的颦颦。"也可作"颦颦在我心里。"但这些话他又如何敢说出口,
因而早已想好说法,堂而皇之道:"当日初见妹妹,即送'颦颦'二字,乃源自《古今人物通考
》上说'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妹妹眉尖若蹙,是以眉既颦颦,心中自亦颦颦,正谓
貌由心生也,因此书匾'吾心颦颦'这四字于门斗之上,别人一见,即知主人心境矣。"

宝玉说得天花乱坠,但黛玉又是何等的兰心慧质,隐隐觉出其中轻薄之意,心中如痴似醉,
面上却有些挂不住,忽沉了脸,含嗔带怒道:"常听别人说你喜欢杜撰,果然没错,人家求你写
个门匾,你也要趁机编派一番,我且问你,你见我眉尖若蹙,就知我心中也然了?殊不知我成天
乐不可支哩,哼!欺负人的东西,不要也罢。"说完转身就走。

宝玉慌了,忙道:"皇天在上,宝玉绝无丝毫编派之意,妹妹既不喜欢,我再想别的字。"

欲去拉她,却被她摔手而去。

麝月正棒茶进来,道:"林姑娘只来一会了,怎么就走了?"宝玉脸上阵红阵青,哪能答她。

袭人抬头,两眼却不仍离手中针线,笑道:"他说了一通难懂的话,却叫林姑娘听出又是在
损人了,因而给气跑了。"

麝月摇摇头道:"不在一起便想,到了一块却又要闹,真真没你们的法子。"

宝玉颓然坐入椅内,百般揣测黛玉方才所嗔,痴痴地更是难以自解,寻思道:"莫非她觉察
出了我的真意,心里却不喜欢,所以……"渐渐地没意思起来。

屋里两婢见他痴魔起来,正没主意,忽见小丫鬟春燕跑进来道:"秦相公来了,说要为二爷
请安呢。"

宝玉一听是秦钟来了,顷刻还了点精神,道:"快请他到书房,我这就过去。"

两婢你眼望我眼,皆不说话,待宝玉出去,袭人生气道:"这人来做什么!宝玉不去上学,
他便跟着不去上学了,好容易才在家里呆一天,却还要缠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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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言:这里对一些朋友前段提出的疑问做点解释,这几篇都属于原来的《诛邪》系列,但因
出版方认为还是独以《红楼遗秘》为书名较为吸引人,所以又改了回来,《诛邪》这个书名以后
将不再使用。

至于没有全部在网上贴齐,则是应出版方的要求,考虑到销量与盗版的问题。喜欢此文的朋
友请多体谅,暂且胡乱玩看,或许等一段时间后再补全吧。

有几位朋友置疑用于北静王世荣的笔墨是否过多了,其实从一开始就能看出一点端倪,这个
人将与白玄同为书中亦正亦邪的两大对角,他们与宝玉会有微妙互动,时敌时友纠缠不清,三人
各因际遇,分别成魔、入邪、生痴即是此书的主线。

曾经看过许多精彩的书,总遗憾其中一点:那些反角的描写大多力道不足,使人不能彻底地
过瘾,因此我将在此书中做一个大胆的尝试,即投入他们两个的笔墨不逊于宝玉的分量,希望能
产生一种势均力敌的紧张效果,自信到时不会令太多的人失望。

有朋友挺喜欢世荣这个角色,也有人说一看到他就讨厌,这正是我想暗地里制造的一种效果,
不愿我书中的反角只是千篇一律的简单脸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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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千手仙娘

宝玉到了书房,见秦钟躬身长揖,道:"听说二叔身上欠安,所以跟学里请了假,过来探望。"

宝玉忙上前扶起,上下打量,见他今日穿了领紫衣,比往时愈显妍秀,眉目传情道:"说了
十天半月,却到今日方来,莫非我不生病,你还不来?"

秦钟见了宝玉神色,心中一暧,但身在内院,不敢放肆,问道:"二叔身上可大安了?怎么
今早没去上学。"

宝玉牵了他的手,道:"坐下再慢慢说。"便于桌前对坐了。

秦钟忽见那边软帘掀起,进来个锦裳丽裙的丫鬟,手里捧着茶,他眼睛只稍稍一掠,已认得
是在"宁国府"见过的袭人,心知这丫鬟比别个不同,慌忙摔了宝玉的手,站起来道:"怎敢有
劳姐姐倒茶,让我自已来才是。"却见袭人面无表情地放下茶,转身便走出了书房。

宝玉知袭人心里不乐意,也不恼她,对秦钟笑道:"你只管坐着,丫头跟前你我皆是一样。"

两人说了一会没要紧的散话,秦钟又问:"宝叔是哪里不好?"

宝玉见他十分关切,心中感动,底下伸出手去,又握了他那女儿般的嫩手,笑道:"不过昨
晚睡得迟了,想赖个学,就叫人去报头痛了,倒累你担心哩。"

秦钟见宝玉亲近过来,心中甚慌,忙朝他打打眼色,示意不可。

宝玉见了秦钟那羞怯模样,反而十分喜欢,凑近他耳边低声道:"有外人来时,那些大小丫
鬟皆自回避,我若不唤,她们定不会进来的。"秦钟却仍忸怩不安,因在宝玉书房内,只觉百般
不自在。

宝玉见状,挪过椅子贴近秦钟,小声笑道:"若说我身上不舒服,倒真还有一样。"

秦钟一怔,忙问:"宝叔哪儿不舒服呢?"

宝玉将他手儿拿到自已裆前,悄声笑嘻嘻地道:"便是这儿,早上跟袭人闹了,却没能出来,
一直憋着哩。"

秦钟顿然红了脸,他是阴阳皆好,想起袭人的模样,心中不由一荡,瞧着宝玉细若蚊声道:
"现在能出去吗?"

宝玉点点头,却小声道:"外边天热,我这屋里倒还凉快些,真不用怕哩。"情欲已动,握
着他的手便在自已的宝贝上捏弄起来。

谁知袭人并没有远去,躲在帘外掀了一丝缝儿望里偷看,见他们就在房中乱来,羞得面红耳
赤,心中焦急万分,却想不出什么阻拦的法子,一时走不甘心,不走又看不下去。

秦钟摸到宝玉裆里的玉茎,只觉已肥肥硕硕地粗涨起来,不禁口干舌燥,心中犹豫不决,终
不敢白大天里就在这儿胡闹,忽道:"宝叔知道蒋家班已回到都中了吗?"

宝玉道:"听说了,只还不曾去光顾过,怎样呢?"

秦钟道:"下午你我皆不上学,何不一起去瞧瞧那个名驰天下的琪官儿?"

宝玉常听秦钟说那琪官如何的妩媚温柔罕世风流,早就心仪甚久,便笑道:"也好,他下午
有戏么?在我这里,你终究缚手缚脚的,只是………今晚又如何呢?"

秦钟晕着脸道:"一切都听宝叔的。"

宝玉便回里屋更衣,不见袭人和晴雯,只好叫麝月服侍换了,交代道:"晚饭不回来吃了,
派人告老太太去。"复去书房寻了秦钟,一块出门去了。

袭人立在帘后,瞧着他们远去,心中一阵绞痛,几没呕出血来。

宝玉与秦钟不想惹人多言,便从梨香院的小门悄悄穿出,那边小径平时行人已少,此时午后
天热,更不见半条人影。

秦钟一出"荣国府",心神便轻松了许多,笑道:"宝叔昨晚睡得迟,莫不是跟袭人闹了个
通宵吧?"

宝玉道:"重新叫过,此刻又没别人,却还这么叫我?"

秦钟轻声唤道:"玉哥哥。"眼里尽是媚意。

宝玉这才高兴起来,道:"昨晚迟睡,是因为遇见了桩奇事,但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告诉
你。"顿了一下接道:"天快亮时才跟袭人闹的,也不知怎么回事,都弄丢了她三回,我却还是
出不来。"

秦钟抿嘴笑道:"恭贺玉哥哥,已臻那金枪不倒之境。"

宝玉笑嘻嘻去捏秦钟的腰,道:"你想取笑我是不是?"正欲与他在嬉闹,忽见那边一人来
回踱步,仔细一瞧,原来正是闷闷不乐的白玄,便开口叫道:"白大哥!"

白玄抬起头来,作揖道:"可是贾公子么,天气这么热,怎么还出门?"一眼瞥见他后边的
少年,身着一领紫衣,生得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腼腆含糊,羞羞怯怯,那俊俏之处丝毫不逊宝
玉,眉目间却更多出一种妩媚之色,便如娇女一般,不禁暗暗称奇,心道:"天底下竟有这样的
男儿。"

宝玉笑道:"今天没去上课,在屋里闷得无聊,所以出来走走。"忽瞧见秦钟正偷瞧着白玄,
粉脸泛晕,心中一动,介绍道:"这是我侄媳弟秦钟,也是我的同学哩。"

白玄做揖道:"秦公子好啊。"见那少年面若桃花,似有羞色,不禁微微皱眉,心道:"这
人不但长得象女子,竟连神态也跟女子一般。"

宝玉转首又对秦钟道:"这位是正心武馆的白玄大哥,因都中最近在闹采花盗,府里特地请
来帮忙巡护。"

秦钟见白玄剑眉星目英气勃勃,与宝玉却是一种不同的俊秀,不知怎么,心里竟羞了,轻唤
道:"白大哥好。"

宝玉道:"对了,白大哥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白玄道:"敢劳公子牵挂,那一刀并未伤及要害,贵府也有请大夫精心医治,现已无什大碍
了。"

宝玉道:"我们正要去看戏,白大哥既无大碍,何不一起去散散心?"秦钟一听宝玉邀他同
去,不由暗暗欢喜,只盼白玄能答允。

白玄本不想跟这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却因殷琳陪那冷然出去,至今未回,心中郁闷非常,
想了想便道:"公子好意,怎敢不领,只在下粗人一个,只怕看不懂那些雅戏。"

宝玉笑道:"我也不懂,只看热闹。"当下叫了辆大车,三个一起坐了,秦钟唤车夫道:
"请往摘星园。"

路上白玄忽问:"那夜最先发现五个贼人的,果真是贾公子么?"

宝玉点点头,胡乱答道:"那夜晚睡,恰巧遇上。"

白玄又道:"原来公子也练过武功,不知出自哪个门派?"

宝玉道:"武功我可不识,只跟人学过一点轻功。"

白玄以为他不愿意说,便不再多问,心道:"连他老子都不知道,当然要瞒着别人了…难道
跟我一样,也练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武功?"鼻中闻到缕缕清香,也不知是宝玉还是那个秦钟身上
的,忽想着:"曾听人说富贵人家的子弟,有许多是喜好那龙阳断袖的,莫非这两人也…

…"额上冒了汗,心里渐有些不自在起来,悄悄地挪了挪屁股,坐的离他们远点了。

到了摘星园,虽然天气甚热,但幸园内大树繁多,绿荫遍地,倒也清凉。

三人进到园内,便有看场的小厮迎上。宝玉问道:"还有好位子么?"

那小厮见他们三人中有两个衣着十分华丽光鲜,身上挂饰也似精致名贵,看样子不只是一般
富贵人家的公子,堆满笑脸道:"今天是蒋家班回都后的首演,捧场的人极多,不过南厢廊上还
留着几个清雅的位子,不知几位小爷要不要?"

宝玉游目四顾,果然来者极多,几满园子,忽望着前面道:"前排正中,不是还有一些位子
么?怎么不给我们?难道怕我少赏了你银子!"

那小厮仍谄笑道:"公子有所不知,那前三排的正位,全叫朝阳赌坊的人给包下了,别看他
们坐不了那么多人,可是排场在那里,绝计不肯让给别人的,例来如此,我们也没办法呀。"

宝玉等三人一听,皆不多话了,便跟着小厮过去南厢的位子。原来这朝阳赌坊乃都中第一大
的赌坊,于黑、白、官三道皆能吃得开,即便是妇孺老残之流,也都知道他们的利害。

三人坐下,秦钟因觉远了,怕到时看不清楚那个琪官儿,不禁愤愤道:"天子脚下,一个赌
坊竟敢这等霸道。"

宝玉笑道:"莫生气,什么时我央老太太去,把这蒋家班请到我们府里专演一回,到时我们
自然能看得逍遥自在了。"赏了小厮一锭过两的银子,道:"划了票,余下的皆做茶点钱,有好
的尽管送上来。"那小厮见他出手十分阔绰,脸上堆笑得更欢,点头哈腰去了。

白玄常在江湖上行走,知道的自比贾、秦两人更多,心中寻思:"这朝阳赌坊的当家紫气东
来崔朝阳,虽然武功不高,但其各路关系却极多,岳丈是都中第一大布商程彦淳,同门是朝中一
品爵西宁郡王的二公子蔡翰,其弟崔飞星又是三品爵杭州府布政使,好象山东绿林盟主劈岳斧彭
镇东还是他的拜把子兄弟,这样一个人物,当然是谁都不想惹的。"

宝玉忽拍白玄肩膀,叫道:"快瞧哪边,是不是你的殷师姐。"白玄忙顺他所指望去,果然
是挂念了大半天的殷琳,身边还有一个男子,正是那个讨厌的冷然。两人正在一株大柏树下站着,
似乎还没找到坐位,远远地往戏台上望。

白玄见他们并肩而立,指点风物,喁喁轻语,仿佛一对情侣般,心里满不是滋味:"才识得
多久,竟然就陪他一起来看戏了,还这么亲近。"

宝玉心中一直挂记着这位大眼睛美女,道:"他们好象找不到位子,我去请他们过来一起坐
吧。"没等白玄开口,已迳自挤了过去,远远就叫:"殷姑娘,你也来看戏么?"

殷琳正与冷然说话,两人并没急着找位子,忽听有人叫唤,不禁一怔,循声瞧去,却见一个
华裳公子招着手挤过人群来。

待其走近,殷琳已认出是谁,低声对冷然道:"是荣国府的贾公子。"冷然点点头,望着宝
玉微微而笑。

宝玉挤到他们身前,笑道:"果然是殷姑娘,咦,这位是昨晚捉拿那采花盗的大侠吧?"

殷琳跟宝玉并不熟悉,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倒是冷然说话:"不敢当,公子昨晚也在场?"

宝玉点点头,道:"你们也来看戏么?找到位子了没有?"眼睛只往人家姑娘脸上晃。

殷琳微红了脸,瞧向别处去,心中道:"这人好无理,哪有这么看人的。"想起第一次遇见
时,宝玉也是这么的莫明其妙,印象不由大坏。

冷然瞧瞧殷琳,应道:"还没找到位子。"

宝玉瞧着殷琳的侧面,也觉美不胜收,心叹道:"好长好美的睫毛呀。"嘴上又道:"我那
边还有位子,你们过去一起坐吧?"

殷琳道:"不必了,我们只瞧一会就走,冷少侠不是还有事情要办么?"眼睛望向冷然,冷
然忙应道:"是的,多谢了。"

宝玉犹不死心,只盼能跟这姑娘多呆一会,便多看上两眼也是好的,指着后边道:"殷姑娘,
你师弟白玄也在那边呢,不过去会会?"

殷琳听了,又是一怔,眺目望去,果见白玄在对面廊上,也正往这边瞧来,心道:"他伤还
没好,怎么就跟这公子跑来看戏了?"心中担忧,便对冷然道:"那我们过去一会。"冷然点点,
三人一起挤过人群,来到南边廊上。

殷琳走到白玄跟前,蹙眉微嗔道:"阿玄,你怎么跑出来了?碰到伤口怎么办"。

白玄见她神情十分关切,心中一热,忖道:"师姐还是在乎我的。"随之作笑道:"屋里闷
太久,出来晒晒太阳,正好碰见贾公子,就一起过来看看了。"

殷琳瞪了他一眼,这么多人面前也不好多说,转身对冷然道:"对了,他是我师弟白玄,前
夜遇袭中受伤的一个。"

冷然拱手作揖,对白玄微笑道:"见过了,记得昨天他还躺在床上吧,如今看来,身上的伤
势定是已经好多了,白师弟好。"

殷琳欣赏地望望冷然,要知他可是当今红极江湖的十大少侠之一,名气与白玄相比,不谛一
个在天一个在地,他却能如此谦恭地向白玄问好,除了本身修养甚好之外,也可以说是给足了自
已的面子。

谁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白玄对冷然早有成见,立觉他话里带刺,眼角又乜见殷琳瞧他时
的欣喜神色,心中的醋瓶子打翻,冷冷道:"技不如人自得在床上躺着,哪有冷少侠这等潇洒的
本事,昨夜刚捉拿完采花盗,今天便能来游山玩水看大戏。"

殷琳讶然,转首望向白玄,见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冷然,心中忽然有所省悟,俏脸涨得绯红,
努力平静道:"阿玄,你怎么这样说话?人家因见你伤势好转,为你高兴,你却……却……"

冷然见了他俩情形,也似有所领悟,忙道:"其实到这里来,也不尽是为了看戏,嗯,不知
哪里有了点误会吧?殷姑娘不用再陪伴在下,冷然这就告辞。"

白玄见殷琳回护冷然,而冷然得了便宜却还趁机卖乖,心中醋劲更是大发,青着脸道:"我
只随便说两句,你们用得着这般紧张么?要走也是我走……"转身就要离去。

宝玉忙扯住白玄的衣衫,道:"有话好好说嘛,戏都快开演了,怎么就要走了?"他也瞧出
一点其中的微妙,只怕他这一走,场面就更尴尬了。

殷琳气得脸色发白,怔怔地瞧着白玄,细嚼着"你们"两字,眼圈已慢慢红了起来,刚想说
:"都别走,还是我走好了。"忽听背后有个娇滴滴地声音道:"哎呀,这位莫不是十大少侠之
一的冷然么?"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华裳美妇来到廊下,年约三十左右,秋水为神,芙蓉如面,肌肤若
雪,鸦鬓油亮,真是可用天上仙妃来形容,她身后跟着数名俊俏婢女,再远一层,又有近二十名
精壮的褚衣汉子,腰上都挎着兵刃。

冷然作揖道:"在下正是武当冷然,不知夫人有何见教?"

那美妇欢言道:"真是幸会,冷少侠到了都中,怎么也不赏个脸,到敝庄做一回客?"她声
音中似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妖娆,只教听者心跳不已。

冷然微异道:"敢问夫人是……"

那美妇人盈盈施了一福,微笑道:"程彦淳是妾身家父,崔朝阳便是外子。"

冷然听了,又作一揖,敬声道:"原来是赌林大家千手仙娘崔夫人,在下正打算去贵坊拜见
伉俪,不期此处遇上。"

崔夫人道:"我听爹爹说,冷少侠为我二妹之事亲临都中,心里十分感激,曾去东太师府上
请了少侠几回,但因东太师爱材心切,只是不肯放人,一时也没法子,只好先收拾了房子等着,
待会看完戏,少侠定要到敝庄住上个十天半月才好。"

冷然道:"说来惭愧,在下已入都数日,却仍没能查到二小姐的下落。"他一来未经证实,
二来怕崔夫人无法兀然接受,因而不敢将从那鬼面人嘴里得来的噩耗转告。

崔夫人黯然道:"我二妹生性虽有些娇纵任性,却从来不曾伤害过谁,此时只有望她吉人天
相了。"如此多人场合,她不愿流露太多伤感,转言道:"若知冷少侠今天有兴趣来看戏,妾身
定将这园子包下来恭候。"

冷然笑道:"这看戏的人少了反无趣味,待演到好处,总得有人一齐喝采才有味道。"

崔夫人道:"冷少侠身为当今名动江湖的十大少侠之一,却没丝毫的架子,可真是难得哩…
…"白玄听她一味恭维冷然,心中老大不高兴,冷哼了一声。

崔夫人雅号千手仙娘,原是因自她那变幻莫测的赌术,然而赌术要练得好,听力自是其中最
中要的方面之一,白玄轻轻一哼,哪能逃得过她的耳朵,眼波流转,目光落到了白玄的脸上,微
笑道:"这位是……"

冷然见白玄没答,忙应道:"这位是正心武馆的白……"

孰料却给白玄冷冷打断:"我不过是个泛泛之辈罢了,岂敢有劳冷少侠代答。"

崔夫人碰了个冷钉子,心中暗暗恼怒:"冷少侠身为十大少侠之一,尚且对我谦虚恭敬,你
又算什么东西,竟敢这般无礼!"只因不知他跟冷然是什关系,脸上却仍挂着笑容,道:"既然
这位公子不愿意说,那就不勉强了,其实妾身听过的名字太多,也没能记得住几个。"

言下之意却是,象你这等无名小卒,即便说了名字,只怕我还记不住呢。

白玄脸上阵青阵白,心里骂道:"这贱妇竟在琳琳面前大捧冷然,却暗地里损我。"他此际
已钻进牛角尖,也不想刚才出言已先得罪了人。

崔夫人撇开白玄,转首对冷然笑盈盈道:"嗳呀,不要站在这儿说了,咱们不坐下来,他们
可不敢开演哩,这就请冷少侠和几位朋友到前边去,一边看戏一边接着聊。"

冷然应了声"是",转首瞧向殷琳,眼中充满了期望,殷琳犹豫地点点头,又望望白玄,众
人面前,只盼他不要再闹,低声问道:"你一起来么?"

白玄道:"我才不去。"话刚出口,便已后悔,这么一说,尽显小鸡肚肠,不但没给殷琳的
面子,也得彻底罪了朝阳赌坊的人,可是说出的话覆水难收,自知在殷琳的心里又丢了一分。

殷琳无比失望乜了他一眼,不再理睬,跟着冷然与那崔夫人坐到前面去了。

宝玉见没人邀请自已,心中讪讪的,只好与秦钟仍坐原处。

白玄此时只觉百般无味,忖道:"琳琳定是从此瞧不起我了,留此何益?"便起身告辞,贾
秦两人苦留不住,只得由他去了。

那蒋家班的戏子正等得心焦,见崔夫人等一干人坐好,方敢鸣锣开演。台下看客早已等甚不
耐烦,但因朝阳赌坊的势力极大,皆忍着不敢起哄而已。

原来演的是出《贵妃醉酒》,前边一段,不过是些跑龙套耍丑旦的,宝玉与秦钟淡淡瞧着,
一边磕瓜子喝茶,也没什么兴味,忽听手锣响处,箫鼓也鸣,只见绣帘动处,扮了唐明皇的老生
携了个千娇百媚的杨玉环出来。

秦钟顿来精神,指着叫道:"哥哥快瞧,那个杨贵妃便是琪官演的。"宝玉忙坐直身子,凝
目细瞧那台上的花旦。

又过一会,演到醉酒节段,只见那琪官越做越出神了,仿着醉软了的样儿,水袖拖拽扬甩,
口里衔着一只玉杯,把腰儿扭转翻腾,舞若风中嫩柳,身子便似粉条儿做的一般,惹得满园纷纷
喝采不迭,有许多有钱人早换了锞儿与赏牌,雨点似地撒上台去。宝玉与秦钟更是大声喝采,可
惜离戏台远了些,不能瞧个十分清楚。

后来又接连演了两出大戏,皆是由那琪官担纲,博得无数采声。到了晚饭之时,园子里上了
许多灯笼,愈显热闹,宝玉与秦钟又点了酒菜边看边吃,瞧到好处,难免如痴似醉。

三出过后,夜已渐深,园中看客纷纷散去,冷然、殷琳与朝阳赌坊的人也不知何时离开,宝
玉和秦钟却是意犹未尽,仍坐在廊上品茶回味,秦钟道:"我听人说,这琪官原本的容貌比在台
上还要娇妍哩。"

宝玉听得心中大痒,叹道:"不知何时,才能得缘一见。"

秦钟眼珠子一转,忽道:"我有朋友识得他,哥哥若真有心,便等我设法安排。"

宝玉大喜,道:"这样最好,如须什么花费,尽管与我说知。"

秦钟见他迫不及待,捏了他手心一下,笑道:"只怕见了他呀,心里便没有我了。"

宝玉赶忙指天欲誓,却被他用手捂住嘴巴,又笑道:"好了,我还不相信你么?"凝目对望,
情欲暗动,两下会意,一齐起身出了摘星园。

出了园门,秦钟道:"玉哥哥,天已甚黑哩,我们又往哪儿去?"

宝玉正想着,又听秦钟道:"听说锁春阁最近来了个妙妇人,丰腴得很,风情也好,你身上
带了多少银子,不如过去瞧瞧?"

宝玉听见"妙妇人"三字,心中忽然一动,道:"我们还是回府里去。"

秦钟一怔,道:"那你自已回去。"

宝玉盯着他笑道:"下午你说什么来着?"

秦钟道:"人家说一切都听你的,可是你屋子里满是丫鬟婆子,不知人言可畏么?"

宝玉摇摇头,神神秘秘笑道:"不回我屋里,而是带你去一处温柔仙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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