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岑
第九章 惊人的发现让向来以沉着冷静自傲的连傅麒也为之震撼,他将所知的线索串连起来,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他看了眼腕表,九点整,他在手机上键入邰邵杰个人专用联络电话号码,占线中,他又重拨了几次,还是一样。他心中焦急着不能马上联络上邰邵杰本人,当下他又马上拨通电话给他的秘书,交代购买两张明日飞往新加坡的机票,他决定带君儿回新加坡,他有预感,所有一切答案到那儿就揭晓了。 你要不要先洗个澡?君儿罩件浴袍,自蒸气氤氲的浴室走出来,正拭乾发尾的水珠。 君儿,明天和我一道回新加坡好吗?连傅麒脑中思转着说服君儿的理由。 怎……你怎么会突然要我和你一块回新加坡?君儿被他吓了一跳,他的提议让她不知所措。 临时有件急事,非得回去一趟。连傅麒只恨还不能说出所有的一切。 那我在家等你回来就好了,不用一块去吧!君儿退缩,想躲在安全熟悉的地方。新加坡,对那儿她有种陌生的怯意。 不行,我不想和你分离,回去新加坡可能得待上好几天,我不愿离开你那么多天,晚上没有你睡在怀里我会睡不着觉。他搬出最有效也最事实的理由。 可是我……他的说服力让君儿犹豫不决起来了。 分离,她没想到,可真发生了,却又是那么的令人依依不舍。一想到上一次他回转新加坡的那几天,她的生活简直是苦不堪言的寂寞。 好啦!到新加坡玩个几天嘛。看到君儿的动摇,连傅麒再继续游说她。 好……好吧!不过我得先安排好几件事。君儿终于答应了。 那就明天下午的飞机。连傅麒开心的抱住她。 新加坡,那个乾净的国家,是君儿唯一的印象。 隔天一早,君儿将从连傅麒那儿借来的钱凑上她自己手头上的钱,合起来共两百万,马上送到嬿嬿家。 君儿,你是怎么借到钱的?才一夜的时间。妩妩红着眼眶,不敢置信地看着颤抖的手中君儿送来的两百万支票。 是向银行借的,可不是抢来的。君儿笑嘻嘻道着。 连傅麒倒变成了她个人的银行似的,但也多亏有他,事情才能顺利解决。 谢谢你,我一有钱就会马上还你的。嬿嬿破涕为笑,她绝不会忘了君儿的这份恩情。 对了,我一直想问问你,那个骗了你的钱的男人叫什么名字?让我遇上他,一定叫他把从你这儿骗去的钱给吐出来!君儿手握拳,忿忿不平道。 那个卑劣的男人名叫邰肇南。妩妩咬牙切齿地说,恨不得拆他骨血。 连傅麒看着戈壁寄给他的快递,那是一张薄薄的VCD,他将它放入电脑的光碟机中,上面的黄色小灯闪了闪,POWERDVD便自动的开始播放。 画面上是他认得的地方,那是邰家的花园里颇为僻静的假山一角,邰肇南和邰邵玫先后抵达其下的一个洞穴,两人之间的肢体动作一点也不像叔侄,倒像是嫖客和妓女般的肆无忌惮,而当他听到邰肇南叫唤邰邵玫另一个名字时,他是一点也不惊讶了,那个真名为柳珊瑚的女子,表面对邰肇南恭敬迎合,但他看出她眼底隐忍的一丝叛逆。 两人合演了一出相当精采但儿童不宜的色情电影,他跳过那段最激烈淫荡的部分;第二段的场景换了个像是诊所的地方,他不认得是何处,但他却认得出现的两个人,其中一人仍是柳珊瑚,而另一个人则是邰家的专属医生唐彬。 柳珊瑚先是楚楚可怜的嘤泣着,在唐彬走近安慰她时,她突然扑进了他的怀里,在他愕然反应不及时抱紧着,用艳红菱唇堵住他张口欲说的话,他的挣扎在她极富技巧的挑逗下软化了下来。柳珊瑚伸出白皙的纤纤小手,飞快的拉下唐彬裤子的拉链,毫不迟疑的探手伸入,抓握住他微微贲起的男性象徵时,他所有的理智全部瘫痪了,他一反斯文尔雅的表相,一把抓住她膨软熟熟的椒乳,在她以十指撩揉起他更强烈的快感时,他也加重劲道的搓揉着手中的丰盈。欲火一发不可收拾,他快速的脱下她身上简单而面积不多的布料。 哦,唐医生,你好硬、好熟又好大。柳珊瑚淫荡的说着暧昧的言语。 你这个小妖精!唐彬在褪去她全部的衣服后,贪婪的扫视着眼前赤条条的白皙女体。 唐医生,你别这么看人家嘛!她嘴上如此说着,却一脚举高磨蹭着他的下体。 好,我不看,用摸的,用做的。唐彬无暇细思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软玉温香在怀,他只想着要赶快冲进她的体内,恣意妄为的掠夺她销魂的每一寸。 柳珊瑚笑里藏刀,将自己迎向唐彬的手、口,一边手脚并用的脱下他的衣物。 唐彬尝尽柳珊瑚口中的每一处角落,大手将她搂得贴紧他的胸前,她耸动的椒乳挤压着他,让他更是迫不及待,在两人全裸相向时,他探索着她的密径,发现她已湿软的欢迎着他,他一个使力,两指没入她狭窄的甬道里,抽拉旋转、交互不停的运动着。 柳珊瑚使出浑身解数,妖娆的配合着,适时的挺胸、扭腰、摆臀、抬腿、拱高自己。唐彬简直是狂野得红了眼,他将她推贴在一面落地的大镜子前方,从后面进入了她,抽插着她紧缚住他的蜜径。柳珊瑚的脸侧贴在镜面上,胸前两只圆润也贴在上头,在唐彬冲进她时,那对丰盈更被挤压的密合着,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交合。 唐彬在不知第几回的冲刺后,一阵猛烈狂插,在柳珊瑚的体内射入了他的高潮。 而他没想到的是那面镜子是一面特殊的魔术镜,在他这一边看起来就只是一面镜子,但镜子的另一面却是能透视他这一边的玻璃镜。而他的办公室的隔壁是邰肇南租下的单位,他在共用的墙壁上装设了这面镜子,营造工程神秘的进行,连唐彬也没察觉到。 从头到尾,两人所发生的一切,全部都被收录进镜子后架设的一台摄录影机里。 看来这就是唐彬落在邰肇南手中的把柄了,他那个悍妻及她强势的娘家若知道了这个故事,必定不会让他好过了。连傅麒冷笑的想。 如此看来那DNA的监定根本是假造的,是邰肇南一手策画了这个虚伪的邰邵玫回归邰家,但他的目的是什么呢?连傅麒百思不解,一甩头,他决定将这个问题留给邰邵杰去伤脑筋。 新加坡 君儿的不安在抵达连傅麒位于新加坡市区一处宅邸的门口时爬升到了顶点,她的心中净是慌乱,他则轻揽着她,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 别担心,我父母亲人和蔼可亲得很,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不要一副如临大敌般的惊惧。他拉住她些微冰冷的小手。 我……我想我还是别打扰他们了,你送我去住旅馆吧!君儿仍是有点儿怕怕的。 不行,你自己一个人在旅馆我不放心。先进去看看嘛!如果你见过我父母后还是坚持要去住旅馆的话,我再送你去,这总可以了吧!连傅麒相信他那个宝贝母亲绝对会使出妙方留下君儿的。 那……好吧!君儿硬着头皮,有点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微妙感觉。 她跟着连傅麒走进雅致而清丽的客厅,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兴高采烈的走了出来。 少爷,真高兴你回来了。她两手拉住连傅麒。 余妈,你还是一样的苗条美丽。连傅麒又开始施展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危险笑容。 还是一样的甜言蜜语,不过我就是无法抗拒的爱听。被唤叫余妈的中年妇女呵呵地笑着,在看到一旁的君儿时,表情一敛,从头到尾的将她扫瞄了一遍。 君儿,这是余妈。连傅麒为两人介绍着,余妈,她是君儿,我带她回来住个几天。 余妈,您好。君儿好不容易地微笑着。 嗯,好好好,女孩子就是要多笑才漂亮,像朵花儿。余妈拍拍君儿有点苍白的脸蛋,笑容扩展阔来。 余妈,我父母亲人呢!连傅麒拉着君儿落坐。 儿子呀!我们可是等你等了好久,你可总算是现身了。乔馨兰伴着夫君一同走进客厅。 母亲,您还是和我三岁时一样的美丽动人。连傅麒嘻皮笑脸的说出裹上一层蜜的美丽言辞。 换别句来巴结我吧!乔馨兰在儿子脸颊上轻拍两下,撒娇般甜腻道。 母亲大人,我实在找不出比这一句更贴切的真话了。连傅麒将身后的君儿拉到双亲面前。 连京鸣精光内敛的眼瞳若有所思的闪过一份了然,他真心的笑了开来。 父亲,母亲,这是君儿。连傅麒的手始终紧握着君儿。君儿,我父母亲。 伯父,伯母,你们好,不好意思打扰了。君儿礼貌的点头行礼。 不会的,一点也不打扰,欢迎、欢迎!乔馨兰热情的将君儿从连傅麒的手中给夺了过来。 君儿,你千万别拘束,就当是回到自个儿的家。连京鸣笑容可掬的看着君儿。 谢谢伯父、伯母。君儿七上八下的不安终于在两老熟络的言语中稍稍放下心来。 你一定累了或想梳洗一下吧!我带你去你的房间。乔馨兰拉着君儿便往客房走去。 我……君儿回头看着连傅麒。 你可别有去住旅馆的念头,我绝不放心你一个如花似玉般的女孩子去住外面。乔馨兰以不容拒绝的气势拉着君儿离开了客厅。 连氏父子有三秒钟的静默,然后不约而同的笑出来。 事情我都大约听戈长老提过了,你有什么计画?连京鸣先提出问题。 我还没有完全确定要如何进行,一切得等我联络上邵杰才能决定。连傅麒虽已有腹案,但他可不想打草惊蛇。 哦!看来你是信心十足了。连京鸣看着儿子眼中写着笃定。 虽没十成,也有九成九。连傅麒向父亲坦言道。 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连京鸣拍着儿子坚毅的肩膀。 谢谢你,父亲。连傅麒回给父亲一个感激的笑脸。 很像,君儿很像茵涵她年轻时的模样。连京鸣向儿子轻声说道。 连傅麒没想到父亲会如此说。父亲,你看出来了? 你太小看你的父亲大人了。他神秘一笑。你是很杰出了,但还是得再多磨练、磨练。 看着父亲睿智的眼中写着激赏和肯定,连傅麒敬佩地了解到父亲为何甘心放弃争取首席大当家的权利了。 君儿,我这么喊你可以吗?你看这个房间还可以吗?乔馨兰慈祥的带着君儿进入一间典雅清秀的卧房。 伯母,您当然可以喊我君儿,这个房间是我所看过最美的卧房了。君儿没想到她担心了老半天,一切却是如此亲善。 那么希望你住得愉快。乔馨兰打开一扇茶色玻璃落地窗,清风流动。 伯母,谢谢你。君儿在面对乔馨兰温婉慈爱的脸孔,孺慕之情自然而生。 哪儿的话,你是傅麒第一个带回家的女孩,我相信这其中必有他的用意,你对他而言必定有着特别的意义。我自己没有女儿,看到你还真想认你当乾女儿,不过傅麒一定不会同意的。知子莫若母,乔馨兰投给君儿一个定心丸。 伯母,不瞒您说,我是一个孤女,若真能有您这样的母亲,那定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君儿坦诚道。 会的,我相信我绝对会有听到你喊我一声妈的时候。乔馨兰铁口直断。 君儿心中却不这么认为,但她不想破坏眼前这一片和谐,所以她将乔馨兰的话放在心门外,不敢认真的放进心坎里。 在十五个小时后,连傅麒终于直接找到了邰邵杰,在他的书房里两人面对面的坐着,连傅麒先将戈壁交给他的VCD递给邰邵杰。 三十分钟后,邰邵杰眼中因看过内容而有着杀人的欲念。这个王八蛋!玩弄人心,操控人性真有这么好玩吗?他单手折断手中的笔。 你打算怎么做?连傅麒快人快语。 妈妈又会伤心好久……邰邵杰一想到揭发的后果,心中悲伤不已。 不会的。连傅麒口气中有着十足十的信心。 怎么说?邰邵杰不解的问道。 你还记得在箱根的那一个夏天吗?连傅麒不拐弯抹角直接挑明道。 我怎么忘得了,我母亲的笑容就遗失在那一年的夏天。邰邵杰苦笑的眼中有着一丝哀恸。 那一年邰邵杰七岁,小他三个月的连傅麒虚岁也算七岁,由于两人的父母交情匪浅,所以连傅麒在告诉母亲邵母邀他一起和邰邵杰到邰家位于日本箱根的别墅度假时,母亲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所以连傅麒和邰邵杰和邰氏夫妇,以及邰邵杰甫出生不久、刚满八个月大的小妹妹,一行人来到绿意盎然、清风宜人的箱根别墅。 这个假期是连傅麒童年里其中之一的一个完美的回忆,两个小男生打球、游泳、钓鱼,样样玩得不亦乐乎,而且他们共同发现了一个邰小妹妹身上的小秘密。 那天下午,两个小男孩在湖里游过两、三回,觉得有些困意想回别墅小憩,回到后院发现睡在大树下摇篮里的女娃儿正在哭着,小小的脸蛋红通通,两个小男生紧张了起来。 哎呀!妹妹不哭,妹妹不哭,哥哥疼你。邰邵杰手脚俐落的抱起女婴孩,很有经验的轻拍着软绵的小身子。 邵杰,你有奶哥的味道哦!连傅麒取笑道。 去你的!我的妹妹,我不疼难道留给你疼呀!女娃哭声变得细细抽泣。 她是不是饿了?连傅麒问了个实际的问题。 有可能。邰邵杰拿起摇篮里的开水递到女娃儿嘴边,她没兴趣的转开头。 那有可能是尿尿了。这也是连傅麒这些天来观察邰妈妈照顾小女婴而得来的心得。 我看看。邰邵杰翻动着女娃儿的衣物。 哎呀!不对啦,我看你妈妈都是先这样的。连傅麒拿了块帮宝适。 不是这样啦!邰邵杰扯着衣服的蝴蝶结。 原本小声哭泣的女婴孩翻了个身用力的大声哭了起来,两个小男孩慌了手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邰邵杰的母亲朱茵涵从屋里拿着装满奶水的奶瓶急忙跑了出来。 哎呀!哥哥们,妹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朱茵涵好笑的整理着小女儿凌乱的衣物。 我们……两个小男生不知如何说明原由。 邰妈妈,侬侬是个小天使!连傅麒如发现新大陆般大喊。侬侬是小娃儿的昵称。 真的耶,我的妹妹是个小天使!顺着连傅麒手指方向,邰邵杰也兴奋的嚷着。 哎呀!让你们发现妹妹的秘密了。朱茵涵笑吟吟地将女儿哭得汗湿的棉衫换下,打算套上另一件婴儿服。 小名为侬侬的女娃儿在母亲的安抚下哭声暂歇,两个小男生好奇的观看着小女婴白嫩的背部,因为用力哭泣的缘故,在凝脂的雪肤上位于背部的上方,两肩胛骨其间浮现了两个小小、淡淡的粉红色对称直角三角形,像是一对翅膀。 我的妹妹是小天使。邰邵杰骄傲的向连傅麒炫耀着。 那只要侬侬当我的新娘子,那我的老婆就也是天使了。连傅麒不甘示弱的回嘴。 侬侬要当我的新娘子,才不是你的新娘子。两个小男生友谊出现危机。 看着争相不让的两个小男孩,朱茵涵抱着小女儿摇头大笑着。好啦、好啦,别吵了,侬侬会被你们吓到的。话一说完,两人马上闭口。 邵杰,你是侬侬的亲哥哥,所以侬侬永远只能当你的妹妹,至于傅麒,他看到了侬侬的秘密了,我们得要他对妹妹负责哦! 两个小男生对这番道理似懂非懂。 我会负责的。连傅麒拍胸发誓着。 好吧!我会监督你的,绝不让你欺负我们家侬侬。邰邵杰像个小大人,叉腰点头着。 那我们家的侬侬就要拜托傅麒了。朱茵涵跟着两个小孩子一起开玩笑着。 妹妹来,见见你的新郎哦!抱着香软的小女娃,调整着使她最舒适的姿势,朱茵涵将奶瓶送到她小巧红嫩的嘴中,饥饿的小女婴用力的吸吮起来。 连傅麒再次着迷的看着甜美的小东西,以他这小小年纪的专注,细细地凝望着他的新娘子。 你可要好好地对待我妹妹哦!邰邵杰像个小母鸡般在一旁叮嘱着。 两个大男人一同回忆着那段童年往事。 后来你也知道的,回国后不久,妹妹就被绑架失踪了。邰邵杰仍不能置信,竟会有人如此可恶,以绑架这种残酷的手段伤害他纤细的母亲。 如果我告诉你,二十几年后的现在,我在一个女孩子的背后又再度看到那对粉红色翅膀,你信吗?连傅麒缓缓道出他的发现。 邰邵杰几乎是跳了起来。信!我信,那个女孩子现在人在哪里?他的反应是那么的强烈,比起邰肇南带回那个伪装的柳珊瑚出现时,几近两极化的态度。 她现在在我父母亲那儿,我找你是想更进一步的确定,你的手上有当初唐彬所做的DNA比对资料吗?连傅麒冷静的说出他所要查明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有,报告书留存在我这儿。邰邵杰马上找出。 那我马上回去带那个女孩到市府医院,你带着报告书,我们一个小时后在那碰头。连傅麒做出最有效率的进行方向。 我马上出门。邰邵杰迫不及待的站起来。 那就医院门口见了。连傅麒在车库追上疾行的好友。 两人眼中交换着一抹事实揭晓的亢奋,各自开车离开,向着一致的目标前进。 连傅麒回到家中,以检疫的理由将君儿带往医院,君儿完全相信的跟随他。 到了市府医院,君儿听任连傅麒的指示,由护理人员进行着抽血的工作,待抽足了所需要的量后,两人一同走出检验站。连傅麒为她介绍了一个朋友,君儿很高兴能认识他的朋友,只是那人看她的眼神似乎是热腾腾的迫切。这让她有些怪异,她并不担心自己,而是不解那人身上似乎有着一种吸引自己的情愫,但那份奇妙的感觉又非关男女之间的火花,而是另一种更温馨的感觉。 君儿,这是我的老友邰邵杰,是他提出要检查的。连傅麒以手肘推了推看呆了的友人。邵杰,这位是我说过的君儿,刚才我已带她抽完血了,一切就等报告书出炉了。 君儿,很高兴认识你。邰邵杰激动得两手握紧君儿伸出的右手。 邰先生,我也很高兴认识你。面对他的热情,君儿手骨有些吃痛。 我们到对面的咖啡馆坐坐吧!连傅麒技巧的分开邰邵杰忘情的表现,他能体会他此刻的心情。 三人心情各异的在咖啡馆里聊着,连傅麒的话不多,问得最起劲的是邰邵杰,而话说得最多的则是君儿。 君儿,我听连说你和他是在台湾认识的?邰邵杰调整好激荡的情绪波动,试着慢慢提出他心中的一些问题,他婉转的开口,不希望吓到她,更别说是伤害到她。 嗯,我们第一次的碰面相当不愉快,那是在机场大厅里,他在人来人往的电梯前夺走了我的初吻,我几乎被他吓坏了,简直是逃命似地跳上计程车。回想起来,君儿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我听连说你打小就住在孤儿院?邰邵杰几乎是艰涩的说出这个问题。 君儿有些讶异第一次见面的他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她寻求连傅麒的帮助。 君儿,邵杰没有恶意,他只是想多了解你罢了。 连傅麒的话让君儿有些奇怪,但看到邰邵杰诚恳的目光,她心想,反正这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于是她坦白的回答着。 是的,我从小就住在孤儿院了,院长汤姆仕和他的太太,是我所认得的亲人,据他们所说的,我到院里那时大概是八、九个月大吧!君儿简约说道。 你难道不曾想寻找你的亲人吗?邰邵杰紧张的抓住水杯,用力得指调节都泛白。 我怎么可能不曾想过,只是毫无头绪要从何找起,汤姆仕夫妇说我出现在孤儿院门口时,除了身上穿的一件婴儿服和一条薄薄的被巾,就无其他长物,更别说是身分证明了。君儿淡淡一笑,掩饰着心中的愁绪。 连傅麒适时地握住她的手,给予坚定的力量,君儿感激的注视着他。 君儿,我……邰邵杰急切的想表达心中的意念,却怎么也找不到适当的说词。 邰先生,你别在意,我并不在意说出自己的出身。君儿反过来安慰着邰邵杰。 那你会怨恨你的真正亲人吗?你现在过得快乐吗?这是最重要的问题。 正因为此刻的我很快乐,所以我一点也不会怨恨他们,我倒是该感谢我的母亲,谢谢她将我生下来,我才能有幸认识连。君儿甜蜜的凝望着连傅麒,眼中是坦荡荡的真挚。 邰邵杰此刻才能分神注意到连傅麒对待君儿的态度简直就像是最亲密的爱人一般,而君儿则像是只快乐的小鸟,眼光心思全部倾注围绕着他翩翩飞翔。他很简单便能得到结论,两人正是一对热恋中的爱人。他放心的笑了,不管报告的结果如何,他都真心祝福着他们。 三人之间愉快的谈话在三个小时后邰邵杰的手机响起来电声时告一段落,君儿可以感觉得到邰邵杰看着她的目光又恢复先前刚见面时的热切。 检验结果出来了?好!我马上过去。邰邵杰和连傅麒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我们一同过去吧!君儿敏感的觉得那话中似有种慎重的判决。她看向连傅麒,他仍是那个要她放心的眼神。 回到市府医院,邰邵杰和连傅麒带着君儿来到院长室,院长向他们点头致礼,示意他们在一旁的沙发组坐下,他的手中拿着刚出炉的报告书,他先告诉了邰邵杰结论。 邰先生,医生群的检验结果是肯定的,两人的DNA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院长很权威的说出院里的几位首席医生共同的答案。 院长操着正统的国语说着,所以君儿可以听懂他说的话,但她有些诧异着,他说的是DNA,为何会扯上DNA?是指她吗?那是谁的DNA和她一模一样? 君儿,很抱歉对你做了些隐瞒,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们绝无恶意,只是要谨慎求得真正的事实。邰邵杰搭住君儿微颤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神更热切。你听好,刚才院长说的,是我委托医生群为你和另一人所做的DNA血亲监定,一个是你,另外一人是我的母亲,你们的DNA几乎是完全相同,这代表着一个结论。邰邵杰停顿下来。 君儿被这突来的事件给弄得有些混乱了。他说什么?她的DNA和他的母亲相同?这代表着什么?她有些恐惧、有些害怕、更有些兴奋,她几乎是渴望却又担心着他将说出口的答案。 邰邵杰坚定的开口,这个结论告诉着我们你们是母女。 君儿闻言脑中一片空白,她转头茫然不知所措的看向连傅麒,后者缓缓点头。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惊人了,她只是抽点血做个例行性的检疫,怎会变成DNA检验,而更不可思议的是邰邵杰竟说她的DNA和他的母亲相符,那她不就和他也是亲人。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母亲,一个突然蹦出来的兄弟,她仓皇得无法消化他所说的一切。 你是我失散了二十二年的妹妹,是妈妈被偷偷抱走的小女儿。邰邵杰继续说道。 我……我……君儿看向邰邵杰褐金色的眼中那闪烁的星芒,她终于知道为何他看向她的目光是那么迫切的炽热。 是的,你就是我的妹妹,真正的名字应该是邰邵玫。邰邵杰笃定的道出他绝对认定的真实。 我……我有家人?我不是个没亲没戚的孤女?君儿压抑不住心中那股强烈的激荡,那种以为自己孑然一身的心痛,以往曾被嘲笑的心酸,被一股像重生得到亲人的狂喜给淹没。 是的,你有父亲、母亲、和一个哥哥,也就是我。邰邵杰慈爱的轻声告诉这个他好不容易才寻回的妹妹。 连,你听到了吗?我不是孤儿!我有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哥哥。她眼中蓄满水气,热泪盈眶的脸上是她今生最美的笑容。 君儿,恭喜你找到自己的亲人了。连傅麒真心为她高兴着。虽然在台湾时,他就已有预感是这样的结局,但真正看到她如此欢欣的面容,他还是感动不已。 连,谢谢你。邰邵杰热烈的握住他的手。 这没什么,能看到你们一家在二十几年后团圆,真是太好了。连傅麒看向容貌酷似的兄妹,只怪自己没在更早之前发现。 那么现在我先带你回家看看,有些东西我想先让你看看。邰邵杰几乎不敢放开手,对这个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妹妹。 嗯。君儿点点头,徵询着连傅麒的同行。 走吧!连傅麒同意道。 邰邵杰带着君儿,这个他正牌的妹妹,准备回到她在八个多月大时便被迫离开的家。 第十章 邰氏位于新加坡市郊的一处产业,这是属于邰邵杰父母亲所拥有的宅邸,邰邵杰和他的双亲曾经在此度过一段非常愉快而且美好的生活,直到他的妹妹失踪后,欢笑便不再在这儿出现过了。 邰邵杰带着君儿和连傅麒一同进入虽无人居住却整理得乾乾净净的屋子,窗明几净、阳光充足,庭院里绿草如茵、花团锦簇,是一个适合孩子成长的园地,可惜并无童稚的笑声。 这儿,是你和我的出生地,直到你失踪之前,爸、妈以及你和我,我们就是住在这儿的。邰邵杰打开一扇拱形落地百叶门扉,数种花香、清灵鸟语随风吹送满室。 君儿目光痴迷的收尽室内的每一个角落。这是她的家,她梦想了许多年的家的模样。 上楼吧!我想让你看的东西在二楼。三人转而拾级而上。 来到一扇米白色门扉前,邰邵杰看了君儿一眼,缓缓打开门。 是一间婴儿房,君儿一步一步走进,看着精心布置的粉红色空间,墙角、天花板和地板似连成一片。散置各处的婴儿玩具,祥和而温馨的表达出布置者的用心和巧思。她贪婪细看的瞪大眼睛,感受着载满这个小小空间里的温柔氛围。婴孩的笑声,母亲轻哼的梦幻摇篮曲,似在眼前转播着。 邰邵杰走至一张樱桃木桌前,那应该不是桌子而是婴孩的护理台,桌子三面设有护围,铺垫着一层软被,上面有个粉红色的小盒子,透明的盒盖可以一眼望见里头装的是婴儿专用痱子粉以及粉扑。 君儿双手颤抖的轻轻抚过,那稚嫩的香气是她曾沾染过的呵护。 邰邵杰拉开中间的一格抽屉,取出一本原来应是米白色而如今已泛昏黄的册子,他将它放到君儿的手中,点头示意她翻看里面。 手中泛黄的手记,封面稍有磨痕但无太过的损伤,看得出主人细心的呵护。 她吸了口气,颤抖着指尖翻开内页,第一页上面夹着一张约七、八个月大的小女婴的照片,她穿着一件嫩粉红的碎花小洋装,开心地在茵茵绿草地上爬行着,小脸蛋上笑容无邪,天真得像个小天使般。她翻看照片背面,一行娟秀工整的字迹写着亲亲我的小乖,妈咪好爱你,希望你平安快乐地长大,下行注明着摄影时小女婴正好满八个月。 雾气迅速涌进她的眼中,她轻轻抚着那字句,似能从照片上汲取到母亲浓重的爱心。眨眨眼,她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字写满纸张,有些字滴到水似地晕开了,她鼓起勇气读看着。 十二月十二日 我情愿老天爷罚我让我瞎了双目,折断我的手足,剜去我的心肝,也不要如此残酷的对待我的小孩。一个月了,歹徒抱走了小乖已经一个月了,除了第三天的一通要求赎款的电话,一切就如石沉大海般音讯全无。我真的不敢想,不敢去想他们合。如何对待我的小乖,我只能不断的向上天祈祷,叩求我的孩子能平安地活下去,不管她何时才能回到我的身边,只要她能活下去,我不敢再奢求其他。 十二一月十三日 我的孩子还是没有下落,一切能动用的警力,肇岷对黑白两道悬赏的重金,私家侦探,全都没有任何帮助。新闻媒体在宅邸围墙外死守着不去,像一群等待吃食腐尸的秃鹰。我不敢看向门口,我只能待在小乖的房里,将她的小铃铛收好,将她爱听的音乐铃擦拭乾净,免得一丁点灰尘让她打个小喷嚏。我将她的小衣、小裤、小鞋整理清洁,我最爱看她穿上那件嫩粉红的碎花小洋装了。我抱着她的小枕和小被子,看着天窗外的清蓝白云向云中的仙人求着,让我的小乖平安的活下去。 十二月十四日 我的小乖究竟在哪里?她平安吗?我的胸房胀痛着等待我的孩子来吸吮奶水。老天,她到底在哪呢? 十二月十五日 在温室里的小摇篮还沾有着小乖的奶香,她的笑声彷佛还回荡在红花绿叶之间,但我猛一回头,摇篮是空的,我哭着捶打着地面,直到肇岷赶来将我拉起身,他用手帕包扎着我的手,心疼我在粗硬的地面上敲打而造成破皮流血。我浑然不知,若是如此可以让我的孩子平安回来,捶断我的手我也甘愿。 十二月十六日 我梦见小乖在哭,她在害怕,我可以感觉得到。老天呀!所有的责难都由我来承担吧,不要伤害了我的小女儿。不要伤了她一丝一毫。 看到这,君儿停了下来,环视粉红色系的婴儿房,里头的一切就像二十几年前一样,保持得一尘不染,似乎在等待着随时会归来的小婴孩。婴儿床上的小枕、小被,顶上悬挂的音乐铃,都被细心的照顾着。 看着纸上又有字被晕开了,泪,她摸摸脸颊的湿意,彷佛看到这手记里的字句间埋着她的母亲二十多年前的哭泣,一个心碎的妈妈不断的向上苍祈祷,只愿她的孩子平安。 她心中那个空了二十几年的洞,一下子似乎盈满了,由这本手记里所保存的母爱给填满了。 她不是弃婴,她不是没人要、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孩,她有个世上最爱她的母亲呢!她几乎要高兴得飞上天了。 妈妈呢?她迫切的想马上见到她。 妈妈呢?她现在人在哪里,快带我去看她呀!君儿急忙的拉着邰邵杰。 别急,妈妈现在人不在新加坡。邰邵杰几乎是立刻就再度喜爱上这个失而复得的妹妹。 那她在哪儿呢?她更急了,她是如此渴望亲人们,尤其是在了解母亲这二十多年来为她所承受的哀恸,她心中已是满满的不舍和愧疚了。 她的身子在失去你之后的日子里一天比一天赢弱,爸爸在不希望她继续住在这儿睹物思人而日渐憔悴的情况下,带着她到瑞士的别业静养着。一邰邵杰轻描淡写的说着。 全都是因为我的缘故……君儿又难过的哭了起来。 别哭,妈妈如果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邰邵杰安慰着泪流不止的妹妹。 是啊,君儿,你该以高兴的面容来迎接你好不容易找回的亲人。连傅麒轻扶着她颤动的肩膀。 嗯,我该开心的。她一边拭去颊畔的泪珠,一边扯出一个破涕为笑的表情。 我马上通知爸爸带妈妈回国,他们一定会欣喜若狂。邰邵杰走出婴儿房。 君儿……连傅麒看着视线仍胶着在房里的每一处的君儿。 我想在这儿再待一会儿。她眷恋的拉拉音乐铃。 他意会她的心情,留给她独处的空间。 连傅麒在书房找到刚打完电话的邰邵杰。 我已经将一切全都告诉我父亲了,他说会立刻整装回国。邰邵杰轻快的放下话筒。 那个冒牌货来过这儿吗?连傅麒问出他的疑惑。 没有。邰邵杰不屑的撇下嘴角。 现下可说是真相大白了,你可有啥计画?连傅麒对这个真相可说是满意得不得了。试想,原本他就不当那个冒充邰邵玫的柳珊瑚是他婚配的对象而随便敷衍了事的应付着,可如今找出她冒充的真相和证据,即刻便可揭穿她的假面,而真正的邰邵玫也找到了,竟是他在台湾认识的君儿,一切的一切是否就在箱根那个美丽的白树林中早已注定好了?不然人海茫茫,为何他们两人会相遇、相识、相恋呢? 从三叔安排柳珊瑚冒名出现时,我就一直在怀疑一件事。邰邵杰冷凝的脸上是一片肃杀之气。 什么事?连傅麒感到邰邵杰寒冽的口气很不寻常。 当年的绑架案是否是我三叔一手策昼的。那场可怕的梦魇。 你是说……连傅麒迅速分析着前后经过,发现这项可能性相当高。 他一直对屈就下位相当不满。邰邵杰知道自己所猜测的很接近事实了。 我一直相当不解,他找来柳珊瑚顶替,对他有何利益?连傅麒想到之前一直不解之处。 邰家的长孙女拥有着一项特殊的继承权,一生下来,便继承了守护邰氏一族兴旺的宝物。邰邵杰娓娓道来。不知为何,邰氏一族的每一辈,都只有长男产下女儿,所以有了这项传统。他回想着父亲曾告诉过他有关这项传统的细节。 那宝物是什么东西?连傅麒好奇一问。 我也未曾见过,听出嫁到英国的姑姑说过,它对有心人而言是能带来财富的至宝,但无心之人得到它只会弃之如敝屣。他还记得那时姑姑脸上那崇敬的肃穆。 那你三叔的目的是那项宝物了。这个结论似乎符合了种种犯案的可能性。 连,告诉我,你真的爱君儿吗?邰邵杰目光如炬。一旦牵涉到他的至亲,就算是好友也不能轻易放行,他必须确定这一点,才能决定要如何进行下一步。 我爱她。连傅麒毫不迟疑的坚定回答。 那么,所有的一切就在你订婚的那一天做个了结。 邰邵杰决断的话意让连傅麒意会的点头。好吧!那也正合我意。就在所有人的面前一次解决。 宴席间宾主尽欢,醇酒佳肴佐伴着满室的人影舞动着一曲又一曲的华尔滋。 君儿在连傅麒的怀中舞弄着今晚不知是第几首的圆舞曲,她脚下浮沉似踩在云端,脸上的笑容灿烂迷人,若不是连傅麒整晚一直守在她身边霸住她,恐怕她早已被那些闻到花香而扑飞过来的蜂群给团团围住了。 他一直知道她是美丽可人的,可从未在如此盛大的场合中公开展示她,所以在看到一个又一个不知死活的年轻男子争相邀她共舞时,他甚至差点拿刀一一砍了他们伸过来的手。 君儿,会不会累?休息一下吧!他轻抚着她花办似的樱唇。 嗯,好啊!君儿微喘的点点头,任由他将她带到一处隐密的阳台角落。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帮你拿点饮料来。他体贴的脱下他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裸露在夜风中的雪白肩背。 嗯。她柔顺的等待。 今晚连傅麒带她临时来参加这个晚宴,宴会的主人是市长夫人,她喜欢偶尔举办个一、两次舞会,广邀名门贵族来个社交交流,而连傅麒是代表他那对任性的父母亲参加的,他的母亲讨厌这种场面,连带疼爱她的父亲也不想参加,所以就由他带着她来了。 君儿惊艳的目光在花木扶疏的庭园中流连忘返,她深吸一口紫丁香混合着白木兰的浪漫香味,隐约中察觉隔壁的阳台站着几个女性,她们叽叽喳喳的讨论个不停,让君儿见闻到所谓上流社会的交流。 她并不感兴趣,只是耳朵没有开阔的功能,所以她们的话一字不漏的传人她的耳中。 你看到连氏那未来的首席当家吗? 一个尖声细气的妇人开口,君儿纳闷着她是指连傅麒吗? 连傅麒那个帅小子吗?他一进来我就看到了。另一个格格笑个不停,有着浑圆的嗓音的妇人回应着。 看到他带来的那个交际花了吗?一整晚就看她不停地招蜂引蝶。 是指她吗?她有吗?冤枉呀!她什么也没做,就是有一些无聊的男子一直过来搭讪,她可是很讨厌的呢! 我说嘛!男人就是这样,家里一个,外面一堆。两个女人有同感的点点头。 那个女的难道不知道要坐上连氏首席当家夫人的宝座,她可是一点希望也没有的。 君儿无法理解她们的意思为何。什么家里一个?外面一堆?难道连傅麒结婚了?她恐惧着这个答案。 虽然他们还未结婚,可我听说连氏一族里里外外正忙着订婚的事宜呢! 君儿闻言手心一片冰冷。结婚?他要和谁结婚? 女人又道:是呀!门当户对的两个人,听说是长老们指婚,连氏的规矩还真是不简单。 君儿心儿狂跳,她无法思考,脑中只回荡着连傅麒要和别人结婚的消息。那么她呢?他说他也爱她,那他是要将她放在他心中的哪个位置?她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可不是嘛!据说连氏在满清皇朝时是相当于亲王地位的一族,所以婚配是由皇帝老爷来决定,就是『指婚』,现在没皇帝了,就由长老团决定。 原来他的身世地位是如此高贵的,而她呢?对自己的身世她还没有完全的确定,可长期的自卑心态再度冒了出来,将她紧紧包围起来,她呼吸急促得一下又一下的猛烈吸取空气中的氧气。 那他不就是想在婚前玩一玩罢了。两个女人妄下臆测结论着。 君儿困难的退离微暗的阳台,她无法再待下去了。 取来两杯香槟的连傅麒看到君儿一脸苍白的往门口走去,他急忙放下酒杯追了上去。 君儿,你要去哪儿?他在车道追上脚步匆促的君儿,一把抓住她。 不要碰我!她像被火烫着般抽开手。 君儿,你怎么了?人不舒服吗?他担忧地问着。 恭喜你要结婚了。君儿看到他愕然一顿,心酸的咬着下唇。看来那两个女人说得没错。 君儿,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听我说!连傅麒着急着她误会了,他得解释清楚。 一个催魂般的女音在此刻插入。 傅麒,真巧,在这儿遇见你。柳珊瑚嫉妒的挽紧她认定是属于她的男人。 你怎么会在这儿?连傅麒冷静下来,压抑着踢开柳珊瑚那半贴上来的身体的街动。 我陪三叔一块儿来的,他在里头,你不进去跟他打个招呼吗?她得意的瞟睨了君儿一眼。 你先进去,我送送朋友就进去。衡量目前情况,连傅麒心想还不能打草惊蛇,于是唤来司机。 在君儿水汪汪的泪眼中,吩咐司机将君儿送回家。 那我等你一块儿进去。柳珊瑚自以为打赢了这一仗,对君儿挑衅的讪笑着。 连傅麒无奈的目送君儿离开,心想回家再跟她解释。 然而,结束晚宴回到家中,连傅麒遍寻不着君儿的身影,招来司机一问,才知道君儿并没有回来,因为她要司机送她到邰邵杰那儿,他于是拨电话给邰邵杰。 她哭累得睡着了。邰邵杰有点责怪着这个让他妹子伤心的友人。 她误会了。连傅麒把宴会时发生的事大略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邰邵杰心疼着妹妹白白受了委屈。 我现在去接她回来。连傅麒准备着要出门。 不用了,我想让她先在这边住下,等她心情平静下来,我再解释给她听。他心中另有打算。 可是……连傅麒犹豫不决。 别可是了,爸妈他们明天就回来了,我想安排一下让我们一家四口团圆。这才是他不急着让君儿回去的原因。 那好吧!可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她?连傅麒知道君儿期待着能见到母亲的。 就你订婚那天吧!把所有一切苦难全都做个了结的那一天。邰邵杰平心静气道着。他也很期待那一天。 后天?那好吧!连傅麒无奈的让步。 君儿在游泳池里泡了一个上午了,她烦闷的想藉由淙淙水流抚去心中的重块。 今早醒来时,她那个刚相认不久的哥哥便在餐桌上告诉了她连傅麒本欲过来接她,但他帮她挡了回去,她说不出心中是放心还是更愁云惨雾。 一想到他的未婚妻,那个美貌而艳光四射的女子,想必有个相当强势的家庭背景,方能与他匹配得宜,他们看起来是很登对的一双。 她一叹,难道两人先前互相表白的心迹全是幻梦一场?是假的吗? 不知流下第几次的泪珠混在池水里,她一个深潜让自己沉到池底,碧波荡漾中,一切是全然的宁静,一摆手,她浮出水面奋力划着自由式,在池中激起水花阵阵。她不停地来回游动着,直到四肢疲软,肺部发出急促喘息的抗议,她才爬上岸坐在池边,头低垂在两膝之间,闭目静思着,直到一声娇柔的惊呼将她唤醒。 君儿转过身,看到一个慈目的中年妇女,她的眉尖轻锁似长年如此而有着的淡淡细纹,令她好奇的是自己似乎在哪看过她。妇人那圆杏般的水眸,柳梢似的眉尖,挺秀的鼻梁,她眼熟得很。 你……你的背……妇人抖着指,激动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的背怎么了吗?君儿不解的伸手摸摸背部。 你的背后有一双翅膀。邰邵杰不知道何时冒出来,他搀扶住妇人抖瑟的肩。 邵杰,她……妇人苍白的面容有一丝迫不及待的潮红。 是的,妈妈,你没眼花,她才是我们真正失踪多年的宝贝。邰邵杰缓缓地向母亲说道。 朱茵涵捂住口,却阻不住一声呜咽逸出,在看到那双暌违多年的翅膀,她几乎以为今生无缘再见到。 你……真的是我的妈妈吗?君儿仍不敢置信的迷惑着,看到她哭得那么伤心,她的心都拧疼了起来。 孩子……我的心肝宝贝。朱茵涵伸出乎掌握住君儿,轻轻拂开她额角,在那儿有一道浅浅、已泛白的小小疤痕。这是你六个月大时从床上掉下去时弄伤的,你哭了好久,哭累了才睡着。 妈妈。君儿扑进她的怀里,喊出她渴望多年的期冀。 刚停好车从车库走过来的邰肇岷,正好目睹了这对他这辈子最爱女性抱着哭成一团,对这个迟来的团圆不禁感谢着上天,他们家的恶梦终于醒了。 隶属连氏观光产业之一的碧玺大饭店,今日是一片金红色的喜气洋洋。 受邀连府及邰府订婚宴的宾客将饭店里外挤得水泄不通,妆点得美轮美奂的大厅里,宾客祝贺之词洋溢;饭店外车水马龙,来访的记者和好奇的路人将车道占据,造成大塞车。 订婚典礼预定在六楼的龙凤阁举行,此楼的警备滴水不漏的严密,若非持有邀请函是不得进入,连氏一族早巳在会场内等候多时,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订婚宴的男主角连傅麒,以及他的父母亲。 大家的脸上一片喜气,除了乔馨兰,她在生老公和儿子的气,她气老公居然没有告诉她儿子指婚这等大事,更气的是那个笨儿子,居然放着君儿这么美好纯净的女孩不娶,去娶邰家那个丑女人。 没错,那个长老团选出来的儿媳妇让她看不顺眼,觉得她越看越丑。这对父子的脑子是不是坏了,否则这么简单的事竟会看不出来。原本她气得不想来了,可在她那个坏透了的老公说到时会有相当精采的好戏可看,暗示她错过会后悔一辈子时,她勉为其难的来了。 女方的人到场了吗?长老团中出任司仪的人问着另一个负责会场秩序者。 早就到场准备了。他看看大厅中央一个红木骨董挂钟,金钟摆左右摇动着,时分针指向十点。 吉时良辰快到了,典礼可以开始进行,去请女方的人进场吧!拉拉身上缎面锦织长袍马褂,司仪走向主持位置。 偌大的厅堂中,中国古老的乐器之一八音响彻每个角落,那代表着喜气的乐音,似在示意在场人士今天这一个典礼场面隆重得相当不寻常。 女方人马浩浩荡荡簇拥着柳珊瑚进入穿堂,她一身金缕绣红缎是传统的中国服饰旗袍。 而男主角连傅麒也同样身着传统中国服饰,一袭黑绸绣银龙长袍,黑漆的头发抹上发胶向后梳,有着黑道教父的狠劲。他目光如炬,紧盯着柳珊瑚和邰肇南,今天他要为君儿讨回一个公道。 双方家族的重臣大老分别就座定位,连京鸣扶着爱妻入座男方主席,而女方家长邰肇岷也拥着妻子就座,气氛看似热闹的厅堂上,众人莫不对这场订婚典礼抱以佳偶天成的观礼态度。 在今天这个黄道吉日,连氏未来首席大当家连傅麒,与邰氏掌上千金邰邵玫小姐,要在在座各位见证之下,拟订结婚前之大定之礼,典礼开始。司仪朗诵着前导致词。 一旁服务人员忙将早已准备多时,置于茶盘上的桂圆甜茶交给婷婷站立起的柳珊瑚,而在她准备为男方奉茶时,连傅麒突然站起来走向司仪,取过司仪一时惊愕中松手的麦克风,不疾不徐道—— 趁着今天各位齐聚一堂,我想有一件事必须弄清楚,那就是即将与我订下婚约的邰小姐,她,是否真的就是邰氏失踪多年的邰邵玫。他语惊四座的话,像在厅中投下一颗炸弹。 周围马上响闹着此起彼落的讨论,眼光亦犀利地射向女主角。柳珊瑚苍白着一张脸,连傅麒杀她个措手不及,众人的目光像一把把锐器,刺得她慌张起来,直觉的望向邰肇南。 连傅麒,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指控毫无根据。我要你向我们女方做最慎重的道歉。邰肇南老脸涨红成猪肝色,厉声疾呼地为自己壮大声势。 我的手边有一些资料,在在显示着眼前这个邰邵玫是个冒牌货。连傅麒扬扬手中不知何时冒出来的一袋资料。 哼!你少在那装神弄鬼的,你若不想结我们邰氏这门亲事,直说无妨,不必使这种手段!邰肇南怒目相向,只差扑向连傅麒。 我是很想结邰氏这门亲的,甚至在邰小姐八个多月大时,我就已许下了这门亲事了,如果邰小姐没有失踪的话,现下和我订婚的会是她本人。连傅麒冰冻人心的眼光扫向心虚的两人。 她就是邰邵玫呀!邰肇南坚持着他的计谋。 不,她不是!如地狱使者般的冷漠,连傅麒铁口直断,她的本名叫柳珊瑚,是邰三叔你从香港找来顶替冒名的假货。连傅麒手一扬,将一片VCD放入视听组合中,那假山下洞穴中两人的丑事呈现在众人面前。 你……邰肇南脸色灰败,心中如骨牌一面倒着。 我有唐医生的DNA监定证明,我是如假包换的邰邵玫!柳珊瑚脑中思绪大乱,但她紧抓着一个念头,那就是她不能放掉这个新的身分,她必须为自己保住邰氏干金的地位。 柳珊瑚,你当别人的棋子当得还不够吗?还要执迷不悟下去吗?连傅麒可惜一叹。 萤幕上的镜头转到她色诱唐彬的情景,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若我说要你再抽血做一次DNA监定,你敢吗?不过这当然得是在另一个医生的查验下。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的。 我……柳珊瑚手一软,手中的托盘应声落地。 连傅麒话锋一转,威武的肃杀之气扫向邰肇南。而且根据我的调查,当年邰氏的小千金失踪一案,和邰肇南有绝对的关系。 连傅麒这个消息在众人之间更引爆了轰然讨论。 小子,这项毁谤很严重,你最好有心理准备,我会告得你一文不值的。邰肇南跳起来,老羞成怒的狂吼。 我找来了一个人,她有一段检调单位都会相当有兴趣的述说。连傅麒手一挥,掩身在男方休息室的一名妇人慢慢走出。 那是艾美娜!朱茵涵认出那是照顾女儿的保母。 是他!是他要我把小姐偷偷抱给他带来的人,他答应会娶我的,可是事后他却要杀了我灭口。艾美娜泪流满面,激动的指证邰肇南的罪行。 在场的警界人士向邰肇南逼近。这件近二十三年的悬案在多年后的今天竟又有了离奇的新发展,而涉有重嫌的竟是直系血亲的亲人。 你们无权抓我,放开我!被警方人员箝制走出厅堂的邰肇南还不住地狂吼。 另外两个警方人员也抓住了柳珊瑚和艾美娜,准备带回侦讯。 等等! 朱茵涵将抓住柳珊瑚的警察喊住,她走上前,担忧的看着柳珊瑚。这个和她的女儿同年的女孩子,虽然她假冒了她的女儿,却是真心诚意的喊她妈妈。 珊瑚,我知道你是被人利用的,其实你的本性不坏,我会替你请个好律师的,愿神保佑你。她取下颈项上一条银链,上头系着一个银光灿灿的十字架,她将项链垂挂在柳珊瑚的颈上。 柳珊瑚热泪淌流满面,她的心中不再有怨恨,在她如此的堕落、肮脏后,竞还能得到圣洁的关怀,她的心房似乎照入一线光芒,让她能有勇气去面对任何困境。 谢谢您。柳珊瑚感动的握一握朱茵涵如母亲般温暖的纤手,不舍的随着警方而走。 在场所有的人都为这一幕动容。 小子,你搞这一出戏,订婚是订不成了。连氏长老戈壁挤到连傅麒身边,打哈哈地取笑着。 谁说订不成?你来刚好,司仪换你来当。连傅麒把主持的位置让给他。 可是没新娘订啥亲?戈壁跳脚地问。 谁说没新娘,我的新娘还是邰氏的千金,真正失散多年的邰邵玫。连傅麒走下台阶,扬声宣喊着,君儿,相信我,唯有你才是我今生的新娘! 邰邵杰牵着哭成泪人儿的妹妹从另一间休息室走了出来。 答应我,嫁给我好吗?连傅麒单膝跪地,拿出口袋里连氏的传家之宝,一枚长两公分、宽一公分的红粉色碧玺钻。 大厅一片寂静无声,众人屏息以待。 好。君儿笑中有泪的点头答应。 现场立时欢呼鼓掌声不断,连傅麒在八音的喜乐伴奏中,将戒指套人君儿的青葱中指,实现了他二十二年前就定下的天使之约。 PS. 有个意外收获就是,在律师的出面下,君儿替嬿嬿将邰肇南从她那儿骗去的钱全数要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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