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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夜 第四夜 朱颜血 海棠 18-22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0-08-28 10:16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第十八章 复仇      夜深人倦,即便是风月阁也从喧嚣慢慢归于平静。   三楼的一间缕金雕花的房间,门窗紧闭,隐约传来不断息的男女交媾的喘息 声、呻吟声。   「婊子,我们也

              第十八章 复仇
  
  夜深人倦,即便是风月阁也从喧嚣慢慢归于平静。

  三楼的一间缕金雕花的房间,门窗紧闭,隐约传来不断息的男女交媾的喘息
声、呻吟声。

  「婊子,我们也算是患难见真情了,先来个鸳梦重圆吧。」

  冷如霜最后一层遮掩物早已褪尽,在男人的掇拾下,弄成了狗趴的姿式,她
省起这正是一年前她被海棠绑架上山,王喜试图侵犯她时未遂的模样,结果拯救
及时,王喜还差点丢了小命,想不到还惦记着。

  这恶棍的报复心好可怕啊。

  虽然向下趴着的姿式让男人无法尽睹玫瑰花园的妙处,但耸立的雪臀,粉红
的玉肛已然满足他的视奸,今时不同往日,他再也不必顾虑什么,昔日高高在上
的冰山美女已成她嘴里的一块肥肉,只待他怎么下口了。白天德,去他妈的,老
子还真怕了他不成。

  时间还有好长好长。

  他嘴角挂着一丝淫笑,大模大样将手板从胯间往前抄去。那种清凉柔软的感
觉让他心底爽到了极点,下身一哆嗦,从龟头喷洒出一股液体,打在女人尖翘的
屁股肉上,洩了。

  冷如霜默不作声,王喜自己难堪,很少在女人面前出这样的丑,就算上次在
白天德的后花园中集体轮姦冷如霜时也没翻船,只觉得余韵未尽,反而在最不该
发生的时候发生了,不由得低声骂了一句,「操!」

  女人扯过草纸,自己将髒物擦乾净,平躺在床上。她不说话,神态间却分明
充满了蔑视,似乎在说你二喜子就是个银样蜡枪头,无能废物。这家伙受不了这
刺激,报复性地抱着女人的胴体拚命摸啃,手指四下里乱抠乱摸。等待下一轮的
勃起。

  冷如霜採取非抵抗不合作的对策,双腿绞得紧紧的,任凭男人怎么弄,就像
具尸体一样一动不动。

  她没料到的是这样还不行,男人腋下有股狐臭,扫过来时那浓烈的膻味真把
冷如霜噁心得想死掉,只好强行屏住呼吸,将头扭到一边。

  王喜注意到了,更是狂怒,估摸着主意,忽然邪笑了笑,放开手,光着脚就
下床去了,去了好一阵时间也没回来。

  冷如霜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也不想知道,被折腾了这么久,也实在犯困了,
打起盹来。

  迷糊中她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侧了过来,两只手腕拖到身后,用细绳捆在一
起,不太重,身子又放平,两只脚大大地打开来。

  她的意识尚未清醒,寻思大不了又是男人变态的举动罢了,身体只是被动地
随人摆布。

  好像她狭小的玉户被手指撑开来,有个东西撑在里面,有些疼痛,一些什么
东西倾倒进了她无遮无挡的洞里……

  「啊!……呜……」冷如霜突然惨叫出声,立刻又被男人重重摀住,强行塞
进一条汗巾。

  不知道男人往她的下身塞了什么东西,冷如霜发现阴户到小腹就像被烈火灼
过,极痛极麻极痒,交织在一起,好像同时将世界上的酷刑加诸她一身,还是从
内往外爆发,真是比死还难受的感觉。两腿不能併拢,更不能乱动,微一动弹那
种折磨就是一波接一波的侵袭。

  她开始没能明白,身体挣扎了几下,痛痒得差点发疯,眼睛泛白。双手反捆
在背后,只有雪白的大腿高举在空中无力无助地踹着,像一只垂死的青蛙。

  王喜站在床沿,淫笑地着看,就像观赏一场残忍的表演,还悠然地点上一根
烟。

  冷如霜额头已经是细汗泠泠,可能是有一点点适应了,体内总算没有再翻江
倒海,但她也只能将两腿屈膝打开着,还是尽量打开到极致,才能稍微没那么难
受。

  当然,也不能再阻止王喜拿一双色眼死死地往她纤毫毕现的胯间里瞧。

  她恨恨地盯着他,眼里喷出火。

  王喜笑笑,慢慢伸出一根手指,使劲按在女人的阴户上端,嫩滑的肚皮上。

  女人再次疯狂地扭动起来,口里从塞满手巾的缝隙中发出低沉的嘶吼声,阴
户已经翻红变肿。

  待得平静下来,冷如霜已是泪流满面,眼神中终于露出乞怜的目光。

  「把舌头伸出来。」王喜命令道。冷如霜这次听话地伸出了粉红的舌尖,「
伸长……再伸长……夫人听话的时候,还真像一头发春的母狗呢,呵呵……」

  冷如霜欲哭无泪。

  男人把长长的烟灰弹到她的舌头上,叫她吞进肚里。又将狐臭的腋窝架在她
的鼻孔上,令她大声吸,无声呼,冷如霜也乖乖照办,纵然乾呕了好几声,刚才
的傲气蕩然无存。

  王喜方才笑道,「这才乖嘛……臭婊子,不给点颜色硬是不晓得老子姓甚名
谁,老子对付你多的是办法。本想用在海棠那臭婊子身上的,先给你享受享受,
想晓得是什么东西整得你死去活来吗?」

  他骑到女人的脸上,扯出塞口巾,把勃起老高的阳具插进口中。女人的檀口
着实太秀气,就算男人的鸡巴不大也只嚥得下一小半。王喜一边用力往她喉头挤
一边自己回答,「猪鬃的碎屑,硬度不错,韧度够劲,好好玩吧。」

  冷如霜被插得两眼翻白,偏生两条腿还得费力高举着不敢稍动,想死的心都
有,哪还有丝毫他讲得好玩。

  「对了,我还要讲一件招你恨的事,」王喜的身体与感受都攀上了快感的极
致,「你那个丫头小金宝,死在老子手里了,老子把她的肚子剖开,奸死了她!
恨我吧,哈哈。」

  「呜……」冷如霜从喉头发出一声长哭。

  那一霎,王喜终于爆发,大量的精液喷射出来,涌满女人的喉管……

  月过四更,男人早已精疲力竭,趴在冷如霜胸脯上沉沉睡去,一只手还紧紧
捏着她的一只乳头。

  冷如霜圆睁着赤红的眼睛,捆着的手放开了,依然没有一点睡意,她怎么睡
得着呢?两条腿早已酸痛至麻木也无法合拢放下,玉户早就肿了,像个白面小馒
头,体内还在持续不断地麻痒疼痛,使她无法集中精力去悲伤。

  这真是出离痛苦的痛苦了。

  她没留意房门悄悄地打开了,一条黑影蹑手蹑脚走到床前,举起一把刀子,
往王喜裸露的背上用力插去。

  这一刀可能正插着骨头,竟没进去多深,男人已经痛醒,正待翻身而起,不
料冷如霜伸出胳膊死死抱住了他。

  纠缠间第二刀落下,正中心肺,随即第三刀第四刀……

  乌黑的鲜血冲上帐顶,口鼻中也溢出血汁,满身血人疯狂地冲开束缚,漫无
目的地在地上转了两圈,栽倒在地,挣扎抽搐了几下,无声无息地死了。

  这一切的发生也不过在几秒之内,电光火石就是一条人命报销。

  冷如霜惊魂未定,刚才的行为完全是直觉使然,连下身的折磨都一时抛开,
此刻又加倍回来了,不禁痛苦地呻吟一声。

  兇手本欲离去,听到呻吟声又折返过来,问,「你这是怎么啦?」

  她竟然是银叶!不是看到白天她被关在站笼中受到残忍的轮姦吗?来不及细
想,冷如霜把原委告诉了她。

  银叶漠无表情地说,「知道了,等一下。」

  她悄然溜了出去,走路还是不太利索。不多时,带了一条肥猪肉和一盆温水
过来,说,「忍着啊。」

  肥肉条在温水里浸泡了一下,像阳具一样一点点插进冷如霜的阴户,那种生
死不能的感觉重新降临,冷如霜死死咬住被角,强迫自己不发出声音来。

  银叶把肉条抽出来时,上面已经布满了黑黑粗短的毛髮屑,触目惊心。

  「真是个畜生!」银叶骂道,切下另一块肉条,再塞进阴户中。

  反覆几次之后,肉条出来时终于乾乾净净,虽然阴户依然红肿,但体内再也
没有折磨,轻鬆了好多,长鬆了一口气。

  冷如霜披衣坐起,对埋头收拾东西的银叶衷心说道,「谢谢你,妹子。」

  银叶头也不回,冷冷说道,「不要谢我,我是可怜你,依我的本意是连你一
块杀掉的。」

  冷如霜凄然道,「真是那样就好了,我也一死百了,不用再受这般磨难。」

  银叶哼一声,「想死,那还不容易,我倒是想活,可恨的老天却不给我机会
了。」

  冷如霜惊道,「那是为何?」

  慢慢地回过头来,银叶消瘦的脸上已是清泪两行,「我姐姐被那般畜生折磨
死后,我的心也随她死了,可我还是活了下来,我要报仇,本来有一个最好的机
会,可以干掉白狗,可是……可是……」

  她的目光锐利地看着冷如霜,「可是你的死鬼老公不自量力,那一晚去袭击
白狗,搭上自己一条不说,还坏了我的大计,从此后再也没有办法,你说,我恨
不恨你?」

  冷如霜方才明白银叶对她的敌意并不完全是为了海棠。

  「我还是忍,就算那群狗使劲糟蹋我,我也忍,我一再安慰自己,总有一天
我会报仇的,结果,结果……」

  她失声痛苦,两手将自己单薄粗劣的布袍下摆,她细长瘦弱的腿桿上布满了
疤痕,更可怕的还是她的下身,集中在阴户和大腿内侧,竟长满了暗红色丑陋的
疹坨,有的开始溃烂。

  冷如霜听如意讲过,风月块上最可怕的事莫过于染上髒病,有些髒病无药可
治,只有等死,妓寨里当然也不会白扔钱给你去治病,她就亲眼看到过多少姐妹
不是被驱赶出去,就是被一张草蓆包着抬出去。

  冷如霜一下明白了,银叶也不幸染上了恶疾,来日无多,受了这么多苦难,
而报仇大计愈发渺茫,怎不令她悲从中来。

  银叶擦擦眼睛,说道,「也算梅神可怜我吧,让我今天瞧见了王喜这个狗畜
生,一切祸害都是他带来的,白狗杀不了,自会有人杀,王狗我拚死也不会放过
他!」

  冷如霜伸出手,银叶却躲开了,恢复了疏离的表情,说,「不要碰我,我和
你不是一类人,你不用可怜我,我也不会同情你。」

  她顿了顿,续道,「你放心,我做的事,我一人担!」

  冷如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银叶已扭头拉开了房门,站在迴廊冲着空蕩蕩的
天井大声喊道,「我杀人了!狗日的王喜让我宰掉啦!」

  旋即,整个天香阁骚动了,衣裳不整的男男女女从各个角落涌了出来。
  
     ***    ***    ***    ***
  
  白天德扇了冷如霜一记耳光,「婊子,你做的好事。」

  冷如霜无言,眼光避过他锐利的锋芒,落到地上。

  白天德刚刚赶到,屋子里的尸体早抬出去了,银叶也束手就擒,没有费任何
周折,白天德还是觉得气恼难平,倒不是可惜了王喜的一条狗命,他也早有杀心
了,借刀杀人也不错,问题是杀早了,更大的问题是脱离了他的控制,在他完全
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事件。

  如果是冲他来的呢?白天德觉得后怕。

  窗外,传来银叶的疾呼,「沅镇的老少爷们,你们的好日子也到头啦!你们
一个铜板干老娘,老娘就把一身髒病全都传你们啦,等着收尸吧,哈哈哈……」
她大声狂笑起来。

  白天德冲到了窗口,暴怒在道,「你们吃屎的啊,还不把她的臭嘴给我封起
来!」

  他像只困兽在屋里打转,「妈的,老子要绞死她,一定要绞死她。」

  正在此时,远远传来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白天德惊吓得一哆嗦,片刻后,
李贵连滚带爬地闯进来,惊惶失措地喊道,「县长不好啦,土匪打过来了!」

  在沅镇的县志上这样记载,「民国十八年,春,匪患突发,纠集千余匪众猖
狂进犯,规模之巨,历时之长,史所罕见。」

  新年刚过,大地回春时节,上千的土匪从沅镇的四面八方冒了出来,呼啸着
开始围攻一个军事重镇,战争终于降临到了这块尚未回暖的土地上,平静的日子
一去不返。
  


              第十九章 战争
  
  海棠的临时指挥部设在距离沅镇不足二十里的郊区一所民房里,四下里站满
了人,都是各洞和各寨的当家人或是二当家,包括黄云界的申昌,海棠的桌面上
放了一道令牌,大伙都心里明白,令牌一出,代表的是榜爷本人,不服令牌者,
等于是公然与榜爷叫板,无人有这个胆子,因此,令行禁止,要人给人,要物给
物,没什么好说的。

  脸色极度难看的海棠正在大发雷霆之怒。

  事情缘于数日前攻打白家堡的行动,地方武装抵抗甚是顽强,新修的城寨也
给匪帮製造了不小的麻烦,很是折了一些兄弟,陷落后,除了杀了几个白家主事
之人,财产洗劫一空外,有几个小土匪没有照规矩办,强姦了白家的一个闺女洩
愤,致使其羞愤自杀,多添了一份血债。

  「你们告诉我,怎么了结?」

  「有什么大不了的,人也杀了,财也抢了,冤死个把女人也就那么回事。」
一个姓石的洞主漫不在乎地说,施暴的人里面,大都是他的手下,他当然要护短
了。

  「依我看,各退一步,石洞主,你那帮手下是不像话,打一顿,关几天,看
他们下次还敢不敢,海寨主呢,也别太较真,哪有猫儿不偷腥的,我们是土匪,
不是政府军,烧杀抢掠是本行,的确也没什么大不了,放一马算了。」申昌出来
做个和事佬,

  「来之前规矩是怎样定的?百姓不能杀,妇女不能奸,违者斩!」

  「规矩不还是人定的嘛,眼下攻打沅镇城不是太顺手,临阵杀自家弟兄未免
折了士气,不如把他们送到前线,戴罪立功吧。」

  「不行,绝不能姑息!」海棠喝道,手掌在桌上猛击一掌,眼前彷彿出现了
叛徒二喜子的影子,当时正是放了他一马,才使得寨子全军覆没。她眼中透出浓
浓的杀气,举起榜爷的令牌,「杀!」

  门外两声枪响,室内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噤若寒蝉,石洞主恨恨地哼了声,
拔腿冲了出去,申昌阴着脸,表情複杂,往天花板上看。

  海棠挥挥手,疲惫地说,「都散了吧。」

  战争进行到了第十七日,进入了残酷的拉锯相持阶段。

  保安团毕竟算是正规军,在初期的惊惶失措后,依托沅水河天然屏障,组织
起有效的抵挡,土匪纵然人多势众也是乌合之众,组织鬆散,火器不多,很多还
是大刀长矛,战斗力差,本是不耐久战,幸好还有海棠,领导出色,打仗时身先
士卒,捨死沖在前,振作了土匪的士气,才一直没能让白天德佔到上风。

  所有的外围据点均已肃清,沅镇成了一座被重重围困的孤城,白天德的形势
越来越不妙,如果没有外援,只待一场血战,便可江山大定。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时机应该成熟了,我已报告榜爷準备发动总攻,明日
凌晨子时开始,胡寨主,请你的部队在桥头全力佯攻,吸引白狗的兵力,李当家
的,通知你的手下在子时前两刻左右将準备好的船放入赵家渡口,申二当家,你
带领兄弟们从赵家渡处渡河,石洞主作预备队,还有问题吗?」

  「我有问题。」申昌接话。

  「讲。」

  「不着急,有人会讲。」

  喽啰来报,「榜爷的使者到。」

  众人即脸色一肃,海棠道,「有请。」

  来者是个女人,身材窈窕,揭开蒙面头罩后,却是媚态十足的小女人阿月。

  「怎么是你?」海棠淡然道,她对阿月素无好感,只把她当作榜爷身边的侍
女。阿月笑笑,扬了扬信物,道,「可不,兵荒马乱的,要不是怕误了老爷子的
事,我可不想来。」

  阿月展信,对众人道,「榜爷有令,黑凤凰残杀手足,兄弟们不服,澄清事
实前,此地指挥权暂交申二当家,所携武器也一併交出。」

  海棠怒道,「哪个在背后胡说八道!」锋利的目光逼向石洞主,石洞主冷哼
一声,望向别处,气氛徒然紧张起来。

  阿月显得不知所措,「这可都是榜爷的交代,不是我说的。」

  申昌清咳两声,道,「看来其中有些误会,黑凤凰,你身正不怕影斜,话是
说得清的,先委曲几天好不好。……来呀,把黑当家的的枪下了,请她回去休息
休息。大伙都不得难为黑当家的,听明白了吧。」

  「别动我,我自己来。没有什么好怕的,榜爷自会还我一个公道。申二当家
的,无论如何,今晚一定要行动,活捉白天德必能成功。否则援军到就功败垂成
了。」

  「不用操心,姓申的我可从来都不是吃素的。」

  海棠坐在自己的小竹楼里,心烦意乱,榜爷从来没有干涉过她的计划,偏偏
在最紧要的关头来了这么一手,这是为何呢?是真的有人背后告刁状,还是担心
她临阵失利,或者另有隐情呢?总不像是好兆头。

  她的身边没有一个可真正信赖的人,一直都是信念在支撑着她,或是硬撑着
她,一旦动摇,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孤独,遇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申昌靠得住
吗?的确,出征以来,他帮了她很多,处处为她着想,却始终还隔着一层,捉摸
不透,其他人,算了,粗鄙不文。

  这几个时辰过得好慢好慢。

  没有枪声!

  早已过了子时时分,为何战事还没打响,莫非又生变故?

  她冲到门前,拉门,被反锁了,冲到窗口,两个陌生喽啰持枪挡住了她,「
对不起,黑当家的,您不能外出。」

  「把申昌给我叫来。」

  「要申昌那根牙籤做么子,我老石就能满足黑当家的啦。」随着淫词秽语,
石洞主隔着木窗栏将臭脸凑到面前。

  由跟她有过节的人来亲自看守,形势越发不对头了。

  「滚开。」海棠憎怒道。

  「嘻嘻,不怕告诉你,队伍早已开拔,这里是老子的天下啦,识相点的,乖
乖给老子舔鸡巴,否则……」手掌伸进木栏想轻薄一下海棠的脸。

  无声无息,海棠猛的一拳,将石洞主伸入一半的手掌狠狠地钉在栏杆上,力
道未尽,直将儿臂粗的木棍打断。石洞主看来是指骨折了,捧着手痛得在地上打
滚。

  「把他带走。」申昌终于出现了,皱着眉头叫手下架开了那个自讨苦吃的家
伙。门开了。

  「知道你会找我,我自己来了。」

  「姓申的,你为什么不进攻?」

  「黑凤凰,警告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你已经不是总指挥了。不妨告诉
你,白天德已经向榜爷投降,不费一兵一卒,沅镇就像个婊子,把大腿叉开,等
着我带弟兄们前去享尽荣华富贵啦,哈哈哈。」

  「不可能!这一定是白狗的诡计。」

  「随你信不信啦。看在同道的份上,我也不瞒你,数日前,白天德通过石洞
主,石洞主答应替他带信给榜爷,开出的条件打动了榜爷,方有今日之变故。这
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

  海棠难以置信,「难道我给的还不够优厚?榜爷还亲口给了承诺。」

  申昌冷笑,「白天德要为榜爷开闢一个最大的烟土种植园,收益二八分成,
烟土能赚多少钱你心里也清楚,这是你做得到的吗?可怨不得榜爷,人在江湖,
利字当头啊。」他口口声声说不要怨榜爷,言下之意却是处处在影射什么。」

  海棠一听就知道这事是真的,虽然并非那么信任榜爷,但被再度出卖的感觉
还是像一条毒虫大口大口啃食着她的心,火辣辣的痛,又像正在溺入水中,即将
没顶,拚命要抓住一根稻草,「白天德呢?还在不在城里。」

  「阿月带来了老爷子的另一张手令,」他拿出一张写满字的黄纸晃了晃,「
昨天晚上,已经让开一条道,放他们逃走了。」

  费尽心血,终付流水,海棠眼前一黑,勉强扶住墙壁才没有栽倒下去。「放
我走,放我走,放,我,走!」

  最后几字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字字泣血。

  一天过去了。

  申昌再来看她,叫喽啰们都退开了好远,走进她临时的监牢里。海棠缩在角
落,茶饭未动,闭着眼睛,形容枯槁,一下子象苍老了好多岁。申昌在她面前也
盘腿坐下,相对无言,坐了好久。

  「还是我先说吧。我是个粗人,在江湖上坏事做绝,不是个好鸟,但直来直
去,信言守诺也是出了名的,我也不藏着腋着,说个明白的,白天德能与老爷子
做个交易把你出卖,我也想与你做个交易,干掉老爷子,只要你答应,成,放你
一条生路,还把白天德的我交到你手上,败,我为你报仇。」

  海棠抬起头来,目光炯炯逼视着他,「你自己也可以下手的。」

  申昌泰然自若,「不错,我也可以,但由我杀,难逃犯上之罪,今后兄弟们
如何服我,由你杀,背信弃义,人皆诛之,名正言顺。」

  「我怎么晓得你不是与白狗串通一气,借刀杀人,再灭我口。」

  申昌凶脸上咧开嘴笑笑,却没有半分笑意。

  「你别忘了,白家灭族可都是我申某人打的前锋,白天德恨不得把我寝皮食
肉,当然也是我要剪除的下一个敌人,在这一点上,我们可是一致的。」

  海棠一直在捉摸,其实她也没有其他选择了,她如今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就算不死在这里,也再没有其他可借助的力量,更谈不上追蹤白天德的下落,报
仇二字简直成了笑话,她会甘心吗?

  「我要先考虑一下。」
  

              第二十章 杀榜
  
  再上黄云界,物是人非。

  还在那个隐密幽暗的房间,还是三个人。

  榜爷看上去非常震怒,一身肥肉都在颤动,「谁给你权利把她带回来的?你
不晓得就地解决了吗?」

  申昌惶恐,额上的汗粒都迸了出来,「老爷子恕罪,都是弟子的错,弟子是
听黑凤凰在骂骂咧咧,还说有一桩当年关係到老爷子的秘密要随她埋进土里了,
弟子琢磨啊,她怕是想要拿这个换命来着,不论是真是假,听她说说话总是无妨
的。」

  他弯腰道,「看来是弟子愚昧了,这就去解决她。」

  「慢着。」榜爷说了两个字后又没了下文,屋里一片死寂,阿月安静地给他
捏着大腿。慢吞吞地说,「秘密?什么狗屁东西。那,就见见吧。记着,捆死,
扒光。」

  「是,老爷子。」申昌低下去的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海棠被五花大绑推了进来,手捆在背后,膝盖处併拢打了个绳结,只能一点
点地挪动脚步,一身不着寸缕,连头髮都打散了,长长地披在肩上。

  「你出去吧。」

  申昌恭敬地退出去,从外面掩上门,同护卫一起远远地站着,听不到屋里的
说话,这向来是榜爷的规矩。

  屋里只留下榜爷和两个女人。

  榜爷柔和地说,「有什么话就当着我的面说吧。」

  浑浊的眼睛落在那对坚挺的双峰上。

  海棠突然慢慢蹲下去,显得十分痛楚,脸色憋得发红,越来越红。

  榜爷感觉有些奇怪,呆呆地看着,及至看到女人的肌肉一条条绷了出来方意
识到不对,只听得啪的一声轻响,绳索被整个崩断,死蛇一般从古铜健美的身体
上滑落下来。

  海棠还做了个奇怪的动作,微撅起屁股,手伸向胯间,变戏法似的,竟从屁
眼里抽出了一把五寸来长细长无把无锋的尖刃。

  跃起,如白色的闪电。

  榜爷大惊,反应也异常快捷,及时按下了寸步不离的扶椅把手上一个机关。

  按说这机关是让整个椅子迅速地后翻,并打开后面的一个地洞,把坐在椅上
的人翻进洞中逃生,对付刺客十分有效。不料这次按下去没有反应,坐椅动了一
下,就是不翻。

  说时迟那时快,海棠已经蹿到跟前,将尖刃狠狠划开了榜爷的喉管,鲜血泉
涌,可怜连声救命都喊不出就一命呜呼了。

  弥留的一剎那,他的头歪向了右侧,放大的瞳孔死死瞪住小姑娘阿月,阿月
还给他的是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原来是你。」海棠也看着阿月,同样的惊骇。

  阿月取出塞住机关的小铁丝,按动开关,把榜爷的尸体翻进地洞,又从怀里
拿出一张纸,塞到海棠手里,匆匆道,「申爷的吩咐,图上是白天德藏身之处,
你赶快从地洞逃走,有人接应。快!」

  海棠不再多言,拔刀即走,待身形消失片刻,小女人退缩到墙角,流着泪扯
开嗓子喊道,「救命啊!杀人啦!」

  尖叫声是那么凄厉,惊动树上的栖鸟振翅而起。

  黄云界大乱。

  申昌指挥手下跳下地道追赶,一阵忙乱后,屋里恢复了平静。申昌一把将小
女人搂进怀里,疯狂地亲吻起来,炽烈的慾火熊熊燃烧。
  
     ***    ***    ***    ***
  
  山深林密,海棠像头愤怒的母豹迅速穿进。

  健美的胴体上除了一些乾涸的血迹,不着寸缕,这是她第二次在密林中裸奔
了,头次是亡命,这次是追杀,同样是如此羞耻的姿态,心情迥然不同。

  她其实很累了,却觉不着累,一路上没有休息,没有进食,心里急得一团火
在烧。

  白天德,决不能让你跑掉!

  申昌草草划就的图纸上写着,白天德打算逃往边境,避过风头,并为建立烟
土种植园作筹划,今晚将会在一个小村寨中打尖休息,明日之后就弄不清走哪条
道了,也就是说,只有今晚,她才有机会追上白天德。可是,此时她手中只有一
把尖长的短刃,就算追上了,又能杀掉护卫重重的白天德吗?

  「谁?」海棠察觉附近有动静,警觉起来

  「黑当家的吗,我是申爷派来接应您的。」草丛拨开,一个当地土家人打扮
的蓝衣人走了出来,乍然目睹海棠的裸体不由得发了呆,喉头连嚥了几口唾沫。

  申昌的确说了在这附近是有人接应,可人长得猥琐不说,还没带任何武器,
这也叫接应吗?海棠不由得又羞又气,喝道,「背过脸去,不准看。……你说来
接应,你能做什么。」

  蓝衣人惶恐不安地说,「我是本地人,人头地形都熟,今天白县长从这里走
都是我带的路。」

  「你知道他们有多少人?」

  「人不多,算上白县长只有七个。」

  原来如此,找个嚮导,也省得海棠在不熟悉的地方瞎找。

  「那……把你的外衣脱下,扔到后面来。」

  有了引路的,她的行动快了许多,傍晚时分穿出了林子,远远有炊烟升起。

  「是这了吗?」

  「对……对了,他们就,就是在这里,东安乡。」蓝衣人上气不接下气。

  「东安乡?」海棠对这个地方并不熟悉,却好像听什么人说过,有些印象。

  海棠叫蓝衣人潜伏,自己悄悄接近,很稀落的几间旧房子,多是竹木结构,
还有土砖砌的,其中一座相较而言最大最好的二层木製结构的大宅,一二楼的楼
梯口分别有一个身着制服的兵丁在巡逻。白天德在二楼窗口冒了一下头,冲着底
下大声吆喝了几句。

  耐心守候了很久,进进出出的人数了好几遍,当真是七个。基本布置是,外
围流动暗哨两个,两个在小楼守卫,两个陪同白天德龟缩在二楼一般不出来。

  「总算逮到你了,狗贼。」海棠心中默念,有了主意。转回去,对蓝衣人说
道:「我们先休息一下,你带了乾粮吧,吃点东西,凌晨丑时过后,你到村头弄
点响动吸引暗哨,动静不要太大,一旦有人开枪,行藏暴露,你就放把大火,制
造混乱,做得到吗?」

  「没问题,我跟了申爷好几年啦,这点小事难为不了我。」

  早春时节,天黑得早,无星无月。

  忍受着饑寒,海棠默默地潜伏着,远远能看到楼内灯火映出白天德来回踱步
的身影,心情越发激动,焦躁,差点按捺不住冲动。

  除了风刮过树林的哗啦声,四下里再无动静。远远有火光闪动,随即两条人
影隐匿着搜寻过去。

  利用这空档,一条黑影迅速掠过田野,直扑小楼。

  楼内灯火熄灭已久,只有屋外挂着几盏气死风灯,一晃一晃地。

  海棠跳起,身轻如燕,攀住横栏轻盈地翻上了二楼。正在巡逻的兵丁似乎听
到一楼楼梯口有点动静,快步转了回来,海棠手握着锋利的匕首,躲在一边,轻
轻抹了他的脖子。

  没有其他人出现。

  海棠不想再等,试着运巧劲推了推门,反栓住了,尖刀此时还真有用,插进
缝里,一点点拨开。门没响动,真是好运气。

  等她的眼睛适应了室内环境后,依稀可看到屋中靠里有张床,躺着一个人,
另外还有两个人影斜靠在床边,一动不动,估计在打瞌睡。

  海棠决定先收拾床上之人,蹑手蹑脚走近床边,手起刀落,深深扎入床上那
人的体内,只听得闷哼一声,被窝下的人剧烈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

  另外两人睡得真死,竟然还没有惊醒。事不宜迟,锋利的刀尖分别从他们的
脖子上划过,他们一声不吭就滚落在地上。

  顺利得太令人难以置信,这就算报了大仇吗,她不禁有点茫然。

  突然,虚掩的房门撞开,有人大声鼓掌,大笑,「真是精彩,黑凤凰女侠好
久不见,身手依然矫健,只是滥杀平民,可是大违侠义精神喔。」

  太过熟悉的声音如盆冰水,浇得海棠心头冰凉,迅速意识到,这一切是个圈
套!

  不知有人动了什么机关,室内大放光明,六支斜插在墙上的火把一齐亮了起
来。

  海棠看到她所杀的最后两人,果然都是平民模样的陌生人,其中一个满脸的
大鬍子,他们都被捆得死死的,嘴里塞了布条,脖子上一道深深的血沟,血流了
一地。她木木地走到床前揭开被子,心头越抽越紧,床上也是一个头缠布巾身体
反捆的土家汉子,惊恐放大的瞳孔直愣愣地瞪着,胸前的血花触目惊心。

  死者她认识。

  蛮子。

  她亲手杀掉了救她,敬她,爱她的蛮子,长达一月之久的相处,他们肌肤相
亲却相敬如宾,她读懂了那个土家汉子越来越炽热的爱意,像一道火光,剎那间
划亮了她漆黑不见五指的世界,但复仇的念头是如此强烈,驱使着她撑起病躯,
狠心离开了那个纯朴炽热的男人。

  她也想过,如果机缘注定,他们也许真有机会能结合在一起,退隐山林,男
耕女织。

  不管那想法是多么的渺茫,都曾经有那么一刻,冰凉凉的一颗心烫得跳了一
跳。

  梦都在这一刻碎了,是她亲手破碎掉的。

  她想也不想,闭上眼,将刀掉过来往自己胸口插去。

  可是手臂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尖刀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早有防备的几个人闪电般地扑了上来,一齐将她按倒在地。很快又潮水般退
开,海棠赤红着眼,突然发动,像一只凶悍的母兽,疯狂地向白天德扑去。

  楼下,围了一圈的团丁,端枪戒备,足有上十个,根本不止蓝衣人报告的七
个,而那个蓝衣人也混杂在这些人中间,悠闲地抽上一袋烟。

  十多个保安团的团丁和一个土匪,相互戒备,疏远,又一齐竖起耳朵听楼上
的动静。

  从一开始,整个木屋就在无声地震动着,像意症病人的寒战,诡异的是,听
得到很响的撞击声,却听不到人的声响。

  杀气透墙而出。起先几乎没有停顿,后来停顿的时间越来越长,伴随着间歇
的沉哼和短促的尖叫。尖叫声大都出自男性之口。

  「又报销一个,操蛋,豆腐县长哪是黑凤凰的对手。」蓝衣人忍不住出声,
打破了难捱的静默。

  「一个大洋,买县长。敢不敢?」团丁带点挑畔地看着他面前的土匪。

  「买就买,怕个卵子。」

  几乎在场所有人都参加了赌局,除了蓝衣人,都买白天德。

  团丁们喜笑颜开,「这个赚了。」

  蓝衣人有点不乐意了,「黑凤凰的实力我知道,就算倚多也不见胜,凭什么
说你们一定赢?」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就算那婊子能打赢所有人,那屋里还藏着个机关,
火把中藏有大烟土。海棠婊子以前是个十足的鸦片鬼,闻到烟味哪有不发作的道
理?」

  蓝衣人骂道,「操,无耻之极。」

  团丁讥讽道,「你不无耻,只会做点出卖的勾当。」

  蓝衣人怒道,「不是当家的下死令,被逼无奈,老子堂堂汉子,才不干这种
下作的事。」

  双方立刻剑拔驽张,差点就在门外演出一场全武行。

  还是一个年纪稍大的团丁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听,没动静了。」

  屋里,没有一个好好站着的人。

  团丁不是已经一命呜呼就是重伤昏迷。好一点的两个也是多处挂彩,白天德
与海棠都是同样凄惨,到处挂血,布满了抓痕和青肿。可以见得这一场恶斗是何
等的疯狂。

  如果不是噁心的感觉越来越强,周身乏力,致使她迭出昏招,此刻的结果绝
对不是她精疲力竭,被白天德死死压在身下,找蓝衣人借来的男人外衣裤也扯成
了布条,饱满的胸乳若隐若现。

  白天德大口喘着粗气,牢牢地夹坐在女人的小肚子上,眼中闪动着狂喜的光
芒,「白板儿,终于又落到老子手里了,想死吗?怕是由不得你吧。」

  海棠沉默,眸子如口深井,想活可能有点难,想死谁还阻拦得了吗?

  「抬眼好好看看,你一生的悲剧都是谁造就的,是我,白某人,是我设下了
毒局,杀了你的亲人,姦了你的姐妹!」

  深水中光芒闪动,蕩起一个漪涟。

  「十多年前,你把我掀到了崖下,我把你变成了奴隶,十多年后,我设局逮
住了你,你逃了,这是第三次较量了,虽然有代价,但终究都是我佔尽了上风,
只能说明天老子都在帮我,要我姓白的就一辈子压着你,欺负你,注定成你命中
的剋星,你再强,又能逆天吗,敢杀神吗,这就是你的命啊,白板儿。」

  心口越来越闷,像火焰在深深的燃起,一种熟悉的感觉一点一点回流到她体
内。

  白天德的脸上浮出他特有的兴奋而诡异的笑容,摸出了一只做工极其精巧的
小铜环,晃了晃,「对了,为了祝贺我们的重逢,还有件礼物要送给你啊,惊喜
吧!」

  鼻环!海棠畏惧得打了一个冷战。她的鼻尖被大力捏住提了起来,上次被刺
穿的部位几近癒合,又被尖利的环刺粗暴地捅开了,激痛之下,眼泪和鲜血同时
迸出。

  「命里这么说,你就是我的一条狗,永远是。回到你熟悉的世界,你唯一熟
悉的世界吧,白板儿,来吧,好好活着,做一条好狗……」

  在男人充满魔力的声音中,海棠抬起头来,目光迷茫,散乱。眼前,一时出
现满身鲜血的蛮子,一会又变幻成唐牛、金花、银叶,还有白天德一张巨大无匹
的嘴巴哈哈狂笑,而她,恐惧得像头老鼠,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第二十一章  刺青
  
  富含硫酸的温泉水汩汩流出,汇到崖下的小塘,腾起白濛濛的雾气。在翠竹
海,她常常和姐妹们一起,脱得光溜溜的,在温泉里戏耍,男人嘛,都只有把风
的份,谁敢偷瞧就挖眼睛,当然,只是说说而已。

  这日子真是开心哪,金花、银叶总要围着她,摸着她紧实有力的肌肉百般羡
慕,她也喜欢看着这些女孩子无拘无束地欢笑,嘻戏,打水仗,银铃般的笑声洒
了一池。

  一会没留意,姐妹们先后走了个乾净,余下她一个人还泡在水里,水温突然
沸腾起来,越来越烫,她想上岸,可动弹不得,池水冒泡了,咕噜咕噜响,没有
一个人在身边,不,这样不行,要上去,救命啊……

  海棠惊醒过来,才发觉自己脖颈以下的身体果然是浸泡在温水里,一个小女
孩还在往里浇注热水,手脚呈大字状大劈叉捆在四角,动弹不得,还有一个中年
妇女正在手绞着丝瓜秧製成的刷子,同时用力搓洗着她的身体,隐密处更是擦得
仔细,小小的摺缝都不放过。

  在这般既痛又麻的强烈刺激下,海棠的身体逐渐起了反应,下身电击般涌出
一股热流,中年妇女看在眼里,神色间分明在鄙夷地说,「骚货。」摸出一把小
刀子,给她刮起下身的毛髮来。

  海棠的意识总算回到了现实当中,血洞,蛮子,白天德,出卖,鼻环,刚刚
翻过去的一页又在心中闹腾起来,小刀子在心头一点点地锯,直到心里也是鲜血
淋漓。

  可怕的是,那不是噩梦。

  阴毛刮光后,接着是腋毛,体毛,再是热水沖刷,整整花了好几个时辰,她
的身体如同婴儿般的洁净,连同伤痕都好了不少,散发出怡人的芳香。

  这情景不禁让人联想起——杀猪洗猪的情形。

  海棠无能反抗,只有听任别人将她包起,送入另一房间,房里正中央摆着一
条包着软垫的长锦软凳。她被按着面朝下赤条条地趴在锦凳上,手脚锁在长凳四
个脚的地面铁环上,肚腹下还塞进一个枕头,使她桃形的屁股高高翘了起来,羞
人的姿式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白天德身披宽衣软袍,施施然走进来,先围着她看了一圈,特意在她重新变
成白虎的阴户多盯了几眼,又在她变得滑腻的屁股上轻轻拍了拍,长期锻炼下的
臀肉十分紧实,没有惯常的颤动。白天德满意的吹了声口哨,转到前面,坐到地
上,托起海棠的下巴,让她的眼睛正面相对。

  「白板儿,你是不是失望了?以为鸡巴这么快捅到你的骚洞里?当然会,不
着急,时间还长得很哪,老子花了这么大工夫,付出那么大代价,当然要值回票
价。明人不做暗事,对你是这么打算的,先弄出一个娃娃来,男娃不要,女娃留
着,好好养大,不仅是你,包括你的后代,世世代代都要做我白家的性奴。」

  「…………」

  「别急,没完呢,我爱惜你有一身好皮肤,莫浪费了,在你背上刺一幅真正
的画儿,画么子以后你就晓得了,如果抓得紧,这两件事还可以同时完成呢。」

  他拍拍手,从门外进来一个乾瘪尖瘦的糟老头子,提着一个小工具箱。

  白天德看他颤危危的模样,皱了下眉,「殷公公,你还拿得稳笔吗?」

  老太监白眉动了动,说话间翻出一口鲜红的牙床,「白爷,咱家就是干这活
儿的,没有三两三,还敢上梁山吗?」

  「那是,就劳烦公公动手吧。」

  「别急,咱家先看看这皮子。」

  老太监枯瘦的手指在海棠光滑的背肌上划过,指尖陷入肌肉半分,顺着曲线
划到臀部上,口中讚歎不已,「真是天工造物,这张皮子纹理细腻,紧实有力,
富有弹性,很久没有遇到这上等的材料了,上一次记得还是光绪年间,珍妃娘娘
那张皮……」显然是失了言,便突然住口。

  白天德嘻嘻笑,「大清朝灭了都这么多啦,有什么忌讳的,有空说说珍妃的
事啊。」

  老太监不再理他,打开工具箱,全是刻刀、金剪、银针、颜粉一整套齐全的
纹身器具,摆放得齐整。毛笔化开,点上一点染料,滴到肌肤上。

  清凉的水渍点在身体上,冰得海棠浑身起疙瘩,她想扭动身体,可惜束缚她
的并非普通的麻绳,而是铁链,完全是徒劳无益的挣扎。

  这边正忙乎着,白天德一旁看了会,有点耐不住了,走到海棠的身后,一挺
腰,将粗壮的肉棒捅进女人已经有一点湿润的阴门中,抽插起来,口里却道,「
你忙你的,我忙我的,两不碍事吧。」

  老太监万般不愿,也不好冲撞了僱主,冷冷说首,「白爷要尽兴,咱家也不
好多说,只不要弄出动静太大,让针头偏了位置。」

  白天德将海棠的屁股撞得啪啪作响,老太监全当没有感觉,心无旁鹜地描出
了大致轮廓,白天德边干边指出修改之处。老太监瞇缝着眼,左瞄又看,反覆增
删,直到天黑时分方出来一个底子。

  次日继续,姿态依旧。第一针扎进她后颈的肌肤,迸出米粒大的血珠。老太
监拿乾棉吸掉。

  一针,接着一针,点刺,染料随着点刺绣入肌理之中。

  每刺一针,海棠的身子就要痛得微颤一下,她咬牙忍着,就是不肯呻吟出声
来。

  老太监的手法非常娴熟,刺得并不重,但又密又实,不是剧烈的疼痛,但像
被山中竹叶青响了一口,毒液一点一点地渗入她的体内,扩散开来。

  这种绵长的痛苦是最难以忍受的,濒临崩溃的时候,她禁不住怀念那种曾经
让她死去活来的东西,至少,可以让她暂时逃避眼前的磨难。

  没有,白天德根本没有打算减轻哪怕任何一点儿折磨,相反,还在想法设法
增加。

  他这一段时期比较忙碌,在外面的时间多,有空就惦记着到工房来看看,看
进度,也顺便玩弄一下女人的脸蛋和奶子,偶尔在她的屁眼里干上一把,却坚持
着不射精出来。

  后来又有新花样,将收集来的不同种类淫药涂抹在她的下阴试效果,令海棠
整日整夜地处在性亢奋状态又无处渲泻,合拢双腿自己磨擦一下都不可能,下身
肿胀不堪,麻痒之极,有时实在受不住了,意识模糊,口角流涎,发出荷荷的声
音。

  老太监看她实在可怜,身体动来动去也不好下针,好在年轻时也陪宫女玩过
假凤虚凰的游戏,有时就坚出两根指头,插进女阴中挖几下,这时,海棠的屁股
会轻轻摆动,嫩肉将枯乾的手指咬得紧紧的,很快就洩出一大滩淫汁。

  从早上到下午,一日之内足有大半的时间要花在刺青上,之后就是一项必做
的功课,为了不损伤背部的工艺,会把海棠四肢悬空吊在槓上,两腿打开对折与
手臂捆在一起,看上去像在斩杀一头白净的猪。白天德此时才会将阳具深深地插
入直达花心,急促地抽动之后,养了一天的浓精便会倾泻而出,热烫烫地打到子
宫颈口子中央。

  海棠哆嗦了一下,心中悲苦,她明白,这一刻,她是白天德的播种工具。

  从被俘获的那一刻起,她就选择了沉默,再痛苦再愤怒也不说话,只有在忍
受不了的情况下才发出几声呻吟和尖叫,决不会屈服,只要有一丝清醒,都会抗
争到底,眼中喷射出的只有仇恨的光芒,着实让白天德为了防範她耗费了更多的
时间精力。

  但是,她的命运终究掌控在别人手中,想绝食,会有好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伙
按着她,捏住她的鼻子将食水灌进去;想逃跑,手脚相连的铁镣手铐从不离身,
她想自杀,口里总是塞着布条或软球,让她欲振乏力,努力都终究付之流水。

  饭后,白天德都会带她出去散步一会儿,一则是为了炫耀,二则也是运动运
动,不让她在房里躺坏了,保持体形和健康。说是散步,实则如同富人溜狗,一
条长铁链扣住她的手铐,一头固定拴在一匹高头大马的马鞍上,还有一条细银链
繫住她的鼻环,由骑在马上的白天德手指头缠着。

  马慢慢走,她却必须紧步赶,因为脚镣限制了两脚迈步的长度,不小跑就会
跌倒,让马儿在地上横拖。

  每日里,白天德牵着赤身裸体的海棠在村里溜几圈,经过有人的地方时,人
们都会停下手中的活计,注目栓在马后狗一般的漂亮女人。

  「大家知道她是谁吗?着名的黑凤凰呀……还记得两年前,老子就在这里讲
过,要黑凤凰洗乾净屁股等着,老子不食言,把洗乾净屁股的女土匪带给大伙儿
看哪!」白天德得意地扬起马鞭,大声吆喝道。

  人群轰地一声,她就是黑凤凰啊,那目光顿时变得複杂起来。

  海棠低着头,失去血色的脸上呆滞着没有任何反应。鼻环蓦然扯紧,激痛之
下,她被迫仰起头来,迎面朝向围观的人群。

  这个往日世外桃源的一般的村子,也在发生着改变,自从被白天德一伙人佔
据并借海棠之手杀掉了反抗的几个放排汉后,全村百姓全沦为了人质,在暴力下
劳动,一栋栋旧房子推倒了,新的大型城寨拔起而起,除一小部分农田种植粮食
和蔬菜外,大部分重新翻耕,埋下了大片从未见过、像麦粒般的种子。

  第二个月开始,海棠的癸水没有如期而至。

  背上的刺青也在进展之中,不少人的注意力逐渐从她的下身转移到后背上,
指指点点,啧啧讚歎。

  第五个月,小腹已经现怀,每隆起一分,海棠眼中的绝望便深了一分。

  她换了一张新的工床,按照她腹部的位置挖空了一个洞,以免俯身时肚子受
到压迫。

  八个月后,海棠小产,诞下一个男婴。

  白天德将产后虚弱的她推到晒谷坪中,召集全村百姓,令人当众将刚剪脐带
的婴儿活活掐死,可怜那冤魂来到人世,连口奶都没喝上。

  所有人被这空前的残暴惊呆了,四下一片死寂。

  海棠以为自己会崩溃,也不知幸还是不幸,她挺了过来,只觉得那一瞬间,
意识出离于身体了,浮在空中飘来蕩去。

  男人狠狠地撂下一句话,「从来再来过。」

  当海棠腹中的第二个孩子现怀的时候,大地上开满了红艳艳的小花,漫天漫
地,美得妖艳,赤裸,令人窒息,散发出令人迷醉的清香。

  漫长的刺青工艺也终于竣工。

  白天德第一次在房中放置了两面大立镜,海棠的身前身后各一面,道,「你
自己也欣赏欣赏。」

  镜中,平滑光洁的玉背消失了,呈现在眼前的,是大幅如此诡异而震撼的画
面。

  一条高大凶猛的狼狗傲然屹立在右上方,仰头长啸,根根青毛竖起,似乎在
庆贺征服的胜利。它的征服者,是一头异常美丽的黑色凤凰,翻过身子斜躺在画
面的左下方,羽毛依然光鲜亮洁,但骄傲的凤头已屈辱地歪向一边,眼神中透出
无尽的恐惧和哀怨。

  出彩的是,黑凤凰翻转过来的肚皮上,由细羽和阴影构成了女人的胸乳的形
状,还隐约可见粉红的奶头,与整个画面并不突兀,浑然天成,狼狗的两只前肢
就深深陷入在这饱满的乳房里。而凤凰的下部底端恰好收在海棠的肛门处,肉棒
一捅入屁眼,整个黑凤凰的身体都好像在颤抖,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

  狼狗与黑凤凰周围,点缀着无数鲜红如血的海棠花,密密匝匝,舖天盖地,
充盈了整个空间。

  画面太过工巧,毛髮细节皆鲜活,以工艺而言,真入了化境,呼之欲出,以
画意而言,充满了无穷的诱惑和淫秽。

  海棠看着看着,吐出了一口鲜血,晕死过去。

  依稀听到男人的狂笑,「白板儿,记好了,这就是你的宿命呀!」
  

             第二十二章  访客
  
  「当……」

  悠长的钟声一声接着一声,像一波又一波的细浪漫过山谷。轻云薄雾间,梵
音齐诵,剎那花开,恍若人间仙境,超然出尘。

  山中方一日,世间已是五年过去。

  「笃笃」大门敲了两下,过一会,又敲了两下,不急不徐。

  观音庵如此清静无为乱云飞渡之地,有谁会来打扰呢?

  老尼慧清将寺门拉开一线,门外是一位装扮朴素的美丽少女,披着晨霞的余
晖。

  慧清双手合十,打了个喏,「本庵正在晨课,女施主见谅。」

  少女微笑道,「我来找人,找一个叫冷如霜的女人。」

  慧清微微一怔,垂下眼睑道,「那女施主可就要失望了,本庵没有您要找的
人。」

  少女似早在意料之中,拿出一件陈旧的童衫,硬塞进老尼的手中,「那么,
我请求大师您,把这个东西带进去看看,我就在外面等着,好吗?」

  「阿弥陀佛。」老尼鞠一躬,默默阖门退回。

  晚课声中断了,门后似有一些压低嗓音的争执。

  不到一个时辰,庵门再度吱呀一声打开,换了一位年轻的比丘尼出来,就像
一道光芒闪过,让少女禁不住瞇上了眼睛。这尼姑洗净铅华,素面朝天,微蹙的
眉头淡染春山,肤白得像一整块汉白玉雕出来的仕女,又苍白得令人不敢逼视。
少女设想,如果她笑的时候一定异常妩媚温柔。

  「不用猜疑,我们不曾认识的。我叫阿月,怎么称呼您呢,刘夫人还是如霜
姐?」

  「阿弥陀佛,施主,如霜已死,贫尼觉悔。」

  少女又笑了,很媚的那种,觉悔发现她很像一个人,一个在心中死去很久的
人。

  「没有关係,我只是想告诉她,想见到跟这件衣裳有关的人就请即刻跟我下
山,否则,她将永远失去他。」

  她说得神闲气定,青年尼姑却是脸色剧变,说不出是喜是悲,是惊是惧,说
话也颠三倒四,「连生,他,他真的还活着?在哪里,快带我去!」

  「觉悔,你心乱了。」老尼一声断喝,试图将青年尼姑从魔障中唤醒。

  「是,师傅。」觉悔含泪合掌。

  「繁华皆成梦,红粉尽骷颅,尘世间种种,和你还有什么关係呢?」

  少女发出两声讥笑。

  青年尼姑噙着泪,跪下,整个身子都在激烈的抖动,抖动,终于磕下头去,
「师傅,这几年来,日日思量,彻夜难眠,觉悔还是放不下,罪孽也太深重,不
配做佛门弟子啊。」

  慧清一声浩歎,「你可想好了,再回头已是百年身。」

  整个庵里的尼姑站在慧清身后,齐声喝喏,「阿弥陀佛……」
  
     ***    ***    ***    ***
  
  日头渐起,整个不老峰山头首先沐浴到温暖的阳光。

  觉悔,不,现在还俗回到了冷如霜的身份,习惯了不老峰的阳光,今天,就
要远离这熟悉的一切了,心中分外留恋。

  五年前,沅镇城陷后,土匪并没有能得意多久,从省府调遣过来的正规军迅
速推进,将土匪驱散,又将城镇收复回来。猫鼠其实是一家,只不过是换个牌子
而已,谁来都要烧杀洗掠一道,只苦了老百性,民不聊生,一座繁华的重镇经此
一役也是元气大伤,久久难以复元。

  兵荒马乱中,白天德抛弃了他的子民,也丢掉了新娶的家室,带着十多条人
枪不知所蹤。

  大难临头各自飞,他的新太太史凝兰也不示弱,颇为识大体顾大局,立刻下
嫁给了蕩寇有功的国军新编二师周团长做小老婆,据说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

  冷如霜也趁乱逃出了天香楼,四处打探不到儿子的消息,还差一点被土匪掳
掠,无处可去,心灰意冷之下投奔深山,落髮为尼。

  她总是从噩梦中惊醒,一时是血淋淋的孩子,一时是狰狞的白天德,还有二
喜子和保安团一干人,让她难得安生,痛哭失声。

  这个时候,主持慧清就会守候在她身边,为她长诵观音咒和金观经,清除魔
障。这么多年过去,青灯古佛相伴,总算平静了。

  想不到这个叫阿月的陌生女子,却突然带来了霹雳一般的消息,她的孩子还
活着,就像烈火燎原,再也无法控制。她心下明白,其实这事来得实在诡异,其
间迷障重重,甚至可能要重新接受命运的诅咒,回到比死还可怕的炼狱中。悲哀
的是,她别无选择。

  她能逃择吗,五年了,远在深山古寺都没能逃脱,她还能逃到哪去呢?

  阿月嘴巴倒是不闲着,没话找话,「如霜姐,都说你长得神仙姐姐一样,就
算剃光头,还是那么漂亮,真让我羡慕死了。」

  冷如霜不想答理她,疾步之下,宽大的灰色僧衣一晃一晃的摆动,隐约可见
窈窕的身材。

  山下,一辆马车正在安静地等着。
  
     ***    ***    ***    ***
  
  她们的方向,是竹林深处,莽莽林海。

  出了官道,又走水路,再进密林,路越走越长,越走越偏,似乎总有路可以
走,极其隐密的路,每到一个转折换道的地儿,都会有一些沉默干练的人出现,
为她们打点,一点差错也没有,虽不显山露水,内中蕴含的力量之大令人咋舌。

  这一切不得不让冷如霜怀疑这个阿月的身份,看上去年纪不大,模样清纯,
眉目间还有几分自己的气质,对她一直客气而疏远,偏偏一身匪气,没有几句实
诚话,总是捉摸不定感觉让她不舒服。

  难道是在欺骗她吗,但那么大排场,动用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就为了她一个
一无所有的出家人,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而且那件童装分明是真的,似乎还能
嗅到孩子的体香。

  无来由地,她感受到了一种邪恶的气息,这气息为她最害怕的某人所有,越
往前走,这种感觉越明显。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猜到这个结局,而只是故意不去多想吧。

  整整三日,她们才从密林中穿出来,以为出来了,实际才发现,她们所在的
位置,只是无边无际密林的腹地中一片大面积的草坡地而已。

  「啊!」就算是见过了大世面的冷如霜,也不禁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眼前耸立着一栋三层高的庞大的城寨。

  城寨周围,大片大片的山坡地长着一种奇怪的植物,结着大量青色的果子。
地里,四下里点缀一些戴斗笠的年青女子,都颇有些姿色,身材打扮异常惹火,
上下只有两块布条缠住女人的性徵,大片白嫩的肌肤袒露在日光下。

  难怪在一旁监视的持枪士兵会按捺不住,已然有个女子被粗暴的按到地上,
布条撩起到了腰上,露出光溜溜的下身,男人的屁股耸动着干得可欢。

  其他女人看都不看一眼,埋着头做自己的事情,给那些植物浇水。

  冷如霜料不到会见到这等髒事,赶紧闭上眼,直念阿弥陀佛。

  阿月看上去习以为常了,只喊了一嗓子,「别过份啊,主人可不高兴你们压
坏了货。」

  一侧观战的士兵笑道,「主人出去啦,管不着。」

  「难怪老虎不在,猴子翻天哪。」

  「咦,月姑,您老人家出去这么多日,就带回了个尼姑呀,是不是外面的女
人都死绝啦?正好,借我们洩洩火吧。」

  「放你娘的狗屁,找你妈去吧。」阿月骂的髒话来也是毫不逊色,那些大兵
倒挺受用,呵呵笑着不作声了。

  说话间,她们已进了守卫森严的城寨里头。

  「我先带你随处看看吧。」

  「我的孩子呢?」冷如霜只盯着这一条,早已心急如焚。

  「别着急,主人回来,你就会见着了。」

  「你们主人是谁?」

  阿月露出神秘的微笑,「这个,也暂时保密。」

  城寨里面比外面看还要壮观得多,圆形结构,地上三层,地下还有三层,围
出一个又深又宽的天井,她们进门等于是站在第四层的楼梯口。

  阿月指点道,「你看,六楼是岗哨和晒药天台,五楼,主人住着,四楼是士
兵,三楼,也就是地下一层熬药车间,二层仓库,一楼就是关女奴和母牛们的地
方,女奴刚才你见着了,带你看看母牛,开开眼。」

  冷如霜板着脸说,「我不去。」

  「那也随你,我就忙自己的去了啊。」

  冷如霜不得不随她下到底层,四周静静的,也算得乾净,女奴的房间里全部
用木板舖成通舖,床头横槓着一根两端嵌入墙中的长铁棍。

  阿月解释说,「女奴们休息时,都要两手举过头顶,铐在铁棍上,这样就不
会逃跑。」

  再过一间房,里面黑洞洞阴森可怖,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阿月苦着脸说
道,「这是刑房,有大部分刑具都是对付我们女人的,看到摆在那里钳子一样的
东西没有,外侧用来将阴道扩开到极点,内侧的镊子伸进去将子宫夹住拖出来,
你说惨不惨。」

  口里说惨,表情却是轻鬆之极,倒是冷如霜每听一句,都要念一句佛。

  「来来,有趣的来了,看母牛罗。」

  其实并非真正的母牛,而是一溜七八个年青的女人,体态丰腴,四肢着地在
地上爬行,各有一对惊人的大奶,足足超过常人的三倍,大木瓜鼓胀鼓胀吊在胸
前,沉重地晃来晃去,有的奶头都快擦到地了。

  她们(或是它们)都很安静,像猪一样尖起嘴插进长槽,在一堆分不清什么
东西里拱来拱去,吃得很香的样子。

  阿月舀起一瓢来闻闻,作出噁心的样子,「这帮小子坏透了,又把尿撒在里
面让它们吃。非得教训教训不行。」

  「话又说回来,别看它们个头不如真正的母牛,产起奶来不会差哟,又新鲜
又营养,除了主人洗澡洗脚洗屁股,还能给这里的男人每天都能喝上一碗。」

  她敲敲挂在壁上的铜锣,所有的母牛都浑身一抖,立刻爬了过来,争先恐后
地将两只肥奶伸出栏外。

  阿月拿起一只瓷碗,蹲下去,握住一只奶子的前端,轻轻一捏就有一股淡黄
白色的奶子箭一般地激射出来,很快接满一碗,奶子还看不出有多少变形。

  「今天不能白来,咱们也偷喝一碗,不让他们知道了。来,趁热。」

  冷如霜木木地接过去,望着这新鲜的母乳,直疑此处是否还是人间,愣了一
会儿,突然狠狠地砸到地上,冲到门外大声呕吐起来,边呕,泪水止不住地流出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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