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薇尔维特
2021/08/12发表于:alhs
一夜风流
“轻点儿…拜托了…”
“我知道,不过实在太舒服了,有点克制不住呢,你忍一忍?”
“呜!先等一下…这个需要时间适应…”
时间是一月的一个晚上,接近午夜十二点的时间,地点是一家档次颇高的快捷酒店,温软的大床上,我躺着,陌生的男人在我的身体上趴着,我那带有明显疼痛意味的苦吟声混杂着他在用力时发出的哼哼声,他力气很大,于是在我目光所能达到的尽头,水晶吊灯一直在摇晃。
记忆和思绪都清醒,虽然刚刚喝下了度数很高的鸡尾酒,但是大量的酒精却让我比平时更为亢奋和敏锐,我知道这个晚上对我来说特殊,也知道这个男人在今天晚上才和我第一次见面,相处也不过几个小时。
但是有的时候恰恰是需要这样的一股孟浪,不是吗?无数个内心的冲动满溢于体外,其中有那么多次都推动了人类历史的进程——
但这样的场合其实不怎么适合胡思乱想,尤其是在我正和别人做爱的情况下,尤其是我正再新生儿后第一次将裸体展露给他人的场合下。
我希望这个正卖力地享受我第一次的男人能谅解我的脑子:我是这样的一个人,越是接触到不同于以往的刺激,越是容易从脑子里蹦出七里八里的事物。
最奇妙的莫过于此刻我的表情和反应并没有与当下的场景脱节——虽说脑子里在想着哈姆雷特,在想着那些骁勇的将军,但我的身体也确确实实地随着他的插入与拔出而痉挛颤抖,我也确确实实地在呻吟着,确确实实地在为人生的第一次性交而投入自己的全心全意。
我忍耐着疼痛,手撑着过于柔软的床垫抬起上半身,看向我与他的交合处,少量的淫水缠绕着肉棒,但更多的是朱红色的血,我这才感到恍惚,意识到自己已经和懵懂的少女时代告别,眼前这个正卖力将疼痛与轻微的麻痹塞进我身体的男人是我第一次的对象这个概念越发地鲜明了起来,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地开始回忆起这本该平凡的一天——
天空一片晴朗,每一片白云都透着喜人的悠闲,只是天气却依旧是干冷的,昨天下了一场规模相当巨大的雪,以至于哪怕到了今天,未清理的积雪也会涌进我的矮靴,一直往我的脚底钻。
风也是冷的,北方的天候,这会儿温度保持在零下二十度左右,走在街道上的我穿着牛角扣的毛呢大衣,里面的黑色高领毛衣让我的脖子免受寒冬的侵袭,但这样在冬季的面前还是不够的,于是我又在脖子上缠了一条白色的围巾,至于下身,则是厚厚的裙,打底裤和黑色短筒靴的搭配,虽然一向闭门不出,不过对于服装的搭配我还是有很多考量,在出门之前还在要不要穿半身裙上考虑了很久,虽然全身上下只有黑色的搭配让我在这个纯白的世界里特别扎眼就是了。
不过这对于我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我无意引起任何人的瞩目,倒不如说我根本没有考虑这件事情,穿搭够舒服够暖和,够符合自己的审美便是足够,只是这样的天气里,这样的寒冷还是让我感到有些不适,身体并不是怎么好,天气一旦冷起来,关节就会痛,以至于这路走得也略显艰难,但即使如此我还是向着前方迈开了自己的步伐,目光坚定,戴着耳机和眼镜,就好像不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一心只有自己的目标。
只是——
我出来干嘛呢?
向家里的暖炉和被窝告别的我,出去找谁呢?
脑子里为自己预设了这个问题之后,我便一面走一面尝试为自己解答这个问题,如今的我走在大街上,四下打量着街上的景致——这会儿街上没有什么人,大家大概都希望能够好好地待在家里,不过按照时间来算,这会儿城市里大多数的人应该都在上班,而我呢,作为一个在城市里——说得好听点叫自由职业者,说得难听些就是无业游民——这样的一个家伙,此时和其他人相比就显得有些不合群了,甚至…不只是出行的时间不合群,大约连我这个人的性格也是不合群的,不擅交际,不与人沟通,这是我的症结,大概也是所有作家的症结?
是的。我赖以生存的吃饭手艺就是写作,如果你原意称我为作家我会很开心,虽然我自己也胆敢大言不惭地称呼自己为作家——我不合群,我至今也没见过特别合群的作家。
但我也完全不必假装合群——我开始在心里回答自己提出的问题,并添加思维发散的内容——我今天出门,大概也只为了每日必备的思考——如此说来,作家大多喜欢思考,作家也大多自傲,他们会傲慢地以为自己从书本中看到的就是一切,于是便在心里对自己宣称自己已然看透了世界的本质,以至于将从寻常事物中汲取快乐的人视为“比自己低一个档次”的。他们会很容易捕捉到那些藏在生活之中的,痛苦的事情用来当做文章的素材,因为痛苦是很容易描述的一种情绪,所以大多数的作家都会很轻易地去描写世上那些让人哀恸的情绪,只是他们不是索福克勒斯或者欧里庇得斯,所以事实上无法触及到真正的悲剧范畴,最终只是用自己对负面情绪敏感的内心,一次次地伤害自己。
有的作家知道这个事实,有的作家不知道。
我是知道这个事实的作家,但我也无力解决。。
但至少当我的心情陷入莫名其妙的抑郁的时候,我会寻找解决办法。
所以我出来了。虽然漫无目的。但有的时候漫无目的何尝不是一种目的。
随便选了一个方向之后便信步前进,一路上基本一直是戴着耳机听音乐,但是遇到积雪比较厚的地方就会把耳机取下来,然后故意让双脚踩在积雪上,倾听咯吱咯吱的自然之鸣。
然后,我会对对积雪产生无用的思索——雪花是独特的,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雪花。
人也是独特的,每一个人的内心都是一座不为人知的孤岛,大概相熟之人会看到这片孤岛的轮廓与大致的景致分布,哪里是森林,哪里有湖泊,会有人了解的一清二楚。可是湖里有什么,森立里面埋着什么,却又只有孤岛自己清楚,人会了解其他人浮于表面的性格,可却不太可能了解这些性格的成因。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些自以为对别人好,不考虑别人的过去和内心状况,就强硬的让对方按照自己心意过人生的家伙,是欠考虑的。
至于雪花——每个人都是孤岛,每个人都没办法完全互相了解,每个人也都不了解雪花。
雪花的存在也有意义,它背叛了苍穹,来到了我的脚下,它会因为气温的升高而融化,因为一滴水而彻底改变形态,改变形态的雪还是雪吗——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它那短促的生命有何意义呢?只不过是在气候的作用下从天上飞下来,然后很快便销声匿迹罢了。
但或许,它并不是消失了,而是化为了万物?
就好像“化作春泥更护花”那样的感觉吗?
我这么想着,走着,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自私——
凭什么要身为另外一个物种的人来定义雪花一生的意义?
但评价一个事物的存在意义不是人的自由吗?
可这不就和那些自以为对别人好,不考虑别人的过去和内心状况,就强硬的让对方按照自己心意过人生的家伙一样了吗?
这样自己与自己的争论一直在进行着,直到我走到了一个公园的长椅下,我走累了,我想要歇息,我考虑着自己感到难过的根源,又找不到根源的所在,没来由的心情不好不是作家的特权,可作家却能够把这份心情的郁结转化为自己精神上更大的苦难,我坐在长椅上闭了一会儿眼睛,不由自主地回忆自己过去的人生。
从未做出哪怕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大学毕业那天有很多同学甚至为“班级里居然还有这样的人”而吃惊,临到离开学校之前,还有几个男生追着要我的联系方式——但我不想被他们记住,所以委婉的拒绝之后就转身离去了。
从来都不敢将自己展示在其他人的面前,也从来都不敢踏进他人的视野,以至于这二十余年的人生里从未有任何一次被亲人之外的人记住。
我就是这样的一个悲哀的家伙吗。
越是想到这里,越是悲从中来——若是我横死于家中,恐怕要等到尸体严重发臭了才有人会发现我罢,不,也不对,催稿的编辑还是会翻来覆去的联系我的社交软件,她会发现我吗?明明和我的交流只是翻来覆去的修改意见和催稿信息而已。
大概就从这个瞬间开始,突然意识到了孤独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我没有可以聊天的人,所以我只能把这些牢骚用内心独白的方式写出来,就好像是一个神经病一样自己和自己争论。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这样的,而让我感到一点安慰的是:我开始对此感到厌烦了,这证明我没有因此麻木心死,我还活着,还能继续因为厌烦而产生进一步的思考,这很好。但既然如此,便要做点什么来改变。
就这么思考着,思索着,坐久了不活动感觉到了冷,用还算暖和的手捂了捂因为寒冷而有些发痛的膝盖,敦促自己继续向没有目的的远方走去,直到夜幕降临。
我目睹着街上的人从少到多,目睹着街上从偶尔有三两汽车穿行到此刻的川流不息,我走到了城市的娱乐区,这里离商业中心很近,走上没几百米就会到达购物广场,而这块区域则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酒吧与夜店:夜店是夜生活的舞台,会有无数和我一样的年轻人掏出大把大把的钞票在一个个宽阔的房间里随着沉重的鼓点扭动身体协助他们刻意灌下的酒精挥发,青年男女们打着释放压力的旗号在这里爆发荷尔蒙的积攒,不出几个小时,就会有醉醺醺的女人与男人互相搀扶着走到就近的旅馆让被衣装和伦理道德拘束的躯体得到解放。
我不属于这里。
我瞄了一眼这家已经开始营业的夜店,摇了摇头,这个地方我不感兴趣,但我的内心也决定了在今天做出什么改变,我不知该从哪里开始下手改变我自己,但,我心下幼稚地想到:像是普通的年轻人一样,像是那些标榜着自己在社交上技术超群的年轻人一样,走进这些充满同龄人的场所,应当是一个没有错的决定罢。
既然实在不喜欢夜店这种地方的话,退而求其次找一个酒吧待着是不是就蛮不错的?
这么想着,我推门走进了在夜店旁边的一家酒馆:相比于旁边生意兴隆的夜店而言,这里显得冷落又凄清,小资主义的装修风格让我感觉来到了上几个世纪美国西部的酒吧,橘黄色的灯光决定了这个酒吧的色调,吧台长,调酒师在那里展示着调酒的手艺以招揽客人,背后是一整面墙的陈列用调酒。十来张高脚凳陈列在吧台前面,而吧台前面的区域则有序地摆放着一张张桌子,为了应对那些不是只身前往的客人。
走进酒馆之后坐在吧台前面的椅子上,我想我本来属于这个酒吧的角落,但想到自己已经决定做出改变,那就一定要有实际的行动罢——这么想着,我开始翻看他们这里的菜单,菜单的质量相当的高,摸在手里,感觉像是用那种很厚的卡纸编纂的,扑面而来的高级感让我有些望而生畏——但我今天确确实实地下定了决心要摆脱之前的宅女形象,所以自然而然的,没有露怯,而是正儿八经地开始翻看他们的商品。虽然酒这种东西我之前从来都没有试过,不过我今天也决定好了要尝试一下,所以没有退缩,而是端详起了菜单里陈列的酒样。
无论怎么说,在这个地方只喝柠檬汁的话都会被当做是怪人吧,因为如果想要喝柠檬汁的话完全可以去普通的饮品店,所以我要喝酒,要摆脱那个一直散发着阴郁气息的自己,成为一个能够被注意,敢和其他人讲述自己想法的人。
我打量着这里的商品,从第一页扫到最后一页,名字起得都很好听,虽然有很多商品名都是完全没关系的几个字胡乱拼凑在一起而已,不过也能体会出他们的用心,虽然这里面的酒我都闻所未闻就是了——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酒只分为啤酒白酒和红酒来着。
该喝什么好呢。我在心里想着,顺便掏出手机偷偷地搜索新手适合喝的酒,一边查着,一边在心里突然开始产生一种奇怪的想法,说是想法,倒不如说有点像突如其来的醒悟:
我在这干嘛呢?等一下,如果说是要脱宅并且融入社会的话,我去哪里不可以做到呢?我完全可以在网上找到同城的作家群体,然后通过作品来交流啊?为什么一定是酒吧这种地方?
一边在心里这么想着,我一边回忆起着自己年少无知的那个时代里,自己的父亲在喝过酒之后带着一身的酒气回到家里,一边抱怨着今天又赌输了,今天又被哪个上司白眼了云云,然后就开始数落我和母亲的没用,一边数落着,一边会情绪激昂的将陶瓷和玻璃制品全都碎掉,被酒精戕害到如此之深的我,如今居然会想到通过酒吧来挽救自己离群索居的特性?
想到这里,我把酒吧的菜单轻轻地合上,推了推眼镜,将手机放回手提包里,然后准备离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在吧台的另一侧叫住了我。
“这位小姐?”那个声音很轻,带着点试探的意思,音色很好听,大概是那种唱歌会很好听的类型,不过好像我的话也被人嘲笑过“虽然声音很好听,但是唱歌完全不在调子上”的评价,所以——大概他唱歌不会很好听?但是他的声音确实还不错,听上去就给人一种蛮开朗蛮阳光的感觉。
“嗯?”我把手提包放下,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您叫我吗?”
对待人要有基本的礼貌,所以我用了“您”这个称代词——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声音而对这个向我搭话的人印象不错吧,转过头的时候,我看到一个青年以和善的微笑看着我,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孩子似的,而作为一个作家,我自然而然的会在一切开始之前好好地端详他的容貌:一滴水若是落在海洋中会瞬间便了无踪迹,而若是要形容他的话,则像是一滴墨水,虽然也会很快随着洋流无影无踪,可却能够短暂地在水中留下晕开的水中雾霭。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他的容貌很容易便能淹没在汹涌的人潮中,哪怕是擦肩而过也未必会久久注视,但却又比那些普通的人们要好上一些,若是对视上一阵子,便能比寻常的人在我心中留下更久的印象。
在有着立体五官的同时,他有着相当挺拔的身高,至少有一米八吧,我在心里想着——留着利落短发的他身材很匀称,可谓是不胖不瘦又不偏不倚,上身穿着白色的连帽衫,下半身搭配的则是深蓝色的牛仔裤,简单的穿搭勾勒出干净的男生形象,眼睛稍微有些狭长,总给人一种时时刻刻都在思考的感觉。
“啊,是我。”青年笑了一下,似乎是缓和气氛,而我也回应似的笑了一下,这也是礼貌的一环,两个人互相交换了彼此的礼貌之后,这位青年走到我座位的正对面,重新翻开了菜单,没有调转菜单的方向,而是继续将菜单摆到我的面前供我观览:“呵呵,都已经进店来坐了,喝一杯又何妨呢?”
“啊,您说得对…”我有点结巴,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我那本就不怎么强的语言组织能力因为旷日持久的宅女生活而彻底的成为了一个在此刻让我无法顺畅沟通的巨大障碍:“我有点不知道喝什么…”
唉,作为一个作家的矜持和神秘气场就在这犹豫又小心翼翼的斟词酌句中被抹消得一干二净了,我不由得在心里为自己而汗颜——至少要努力地做到正常的沟通啊。
“您第一次来这个场合吗?”青年有点讶异地看着我:“还是我们的商品名写的太难懂了?唉,其实我早就建议过老板把名字写得更直白一点…如此一来反倒是增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您会允许我为您参谋今晚的酒品吗?”
“可以可以…”我有点感激于这个青年的彬彬有礼,至少他给了我能够继续留在这里的台阶,我那想要离开的心绪也因为这样的简单的对话而被打消了——真奇怪,明明刚才我还满心觉得通过喝酒融入社会是一件荒唐离谱的事情,到现在,心情已经发生了两次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我将自己的坐姿摆正,面对这个青年,逼迫自己去注视这个人的眼睛,是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如果他是一个外向的人的话,他应该会乐于在交流的时候被看着眼睛。这是一种必备的礼貌吧,对于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什么的,我在心里这么想着,回忆起在和编辑小姐交谈的时候也是堂堂正正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的。
不过好想逃跑啊,已经感受到自己视线的抗议声了。
我如此地做着心里斗争,最终不得不安慰自己“隔着镜片他看不清我的眼睛。”才强迫自己好好地和面前的这位青年一边注视一边对话,而这位青年则对就把的菜单非常熟悉,轻车熟路的翻到了刚刚被我快速扫视并忽略的那一页,并指向了其中的一串中文:“喏,这个,fiatlux.”
在这之前我并没有仔细地研究那些商品的名字,顺着他的手指仔细看去才回忆起来,这个词组是《圣经.创世纪》某一节的拉丁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的意思是“光,出现。”其引申义便是《圣经》开篇那句被人们所熟知的名段落:神说:“要有光。”
“哦…fiatlux,要有光的意思吗…它对应的是什么酒呢?”我的声音有点小,而他也就微微地向我这边倾斜了一点点身体,专注地听完我的话之后才露出了惊叹的表情:“不仅会读这个单词,还懂得意思吗?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
“没有的事…”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只是恰巧知道而已。”
“谦虚了,看你的样子就差不多明白了,虽然以貌取人不好,但是你的气质就是那种专注于文艺的类型。”他说完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忘了回答我的问题,便有些腼腆地耸了耸肩,对我开口道:“总之,这个名字对应的是经典的鸡尾酒…白俄罗斯啦。”
“那是什么样的酒呢?”我对于这个以区域为名字的酒产生了一点兴趣,便有点好奇地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
“是一种有奶香味的酒。”他站直了身子:“虽然是以伏特加为基酒,但是却不是很烈,因为里面有咖啡糖浆和奶油,我觉得它还蛮适合不怎么饮酒的女孩子喝的——您平时应该不喝酒吧?”
“啊,不喝酒…”我回答了之后,又觉得自己这刻板的一问一答实在是单调得很,于是忙不迭地补充了一句:“也不抽烟,除了熬夜之外没有不良嗜好喔。”
“哈哈哈,我也是一样的,不过熬夜说到底还是美容的敌人,虽然你的底子很棒但也扛不住一直熬夜的,我看到黑眼圈了哦。”青年说罢转身,取出调酒器和铁质的量酒杯,然后又从酒架上把几个标注有英文的酒瓶取下来,一边为调酒做着准备一边对我说:“喝了这杯之后,回家享受一个带有牛奶甜味的睡眠,听起来是不是还不错?”
“啊…嗯…”我怔怔地点了点头——虽然我还没有决定到底要不要点这杯“要有光”,但是在此情此景下,却也完全想不到拒绝的理由,也没办法轻易地开口说“还是不要了吧。”就这么看着这位调酒师开始他的调酒工序。
“在担心价格吗?”一边打开冰箱取出冰桶的调酒师似乎看穿了我的犹豫,但是没有看穿犹豫的原因。他走到了我的面前,将我的菜单合上,然后对我说:“没关系的,小姐,您不需要为这杯白俄罗斯花钱。”
“啊?那不行…”我连忙摆手:“我有钱的…”
“嘛,我知道,不过也不是什么费用都不收。”调酒师这么说着,以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手法继续他的动作,丝毫没有被与我的对话影响:“我想用这杯白俄罗斯换这位美丽小姐的名字,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了哦。”
“噗嗤。”我被这个青年逗笑了,看上去他的年纪应该比我大上几岁,说起话来倒也是一套一套的,带着点俏皮,虽然其中夹杂着一点让我有些不太舒服的轻佻,但那轻佻中却也藏着几分蹩脚,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在羞耻吧?为这样的事实逗得会心一笑的我沉吟了片刻——这个过程中我看到这位调酒师的手难得的有些不稳,我最终将自己的名字交给了他:“我叫林诗音哦。”
“啊…”这个人的情绪好像很容易被察觉的出来啊,我看着这位年轻人似乎松了一口气,他对我笑了一下,显得如释重负,那调制酒的手也稳健起来了:“名字和你很配啊。很美的名字…”他一边说着,一边在酒杯中放入冰块:“好听到像是小说里才会有的人物。”
“谢谢…”我微微欠了欠身:“那…你的名字呢?我需要再点一杯酒来交换吗?”
“哈哈哈,再来一杯的事情等你尝过白俄罗斯之后再说吧。”调酒师爽朗的笑了笑:“我的名字是曹欢。”
“啊,好的…也是个很不错的名字,我记下了。”我在心里反复揣度了这个听上去略有些稀松平常的名字,就好像是这个人一样,很普通,但也不会沦为平庸。
正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曹欢将高脚杯放在了我的面前,我便自然而然的捏住高脚杯的握把,端详着杯子里的酒,说是酒,感觉却更像是牛奶,只不过分为了两层,下层是巧克力一般的褐色,上层则是乳白,将鼻子凑过去闻一闻,便能闻到酒精那引诱无数青年男女激发出不属于平常他们的性格的味道,除此之外,咖啡与牛奶的味道也蕴藏在其中,浓烈的酒味中填了几分香醇。
“白俄罗斯,请。”曹欢在我的对面坐下,双手交叉,以手背托着下巴,眼睛端详着我,似乎在期待我将那杯酒喝下,而我也不忍心辜负这份热情,于是便轻轻地啜饮了一口。
“以咖啡糖浆和奶油相搭配的白俄罗斯会巧妙地将作为基酒的伏特加的味道淡化,也就更容易入口。”曹欢为我介绍着,而我也确切地感受到了曹欢所说的那份“被淡化的伏特加”,那个味道就藏在香甜的奶油与咖啡味道背后,淡化之后的酒味更为牛奶和咖啡的味道增色几分,可以说这杯简单的酒里面,三种味道相得益彰,交相辉映成了一股子沁人心脾的甜。
“很棒啊。”我将酒杯放下,曹欢递给我一把铁勺子。
“搅拌一下再喝吧,甜味会更均匀一些。”
我便照他说的做了,此后我缓慢地品尝着这种此前从未接触过的味道,很难说这不是一场味蕾的愉悦体验,一时间想到了很多东西,关于人类对于新事物的尝试,也开始回味自己的生活,我的人生就仿佛是一杯自来水,若是饮用自然有更好的选择,所以我便只能自顾自地流淌到下水道中,将这籍籍无名的生命汇入地下水,然后再融入这个名为社会的大洋中。
我的人生会不会因为这杯酒而有所不同?它能给我带来什么?
我端详着手里的高脚杯,一口接着一口的啜饮。
“不需要喝得那么急。”曹欢柔和地在一旁提醒我,随着时间的推移,前来消遣时间的青年男女也就越来越多,很少有像我这样形单影只的家伙坐在吧台前面的椅子上,于是在曹欢不给其他人调酒的时候,就只有我们两个在这个地方,仿佛是被某种境界隔绝开了喧嚣与寂寥的两重风景,而我呢,除了品味这杯酒之外也实在是无事可做,于是便隔着这张木质的吧台遥望着他那调酒的身影,不同于我在影视资料上看到的调酒师那般花哨炫目,曹欢的动作老练又干脆,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每一杯酒都能够调制得尽善尽美,客人只需要将要求告诉曹欢,曹欢就能成功地调制出一杯让客人满意的鸡尾酒。
“你的手法好熟练啊。”我饶有兴致地看着曹欢,感觉到自己的脑子有些发胀:“你做了多久的调酒师啦?”
“四五年吧,不过我不是专业干这个的啦。”曹欢有点不好意思:“手法肯定是比不上那些专业的调酒师,献丑献丑…”
“没有啊,我觉得你的调酒技巧也很厉害啊。”我努力地尝试从这段对话中寻找新对话的可能性,稍微沉吟了一会儿,有些麻痹了的大脑给出了我追问的思路:“那你的专业是做什么的呢?”
“我啊,我白天在旁边的写字楼里上班,然后晚上来这里帮忙,打发一下时间。”
“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好棒啊。”我幻想着这种劳逸结合的生活:“白天充实的上班工作,晚上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有点羡慕你的生活。”
“你的生活不是这样的吗?”
“我么…”我苦笑了一声:“我过得是那种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哦,每天只能对着电脑压榨自己的思想,和自己交流的人也只有不停地来催稿的编辑。”
“人和人的生活不一样很正常,毕竟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发挥的场所嘛。”曹欢将另一杯酒递到一位客人的手中:“说不定我也会羡慕你的工作可以避免那么多麻烦的交际,光鲜的地方总是更容易被人注意到,不是吗?”
“有道理,哈哈。”我笑了一下,心下感叹于这位调酒师的能言善辩,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正在悄然发生——我事先就应该预料到这种情况的,明明从来没有喝过酒的自己,第一次的饮酒就选择了以伏特加为基酒的白俄罗斯,自然而然的经受不住酒精的考验,我开始感觉脑子发沉,虽然还能够自如地控制自己的四肢,但是总感觉它们也是沉重的,我对它们的控制也不如往常那般精准。
脑子里也开始纵容和默许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思想发酵,作为一位作家,我时不时地会相信命运和神鬼的存在,我会把一切事情都归咎到命运的头上,今天中午睡过觉之后就出门是命运,在大街上乱逛也是我的命运,逛来逛去产生害怕孤独的想法而走进酒吧,大概也是我的命运,那么之后的事情又如何呢?我邂逅了一位调酒师并与他攀谈,这个过程莫非也是我命运的一部分吗?
遇到一个人大概也是一种命运。
就在我脑子里扑腾腾地乱冒怪点子的时候,曹欢又开始摇晃起他手里的铁质器皿——那玩意儿好像一个壶啊,摇晃的时候感觉可以听到奇怪的声音,我的眼睛跟着壶的摇晃而摇晃,面前的酒已经空了,而这样的晕乎乎,似乎又是一种无比轻松的心绪,我从包里拿出了一面小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直以来被称为除了没什么神采之外无可挑剔的五官这会儿好像蕴藏着酒精的味道,我对着镜子做着怪表情,很轻松地就能让自己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不愧是有麻痹作用的酒精,居然能让人连假装绽放笑容的过程都这样轻松。
“小姐姐?”就在我照着镜子的时候,在我的身边传来了一个声音。我便保持着这份笑容转过头,那是一个看上去很阳光的大男孩,和调酒师曹欢是不同的风格,这个青年长了一张娃娃脸,白白净净,头发烫得很漂亮,这会儿正站在我的身边。
“啊?您好?”我有点茫然地给出回应。
“一个人喝酒很无聊吧?我那边还有几个朋友,要不要一起玩玩游戏什么的?”青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张桌子,几个人围着方桌坐着,桌子上摆着琳琅满目的酒,以啤酒为主,掺杂着几杯花花绿绿的鸡尾酒。
“玩游戏…?”我摇了摇头:“我不会…”
“没关系没关系,玩上几把就熟练了。”青年笑了笑,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后背。
“欸,这位兄弟。”我还没有组织好婉拒的台词,曹欢便从吧台的后面站了起来:“这是我的朋友,能明白吗?”
我推了推眼镜,看着事态的发展,在我的注视下,曹欢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强硬打发走了那个想要邀请我一起去玩耍的青年,此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忙活着手里的活计。
“你原意和我这种阴沉的家伙交朋友啊。”等那个青年回到自己的卡座之后,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曹欢说:“我明明没为你做什么…我再点一杯酒怎么样?那个…反正还要待很久…”
出于纯粹想要回报朋友的心态而点的第二杯酒在其他人的眼里究竟有什么深意,我根本没有想过,当时的心境想来应当特别简单吧,究竟已经开始影响我的思考能力,让我本能的想要回敬我的朋友,曹欢好像嘟哝了一句“量力而为”,而我则有点逞能的翻开菜单,最后点了一杯长岛冰茶。
付了款之后继续观看曹欢调酒的过程,依旧是干脆熟稔的手法,将酒杯送到我面前的时候和我说了很多,似乎是叮嘱我少喝一点什么的,但我也没什么印象了,长岛冰茶喝起来就是带着酒味的可乐,喝起来毫不费力,所以我就像是在饮品店一样好整以暇的一口接着一口将那神秘的液体送进自己的嘴里,还顺便品味了一下那带有刺激性味道的液体流经食道而带来的振奋。
乐队在十点钟来到酒吧,他们似乎是驻唱歌手,每天晚上的这个时间都会过来唱歌,歌手和鼓手们和曹欢打招呼,每个人的目光都在我这停留了一阵子,然后就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对曹欢鬼头鬼脑的笑。我稍微有点不解其意,不过曹欢似乎也腼腆的回敬了笑容,然后为另一批来到这里的客人调酒,到了晚这个时间段,喝鸡尾酒的人越来越少,啤酒会取代鸡尾酒的位置,让大家以更简单粗暴又爽快的方式寻得一场酩酊,绅士与优雅的那一面逐渐褪去,人的野性随着夜越来越深而暴露的越来越显而易见。
乐队们每个人都去拎了瓶乌苏啤酒,坐在酒吧里面的一个讲台上,身位稍微比人群高出个二十几厘米的样子,足够他们居高临下看着酒吧里的众生百态,那上面早就给他们留了椅子,正等着他们带着乐器登台献艺,乐队各就各位,这个规模颇大的酒吧也就在这个时候正式宣布了夜生活的开始,原本温暖的昏黄色灯光熄灭,头顶的灯球开始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吉他手开始拨弦,主唱打开麦克风,清清喉咙以试音,曹欢放下了手里正在擦拭调酒台的毛巾,和我说了一句:“他们的演唱特别棒,可以听一下。刚开场的这几首歌我猜测你大概会喜欢。”
我迷迷糊糊的,脑子里胡乱地想了很多事情,酒醉的状态下各种消极的情绪都会被放大到一种激烈的程度,以此来掩盖我平日里经常会有的哲思,我这才切身体会那杯长岛冰茶是酒,根本不是平时会喝的碳酸饮料,这会儿我的大脑已经开始麻痹了,上半身摇摇晃晃,好像想要倒下的话就能毫无顾忌的倒下。而主唱也在这个已经人声鼎沸的酒吧里开始了他的演唱:
“傍晚六点下班,换掉药厂的衣裳。妻子在熬粥,我去喝几瓶啤酒,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厦崩塌。”
歌手的嗓音沉郁沙哑,写满了历尽千帆的生活百味,这首歌我似乎是听过的,万能青年旅店的《杀死那个石家庄人》,但又对这首歌的详细内容没有印象了,原本觥筹交错的酒吧安静了下来,歌手继续用那娓娓道来的声音唱出了这首蕴藏万千愁绪的摇滚音乐,优质的音响设备将那个声音清晰地送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不知是酒的技法还是音乐的魔力,我的思维又活络了起来,此刻穿越了时光的阻碍,开始回忆自己迄今为止并不算长的人生。
这就是个摇滚的时代。
我伴着歌手的演唱,在心里想到:我和曹欢都是在这个世界中摇滚的家伙,只不过摇滚的方式不同,曹欢要更热烈,而我要更悲催。
死咬着那份儿时的写作梦想来到了这个城市,到如今似乎也根本没有获得什么,一意孤行的在高考结束的志愿填报上抛弃了能让我现在过上好生活的热门专业,选择了注定只能平淡如水的中文系,为此一次次的和家长争执。
争执,争执,从小到大,我和父母一直围绕着写作这件事争执,父亲是个酒鬼,会无止境地埋怨我没有给他赚酒钱,母亲是个多愁善感却又欠缺行动力的家庭主妇,一心担忧我的前程,而我似乎在写作中获得了和他们截然不同的独立性格,却也理所当然的让自己与他们的理念越发地背道而驰,争执的次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激烈,直到最后我们也互不相让。
所以我怀揣着一份属于自己的梦想,来到了这个离家太远的城市,固执地坚持着那份用许多年沉淀下来的文字功力的积淀,相信它能为我带来好的生活,但换来的却是更多的深居简出,更多的离群索居,生活没有太大的起色,虽说有足够的钱供我满足生活的各种需要,也能满足我的某一次任性消费,可是拥有一个能够安身立命的房子对我来说仍然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在这个名为世界的大舞台中,没办法和自己和解的我又算得上什么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主唱太高的音调,以高亢的声音吼出了这首歌最后的高潮:
“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厦崩塌!!云层——深处的黑暗——呐!!淹没心里的景观!”
眼泪瞬间就止不住了。
那种隐藏在荒诞又现实的填词背后的沉重悲伤与我此刻的情绪融为一体,让我深感悲戚,我摘了眼镜趴在吧台上,借着酒精的威力,泣不成声。
在我脑子里扑腾扑腾地乱冒往事的时候,一只宽厚的手拍了拍我的后背,惹得我含着满眼的泪水抬起头,看到的是那位调酒师——这会让的曹欢眼神里带着关切,他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另一只手为我递来了面巾纸。
“你没事吧!”乐器纷繁的演奏中,他在我的耳边抬高了音量,但即使如此我也只能勉强地听到他的声音。
“我没事。”我摇了摇头。
“来吧台里面吧!聊天方便一些!”他这么说着,轻轻拽了拽我的袖子,我用面巾纸蘸干眼角噙着的泪水,顺从地走到了吧台里面,这才知道吧台的里面有一张长条凳,他坐在凳子的一侧,我坐在另一侧。
乐队的演唱一首接着一首,鼓点隆隆作响,吉他和贝斯发出能够与心脏共振的调子,歌手嘶哑着喉咙吼出一个个音符,音乐糅合了原本以我为界限的喧嚣与寂静,将整个酒吧化为了音乐和吵嚷的海洋,而曹欢和我就在这样的喧闹中大声地说着悄悄话,不知不觉间,我们的距离贴近了,而我则有意将这份距离拉开,曹欢则会默不作声地靠近,想来也是正常的吧,因为要听清彼此的话语,在这声海之中我也渐渐地知道了曹欢的故事,他比我大上三岁,这些年的人生波澜不惊,生活的每个角落都烙印着普通与平凡,但就是在这份平凡中,这位调酒师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快乐和幸福。
而我则表露出了对他那种生活的向往和对他的羡慕,一边讲述着自己的故事,讲着讲着,又因为酒劲而有点绷不住自己的情绪,像是小孩子似的用指尖把眼镜推到额头,把脸埋进双手的手掌,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那之后就像是顺势而为,我被曹欢有力的臂弯搂紧了怀里——明明是见面不到几个小时的男人,明明肢体的接触已经如此亲密,但我没有拒绝,没有推开也没有退却,事到如今我自己也无法分辨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在我的头脑中作祟了,只是释放着心中的苦闷:害怕未来也好,害怕孤独也好,害怕与社会彻底脱节也罢,总之,平日里以冷淡和沉默着称的我,此刻则不管不顾的,如同撒酒疯一样把这样的情绪宣泄出来,把自己不寻常的一面完全展示给了这个男人。
“喂!诗音!”曹欢在我的耳边喊了一句,我便抬起头,正好迎向他的眸子。
在乐队狂躁的演奏中,我们对视了好久。
“你很棒!听到了吗!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谢谢你!”我用呐喊回应着这个青年,然后,太久没有说话的喉咙自然而然的有些沙哑,再加上酒吧里越来越浓重的烟味与啤酒味,很快就让我咳嗽了起来。
而此后的两桌客人在酒吧爆发的冲突,更是让我感到坐立不安——在这样的喧闹中,连人与人互殴的声音都显得不那么引人注目,等我注意到的时候,两伙人已经打在了一起,一个啤酒瓶从半空中摔了出去,摔在吧台前面的地板上,驻场乐队则对此完全视而不见,继续疯狂地嘶吼,似乎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是酒吧的一部分,狂乱,宣泄,爆发和无数种白日积累的情绪的碰撞,摩擦出这样的火花似乎也正常无比。但即使如此,那骇人的怒骂声和延展暴力的动作也让我感到有些心惊肉跳。
“走吧!这儿太乱了!”
让我有些茫然无措的混乱中,曹欢抓住了我的手腕,奋力地将我拽出了吧台,而我的脚步本就踉跄,人也因为哭泣和酒精而变得无力,我就像是一只小木偶似的,任凭他的摆布向他引导的方向磕磕绊绊,最终离开了这家酒吧。
人生中头一次觉得空气是这么的新鲜。我大口呼吸着被霓虹灯笼罩着的空气,天空漆黑但又明亮,人造的灯光让它失却了原本的洁净色彩,当阳光不再普照,人类的力量与情绪就开始支配这方苍穹。
“休息一下吧,我也累了。”曹欢看着我有点踉跄的步子:“你这个状态回家也不太安全吧,我们去那家店休息一下吧。”
“哦…啊…”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这会儿我的脑子里和乱麻一样,刚刚和这个男人的交流,这个名为曹欢的调酒师,那有力的臂弯,温和的态度和风趣的语气,以及那含在言语中的礼貌都让我想要信任他,虽说这份信任中掺杂着这个年龄的女孩儿该有的矜持和犹豫,虽然对于一男一女共赴酒店意味着什么心知肚明,但我还是跟着他走了。
曹欢在这个过程中显示出了难以抗拒的强硬,就好像是他喝退与我搭讪的人那时展露出的气势一样,我又何曾有过与这样类型的人接触的经验呢?此时大脑更是一片空白,我的一切行为都像是在他引导下的无意识举动,内心中的迟疑和犹豫被他的动作一点一滴地消磨着,消磨着。
此时此刻的曹欢——恍惚中我听着他对我说的话,感受到他在言语中向我呈现出的情绪,那好像是一种….久违的安全感?仿佛只要把一切交给他就能走向正确和欢乐,仿佛和他一起去酒店是一件顺理成章又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他到底对我说了些什么好言相劝的话,只记得他搭着我的肩膀,一边说着各种倾诉的话语和表达理解的话语,一边轻轻地将我向前推,而我也半推半就的跟着他走,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房间已经开好了,我坐在一张圆形大床房的床沿,身上那件毛呢大衣头一次脱了下去,这会儿挂在衣架上,黑色的,看上去和我严肃的气质非常搭配。
“刚见面的时候就很想说了…”这会儿的曹欢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我的眼睛,打量着我那被黑色毛衣包裹着的身体,上半身的弧线就在这厚实的贴身毛衣中被勾勒出来,至于下肢呢?黑色打底裤让这两条腿更细更笔直,曹欢就这么打量着我,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了我的双眼,或者说我的眉心:“你真的很漂亮。”
“唔…谢谢?”我有点拘谨,也有点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不该赶他出去,他调整了一下身位,不再坐我对面,而是如同在酒吧那样坐在了我的旁边。
“我能理解你的忧愁和孤独…不被人肯定的那种感觉,世人都愿意贪图一晌之欢以暂避苦难,诗音小姐…你要试试吗?”
“什么..?”我有点茫然地转过头,那一刻我们的目光又对上了,我的目光聚焦在他的瞳孔,原来他的眼睛不是纯黑色,而是深褐色的,如今水晶吊灯的光芒明亮了起来,我才逐渐看清这个人的瞳色,可看清瞳色又如何呢?我们对视着,对视着,好像有什么事情在这种对视中在被酝酿,我不知道个中缘由,但是我的心脏和呼吸都加快了。
“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在今晚再了解自己一点?变得…再像一个善于交际的少女一点?”
那只大手放在了我撑住上半身的手上。
我依旧没有逃开,迄今为止我有那么多次可以逃开的机会,但我都无一例外的抗拒了,在我的心中到底有没有想要委身于这个男人的欲望我不知道,但是我没有拒绝,啊,真是讽刺的事情,我心里知道这是不对的,我心里知道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和年龄差不多的男孩子独处一室,心里知道我与他才认识四个小时不到,但我依旧没有逃。
是酒太烈?天太冷?还是人造的光芒遮盖了本应如墨般漆黑的天空?
“诗音小姐…”他念着我的名字,而我也在心里轻轻地回应了一声——
曹欢。
虽然我没有将他的名字说出来,虽然那之后他和我都没有再说话,但是这长达十数秒的对视也足够让感情产生翻江倒海一般的波动,事到如今我已经不能将责任再推卸给酒精,说到底今天发生的事情,因为心情不好而离开家,散着步到天黑,途中突然萌生了想要变得更加完美地融入社会的念头,再到踏入酒吧邂逅曹欢,最后,我们出现在了旅馆,这事情的经过荒诞到如果写在小说里,作者一定会被痛骂一顿,但事实却总是…
现实世界里的故事,奇怪就奇怪在它们越是荒诞越显得自然。
一月份的某一天,晚上的十一点四十分,我的嘴唇和初次见面的男人的唇碰到了一起。
“啾…呜…”嘴唇被啜吸着,柔软的两瓣唇肉被曹欢改变了形状,我的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剧烈的炸开了似的,一时间没有了思考的能力,至于脸则一瞬间红了起来,在这个颇为高档的酒店——我记得好像是在酒吧旁边的那栋写字楼里,我们当时是上到了最顶层,这个酒店的规格不低,房间布置奢华,空气中充盈着淡淡的香味,就在这个房间里,我把自己的初吻交出去了。
就好像是命运早就为我今天的一切行动规划好了路线一样,我坐在床边,那撑着床垫的双手抓紧了床单,心脏也如同受到了重击一样猛地一颤,仿佛突然间从高处掉下去了一样,初次见面的男人以精巧的手法玩弄着我的唇,吮吸的声音清晰且鲜明,精确地传入了我的耳畔,声音听上去有点像是摔打吸满水的毛巾,明亮的光芒中,我与曹欢的距离无比的贴近,我们的鼻尖相互触碰,这个男人似乎有着很好的技巧,没有给我多余的反应时间,他的手抱住了我的脑袋,让我无法逃脱,这个时候我想要推开他也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我其实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不想抗拒这个男人,至少我推拒他胸膛的双手并没有全力,亦或是长时间不锻炼的自己哪怕用尽全力也无法从这个男人的手中逃脱。总而言之,我们紧贴着彼此,他的舌头伸了出来,到了这一步,大概也就算得上是真正的亲吻了吧。
我的牙齿没有以紧闭抗拒,所以他只需要用力地将他的舌头向上一挑便能成功地钻入我的口中,而这样的感觉对我来说前所未有,至少在此之前我从未品尝过口味与之相似的物体,并不像是无数的情色文学中描述的那样顺滑绵软,舌头有些坚硬,我不懂医学,猜测这可能是一整条的肌肉?我不知道,此刻只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东西探入了我的口腔,能够感受到舌苔的粗糙,仿佛有着细密的颗粒附着在舌头表面似的?
“呼….别….呜啾…咕…”我想要说点什么来作为对自己矜持的遮掩,但就在我将自己一团乱麻的思绪整理成语言说出去的时候,自己的舌头被他的舌头趁机抓住,曹欢强迫我更加真切地感受他的舌,我能够感觉到唾液的味道,那些津液顺着我们口腔交缠的部分被注入到我的口中,而接吻造成的窒息感让我被迫将那些唾液吞下,说是被迫,倒也像是顺势而为,在这场漫长的吻中,我的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脑子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就是我的初吻?”
神经开始变得敏锐,我能够感觉到他上唇的胡茬如何刮到我的上唇,也能感受到他灼热的鼻息,他在与我亲吻时的喘息,他那欺负着我唇齿喉舌的动作,那对我舌头的吮吸带来的麻痹,那侵犯我口腔内的感觉,那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触还有曹欢口中的薄荷味混杂在一起,我无法描述它到底是舒适还是什么别的感觉,在感叹自己的作家力还不够的同时,也深切地感受到了一股火热。
以口腔为引线,点燃了胸口的火焰,让飞跳着的心脏感受到这股致命的暖意,而后这股火焰又开始燃点全身。
在那股火焰的灼烧下,我那原本就因为酒精而无力的身体变得更加的绵软,哪怕是推拒着曹欢胸膛的手也无力地耷拉了下去,自然地垂落到大腿处,手指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裙摆以表达此刻的紧张与羞赧,而曹欢没有给我更多的反应时间,那双手不再抱着我的头,而是顺着我的脖颈滑落,在隔着衣服划过了我的锁骨之后便轻轻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而后便用一股柔和且循序渐进的力量将我推向洁白柔软的床垫,我挣扎了一下之后便顺势躺下,而曹欢也乘胜追击一般的压了上来,他那比我高了不知多少的身躯整个覆压在我的上半身,让我的呼吸有些滞塞,但即使如此,我的嘴唇仍然被他封着,重复着舌头被吸吮,吞下对方唾液和感受对方鼻息的过程。
“哈啊…呜…”我的身体无力地扭动着,上半身能够活动的范围有限,但双腿却相对自由,我下意识地重复着夹紧与放松自己双腿的动作,忽略了床单可能会弄脏的事实,蜷起了一条腿的同时,另一条腿则无力地搭着地板,以这样的方式承受着他的热情。
良久,唇分。
曹欢的双手撑着我旁边的床垫微微抬起,我与他的距离从近在咫尺延长到了一臂之遥。他的脸在此刻变得清晰,我敢肯定自己的脸一定已经红透了,而他似乎是游刃有余的样子,只是注视着我,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不慎撞入蛛网的虫,在他的掌控中动弹不得,情欲让室内的空气变得火热,情欲吗?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有没有陷入那种感觉之中,此刻的我没有以语言回应他的勇气,甚至也不敢注视那张掺杂了奇怪情绪的脸,偏过了头,拒绝与他对视。
“需要我帮你把眼镜摘下来吗?如果太害羞的话。”善解人意的声音传入耳畔,我轻轻咬了咬下唇——唇上还残留着他的唾液与余温。
“不用。”我轻轻念叨了一句,转而像是为了确认某件事情似的,以略有沙哑的喉咙开口询问:“这是对的吗?”
“大家都是一样的,世上没有真正无暇的家伙,我们只是追求一场身体的快乐,不要想那么多。”曹欢说完之后,开始以轻吻我的脖子,为我的皮肤带来酥痒的刺激,我下意识的低头躲避,而他却没有执着于对某个地方的侵攻,转而去亲吻锁骨与双乳边缘的胸膛,那双手有意无意地在我的胸脯掠过,时轻时重地在乳尖的部分摩擦一下都会让我的身体为之颤抖,每一次触碰都让我的心脏漏跳一拍,注视着我的曹欢,此刻正以那双手丈量着我肉体的维度。
“好瘦啊…”曹欢轻轻感叹了一句:“小小的一只,真可爱。”
“可爱是什么鬼…”我轻轻嘟哝着,然后那两只大手便抓住了我上衣的下摆,开始向我的脖颈处推去,刚开始只是外衣时我还没有什么过大的反应,当我内里米黄色的保暖内衣也被从裤子里扯出来之后我才开始慌张,但此时的曹欢以他的额头抵着我的肩膀,不让我有进一步的反抗,我也只得用双手抓住他的手腕。
“别害羞。”调酒师以恶魔一般诱惑的口吻在我的耳边念叨着:“你很可爱,展示出来没关系的,来,跟着我的节奏走就好,不用紧张…”
他就这样一边以嘴唇吮吸着我的脖子,一边向我发出邀请,双唇轻轻地抿了抿我的耳廓,我的身体又是一颤,在语言的力量下,双手逐渐放开了抵抗,而他的动作也如同调酒时一样干脆利落,将我的上衣连着保暖内衣一并掀开之后,我的皮肤继父母之后第一次呈现在了其他男人的面前。
虽说夏天的时候也曾经尝试过露脐装的大胆搭配,可现如今我的衣服已经被掀开到了将整个腹部和下半部分的文胸全部展露出来的程度,这样的羞耻让我轻叫了一声,想要用手遮挡,但却因为他的身位而无计可施。
“真的很美。”曹欢由衷地赞叹了一句,此后跨坐在了我的腹部上,他有意控制自己的力量,让我不会感到窒息或太大的压力,但又让我无法逃离,挡住自己胸部的手臂被他以无法抗拒的力量拿开——他只用一只手就解除了我双手的防御,而另一只手则开始慢慢地品尝我的皮肤,他的手指像是一条条的蛇,自我的下腹开始向上游弋,在我的身上留下爬行的痕迹,我的身体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适应这样的刺激,飞跳着的心脏无法平息,每一个毛孔都在战栗与痉挛,在这样的状态下,他的手掌轻轻地抓捏着我躯干上仅存的脂肪,然后抵达胸部的边缘。
“这种干瘪的身体…没有摸的必要…”我有点介怀地呢喃着——没有办法啊,虽然也尝试过增肥或者丰胸的手段,但是好像不管怎么吃都的迹象,最后也只能惨淡地接受自己身体瘦小的事实。
“没有啊,很美,真的非常漂亮。”曹欢这会儿的话也不知道是虚情假意的奉承还是真心实意的夸赞,他怔怔地看着我的身体,对我说着:“皮肤很白,没有瑕疵,肤质特别好,而且…”
他这么说着,轻轻地捏着我的腰:“这哪里是干瘪的身体,虽然很瘦但是没有瘦骨嶙峋啊,非常饱满,只要看一眼就忘不掉。”
“呜….”这下我倒是真的害羞了,这之前虽然也被很多很多的人以不同的方式索要过联系方式,可第一次有人这样夸奖我的肉体,多少让我感到了难以言说的羞耻,很遗憾我的脸已经没办法变得更红了,但是身体还是给予了这种羞耻以外露的表现,这具本就无力的肉体,此时此刻更加的绵软,曹欢的每一句话都是剥削我心头防线的刀,一点一点瓦解着我因为羞耻而本能构筑起的抗拒。
所以当我胸前的前扣式文胸在发出“咔哒”一声被解开之后,我甚至没有激烈的反抗,只是有些呆滞地看着那两瓣胸罩放开对我乳房的束缚,曹欢的手法莫名其妙的很熟练,根本不像是第一次对付胸罩的人,但此时此刻说什么也宣告无用了,我清楚自己已然处在厚实的茧中,肉体与灵魂的不同步,让我的每一个行动都充斥着混乱,最终反映到行动上的动作,则是一次次暧昧不明又逢场作戏的反抗,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阻挠作用,反而像是展示自己的娇媚与柔弱。
“你的胸部也很漂亮。”曹欢看着我赤裸的上半身,对我笑了一声:“乳头的颜色非常棒,像是花瓣的颜色,大小也刚好合适。”
而我则以蚊蝇一般的声音回应了一句:“不用特意说出来…本质上只是肉块而已…”
这话说完之后,曹欢的手就轻轻地笼在了我的胸部之上,躯干最敏感的部位终于被陌生的访客所攀登,这反而让我的身体略微放松了一下,乳肉感受着曹欢手掌的温度,我的身体总是有些发凉,但这位男性却有着炽热的手掌,一瞬间让我以为自己的胸部会被融化,他的五指轻轻地用力,让我的乳房轻轻地下陷,与此同时,被揉捏的乳房,其上的每一个神经,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都在向我反馈着难以言说的刺激,每一次对我皮肤与脂肪的按压都会让这份刺激直接鞭挞我的大脑,我的大腿下意识地互相摩擦。
曹欢的手法开始逐渐粗鲁,笼住我乳肉的双手在我一声接一声的喘息中改换了进攻的位置,但就好像是藏着什么坏心眼似的,他的手围着我的乳晕画圆,但迟迟不肯直接捻搓我的乳头,像是我的话,也不是没有自慰的经历,我大概一周会自慰一次,躺在自己的床上,用双脚把床单抓得皱巴巴,然后在自渎所产生的,不断累积的快乐中达到一次股间和身上都黏糊糊的高潮,我会选择让自己的手指在耻丘的外围按揉打转,隔着包皮摩擦自己的阴蒂,但是也会选择通过不停拨弄捏玩自己的乳头以求寻欢,乳头的刺激也很让人舒适,我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可此时的曹欢却故意让自己的手指尖只围着乳晕转来转去,虽然也有着一种奇妙的刺激感,却始终不如乳头被玩弄的那般鲜明,此刻我已经知晓了让其他人触碰自己的身体和自己玩弄自己的身体感觉完全不同,不免在心中有一丝对那份快乐的期待。
而曹欢的手指呢,就围着我的乳头转来转去,偶尔他的指甲会和我的乳头轻微刮蹭一下,那就已经让我的呼吸急促了。但我不想邀请,不能邀请他,只是在被这样的玩弄动作中,不断地握紧又放松自己的脚趾。
大概这样的动作在不断提高我的敏感程度吧,我看着枕头对侧那面墙上放着的时钟,分针只前进了两三个小格子,我却感觉如同一个世纪那样漫长,以至于当曹欢的手以迅猛的速度与强劲的力道捏住我的乳头时,我忍不住发出了今夜的第一声嘤咛。
“呜嗯!”
啊…
我慌忙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在另一个人面前展露出了自己那难堪的样子让我感到无地自容,几乎想要逃跑,而曹欢呢,则好整以暇地用另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脸:
“没关系,别害羞,尊重真实的自己,大家都是人,没法与这样的快乐割裂开。”这么说着的调酒师在我的脸颊吻了一口。
“嗯…”我轻轻地点点头。
“玩乳头的时候叫出来了,是因为乳头敏感吗?”
我红着脸小声地承认:“对…”
“平时也是摸着乳头自慰?”
“嗯…”
“呵呵。”曹欢笑了一下:“以前听说胸部没那么大的女孩子乳头会更敏感,看来是真的呢。”
“说这些干嘛啦!”我推了推眼镜。
“抱歉抱歉。”曹欢大概也意识到了被人说胸小是我的雷区,于是便也不再多提,轻轻地以手指揉捻了一会儿乳头,勾出我更多掩不住的呻吟后,将手放在了我半身裙的扣子上。
“稍微抬一下腰。”
“知道了…”我知道那个时刻终究是来了,本来有些平息了的心跳又开始激烈了起来,眼前的曹欢将我的裙扣解开后,便开始脱下我的半身裙,只是脱下裙子倒还是能够接受,因为裙子里面还有一件厚的打底裤包裹着下半身,而自打乳头呈现给曹欢玩弄之后,我的心防就好像彻底被卸下了,我任凭曹欢抬起我的腰,将我的裙子脱下后丢在一边,也任由自己的短靴被脱下,露出被黑色打底裤包裹着的双脚。
“很漂亮哦,很漂亮。”曹欢用语言稳定着我的情绪:“你的身体的每一处都漂亮极了。”
我不确定自己该不该道谢,好像我的礼貌不怎么适合现在的这个场景,最终我只能红着脸默不作声,当自己的打底裤也被脱下,白色的三角内裤暴露在曹欢的视野中后,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啊。”曹欢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声音,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对我说道:“我以为是丝袜的效果,没想到你的腿这么漂亮…”
“不要一脸捡到宝的表情…”我撇了撇嘴:“而且那个叫打底裤…你是故意说错的吧?”
我心下已经清楚了这个男人的经验丰富这一事实,在我之前,他一定与不止一个女孩儿在床上耳鬓厮磨,翻云覆雨过,可对此我却没有什么特殊的意见,我心里已经知道了我们现在在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一夜情,如果一定要用名字来框定今晚的事情的话。
这下我的身上真的只剩下一件内裤来遮挡我最后的秘密地带了,赤裸的双腿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淡雅的光泽,而曹欢的双手也如同贪恋着什么一般不停地在这两条腿上游弋,他一边啧啧赞叹,一边不住地在我的大腿与小腿间轻轻地掐或揉,之后又会将我的脚捧起来,像是爱抚宠物一样用手指赏玩着我的脚趾与足弓,虽然对我来讲没有什么强烈的感觉,但却能够感受到这个男人那如同实质一般的热烈心情
在足足品味了我的腿与双足十分钟之后,曹欢急不可耐地站了起来,我看到他以极快的速度将自己脱光,露出锻炼得很好的身体,看起来他确实经常运动,无论是手臂的肌肉还是胸肌和腹肌都显得轮廓分明,至于内裤,曹欢也没有留下,随着他脱下内裤的动作,我看到了那象征着男性情欲的器官——被称为阴茎的柱状物体此时此刻正向我显扬着它钢枪一般的坚硬和让我为之惊讶的大小。
“呜!”此时此刻,我像是电影和小说中都会出现的第一次看到肉棒的女孩子一样,如同吓了一跳似的发出了一声与呜咽无异的轻叫,我向后缩了缩,坐在了床头,眼看着曹欢爬上了床,他胯下的那根东西就随着他的动作而晃动,丛生的阴毛乌黑浓密的卷曲着,而曹欢本人似乎在为自己拥有这根恐怖的肉棒而骄傲似的,走在床上,走到我的身侧。而我也被这过于震撼的景致吓得闭上了眼睛。
“没关系,把眼睛睁开,它又不会咬你。”曹欢的声音表示着他与我已经近在咫尺:“它会让你很舒服,来,摸一摸。”
“唔…”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曹欢就抓住了我的手腕,将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肉棒之上,触手之处能够感受到男性阳物的坚硬与炽热,仿佛随着我的触碰,那根大家伙还抖了一下,我好奇地睁开了眼睛,近距离地观察到这根肉棒让我更为羞耻,今晚所做的一切都是我人生中绝对的初体验,我看着眼前的这个东西,看着那根肉棒紫红色的尖端和有些发黑的根茎部分,血管盘踞贲张着,展示着自己所具备的力量,而我的手放在那根黝黑上,则被衬托得相当的白皙——这就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触摸男性生殖器的体验。
奇妙的人生…
“这就是作家的手吗…又纤细又柔软…”站着的曹欢似乎忍不住笑意:“摸着第一次见面的肉棒是什么感觉呢?作家小姐?”
“额…”我沉吟了一下,红着脸结结巴巴的回答:
“很…很粗壮….然后很硬也很热…怪怪的…”
“哈哈,男人的肉棒就是这样的啦,虽然我的可能比较大就是了,继续摸摸,很舒服的哦。”曹欢抓着我的手来回移动着,让那根肉棒在我的把握中被撸动,他一边这样引导我的动作,一边发出了“嘶…哈”的,听上去就很舒服的声音。好一会儿之后才将我的手放开,然后对我说道:
“来,躺下吧诗音,咱们继续。”
“哦…”此时已经破拐子泼摔的我,顺从着他的引导,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但是分开双腿的动作却碍于羞耻,无论如何都无法顺利地做出,最终只是像是躺在棺材里一样并拢着双腿直挺挺地躺着,曹欢有些哭笑不得地俯下了身子,他将上半身压在我腹部以下的位置,我还在好奇他要做什么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乳头好像进入了某个湿润的洞穴中,很温暖,也相当的怪异舒适。
他将我的乳头含住了。
“呜…干嘛…哈呜…”当他的舌头触碰我的乳头的那个瞬间,我几乎立刻就忍耐不住呻吟的欲望,曹欢的舌头灵活的就像是电动牙刷,以极快的速度在我的乳头处来来回回地刮过,就这样,不停地给予我那敏感的部位以刺激。
“嗯…嗯啊…哈啊啊啊…等一下…这种不行…”我不停地尝试推开曹欢的头,可舌头玩弄乳头的感觉——那无疑就是快感——正进一步剥夺我的体力,让我没有办法给出更激烈的反抗,最后我只得沉沦入这种快乐中,而曹欢却仍然嫌不够似的,我感觉到他的手在我的身上留下把玩的轨迹,从我的小腹一直抚摸到了股间。
白色的内裤分隔开了我的密部与曹欢的手,那宽阔的手掌轻而易举的就盖住了我的整个阴阜,粗长的手指探索着那道我股间的那道缝隙。
“嗯….不要…先别碰…哈啊…”娇媚的呻吟糟蹋了拒绝的话语,让我的一切语言听上去都那么的没有说服力,阴唇包夹出的线条被手指一次次如同刷银行卡一样的划过,每一次指尖掠过那道门扉都让我的身体不自觉地绷紧,很快,曹欢的手就不再满足于只隔着内裤抚摸,雄性的热量随着调酒师的大手钻进我的内裤而变得越发真实,三角地带的皮肤真切地感受到了那手掌的每一道掌纹,甚至每一条指纹。
“诗音是会做脱毛的类型吗?”没有触碰到预料中的阴毛让曹欢又是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而事到如今,在性上我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遮掩的秘密了,最终我便老老实实地点头承认,而曹欢则为此喜出望外地点评道:
“在如何取悦男性上有着很高的悟性啊,说不定你的身体其实非常淫荡。”
“我才不淫荡——呜!!”想要反驳的我被他稍微用力啃咬我乳头的动作打断,我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被这样的快乐弄得有点不知所措。
“不淫荡才怪呢,内裤有些湿了哦。”此刻,曹欢的手已经完全碰到了我的阴蒂与阴唇,至于阴蒂被触碰,则又是一种让我整个人都无所适从的快乐,我想我正随着曹欢的玩弄而逐步地进入状态,我的身体开始不停地扭动,而唇齿间也更频繁地流露出享乐的呻吟。
“哈…呜…真的不淫荡啦…”我无力地辩解着,而曹欢呢,则像是剥开水果一样,用手指轻轻地分开我的阴唇,用指尖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内部的嫩肉。
“哈..啊….”我的呻吟像是叹息,而曹欢以嘴巴挑逗我乳头时流露出的声音,更像是狼在即将进食之前的嘶吼,而我也能感觉得到,那根手指已经在尝试向我身体的更深处挺进了,那个小孔,此时正在被尝试扩张开,他的手指要比我的手指粗壮许多,让我感受到了一丝胀痛,也让我发出了一丝有些难过的呻吟:
“哎——慢点儿…呜…啊嗯嗯…”
“好紧,里面又紧又有点硬,你真的是第一次啊?”放开了我乳头的曹欢重新坐直了身子,就像是准备确认我下体的情况一样,他开始剥下我的内裤,虽然我夹紧着大腿,可这样的动作却阻止不了内裤离开它应该坚持的岗位,至此,我的身体彻底回归了新生儿的状态,完全赤裸着呈现在了这位初次邂逅的调酒师面前,以裸体呈现在曹欢面前的我真是要多不自然有多不自然,我能够感受到曹欢的眼神——那个眼神就像是在酒吧向我搭讪的那个人的眼神,如今我终于知道了,那是熊熊燃烧的,想要把我吃干抹净的欲火的表征。
原来男人看待异性的目光都是差不多的啊,只不过分为表现出来和没表现出来的区别而已。
我这么想着,以颤抖的声音回答曹欢的问题:“我…我当然是…第一次啦…”
“我的荣幸,能摘到这么漂亮的作家小姐的处女。”曹欢跪在了我的身下,轻轻地分开了我蜷起的双腿:“很难见到呢,明明是处女却和第一次见面的男人上床,作家的思维都这么独特吗?”
“不要说这种多余的话…”我看着分开我股间的曹欢,已然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
“呵呵,明明都心甘情愿的躺在我的身下了。”曹欢这么说着,对着我的股间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小穴也很漂亮,希望今晚能给你提供点儿新的写作灵感。”
我想再说点什么,而曹欢没有给我这个机会,那根手指这一次精准地找到了我平时自慰会按揉的,那个静置于阴户顶端的,如同马蹄莲一般的地带——他似乎对手指的使用极其精通,或者说对于女性该如何兴奋起来了如指掌,轻轻以指腹压住那里并顺时针地转动,而藏匿在阴蒂包皮下的,被称为“少女欢乐豆”的地带也被他的指腹带动着拨弄,每一次的阴蒂的被迫扭动都会伴随着蚀骨的快乐蔓延到全身,我自己玩弄这里的时候带来的快乐都让我忍不住呻吟和喘息,此刻他人的玩弄更是让我无法抗拒这种快乐,我的身体扭得像是一只毛毛虫,不停地尝试从这份快乐中逃走,曹欢的手不住地玩弄我的阴蒂,也时不时地以改换刺激的方式,转而用手掌揉搓整个前庭,随着他手掌的动作,我已经能够听到咕啾咕啾的水声,至此我大概明白了——我的身体也已经进入状态了。
而曹欢则没有准备这么轻易地就放过我,从她的样子就能看得出他准备趁着这样的势头更进一步地“享用”我的身体,那挑逗我阴部的手掌不断改变着用力的方式,将那两瓣阴唇掰开之后,呈现出的女性器官仿佛是一粒水滴,而曹欢也深谙此道,水滴的底端与尖端会同时被不同程度的力道按揉,或者是用中指与无名指将那两瓣羞人的软肉给掰开,两根手指会按住被掰到股间两侧的位置并上下游弋,刺激的方式多种多样,而我的反应也进一步地变得激烈。
“呼…呜啊…等…别那么弄…这不行的…”我的身体在羞耻与快乐中不断地用力,腰部因为响应着这样的刺激而不断地抬起又放松,快感的程度时强时弱,但总归是源源不绝,这种电流一般的刺激反复地提醒着我一个事实:我正在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主动交给其他人。
随着快乐的浪潮一波又一波地涌上自己的大脑,我能够感觉得到自己膣穴内分泌的液体开始越来越多,那被称为爱液的事物,又黏又滑,此刻似乎已经不能被我的膣穴所容纳,随着阴唇被翻弄的动作而涌出体外,曹欢似乎完全不觉得这些东西肮脏什么的,只是不停地通过揉搓阴蒂和阴道口的动作让我感觉到更多的快感,然后在我与快感相抗争的时候,他的嘴巴突然像是含住乳头那样的,笼在了我的阴户之上。
“欸??不行!那里脏啊——呜….”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做法搞得心慌意乱的我比之前更用力地夹紧了自己的大腿,想要借此阻止曹欢的动作,臀部也开始在床上蹭来蹭去,想要从这种怪异的玩弄中逃脱,而曹欢则用手臂抱住了我的大腿不让我逃脱,温软的舌头开始侵攻我的私处,每一次舌头的蠕动都会带来剧烈的刺激,舌尖在阴蒂上刮过的感觉就好像是一道闪电在体内流窜,让我的双手下意识地抓紧床单,强烈的快乐和身体被其他人支配的感觉让我莫名地产生了一种被欺负的感觉,大概也是因为那不间断传来的快乐过于剧烈,泪水下意识地自眼底泛出,让我的视野有些模糊。
而下体被吸吮的感觉,被湿润的嘴唇内侧所触碰的感觉也是一种无法言明的古怪,粘膜在互相接触,液体交互的声音开始变得响亮且源源不绝,这让我不禁产生了奇怪的联想——说不定女性的阴部和嘴巴是差不多的部位呢?都有着与表皮有异的嫩肉,也都可以分泌出液体,想到这里我不禁更为羞赧,只能说出几句意味不明的话语来表达自己此时的感觉。
“呜…真的…好奇怪啦…不要用舌头…呜…哈啊…这样的…好奇怪啊…”
“没关系,这才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感觉舒服就好了。”曹欢抬起了头看向我,而我也难得的在这个羞耻的过程中与他对视,我看着曹欢的脸,曹欢也回望着我,他的嘴边有液体的痕迹,不知是我的爱液还是他的唾液,欢愉淫靡的感触依旧强烈,让我无所适从,而曹欢在看了我一眼之后,便立刻重新发起了对我的进攻,这一次,他的舌头直接开始侵略起了我的膣穴,我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有一个异物钻入自己的体内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触,随着曹欢的舌头将我的穴口给分开,并向内里不断顶钻,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爱液被排挤到流出穴口,而自己被从体内给分开的奇怪感触也让我的喘息不绝于耳,我撑起自己的身子,看到曹欢的脸与我的阴部紧贴着,伸着舌头,向我不断地施加身体被分开的怪异感觉。
“呜…舌头…啊啊…伸进来了什么的…不要…”强烈的刺激让我本就没力气的双臂又是一软,很快就又一次躺回了床上,对于这个情况我似乎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够红着脸,摆出说不上是痛苦还是舒服的表情,紧抓住床单,剧烈的喘息、呻吟,然后发出一些事实上根本没有用的,阻止的声音。
舌头在触碰到内里的那层薄膜之后便停止了继续前进的动作,而我自己的话从来没有试过将手指放入,每一次手指的插入都会让我疼得龇牙咧嘴,而舌头虽然也给我带来了轻微的胀痛,但不知道是因为比较软还是这一次我比往日高潮之后还要湿,曹欢舌头的伸入并没有带来什么过分的疼痛,虽然也有那么一瞬间的胀痛,但是完全可以适应,而男人也腾出了一只抓住我大腿的手,用拇指开始挑逗我的阴蒂。而舌头也在插入了一段之后停下,开始缓慢地在阴道内部一点点的距离抽插。粗糙的舌苔摩擦穴内,带来的是用我自己的手指完全体会不到的刺激。而我的叫喊也从最开始的克制忍耐到现在随着快感的累积而越来越高亢。
扭动,呻吟,哀叫,忍耐,这样反反复复的过程中,快感的累积越来越强烈,我已经忘记了看墙上时钟提示的时间流逝,只是抓住床单的手转为抓着他的头发,而在他的不停舔弄和对阴蒂的反复揉搓中,快乐终于冲破了一个阈值——
“呜——不要了不要了…再舔下去就要….呜啊啊啊!!”
发出了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惨叫的我此刻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这种空白是被突然爆发出的快感激发出的,我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腰部以下被强烈的痉挛感取代,原本就能够清晰感觉到曹欢舌头的肉穴骤然缩紧,变得更加鲜明的体会到舌头的感触,猛地抬起的腰部痉挛着,爱液更加剧烈地涌出体外,我的身体也在欢悦的呻吟中绷紧,颤抖,就这样承受着快乐的洗礼。
我知道自己高潮了,这一次高潮比人生中任何一次高潮都要激烈,泪水霎时间涌出我的眼眶,高潮的感觉持续了得有十秒钟才淡淡消退,曹欢将舌头伸出,头也离开了我的股间,此刻的他看着沉浸于高潮中的我,似乎是觉得这幅样子极其诱人,来到了我的身边又将我的嘴唇吻住,而我也难得的尝到了自己爱液的味道——咸的,带着点涩感,这味道让我的脑子发涨,但也让我的身体从高潮中逐渐恢复,我们就这么吻着,直到高潮只剩下残留的余韵,我的身体还是会时不时地颤抖一下以响应刚才那直刺我大脑的快乐。
“哈…啊..啊啊…呼…我…”唇分之后,我看着曹欢的脸,曹欢轻轻地摸着我的身体,时不时地捏捏乳头,同时像是安慰我似的对我说道:
“没关系,没什么奇怪的啦,舒服就好。”
“哈啊…我知道了…呜…”
“我现在要插进来了。”在让我慢慢地从高潮中缓醒过来之后,曹欢重新跪坐到了我的股间,这一次他分开我双腿的手没有遭遇任何阻挠,我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只能任凭他的动作,但即使如此,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我的脑子里还是“嗡”的一声。
要插进去的意思是…要夺走我的处女了吧?
我即将把处女交给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有的时候真的完全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想起自己过去二十年左右的时光中,也经常做出一些突如其来的行动,而这一次,直接让我交出了自己性爱的初体验,我看到曹欢的那根巨大的肉棒此时已经兴奋的一翘一翘,好像极度渴望插入我的身体似的,那个大小让我感到心惊肉跳,我并不是什么特别喜欢淫乐的女孩子,平常的自慰也只是发泄压力而已,一般来说,在高潮一次之后就会立刻停下,洗个澡之后重新投入工作,所以此时的大脑也终于清醒了过来,我看着自己的身体——此时精光赤裸的同时,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汗水,贫瘠的胸部随着我的喘息上下起伏,微微低下头就能看到曹欢那肌肉线条分明的身体,和那根指着我的巨大肉棒。
这就是第一次要插进我身体的东西——我在心里这么想着,不由得开始紧张,倒不如说在知晓即将插入的时候紧张的情绪就已经在我的心里不断累积了,我自己把手指放进去的时候都会疼得皱眉,而现在,这根比我的手指粗长了不知多少的肉棒就要直挺挺地塞进我身体的最深处?怎么想都感觉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我甚至不相信这玩意儿真的能插进来,实在是对这件事情太过担心了,于是小声地问这个男人:
“这个…真的能插进来吗?会不会很痛…?”
曹欢这会儿估计比我还要兴奋的多,连回答我的话语中都夹杂着喘息在里面,说出的话也不像是之前那般彬彬有礼:
“嗯,有可能,稍微忍忍吧。”
我这会儿突然在想,这个男人说不定其实是一个很粗暴的家伙?我回忆了一下前面的这么多身体的探索中,他似乎没有一句话是在征求我的意见,我突然感觉有点害怕,刚才的酒劲已经随着出汗和紧张消了一大半,这会儿的神智正在越来越清明,作家的那部分思维正在重新支配我的身体——
“套…”我推了推眼镜,小心翼翼地提示着——基本的生理知识我是有的,我还不想因此妊娠。
“嗯,知道了。”曹欢说着抓起了身边堆成一团的衣服,在里面摸索出了四五枚方形套套,撕开其中一个的包装之后取出了内里的一枚避孕套,我看着他把那枚透明的套子套在肉棒上,那根肉棒在装上了避孕套之后闪烁着油量的光泽,而准备万全的曹欢也终于开始了自己的动作,我能够感觉得到,那根肉棒的尖端已经顶在了我的阴唇上。
“轻点儿…”我又一次对曹欢发出了请求。
“知道了。”曹欢应了一声之后,我便感觉到了那根肉棒在向我的体内塞来,刚开始的几次并没有成功进入,而是从我阴唇的缝隙上滑走,他反复尝试了很多次,最后像是急不可耐似的“啧”了一声,然后用一只手掰开我的阴唇,重新向我的体内深入。
我的心脏跳得极快,每一次他的肉棒滑出我的穴口都会让我的心脏漏跳一拍,就在我为之紧张得屏住呼吸的时候,那根粗大的家伙也终于开始挤进我的身体,而我几乎立刻就感觉到了疼。
“哎!”我的身体猛地一紧:“疼…”
那是逐渐放大的胀痛感,就仿佛自己的身体正在从中间被劈开,我本能的想要逃避,于是身体开始更加拼命地向后畏缩,那根肉棒正在插入我的身体,我能够感觉到曹欢是如何用力的,那根肉棒随着曹欢的哼声前进,每次都只能插入一点点,而且有时候会因为我的扭动而从我的穴口滑出。
“放松,没事的,别乱动…你这样乱动的话我进不去!”曹欢一边有点不耐烦地说着,一边按着我的小腹阻止我的动作,然后继续将扶着那根肉棒向我的身体里塞,前所未有的强大异物感让我抓紧了脑袋下面垫着的枕头,绷直的身体本能地想要逃避,下半身不停地摇晃着后退,就好像在尝试甩开这根肉棒,而曹欢则抓住了我的腰让我没法进一步动作,然后他的身体开始进一步用力,我那从未被过度开掘的阴道口如今正在容纳他的巨大阴茎,分开的感触是这么的鲜明,造成的疼痛就像是被迫把嘴巴张开到超越极限,不由得让我产生了一种自己正在被劈开的错觉。
“呜…疼…真的有点疼….”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而曹欢则继续深入着,我恐怕他现在已经听不进我的话语了,我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在越发鲜明的疼痛中,我想到了过去的生活,所谓的生活大概就是这样的荒诞?这样的事情本来我可能到未来的几年内都没有经历的可能,但是它偏偏就是在今天发生了,本来在暖烘烘的家里敲打着键盘的我突然选择了为发泄心中的苦闷而出走,选择了让自己变得能够融入这个社会而进入了酒吧,然后邂逅了这个正在把那根钢铁一般的事物插入我身体的男人。
真硬啊,坚硬无比的巨物根本无法被我紧闭的肉穴所阻挠,就好像是一往无前的长枪一样劈开所有的阻碍,相应的,给我带来的也是愈演愈烈的剧痛,大概和我过于紧张也有关系吧,我膣内的状态此时就好像是准备着静脉注射的手臂一样紧绷着,这样的情况下肉棒强硬的进来自然是更加的困难,但曹欢的肉体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坚韧得多,这会儿他只管将肉棒插入我的体内,他也沉默不语,只是专注着插入我的过程。
疼痛,疼痛啊,所谓的疼痛,事实上是人类生存的一种必备保护机制,帮助人类提示着危险,好让人类能够有所反应:或者逃跑或者反抗。可是此时此刻,无论是逃跑还是反抗我都做不到,只能忍耐着这种疼痛被逐渐的放大,胀痛部位的变换告知着我那根肉棒深入到了什么程度,至于扩张开的程度,则让我不断的心惊肉跳,插入的过程在我看来是那么的漫长,体内的每一寸嫩肉被劈开的感觉都是如此的鲜明。
再之后,就是身体里的一张薄膜被不断拉扯的感觉。
“呜…是处女膜吗…?”感受到了体内异样感觉的我有点艰难地发出声音:“碰到了….吗?”
“嗯。”曹欢没说什么,插入的动作也稍微停了一会儿,他好像也在品味碰到处女膜的感触,但事实上应该是没有多大区别的吧?只不过是一张又软又有弹性,布满孔洞的肉膜而已,曹欢只品味了一会儿之后就又开始插入的动作,而这个过程则被我想象成了从身上被撕下一块皮肤,我变得更加紧张,越是紧张,疼痛的感觉就越发地敏感。
“疼…呜!温柔点…啊啊啊…我…好难受…”
“没事的,第一次都是这样的,忍一忍,没关系的。”
意料之中的回答让我有些心灰意冷,我感受得到,他不在乎我的感受,只是想要快一点享受我的身体,这让我的热情有些冷却,而疼痛一直都强烈到让我无法忽视,我咬紧牙关承受着这种让我想哭的痛感,那张肉膜正在曹欢的进攻中被不断改变着形状,但此时依旧坚强地守护在阴道口与阴道内部的通道,这根肉棒再前进一点,我就要与自己的处女告别了…可身为处女的我和不是处女的我又有什么区别呢?虽然是值得铭记的一天,但对我的人生好像也没有什么极其显着的改变?不管怎么说,第一次与我做爱的人对我都是意义重大的吧?我的脑子有点乱,在丧失处女的前一刻,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努力地把自己的思维总结出来,大概只有感叹人生的奇妙和思考处女的意义吧?
但是被插入的感觉真的很疼。
万幸的是爱液已经分泌得很多了,至少不会连带着阴道壁一起火辣辣的痛,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曹欢也好像提了一口气似的,我听到他吸气的声音,感觉到他抓着我腰的手也加大了力道,这让我又是疼得抖了一下,但是却避无可避,大概又是四五秒之后,那根大家伙终于穿透了肉膜的阻碍,向着我体内更深的地方前进而去。
“呜嗯!!嗯嗯嗯嗯!!”我捂着嘴巴,不让自己的痛呼听起来过于尖锐,但这种剧痛还是超出了我想象的范围,就像是高潮了似的,我的身体绷紧,腰胯抬起,真切地感觉到自己身体内部的某一处被扯开弄破,而曹欢的脸上则泛起了一丝笑意,就好像是为终于得到了我的初夜而欢欣,但即使如此,它肉棒前进的步伐也没有停下。
“疼!!疼!!真的疼啊!呜!!呜嗯嗯!!!”
我没能说出更多表达疼痛的话语,曹欢的身体拥向了我僵硬的身躯,一记深吻又一次覆在了我的唇上,粗糙的舌头又一次与我的舌头交媾厮磨,那只大手也开始挑逗我的乳头,似乎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我放松,而我也只得顺承他的意思,接受着他的亲吻与玩弄,但即使如此,他的肉棒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我的身体被进一步开拓,处女膜被突破之后,他的肉棒也只有紫红色的前端全部送进了我的身体,此后那根肉棒便进一步挖掘着原本紧闭的体内,身体被分开的感觉越发地明显,我此对于阴道存在的感知前所未有,人生中第一次在月经之外的时刻鲜明的体验到这个结构,肉棒继续在我的体内深入,每分开一寸原本紧闭的膣肉都是一次全新的胀痛。
“呜…到底了吗…全部插进来了吗…?”疼痛让我的双眼因为泪水而模糊,而此时压在我身上的曹欢也没给我擦眼泪的机会,他依旧吻着我的嘴唇,贪求着我的舌头,重复着将肉棒插入我身体的动作。
插入到最尽头的过程不知道到底持续了多久,最终我那昨天刚刚脱过毛的光滑阴阜被曹欢丛生的阴毛所覆压住,代表着那根肉棒终于完全插进了我的身体,我分明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有一根坚硬异物的感觉,疼痛与胀痛交织,带着难以言喻的怪异,原本紧紧闭合的通道被蛮横地撑开,而我们的嘴唇也终于分开。
“粗鲁的男人…”我咬牙切齿地抱怨着,一边用手推着曹欢的小腹:“嘶…疼…真的一点都不留情啊…”
“抱歉。”他在我的乳头那儿亲了一口,把我的手抓住,重新按在了床上:“因为你实在是太漂亮了,忍不住想快点占有你。”
“这就是男人的占有欲吗…”我皱着眉感叹了一句。
“因为你真的特别好看,不仅是脸好看,腰很细,腿很长很直很匀称,哪怕是小穴的样子也诱人极了..”大概是因为目的最终达到了吧,曹欢的声音又变得温柔且耐心,他的肉棒在我的深处停了一会儿,好声好气地称赞着我的身体,一边抚摸着我身上能够被他碰到的地方,直到我刚开始被称赞时产生的害羞已经逐渐被消磨得差不多,他才重新抬起身子。
只是动一动的过程,都让我疼得龇牙咧嘴,而曹欢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状态并不好,对我说着“稍微忍一忍,一会儿就舒服了。”然后正式地开始了抽插的动作。
“呜…呜啊…等…别动!”我用挣扎的声音向曹欢请求着,而曹欢则又一次陷入了那种忘我的状态,他大开大合地摆动着他的腰,于是他肉棒凸起的那个部分就一次次地刮过我的膣穴,翻来覆去地抽插让我的手无助地抓紧床单,他的抽插就像是在运作一个攻城锤,每一次撞击都势大力沉,让我的身体为之摇晃颤抖。
“轻点儿…”无法忍耐这种痛苦的我只得用软绵绵的声音哀求:“拜托了…”
“我知道,不过实在是太舒服了…有点克制不住呢…你忍一忍?”
我心里暗自叫苦:这种事情哪可能那么轻易的忍下来?在疼痛中我看着头顶的吊灯在视野中摇晃,不由自主地回忆往事,也不由自主地看自己与曹欢交合的地方,殷红的鲜血印证了我的处女丧失,鲜明的疼痛一次次地提醒着我这并不是梦,我轻轻地呜咽着求饶的话语,但最终只是说给自己听,曹欢则以势大力沉的威势,每一次都将肉棒全部塞入,然后再尽数拔出,在这样的抽插中,曹欢将我的一条腿抬起来,以双臂环抱着,以舌头舔食着,似乎在一边感受我的皮肤一边享受我的膣穴,一次次的抽插让那两颗皱皱巴巴的睾丸不断地撞击到我的股间,我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下腹,仿佛能够感觉到那根巨龙正在我的体内开掘,在我的体内翻江倒海,给我带来连成一片的胀痛感,而曹欢的喘息声也随着抽插的速度变快而逐渐急促。
“呼…诗音…诗音…你太棒了…诗音…”
“呜…哈啊…慢点儿…慢…”
“忍一忍,很快就会舒服了,哈啊…咬得真紧…”
以这样的姿势抽插了好一会儿之后,他将肉棒慢慢地拔了出去,对我笑了一下:“太紧了,不缓一缓的话感觉就要射出来了,诗音,换个姿势。”
“怎…什么?”我愣了一下,肉棒拔出体外之后,身体里多出了一种诡异的感觉,仿佛身体里此后就多出了一个可以被感知的部位似的,里面仍旧在痛,而曹欢则抓着我的腰,将我的身体转了一圈,无力的我也只得跟着他的步调转过身——哪怕只是转过身的过程也让股间火辣辣的疼,我皱着眉发出“嘶嘶”的声音,而曹欢则让我摆出了跪趴在床上的姿势,我的屁股对着曹欢,脸则看着床垫,就在这样的姿势下,又一次迎来了曹欢的插入。
疼痛又一次贯彻了我的身体,这一次的插入比上一次要快得多,而原本躺在床上的我现在不得不以四肢撑住自己的身体,这让我的身体摇晃得更加厉害,每一次他插入时产生的撞击都会让我有一种自己即将被撞飞的错觉,随着他的抽插,我的肉穴在被扩大的情况下不断地改变着形状,形状的改变很轻微,肉棒并不是什么光滑笔直的木棍,我在心里记下了这个感触。
就仿佛是为了挑战我肉穴容纳能力的极限一样的,那根肉棒在我的体内不断捣凿着,反反复复地以绝对的力量和带有男性征服欲的势头贯通着我初经人事的阴道,我跪趴在床上,于是双乳便自然而然的因为重力而下垂,随着曹欢势大力沉的抽送动作,这对儿胸部也在不住摇晃,甚至眼镜也在摇晃中被撞得歪下了我的鼻梁,我不得不腾出手扶着自己的眼镜,或者拨开自己垂到床上的长发,背部的肌肉在对激烈感触的忍耐中痉挛,在这个姿势下,我低头便能穿过自己的双乳与腹部,看到自己的股间,此刻它正在迎接曹欢不断的抽插,虽然没办法具体看到交合处的样子,但是每一次的插入与拔出都会带着一点鲜血滴落到床上,而我们交媾部位之下的床上,鲜血的斑点分布不均,看上去有些斑斑驳驳。
曹欢喘息着,我也喘息着,我们的声音都很粗重,但却能够听得分明,身下的床单早就在我扭动的身体和抓紧的双手下变得凌乱不堪了。
“啊…啊啊…呼…嗯!咕…哈啊…”
“怎么样?感觉舒服了吗?”曹欢拍了拍我的屁股。
“还是难受…呜…疼…别那么用力…哈啊…太大了呜…”
“呵呵,我能当做夸奖吧?”
“才…不是夸奖呜…弄得…很难受啊…好歹让我适应…”我有点哭笑不得,最终只得无奈地继续咬牙忍受,不知道为什么,肉棒对于阴道的抽插完全没有手掌与挑逗抚摸阴阜和乳头带来的刺激感那么强烈,这份性爱的主旋律似乎只满足了曹欢,但想到刚刚的挑逗也只是满足了我一个,我也就感到了一些平衡,一直咬牙忍耐到了最后。
“呼…手…手没力气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直支撑着摇晃身体的双手已经软得像是两根面条,我的手本来就很细,平时也没什么力气,这会儿我估计连拿水杯都要费上一番力气了,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就无力地向前倒了下去,而曹欢则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那原本摇摇欲坠的上半身给提了起来,就像是在骑自行车似的抓着我的胳膊继续大力地抽插。
“呜啊!啊啊啊!!呜呜呜这样太奇怪了呜嗯嗯嗯!!哈啊啊啊!!”
“我要射了。”抽插着的曹欢一边让那根炽热坚硬的肉棒在我的体内来回翻搅一边说着,然后我就感觉到他撞击的速度进一步提升,这一下,我的臀部和他的腹部撞击的声音也开始变得响亮,“啪啪啪”的声音连绵不绝,我的呻吟也随着抽插速度的提升而连成了一条线,我被他抽插得东倒西歪,眼镜随着撞击从脸上掉了下去,眼神也涣散了起来,深感自己的意志已经达到了极限。
“我知道我知道了啦!所以慢点!!慢点儿呜呜呜!!要散架了!!要散架了呜!!!”
不知道曹欢到底以那样的频率撞了我多少下,我现在感觉整条阴道都是麻的,疼痛也因此削弱了一点,但那种异样感依旧在徘徊,最后,我身后的这位调酒师放开了我的手,狠狠地撞了一下我的臀部,我整个人瘫软在床上,他也顺势压在了我的身上,一股热流在避孕套的包裹中扩散开来。
“射出来了。”曹欢这么说着,轻轻地亲吻着我的头发和后颈:“做的很棒哦,辛苦了。”
“疼…”我嘟哝了一句,无力地被他压在身下,他在我的身上休息了好一阵子,好像是在享受和我的温存——虽然我完全没有和他交流的力气就是了——过一会儿之后他起身,从我的身体里拔出肉棒之后,将装满精液的避孕套扔到了我旁边的垃圾桶里,我重新戴上了眼镜,打量了一下那个系紧了口子的避孕套:那里面承载着的是满满的白色液体,看上去鼓鼓囊囊的,但只是看着倒是也对它没有太多的感触,只是如同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念叨了一句:
“白俄罗斯…”
“是啊,白俄罗斯。”曹欢似乎不清楚我在说什么,只是随口应了一句,随后,我的腿又一次被分开了。
“!?还来吗??”我感受着那根坚硬的肉棒又一次抵在了我的穴口,有点绝望地惊呼了一声。
“你这么漂亮的美少女,只做一次太浪费了,不好意思啦。”曹欢这么说着,又一次把巨大的肉棒塞入了我的身体。
“等——不要!不要啊啊!!今晚已经不行了!!已经够了吧呜啊啊啊啊啊!!!”
……
等到他把最后一个套套都用完,把变软了的肉棒拔出我身体的时候,我正双眼空洞地躺在地板上,以一个极其不像样的姿势躺在地板上,眼镜早就不知道丢在哪里去了,身体也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胳膊和大腿的肌肉都无比的酸痛,至于股间…我能够确认的是自己的阴唇已经肿了,阴道口可能也被摩肿了,这会儿只要轻轻地移动双腿,就疼得我不敢继续动作,乳头也被玩得红彤彤的,我回忆着刚才的那段时间,已经忘了曹欢到底怎么对待我,唯一有印象的就是他射的次数比套套的数量要多——在后半段的时候,他抓住我的脚,用我的脚掌夹着肉棒又射了一次。
在床上让我以趴着的姿势承受抽插,或者让我站在地上,上半身趴在床上承受抽插,要不然就是把我按在窗台上,甚至有一次把我抱了起来顶在墙上大力地释放他那过剩的欲望,我的叫声最后已经低不可闻,但高潮却只有一次,对于肉穴反复被抽插的感觉我已经没有了印象,回忆起来只有干巴巴的活塞运动和无尽的疲惫,明明我做的动作远不如曹欢多,但我还是感觉无比的累,到最后一次的时候,我趴在窗台上,只是摇晃着看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楼顶所收纳的城市夜色,什么话都说不出,只是用沙哑的喉咙发出“嗯嗯啊啊”的蚊蝇之音,表达着自己仍然在忍耐。
“你好像是阴道不那么敏感的类型啊。”等一切都结束之后,曹欢一边念叨着,一边把我抱了起来放在床上,这会儿是凌晨两点半。
“….啊..”我的嘴里只能发出干瘪的音节,躺在床上的我像是一具尸体什么的,一动也不动的看着窗外的景色——高楼林立,天空依旧是为人造的光芒点得亮闪闪,在那一道道射向天空的光芒中,我隐隐约约地看到了白色的碎屑从天而降,看不清楚,猜测是下雪了,但是没有找眼镜的力气,所以也只能是猜测。
酒店的浴室响了好半天的水声,曹欢在洗澡,我依旧躺着,还是没力气,身上还是在痛,甚至连思考都有些艰难了,脑子里走马灯一样的回忆着今天的事情和欠编辑小姐的稿件,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喝下肚的那杯白俄罗斯和长岛冰茶这会儿似乎又开始发挥作用,让我脑子发晕,我便顺势闭上了眼睛。
“诗音?诗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曹欢的声音把我叫醒,我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这个男人已经重新穿戴整齐,恢复了身为调酒师时的彬彬有礼,只是那双手还在我赤裸的身体上来回摸索着,像是恋恋不舍。
“嗯…?”
“我先走了,这个房子一直到明天中午的十二点都可以住,你在这休息吧。”他说完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以后有机会的话…”
“不用了…”我闭上了眼睛——对于曹欢这个人的本性,我大概心里也有数了,但即使如此,今天依旧是曹欢的胜利,他在我身上好好地尽兴了一番,而我则只在第一次的爱抚中获得了快感。
“呼…好吧,有空再来喝酒,我每晚都在店里。”曹欢似乎也无心强求,在我的乳头上捏了一把之后转过了身:“好好休息咯。”
我没说话,曹欢走出了酒店,等到门扉打开又关闭的声音传来之后,我才艰难地爬起来。
“….洗个澡吧。”我怔怔地看了半天散落一地的,装满精液的避孕套,之后才踉跄着起身,忍着走路时股间的疼痛一步步地挨到了浴室,彻底的清洗了身体之后回到床上,对着床上那斑斑点点的殷红发呆,然后木然地睡下了。
一夜无梦,那之后我一直睡到了十一点多才迷迷糊糊的起床穿衣,脑子里一直想着昨晚的事情,浑浑噩噩的走出门之后看着大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踩着地上的雪走到了马路边,叫了一辆出租车之后,戴着耳机回到了家,家里的一切都让我无比的熟悉和陌生,总感觉此时回到家里的自己和昨天早上刚刚起床的自己好像有所不同,但一切好像又没有改变,我还是回到了自己的生活中,依旧没有什么朋友,依旧是一个人在这个空间里写稿,交稿,吃饭,睡觉,直到发酵。
唯一不同的大概只有从一周一次减到两周一次的自慰频率吧,我在心里这么想着。
但如果说这段经历给我的人生带来了什么样的改变,我想大概是没有的,那依旧只是普通的一天,也依旧只是一个平凡的日子,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个晚上超乎寻常的难熬,大约这就是人生,人的一生不像是一串连续的线,更像是白纸上一颗颗红色的点,这些点:大的小的惊天动地感人肺腑的,最终是我们走过一段人生后回首可以望到的事物,它们沉默着告诉你:你活过,存在过。它们也是让我能够回头凝望的引力。生命旅程的奇妙正在于此。这些毫无规则的红点,随时会滴落在我们的白纸上,吸引着我们在时光的尽头回望。这一夜的冲动大概给了我这样的感受吧。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感受一直被我深藏在心里:
消遣时间的话,有比酒吧好得多的方式,世界和人的心灵都比任何一个人想象中的要复杂。
就这样吧,我这么想着,在一篇已经完结的小说末页写上“完结”这两个字,信心满满的交给了编辑小姐,再重新走出家门的那天,正值大年三十,张灯结彩的街道充斥着喜庆的气氛,而我也背上了行李,踏上了回到老家的旅程。
贴主:吻眼泪于2023_04_29 8:44:02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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