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暗室 暗室内,空气燥热沉闷,陈设简陋。
只有一张破旧的桌椅,地板虽是木质,但也陈旧积灰,只有一些草垛被堆在墙角。
一个男子倒在墙角的草垛里,他身穿月白色的道袍,黑色的缎带遮去了他的双眼,却丝毫不影响他周身如流霜清雪的气质,面容也生得极好,凤眸清冽,鼻梁高挺,唇形优雅而薄,在暗室之中,也犹如芝兰玉树般不曾蒙尘,像是误坠入这荒芜之地的谪仙。
荀殊渐渐醒来,他睁开眼,视线仍旧昏暗一片。
随即,他反应过来,他的双眼被布条蒙住,双手双脚也被镣铐禁锢住。
若是他没记错,他现在应当是在泑山秘境之中,怎么会忽然来到此地?
心中有些许困惑,他试着引气入体,催动灵气,却发现经脉阻塞,无法用出半点灵气。
不远处,一个少女正坐在长椅上看着他。
少女一身青衣,鹅黄色的披帛逶迤在地,一头乌发及腰,肤如凝脂,面容清秀,发髻却挽的极为简单,及腰处简单用烟水色的缎带束起,杏眸奕奕如秋水盈波,面上未施半点粉黛,却犹如仙灵般娇俏慧敏。
谢锦茵坐在这里等他醒来,已有一刻钟了。
她托着下巴垂眸打量眼前的男人,这凤梧道君面容生得清俊无瑕,教她如何都看不腻。
人是她设计绑来的,不过还得感谢这天时地利,若不是他在秘境中重伤亏损了不少的灵气,她也不能将她顺利的带回来。
她素来有耐心,看他反复挣扎却无法催动灵气的样子实在有趣,又不小心留神观察了半晌,才慢慢悠悠地笑道:“凤梧道君,别费劲了,我封了你的灵脉,你现在就与凡人无异。”
被封灵脉,视线遮覆,五感迟钝,荀殊这才察觉到这里并不止他一人,当即便清楚自己是中了暗算,却还是冷静开口:“你是什么人?”
“想睡你的人。”
却不想少女的声音轻灵婉转,玩笑一般说出这荒唐的话来,可想到或许是她将自己绑来此地,又觉这番话不是玩笑。
声音听上去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女……不过修士大多不能从外貌和声音里判断具体的年岁,他斟酌片刻,试着与她商谈道:“道友,在下是玄夜宗修士,你若是能放过在下,待我回到宗门,定有重谢。”
少女没有回答,但他听到渐渐逼近的脚步声。
视线被遮蔽,只能感受到肢体上的触感,光润的指尖挑起男子的下巴,谢锦茵俯身下来,凑至他耳畔,戏谑着压低了声音:“我救了你,现在不就是‘重谢’的好机会?”
生平第一次与女子这般亲近,荀殊不自在的避开脸,身子也跟着往后倒了倒。
强压下心头怒火,回:“你要我如何重谢?”
“自然是用道君的身子。”她说道到这里,顿了顿,指尖沿着男人的唇线慢慢往下游移,“方才趁道君昏睡时,给道君喂了点好东西,如今也应当到发作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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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张开 “什么……”
荀殊惊诧,话音还未落,丹田处忽然窜起火来。他自入道以来清心寡欲,一心修行,无心男女之事,情欲的感觉于他而言很是陌生,却并非全然不明白。
想来是些撩拨人情欲的阴私药物。
他修的是正心清欲之道,一直不屑于这般肉欲情潮,当即便有些愠恼开口驳斥道:“你!你——竟敢如此!男女之事,讲究两情相悦,怎能逼迫!”
却不想,此言一出,那少女更是欺身上前,直接坐到了他大腿之上,隔着衣物传来的温度娇暖而清晰,还有女儿家身上淡淡的芳香。
虽看不见,但时有时无的肌肤接触间,荀殊能感受到她纤细的手腕与腰肢,略略感受到她应当是偏清瘦些。
“这逼迫二字,用得可委实令我寒心,不过是借道君的身体玩玩罢了。”
“先让我玩这里,如何?”虽是问句,手却已经往下游移,甚至连腰带都不解开,直接撩开他月白色的下袍,令根因药物而变得火热硬挺的阳具暴露在空气中。
“住手!”荀殊羞愤不已,手脚却被紧紧束缚着,连推拒都做不到。
男子已是气极,面颊浮起薄红,胸腔震颤,呼吸急促不已,额角渗出细密的汗水。
这令谢锦茵更是觉得他可爱,伸出右手,勉强只能半握住那茎身,一边极慢套弄,一边笑吟吟道:“不想,凤梧道君生了一张光风霁月的面皮,这鸡巴却生得实在伟岸。”
“粗俗不堪!”荀殊喘着粗气,肉物被她握在手中带来的快感太过强烈,他本以为自己能够忍耐,只是这般隐隐的快感却已令他犹如万蚁噬心,进退不得。
“你——若要继续,便是与整个玄夜宗为敌,我绝不放过你。”他试着发出极有分量的警告,若是寻常宗门的弟子,光是听到玄夜的名声便已要退避三舍,更何况是与整个玄夜宗为敌。
不过身前的少女却没有丝毫在意,还与他调笑道:“不放过我才好呢,我就是要凤梧道君牢牢记着我,以后呀,一想到我胯下这根东西就会变得粗又硬。”
她俯身吻住荀殊的唇,却被他狼狈侧脸避开。
这举动,自然是令谢锦茵不快,她捏起荀殊的下巴,压低了声音同他警告:“不想亲我的话也可以啊,将你就这样脱光了丢到秘境外头的人堆里如何?大名鼎鼎的凤梧道君,想来应该有很多人想窥探你这身冰肌玉骨吧……”
谢锦茵这话虽是玩笑,她才不要自己用过的东西给别人看去。可荀殊自然不知道她这话是不是玩笑,毕竟她连下药强暴这等阴毒之事都做的出来,也难保不会真将他……
“你!”
“乖些,凤梧道君……”谢锦茵温柔亲吻他的唇,轻轻喃道,“难得我会这么喜欢一个男人的脸呢。”
属于少女的柔软唇瓣贴上他的,像是浅尝辄止的轻触,再然后,香软的小舌探了出来,沿着他的唇线描摹,再往后,便要探进他的唇齿间。
淡淡的香气在唇角氲散开,荀殊皱起眉头,紧闭着唇,虽知道抗拒没有好结果,却自尊令他仍旧不甘心被她这般亵玩。
“张开。”声音淡淡的,比方才更显慵懒些,“道君,我真的不想警告你太多次。”
握着男根的手也紧了一分,原本男子肉藕的阴茎涨大通红,马眼处渗出一点透明的液体,被她这般用力一握,荀殊吃痛,整个人都剧烈的颤抖起来,但疼痛之中又夹杂着隐秘的快感,令人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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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玩玩罢了 吃痛时,他的唇张开了些,谢锦茵便顺着将舌头探了进去,男子的口腔温热,带着清雅的香气,她勾住他的舌头,沿着他平滑的舌苔舔砥,将二人的唾液交融,即便对方不回应,谢锦茵一人也玩得很尽兴。
毕竟她还有整整五日时间。
这五日,足够她将凤梧道君从里到外,至上而下,全都玩遍,玩到腻,玩到透彻。
这缠绵的一吻下来,她手中的男根又涨大了几分,上头青筋沿着粗长的茎身隆起,看着格外狰狞。
谢锦茵眯眼欣赏着,讥讽道:“道君看上去清心寡欲,身子却没想到这般放荡,不过是被我吻了下,这孽根却更硬更大了……”
荀殊哪忍得下这般羞辱,愠怒叱责道:“若不是因为你下药,我又怎会……”
“真的吗?”谢锦茵笑着问他,指腹按在冠首处,将发烫的阳具往下一按,刺激和快意又立刻涌现上来,荀殊难抑地从嗓中溢出一声沙哑的低喘。
紧接着,她将手掌从他的下摆往上探,越过阴茎,抚上他肌理分明的腹部,上头肌肉紧实,触感极好,令她忍不住发自内心的赞叹了一句:“道君,你的身材真好。”
对方没回声,也不妨碍她继续往上摸索,这时候她才抽开那碍事的腰带,如同拆礼物一般,将荀殊剥了个干净,不过他手脚被绑着,衣物只能被推至手臂。
胸膛因为双手被绑在后头的姿势微微撑起,宽肩窄腰,锁骨分明,分明的线条从胸肌中间延伸至小腹。
与这身体迥异却又日融洽的肿胀的男根挺翘粗长至肚脐之上,正直挺挺立着,上头溢着淫靡的清液。分外诱人。
男子身上的气息也格外干净,犹如幽兰栀香,到底是修士,与凡间男子不同。
谢锦茵低下头来,启唇含住他浅粉的乳首,尖尖的虎牙蹭过他的乳头,又稍许用力压了下去,尖锐之处触到敏感与柔软,像是一直未曾触碰之处被人迟缓的剥开暴露,却又因为药效夹杂着强烈的快意。
“嗯——”荀殊挣扎着侧脸低喘,疼痛令他不由低抽了一口气。
谢锦茵对他的反应视若无睹,站起身来褪下自己的衣物,少女莹白如玉的肌肤随着衣物褪去暴露在空气中,荀殊虽被绸带遮去双眼,但却能听到衣物的摩擦声。
轻微的响动之后,她的身体又覆了上来,柔软的乳房贴在他的胸膛,与男子的身体全然不同。
到底是第一次与女子这般接触,荀殊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面上浮起不自然的薄红,再次试着阻止她:“你、你何必如此,这种事,与两情相悦之人做岂不是更好……”
看来,这凤梧道君还是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两情相悦太麻烦了,更何况,我这人向来喜新厌旧,如今我喜欢凤梧道君,过几日玩腻了便不喜欢了,若是两情相悦,岂不是很麻烦……玩玩罢了。”谢锦茵吻了吻他的唇,说得轻描淡写,“明白我的意思了么?凤梧道君,我只是想,玩、玩、你。”
最后三字咬得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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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吸吸乳儿 荀殊第一次见到这般蛮不讲理的女子,羞恼地再说不出半字来。
下一瞬少女的双手又圈住阳具根部,扶着它贴到一个水腻润滑之处,即便看不见,他也能猜到,应是女子的阴阜。
视线被遮蔽,皮肉接触的触感就更加强烈,湿漉漉的爱液沾到茎身上,只有光滑的皮肉触感,没有半点毛发的刺锐感。
肉肉的花蒂时不时蹭过敏感的冠首,他呼吸紧绷,只觉身下和胸膛都要爆炸开。
偏在这时,少女娇柔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凤梧道君,你应该能感觉到你的鸡巴碰到了我什么位置吧?”
荀殊抿唇不语,耳根红到滴血。
谢锦茵轻笑一声,托起右乳,将乳珠送到到他唇边道:“道君帮我吸吸乳儿吧,不过我不许咬,若是敢咬,我便将道君下面这根东西阉掉。”
……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他无法,只能启唇含住,又按照她所说的,试着吸吮了一下,原本绵软的乳珠在他舌尖慢慢变得硬挺,舌尖甚至晕开一点属于少女的甜香。
“呜……”
被他这般舔弄,谢锦茵也很难没有感觉,低低呜咽一声,将左乳也送了上去。
“还有另外一边呢……”她软声催促,荀殊身体一僵,还是顺从地将她左乳含住,舌尖绕着浅粉的乳晕打圈,蓓蕾如雪上红梅般开放。
身下又湿了一些,谢锦茵觉得差不多了,扶着他的肩膀便要往下坐。
男子巨大的阴茎将穴口两边的嫩肉压了进去,几次滑过穴口却不得其路,谢锦茵只好抽回手,抬高了腰肢,雪臀往后移了移,自己用两只手勉强掰开细窄的肉穴,湿滑的爱液淌下,浇在胀红发紫的龟头上,此处皮肉格外敏感,荀殊身体颤抖,呼吸紧绷,更觉腹下欲火灼烧难耐。
这般对准位置,终于勉强入了一个口,狭小的蜜穴仅被这样插入,边缘的肉膜就被撑到变形近乎透明。
谢锦茵有些不适应,搂住他的脖颈再次吻上他的唇后,才慢慢继续坐下去。
虽已足够湿润,但被小臂粗细般的阳物进入,还是有略微的疼痛,她皱着眉慢慢适应,又干脆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这一咬便将荀殊唇上咬出血来,他疼得的倒抽一口气,身下也被窄小湿热之处紧紧箍着,胀痛得厉害。
但快意同样很强烈,强烈到令他羞耻。
甬道中软肉缠了上来,谢锦茵继续往下做,大约入了三、四分,便察觉到隐隐的阻滞感。
进入时有微微的阻滞感,荀殊自也察觉到了,他呼吸一滞,旋即便听到少女有些嘲弄的声音:“可别想多了,凤梧道君,你是我第一个玩的男人,不代表我以后就只玩你一个男人。”
凡事总有第一次,于谢锦茵而言,这男女之事第一次和第几次都没有什么区别。
但她也不是第一次和谁都可以的,总要寻个面皮生得好看又身心干净的男人,例如凤梧道君这样的,否则这事做起来只会令人倒胃口。
她适应了体内阳具的大小与深度,又干脆这样往下坐,随着一点缓慢的钝痛。阻滞感彻底消失,阳物终于插入七分,在她小腹处隐隐显出一个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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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舔干净吧 “这么大的东西,吃下去可真有费力……”
谢锦茵低喘,看了看剩下还余了三四分的阳具,只觉可怖,小腹被撑得满满的,再往里怕是要被贯穿了,这已是她能够适应的极限深度。
男人这东西,大有大的好处,但若是太过粗大,用起来也有些麻烦。
她搂着荀殊的肩膀,试着小心翼翼摆动腰肢,粗长的巨物上头水液充沛,随着她起伏的动作,与穴中敏感的蜜肉摩擦,被紧箍的快感强烈刺激,荀殊神智渐沉,喘息声也逐渐变得粗重起来。
谢锦茵轻吟,双颊绯红,自也生出强烈的快感,但这物实在太大,她还有些没有习惯,垂眸瞥了眼荀殊,笑道:“道君倒是挺享受的嘛?”
“才没有——唔——”荀殊矢口否认,并不想承认自己沉湎于情欲中。
谢锦茵也没指望他会承认,捏着他的乳尖狠狠拧了一把。
荀殊吃痛低叫出声来,声音里夹杂着沉闷的情欲,很是勾人。
她喜欢这样的声音,又低下头含住他的耳珠,亲昵地说出下流话来:“都怪道君的鸡巴生得太大了,感觉都要将人捅坏了,小穴也要被干穿了……”
玄夜宗师名门正派,弟子一心向道,平日同门之间交流,也无非是些道法剑术,再露骨一些的,也不过是偶尔在书中瞥见几眼文字叙述的双修之道。
今日听她这般粗俗露骨,口无遮拦之言,只觉燥热难当,想喝止,却又怕正中她下怀,反而又被变本加厉羞辱一番。
既是阻止不了,不如干脆缄默。
“道君是不打算说话了?”
谢锦茵含笑,放缓了速度,视线盯在交合处,一点一点吞下红肿的巨物,她的动作极为缓慢,甚至比先头更甚,入不到底,快感迟缓,令荀殊生出几分空虚感,恨不得解开手脚束缚,将她抵在身下狠狠抽插。
想到这,硕大的阳具胀痛得更加厉害。
“真可惜不能解开道君的束带,不不然可真想让你看看,道君这根粗长的鸡巴,是如何插人家小穴的……”
又适应了些,欢畅的快意涌上来,谢锦茵也有些受不住,便按照自己的节奏上下起伏。虽只能吞下七分长度的肉茎,谢锦茵却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插到底了,龟头挤开狭小的甬道,棱角处碾着里头凹凸不平的媚肉,直接抵到花心处。
一抵到这里谢锦茵浑身就浑身酥软,凭凤梧道君这般尺寸自然是能插开的,但真要插进子宫里,对刚开荤的谢锦茵还有些太刺激了。
还是慢慢玩吧。
她再次沉身下去,湿热的蜜穴再度被粗硕的肉棒填满,严丝合缝,充盈感令二人同时低喘一声。
敏感的花心被不停顶弄,又酥又麻,谢锦茵很快就找到了能令自己舒服的节奏,令棱角分明的龟头在其间轻碾抵弄,曼妙的快感令人神智昏沉,很快颤栗着迎来了自己第一次高潮。
“哈啊!道君!要到了!要到了!”谢锦茵忘情低呼,指甲不经意在他的背上抓住血痕来。
但强烈的快意早已令人忽视这点细微的疼痛,春水涌动,翕动的肉璧紧绞住阳具,射意再也抵挡不住,精关大开,又浓又多的元阳激射而出,全都灌进了少女的稚幼的花宫中。
云消雨散。
乳白的精液顺着她白皙的大腿内侧往下低淌,夹杂了一点血丝,不明显,谢锦茵也不在乎,反倒是看着闷声低喘的荀殊嘲弄:“凤梧道君,第一次射精的感觉如何?”
荀殊面色通红,还从绰绝激昂的快感之中没有回过神,回应她的只有略微粗重的鼻息。
谢锦茵刚刚高潮,双腿有些软,右手在双腿之间抹了把,顺手将沾满精液的食指塞进了他嘴里。
妩媚娇声道:“舔干净吧,是我和道君的爱液呢。”
指节柔软,上头爱液粘稠,入口有些不适,但还未到恶心的程度,不过他早已辟谷,又洁身自好,阳元浓稠了些却并无异味,夹杂着少女的爱液,倒是令人可以勉强下咽。
事已至此,他只能顺从地舔干净了她的手指,却不想头皮一疼,后发被她拽着,只能被迫扬起颈,将上半身送上前去。
男子高挺的鼻梁压进少女柔软的雪阜间,她分开双腿,将腿心柔软压到他的唇上,上头粉嫩无毛,沾满白浊的腿心又湿又滑,像是要化开在他唇间。
“小穴里还有很多道君射进来的精液,也麻烦道君舔干净吧。”
少女甜糯的声音却犹如山精鬼魅,让人一步一步掉进欲望的泥沼里。
而这一切,不过只是个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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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这样一碰就硬了 五日之期,眨眼过去。
这五天,谢锦茵玩得很尽兴。
凤梧道君胯下这物实在好用,即便刚射完,被她撩拨几下,却又能很快硬挺,到后来更是夸张得厉害,被她轻轻一碰到敏感之处,就能立刻挺立起来。
有些像什么呢……
谢锦茵想着,竟笑了出来:“凤梧道君,你现在被我玩得像一条随时随地都可以发情的公狗诶?”
是了,像一条随时可以发情的公狗。
声音里含着笑,白净纤细的指尖更是轻挑地触碰他剑拔弩张的阳具。
“这样一碰就硬了?”
男子巨大的阴茎勃发抽动着,先头射精数次,如今被她指尖轻轻一触碰,就又溢出乳白色的精液。
她的手套弄着茎身,撸动十几下,又恰好松开手,大量精液喷涌而出,浇在地上,凝成点点精斑。
谢锦茵却没有就这样放过他,秀气的玉足踩着他的小腿慢慢往上移动,最后轻轻踩在他双腿之间,慢慢沿着粗大的根部往上移动。
刚射完依然疲软的性器又勃涨起来,抵在少女的足下,滚烫炙热,分外有存在感。
她嗤笑一声,不急不缓,用脚玩弄着,接连用了几天的东西自是敏感得厉害,再次一柱擎天。
“区区公狗,应当是喜欢被我这样对待吧?”
伴随着谢锦茵的声音落下,荀殊再次射了出来。
暗室内情欲的味道浓重而强烈。
他粗喘着,月白色的道袍脏得不像话,二人干涸的体液留在上头,处处都是湿痕,早已分辨不出原来的样子。
荀殊觉得她说得没错。
他现在就像一条发情的公狗。
这几日下来,他已经数不清自己射了多少次,身体里只有快感、强烈的快感,她的手能给他带来快感,她的体内能给他带来快感,甚至就连她的双乳、她的足尖、她用鞭子抽打时的疼痛,全都能让他无法控制,只想将汹涌的欲望尽情发泄出来。
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被她反复揉碎,踩在脚下狠狠蹂躏践踏,他恼恨,羞愧,对沉沦于欲望的自己感到耻辱。
谢锦茵垂眸看溅到自己手上的精液,指节动了动,便拉出一道粘稠的丝。
她有些奇怪,寻常来说他都泄了这么多次,怎么泻出来的精液还是这般又浓又多,或许是因为他修身自持,一心修行不近女色?
“道君这是百年的存货么?这五日,粗略算下来都射了五、六十余次了,射出来的东西却还是这般乳白色,又浓又多,灵气精纯……”谢锦茵喃喃。
这问题荀殊答不上来,毕竟他先前并未与任何女子做过这种事,甚至连自渎都不曾有过,整日只知晓修行打坐,也不知道别的男子在这种事情上是如何表现的。
但看听她这般问……比起普通男子,似乎厉害些?
“唤我名字吧,荀殊。”
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念头有些歪,荀殊慌忙打断她转移了话题,嗓音已然干哑。毕竟他灵脉被封,除了身体比寻常人好些,其余的地方已和凡人无疑,自然也没有自愈能力。
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也无法挽回了,但到底二人做了这般亲密的事情,若连彼此名姓都不知晓,实在有些可悲。
“荀殊?”谢锦茵随口念了念,不打算将这名字放在心上,“五日之期已过,我也腻了,你身上的封印应该再有一两个时辰就要解开,我要走了。”
她要离开了?
束带仍遮覆他的视线,听到衣物的摩挲声,荀殊心下焦灼,却又被束着手脚动弹不得,只能连忙唤她:“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至少,要知道她的名字。
少女尝够了情欲,一双杏眸清亮,眼角眉梢也如绽放的花枝一般浮起春色。
可惜男子被遮覆双眼,什么都看不见。
谢锦茵看着他笑道:“知道我名字做什么,好往后找到我报复?”
“怎么样?和我欢爱的滋味,这辈子都忘不了吧?”
她一边系腰带,一边走上前来,对荀殊道:“大名不能告诉你,不过,可以告诉你小名。”
衣物被她穿戴完好,除了荀殊胯下这东西实在太大,一开始令她有些不习惯,这五日她还算玩得开心,所以颇为满意地低下头,亲了亲他的脸颊。
“我叫茵茵,以后想起我的时候,道君的鸡巴会不会又变得又大又硬?不过,可不许念着我的名字自渎,我不喜欢在我背后自渎的男人,道君要将所有的精液都为我留着,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东西……我说你可以泻的时候,你才可以泻。”
荀殊闻言,喉结微动,胯下之物又精神地挺立起来。
谢锦茵自是瞧见了,却也只是笑吟吟道:“小可怜呀……又硬了,不过我不陪你玩了,要记得我说的,我不喜欢背着我自渎的男人,但更讨厌我用过的东西被别人再用……凤梧道君,你可要为我守身如玉啊。”
她用避水诀简单清理了二人的身体,便潇洒转身离去,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虽是对荀殊叮嘱了一番,可她也没有真的打算再见他,男人的气度最是狭隘……谁知他回到宗门后会不会想着将她捉来报复,谁又能知道他会不会真的为她守身如玉,而且玩了整整五日她也差不多腻了。
最好是再也不见。
反正这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男人。
不过是次寻常的露水姻缘,谢锦茵却没有想到之后……
她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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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十八年后 十八年后。
凡间,烛仙镇,一处寻常的山脚下。
身穿青衣的少女,头戴斗笠,身后背着小药蒌,口中轻哼着歌,正慢慢悠悠地走在青石小路上。
烛仙镇正值初春山花烂漫之时,天气正好,云淡风轻,迎面吹来的风夹杂着田野的花香。
未久,便见小路尽头出现一个寻常普通的农家小院,院外花草繁茂,清新雅致,院中干净整洁,虽是外头瞧起来朴素,从里看却是处处别具匠心。
长檐下坐着一位外表看上去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身上穿着天青色的长衫,一头乌黑的墨发简单用绸带竖起,看起来颇有几分书卷气。
而少女刚进了小院,便将竹篓丢到一旁,倒在院中的藤椅上,开始大声对一旁看书的少年人抱怨道:
“小瑾,我好累……”
少年闻言,没有半点迟疑,立即放下手中的书本,上前熟练地帮她锤肩揉腿。
少年郎眉目生得极为俊秀,明眸皓齿,只是年纪尚小,眉宇间还有几分青涩,若是细看,还与一旁的少女有两三分相似。
但更多的,却是像那十八年前,在暗室中被她百般亵玩羞辱的凤梧道君……
是的,这名少女就是谢锦茵。
十八年前,她在把凤梧道君囚禁在小黑屋里亵玩了五天五夜之后之后,发现自己怀孕了。
修士长生有违天道,体质本就不易受孕,当时她睡凤梧道君,也不过是抱着玩玩的心思,根本没想过有孩子这件事……
事后时常觉反胃恶心,便去看了大夫,得到的却是她已有身孕的消息。
一开始本想打掉这个孩子,但是想到若是被凤梧寻到踪迹报复,拿这孩子要挟也不错,至少手里有个把柄,荀殊定然不敢报复她。
便强忍着各种孕中反应将孩子生了下来,虽然修士身体强健比起寻常女子分娩时减轻不少痛苦,但她当时还是恨不得将凤梧道君抽筋拔骨……
女人生孩子这般痛苦,反正这辈她是不想再生第二个了。
孩子生下来了,是个男孩,随她姓,姓谢名瑾。
之所以单名瑾字,是因为她懒得费心想名字,便从自己名字里取了一字,谐了音,充做这孩子的名字。
不过谢锦茵扪心自问,只觉得这孩子,做她儿子,实在倒霉。
她天性淡漠,对亲情更是如此,虽是她亲自生下的孩子,可她对这孩子最初的感情,也只有分娩时对疼痛的强烈憎恶感。
她对这孩子打小不上心,不过这孩子生得聪慧,也极会揣摩人的心思,小小年纪就懂得孝敬人,如何照顾母亲。
“我卖字画的钱不是已经够我们过日子了么?母亲为何还要外出采药。”谢瑾问她。
他三、四岁便启蒙,就连玄文道籍都能通读,凡间寻常字画自然不在话下,时常临摹些画家真迹,在字画店中以假乱真,赚来的银钱兑换成灵石,也全都交到了谢锦茵手里。
按理来说,这些钱早就够二人生活。
可母亲却仍旧时差刚出门采药,时不时还接些散修的任务……
谢锦茵在藤椅上伸了个懒腰,少女纤密的睫羽微微颤抖,像只猫似得卧在藤椅上,轻飘飘回了一句:“整日在家无所事事胳膊会生锈的。”
十八年过去,谢锦茵的相貌仍与当年一般没有任何改变,看起来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清秀少女。
若只论外表,这二人看起来不像是母子,反而是姐弟,姐姐生得清秀可人,弟弟更是俊美不凡。
她懒懒抬了抬眼皮,看向一旁给她捶肩的少年郎:“说起来,小瑾,你就不好奇你父亲是谁么?”
一提到这个,谢瑾就面无表情,冷淡地回:“生我养我的是母亲,父亲是谁重要么?”
让母亲一人流落在外,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瑾不知当年之事,想当然的以为,母亲这般好,定然不会有什么错处,只能是父亲狼心狗肺,将母亲抛弃,令她流落在外。
谢锦茵看着容貌极盛的儿子,自也不知道他心里已将亲爹打入十八层地狱猪狗不如的位置,只是在想,不亏是她生的孩子,这性格也有几分像她。
这孩子素来乖顺,谢锦茵很难不喜欢,伸手在他头顶摸了摸,顺口问道:“听说镇上有庙会,今夜我们一道去看看?”
母亲亲昵的动作,一时间令谢瑾有些无法适从,耳根微微泛红,却没有避开,只是轻轻回了一声:“好。”
心跳也全然不由自己控制。
他拿起一旁的书卷,即便早已烂熟于心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看下去,试图用书中的圣贤之道打散自己那点绮旖的心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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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凤梧道君陨落 入夜。
市集上灯火辉煌。
烛仙镇与修真界接壤,时不时有修士往来,不过有规则之力的限制,修士不敢违背天道,自也不敢在此地动用法术。
所以治安倒是极好。
不过谢锦茵选择在此地落脚,主要是因为消息四通八达,方便她脚底抹油,以及调查与师尊当年死因有关之事。
师尊,她当年究竟是为什么……
“母亲,在想些什么?”
脸颊上忽然传来冰凉的触感,少年人俊朗的眉目点缀着阑珊的灯火一下映入她视线中,谢锦茵一时间有些没回过神,樱唇微启,一双漂亮的杏目睁着,眼底雾蒙蒙的,像是晨曦时江河之间的天青色。
“一些许久以前的事情罢了……”
她在遇见师尊之前,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师尊死后,她便又再次孤身一人,身边连个人都没有,更何况是一个能说心事的人。
还好她也素来没有同人说心事的习惯,刚生下小瑾那两、三年真的是很不习惯,强忍着要将这孩子找户好人家送的冲动将他养大。
不过,这孩子早慧,启蒙也比寻常的孩子早,就在别的孩子哭闹着同爹娘要糖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帮她分担家务事。
简单地教了他一些字后,就能自己寻着书看。
乖顺懂事,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出现,该在什么时候消失,谢锦茵也逐渐习惯他的存在。
不过有点别扭的是,她好像真的不能像世间寻常的母亲待孩子一般,对他产生出名为一星半点名为‘母爱’的感情?
虽是也算不上虐待,可比起宠他教他,她似乎更喜欢……使唤他。
谢锦茵摸了摸心口,不由在心底感慨道:对不起小瑾,我真是个坏母亲。
少年人自然是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是逛到一处摊贩,见上头一个兰花发饰颇为精致,便拾起放在她发间比了比。
“这个很适合你……”
母亲二字还未说出口,一旁的小贩就见风使舵道:“小公子眼光真好,这是三宗的仙子们都爱戴的款式呢,你阿姐生得这般好看,一点都不逊色给那些仙门的仙子。”
谢锦茵闻言,挑了挑眉凑上去前去,很是认真的与小贩争执:“怎么会是阿姐?难道不像妹妹么?”
“这……”
其实二人年纪瞧上去差不多,小贩也是胡乱蒙的,这下见似乎猜错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玩笑话圆过去。
还好谢瑾放下几枚灵石,就开口解围道:“好了,这簪子我买下了,她是我阿姐,只是在与你玩笑罢了。”
谢锦茵被搅了乐趣,不满地瞪他一眼,谢瑾无奈一笑,一副无事模样,挽起她的手便离开。
二人未走多远,便听到不远处地茶摊上,两个头戴紫霞冠,身着玄褐色道袍的修士正在闲谈议论。
左边那个抿了一口茶,便开口道:“我听说,玄夜宗的凤梧道君剿灭东海水妖时误入迷障,被那蛟龙一口吞下,死不见尸,就连留在玄夜的魂灯都灭了!”
于修士而言,魂灯寂灭,就说明此人神魂已消散于天地间。
修士长生有违天道,所以一但死去,便无法再入轮回……
所以可以说,凤梧道君这是死透了死绝了。
“凤梧道君陨落了?”对面的修士也是一副惊诧的样子。
“凤梧道君陨落了!!!”
本还远远站着的谢锦茵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上前去,还大声重复了一遍,因为太过惊讶,甚至有些不厚道地笑了出来,倒让坐在茶摊上闲聊的两位修士吃了一惊,差点撒了手中的茶。
声明一下,她并不是因为凤梧道君陨落而开心,主要是这十八年她一边调查师尊当年之事,一边小心翼翼避开玄夜宗,怕凤梧道君为当年之事报复她,一直过得是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如今听闻凤梧道君陨落。
虽然情理上她知道自己不该笑,但她真的是忍不住。
“道友可也是好奇凤梧道君陨落一事?”那修士见她这般兴冲冲凑上前来,不由问她。
“这凤梧道君声名在外,哪个女修不对他好奇的……”谢锦茵抿唇,忍俊不禁的样子看起来很是俏皮可爱,“能不能与我详细说说?”
“道友请坐。”
对方客客气气,谢锦茵自也是顺从坐下,听他继续方才的话题。
“凤梧道君生前名声清清白白,就连女修的衣袂都没沾过,他死后,一堆古怪的风流韵事却都传了出来,许多女修,甚至还有男修,纷纷上玄夜宗认亲,说是与他相好的……”
对面的修士闻言哈哈大笑:“这哪是与他相好的,想来是听闻人陨落,便鱼目混珠,想以此牟利罢了!”
男子笑着应和:“自是自是,我若是凤梧道君,若是知道死后名声被人这般糟践,怕是被钉在棺材里也要爬上来给自己争一口气……不过,凤梧道君这般修为,又是玄夜备受宗门青睐的弟子,想来确也留下了不少天地灵宝,若是招摇撞骗便能继承,难免不会教人动心的。”
天地灵宝啊……
谢锦茵听着二人交谈,不免也有些动心。这些年她为调查师尊死因,积蓄的灵石已所剩无几。
既是凤梧身死,小瑾是他的孩子,继承他的遗产自然也是天经地义。
小瑾的东西,便是她的东西,她这个做母亲的拿儿子的东西来用用,又有什么关系?
她心想着,睨了眼一旁的谢瑾,却见他神色冷淡,并不太在意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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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我会一直陪在您身边 该怎么和他开口,这死的凤梧道君就是你亲爹呢?
回去的路上,谢锦茵一路斟酌着,实在是不好开口。
她当初一眼喜欢上的是凤梧道君的脸,但这个人,接触不多,其实谈不上太过喜欢,也并不讨厌,否则也不会选择与他欢爱一场。
只是她这人离经叛道,世俗的规则并不能束缚她,但小瑾是个好孩子,所以她也无法和小瑾解释,他父亲不过是她一夜春宵之后用完就丢的男人。
所以想了想,还是等到玄夜宗前再告诉他,那时再想想怎么好好与他解释。
随后只是对他道:“小瑾,今晚收拾一下东西,明天白日我们去集仙渡,坐灵舟离开这里。”
谢瑾一怔,问:“是否有些太忽然了?”
毕竟他们在这个镇子住了还不到一年,以前也是这样,母亲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太久,每两三年便要搬家。
只是这次,一年不到,于以往有些不同,是不是与方才凤梧道君陨落一事有关?
少年人本就心思缜密,在谢锦茵身边长大,更是懂得如何揣摩母亲的心思,虽是心下已有揣测,却不敢直接开口问母亲,而是选择缄默。
他短暂的缄默让谢锦茵误以为他是留恋此地,故而道:“你不想离开?”
他不是不想离开,而是在意,是什么让母亲做出了这个决定。
谢瑾微微一笑,笑意温柔如春风,轻声回应道:“并非……母亲去哪,我便去哪。”
母亲在哪,他便在哪。
花灯夜市,影影绰绰。
人世间的烟火与夜色交融,明明晦晦,缠绵得犹如夜半之时情人在烛火之下耳鬓厮磨时的喃喃低语。
而少年的心事则湮灭在这缠绵之中,又或是悄无声息沉入心潮中,许是埋葬,亦或是生根发芽。
……
谢锦茵记性不好。
例如关于凤梧的,他分明是小瑾的亲生父亲,她却甚至已经忘记他长得具体是什么模样,只是朦胧地记得一个轮廓。
但是关于师尊的事情,她却记得很清楚。
师尊身前并没有留下太多东西。
留给她继承的,只有一柄玉笛和一个乾坤袋,还有一枚通关玉牌。
玉牌上刻着云中二字,这些年,谢锦茵走遍紫微界,找遍了任何与云中二字有关的地名,却仍旧一无所获。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云中之地,并不在紫微界。
师尊活着的时候什么都不告诉她,即便她问起什么,也只是温吞地掩饰过去,为的是让她不必为了与她不相关的仇怨耗费时间。
可谢锦茵忘不了。
她忘不了她堂堂半仙之躯是如何衰败死去,最后竟只能以草席卷住身体,狼狈地被埋葬在荒郊野外的竹林中。
诸多回忆如潮水涌来,谢锦茵轻抚玉笛上的旧痕,又想起师尊对她说过的话来。
师尊再三嘱咐她:“你要记得我说过的,只有自己活下去,活得好才是最重要的。”
谢锦茵冷言冷语讽刺,似乎是想故意激怒她:“那当然,所以即便师尊你死了,我也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
可师尊并未被她激怒,斑白的鬓发更衬得她气质温雅,眉目温柔,随后徐徐道:“茵茵,这样就好。”
忘了我,忘记我,自由而幸福的活下去。
这样活下去就好。
她做到了,她为自己而活,自私自利地活着,行走在这世间……
可,她曾能忘了您。
谢锦茵眼眶发红,死咬着嘴唇,却没有哭出来,她最后一次哭是在师尊死时,从那之后她再未落泪过,就连生谢瑾时那般疼,她也咬牙忍着没有掉一滴眼泪。
大仇未得报,掉再多眼泪又有什么意义。
她看着手中的玉笛,勾了勾唇角,神情颇为讥讽。
“母亲,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
身后传来谢瑾的声音,谢锦茵低抽一口气,将东西匆匆进乾坤袋里,努力平静地开口:“好,我们这便启程吧。”
“母亲……”
似是察觉到谢锦茵的情绪与往日不同,他从后环抱住她的腰,将她嵌进怀中。
少年人的身形虽然略显单薄,却已比她高上一个头有余,常年习剑的手也格外有力,四下极静,静得能听清楚彼此的心跳声。
修士寿命极长,几年十几年不过是弹指一瞬间,很难感受到时间的流动,可小瑾在她身边,她看着他慢慢长大到如今这幅模样……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时间在流动着。
她还活着。
她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我会一直陪在您身边。”声音低缓又轻柔,像是三月的细雨,轻轻拂过耳廓。
分明是这般温柔的声音,谢锦茵不知为何有片刻的局促,轻应了声,便从他怀中抽了出来。
“嗯。”
只是轻轻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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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家人们别潜水了,没有留言珠珠七七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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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同窗 集仙渡。
在烛仙镇以北的洛水之上,是紫微界往来枢纽之地,大量修士于此处云集,乘坐灵舟前往各地仙门灵山、秘境大泽。
谢锦茵和谢瑾来到这里时,已是晌午。
前往玄夜宗所在源洲的灵舟傍晚才启程,所以乘坐灵舟前,谢锦茵来到附近的散修市集,想为谢瑾买把趁手的铁剑。
往日她教谢瑾用剑,不过是随意折节竹枝来,随意糊弄他几下,懒得费心神仔细教他什么正儿八经的厉害剑招……
不过,小瑾这孩子很聪明,就算她没有教,自己对照剑谱练练也都会了。
眼下要前往玄夜宗,总不能能把剑都不给他佩……毕竟她有时也是个好母亲。
念此,谢锦茵脚下步履不停,和谢瑾一前一后走着。
市集中很是热闹,来自五湖四海的散修在此穿行来去,他们衣着打扮修为各不相同,一个市集就仿佛是一个修真界的缩影。
谢锦茵漫无目的地逛来逛去,并没有挑到什么合眼缘的的兵器法器,倒不是她眼光挑剔,只是小瑾他与他父亲一样,单一雷灵根,这种灵根属性,若是手中兵器不趁手,很容易损毁。
至少得是用含有雷属性的陨铁锻造的。
她随手在摊贩前拿起一把还算顺眼的铁剑放在手里比划打量,就听到身后的铺子传来少女的不忿的斥骂声。
“店家,我哥没心眼!可你拿这把破铁剑诓他三百灵石,是不是太过分了?”
谢锦茵回头看去,就看到兵器铺子里站着一男一女,少女看上去大抵十六、七岁面容清秀,男子与她家小瑾一般年纪,也生得眉目清秀,只是不及她家小瑾俊美,略有些普通。
谢瑾自也注意到了那二人,还微微皱起眉头,口中喃喃道:“赵承乾?”
谢锦茵来了兴趣,笑吟吟看向他问:“你认识?”
谢瑾颔首,淡淡回:“以前书院的同窗,有两三年没见了。”
“那去凑凑热闹吧。”她放下手中的铁剑,往那兵器铺子走去。
谢锦茵一贯喜欢热闹,有时候甚至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甚至也不怕引火烧身,反正她最后都能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兵器铺里,掌柜看着面前怒气汹汹的姑娘,为难地用袖子擦了擦汗,低声下气道:“姑娘,这真的是我们铺子里最好的剑了。”
姑娘冷笑一声,并不回答。
她可太了解他们这些奸商了,装出一副委屈模样,来诓骗那些不懂行的客人,这幅嘴脸可骗不到他。
她柳眉一横,一拍桌,与掌柜辩驳道:“你真当老娘不懂兵器没见识呢?这锻造的工艺,这铸剑的材质加在一起超过一百灵石我赵琼芝的名字就倒着写!就这破剑三百灵石也就诓我哥这种蠢的,挖了你的狗眼来做添头都不值三百灵石!”
“琼芝,算了吧……”一旁的赵承乾讪讪的,想要阻止她,却被赵琼芝瞪了回去。
“赵姑娘说得没错。”
谢锦茵却在此时出声,上前一步。
少女如流莺百啭的声线立刻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那二人听到声音回过头,赵承乾的目光落在谢瑾身上,略有些惊讶:“谢瑾!你怎么会在这?”
谢瑾面上云淡风轻,倒是没有半点与同窗相逢的惊喜,只是平静地回:“有些事情。”
有些事情,简简单单四字,甚至不想再多说一个字。
实在是敷衍。
对方却像是没听懂他话里的敷衍似的,熟络得上前来同他挤眉弄眼道:“哇,谢瑾,这姑娘是谁?是你妹妹吗?怎么以前在书院的时候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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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我家小瑾拿得起它 “我是小瑾的姐姐。”
谢锦茵打断他们二人的对话,笑得温温柔柔,言语自然,半点不像是在说谎。
少女本就生得貌美,虽不算特别惊艳的那种,却十分耐看,脸上未施半点粉黛,一双杏眸犹如双瞳剪水,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墨发简单地被两条烟水色的发带束成发髻,余下的发从两旁垂落肩头,衬得她面容白皙透亮,唇瓣水润光泽。
柔情绰态,没有任何侵略性,只是个单纯无瑕、灵动娇俏的少女。
很难让人不对她生出好感。
第一眼没觉得,赵承乾多看了几眼,便觉有些脸热,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只道了句谢姑娘好。
赵琼芝倒是大大方方,感觉遇到了同道中人,惊喜道:“这位姐姐倒是明眼人,我没有说谎,这破铁剑却是不值这价。”
那掌柜却还是不忿被这般指责,还想继续狡辩道:“用都没用过,你们怎知这剑不好用!”
“那便试一下。”
谢锦茵扭头给谢瑾使了个眼色,“小瑾,你去试一下。”
掌柜冷哼一声,自是觉得这剑一时半会试不出什么东西,便也默许了。
“……好,姐姐。”他还是有些不习惯这个称呼,虽然倒也不是第一次被母亲这样戏弄了。
前头谢锦茵那样说了,谢瑾也只能无奈地为她圆谎,总不能揭穿她,说她其实是自己母亲。
谢瑾走上去,拿起那柄铁剑。
少年人清湛的神色,在握住剑柄的那一刻,却忽而锐利起来。
随着指尖灵气流转,他周身气势陡然一变,犹如清浅流散的月光忽然化作湍急的长河之水,浩浩汤汤。
随后,手中挽过一个剑花。
一道浅紫色的剑光闪过,谢瑾手中长剑横劈而去,快得几乎令人看不见,直扫过那掌柜的侧脸。
掌柜只感受到面颊上拂过一阵风,但回过神来,那把剑便明晃晃地贴在他眼前。
他大惊失色,连连退开几步,那把剑却瞬间化作齑粉,眼见着那粉末洒落在柜台上,掌柜的也只能瞪大了眼,半天说不出半个字来。
赵琼芝拍手叫好,趁着这机会又催促道:“还不快把我哥的钱退回来!”
谢锦茵也上前一步:“掌柜的,将钱退给这姑娘吧……还有,把你身后墙上的那把剑拿来。”
谢锦茵的视线落在墙上那把乌铁剑上。
剑长大约三尺七,剑格剑鞘都极为朴素,只在末端镀了一层鹤纹,在一堆花里花哨的兵器里头根本不显眼。
掌柜撩起袖子惊魂未定,擦了擦额角冷汗,谢瑾威慑在前,所以对谢锦茵格外客气:“客官,不是我不想把此剑给你,实在是这剑刁钻古怪得很,寻常人根本没法将它从剑鞘里头拔出来。”
“没关系,我家小瑾拿得起它。”谢瑾茵从袖子里拿出五块灵石扣在桌上,笑道,“如果小瑾拿不出它,这剑我不要,五块灵石也给你了,但是如果小瑾能拿起它……”
她顿了顿,笑意温软,说出的话也是脆生生的如同小溪般清灵。
“你不仅要将灵石退给赵姑娘,还要将这把剑送给我家小瑾。”
“这、这……”掌柜哪里做过这样亏本的生意,闻言还有些犹豫。
一旁的谢瑾不语,指尖掸了掸桌上的灰,随后伸手轻轻拂去,已被捻成齑粉的灰自然是一拂即离。
无声却露骨的威胁。
掌柜吓得面色煞白,顿时语无伦次道:“那、那便依姑娘的意思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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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没有我家小瑾好看 出了兵器铺。
谢瑾腰间佩上了方才那把乌铁剑。
赵琼芝则捧着手里一大袋灵石,对一旁的赵承乾兴奋道:“哥,灵石拿回来了,我们有钱乘灵舟去玄夜宗了……哥?哥?”
对方半天没吭声。
赵琼芝不由看向赵承乾,却见他视线落在谢锦茵身上,和丢了魂似得,不免有些嫌弃地开口:“你是看谢姐姐看傻了吗?”
虽是谢姐姐生得好看,他也不能这样直勾勾盯着人家看啊,她到底是你同窗好友的姐姐,总得注意仪态。
旁边那位谢公子可是把不悦都写在脸上了。
赵承乾可没有注意到谢瑾皱起的眉头。
他只知道自己这位妹妹心直口快,见妹妹这样毫不留情地揭穿自己,赵承乾有些尴尬,讪讪轻咳一声,打断她:“琼芝,不要乱说话。”
赵琼芝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转而同一旁的谢锦茵套近乎:“谢姐姐要去哪?我们顺路吗?”
“嗯,我和小瑾也要去玄夜宗。”谢锦茵轻应,也没有在意少女忽然地靠近。
赵琼芝对她方才的事情有些好奇,直接问她:“谢姐姐也是炼器师吗?怎么看出那把乌铁剑是一把好剑的?”
她本来也想讹掌柜这把乌铁剑的,但想到她这个不争气的哥哥肯定驾驭不了这把坏脾气的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想到会被人捷足先登。
谢锦茵摇了摇头,没有多解释:“我不是炼器师,只是对炼器稍许有些了解,碰巧罢了。”
赵琼芝也极为有礼并不追问,同她聊起别的事情来。
晌午刚过去不过半个时辰,日头正好。
几人来到集仙渡时,前往玄夜宗所在地的灵舟上已乘坐了不少修士。
渡头掌舵的是个女子,相貌寻常,左脸上有一道伤疤,却颇有几分侠气,一身麻布红衣,身后背了把大刀,看上去修为不浅,让人不容忽视。
不过修士中最打眼的,还是一位白衣青年。
他面相生得年轻,冶姿清润,瞧着只比谢瑾长上两、三岁,眉间一瓣银色莲花,眉眼清俊,容则秀雅如莲,似覆清皎月色,腰间带下别着一枚墨玉玉佩,上头刻着玄夜宗的纹样。
谢锦茵见过荀殊佩戴的玉佩,所以有些印象。
玄夜宗弟子啊……
想着想着,不自觉多打量了几眼。
一旁的谢瑾注意到她的视线,忍不住低声询问她:“母亲一直盯着他看,是因为他生得好看?”
“嗯,对啊。”谢锦茵抿唇一笑,竟是毫不犹豫的承认了,“他生得的确好看。”
听她这般夸赞旁人,谢瑾眉头微微一皱,心下不知是如何滋味。
他面上不悦的神情自是一一落在了谢锦茵眼中,她盈盈一笑,又踮起脚,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但是,没有我家小瑾好看。”
少女柔软的音色如饴糖甘露,甜得仿佛能在人心底化开。
分明知道这是哄他开心的话。
闻言,谢瑾的眉头却还是顿时舒展开,唇角衔起一抹淡笑,本就俊美清冷的少年郎,这一笑更是犹如春风化雪。
殊不知,二人本都生得郎才女貌,闲谈的样子落在旁人眼中极为惹眼,就连方才被谢锦茵注视的青年,也不由将视线移了过来。
在谢锦茵身上只是轻轻一瞥,却在看清楚谢瑾的相貌时,神色微微一变,不免又多打量了几眼,才移开视线,眼眉低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神色越来越凝重。
待客满,灵舟缓缓驶动,前往玄夜宗。
远天云淡,霞光满天,白雾海色尽点缀日轮,如将日照浸没在天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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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你阿姐可有心仪之人 灵舟穿行在天际,待到玄夜宗,已是第二日。
一路上,赵琼芝与谢锦茵聊起不少炼器的话题,难得遇到有人与她聊得这般投机,更是喜欢谢锦茵喜欢得不行,一口一个茵茵姐姐亲昵地唤着,下了渡口也不松手,挽着她的手臂将谢瑾都挤到一边。
谢瑾总不能与同窗的妹妹计较,只能安静地跟在谢锦茵身后。
赵承乾见他落单,自然而然地走到谢瑾身边,又用只有二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询问他:“你阿姐可有心仪之人?”
此言一出,谢瑾就知道他揣的是什么心思。
面对这种难题,自是选择默然,不欲与他多言。
赵承乾却要刨根问底,又抓住他衣袖追问,右手摸了摸自己鼻尖,有些羞赧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我同窗几载,应当知晓我不是那种轻薄之人,只是提前同你问问,也怕唐突了谢姑娘。”
谢瑾睨他一眼,薄唇微启,似乎是在斟酌如何回答。
自他记事以来,只知其母,不知其父。
他对父亲流露出的好奇与关注,也并非自己身上与他相连的血脉,和对于他这个人的好奇。
而是因为,他实在嫉妒。
他嫉妒,如母亲那样自由的人,竟会甘心为那个男人生下孩子。若不是因为母亲爱他,他想不出什么理由,会令她生下自己。
他嫉妒他。
以一个男人的身份。
甚至,他会嫉妒,每一个能光明正大倾慕她的男人。
这世上每一个人都能爱她。
唯有他不可以。
少年人眉目低垂下来,神色间是旁人看不出的怅然,徐徐回道:“……她没有心仪之人。”
赵承乾看不出少年人藏匿的心事,只是听到她没有心仪之人的答复之后,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只可惜他还没高兴太久,胸口就挨了谢瑾一记拳头。
他痛呼出声,脚下不稳连退开几步,却听谢瑾又冷声警告:“但你,离我姐姐远点。”
少年人正值春心萌动之际,当然不会乖乖听从好友的告诫。
心下不忿,却不能大声嚷嚷,冷哼一声,几步跟上前。
紫薇界三大宗门。
玄夜、天星、邀月。
天星、邀月修士大多擅治愈、控制类法术,玄夜则凌睿攻击类的法术见长,而根据灵根属性不同,适宜修行的功法和剑诀也不同。
谢锦茵以为,即使她不为继承荀殊留下的遗产来到玄夜宗,像小瑾这样与他父亲一样的单一雷灵根修士,也最适合玄夜宗这种宗门。
单灵根修士,在修真界极为罕见,即便是玄夜这样首屈一指的大宗门,也不过寥寥二十几人。
她家小瑾,即便作为普通弟子入这玄夜门也是戳戳有余。
至于她么……倒不是很在意去什么宗门,只要能赚到钱,在哪都一样。
念此,她抬眸看向天际。
云翳微渺,晚霞如灼灼烟火般晕散开来。
百岭相纡蔽,千崖共隐天。
沉沉青霭、重山峻岭之间,玄夜门巍峨的殿宇坐落在云雾之上。
流水澹澹而下沿至山脚,山脚下矗立着镌刻着“玄夜宗”三字的石碑旁,站着不少身着玄墨色道袍的弟子。
时值玄夜宗选拔弟子之际,接应的玄夜宗弟子们在山脚下等待,负责初步筛选这些来自五湖四海、心怀登仙之梦的年轻人。
眼见着到了地方,谢锦茵侧过脸,对身旁挽着她手臂的赵琼芝笑道:“好了,赵姑娘,我们便在此告别了。”
赵琼芝愣了愣:“茵茵姐,你们不去参加弟子考核么?”
比起弟子考核,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但谢锦茵不能同她说,她是要让谢瑾去“认祖归宗”的。
只是点了点头道:“要去的,只是在这之前有些事要做,你们先去吧。”
“好吧……”赵琼芝依依不舍地松开她,“那我和哥哥先过去了。”
“阿瑾、谢姑娘,有缘再见。”赵承乾想着之后还能再见,也与二人告别。
谢锦茵看着她二人的身影混入那些年轻人当中,才收回视线,余光中掠过一片白影。
方才在灵舟上见到的白衣青年也已下了灵舟,正朝玄夜宗弟子们走来。
一名玄衣男弟子见到那白衣青年,立刻朝他迎上前去,还面带笑容道:
“许师兄,你历练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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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我怎么会生你气 谢锦茵方才观察过,与那白衣青年交谈的弟子似乎是负责统筹此次弟子选拔的主管之人。
她可不要混在这群弟子里像是被人挑肥拣瘦待价而沽的货物一样任他们挑选后,才能在一堆弟子里进玄夜宗,还要通通层层考核筛选……
她这人没什么耐心,既是来了,那就直奔主题。
念此,她一下拉住谢瑾的手,拽着他朝那二人走去,待那二人留意到她,才嫣然一笑直接道明来意:
“我要见掌门。”
少女两靥生花、含睇宜笑,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倒是令这玄衣弟子一下没能明白她的意思,有些迟疑困惑道:“你……”
不等对方说完,谢锦茵直接将谢瑾往前一推。
“他是凤梧道君之子。”
话音落下,玄衣弟子和谢瑾面上均是流露出几分惊诧,倒是那白衣青年却神色未变,似乎已然有所料。
“荀师伯?”他惊呼出声,这才将视线落在谢瑾身上反复打量。
的确是有几分相像。
只是过了会,玄衣弟子却叹了一口气,有些为难道:“姑娘,不是我不相信你,这些时日来,有不少骗子上门来,说自己是荀师叔的老相好……但说是荀师叔儿子的,你还是第一个。”
“因为我说的是真的啊。”
谢锦茵笑了笑,并不在意对方的质疑,只可惜荀殊死了,不能出来给她整出什么滴血验亲的戏码,不过也多亏他死了,不然她可不敢带小瑾找上门来。
玄衣弟子仍有些犹豫,这段时间来玄夜宗招摇撞骗之人实在太多了。
因为修士改变容貌也是易事,说不定对方先前见过荀师叔,又用了什么手段,将脸变得与师叔有几分相似,也未可知。
一旁的白衣青年倒是开口了,音色好听,如美玉琢珠,泠泠作响。
“让他们进去吧,此人与师父至少有五、六分相似……而且,还是单一雷灵根。”
容貌可以更改,但灵根属性可很难隐藏。
寻常的灵根为金木水火土五种,而从这五种灵根变异而来的,则有冰风雷等等灵根……
而这其中,单一变异雷灵根。
除了师父之外,这少年是他见到的第一位,相貌可以作假,这点做不了假。
既是身为凤梧道君嫡传弟子的许祯卿都这样发话了,玄衣弟子自然不能说什么,而他也不过是带他们进宗门面见掌门,至于是真是假,还是由掌门判定,不是由他决定的。
随后,他视线落在谢锦茵身上,询问道:“那姑娘你是?”
“我是小瑾同母异父的姐姐,谢锦茵。”
谢锦茵面不改色地说谎,丝毫不怕谎言被戳穿。
不过,对方自也看不出他在说谎。
毕竟眼前之人,怎么看都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虽是修真者大多不弄从面相上看出年纪,但眼前的少女水眄兰情,杏腮桃颊,处处娇俏和灵动,这般气质实在很难联想到她会是一个十八岁少年的母亲。
玄衣弟子对她拱手作揖道:“在下是玄夜宗内门弟子,洛白,旁边这位许师兄,是荀师叔的嫡传弟子,许祯卿。”
介绍完了,又道:“姑娘请随我来,我带你们去面见掌门。”
“不必。”许祯卿闻言,对洛白叮嘱道,“你还要负责弟子考核事宜,我带他们去面见掌门。”
“好。”
洛白抬手施术,招来浮于半空中的云梯。
谢锦茵和谢瑾跟在许祯卿身后,搭乘云梯而上。
越过缥缈的云烟,玄夜宗终于近在眼前。
正殿嵯峨犹如仙宫,四周坐落青峰楼阙,萝木繁盛,廊腰缦回,檐牙入云。
鸟雀扑闪着翅膀叽叽喳喳地落在屋檐上,游廊之下,玄夜宗的弟子们皆着玄墨色道袍,见到许祯卿时,纷纷对他作揖行礼,唤上一句许师兄。
谢锦茵好奇地打量四周,倒是谢瑾,一路都没有说话。
“小瑾生我的气了么?”
谢锦茵见他没说话,扯了扯他的衣角,少女美目媔只,眼波流转,一副可怜兮兮又委屈地样子,倒像是被欺骗被隐瞒的人是她。
谢瑾是有些生气。
先前问起时母亲什么都不与他说,如今却忽然告诉他,他的父亲是凤梧道君。
他听说过凤梧道君的名字。
并非来自谢锦茵之口,而是来自紫微界的各种传言。
长剑横州,玉锋截云,扬清激浊,荡滓去秽,玄夜宗这一代弟子中最为出色的剑修。
这般忽然,他该如何接受这件事情。
——母亲曾与这样的人相恋过,所以才生下自己这件事。
烦闷,急躁,心烦虑乱,心口像是被什么堵塞,令他呼吸不畅。
倒也不能说是生气,他怎么舍得生她的气,只不过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件事。
他停下步子,回头看向谢瑾茵,双眸如寒星熠熠,却透出几分温柔,嗓音沉淡:“我怎会生你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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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昨梦今非 “可小瑾就是不开心啊。”谢瑾茵踮脚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脸,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与他致歉,“阿姐不是故意瞒你的,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本就不舍得对她生气,被她这样温言软语一哄,再多的气也都要消了。
“不生你气。”
谢瑾无奈又宠溺地握住她的手腕,往胸口一按。
我永远,都不会对你生气。
虹桥千步,雁齿参差,直趋正殿,待走到尽头,就是正殿大门,殿门之上的花梨木的牌匾,端方的玄真二字直眏入人眼底。
许祯卿俯身与门口守值的道童低语几句,那小道童就立刻进门通报。
等待的片刻,他用神识扫了一眼谢瑾茵,随后状似无意提点道:“谢姑娘,你是水木双灵根,都是属性至柔的灵根,并不适合修习玄夜的功法与剑诀,去天星或者邀月这两个宗门更合适。”
谢锦茵的确是水木双灵根,虽是如今紫微界修士以双灵根、三灵根修士诸多,但恰好两种灵根不相冲,并且互补的修士极少。
水木双灵根至柔至阴,极适合修炼控制与治愈类的功法,即便到了天星邀月这两个宗门,她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修真好苗子。
看似不过是一个小小建议,谢锦茵却觉得他其实另有深意。
是想留下小瑾,然后赶走她这个与凤梧道君“无关之人”?
凤梧留下的天地灵宝灵石法器她都没拿到手呢,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念此,谢锦茵对他柔柔一笑,还顺手挽住了谢瑾的手臂:“因为我想和我家小瑾在一起啊。”
先不论她是小瑾的母亲,就算是如今自己名义上是他同母异父的姐姐,她和自己的弟弟待在一个宗门,又有什么问题?
许祯卿眸色清冷,声色沉静,面上并未流露什么情绪,只是缓缓道:“这要等掌门见过你,再做决定。”
谢锦茵见他这幅拿腔作调地模样,心下更是冷笑,怪不得说什么师父什么徒弟,这自命清高的样子倒是和凤梧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就是不知道……
到了床上,是不是一样好用。
不自觉舔了舔唇,视线不经意扫过许祯卿的下盘。
隔着衣物只能看到层迭的褶皱,倒是看不清腹下轮廓,可他双腿修长匀称,玉白色的腰带束着更衬托他腰身健瘦,清癯却不瘦弱。
至于其它的地方,看来只能扒了衣服再好好评判一下了。
许祯卿似乎也感受到了她打量的视线,却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以为只是单纯的好奇,没有太过在意。
过了一会,小道童急急忙忙跑了出来,手中拂尘歪了歪,又重新扶好,对着许祯卿恭敬道了四字:“掌门有请。”
玄夜宗掌门,李长源。
除却他玄夜宗掌门这个显赫的身份,谢锦茵知道这个人,主要是因为师尊对他的赞誉。
师尊她半仙之体半步大乘,却立誓,若不渡世人,不除世间苦恶,便决不成仙。
人心之病,莫甚于一私。
而凡人修仙,渴慕长生,往往也是为私欲所驱。
故而师尊她言,这紫微界中诸多修士大多不肯克己,以欲忘道,勿见终生之苦。
其间,唯有一人,秉君子之志,德以怀远,磊磊落落,如日月皎然。
她那时不过十余岁,夏夜沉闷,蝉声阵阵,窗外吹来的风是温热的,她住在师父的破草庐里,躺在竹席上,热得满身是汗,却还是被师尊故事般的描述勾起好奇心,抓着她的衣袖追问她那一个人是谁。
烛火之下,师尊言笑晏晏,目光慈爱,摇着手中的蒲扇替她扇凉,只回了三字。
——李长源。
往事千端,昨梦今非。
谢锦茵回过神,看向那立于长阶的矜贵之人。
她倒要看看,能得师尊如此赞誉之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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