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静静的辽河 81-84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0-08-22 14:26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81-84                  (八十一)     汽车在漆黑的、空前沉寂的、连绵不绝的长白山脉颠波了十余个小时,当夜   幕渐渐散去时,我和大酱块终于来到了静谥、安宁的边陲小城。经过一番并
81-84


                  (八十一)

     汽车在漆黑的、空前沉寂的、连绵不绝的长白山脉颠波了十余个小时,当夜
   幕渐渐散去时,我和大酱块终于来到了静谥、安宁的边陲小城。经过一番并不严
   格的、甚至是敷衍了事的例行检查之后,大酱块黑熊掌一挥,我便迷迷乎乎地操
   纵起方向盘,顶着冷冰冰的薄雾,带着一颗强烈的好奇心和首次踏出国门的兴奋
   感,将汽车缓缓地驶过边境大桥。

     出国了?我一边摆弄着方向盘,心中一边激动不已地默默念叨着:出国了?
   这是真的么?

     汽车很快便驶过边境大桥,一座朴素的朝鲜小城映现在我的眼前,我自觉地
   放慢了车速,瞪大了眼睛,即惊且喜地左顾右盼着。

     狭窄迂回,但却极为整洁的街路两侧,随处可见油彩纷呈的宣传画以及气宇
   轩昂的巨幅标语,当汽车驶过一处很有可能是市中心的十字路口时,一尊金日城
   铜像盛气凌人地高耸在花草并不茂繁的街心广场中央,他无比自信地挥舞着巨
   手,金光横泛的双眼目空一切地傲视着薄雾弥漫的远方。

     而在他巨大身躯的后面,则可怜巴巴地伫立着一栋栋灰头灰脸的低矮平房,
   间或一些简陋的楼房,从那一扇扇微微开启的窗户里,时而探出一颗同样与我充
   满惊喜和好奇的脑袋瓜来,冷漠地目送着汽车缓缓远去。

     虽然已时近正午,却看不见一家开门营业的店铺,更寻觅不到饭店和旅馆。
   哦——,我突然回过神来:操,你这个大笨蛋,街路两旁满目都是天书般的朝鲜
   文字,不识朝鲜文的你,知道哪家是店铺,哪家又是饭店、旅馆呐!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好玩、好吃、好喝的我,正专心致志地猜测着哪栋建筑物应该是店铺、饭店
   和旅馆时,突然,从一栋粗糙不堪的二层建筑物里,传出剌耳的铃声,旋即,从
   死亡一般沉寂的平房里、楼房里,不可思议地涌出潮水般的人流,更让我费解地
   是,他(她)们均以军人般的纪律和速度哗哗哗地、极为自觉地排列成长长的纵
   队,继尔,又更为自觉地迈着并不整齐的步伐,拉拉搭搭地沿着弯弯曲曲的街
   路,乱乱纷纷地行进起来。

     “嘿嘿,”我淡然一笑,甚是疑惑地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去
   干么?”

     “吃饭!”身后的大酱块表情木然地答道:“吃饭,他们排队去食堂,集体
   吃午饭!”

     “午饭?”我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哦,舅舅,朝鲜同志都是十一点准时吃
   午饭么?”

     “十二点,”大酱块继续漠然地答道:“朝鲜时间与中国相差一小时,现在
   是朝鲜时间十二点,朝鲜人开始吃午饭了!”

     “好玩,好玩,真好玩!”听到大酱块的解释,望着长长的队伍,我不禁想
   起家中宿舍楼下那栋大跃进时代修建起来的“大食堂”,“舅舅,朝鲜同志还在
   过着乌托邦似的集体生活,每天都聚在一起吃大锅饭么?”

     “哼哼,”大酱块不屑地撇了撇厚嘴唇:“嗯,还在吃,几十年都是这样过
   来的!朝鲜同志的信念十分坚强,大家不仅在一起工作,还在一起吃饭。直到目
   前为止,世界上可能还没有第二个国家能够做到这一点。”

     “这——,”我若有所思地说道:“这,这,这,舅舅,这简直就是集中营
   的生活啊!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管你什么屁事,朝鲜人倒是自我感觉良好,你不喜欢人家的这
   种生活方式,朝鲜人还不喜欢咱们的生活方式呐,小子,你看,”我顺着大酱块
   的黑熊掌望去,在汽车左侧的山峰上,嵌着一排硕大的水泥牌:“舅舅,那有什
   么啊,不就是水泥板么!”

     “小子,那是标语牌,过去,上面贴着好大、好大的汉字,大骂中国是修正
   主义,背离了马克思主义!这几年,两国的关系多多少少和缓了点,朝鲜人就把
   骂中国人的汉字,都铲掉了!呶,”大酱块又指了指山顶上一处了望塔似的建筑
   物:“过去,那里架起了高音喇叭,一天到晚不停地用汉语广播,向中国人宣传
   主体思想,教中国人学习正宗的马克思主义,告诉中国人什么才是真正的共产主
   义!现在,关系改善了,大喇叭也哑了,嘿嘿!”

     汽车绕过朝鲜人民伟大的领袖、救世主般的慈父、天才的主体思想的创造者
   ——金日成的大铜像,在街心花园的一处最为理想的地带,座落着一栋不可一世
   的政府机关的建筑物,大酱块命令我停下车来,如此这般地叮嘱我一番,然后,
   扭动着狗熊般的赘肉,独自一人钻进政府机关的建筑物里。

     我独自一人守候在汽车里,闲极无聊之下,我索性拽过大酱块的手提电话,
   拨向国内的家里,我握着电话,亲切地呼唤道:“喂,喂,蓝花,蓝花,”

     “嗯,你是谁啊?”话筒里传过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你是谁
   啊?”

     “你是谁?”我气得浑身剧烈地哆嗦起来:“你是谁?”

     “哦,老公啊,”蓝花终于接过电话:“老公啊,你好啊,好想你啊!”

     “滚,”我怒不可遏地谩骂起来:“操你妈,蓝花,我刚离开家,你,你,
   告诉我,刚才,是谁接的电话?”

     “哼,”蓝花毫无廉耻地答道:“你咋唬个啥,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你
   不是也明确表态了吗:不在乎我的过去!怎么,你受不了,你吃醋了,哼,…”
   蓝花啪地摔断了电话,我早已气得七窍生烟,握着电话歇斯底里地破口大骂起
   来。

     我正不知疲倦地谩骂着,从建筑物的大门里鱼贯而出一群衣着呆板、色调单
   一的朝鲜同志,他们嘻嘻哈哈地围拢着大酱块。

     大酱块极为友善地拢开朝鲜同志,神彩飞扬地向我摆摆手,示意我将汽车开
   到与政府机关紧邻的一栋类似招待所的三层楼房前,然后,转过身去,在朝鲜同
   志的簇拥之下,大酱块大摇大摆地走进那栋寂静得可怕的建筑物里,不多时,大
   酱块的大脑袋突然溜出了建筑物,黑熊掌冲我一挥,我会心地点点头,循着黑熊
   掌,晕头转向地钻进建筑物里。

     中国时间下午三时半,在朝鲜小城一家由政府机关开设的招待所里,大酱块
   命令我将事先准备好的烈性白酒、各种罐头、水果、熟肉等等食品从汽车货箱里
   一一拎到招待所的餐桌上,整齐有致地摆放好。然后,大酱块堆起虚情假意的笑
   脸,像模像样、不卑不亢地站立在餐厅的中央,在一群面呈菜色而表情却很是严
   肃的朝鲜同志面前,扯着让我总想发笑的公鸭嗓,操着让我半懂不懂的朝鲜语,
   郑重其事地打起了公式般的官腔。

     我默默地站立在堆满食品的餐桌旁,心情烦燥到了极点,望着大酱块那煞有
   介事的神态和油腔滑调的口吻,我即好气,又好笑,而尊敬的朝鲜同志,哪里有
   什么心思听大酱块没完没了地胡言乱语,他们一边心不在焉地点头应承着,一边
   将一双双火辣辣的目光移向食品如山的餐桌上。

     大酱块滔滔不绝地话语终于停顿下来,他伸出黑熊掌,拽住口水直流的朝鲜
   同志们,热情地把握着,假惺惺地寒喧着,然后,拉起朝鲜同志的手,叽哩哇啦
   地走到宽大的餐桌前。

     大酱块喜不自胜地启开一瓶酒香浓郁的烈性白酒,客客气气地给朝鲜同志一
   一斟满,只见大酱块握着白酒瓶,沿着餐桌一杯一杯斟着酒水,由于杯小人多,
   刚刚斟至圆桌的半弧中央,对面性急一些的朝鲜同志,早已按耐不住,悄悄地端
   起小酒杯,乘着大酱块不留意,咕噜一声,便将一杯白酒轻而易举地灌进喉咙管
   里。

     我咧了咧嘴,又启开一瓶白酒,给这些性急的朝鲜同志,重新斟满酒杯,重
   新得到白酒的朝鲜同志纷纷向我报以热忱的微笑,同时,手掌微抬,以朝鲜族的
   方式向我表示着友谊之情。

     “都木,”在混乱不堪的斟酒过程中,我突然发现有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朝
   鲜同志始终笔直地呆立在餐厅的大门处,望着香气四溢的酒杯,不可抑制地吧嗒
   着舌头,吞咽着口水,我握着半瓶白酒走到他的面前,友好地拽住他的手臂,用
   最为简单的朝鲜语,示意他坐到餐桌前,一同进餐,可是,无论我怎么连说带笔
   划,他说死也不肯挪动一步。

     “喂,喂,小子,”大酱块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发现我正生拉硬扯着年轻
   人,便悄悄地走到我的身旁,用空酒瓶顶了顶我的胳膊肘:“小子,算了,算
   了,他是绝对不敢坐下来吃饭的!”

     “为什么,舅舅!”我依然心有不甘地拽着年轻人的手臂,转过头来问大酱
   块道,大酱块低沉地回答道:“他是司机,朝鲜的等级制度相当严格,可不像咱
   们中国,司机,是绝对不能与领导坐在一起吃饭的!”

     “噢哟!”听到大酱块的话,我恍然拍了拍脑门:“原来是这样,那,我就
   不能难为你喽,亲爱的朝鲜同志!”

     “咕噜!”

     大酱块兴奋地举起了酒杯,与朝鲜同志一番热烈的问候之后大家纷纷举起酒
   杯,一通咕噜之声响过,所有的酒杯均无一例外地空底朝上,大酱块非常得意地
   摆摆手,待朝鲜同志们一一落座,大酱块满面春风地拉开旅行袋,掏出一条条高
   档香烟,让我帮助他,逐条分发给在座的朝鲜同志。

     “中国同志,中国同志!”

     我刚刚将香烟分发到餐桌的中央,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女音,我循声望去,
   在餐厅的门外,有一个身着制服的朝鲜女同志,笑吟吟地望着我,指尖不停地弯
   勾着:“中国同志,中国同志!”

     “什么事!”我匆匆分发完香烟,然后,悄悄地溜出餐厅,来到朝鲜女同志
   的面前:“尊敬的朝鲜同志,你有什么事啊,请吩咐!”

     “中国同志,您,”朝鲜女同志指了指餐桌上的空酒瓶:“您还有酒么?”

     “哦,”我冲朝鲜女同志友好地一笑:“请等一会,”

     很快,我将一瓶白酒偷偷地拎出餐厅,极为讨好地送到朝鲜女同志的面前:
   “给——,”

     “谢谢,谢谢,谢谢,”朝鲜女同志频频地感谢着,欢天喜地接过酒瓶,我
   惊讶地问道:“朝鲜同志,你的汉语,说得真好啊!”

     “嘻嘻,”朝鲜女同志一边欣赏着手中的酒瓶,一边坦然答道:“边境的朝
   鲜人,多多少少都会说一些汉语,并且,我的工作性质,决定我必须说好汉语才
   行哦!”

     “朝鲜同志,您叫什么名字啊?”

     “顺姬!”朝鲜女同志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亮晶的酒瓶:“中国同志,真是太
   感谢您了,我真不知道应该怎样酬谢你哦,中国同志,”话没说完,顺姬掏出数
   张朝鲜币:“中国同志,这点钱,算是一点谢意吧!”

     “不,”我慌忙推开顺姬的手掌:“不,不,这钱,我绝对不能收,中朝友
   谊么!一瓶酒,算得了什么!”

     “可是,”顺姬面露难色:“中国同志,你不收钱,我就更不好意思了,
   唉,真不好意思,真不知应该怎样谢你!”

     “嘿嘿,”我正色迷迷地盯着顺姬的胸脯,突然,一颗耀眼的小东西,将我
   邪糜的目光,吸引过去,我定睛一看,哇,原来是一枚造型精美的金日成像章,
   我兴奋地伸出手去:“顺姬,如果实在想酬谢我,就把这枚像章,送给我吧!”

     “别,”我正欲摘下顺姬胸前那颗闪闪发亮的像章,顺姬突然板起了面孔,
   迅速地向后退去,一只手死死地捂住像章:“别,别,别摘,这可不行,慈父的
   像章,是不能随便送人的!”

     “哦,”望着顺姬严肃的表情,我只好收回手掌:“顺姬同志,既然是这
   样,我,就不难为你啦!”

     “中国同志,”片刻,顺姬认真地问道:“您真想拥有一枚伟大领袖的胸章
   么?”

     “当然,”我嘴不对心地答道:“当然,顺姬同志,我非常想拥有一枚伟大
   领袖的像章,顺姬同志,我对朝鲜很有感情哦,我还会唱朝鲜国歌呐,”说着,
   我低声哼哼起来,顺姬的脸上顿时泛起幸福的神色,激动分万地拽住我的胳膊:
   “中国同志,你唱得真好啊,你是从哪学的啊?”

     “收音机里,”我答道:“顺姬同志,我不但会唱朝鲜国歌,我还会唱金日
   城将军之歌,卖花姑娘,血海!”

     “太好了,太好了,”听到我粗沉的歌唱,顺姬的身体微微地颤抖起来,手
   掌更加有力地拽扯着我的手臂:“中国同志,你对朝鲜太友好了,中国同志,放
   心,我一定想办法让你拥有一枚慈父的像章,你配,你应该拥有!”

     ……


                  (八十二)

     “哼,他妈的,”朴舅酱块般的面庞气得铁青,两只黑熊掌突突乱颤地掐着
   堆满赘肉的粗腰:“这群王八犊子玩意,请他们喝酒、吃饭,乐得屁颠屁颠的,
   瞧那个熊样吧,一个个又是点头啊、又是哈腰啊,满嘴都是他妈地拜年的好咯;
   给他们送礼,瞧他妈那个德行吧,一个个活像是三孙子、哈巴狗。哼哼,等吃饱
   了、喝足了、礼也收下了,嘴巴子一抹,眼皮一耷搭,你再跟他谈正经事,他妈
   的,翻脸就不认人,净跟你哼哼唧唧地,今天支明个,明个支后个,……”

     “舅舅,”我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吐着烟圈,听到大酱块的
   唠叨,我顺嘴问道:“舅舅,什么正经事啊,你风风火火地跑到朝鲜,想办点什
   么正经事啊?”

     “哼——,”大酱块感到有些疲乏,一屁股坐到木板床上,嘴里依然冒着唾
   沫星子:“小子,是他妈的这么回事,在中朝边境,咱们的一个金矿要续建矿区
   公路,有一小段公路需要经过朝鲜境内,省长此番派我来,就是让我跟朝鲜人商
   量商量,希望他们同意,让咱们的矿区公路越过朝鲜一段。

     如果朝鲜人同意了,那咱们就用不着劈山凿洞,这样,可以省下大笔的基建
   投资。可是,这群鳖犊玩意,跟他们谈了这些天,也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
   净他妈的搪塞我,应付我。

     唉,朝鲜人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想当年,老毛头大笔一挥,将这原本属于咱
   们的山头,大大方方地让给了朝鲜人,可是今天呢,咱们中国需要从那座山头绕
   过一小段,朝鲜人就是他妈的不干。

     唉,他妈的,跟朝鲜人啊,咱们中国人处处让着他们,小子,过境的时候,
   你没看见吗,那座边境大桥,本应从正中央分界,可是,为了表示中朝友谊,咱
   们楞是多让给他们一个桥墩,他妈的,就是这样做,也是他妈的白搭,这些个白
   眼狼,翻脸就不认人,今天,咱们有求于他,哼,他妈的,……”

     “嘿嘿,”我掐灭了烟蒂,以嘲讽的口吻对大酱块说道:“舅舅,越境修公
   路,这可不是小事情啊,如果我是朝鲜人,也是不敢轻易答应啊,这是可以理解
   的。再说了,这件事,应该外交部出面才对头啊!”

     “嗨,多大个屁事啊,”大酱块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小子,就绕过去一小
   段,非常小的一小段,还麻烦外交部干么,我想啊,如果我把这件事办成了,就
   为咱们省立下大功一件啊,年终总结,我的政绩一定很高、很高的哦,可是,这
   群鳖犊玩意,酒也喝了,礼也收了,至今也不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他妈的…”

     吱——呀——,大酱块正喋喋不休地唠叨着,门房被人轻轻地推开,顺颐悄
   悄地探进头来,依然用那习惯性的、手指勾起的动作,暗示我出去一下。我冲着
   顺颐笑嘻嘻地点了点头,又跟大酱块委婉地道了别,然后,蹑手蹑脚地来到静悄
   悄的走廊里:“什么事,尊敬的顺颐同志?”

     “呶,”顺颐满脸堆笑地指点着我的胸脯:“中国同志,你不是想拥有一枚
   我们伟大领袖的像章么,呶,我已经替你请示过了,领导同意了,为了朝中友
   谊,我们领导决定赠送你一枚,中国同志,跟我来吧!”

     说完,顺颐乐合合地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蹬蹬蹬地跃上水泥台阶,我撇
   了撇嘴,心中嘀咕道:嘿嘿,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可这个顺颐,却当真起来!
   唉,事已至此,我已经无法推脱,为了表示对朝鲜人民的尊重,同时,也是好奇
   心使然,我紧紧地尾随在顺颐的身后,一双色眼,淫邪地盯着顺颐那并不丰满的
   腰身和屁股。

     “请——进——,”攀上水泥阶梯,顺颐推开一扇房门,小手冲我一摆:
   “中国同志,请进!”

     我信步迈进屋子里,立刻被眼前庄严肃穆的场景彻底地惊呆住,原来,这间
   屋子是招待所的办公室,经顺颐提议,为了赠予我一枚朝鲜人民的伟大领袖、慈
   父——金日成的像章,招待所的员工们将办公室着意装扮一番。在房间最为显眼
   的位置上,一束束耀眼的鲜花、一条条红灿灿的标语、口号,以及朝鲜国旗,众
   星捧月般地簇拥着金日成的巨幅画像。

     “请对着领袖站好!”顺颐将我引领到金日成像画像前,在众多朝鲜同志咄
   咄的注视之下,我不得不收敛起儿戏般的表神,双肩并拢,目不斜视,装出郑重
   其事的样子,毕恭毕敬在站在金日成的画像前。

     随即,从办公桌上的留声机里,传出庄严的朝鲜国歌,全体朝鲜同志与我一
   样,立刻直挺挺地站立到金日城的画像前,一位摆弄留声机的老者,将一个包装
   精美的小纸盒递到顺颐的面前,顺颐高高地抬起双手,小心奕奕地捧住小纸盒,
   然后,转过身来,缓缓地向我走来,待走到我的面前,她启开盒盖,我偷偷地扫
   视一眼,原来是一枚珍贵的、闪闪发光的金日成像章。

     顺颐掏出领袖像章,仔细地端详了一番,缺乏营养的面庞,洋溢着激动和幸
   福的神色,直看得我暗暗发笑,可又不敢流露出来。顺颐将小纸盒放置到办公桌
   上,非常认真地将领袖的像章,戴到我的胸前,就在此时,朝鲜国歌恰到好处地
   结束了。

     “呵呵,真有意思,”简单的,却极为严肃的赠像章的仪式结束之后,走出
   令我窒息的办公室,我一边摆弄着胸前的像章,一边轻薄地嘻笑起来,顺颐顿然
   板起了面孔:“中国同志,请严肃一点,请您尊敬我们的伟大领袖!”

     “顺颐同志,我,没有丝毫的不敬之意啊,我只是感到很是新鲜!”说着,
   为了消除误解,我讨好般地哼唱起《金日成将军之歌》,顺颐的脸上终于露出可
   贵的笑容:“中国同志,朝鲜的歌曲很好听吧,很优秀吧!”

     “嗯,”我止住了哼唱:“的确不错,可是,顺颐同志,你没感觉到吗,朝
   鲜歌曲,模仿苏联太重,许多歌曲都或多或少地残留着苏联旋律的痕迹啊!”

     “不,”顺颐摇摇脑袋:“不,不,朝鲜歌曲,绝对是我们民族的,是我们
   自己的功勋艺术家创作出来的,正如你所说的,《卖花姑娘》,还有《血海》,
   等等,许多许多的艺术作品,传遍了世界,在伦敦,在巴黎,都上演过,反响强
   烈,还有,我们伟大领袖天才的主体思想,都登上《纽约时报》呐,怎么样,中
   国同志,我们伟大领袖的主体思想,传播到了资本主义的老巢,……”

     “哈哈,”我再也按奈不住地打断了顺颐的话:“顺颐同志,你好天真哟,
   《纽约时报》的确刊登过主体思想的文章,可是,你知道真相么,那是你们国家
   花高价买来的版面啊,资本家认钱,只要给钱,毛泽东的文章也可以登上《纽约
   时报》的。”

     “你,”顺颐惊讶地望着我:“中国同志,你怎么知道是花高价刊登的
   啊!”

     “呵呵,”我如实相告:“顺颐同志,我爸爸有一个老同学,在社会科学院
   朝鲜研究所工作,是专门研究你们朝鲜的,我是从他那里获悉的,难道,你不相
   信么?”

     “中国同志,”顺颐也有意岔开话题:“你还会来朝鲜么?”

     “不知道!”

     “中国同志,如果你还能来朝鲜,能不能,”顺颐现出一丝媚笑,枯细的手
   指不轻轻地点划着:“给——我,带——点,化妆品,嘻嘻,”

     “哦,”我点点头,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好啊,顺颐同志,如果我还来,
   一定给你捎点高档的化妆品!”

     “谢谢,”顺颐顿时兴奋起来,一只手轻轻地拽住我的手臂:“中国同志,
   如果你来不了,那,就,请,寄给我一些吧,呶,”说着,顺颐掏出小本本,哗
   哗地写上一行朝鲜文:“往这里寄,可以吗,中国同志,怎么样?”

     “没说的,”我接过纸片,揣进上衣口袋,顺颐得寸进尺地说道:“中国同
   志,如果方便,再给我寄点药品,可以么?”

     “行啊!”听到顺颐的话,我以讥讽的口吻说道:“顺颐同志,听说朝鲜是
   全民免费医疗啊,你们国家福利这么好,你还要我们中国的药品干么啊?”

     “这,这,”顺颐苦涩地咧了咧嘴:“全民免费?这倒是真的,可是,中国
   同志,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无论得了什么病,到了医院,就只有一种药——阿斯
   匹林!”

     “豁豁,原来如此啊!”我不禁仰面大笑起来:“这样的全民免费医疗,中
   国也能办得到啊!”

     我与顺颐且走且聊,不知不觉间,便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大酱块似乎还不
   死心,又去找朝鲜同志,奢谈越境修公路的事宜,乱纷纷的床铺上摆放早已被他
   掏空的旅行袋。

     机灵的顺颐不再与我交谈,目光热切地盯着旅行袋,希望能有一点意外的收
   获,望着她那即兴奋又焦虑的神态,我随意触拨一下旅行袋,哦,总是粗心大意
   的大酱块,将一条名贵的人参烟遗漏在旅行袋的最里端,我顺手掏了出来,非常
   大方地塞到顺颐的手里:“呶,这里还有一条高级香烟,送给你了!”

     “谢谢,”顺颐欢喜的差点没蹦跳起来,看到她那喜气扬扬的面庞,最热衷
   于讨女人欢心的我,索性拽开大酱块的又一只旅行袋里,将大酱块美容用的化妆
   品,一股脑地清掏出来:“给,顺颐同志,送给你了!”

     “这,”顺颐兴奋不已地捧着香气扑鼻的化妆品,突然有些难为情起来:
   “这,中国同志,真不好意思,”

     “嗨,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别客气,都拿着,”我抓起大酱块那把小巧玲珑
   的电动剃须刀,极为自然地塞进顺颐的口袋里:“还有这个,顺颐同志,别看它
   不起眼,可是高档玩意啊!人民币,一仟多圆啊!别客气,有啥不好意思的,收
   下吧,中朝友谊么!”

     “不,不,”顺颐不好意思再接受我的赠品,双手捧着化妆品,频频地摇着
   脑袋,我则乘机用大酱块的高档日用品,讨朝鲜女同志的欢心,我拎起大酱块的
   钥匙串,摘下铮明瓦亮的指甲刀,顺颐依然摇着脑袋,我乘势贴到她的胸脯前,
   将顺颐手中的化妆品,一瓶一瓶,一盒一盒地塞进她的衣袋里,然后,抓起她的
   小手,殷勤地帮她剪起指甲来:“哇,顺颐同志,你的手好漂亮啊,”

     “嗯——”听到我毫无原则的、假惺惺的奈赞,顺颐的面庞渐渐红晕起来,
   企图收回小手,我哪里肯依,脑袋低垂下去,大嘴一张,得意忘形地吻起了顺颐
   的手背:“啊,顺颐同志,你虽然没有使用任何化妆品,可是,你的手却是这么
   香,这么细,这么白,这么嫩!”

     “中国同志,别,别,请稳重一些!”

     “顺颐同志,”我松开顺颐的小手,将指甲刀,啪啦一声扔进她的口袋里,
   然后,色迷迷地搂住顺颐的玉颈,顺颐本能地将脑袋向后仰去,尽一切可能地躲
   避着我的大嘴:“中国同志,别这样,这样不好,让人看见,会处分我的,中国
   同志,请放尊重些!”

     哼,尊重?稳重?去你妈的吧!我死死地搂住顺颐,大嘴巴不容分说地贴到
   她那枯孱的面庞上,放肆地啃咬起来,一边啃咬着,心里一边嘀咕着:少他妈的
   跟我装假正经,老子送给这么多好玩意,你她妈的也得表示表示啊!想到此,我
   腾出一只大手掌,哧溜一声,极为粗野地探进顺颐的胯间。

     “啊,中国同志,你,干么!”顺颐绝望地嚷嚷起来,可是,却没有过分激
   烈的挣扎行为,我激动万分地松开她那极为廉价的、亦是中国制造的皮革裤带:
   “顺颐同志,别害怕,没什么,中朝友谊,中朝友谊,……”

     ……

   ***********************************
     五。一到了,夏天来了,树木吐出了新绿,我那永远也不安份的心,在劲风
   的吹拂之下,也长出嫩草了,……

     小出数日,踏青回来,继续贴!
   ***********************************


                  (八十三)


     “中——国——同——志——,”我的身体距离房门很近,我一边拽扯着顺
   颐的裤带,一边随手扣死房门,顺颐因羞愧、因紧张,原本因缺乏营养而呈现着
   枯孱之色的面庞,瞬间红胀到了脖根处,因撕扯而凌乱的衣服急剧地起伏着,额
   头上渗出滴滴汗珠,双唇顽强地紧咬着,可怕的双眼放射着朝鲜民族那特有的,
   面对强敌,誓不屈服的咄咄光芒。

     “中国同志,你——,太过份了!请放尊重些,你的东西,我不要了,都还
   给你,”说着,顺颐开始掏化妆品等物,气呼呼地扔到床铺上。我一把住按住她
   的细手:“顺颐同志,别紧张,随便玩玩呗,”我已经拽掉顺颐的一条裤腿,顺
   颐不再做无谓的抵挡,而是严厉地警告我:“中国同志,你再这样流氓下去,我
   可要喊人啦!”

     “嗬嗬,”面对顺颐的警告,我登时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淫态:“喊吧,喊
   吧,你尽管大声地喊吧,把人都喊来吧,把我当流氓抓起来,哼哼,你也好不
   了!”

     “你——,”顺颐见这招没有震慑住我,苦涩地咬了咬嘴唇,一只手本能地
   捂住胯间,继续警告道:“你可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后果么?”顺颐的目光里充
   满了仇恨和敌意,并且,再也不肯称呼我为同志:“你这是强奸,要判重刑的,
   要枪毙的!”

     “嘿嘿,”对顺颐的警告,我根本置之不理,我的手掌已经拽掉顺颐的另一
   条裤腿:“顺颐同志,请别激动,什么强奸、强奸的,好难听哦,顺颐同志,男
   女之间这点事,算个啥啊,在我们中国,很随便、很随便的,就好像喝杯白开
   水、吃顿便饭,小事一桩啊!”

     “哟——,对于你们是小事一桩,可是,在朝鲜,你的行为会受到严厉惩罚
   的,知道么,会枪毙你的!”

     “哼哼,”我轻蔑地用鼻孔哼了一声:“枪毙?哼,你少拿这个吓唬我,我
   不怕,在中国,我岳父有权、有势、有钱,并且,跟我的妈妈有着特殊的关系,
   我一旦被你们的警察抓起来,他会疏通各种关系,轻轻松松地把我弄回国的,而
   你,顺颐同志,嘿嘿,”

     我刁顽地用手指点了点顺颐泛着冷汗的鼻尖:“至于你吧,顺颐同志,到时
   候,我的嘴巴一歪,说你勾引我,其目的,为的是向我索要朝鲜紧缺的日用品!
   嘿嘿,顺颐同志,到了那个时候,你浑身上下纵然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喽。
   顺颐同志,我知道,你们朝鲜人很好面子,你们的政府哪能容得下你这样为了区
   区小利,而作出有辱国家尊严之事的下贱女人呢,”

     “你,好下流,好无赖,”顺颐气得周身突突乱颤,我继续说道:“顺颐同
   志,我虽然第一次来朝鲜,可是,对于朝鲜的内幕,我多少还了解一些,像你这
   样的人,一旦出事,便会莫名其妙地消失掉,人间蒸发了,谁也不会知道你的下
   落,甚至你自己也不会知道自己将会是何种下场!”

     “呜——,呜——,”听到我不软不硬,却是极为真切的话语,顺颐羞红的
   面庞突然可笑地扭曲起来,继尔,呜的一下,竟然悲恸地哭出声来,顺颐悲惨地
   痛泣着,小嘴可爱的咧开,一只小手绝望地塞进嘴巴里:“呜——,呜——,
   呜——,”

     “顺颐同志,别哭,听话,”很显然,顺颐的警告没有震慑住我,我的话却
   彻底地征服了顺颐。你看她,活像一只斗败的母鸡,绝望地垂下蓬乱的脑袋,口
   液漫溢的小嘴六神无主地啃咬着手指尖,抖动不已的身体在我轻轻的推搡和拽扯
   之下,变得非常乖顺起来,极为服从地仰下身去。

     我得意忘形地褪掉顺颐的内裤,早已欲火狂喷的鸡鸡欢天喜地的捅进顺颐因
   惊赅和紧张而毫无规则地收缩着的肉洞里。咕——叽——,我将鸡鸡长驱直入到
   顺颐肉洞的最底端,然后,冲着无奈的顺颐嘿嘿地,极为得意地淫笑一番,继
   尔,大嘴一咧,屁股一扭,鸡鸡便在顺颐略显干涩的肉洞里,狂野地搅捅起来。

     顺颐的脸上依然挂着委屈的泪珠,略微有些红肿的双眼放射着敌视的目光,
   营养不良的胴体在我轻薄的撞击之下,极不情愿地上下跃动着,两条泛着枯黄的
   大腿生硬地分叉着,绒毛漫布的小便在我鸡鸡欢快的进出之下,发出清脆的,可
   笑的声响。

     我有意避开顺颐那充满仇恨的目光,循着这阵阵令我心旷骨酥的声响低下头
   去,双手顽皮地扒扯着顺颐的小肉片,顺颐伸过手来,极不耐烦地推搡着我的手
   掌。我脑袋一扭,突然发现了顺颐那条被我扔在床角的白内裤,心理有些变态的
   我,笑嘻嘻地将顺颐的内裤抓到手里。

     这是一条普普通通的棉布内裤,从光滑的磨损程度来推测,这条内裤肯定已
   穿着多年,布丝非常的稀松、薄软,在内裤的底部,泛着一片呛人的微黄,我用
   手指肚轻轻地研摸一番,既有尿碱的坚硬,亦有淫液的潮湿。

     我欣然将其放到鼻孔下,淫糜地嗅闻起来:嘻嘻,透过咸涩的尿碱味,股股
   奇特的骚臊之气滚滚而来,直呛得我本能地哆嗦起来:“哈——,好咸啊、好骚
   啊、好呛人啊,顺颐同志,正宗朝鲜女人的小便,都是这种气味么?”

     “哼——,”顺颐冷冷地哼哼一声,气呼呼地将面庞移向一旁:“下流,变
   态,流氓!”

     “嘻嘻,”我则不以为然,捧着顺颐陈旧的内裤继续津津有味地嗅闻着,嗅
   着嗅着,我还嫌不过瘾,大嘴一张,索性将顺颐的内裤胡乱塞进口腔里,美滋滋
   地咀嚼起来。顺颐见状,慌忙伸出手来,欲夺过她的内裤:“流氓,你干么啊,
   我就这么一条内裤,你咬坏了,我可穿什么啊!”

     顺颐的小手死死地拽住自己的内裤,企图从我的嘴里抢夺出去,我却挑衅般
   地叼咬着,牙齿不肯松动一下,因用力过猛,只听哧啦一声,顺颐的内裤被她自
   己撕成两截,望着手中的半截内裤,顺颐顿然泪如雨下:“呜——,呜——,流
   氓,坏蛋!”

     “顺颐同志,”看到顺颐那无比痛心的哭相,我大大咧咧地安慰道:“别心
   痛了,不就一条内裤么,等回国,我给你买一打新的!”

     “不——要——,”顺颐依然痛心不已地握着破内裤:“不要,不要,呜—
   —,”

     我不再理睬她,任她嘤嘤地痛哭着,我吐出半截内裤,双手抬起她的双腿,
   更加粗野地撞击起来,顺颐的身体猛烈地抖动着,崭新的制服被大幅度地掀起,
   我的目光正色迷迷地望着顺颐那并不丰硕的胸乳,却突然发现,顺颐制服下面那
   件贴身的白衬衣,打着数块极为显眼的补丁。顺颐似乎发觉我在盯着她的内衣,
   不禁面露难色,尴尬地用制服的衣角,掩住白衬衣的补丁。

     “哼哼,”我将目光移开顺颐的内衣,色迷迷地盯着她的小便,鸡鸡专心致
   志地捅插着,屁股娇横地撞击着,顺颐则抑制不住地呻吟着,额头泛起滚滚汗
   珠:“哟——唷,哟——哦!”

     啪——啪——啪,呱——呱——呱,“哟——唷,哟——哦!”

     啪——啪——啪,呱——呱——呱,“啊——,”一丝不可名状的快意突然
   袭上心头,我汗渍渍的身体剧烈地哆嗦起来,当鸡鸡抽出顺颐肉洞的一霎时,一
   滩精液汹涌而出,乱七八糟地喷溅在顺颐一片狼籍的小便上。顺颐狠狠地瞪了我
   一眼,灵巧地翻身坐起,抓过半截内裤草草地擦拭着湿乎乎的小便,然后,胡乱
   套上制服裤子,捂着鼓鼓囊囊、叮当作响的口袋,头也不回地逃出房间。

     此番中朝边境之行,异想天开地企图越境修筑矿区公路的大酱块极为失望地
   一无所获,垂头丧气地坐在汽车后排座上,懊恼不堪地发着满腹的牢骚。而我却
   是收获颇丰,我不仅管中窥豹地了解到中朝边境地区,朝鲜人民真实的生活;同
   时,还极为荣幸地戴上了金日成的像章;并且,略施微不足道的小惠,便非常顺
   利地将招待所的朝鲜女同志,强行勾搭上手,大鸡巴很是满足地狂捅了朝鲜女同
   志一番,从而,进一步加深了中朝友谊。

     我一边驾驶着汽车,一边舔嘴巴舌地回味着那难忘的,与顺颐既紧张、又惊
   惧,既充满敌意和仇恨,却又空前兴奋和刺激的交欢场面。嘻嘻,他妈的,小骚
   屄,既想沾点小便宜,又不肯付出点,他妈的,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嘿嘿,顺
   颐这个小骚屄的确不错,虽然既不丰满,也不白净,可是,小便还是极有味道的
   啊:骚哄哄的、肉乎乎的、软绵绵的、水灵灵的,……

     “小子,”望着得意洋洋,一边驾驶着汽车,一边默默地思忖着,同时,还
   有来到去地哼哼着《卖花姑娘》主题歌的我,大酱块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子,
   你很会做买卖哟,嗯,借花献佛这件事,你干得真漂亮啊,小子,告诉我,我的
   随身用品,你都给我折腾到哪去了?”

     “舅舅,”我坦然相告道:“朝鲜同志生活好苦啊,舅舅,招待所的服务
   员,整天跟我要这,要那,纠缠不过,我就,就,舅舅,别心痛,等回到家里,
   我给你买新的!买更高级的,怎么样?”

     “你可拉倒吧!”大酱块感叹道:“小子,你是头一次来朝鲜啊,许多事情
   不知道哇,朝鲜人就是这样,什么都要,你就是把裤子脱下来,送给她,她也敢
   要!可是,等你有求于他们的时候,哼,他妈的,这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荣光
   嘶噫哒,荣光嘶噫哒!”

     说着,说着,大酱块又想起越境修公路那档事,止不住的又荣光嘶噫哒、荣
   光嘶噫哒地破口大骂起来。

     嘀——,嘀——,嘀——,“喂,”手提电话的铃声吵断了大酱块独特的骂
   声:“喂,什么事啊?啥,那批汽车,被海关给扣了?得,这下可坏事了!”撂
   下电话,大酱块没好气地催促我道:“快,快,快开,出事了,我必须尽快赶回
   省城。”听到大酱块的命令,我不得不收拢起色邪之心,开足了马力,在大酱块
   不停地嘟哝声中,稀里糊涂地赶回了省城。

     “小子,”匆匆回到省城,大酱块马不停蹄地买来一盒又一盒的高级人参、
   鹿茸角,等等,等等,高级滋补品,然后,小心奕奕地启开塑料包封,非常老道
   地将一叠叠钞票,塞进这些高级补品的包装盒里,啪啦、啪啦地丢进旅行袋里,
   唰地拉上铁链,将沉甸甸的旅行袋,递到我的手中,心急火撩地嘱咐我道:“小
   子,你赶快出发,去烟台,按照我给你写的地址和姓名,将这些人参、鹿茸什么
   玩意的,分别送给这些相关的人员,然后,我就给他们打电话,请他们对这批进
   口汽车,高抬贵手,快快放行!”

     “嗳,”我爽快地接过旅行袋,扔到汽车后面,再次转动方向盘,汽车尤如
   离弦之箭,唰唰唰地射向遥远的关内。为了调解枯乏的旅行生活,一贯争强好胜
   的我,瞄准前方的车辆,心里恨恨地嘀咕着:他妈的,瞧你的破车吧,跑得还挺
   他妈的快当,哼,看老子,老子一定要超过你!我好像一个方程大赛的超级选
   手,将前面的车辆一个个地远远甩掉。

     “哈,他妈的,奔驰有什么了不起,老子终于超过你喽!”

     我转动着方向盘,满脸得意地望着被我渐渐甩到后面的奔驰车。突然,在那
   平展展、绿茵茵的正前方,缓缓地出现一条宽阔的、白哗哗的大河,我顿时惊呆
   住,不自觉地放慢了车速,嘴里傻呆呆地自言自语道:“啊——,辽——河——
   辽——河——,奶奶,老姑,新三婶,小石头,……,啊,辽河,辽河,……”

     ……


                  (八十四)

     望着那滔滔流淌的辽河;望着那浪光鳞鳞的水花;望着那枝繁叶茂的大柳
   树;望着那随风荡漾的如茵绿草;望着那云朵飘浮的蔚蓝色的晴空,我不禁心潮
   澎湃,感慨万千,手中的方向盘再也不受自己的控制,呼哧带喘的汽车中邪般地
   从前方的出口处,不可思议地溜将而去,摇摇晃晃地驶上狭窄的、沙浆泛起的乡
   土路上。


     啊,辽河,我的故乡!你不孝的儿子,又回来了!

     风尘仆仆的汽车像头悠哉游哉的老黄头,缓缓地、慢条斯理地徘徊在故乡那
   纵横交错,无比熟悉的,极为亲切的公路上,车窗外响起沙沙沙的脆响,那是故
   乡的大柳树,欢快地舞动着修长的柳枝,真诚地欢迎我的归来:哈,小力,多年
   不见啊,我们好想你啊!啊,小力,还认识我们么,我们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你一
   天天地成长起来的啊!

     望着沙沙作响的大柳树,我心头一热,兴奋不已地停下汽车,伸出哆哆颤抖
   的手掌,饱含真情地拽住飘逸而来的长柳枝,轻轻地抚摸着:啊,可爱的大柳
   树,我也好想你啊!亲爱的,你还是那般的繁茂和健康!祝你长寿!祝你健康!

     我拽着长柳枝,深深地呼吸起来,立刻嗅闻到股股浓烈的、混合着泥土和稻
   香以及粪肥的芬芳气味:好香啊,好醇厚的故乡气息啊!

     啊,小镇,故乡的小镇,在阳光、微风的沐浴和抚慰之下,她,还是那么纯
   朴,那么宁静,那么祥和!一排排青砖灰瓦的古老民宅错落有致地伫立在公路的
   两侧,升腾着枭枭的炊烟,从那整洁、宽阔的院落里,不时地传出再熟识不过的
   亲切乡音。

     哟,听啊,听啊,快听啊!那时断时续的、幸福的嘻笑、调逗之声,与新三
   婶和老姑的嗓音是何等的相似啊;那雄鸡咯咯咯的嘶鸣之声,还有大黄狗的轻吠
   之音,应该是奶奶家才会拥有的啊!

     我循声望去,嗨,这不是奶奶家么!望着奶奶家那隐映在柳树林里的、深灰
   色的、高耸的屋脊,我兴奋得纵身跃起,正欲狂呼乱喊一番,突然,本能的羞愧
   感使我嘎然止住了喊叫,我将汽车悄悄地停在奶奶家的院外,满含柔情的目光久
   久地扫视着奶奶家的宅院:奶奶,奶奶,你还生我的气么?奶奶,奶奶,你还愿
   意看见我么?

     突然,我的眼前渐渐地模糊起来,奶奶家古朴的宅院,变成一片朦朦胧胧的
   写意画,我没有胆量喊出声来,一边默默地呼唤着:奶奶,奶奶!一边启动汽
   车,依依不舍地移开奶奶家!

     啊,生产队,这不是与奶奶家仅仅一墙之隔的生产队的大院子么!看啊,破
   败不堪的大队部;空空荡荡、穿风漏雨的大仓库;东倒西歪、早已没有任何牲畜
   的牛棚、马圈;乱纷纷的院落里,残破的铁锄、铡刀,随意丢抛,呈现着一幅让
   我沮丧的衰败之相。

     汽车继续往西游移而去,啊,池塘,这不是故乡的小池塘么,这不是给予我
   无限幸福回忆的小池塘么,望着那清莹的水面,嗅闻着扑鼻的芳香,孩提时代,
   光着屁股,晃动着小鸡鸡,一身水淋地与伙伴们嬉玩打闹的场景放电影般地从脑
   海里浮现而过。

     哇,水泊凉亭!汽车绕过微波泛起,凉意爽心的小池塘,紧邻着开阔的水
   面,三叔那栋未经任何部门批准而随意搭建起来的、简陋不堪的,被乡邻们戏称
   谓“水泊凉亭”的红砖小平房,依然孤傲地、我行我素地、不可一世地伫立在那
   片茂密的柳树林的边缘。

     我将汽车停滞在三叔逍遥宫般的水泊凉亭前,再也不肯移动一下,我没有勇
   气跳下汽车,冲进三叔的逍遥宫去,却又心有不甘地就此悄然无声地溜之乎也,
   我依着车窗,眼里擒着无限伤感的泪珠,长久地凝视着孤零零的水泊凉亭,凝视
   着,凝视着,凝视着,凝视着!

     也不知过了多少个难挨的分分钞钞,突然,逍遥宫的木板门无声无息地被人
   推开,一个体态丰盈、腰身壮硕的女人,扎着溅满猪血的脏围裙,扬着肥实的,
   同样沾满血污的手掌,踏着没膝的绿草,欢快地向我奔跑过来:“小力子,嘿,
   混小子,小骚蛋子!”

     “三——婶——,”我由衷地呼唤一声,滚滚的泪水终于彻彻底底地糊住了
   双眼,新三婶快步如飞地跑到车前,将我拽出汽车:“这个混小子,到家了,怎
   么不进屋呐,坐在车里,傻瞅个什么哟,快,跟三婶进屋去,嘻嘻,你三叔正喝
   酒呐,跟你三叔喝两杯吧!”

     “啊,”我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被新三婶热情有加地推进三叔那烟雾迷
   弥、酒气喷鼻的逍遥宫里,三叔早已是七分沉醉,三分清醒,见我进来,既威严
   又慈祥地从热滚滚的土炕上站起身来:“大侄啊,到了三叔的家门,为什么不进
   三叔的屋啊,还生三叔的气呐?”

     “不,不,”我拼命地摇着脑袋,心中暗暗嘀咕道:三叔,我哪敢生你的气
   哟,我是怕你生我的气哟:“不,不,三叔,我是怕你!”

     “嗨,”三叔红头胀脸地摆摆手:“算了,算了,孩子小,不懂事,算了
   吧,别提那些不痛快的事啦,无论怎样,无论到哪天,你都是张家的骨血啊,算
   了,算了,大侄子,来,咱爷俩干一杯!”

     “干!”

     一杯热酒下肚,我的心里立刻感觉到空前的温暖和无尽的舒爽,望着三叔笑
   嘻嘻的面容,我敢肯定,这一杯酒,将彻底了却我那不堪回首的过去;这一杯
   酒,将重开我未来的生活。我兴奋地放下酒杯,脱掉皮鞋,纵身跃上土炕,身后
   的新三婶还是那般的风骚,骂骂咧咧地拍打着我的屁股:“嘻嘻,这混小子,还
   是那么淘气!总是长不大!”

     我意外地回归故乡的消息立刻不胫而走,四面八方的亲属乡邻闻讯纷纷赶
   来,三叔凌乱不堪、烟雾缭绕的水泊凉亭顿时喧嚣起来。

     奶奶来了,她依然是那么爱怜地抚摸着我的面庞,喋喋不休地整理着我的衣
   领:“咂咂,出这么远的门,却穿得这么薄,着凉可咋办啊!”

     二姑来了,她默默地坐到我的身旁,轻柔地抓掐着我的手臂:“这小子,长
   得更壮实了,瞧这胳膊,比铁还硬啊!”

     八爷来了,他乐合合地爬上土炕:“小免崽了,来,跟八爷干一杯!”

     “干!”

     “……”

     所有的亲人差不多都赶来看望我、问候我,唯独没有我日思夜想的老姑,更
   别奢谈我的儿子——小石头了!我一杯接着一杯地狂饮着烈性白酒,尽管对老姑
   和小石头充满了思念之情,却断然不敢在众亲人面前,提及一个字,大家也都心
   照不宣地,根本不谈及这个敏感的、难堪的、伤痕般的话题,仿佛从来没有发生
   过,或者,老姑和小石头,早已从这个世界上,彻底地消失了,再也不存在了!

     “干!”

     “……”

     一杯又一杯的烈性白酒将我彻底击倒,直到今天,我也回想不起来,在那难
   忘的一天里,我往肚子里灌了多少白酒,更无法想起自己是如何醉死过去的,也
   不知道亲人们、乡邻们是何时叽叽喳喳地、三三俩俩地离开水泊凉亭的。

     “水——,”漆黑的深夜,难奈的饥渴将我从沉醉中扰醒:“水——,
   水——,水啊!”

     “呶,”很快,一只水淋淋的大木瓢悄然移动我的面前:“给,小力子,水
   在这呐!”

     “咕噜!”我爬起身来,握住木瓢大口大口地吞咽起来,新三婶肥实的白手
   紧握着大木瓢,在黑暗之中,均匀地喘息着,丰满的身体散发着迷人的汗热味:
   “嘿嘿,慢点喝,别呛着,混小子,没人跟你抢,慢着点!”

     “啊——,”一番不顾一切的痛饮,我终于满意地推开了大木瓢,重新仰躺
   下去:“哇,好解喝啊,故乡的水,还是那么的苦涩!”

     “嘻嘻,小骚蛋子!”新三婶将木瓢放到窗台上,肥实的白手极为挑逗地掐
   拧着我的面庞:“嘿嘿,混小子,长得更结实喽!”

     说着,新三婶那肥硕的身体重重地压迫下来,软绵绵的酥乳紧紧地贴在我热
   滚滚的胸脯上,在新三婶的重压之下,我深深地呼吸着,贪婪地嗅闻着新三婶那
   独特的、骚辣之中混合着浓烈猪腥的体味。

     “喔——,哟——,”新三婶放浪地张开微热的珠唇,忘情地啃咬着我的面
   庞,舔吮着我粗硬的胡茬,继尔,又将整个嘴巴堵住我的口腔,哧喽、哧喽地吞
   咽着我口中的津液,同时,放肆无边地喘息着,呼出股股臊膻的,掺杂着剌鼻蒜
   味的热气,把我搞得神魂颠倒,无法自抑地伸出厚厚的舌头,狂野地舔吮着新三
   婶热辣辣的口唇。

     突然,我灼热难当的身体本能地激泠起来,一把推开新三婶红通通的、欲火
   横喷的面庞:“三婶,三叔呐!”

     “嘻嘻,混小子,”新三婶得意洋洋地搂住我青筋直跳的脖颈,燥热的嘴巴
   依然蒜味扑鼻:“小骚蛋子,你他妈的也知道怕个人啊,没事的,把心放到肚子
   里吧,你三叔啊,嘻嘻,他——抓——猪——去——喽!嘻嘻,”

     “哈,”听到新三婶柔中带淫的话语,我顿时兴奋不已地搂住她那丰盈的、
   热烘烘的粉颈,大嘴一张,放心大胆地狂啃起来。

     新三婶则更为淫糜地亲吻着我,开张到极限的嘴巴不由自主地流溢着串串粘
   稠的口液,一对豪乳轻薄地按揉着我的胸脯,两条大腿老练地摩娑着我毛茸茸的
   双腿,胯间那个成熟剔透的肉包包淫荡地挑逗着我的鸡鸡。我一边与新三婶纵情
   地亲吻着,一边忘乎所以抚摸着新三婶肥硕的、雪白的,温热的、泛着点点细细
   颗粒的大腿,感受着空前的酥软和麻滑。

     “喔——,哟——,哦——,咦——,”

     新三婶仍然爱恋不舍地吞咽着我的口液,而我,则将手掌伸进新三婶薄薄的
   内裤里,有力的手指狠狠地抓掐着新三婶肥实的双股,铁硬的鸡鸡恣意磨擦着那
   个迷人的肉包包。新三婶主动地将肉包包死死贴在我的鸡鸡上,卖力地扭动着,
   咕噜咕噜吞咽着口液的咽喉里,发出雌性动情时真诚的、令我沉醉的呻吟声:
   “喔——,哟——,哦——,咦——,”

     哧溜,我滑向新三婶肉包包处的两根手指,不可想象地,哧溜一声,便捅进
   新三婶那滚热的、嫩肉充盈的小便里,幸福地抠挖起来,新三婶立刻春情勃发地
   哼哼起来,同时,极为配合地跪起双膝,大幅度地叉开骚气滚滚的胯间,肥大的
   屁股高高地撅起,淫液漫溢的肉洞任由我肆意抠捅:“唔呀,哦哇,小骚蛋子,
   手指头好硬啊,啊,抠死我喽,混小子,抠死三婶喽!”

     “嘿嘿,”我的手指在新三婶的肉洞里粗野异常地抠捅着、抠捅着,新三婶
   不再亲吻我,而是抬起头来,一边淫荡地望着我,一边扭动着双股,配合着我的
   抠捅,渐渐地,我的手指感到有些酸麻,我深深地呼吸一下,抽出淫水滴淌的手
   指,顽皮地塞到嘴巴里,哧溜、哧溜地品味起来:“哇,咂咂,好腥哦,好骚
   啊,好膻哟!”

     “他妈的,”新三婶一把拽住我的手掌,双唇一张,也吧嗒吧嗒地吸吮起
   来:“怎么样,小骚蛋子,喜欢不喜欢三婶的屄味啊?”

     “喜欢,好喜欢,三婶,大侄好久没有尝到你的气味喽,真想死我喽!”我
   将另一只手掌的两根手指捅进新三婶的小便里,继续抠挖着,同时,讨好地奉承
   着:“三婶的气味好香啊,一闻到三婶的气味,比喝半斤白酒还要过瘾哟!”

     “嘻嘻,”新三婶闻言,啪地吐出我骚烘烘的手指,双手按住肥腰,呼哧一
   声,将内裤拽扯下来,然后,一步迈到我的身体上,将毛茸茸、骚滚滚的小便,
   按压在我的面庞上:“哈哈,小骚蛋子,来,三婶让你好好地过过瘾,喝吧,喝
   吧,大侄远道而来,三婶没有什么好招待大侄的,三婶穷,没有什么好玩意给大
   侄吃,可是,三婶的骚屄水可有的是,如果大侄愿意喝,三婶保准让你喝个够,
   来吧,张开嘴巴,喝吧,喝吧,尽情地喝吧!”

     ……

0

精彩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