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初醒】（16-20）作者：小壳

作者：小壳

　　第16章

　　眼下林如许只想要快一点远离，刚刚那留下了可怕记忆的茶楼，她跑的很急，想快点见到沈豫，可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又要往哪里去。一路上漫无目的，一直跑，不停的哭，撞到了人，也不敢停下来。

　　直到跑进一条繁华的商业街里，没有力气再跑，她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谈笑风生，从她身边不停歇的来回穿梭而过。林如许看着他们，在陌生的人群里，突然觉得自己孤独无比，好像被这个世界抛弃。

　　汗水混着眼泪沾湿了两鬓的头发，风把它们湿答答的吹粘在脸上，太狼狈了，林如许扯出了一个自嘲的笑，随意的抹了一把脸，掏出手机给沈豫打电话，可还没等沈豫接通，她自己匆匆挂掉。

　　不能，不能给沈豫打电话。她没有想好要怎么说，还没有消化完这个信息。她崩溃的蹲了下来，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

　　有人上前关心，问她感觉还好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不需要叫救护车。

　　＂不用，我没事，谢谢你。＂没办法一直在大街上呆着，摇手叫了出租车，先回家吧，除了回家，自己哪里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呢。

　　出租车上，她的手机不停的响，苏锦绣的，沈豫的，她都全部直接挂断。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苏锦绣，要怎么对沈豫说今天发生的这荒谬的一切，她真的好累。关了声音，把手机塞到随身带的包里面，眼不见为净。

　　司机见她哭的伤心，手机一直响又一直挂断。胸中一副了然，＂小姑娘，跟男朋友吵架了吧。＂

　　＂没有。＂她哭的一抽一抽梨花带雨的样子，确实很像为情所困。

　　司机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说，又继续自顾自开口，＂我跟你说哈，叔开车那么多年，和你一样哭着上来的那多了去了。还这么年轻的小姑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啊，不就是谈恋爱嘛！听叔的，一会啊，到了家就接电话，把一切都说开了，也就好了。＂

　　林如许不愿意再多说，付过钱下了车，电话已经没有再响起来。沈豫的信息却是一条接着一条的进来。

　　＂怎么不接电话。＂

　　＂你在哪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接电话好不好。＂

　　＂接电话。＂

　　＂小许，别让我担心，快点接电话。＂

　　她坐在了榕树下的石凳上，整理好情绪，才给沈豫回播了电话，不过打通一秒钟，另一边就接了。

　　＂小许，为什么把电话挂了，我好担心，你知不知道。＂

　　本来已经想好要怎么说的林如许，一听见沈豫的声音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害怕自己一张嘴就会忍不住哽咽。

　　见她不回应，沈豫慌了神，她从来没有过像今天这样久久不接电话，打通了又一个字也不说。

　　＂小许，你在哪里。告诉我好不好。＂听到他明显放软了的声音，林如许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想骗他说没事，但喉咙像被扼住，抽泣的发出了声音，传到沈豫的耳朵里。

　　＂沈豫，沈豫，我在小区楼下，我想见你，我好想，好想见你。＂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对着电话里的他哭诉，＂沈豫，我难过的，要死了。＂

　　沈豫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揪住，不过一个上午没见，她怎么会哭成这样，昨晚还那么兴奋的对他说要和妈妈出门的人，明明不久前还给他发信息说自己出发了。

　　＂别哭，先去我那里等我好不好？小许，不哭。我现在就回去。＂挂了电话，他回到餐厅和友人道别，表明自己有急事，其中一位短发女人看他收起手机就要走，不解道，＂怎么了，师兄？＂

　　＂佳佳，我家里的小朋友出了点事，现在必须赶回去，你说的我会考虑的，我们改天再仔细聊。＂

　　沈豫离开后，坐在柳佳佳对面的男人开了口，＂你们听说了吗，沈豫谈恋爱了，她女朋友年纪好像很小。＂

　　柳佳佳轻哼，＂是啊，听说差了十几岁，小打小闹罢了，迟早会分手的。＂

　　沈豫一刻也等不了了，本来要一个小时的路程，他只用了四十分钟就到家。

　　停好车，进了公寓楼，却正好看见魂不守舍的苏锦绣。＂苏姐。＂

　　突然被叫到，苏锦绣强打起精神，她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脆弱被别人看见的。＂啊，沈律师。刚从外面回来嘛。＂

　　＂苏姐，出了什么事嘛，你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其实内心已经猜到，林如许突然的情绪崩溃和她母亲脱不开关系。

　　＂沈律师，我好像做错事情了。可只要目的达到了，过程错了也没关系的吧。＂

　　＂不，过程错了，得到的也不会是正确答案。＂

　　＂那我能怎么办呢。＂电梯打开了，苏锦绣说完话，飘忽的走出去。

　　＂沈律师，如果你见到我们家许许，帮我劝劝她吧。她好像，挺喜欢你的。＂苏锦绣说完就进了家门。

　　没有细想她的话，匆忙进了门，想要快点确定林如许的情况。门打开，屋子里很安静，他差点就要以为林如许没有听他的话，去了其他地方。

　　好在，她来了。现在的她特别像第一次他们见面时的样子，她一个人，蹲在茶几和沙发中间的地毯上，抱着腿，把头埋进膝盖里面，好像睡着了，小小的一团，那么无助，他的心要碎了。

　　听见他的声音，林如许抬起头，满眼通红，脸上挂满了泪水，墨绿色的长裙，被泪水打湿了一大片。

　　——

　　第17章

　　一见他回来，林如许反而不再继续流眼泪，却还是维持着那呆滞的模样，像是被人抽走魂魄，没有了哀乐，只剩下空洞。

　　＂沈豫，你回来了。＂她在故作坚强，假装没有发生任何事，可明明，她哭到声音都沙哑，张开嘴吐出的每一个字，都牵动着哭伤的喉咙，头疼，眼睛疼，哪里都疼。

　　沈豫逆着光站在那里，那一刻林如许觉得，似乎是看见了救赎，是一个能够把她从痛苦和悲哀的漩涡中拉出来的人。他一步步向她走来，带着秋天微凉的风，这是来救她的人。

　　＂小许，我回来了。＂他把她从地毯上抱起来，稳稳的将她侧身放在自己的腿上，拥着她，就这么坐在沙发上。想看一看她哭肿的眼睛，可她人一被放进怀里，就把头埋进了他的胸前不让看。沈豫伸出手把她紧紧按在怀里，低下头与她交颈。

　　＂许许，我的许许，我在这。＂

　　＂嘘，别说话，就让我这样抱一抱你，好不好？＂她的声音特别轻，如果不是他们如今离的这样近的距离，可能沈豫都会听不清她说什么。

　　沈豫觉得自己的心被撕扯着，以更紧的拥抱回应她。眼前人是脆弱无助的，仿佛他一松手，就会没有任何留恋的飞走。只要一想到，她在电话里，说自己难过的要死了，沈豫便害怕。

　　怕她不肯等他回来便爆发，更怕她像现在这样，一切都藏在心里。

　　他不再出声，明白现在她需要的是陪伴，是有一个人在她身旁，给她可以抵挡痛的力量和勇气，所以沈豫只是静静的陪着她，和她一起度过这在经历了极度的悲伤和痛苦后，生出来的无力的平静，直到她能够倾诉。过了许久，久到沈豫都要以为她压抑到昏厥过去时，怀中人终于开口。

　　＂沈豫，我的小腿麻了。你帮我揉一揉。＂

　　＂好。＂他一只手就能握住的小腿，被长裙遮住了大半，想揭开再为她揉，却赫然看见膝盖上流血的伤口，红的刺眼。

　　＂你摔倒了。＂

　　＂嗯，我跑了好久好久，被一个台阶绊倒了，我的腿好痛，手也好痛。＂林如许表现的特别平静，与电话中痛哭的仿佛不是同一个人，这太不正常了，她还是在把一切压在心底，不肯对他诉说。

　　沈豫又举起她的手，发现左手掌心也有擦伤，血已经止住，却红肿的吓人。他恼自己粗心，那么久都没看见。

　　＂我去拿药箱，你的伤口需要消毒包扎。＂

　　＂你别走。＂林如许如今正在全身心的依赖眼前的人，听到他要走，委屈的情绪汹涌到无法克制。

　　＂我不走，我抱你一起去。＂

　　沈豫抱她回卧室的床头柜取了药箱，放她坐在床上，一点一点悉心为她处理伤口，他的动作很小，生怕弄痛了她，听到她的因为痛而轻轻躲闪的声音时，沈豫就会轻吹伤口，想缓解她的痛。

　　＂我今天，听到了一些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她终于肯开口。

　　＂今天我第一次见到的雅雅阿姨，她的儿子是林硕，我和你说过的，我的同桌。林硕，他是…＂有些没办法继续说下去，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沈豫坐回床边，从背后揽她入怀，把头搭在她的肩膀上，以一种保护的姿势圈住她。

　　＂妈妈居然说，林硕是爸爸的私生子，可是，如果，如果林硕是爸爸的孩子，那我呢？我的出生又是什么？林硕和我一样大的，沈豫。＂

　　听她这样说，沈豫暗暗心惊，他没想到，苏锦绣竟会病急乱投医，这么的，不顾一切。

　　她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大，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哭的快要背过气。＂原来，那么早的时候，爸爸就有了别人，那他们为什么还会生下我！我算什么呀。难道我这些年，只是他们互相憎恨的牺牲品吗！＂

　　林如许是真的难受的要疯了，她没想到苏锦绣今天带她去只是为了让林硕母子难堪，可是她有没有考虑过自己听到这些该怎么办，她未来一年要怎么度过。

　　一直以来在她心中形象威严的父亲，其实是一个背叛妻子，背叛家庭的男人，这要她怎么接受。

　　第十八章

　　她抽抽噎噎的缩在沈豫怀里，想要寻求一丝慰藉，享受着沈豫宠溺的轻哄与温柔的吻。

　　对于她父母的恩怨，沈豫作为旁观者不方便多说，他能做的只有尽量平复林如许的情绪，让她明白大人的选择，错不在她。

　　过了许久，林如许却突然自己想开，她为什么要哭，父母的恩怨早已经摆在她的眼前多年，为此所受的苦楚也不在少数，现在不过是给他们的仇恨敌对安上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找到了病症，就不用再猜忌，接受现实或者努力去治疗，林如许显然应该选择前者，母亲突然发难绝不是偶然，也许她早就做好了某种决定，今天这一出，就是要让林如许看见她想让她看见的，好继续达成自己的某种目的。

　　既然如此，那便随他们去，她已经长大了，从前没有从父母那里得到的，她现在也不该再抱有期待。况且，给过希望才能有期待呀，他们这么些年，何曾给过她半点曙光。

　　幼儿园里永远是最后一个被接回家的小朋友，从翘首以盼直至平淡。之后成了年龄最小的全托生，再后来是一次又一次从黑暗中惊醒，却怎么也找不到父母的绝望。

　　在奶奶家那个专属于她的房间里，多少个日日夜夜，会睡不着，会神经衰弱，没有安全感，很多无人听见的痛哭都只能自己消化。

　　在学校被喜欢自己的男生堵在厕所里不敢说，摔的再痛也不敢流眼泪，不能在奶奶面前哭哭啼啼，因为能够独自把孩子拉扯大的铿锵玫瑰，不喜欢一个不乖的小孩。

　　可是现在，她有沈豫了。

　　沈豫会为她包扎伤口，为她擦眼泪，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在他面前哭。沈豫带给她的，美好又不真实，患得患失感一直挥之不去，所以她为了得到他的爱，愿意奉献自己的一切。

　　＂沈豫，我饿。＂肚子很应景的叫了，她有点不好意思，＂我今天还没吃东西。＂

　　一睡醒就被带着离开家，还没来得及吃任何东西变故就发生，如今过去了几个小时，还滴水未进。一开始只顾着哭也不觉得饿，现在停下来，胃就有些受不了。

　　沈豫皱眉，已经下午两点多，什么东西都没吃过，又这样大哭了一场，身体怎么能受得了。

　　＂想吃什么。＂

　　＂想吃你做的。＂她还没吃过沈豫做的饭，但她知道，沈豫平常是会自己做饭的。

　　＂好，一个人先躺着等我一会儿，可以吗。＂沈豫摸摸她的头顶，刚放开她要起身出去，转身之时却突然被拉住手。

　　＂我能先洗个澡吗？＂今天已经狼狈了太久，不想再继续顶着这样糟糕的形象出现在爱人面前。

　　＂要小心伤口。＂

　　第19章

　　随手在沈豫的衣帽间里抓了一件衬衫走进浴室。

　　站在巨大的全身镜前，林如许失笑，忽然觉得沈豫对自己也太好了，这副样子也肯抱了她那么久。

　　因为奔跑而湿透的发丝凌乱的粘在额头和脖子上，眼睛红肿无神，嘴唇干燥的起皮，脸色苍白没半点红润，像是三天不吃不睡。

　　脱下母亲今天特意让她换上的长裙，露出少女姣好的身形，冰冷的水从头浇下，想要冲刷去这一天不愉快的经历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手上的伤口让她动作有些不便，等冲去了一身粘腻时，手上的纱布已经全湿了。

　　沈豫的衬衫堪堪遮住了她的大腿根，赤着脚走出浴室，因为膝盖受了伤又沾水，走起来有点一瘸一瘸的，可林如许也不处理伤口，就这么来找他。

　　那个浸润在厨房的光晕里的人，四周浮动着温馨的氛围，让她有了家的感觉，一时看的入了迷。

　　厨房里围着围裙的沈豫，一件杏色针织开衫，内搭纯白圆领棉T恤，平常会梳起来的刘海，此时正柔顺的散在额前，林如许莫名觉得这样的他很居家。

　　如果他们可以走到最后，她是不是可以常常像现在这样，站在他身后的流理台边，静静看他做饭，也许她还会去给他打下手，与他嬉戏打闹。她无比渴求这样的时光。

　　他家的厨房是开放式的，沈豫现在背对着她，在灶台前烹煮着什么。她悄声走过去，从背后搂住沈豫的腰。

　　＂好香。＂

　　沈豫也不回头，手上动作不停，继续熟练的翻搅砂锅里的粥。

　　＂你太久没吃东西，不能一下子吃的太油腻。我给你熬了干贝瘦肉粥。喝了胃会舒服一点。＂

　　林如许伸出头，从旁边望过去，锅里的粥熬的软烂，大颗的干贝细心撕成小块，瘦肉和香菇切片，还放了胡萝卜丁，看起来卖相很好。

　　＂你经常自己做饭吗？＂看他的动作实在太过娴熟，瘦肉和香菇切的有模有样，刀工应该是不错的。

　　＂闲着的时候偶尔会自己做，但做的不是很好。＂用木勺小心的盛了一点表面的粥，吹到温热，再递到身后人嘴边。＂来，尝尝咸淡。＂

　　煮到粘稠的粥搭上干贝提鲜，香菇增香，很家常的味道，却是林如许意料之外的美味。她的眼睛一下亮了，点点头，由衷的夸赞＂好吃的，味道刚刚好。＂

　　＂你喜欢就好。可以吃葱花吗？＂

　　＂嗯…可以吧…＂

　　沈豫见她眼睛眨个不停，就知道应该是不爱吃的。

　　＂可以吧，是可以还是不可以呀？＂盖好锅盖转身，手指轻点她的头。

　　＂好吧，不可以。＂不好意思的抓过他的手，放手嘴边吻他的手背。

　　终于看见她缠在手心的纱布湿的要滴水。

　　＂伤口打湿了，会发炎的，为什么不听话。＂眉头紧皱的男人，以一种极其无奈的眼神看她，掩饰不住的生气与责怪。

　　＂手还这样凉。＂已经气的快要跳脚，又见女孩连鞋也不穿，长叹一声气，脱下自己的拖鞋，弯腰为她穿好。

　　＂你在故意让我生气吗？＂女孩只微笑不说话。

　　她是狡猾的狐狸，拖着受伤的手，裹着湿透的纱布，赤脚来找他，要看见他眼里的心疼，要听见他低声的责怪，企图从这些看透他心里的爱。

　　终究是沈豫先妥协，＂先带你去重新处理一下伤口，发炎了就不好了。要听话！＂

　　＂嗯！沈豫，我听话。＂希望沈豫听不见她语气里的得意。

　　快速重新处理好伤口，沈豫和她一起坐在餐桌旁，看着她小口小口的细抿。

　　＂不喜欢吃胡萝卜吗？＂不知怎么的，感觉她碗里的胡萝卜越来越多。

　　林如许支支吾吾，不直接回应他的问题，手上的骨瓷白勺一挑一挑把粥里面的胡萝卜丁都拨到一边。

　　沈豫觉得奇怪，明明他已经把胡萝卜丁切的那么小了，还是能被她精准的过滤出来。

　　体谅她是伤者，沈豫决定纵容她一次挑食的坏毛病。

　　她的情绪似乎已经好了许多，想了想，还是开口，＂乖小许，等吃饱了，给妈妈打一个电话好不好？太久不回家，她会担心你的。＂

　　＂才不会。＂突然就失了胃口，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幽幽的看着沈豫。

　　第20章

　　低低的叹息声，听在林如许的耳朵里，顿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她好怕沈豫会觉得她不是一个听话的伴侣。她总是自认为，沈豫会喜欢的应该是她乖巧的那一面，而不是固执又倔强的一面。

　　说不通是为什么，明明沈豫已经是自己的男朋友了，也和他发生过那样亲密的关系，却还是时常担心他随时会抽身离开，即使他现在对她那么好。

　　也许是她一时还没能从爱是需要讨好和乖顺中得来，这种影响了她从前短短十几年人生的思维里转变过来。

　　考第一名才能得到的笑容，一直考第一名才能盼来的探望，已经构成了她幼时对爱的全部形容。

　　＂沈豫，我这样，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懂事。＂她有些赌气，转头不再看沈豫，久久地盯着桌上那还剩下半碗的粥，连洁白的米粒都快要被她看出花来了。

　　林如许是在和自己较劲，她明白母亲的痛苦只会比她多而不会比她少半分，今天她亲自揭开来给林如许看见的，不仅仅是藏匿了多年的私生子，更是自己枯萎破败的婚姻。私生子这跟刺，隐隐的已经在身后扎了她多少年，林如许不得而知。

　　＂小许，我知道你只是难过，一时无法接受。＂沈豫抓住她正在和衬衫作对的手，顺势把她揽进怀里。

　　和她相处的这些日子，沈豫明白他的拥抱和亲吻最能安抚她不安的心。她喜欢埋肩的拥抱，那样对他全身心的依赖和信任姿势，林如许能够从中得到很大的安全感。

　　他好像在哄一个撒娇闹脾气的孩子一样，拥抱时轻轻拍她的后背，以对待她一贯的细心和体贴，照顾着她一切的小脾气和纠结，声音又轻缓又温柔。

　　＂不仅仅是你，换作任何一个人，遇到了你眼前所经历的事情，一开始都是没办法以一种平和的态度去妥善应对的，心中有气是人之常情，这不是不懂事。我的小许已经做的很好了。＂

　　我的小许已经做的很好了。为什么从前没在亲人口中听过呢，林如许感动的快要落泪。

　　＂只是呢，无论是在多么重大的事情面前，我都认为，我们应该去保持自己的风度和基本的礼仪，这不是妥协，只是对我们自己负责。＂沈豫感觉到怀中的人渐渐放松，不再紧绷着身体。

　　＂给妈妈打一个电话，让她安心，好不好？＂

　　林如许无法抵御他这种循循善诱的语气，他总是能一下抓住她的七寸，让她贪恋他的柔情，哄的她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我打了电话，你会把我赶回家吗？＂从他的怀中抬起头看他，眼睛里润润的带了水汽，很是让人心疼。

　　＂不会，只有等到你想回家了，我才会送你回去。＂低吻她的眼睛，抚平她所有的不安，以最坚定的态度给予她安全感。

　　衬衫的扣子在他们一来一回的拥抱中，自己解开了两颗。

　　从沈豫的视线看去，能看见她一侧漂亮的锁骨，大片的肌肤带着温润的光泽与白皙平滑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美的失了边界。

　　其实林如许的胸并不大，不着寸缕时却给人十分精致的感觉，当然，少女美好的胴体，只有沈豫见过。

　　现下，她圆润紧致的、小小的乳房，在白色衬衫敞开的领口边微微露出半个浑圆，只差一点，就要看见那一点诱惑的红。

　　她好像没有穿内衣，意识到这个，沈豫觉得自己的鼻血都要喷出来了。炙热的眼神仿佛要吞了眼前的人。

　　＂你说，要打电话的。＂林如许手上有些不自在的拢起自己敞开的领口，可眼睛里却在说，

　　你快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