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今晚见 “好。”沉玉书回答,视线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方才亲吻过的唇,上头还覆着薄薄的水光,诱人想再次亲吻。
“茵茵。”他爱怜地唤他,轻抚过她的唇,眸光愈加低暗,
“嗯?”谢锦茵不明他忽然唤她是何意,眨了眨眼,茫然地抬眼看他。
“可以这么唤你么?”沉玉书的视线依然没有离开她的唇瓣,待谢锦茵回应之后,才抽开指节。
“可以啊。”她盈盈一笑,眼眸如氤氲秋水,像是湖面之上泛起粼粼微波,清亮动人。
美丽。
他心下只浮出这浅薄的二字。
无论如何看她,他都觉得美丽。
这种感觉并非来自她的外貌,而是先来自他对她的感情,他喜欢她,所以觉得她的一切都是美丽的。
他无比确信自己对她的感情,喜欢、喜欢到无以复加,他不明白这种感情为何如此强烈,又或者他早已知道答案。
她的一切都值得他喜欢。
哪怕只是一个笑容,一个眼神,一个不经意的回眸都令他无比心动,心跳快得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也从未有过这种失控的感觉。
他找不到这种心动的缘由。
可心动,需要理由吗?
回味起方才唇上的触感,他又失神了片刻,直到谢锦茵牵起他的手,他才回过神来。
“就这样牵着走一段路吧。”
他没有想过,仅仅是这样被她牵着手,走一段路,就让他觉得这一段时光美好得不可思议。
少女的手比他小一些,恰好能被他的掌心包裹,她纤细指节插进他的指缝中,二人十指紧握,仿佛是一对亲密的恋人一般。
他的一切都与她这般契合,让他瞬间有希望将这一刻永久持续下去的冲动。
只可惜这条路太短,未久,二人就走到尽头。
尽头就是藏经阁。
藏经阁外,左右生苍木,攒植森拱,楼阁栉比,栋宇相连,林叶茂盛,繁荫斑驳,几乎将这方天地包裹在阴翳中。
唯有一点零星的光斑落在青石板的路面上。
谢锦茵抽回手后,沉玉书手掌中似还残留有她的体温,他不由下意识握紧了手,却发现手心空荡一片,这时候才意识到她已经将手抽开。
“要我陪你进去吗?”他迟疑片刻后看向谢锦茵问。
谢锦茵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没事,沉师兄不必陪我,阁中不是有守值的弟子吗?我自己去查阅一些古籍就好。”
“好,那我先离开。”
“沉师兄……”
谢锦茵却忽然唤他,还故作神秘地朝他微微一笑。
“还有何事?”
沉玉书好奇回眸问,衣襟却又被她握住,被她往跟前一带。
少女鸦青的睫羽低垂,像是半弧鸿月,悄然而至,倒映于他心湖的涟漪之上。
却令人,心潮涌动。
她的唇再次覆了上来,如羽毛轻拂而过,轻轻一触便离开。
随后她缓缓推开沉玉书,零落的光斑映入她的淡青色瞳孔之中,她站在从林梢投映而来的曦光下,清澄,皎洁,如同盛开在朝阳之下的琉璃之花。
“今晚见。”她笑着说。
“……今晚见。”
沉玉书回过神来,方才痴痴地回,少女的身影却已消失在书阁之前。
几缕流光落在他掌心,掌心余热似还其间游走,如一根无形的丝线,将他的心也一道牵引走。
回味起方才那两个吻,他才发现,和心上之人亲吻,原来是如此甜蜜的事情。
他不由紧攥住心口的衣物,越攥越紧,直将衣物攥得发皱,却依旧压抑不住胸膛之下激越强烈的心跳。
沉玉书喜欢谢锦茵。
深陷,沉沦,已无可自拔。
“果然,道侣一事,还是应该提前与师父知会一声……”
他站在原地久久未离去,指腹轻刮过唇瓣,自顾自的喃喃道。
天色渐晚,黄昏悄然而至。
因还未至黄昏,书阁之中尚且还有守值的弟子,故而谢锦茵推门而入之后,先是四处打量一圈,寻找守值的弟子。
书阁一层,上百个书架层层行行整齐排列着,谢锦茵一行一列的穿行而过,没见到半个人影。
终于,走到最后一列书架时,终于见到了人影。
翳翳桑榆,日影下帘,余晖落在那人绀青色的道袍上,只能大致看清他被勾勒出的颀长清癯轮廓。
谢锦茵抬手遮了遮有些惹眼的光晕,有礼开口道:“请问……”
话音还未落下,对方就已转过身来。
男子温润儒雅的眉目映入她眼底,虽是算不上极为出挑俊美的相貌,却因为周身淡泊如水的气质,反倒让人看起来格外舒服,加之他今日衣饰比起前几日在大殿之上,更是清简,也愈加清逸出尘。
李长源看向她,眉目疏朗,笑得温柔且平易近人。
“是你。”
因为在他面前无法说谎,只是这样简单地与他对视,谢锦茵就顿时觉不自在起来。最擅长的甜言蜜语骗人的谎话,在他面前也不管用,对方又是这样的身份,要挟制服更是不可能……
她只能选择回答实话,或者不回答,转移话题。
“好巧,李掌门也在啊。”
片刻间,谢锦茵已经想通,从容有余地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更何况有小瑾这层关系在,李长源定然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她倒要看看,李长源打算怎么对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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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说谎 李长源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被夕照映衬的眸色略显浅淡几分,如同清透的墨玉。
“看来,你已得到忘虚剑冢中剑灵的认可。”
“是。”谢锦茵笑着应他,慢慢走上前,“是正如掌门所料,还是令掌门失望了?”
李长源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转身掩上翻开的书页,才又看向谢锦茵道:“你很聪明,也足够有天赋,剑冢的试炼于你而言,并非难事。”
他平静的语气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全然不像夸赞,令人听了并不能高兴起来,故而谢锦茵也只是微微抿了抿唇才回道:
“多谢掌门夸奖。”顿了顿,她方才迟缓道,“我有一事,一直想请教掌门。”
“但说无妨。”
谢锦茵在他面前无法说谎,自然也立刻单刀直入:“你明知我不是小瑾的姐姐,而是他的母亲,也知道我在欺骗旁人,为何还要帮我隐瞒?不怕我对你门中弟子不利,做出一些有损玄夜声誉之事?”
“观万物而不为,明心镜而少言。”李长源答。
这算是什么回答?
谢锦茵挑了挑眉头,流露出些许地不耐烦。
李长源却又忽而沉静道:“凤梧他,虽是嘴上未曾提过,但他一直对你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
真是好笑。
“李掌门,你既是真语者,那我也无法对你说谎……”
虽不知他为何提起凤梧,谢锦茵却是实在忍不住想笑,干脆顺手将肩头坠发撩至而耳后,露出白皙的耳廓,颇有几分不装了,干脆撕破脸破罐破摔的架势。
“实话告诉你吧,我从来没有爱过凤梧,我当初只是将他关在小黑屋里玩上了几天几夜,至于生下这个孩子,更是我倒霉,以为修士不会有孕,便没有留意,这才不幸中招……”
她虽笑着,眸色却冰冷如霜,又徐徐讥讽道:“你说他对我念念不忘,那是他自己犯贱,不过是被睡了几天而已,却牢牢念着我十八年,贱不贱啊……”
她越说越激动,加之今日师尊一事,各种心绪堆积在她心中,因她无法对李长源说谎,不知不觉已开始宣泄起来。
十八年。
凤梧记着她临别时的玩笑话,整整十八年。
若是凤梧没死,她大概根本不会在意这件事,他记着她的玩笑话也好,为了这个玩笑做了什么也好,全都和她没有关系,是他自己一厢情愿,与她谢锦茵无关。
可他死了。
死前他还惦念着她,想对她说:当年你所要求之事,荀殊已全都做到,我从始至终,唯你一人而已。
唯她一人。
他对李长源说这话时,面上又流露出的是什么神情?
——茵茵以为,爱是什么呢?
——你看,爱是雪啊。
——世间小爱是绵绵细雪,世间大爱是漫天大雪,若他爱你,便情愿落在你掌心,为你消融。
师尊的话语再次浮现在脑海,谢锦茵眼眶微微泛红,几乎要将下唇咬破:“是他自己犯贱,我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
“你在说谎。”
这时,李长源终于平静地打断了她,他依旧淡漠沉静,浅墨色的眼瞳像是未有半点星澜,幽寂深邃的长夜,至清,至静。
与之对比,谢锦茵脆弱的情绪几乎是毫无保留地暴露了出来。
“或许,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在说谎。”
“你的确不爱凤梧,但并不代表,你对他的感情无动于衷。”
说谎?
当然,她最擅长说谎了。
在没有遇到师尊之前,她几乎是活在谎言中的。
自记事起,她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没人教她如何为人处世,但她想要一个人活下去。
所以她偷蒙拐骗,不停地说谎,也足够自私自利,从不在意别人的死活,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的生存下去。
她只需知道,她要活着,她要更好的活着。
遇到师尊之后,师尊传授她知识教导她做人的道理,她或许也已改变很多,但有些习惯却早已刻在了她的骨子里,她习惯说谎,她必须不停说谎,以谎言来隐藏自己真实的心情。
不能说谎,于她而言,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她的人生是由谎言构成的,李长源是却撕开了没有谎言的缺口,让她进入这个缺口,在一片沉寂的黑暗中必须直面自己的真心。
可她的真心又是什么模样?
她恐惧,她不想看到,她不想看到自己的软弱,也不想看到因旁人感情而产生动摇的自己。
情绪交迭之下,谢锦茵身体颤抖,几乎说不出话,五指紧握至骨节发白。
随后,她才低抽一口气,看向李长源讥诮呵斥道:“李长源,你到底想怎么样!”
没有再恭敬客套地称呼他李掌门,而是直呼他的名字。
李长源清澹的眉目低垂,神色也终于有了变化,愈加温和如水,像是疏雨池塘之上泛起的涟漪。
他低俯下身来,因他修为高出她数倍,周身无形带来的压力令谢锦茵下意识想要退开。
但她不肯服输,倔强地站在原地,死死盯着李长源,眼眶泛红,却没有流出半滴泪水,不让自己的情绪更加失控。
谢锦茵原以为他要说些什么责难的话,却不想他只是伸手轻拭她泛红的眼眶,柔声道:“为何怕我?是因为在我面前无法说谎么?”
此举,并没有夹杂太多其它感情。
只是一个慈爱温和的长辈在安抚她失控的情绪,这种不掺杂其它感情只是安抚和宽慰的感觉,与师尊相似,令谢锦茵有些怀念。
可即便师尊曾在她面前盛誉过李长源,他终究和师尊不同,也及不上师尊半点的好。
她才没有怕你。
谢锦茵下意识再次想要说谎,可因为对方是李长源,她无法说谎,只能继续抿唇一言不发。
这般沉默间,李长源却已明了她的心思,退开一步,负手而立,不再与她有任何接触。
“抱歉,我的存在令让你感到不适了,若你希望,往后我也可以不再你眼前出现。”他尽可能地放缓音色,试图令谢锦茵的情绪平复下来,“但你不必对我感到惧怕,既已过了考核,你便是玄夜的弟子,从今往后,玄夜便是你的栖身之所。”
说的倒是好听……
谢锦茵的情绪很快平复,耐心地听他说完这番话后自嘲地笑了笑:“即便我做出有害玄夜宗弟子之事?”
李长源闻言毫不在意,只是淡淡道:“他们修行不够,多些磨砺,总不是坏事……”
说完,便转身离开,不再逗留。
看着男子清癯的身影远去,谢锦茵犹豫片刻,还是叫住了他。
“李掌门。”
“何事?”
“……我方才,真的说谎了?”
少女的声音略有些飘忽迟疑,像是风中垂挂似断未断的蛛丝。
李长源的心依然未有波澜,这世上并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干扰他的心绪,步履顿下,没有回头,只答了一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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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兔子 谢锦茵的手下意识按在腰间所配的慧寂剑之上。
冰凉的触感顿时令她的心也沉寂下来。
无论她对凤梧抱有什么样的感情,他终究已经死了,这些感情于她而言实在多余,而她现在唯一所想做的,就是追查到师尊当年之事的真相。
师尊是半仙之躯,究竟是何种毒药能令她枯竭至死,又是何人下了这种毒药……一切,都得层慧寂的来历开始查起。
她走上书阁二层,想看看守值的弟子究竟在何处。
刚上木梯,便见几个书柜被挪开,空出一大片地方。
而那块空出的地方,一大堆书本散落在地,几十本书堆迭成摞,围成了一个圈。
谢锦茵略略垂眸,就看到一个雪白的脑袋埋在书堆里,是个男子,身高与谢锦茵相仿,体型看上去不过是个十三、四岁少年。
少年也听到了动静,慢慢从书堆中撑起身体看向她。
他身上的雪白衣袍的略显宽大,透出了清瘦的锁骨和肩膀,满头白色如雪缎一般光滑柔顺,肌肤也白皙清透,像是冰雪雕琢而成的人。
还有,一双如宝石一般的红色眼睛。
特征这般明显,在谢锦茵的记忆里,在玄夜宗唯有一人符合这个要求,她初来玄夜那天,许祯卿为她介绍玄夜宗门关系时,也提到过此人。
宋绐霜。
顾言非的师弟,洛白师兄的师祖。
“可是……宋师祖?”谢锦茵微皱眉头,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他看上去实在是太过年轻,宋师祖三字,谢锦茵说得很勉强,几乎是从唇中挤出来的。
宋绐霜捧着书,目露茫然之色,面庞稚气而年轻,看起来不过是个清俊的少年。
即便修士的年龄无法从面容上看出来,但也很难令人将这个像是茕兔一般的小少年和师祖这个辈分相联系。
“……你找我有什么事么?”几缕发从他额角垂下,略微挡住那红色的眼瞳,鼻梁秀挺,如樱的薄唇微微抿起,这张面庞无论怎么看都精致得不像话。
但因为外表看起来比她还小上两三岁,所以谢锦茵也无法用她看待男人的目光来看待他,光是想一想都觉得犯罪,只是纯粹觉得他生得好看,所以多看了一两眼。
不过最后,她还是移开视线,目光随意落在一处地板上,淡淡回道:“抱歉,打扰宋师祖看书了,只是想问问师祖,您可知道,书阁中哪本书中记载着剑冢中历把剑的来历。”
宋绐霜闻言默然了一会,回:“哦,我知道。”
他抬了抬手,不着痕迹地施了个术,远处的书柜中便飞出来一本书,直接落在谢锦茵手心。
待书被谢锦茵拿在手里,他方才道:“这本书中有记载,具体自己查吧,你也可以将书带走,不要叨扰我看书。”
“劳烦师祖。”
谢锦茵刚道完谢,就见他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是有些不悦,随后便开始抱怨她:“你身上的气味太香了……如果你要留在这里看书,能不能离我远些,到一层去。”
哪里香了?
谢锦茵带着困惑嗅了嗅自己的袖子,虽然的确有淡淡的香气,但是需要凑得极近才能闻到,她怀疑宋师祖身上大概有灵兽的血统,所以嗅觉也和灵兽一样灵敏。
……看这外表,大概也不用猜了,是兔子吧?
不过面上,谢锦茵还是佯装什么都不知道,随后回答:“有吗?我倒是觉得还好,那我将书带走了,叨扰师祖了。”
她不想惹这位师祖不快,徒添麻烦,所以一瞬都未逗留,拿了书转身离开。
谢锦茵离开后,一双雪白的兔耳朵从宋绐霜的白发中露了出来,毛茸茸的,在空气中微微颤抖。
紧接着,少年人双颊垂耳垂浮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渐渐撑不住身体,胸腔震颤,整个人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强撑着从袖中拿出了白瓷瓶,极快地倒出几颗丹药,就这样直接干咽下。
待丹药入喉,过了一会他的面色才缓解许多,口中喃喃自语道:
“好热……这个季节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他躺在书堆之中,长舒一口气,方才被拉扯的衣襟微微敞开,不经意透出一点少年人健瘦的胸膛和淡粉色的乳尖,双腿间的衣物隆起一个勃涨的形状,待片刻后,才慢慢消了下去。
心烦意乱,他再看不进书页,倒在原地呆呆看着平棋上的光晕出声,几缕风从方才谢锦茵离开的方向吹来,又带来几许香气。
宋绐霜的面颊再次微微泛红,眸底氤氲春水,又开始自顾自地喃喃:
“还留有一些香气……好甜,为何她的气息和别人的不太一样……”
“她是新入门的弟子么?”
“方才长源和她对话时还特地开了结界,是不是有什么我不能听的事情……”他说着说着,又坐直了身子,“不行,这世上还没有我不能知道的事情,越不让我知道,我就越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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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不喜欢自渎的男人 烟水茫茫,千里斜阳已暮。
夕照弥散在万壑千峰之间,待谢锦茵搭上云梯时,落日已隐没于天际之处,唯有橙红霞色如岩彩一般晕开。
她没有直接回雁青峰,而是先去往丹霄峰。
待云梯至丹霄峰时,天色已暗,疏星缀于天河间,累累如白石。
山脚下,溜流青嶂泻于溪湾间,则似白虹饮涧,玉龙下山,晴雪飞滩。
谢锦茵并不着急,只是沿着流水上游的方向如闲庭信步一般走着,虽方才入夜,蔓草山花见却已传来幽微的虫鸣声。
叶沧洲是梅无雪之师,梅无雪又为沉玉书之师……
叶沧洲她在剑境里见过,梅无雪她虽还未见,但这玄夜第一绝色的名声,她倒是慕名已久,只是这二人修为与她相差太多,骗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容易,还得从沉玉书身上先下手。
她心下念着此事,缓缓行至与沉玉书约定的大致地点,分明还未至盛夏,抬眼已是满天流萤。
“茵茵。”身后传来男子玲玲如振玉的声音。
谢锦茵闻声,在春枝花野中回眸看他,惊起诸多流萤,她站在花海之中,山岚月影如琼碎朝她奔赴而来。
沉玉书看得怔然,这瞬间,心魂皆不由他自己控制,这漫天风月都为她沦落,更何况在风月遮覆之下的他。
“沉师兄。”谢锦茵朝他伸出手,“不过来么?”
听到她的声音,沉玉书才回过神来,将握着的捧花往身后藏了一藏,才缓步朝她走来。
谢锦茵嫌他走得太慢,直接三两步上前,搂住他的脖颈,像是爱侣般亲昵地与他耳鬓厮磨,悄声道:“几个时辰不见,沉师兄可有想我?”
少女的声音又甜又糯,顿时令他的心也跟着化开。
“想。”沉玉书的心顿时柔软得不行,随即颔首下来,在她耳畔沉声道:“见不到你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你,不停地想起你,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沉师兄原来这么喜欢我啊?”谢锦茵则朝他眨了眨眼睛,抿唇一笑。
沉玉书从身后拿出一束捧花,送到她面前,郑重而珍惜道:“茵茵,我喜欢你,我生平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我想也会是最后一次,你是否愿意……做我的道侣。”
直白,不掺杂任何花哨的字眼,还真是像情窦初开的少年人会说出的话。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好骗。
上钩得太容易没有挑战性,甚至令谢锦茵有些不满足。
不过,这部分,到时用他的身体填补就好。
“我也喜欢沉师兄。”谢锦茵接过他的捧花,抬眸看他时,又欲言又止,“但……道侣一事,对来说尚且太早了,我们能不能就先维持这样的关系,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私下里就像如今这样相处,只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让别人知道好么?”
她眉眼低垂,故作出一副委屈为难惹人怜爱的模样:“毕竟我初来玄夜,就与沉师兄……若是传出去,总是不好的。”
沉玉书看她为难的神色,想到二人相识还不算久,自己要与她结为道侣,实在是操之过急,又加之谢锦茵说的这个谎言实在完美无缺,导致他并没有任何怀疑,反而立刻颔首答应下来。
“好,若你如此希望的话,那也可以。”
见对方答应,谢锦茵顿时露出笑容。
她才不在这件事传不传出去,会不会影响她的名声,不过是因为若是知道的人太多,她若要骗其他人,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沉玉书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如今满心满眼都是谢锦茵,又从袖中拿出一个精巧的青玉手镯,戴在谢锦茵的手腕上。
“这是储物的手镯,里面我放了一些灵石和法器,你若有需要,随时取出来用就好,若是还有什么别的需要,也尽管可以找我。”
谢锦茵摸着手上的玉镯,暗暗思衬,光是这个镯子,就已经值上两三千灵石了,等回去她要仔仔细细翻翻这镯子里头的东西,究竟有多值钱。
不过眼下,自是要好好享受这送上门来的猎物。
“沉师兄有多喜欢我?”她眉目盈盈,笑着问。
有多喜欢?
这个问题,一时间令沉玉书答不上来,若说自己什么都能为她做,又怕听起来有些虚作,所以他回:“你希望我如何证明?”
“嗯……该怎么证明呢……”
谢锦茵的声音越来越低,夜色中勾人心弦,紧接着,她忽将沉玉书推倒在地,骑到了他身上。
少女跨坐在他身上,清秀的五官被澄皎的月色勾勒得愈加娇美动人,墨发与青色的发带纠缠垂落在她颈旁,更衬出肌肤细腻匀称的轮廓。
待回过神来,他听到她略带戏谑的声音:“用你的身体证明,怎么样?”
初见时,她分明那样羞怯又纯粹,虽不知她为何会有这样的变化,沉玉书却并不讨厌她展现的大胆而直白的这一面,只是实在忽然,令他猝不及防。
沉玉书握住她四下点火的手,难得沉了脸色告诫道:“这种事情,是要结为道侣才能做的。”
谢锦茵微微抿唇,红唇启阖,细声细气道:“我相信沉师兄,不是始乱终弃的人……”
——可她谢锦茵是这样始乱终弃的人。
总要先尝一尝,好不好用,再看看要不要丢吧?
她身上温软的香气令沉玉书脸颊发烫,却又舍不得推开怀中少女,只能再次哄劝道:“茵茵,这样不好,还是等以后我们结成道侣再做。”
“沉师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谢锦茵坐在他大腿上,慢慢抽开衣带,抿唇一笑,“还是……你不想对我做这种事?”
欲望和理智唯有遇到她之后,才会纠葛拉扯,将他的身体与心撕裂成两半。
不想,是谎言。
他的学识他的教养他所学到的一切,都告诉他,这种欲望并非正确之事,而是对她的冒犯和不尊重。
可他的身体却比他的想法更加坦诚,下腹因为过度紧张,紧绷而坚硬,偏偏双腿之间火热不已,早已撑起一个夸张的轮廓。
好想要她。
想得发疯。
少女的衣服已经褪去了一半,大片肌肤裸露在外,绵软的乳房被鹅黄色的抹胸遮覆着,微微透出一个圆润饱满的轮廓,裙摆被拉至她大腿之上,匀称的双腿没有半点遮蔽,月色下她的肌肤略显冰冷,却更为清透。
他越看越觉得难耐,为脑海中冒出的各种亵渎她的想法而觉羞耻不已,
“还想继续看么?”少女带着诱惑的声音又再次传来。
沉玉书天人交战间,只好闭上眼,叹息着说:“茵茵,我们不该这样。”
“可是,你不是想着我,这里才变得这样又大又硬么?”谢锦茵伏在他身上,暧昧地以大腿摩挲他双腿间的硬物,手也未曾停下,隔着衣物抚摸他腹部胸膛紧实的肌肉。
“都这么硬了……”
沉玉书毕竟也是剑修,虽不及叶沧州那般结实健硕,却也棱块分明,摸起来手感极好。
接下来,她的动作也慢慢变化,从一开始以掌心抚摸,到后来用指腹沿着他的腰线慢慢游移,最后落在他勃涨的双腿之间打着圈轻点,朱唇微启,笑着问:“沉师兄,自渎过么?”
沉玉书不敢与她对视,喉结滚动,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起来,只含糊不清地说:
“修真之人,应该断念戒欲,此等事本就不该……”
谢锦茵却从他闪躲的神色中了然一切。
“哦,那就是没有做过。”
因为很满意这个回答,所以她亲了亲生沉玉书的脸颊,将手伸进他的衣襟之中,少女微凉的掌心抚过他的肌肤,惹得他一阵颤栗。
“正好,我也不喜欢自渎的男人,沉师兄这样,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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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已经湿了 “沉师兄,你怎么不说话……”
少女慵懒的音色刺激着他的神经,他觉得自己已十恶不赦,却又情不自禁沉沦于这种理智深陷不可自拔的禁忌之中。
“真的可以吗?”
沉玉书仍是犹豫,伸手触碰她的脸颊,因为汹涌的情欲他的体温也随之升高,倒是指尖触碰到的少女的显得更为冰凉。
他的理智告诉他,就这样与她发生关系并不是君子所为,但是若是茵茵如此希望,他能为她做任何事情……更何况,他心中已有打算。
故而,他看向谢锦茵,一字一句郑重道:“谢师妹,我以心魔立誓,无论过去还是眼下,亦或者今后,我此身此心,都唯你一人,若违此誓,则叫我万箭穿心而死。”
“沉师兄……”
谢锦茵声音颤抖,面上虽一副感动不已的神情,心下却不知道笑得有多大声。
这再三保证的样子还真是纯情,心魔誓何等重要,一个修士,这种事情竟还能随随便便以心魔立誓了,还真是万分珍惜她……就是不知道若是他知道自己被欺骗,这张俊俏的脸上又会流露出什么狼狈的神情。
想想,还真是有些期待。
谢锦茵那双无辜清亮的眼眸望向他,缓缓回道:“嗯,我相信沉师兄,那我们……继续吧。”
眼看着谢锦茵最后一件遮覆就要褪去,沉玉书却忽然扣住了她的手腕:
“让我来。”
谢锦茵倒是无所谓,从他腰肢上退下,又看着他的身形覆了下来,面对男子如画的眉目,忽而笑着调侃道:“你会么?需要教吗?”
沉玉书无法立刻回答她会或者不会,只是想起了世俗间那些陈规陋习,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种事还需要旁人教导的男子,和废物有何区别?”
谢锦茵被他这回答惹得发笑,不过正如沉玉书所说,这样的男子的确是废物。
什么暖床丫鬟,通房啊,不过是男人纵欲享乐的借口,美其名曰教导房事,真是可笑,这种事若还要人亲自教,那和蠢物有什么区别,
这个回答,愈加令谢锦茵觉得他可爱了,故而她没有动作,静静看着,等待沉玉书接下来的动作。
他上去有些紧张,喉结动了动,身子继续压了下来,朗润的眉眼低垂,沾染了情欲的眸底幽邃,最后将视线落在了谢锦茵的唇上。
嗯……果不其然。
他颔首下来,吻住了她的唇。
唇齿交融,从浅尝辄止至激烈缠绵,谢锦茵的注意力被分散去一些,本就已经扯开的衣带在紧贴摩挲之间松散开,衣裙也随之落下,少女的肌肤白皙柔软,被男子带着剑茧的手指轻轻一触,就敏感地颤抖起来。
紧接着,宽大的手掌罩住了她的乳房,他的动作很是生涩,只是尽可能的轻柔抚摸,但正是因为这样轻柔反而更令人欲壑难填,指腹间带着剑茧的位置蹭过嫣红蓓蕾,带来如电流般酥麻的快意。
“沉师兄,已经湿了,你可以进来了……”
感受到双腿间的湿润,谢锦茵细声催促,清丽的眼眸笼罩上薄雾,发带早已被解开,散乱的青丝披散在她如雪的肌肤上,分明这样圣洁无瑕,却又说着这样撩拨人的话,令他更加想要侵犯与亵渎。
沉玉书羞恼于自己这般荒唐的想法,可这样看着她,他只觉喉中干咳,耐力也快到了极限。
他沉下身子,打开她的双腿,少女的腿心毫无遮覆地呈于他眼下,饱满光润,如剥开的粉苞上头还沾着晶莹的露水。
这画面令他呼吸一沉,随后他解开腰带,释放出粗长硬挺的阳物,龟头撑开娇嫩的蜜唇,慢慢抵了进去。
虽已有爱液流出湿润,里头还是紧箍得厉害,肿胀深红的茎身上青筋凸起,紧贴着内壁层迭的褶皱重重碾压挤入时极为困难。
“嗯……”
方才插入一半的阳具被甬道中黏滑的蜜肉浸润包裹,舒服得不像话,腹下更是火热难耐,沉玉书低抽一口气,试着压抑一入到底的冲动,哑声问她:“可有不适?”
“好涨……”
谢锦茵蛾眉轻蹙,面色潮红一片,只是在唇中呢喃算不上回应,随后藕臂勾住他的脖颈,略微撑起身体,将双腿夹在他的腰身上,以迎合他插入的动作。
每次做这事,最开始被插入时都略微有些不适应,不过自然不是她不够湿的问题,而是她找的这几个男人器物生得实在骇人。
甚至不必看她都能猜到他的性器是如何尺寸。
……应当和许祯卿差不多。
他们玄夜宗的剑修都是这样天赋异禀的么?
谢锦茵恍惚想着,又觉有些不甘心,报复般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这一口咬得可不轻,皮开肉绽立刻见了血,沉玉书吃痛,溢出一声性感低哑的闷哼,唇边却还挂着笑。
肩上的疼痛反而令他感觉到这一切更加真实,他如今正和茵茵做着男女间最为亲密的事情。
“继续……”过了会,谢锦茵适应了插入体内的巨物,才轻哼了一声。
听到回答,他才略略沉下身体,还未全部插入就已经抵到少女浅窄的宫喉,他没有继续插入,而是就着这个姿势紧紧将她拥入怀中。
强烈的感情不断从他心中涌出,甚至这瞬间让他死去,他也心甘情愿。
“茵茵,我喜欢你。”他亲吻他脸颊,不停温柔地说,“茵茵,我喜欢你,好喜欢你。”
谢锦茵被他满腔真心惹得有些不耐烦,捧着他俊美的面容,也跟着温柔地回应道:“嗯……我也喜欢沉师兄……好喜欢好喜欢……”
自然是说谎。
沉玉书不是李长源,不会知道她在说谎,只是听她用甜糯的声音说着这种话,心更是软得一塌糊涂,身下却更粗长坚硬,抽动时带出一股黏腻的汁水,发出轻微淫靡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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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这里,不碰么? 他的动作虽算不上快,但却极为有力,本就天赋异禀的阳物更是轻易地将娇嫩的肉壁撑开,在她体内又深又沉地挺动。
谢锦茵被插得迷迷糊糊,只觉得自己快要泄了,便推了推沉玉书的肩膀,呜咽着说:“慢一些……”
“不舒服?”
沉玉书停下动作,温声询问。
“不是……”谢锦茵摇了摇头,右手捧起绵软的乳房,往他面前一送,“只是……这里,不碰么?”
见她这般毫不羞赧的姿态,沉玉书面颊顿时浮起一片红,犹如华枝春满时最盛的那抹春色,眸色也愈加幽邃,身体快慰得甚至令他有些飘飘然。
他低抽一口气,撤出身来,粗挺的茎身上都是满溢出来的爱液,几乎与少女的手腕一般粗细,将穴口撑得极为勉强,边缘的肉膜被撑得变形,却依旧翕动着吞纳他的性器。
理智被置于紧绷的弦上,随时都会因她断裂。
沉玉书爱怜得抚过她的被露水沾湿的发,轻柔的动作有些痒意,令谢锦茵不由抬眸看他,唇瓣嫣红如山茶一瓣,檀口微启,露出其间莹白的皓齿,美得令沉玉书怔然。
谢锦茵被他的目光惹得有些无措,睫羽颤了颤,随后问:“沉师兄为何这样看着我?”
为何?
沉玉书喉中干哑,下腹火热,似乎又更硬了些。
那些唯独对她有过的,汹涌强烈近乎暴虐的欲望。
他说不出口。
最后只是低抽一口气,俯身下来,宽大的手中捏住她饱满的乳房,无奈地说:“茵茵,你这样,我真的会疯掉。”
他的手掌能将他的乳房全然罩住,灵活的指节捏住乳肉,在掌心轻轻揉搓,而身下依旧缓慢而有力地挺进,谢锦茵娇声喘息,却还是慵懒地抬眸睨他:
“那沉师兄疯起来又是什么样?”
他启唇含住雪丘之上的蓓蕾,低低道:“若你想要知道,那很快就能知道。”
谢锦茵很快高潮了一次,还没缓过神来,身子又被掰过,腰肢被握住,粗硕的阳具再次从后方就着湿润的蜜穴抵开蜜唇插了进来。
男子清俊的眉目低垂,玉冠歪斜,落下的墨发垂散,玉洁松贞之人也沦落入这无边的欲沼当中,分明的腹肌随着他的呼吸起伏,清癯而有力。
而那鸦青的眼底已是满是浓重的欲色。
后入的姿势又加之一下子被撑得满涨,她不由短促地低呼出声。
“啊……”
少女胸前绵乳晃动,雪臀被撞得摇晃,纤细的腰肢被他的手掌紧握着,又被这样忽然插至深处,整个人都剧烈颤抖起来,花径也禁脔收缩,紧得像是要要将它绞断。
谢锦茵细声呜咽,身子软得早已没了力气,不停娇声喘息。
“嗯……嗯啊……别这么激烈……又、又要泄了……”
“茵茵,我好喜欢你。”
沉玉书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哑,一边在她体内挺动着,从后伸出的手将捏着她的乳肉揉搓。
肉体怕打的声音越来越快,水声亦是靡靡不堪,身下的少女却已没有力气回答他,唇齿间只能溢出一些细碎的低吟。
他不间断得做了许久,平日的勤勉修行令沉玉书有用不完的体力,快感层层累加,令他忘乎所以,沉溺进这场酣畅淋漓的性事当中。
最后一瞬,他几乎失控一般是尽根没入,宫喉被撞得酥软,就这么凶悍地插进少女稚幼的胞宫,冠首撞上娇嫩的宫腔,大股阳精直射在宫壁。
“呜……插进去了……”
谢锦茵睁大了眼睛,精液直接射在宫腔里,刺激得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疼么?”沉玉书察觉到自己的失控,紧张地问。
谢锦茵摇了摇头,先前和玄祉做的时候已经插进过一次,加之今夜她泻身几次,虽然觉得腹中发涨,但并不算疼痛。
更何况,若是情事上有什么不适,不等沉玉书开口,她便立刻将他踹了,毕竟她享用男人是为了自己舒服,可不是要给自己找罪受。
见她否认,沉玉书顿觉松了一口气,将她抱进怀里,二人的私处仍然相连,男子宽肩窄腰,轮廓完美,观音坐莲的姿势令少女的身体看起来更显娇小。
只是他没有想到,本是只想这样抱着她,但刚射过半软的欲茎插在她体内,冠首被被温含在宫腔中,瞬间又硬了起来。
欲壑难填。
少女埋在他颈窝处,两颊桃粉莹润,不胜娇美,垂眸就看见挺立的乳尖被他捏在手中,椒乳被男子的手掌包覆住的感觉极为舒适,她轻喘着,身下蜜水更是湿湿嗒嗒流个不停。
第一剑宗,还真是名不虚传,门下弟子个个皆是这般好用。
既能骗财,也能骗色,她现在可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地方了。
虽是沉玉书失控的反应早已在她意料之中,不过她还是慵懒地调侃:
“唔……继续在这里做没事吗……会不会有人来……”
沉玉书斟酌回:“叶师祖在外秘境闭关,师父他应当在自己的洞府中修行,平日里这里不会有人。”
“嗯。”
谢锦茵淡淡回了一字,沉玉书却以为她为此事不悦,慌忙致歉:“是我考虑不周,在这种地方唐突了师妹,要不就到此为止,我将你送回雁青峰,或是今夜你在我这里留宿……”
“不用。”
谢锦茵唇角抿起,扶着他的肩膀撑起身子,男子的阳具也随之从她修长白皙的双腿间慢慢撤出。
阳具颜色浅淡,上头都是水光,抵在少女平坦的小腹之上,长度却可怖得近乎到了她脐眼。
看着沉玉书如美玉般的面庞,她又扶着他的肩膀慢慢往下坐。
紧致的甬道慢慢吞下男根,令沉玉书眉头微蹙,情不自禁地溢出一声闷哼,又听少女含着笑意的声音落在耳畔。
“我喜欢在这种地方,你……还可以继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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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能帮我舔干净吗? 他自然还可以继续。
他的欲望从未有过的强烈,或者说,他从未有过这种欲望。
清规戒律修行悟道所习得的一切全都被他抛之脑后,他只想要她,这份欲望被短暂的满足之后反而更加强烈。
谢锦茵没有一下子全部坐下去,留了一部分在外,扶着沉玉书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撑起身子,适应那性器进去的可怖深度。
她在自己身上起伏的动作看得沉玉书眸色沉暗,伸手去抚她的侧脸,指节触碰到她雪白的肌肤,少女的乌发被汗水濡湿,黏嗒嗒地贴在脸颊,嫣红的唇瓣,诱人不已。
先前泄了几次身,谢锦茵已没有什么力气,手掌撑在他大腿上,懒懒地摆动腰肢,含纳他的欲根。
腹下被紧箍的快感太过强烈,偏偏她的动作却那么温吞而缓慢,肉物极缓得碾过甬道中的媚肉,炙热被包缠住,却令欲望更加浓烈不得纾解。
他想要更多,更加激烈的快意。
“若是不方便,我来动也可以……”他忍不住伸手握住谢锦茵腰肢,男子宽大的手掌有力地拖住了她身体的重量,少女微俯的酮体也完整呈于他眼下,线条优美,乳房被手臂挤压如半弧盈月,无论从何处看都美得惊人。
“啊……”
谢锦茵坐在他身上扬颈喘息,激烈的动作间墨发早已披散开,面颊潮红,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很舒服,继续……”
得她首肯,沉玉书才加重了力道,分明是这样玉洁松贞之人,身下的阳具却强悍有力,将她稚幼的甬道塞得满涨
冠首挤开紧闭的花心,又重新插入温暖的花宫中,这个姿势他插得极深,花蒂也时不时被磨蹭到,快意强烈到极致,顷刻间谢锦茵就不敢置信地泄了身,黏腻湿热的花液从二人的交合处淌出来,将他的腰腹与他大腿浸润一大片。
她睫羽低垂,娇小的身体缩成一团,靠在他肩膀难耐的喘息着。
见她这般情动,沉玉书了然一笑,颔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低问:“这样也很舒服吗?”
这种事情上她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感受,怎么想就怎么说。
沉玉书他确实很会做。
“嗯。”待谢锦茵应了,他却就这样就着下体相连的姿势,将她抱了起来。
“沉师兄……”谢锦茵被这忽如其来的失衡感吓了一跳,慌忙搂住了他的脖颈,硕长的性器一口气插进宫房,令她无意识喃喃,“呜……好大好涨……”
身体也因为这失衡反应得更加剧烈,花径痉挛收缩,将阳具绞得更紧。
沉玉书将她抱在怀中一边身下狠狠挺进,一边说着最温柔亲昵的爱语。
“茵茵,我喜欢你……”
二人又做了半个时辰,待谢锦茵累了,这场情事才落下尾声。
“夜深了,今夜宿在这里吗?”云歇雨散后,沉玉书一边替她将发束回去一边问。
谢锦茵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反而朝他分开双腿。
香腮粉鬓,她眼底春色还并未散去,少女的私处就这样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沉玉书眼下,软粉的蜜唇上头湿湿黏黏都是清清白白的浊液。
她没有半点羞怯,反而将纤细的指节放在腿心之间,用二指翻开那如蝶翼般的粉瓣,花缝已经闭合,中指就着他方才插入的位置探进,压出不少他方才射进去的浓稠精液。
沉玉书看得面颊发烫,又觉自己的欲望有了抬头的趋势,却又听面前的少女盈盈笑道,目光纯洁无瑕,仿佛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射了这么多进来,好涨啊……沉师兄能帮我舔干净吗?”
当然。
不过是这点小事,他自然能为她做到。
……
夜已深,东方未白,残月凝滞在空中,淡如天阶水色。
事后二人简单地用避水决清理了身体,谢锦茵有些疲倦,沉玉书帮她穿好衣物之后,她便睡在他怀里,一路上被他抱着回了雁青峰。
下了云梯,沉玉书送她到了写着雁青峰三字的石碑前,虽是时辰已晚,但偶尔会有守夜的弟子巡逻,若是撞上只怕不大好解释,他不想给谢锦茵带来麻烦,放下她之后,这便要打算离开。
“沉师兄,等下。”谢锦茵忽然叫住他。
夜风徐徐,夜色柔和,今夜的一切都仿佛美好而短暂的梦境。
衣袖被勾住,少女踮起脚,将一个柔软而甜蜜的吻落在他脸侧。
他的心跳短暂地失了节拍。
分明已不是第一次这样亲吻,可他仍是觉得美好的过分,他唇角抿起,笑意如沐春风,心也是从未过的甜蜜。
虽然和谢师妹的关系需要暂时保密,不能令旁人知晓,但他只要知晓谢师妹心里有他就好,至于其余的事情并不重要,反正来日方长,道侣一事,他也可以和师父慢慢商议。
“你们在做什么?”
男子低沉的声音就这样凭空在夜色中响起。
二人不由侧目看去,只见身着白衣的清癯男子站在花树下,而花树正是盛开的时候,皎白的花瓣片片落下,衬得他容色清冷,修眉远目如今夜寂月化作的仙像。
“许师兄……”谢锦茵有些意外。
许祯卿就这样忽然出现,倒是令谢锦茵没有料想到,不过她倒也不怕许祯卿如何,大不了撕破脸皮,反正许祯卿对她来说也没剩下多少价值……
但更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还在后头。
只见许祯卿眉头紧锁,几步上前,拎起沉玉书的衣襟,照着他的右脸就是重重一拳。
这一拳极快极重,对方没有任何防备结结实实挨了一记,蛮横气恼的姿态,与他身上沉静疏离的气质全然不符。
沉玉书没有站稳,被一拳打得连连后退几步,俊俏的脸立刻红肿了起来,唇角也被磕碰出血。
而许祯卿的拳头,恰好打在谢锦茵方才吻过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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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可是我好嫉妒啊 虽是许祯卿没有道明原因,沉玉书却已知了然,到底是同门师兄弟,彼此心知肚明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又如何看不出对方对自己心仪的女子存有好感。
“你果然也对她……”沉玉书擦了擦唇角的血迹,也毫不留情地朝对方挥出一拳。
气氛剑拔弩张,许祯卿自也不甘示弱,就这样与他缠斗了起来,半点不留情,两个风骨玉质的弟子,竟也似街头莽撞的少年郎一般打架斗殴,若是玄夜宗的其他弟子见了,只怕是要呆若木鸡,扼腕叹息。
若只论剑术,沉玉书比许祯卿年长,入玄夜宗也更早一些,自然是沉玉书略胜一筹。
但像这样的肉搏,纯粹的肢体冲突,自然分不出谁高谁下,你来我往之间,两张俊美的脸上立刻挂了彩。
谢锦茵站在一旁,根本插不进手,虽然她不在乎两个人打得头破血流,反正也不是她受伤……不过,这么晚闹出什么大动静引起旁人的注意总不太好。
“你们不要打了,都是我不好!”少女眼眶泛红,长翘的睫毛垂下如月牙,眼底笼罩薄薄水雾,一副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模样,脆弱而易碎。
听到她的泣声,二人才停下手,只是彼此视线对上时,仍是如看待仇敌一般,仿佛随时都能再打上一场。
虽是停了手,可这战火还没结束。
沉玉书丝毫不在意脸上的疼痛,冷笑一声:“我与谢师妹情投意合,许师弟这样大动肝火,是为何意?”
情投意合?
这四字实在叫人妒忌。
思及先前谢锦茵对他说的话,许祯卿只觉心下酸涩,她也曾提及过对沉师兄有意,却没有想到不过半月二人就已这般亲密。
谢师妹也曾提过要与他恢复先前那般关系,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她都和自己做过那样亲密的事情,转眼过后却喜欢上别的男人。
为何她喜欢的人不能是他?
他哪里不如沉师兄?样貌?剑术?抑或性格?
是了,他不善言辞,而沉师兄长袖善舞与人为善,终归是他讨人喜欢些。
许祯卿闻言眉目紧蹙,又不能将和谢锦茵之间发生的事情说出口,只是抿唇不甘心道:“分明是我先对她……”
话到这里这里,他自觉理亏。
是啊,他算什么?一夕春情之后,她随手丢弃掉的男人?
“你先对她什么?”沉玉书继续追问。
没完没了!她可要休息了。
谢锦茵实在不耐烦,故而上前一步,捂着脸假装啜泣起来。
“许师兄,沉师兄,不是你们的错,是我不好,让你们起了争执,往后我会离你们远一些,再不会接近你们……”
她一边假意哭泣,一边暗暗思衬,许祯卿那里她应该是差不多骗光了,沉玉书这里,她没来得及细看,不过反正左右也已骗了,同时抛弃这两个人,开始寻找找下一个目标也可以。
嗯,就这么决定了。
不得不说,天生生了一张清秀无害的脸,骗起人来也十分容易。
少女双目潋滟,眼角处泛红,我见犹怜的模样,看一眼就叫人心软了一半,哪里舍得再这样争执不休徒教她烦恼。
“茵茵……”
“茵茵……”
沉玉书与许祯卿异口同声,想为方才的事情辩解几句,赶到此地的谢瑾却已出声,大声喝止住二人。
“你们闹够了吗?”
他几步上前,挡在谢锦茵神身前,将她与那二人隔开一些距离。
“若是还要继续打,你们自便,夜已深,我送我姐姐回去。”
说着,也没管那二人是如何反应,就将谢锦茵带离此地。
路上,谢瑾握着她的手腕,脚下步履极快,手上也没控制好力道,握得有些紧,谢锦茵被紧攥着不舒服,连忙叫住他。
“小瑾,有些疼,你松开些。”
谢瑾停下步子,回过头看她,眉头蹙了蹙,甚至有些失措惊慌,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可被原谅的事情。
“抱歉。”
他落下这二字,就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脸上挥了一巴掌。
夜色静谧,倒显得这一巴掌的声音格外响亮。
他用了不少力气,少年人白皙的脸颊上都是他自己的指印,印子红得骇人,若不擦药,只怕几日都消不了肿。
谢锦茵大惊失色,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伸手去触碰他被扇红的侧脸,皱着眉问:“你做什么……为什么这样?我又没有怪你……”
您的确没有怪我。
可我快疯了。
谢瑾微微抿唇,讥讽似得勾了勾唇角。
带着哭腔,几乎是嘶哑地喊了出来:
“可我好嫉妒啊!我好嫉妒这世上每一个拥有爱你资格的人!”
他嫉妒!
嫉妒得发疯!
从未有过的失控。
在谢锦茵的印象中,谢瑾他太善于掩藏自己的感情,谢锦茵虽是他的目前,却极少能从他面上流露的情绪来了解到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今夜月色清明,她能看明白,这也意味着,他并未掩藏情绪,彻彻底底将这些情绪暴露在她眼下。
他分明在笑,清湛的眼底含着热泪,凄迷而悲凉,似是他的心早已在这份感情煎熬中破碎不堪。
为何忽然这样,是赵承乾与他说了什么?
而她又……该如何回应?
谢锦茵皱着眉,心下震颤得无法立刻说出话,甚至,她也能感受到她的心也随着他此刻的情绪一道起伏。
她几乎忘却了,她也能够为旁人悲恸。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不要这样为她感到痛苦……不要、不要这样爱着她。
因为,她也会动摇的。
谢锦茵深吸一口气,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五指紧攥着他的衣襟,不敢去看他此刻的神情,隔着衣物传来他的体温,她听到少年人激越的心跳声,如同予她最深沉的回应。
这不是迷恋,不是错觉,他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动情。
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更加的,对她动情。
她曾不在乎血缘禁忌喜欢过兄长,所以对她抱有同样感情的小瑾,她无法给这份感情下定义,无法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他分明是那样聪慧的孩子。
若他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罢了,分明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也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为何还会动情?
“非要将话说得这么清楚么?你我之间,明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才是最好的。”
她说得极轻极轻,因为埋在他胸口,声音有些闷闷的。
故作不知,相安无事。
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喜新厌旧的劣根性,无论她对谁过动心,这份心意都不会长久,像是朝雾,去去来来,转眼间弥散。
她永远不会爱着谁,这并不是一个可能,而是结果。
她可以抛弃凤梧,也可以抛弃沉玉书、抛弃许祯卿,她可以抛弃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每一个男人,即便稍许有些愧疚,那也只是暂时的,她会快忘记,她的人生不会在这些无意义的愧疚上浪费太多时间。
——唯有小瑾不同,她无法抛弃他。
这或许源于二人彼此相连的血脉,又或是因为这十八年来与他相处的岁月,她早已习惯小瑾这样待在她身边,无论何时,她回过头,就能看到小瑾在她身后等待。
小瑾不会离开她,她几乎是潜意识这么以为了。
“小瑾,你是特别的,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任何改变。”
不改变,那便是拒绝。
此言落下,良久良久,她才听到谢瑾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知道。”
“抱歉,令您为难了。”
他的情绪似乎已经平复下来,音色沉静,就与平日那般无差,淡薄稳重,从他眼底看不到任何情绪的波澜,全然不似这个年纪的少年会流露出的神情。
只是须臾,他又道:“但,可以让我最后再任性一次么?”
最后一次。
他没有给谢锦茵回答的机会。
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捧起她的脸,二人视线相对,他的眼眸与她相似,眸低薄青,如点缀了被揉碎成乱琼的珠翠,正缱绻映出她的模样。
他略微俯身下来,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却只是稍作停留,最后将吻坚定地落在她的眉心。
这一吻,柔软,温柔,郑重,像是对待这世上他最珍惜的事物。
更胜于,此时漫天风花雪月的吻。
月雾朦胧,浓情蜜意皆似流星摇落于这天河之间,谢锦茵却觉心中痛楚,酸涩难忍,恍惚间竟有落泪的冲动。
而谢瑾以手心轻柔抚过她的面庞,终于流露出笑意。
“若是您如此希望,我会永远乖顺的,母亲。”
……
因为,我比这世界上任何人,都还要,深爱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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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上药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烛影摇红,夜阑人静。
“是不是赵承乾和你说了什么?”
谢瑾茵将冰凉的药脂抹在他脸上,轻声问。
感受到她细腻的指尖在自己发烫的面颊游移,虽有疼痛,但还是令谢瑾心中几番波澜,眸色却依然沉寂,如同窗外幽邃的长夜。
赵承乾的确与他说了一些话,但,他无法将那些话对母亲开口。
故而少年人微垂眉眼,只是轻描淡写地将这个话题带过:“没说什么,我没事,母亲早些回去休息吧。”
“嗯……”
谢锦茵想要说些什么,但启唇道不出一字,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觉得有什么好说的。
这样就好。
上完药后,她放下手中药品正要转身离开,却忽觉腰肢一沉,整个人被谢瑾的手臂揽进怀里。
他的手臂比她想象得更加有力,将她的腰肢牢牢禁锢着,甚至一时半会没法令她立刻挣脱。
“你……”谢锦茵刚想开口呵斥,肩头却忽然传来了他的体温,谢瑾埋在她的颈窝,只是闭上眼,哀哀道了一句。
“求您,别丢下我。”
如酩酊大醉,音色极低,又有隐隐的哽咽,似乎是怕极了她真的会将自己丢弃,只想迫切而短暂地拥抱住这一瞬间的美梦。
谢锦茵也觉得自己的心摇摇欲坠,悬置在半空中,她能够对世间一切视若无睹,唯独对这个在她身边逐渐长大的孩子狠不下心来。
可她恐惧改变,可她恐惧她因这段关系的改变,而对小瑾产生更加特殊的感情。
小瑾于她而言,本就是特殊的。
“……若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改变的话。”
她落下这句话,狠心抽开谢瑾圈住她腰肢的手,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门扉被掩上,碰撞的声音在长夜里犹如一声短促哀鸣,之后便是寂寂然了无生息。
影影绰绰,唯有死寂。
谢瑾站在原地,眸底沉暗,自嘲般勾了勾唇角。
“果真如他所说啊。”
……
槐树下,两个少年相对站着。
是赵承乾先开的口:“谢瑾,先前我与你说过,我喜欢谢姑娘,是认真的。”
谢瑾抬眸看了他一眼,不以为然:“所以,你同我说这种话,有什么用处?”
“你喜欢她?不是吗?”赵承乾喉结动了动,似乎是想迫切证明些什么,又抬高了声音,“谢瑾,她是你亲姐姐,你这样不对。”
“那你觉得如何才是正确的。”
疏条交映,光影斑驳,落在少年人清俊的眉目之间,谢瑾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
自进入学堂以来,他就一直很讨厌赵承乾。
他讨厌赵承乾这种何事都不经大脑思考的样子,他讨厌总以为这世上之事都是他想得那般容易,愚不可及,天真得令人觉得可笑愚昧,像是从未经历过什么求而不得的苦痛。
这种人,令他感到反胃恶心到作呕。
他五指紧握成拳,继续朝赵承乾讥讽道:“我不看她我不想她,我就可以自欺欺人说我不爱她了吗?你当真爱她吗?你当真明白我的感受吗?”
赵承乾这种人怎么可能明白。
他也曾无数次的想要放弃这份无果的感情,他早知道这是徒劳……可是不爱她,比死亡还令他恐惧和痛苦。
他爱她,哪怕腐朽哪怕消亡,哪怕他化作累累白骨,这份爱意他也绝不要忘记。
赵承乾被他激烈的情绪惊得面白如纸,僵在原地进退不得,看着谢瑾几近失控的情绪,他才觉自己这番话说得自以为是,实在有些难堪。
他一直以为谢瑾沉稳,却不想只是因为那些事情太过寻常,不能动摇他一丝一毫的心绪,不足矣令他变得疯狂。
唯有她,唯有对她的感情,才会令谢瑾疯狂。
赵承乾慢慢低下头,心虚的声音低到连自己都听不见:“若你开口表白心意,她定然会拒绝你。”
“我不会与她开口。”谢瑾冷笑一声,面色如凝冰霜,甚至流露出几分森冷的杀意,“……还是说,你要替我将这龌龊的心思告诉她?”
告诉她,她生下的儿子,却以男女之情的目光看待着她,爱着她?
赵承乾摇了摇头,看向他,目光坚定而真诚:“我不会说,但你就这样留在她身边一辈子吗?就这样看着她?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改变?”
“这样又有什么不好?”谢瑾讥诮地回。
赵承乾默然了一会,才缓缓道:“抱歉,我自知配不上谢姑娘,只是希望,她能够幸福。”
他走近一步,又看着谢瑾,似乎是真心想与他说开此事:“即便你不说,谢姑娘那样聪慧,迟早会察觉,或早或晚罢了……而那时,你总要与她开口的。”
惺惺作态。
“即便真有那时,那也与你无关。”他转身前对赵承乾道。
——若你开口表白心意,她定然会拒绝你。
谢瑾不在意赵承乾怎么看他,却一直记着他说的这句话。
今夜,其实早在沉玉书和许祯卿二人动手时,他就已经站在那里了。
或许更早,他站在石碑前等了两个时辰,尔后他看到今夜负责守值的许祯卿经过,本想避让,却恰巧看见他撞上母亲与那位沉师兄举止亲密。
他看着他们大打出手,只觉沉溺于情爱中的男人,如稚童一般幼稚,喧哗吵闹,哪里还有点修士的样子?
可至少,他们的爱意可以光明正大的流露。
而他又算什么呢?
阴沟里的老鼠,肮脏黯败,只能艳羡地看着他们围绕在她身边嬉戏打闹,而他只能瑟缩在角落,等待她目光偶尔的垂怜。
您何时才能看到我,何时才能注意到我。
母亲。
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他牵着谢锦茵的手已然麻木,像是逃一般的离开那个地方。
他甚至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只觉得心口疼得像是快要炸开,好想将这颗心剖到她眼前,好像让她亲眼看看,好让她能明白他的爱意。
念此,谢瑾不由垂眸看她。
夜雾萦绕,她纤密的睫羽上似沾了薄薄的露水,柳眉星眼,杏腮桃颊,一眸春水照人,娇嫩的肌肤上还留有红痕,都象征着她方才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情事。
来到玄夜宗后,这是第几次了?
真是受够了。
这一刻,他心中的丑陋妒意似海潮一般涌出,将他所有的理智都吞噬,他看不清自己的模样,但若能照一照镜子,他一定能看到自己已变成这世间最丑陋最恶心的怪物,竟用低劣龌龊的目光来肖想窥伺她的一切。
他厌恶自己,厌恶得抑制不住,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
“可我好嫉妒啊!我好嫉妒这世上每一个拥有爱你资格的人!”
这世上每一个人都能爱着您。
唯有我不行。
唯有,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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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想不想和我做? 谢锦茵走出修舍,迎面夜风吹来,却更令她觉燥热难耐。
被小瑾手臂揽住的小腹处还留有余热,与余热蔓延开来的,还有难以言喻的情欲。
她不禁以指节抚过唇瓣,试图用指腹的冰凉来缓解发烫的面颊,贝齿微阖,心跳快得厉害像是要越出胸膛。
分明今夜和沉玉书做了这么多次,可她方才竟然也对小瑾产生了那样的欲望。
……倒也并不奇怪。
也许从爱上兄长的那刻开始,就注定了她是个漠视和践踏血缘的叛逆者,小瑾他也是男人,继承了凤梧那般好样貌,从皮相上来说几乎是完美无缺的,而她被这般皮相吸引,也在所难免。
她也难以否认,这份产生的欲望,或许是她对小瑾的。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腰间所佩慧寂剑震颤令她猛然惊醒。
她将手搭在慧寂剑上查看,却发现剑身酌烫,烫得她下意识松开手,而待她松手后,慧寂剑则猛地从剑鞘中挣脱,化作一道剑光冲了出去,消失在长夜中。
谢锦茵追逐着慧寂飞去的方向,不知不觉来到后山。
青天如水月如空,云光暂隐,隔花如缀。
月色之下,湖面澄澄镜明,洛水莲花千株万株齐齐盛开,莲香拂动,叶影披拂,翠浪翩跹。
湖上有一小舟,顾言非坐在小舟之上。
他未着外裳,墨色的外袍被放在一旁,身上只余下一件白色的单衣,月辉澄明,他赤足泡在水面中,墨发披散开,金色的眼瞳如宝珠雕琢,与神佛一般慈悲。
而慧寂剑悬滞在他面前的半空中,被淡蓝色的辉光包裹,显然是已平静下来。
“顾祖师。”
四下幽寂,谢锦茵犹豫片刻,还是出言唤了他。
顾言非闻声看向她,指了指浮在空中的慧寂剑为她解释道:“让它暂且留在这里吧,这个时辰洛水莲花的灵气最充裕,它需要洛水莲花的灵气来修补剑魄。”
谢锦茵颔首应下来,慧寂剑在这,她自也不打算离开,从一旁的渡口轻身跃起,踏上顾言非的小舟。
舟身晃动,溅起一片水花,顾言非下意识抬手接了她,这便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
既然这个时辰洛水莲花的灵气最为浓郁,想来顾言非应是在修养神魂,不过他看起来比白日里头说话流畅些,应当也是洛水莲花的功效。
谢锦茵想着,抽回手时,发现他身旁还摆了酒壶酒杯。
“这是什么酒?”她好奇问了一句。
“不醉。”顾言非答。
见他回答这般痛快,谢锦茵也不客气,直接用他的酒杯跟着酌了几口酒,酒有些后劲,没几口她便觉了面颊发烫,却还不至于夸张得醉了。
大抵是知道顾言非神魂有缺,她待他也不像另几位祖师那样有礼拘谨,反而抱着膝盖坐在一旁,肆意大胆地用目光上下打量他。
顾言非被她的打量惹得有些茫然,那眼似睁非睁濛濛地朝她看来,分明是这样一张仙风道骨丰神俊朗的脸,却不知纯洁污垢得仿佛不谙世事困锁在琼台中的美人。
让人想剥开这层仙衣,看看他这身墨袍之下又藏了怎样一具鬼斧神工的完美躯体。
想着想着谢锦茵噗哧笑出声来,不免心血来潮,眨了眨眼,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同顾言非道:“……我说,顾祖师,你想不想和我做?”
顾言非略有迟疑,但并不惊诧,缓缓回了一句:“可以。”
可以?
对方的目光仍是很纯粹,甚至令谢锦茵觉得,他不明白自己口中的做,究竟是何含义。
“顾祖师当真明白我的意思?”她红唇启合,徐徐将身子贴了上去,“我说的做,是……”
声音也越来越低,目光低垂,落在他微微敞开的衣襟处,紧接着将手掌覆在那露出肌肤之处。
“这种事啊。”
语气轻微飘忽,含着戏谑的笑意。
顾言非衣裳单薄,里头未着寸缕,体温比寻常人低些,抚摸他紧实分明的腹肌如抚摸细腻的玉像,恰好介于沉玉书许祯卿那种少年人的清癯和叶沧洲那般挺拔坚实充满力量之间。
她的动作还未停下,手掌紧贴着他的小腹一直往下游移,将要探进衣物间时却被顾言非扣住了手腕。
男子的手骨节分明宽大,轻而易举地便扣住了她的手腕。
“我不是稚童,我知道。”还分外认真地与她强调了一遍。
“诶?”谢锦茵故作惊讶纳罕了一声,又问他,“若是别人这样问你,你会答应吗?”
她只是好奇,她与顾祖师不过一面之缘,即便他神魂有损,也不应该这样轻易地答应她这般荒唐的要求,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吗?还是当真醉了酒,想与她一夜春宵?
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顾言非微愣,徐徐朝她看来。
男子眼眸清寒,狭长而深邃,却又因为目光太过纯粹,反而显得像只温驯的狼,温驯与狼这两个词本是无关的,在他身上倒显得融洽了。
他看着她,只是轻道:“不会……我只是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在哪里见过?
谢锦茵抿唇一笑,故作娇羞道:“没想到,顾祖师也会说这么老套的甜言蜜语。”
被对方误会成甜言蜜语,顾言非有些不悦,微微皱起眉头:“我不说谎……”
是不是谎言,都已经不重要了。
谢锦茵其实并不在乎这是不是谎言,她只想要一场激烈,足以令她忘记一切的欢爱,而顾言非看起来似乎能满足她这个愿望。
那就这样吧,不要再想有关小瑾的事情,徒添烦恼。
她抬手衔住男子优雅的下颌,闭眼,扬颈吻了上去。
以唇封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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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先前射在里头的 顾言非怔怔然片刻,只感觉柔软覆了上来,双唇贴在一起,甘甜情冽酒意在舌尖化开,令人想要尝到更多。
可他分明已经辟谷并无口腹之欲才是,却觉得她的舌头美味诱人得不可思议。
下腹又与先前那般有了反应,直将宽大的白色衣衫顶出一个隆起的轮廓,这种,独独对她强烈而汹涌的欲望更令他困惑不已。
而在这缠绵的一吻间,谢瑾茵叁两下就已经熟练抽走他的衣带。
月色之下,顾言非全身赤裸,肤色白皙,肌肉紧实分明每一寸都恰到好处,却依旧完美圣洁,让人更加有亵渎的渴望。
她满意地笑了笑,半跪着在他健瘦腰身上撑起身体,褪下衣裙,少女匀称而饱满的雪乳从衣襟之下透出,全然暴露在顾言非眼下,肌肤莹白如玉,乳尖蓓蕾嫣红,晕开如花苞般的软红色。
顾言非纹丝未动,大腿肌肉有力地紧绷着,渤涨发烫的男根随着衣物褪去跳了出来,直抵在少女粉滟的蜜唇上,形状饱满而挺翘,冠首虽是浅粉色,但却粗大得骇人,铃口处吐出一点点清液,被她轻轻一碰就抖动得厉害。
虽是先前在池子里就隐隐感觉到,但真亲眼看到,尺寸依然超乎谢锦茵的预料。
还真是……圣洁无瑕的面容,却又淫荡下流的身体啊。
她看着那根粗硕的东西有些为难,试着用两只手勉强圈住,入手时触感又硬又烫,握在掌心感觉沉甸甸的,上头的青筋泵动充满力量感,以可以令人想象出他进入体内时的满涨感。
顾言非垂眸看她的动作,以及被她那双纤细漂亮的手握在手中的阳具,略挑起眉,嗓音低沉地评价道:“这个东西,很丑。”
若是寻常男子的,的确丑陋不堪,可修士大多修身养性,断情绝欲,这东西不怎么用,倒也不算太难看,更何况,他生了这么一张好面皮,这东西看起来也不算太丑。
“但是顾祖师的不算太难看。”谢锦茵抬眸看着他微微一笑,握着手中愈加充血肿胀的阳具,玩乐一般套弄了几下,又问,“顾祖师是因为我变成这样的么?”
“我想或许,的确如此。”即便是面对这种欢爱时调情的字眼,顾言非依旧不假思索地回答。
他从不说谎,当真是在认真在考虑此事。
他修行已有千年,叁百年前因故神魂有损,但男女情欲一事,他却可以笃定,他从未对任何人动心起欲过,所以他才更加困惑,为何独独对她有次欲望。
怀中少女柔软馨香如淡月梨花,欺身上前,笑侃道:“既然这样,我就当顾祖师默许我对你为所欲为了。”
她并未留意到顾言非愈来愈沉暗的眸色,左手握着男子里的性器,对准细窄的穴口,硕大的冠首次次滑过蜜唇,若有若无的快意令顾言非的胸膛加快起伏,呼吸愈加沉闷。
轻微的快意衬托这欲望得不到填满,就连顾言非这般淡泊之人都变得有些焦躁,直接衔住她的下颌将唇印了上去,少女未来得及反应,檀口微张,他的舌头就这么缠了上来,在她口腔中每一处软肉厮磨舔吮,像是要汲取她唇间每一丝甜酿。
修匀的手掌也更着覆在绵乳上,温柔而肆意的揉弄,绵软的乳肉从他宽大的指节间溢出,酥麻的快意让谢锦茵娇吟不止。
“唔……嗯……顾祖师……”
激烈缠绵的吻令谢锦茵浑身发颤,腰肢就这么直接沉下,一口气在肿胀的男茎上坐了下去,粗大的性器一下子插到花心,涨得她眼眶泛红噙出泪来,只能低低抽气。
直到她呼吸不过来推搡了顾言非几下,他缓缓离开她,二人唇齿分开,牵连出一道银丝。
顾言非的眼神流露出茫然与渴望,少女唇瓣柔软湿润的触感令他欲罢不能,他不理禁想要再那般激烈地亲吻她的唇,可见她似乎有些不习惯这样,只能就此作罢。
“顾祖师……”
趁这喘息的间隙,谢锦茵垂眸看了看,阳具只插进了一半就已经顶到宫口,剩下一半还在外头,双腿已经分到最开,穴口被撑得变形,就连两片花瓣都被艰涩得分开至最大,看起来有些骇人,她不敢动身子,只能扶着他的肩膀,拧起秀眉,小声抱怨:
“太大了有点撑……”
她试着动了动身子,性器又挤进去一些,肿大的龟头被最窄小的宫喉挤压着,里头残留的精液浓稠,略微抽动翻搅就响起黏黏哒哒的沉闷水声。
先前射在里头的……
谢锦茵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这件事,只能睁着眼睛无辜地看着他说:“唔,抱歉顾祖师,先前刚和师兄做过,还没沐浴。”
——先前刚和师兄做过,还没沐浴。
少女面庞娇美,眼眸澄澈清亮,看一眼就让人怜爱,舍不得责怪。
嘴里倒是讨巧地说了道歉的话,可这话说得这般直接,半点余地都不留,与其说是道歉,不如说是摊牌,那神情也没有半点抱歉的意思,眼眸清亮,眉眼盈盈如新月,像是同他说起一件趣事。
“我不喜欢这样。”
顾言非没有嗔怪,只是微微蹙起眉头,似乎是有些不悦道。
见他不悦谢锦茵倒也不奇怪,毕竟她前头刚和沉师兄做完,转头就来找他欢好,如顾祖师这般地位的修士,即使有再好的脾气,说没有半点情绪,好像也不太可能。
不过做都做了,他又能拿她怎么样?
总不能就这么停下来。
她忍得住,顾师祖大概也忍不住,不过,看他虽然不悦却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倒也挺有趣的。
她唇角微弯,正想着该如何戏弄他,顾言非却捧起少女清秀柔美的面庞,令她与自己对视。
男子赤金色的眼瞳妖冶,像是山鬼精怪,顷刻间就能夺魂摄魄。
他抿了抿唇,认真看着她一字一字徐徐道:“……我希望,现在,你只想着我。”
闻言,谢锦茵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诶?只是因为这点事不悦么?
并不是因为她先前和别的男人做了所以不悦,而是因为和他做的时候,随口提到了别的男人,所以才觉得不悦?
这重点偏离得,甚至都令谢锦茵觉得他过于可爱了。
她强忍笑意,将柔软的乳房贴在他的胸膛,微微支起身体,蜜穴花道紧含着粗长的阳具,随着她抬高腰肢,凹凸不平的蜜肉收缩挤压着,晶莹的花液沿着茎身滴淌下来,带来噬魂销骨的快意。
散乱的乌发披散在她的雪峰玉肩上,衬得她酮体雪白,她半跪在顾原非身上,纤密的睫羽垂下,如妖物般低低与他耳语蛊惑:
“那顾祖师就想办法让我现在只想着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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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顾师祖再插进来吧 怎样,才能令她只想着自己?
他困惑不已,眉眼低垂,复又抬起,伸手抚上她犹如凝脂的肌肤。
神魂有缺令他的思维迟缓而钝拙,在思虑中他得不到答案,而身下被蜜肉紧箍的快意令他难耐不已,他几乎要被这快意吞没,开始凭借本能律动起来。
男人在这种简单的事上几乎不需要什么经验,只凭天赋和本能就足够强悍,他握着少女柔软的大腿沉下腰身,甬道足够湿滑,令他很容易挤开凹凸不平的蜜肉一沉到底。
身体被贯穿填满地那一瞬,谢锦茵整个人缩在他怀里,小腿绷得直直的,莹润的脚趾痉挛蜷曲,就这么被他插入深处。
紧窄的花径被撑开碾平,稚幼的宫喉也被阳具彻底打开,胞宫中温热的蜜液浸润悍然侵入深处的巨物,膣腔痉挛,冠首撞上娇嫩的花壁,带来电流般的震颤感,令谢锦茵顿时软了身子。
肉物在体内深处抽插带来强烈的快感和刺激教她一下低低啜泣起来,指甲嵌进顾言非的脊背,甚至在他背上抓出血痕,整个人都在不断发抖。
“啊…啊……顾祖师……太满了……”
少女秀眉蹙起,肌肤发烫,两靥如晕开红霞,不胜娇美,只这样看,教不通此事的顾言非无法分辨,她究竟是欢愉,还是痛苦。
故而顾言非眼眸半阖,微微顿下动作,吻着她的耳廓低低问她:“不喜欢吗?”
他的动作虽已停下,但性器却已经几乎插进去八、九分,龟头抵着宫壁摩擦,磨得谢锦茵直接泄了身,爱液失禁了一般沿着她的大腿根滴淌,在小舟上黏黏哒哒地淌出一片水渍。
谢锦茵没注意到自己眼眶里已噙满泪水,她搂着顾言非的肩膀急促喘息,仿佛从在这激烈的如将人溺毙的快感中溺水得生。
这种时候问喜不喜欢,顾祖师也还真是……笨拙得可爱。
待缓了口气,谢锦茵红着眼眶有些委屈得看着他,檀口张了张,想说些什么,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也不是不喜欢。
平日里她对情事的坦然大方,却在对着顾言非这双纯粹的眼眸,就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双眼,像是什么都明白,又像是什么都不明白,分明清澈见底,却又仿佛百丈深潭,深不可测。
少女两靥微红如春透海棠,不敢一直与他对视,总觉得心虚,故而眼睫垂下,轻声说:“若是讨厌的话,我会让你停下来的,既是我没说,顾祖师就继续吧。”
“嗯。”
顾言非应下,阳具继续温柔有力地插入深处,在她小腹处顶弄出一个形状。
他继续凭借本能挺动身体,没多久,谢锦茵就受不住,抽泣着直唤他名字:“不行了……插得太深了……顾言非……你、你慢一些……”
——顾言非。
在汹涌的欲望里,这叁字却令他的大脑瞬间清醒了一瞬。
那青衣乌发的少女朝他回眸看来,浅青色的发带飘摇,她鬓旁花饰如雪般柔和,随后红唇微启,同他盈盈笑着唤他的名字。
“顾言非。”
如沤珠槿艳般一场错落的梦境,只在他脑海中出现一瞬,他甚至来不及留住这闪烁的记忆,让它在虚渺间消逝。
而在这虚渺间,他却觉心中莫名悸动,颔首吻住谢锦茵的唇。
这究竟是什么感情?
他无法言说,但又觉只要在她身边,他便能明白。
月色逐渐隐于浓云之中。
这场欢爱太过激烈,谢锦茵甚至没有力气坐着支撑身体,只能躺在小舟上,双腿无力的挂在他腰间,二人的下体相连着,大腿被顾言非托起,顾言非也已如她所愿放缓了速度,抽插的动作却依旧温柔而有力。
花阜间两片粉滟的薄肉外翻爱液混合在一起被捣成黏黏腻腻的细沫,插入少女腿心间阳具极长,连根没入时,轻而易举地贯穿花颈,抵在膣腔中细嫩的内壁上。
“啊啊……要坏了……”
少女哀哀低叫出声,微微扬颈,粉脖香腮,靡颜腻理,雪乳因撞击不停摇晃,因强烈快感而流下的流水如花凝晓露,睫羽上也都是细密的水珠。
顾言非看得痴迷,目光一瞬也不想从她身上离开。
原来,这种事竟是会快乐到哭泣的么?
在经历连连高潮之后,花径中的蜜肉几乎失控般收缩绞紧,顾言非闷哼一声,左手抬着她的大腿沉下身体,将性器压至最深。
赤金色的眼瞳半阖,注视着她高潮时娇美失神的面庞,紧握着她的大腿,不压抑射意,将精液满满当当射在了最深处。
浓浊的阳精伴随着灵气大股大股的射进宫腔中。
顾言非这般修为的修士,射进来的元阳灵气精纯,令谢锦茵的修为几乎涨了一整阶,不过她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修为,就因为极致高潮后的疲倦感闭上了眼睛。
“有点累了,可以劳烦顾祖师抱我沐浴吗?”也不管顾言非名分上算作她的师祖,就这么毫不顾忌地使唤起他来。
顾言非撤出身,精液顺着他抽出的动作溢了出来,黏黏哒哒,多得在光润的腿心都是,还在不停往外溢。
谢锦茵连抬手都没有力气,所以顾言非抱起她,二人一道进了池水中,池水只及到顾言非的腰身,谢锦茵还被他抱在怀中,没舍得将她放下。
她的身体在他怀中,柔软得不可思议,就着这姿势二人肌肤紧贴,方才射过的阳具又再次勃起,不断在阴蒂上摩挲,酥酥麻麻的感觉又令谢锦茵感觉到有几分未被填满的空虚。
但她整个人都被顾言非抱在怀里,又没有什么力气,只能捧起他的脸,吻着他那张完美的唇细细柔柔地嘤咛:“顾祖师再插进来吧……”
少女低弱含欲的声音刺激得他头皮发麻,身下更是又硬了几分,他托着谢锦茵柔软的臀,冠首紧贴着细缝轻刮,想再次缓缓插入她的体内。
不过她腿缝间湿滑得厉害,粗硕的男茎几次滑过穴口,顾言非本想将她抱得再高些,却又听她盈盈笑道:“不过我累了,这次只许插进来,但不许动哦。”
只许插进来,但不许动。
顾言非琢磨着这句话,俊美的眉眼微微蹙了起来。
似乎,有些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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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你现在,不喜欢我么? 怀中娇躯已软成一滩春水,甬道里都是先前射进来的精液,阳具再次插进来的时候,二人的爱液混合在一起又黏黏糊糊地挤进胞宫里。
顾言非当真如她所说,并没有动作,但本就粗长的阳物将细窄的蜜穴塞得满满当当,谢锦茵小腹发涨,只觉充盈餮足得不行,但因为他没有动作,所以并不感觉疲倦。
舒服得像是猫一样弓起背蹭了蹭他的脸颊。
待休息了一会,又一边把玩着他湿漉漉的墨发,一边状似无意地问:“我说,顾祖师,你有多少积蓄呀?”
“什么意思?”
顾言非不太理解她这个问题的含义,他没有专门的法器,平日里所用武器也唯有一柄故剑,所以也不确定,谢锦茵口中的积蓄,具体到底指得是什么。
“嗯……灵石法器之类的……”
谢锦茵大致举例了些,反正修士身上,也就这些东西最值钱。
“没有算过。”
顾言非思衬片刻后答,所谓灵石法器诸如此类的东西都被他随手丢进了库房里,之后自是再也没看过一眼,也不清楚具体有多少数量。
“那分我一些好不好?”反正顾言非神魂有缺,看起来比其它几位祖师好骗多了,所以谢锦茵也就直接问他。
若是寻常人,听到这么直接伸手讨要,多少会有些想法,可顾言非并没有深想,他本就是不会思虑这些小事的人,当即就答应下来,
“那些东西,于我无用,你若要,便都给你。”
答应得这么快,甚至都令谢锦茵有几分意外之喜,她双臂搂住顾言非的脖颈,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顾祖师你这么好,我可要喜欢上你了。”
我可要喜欢上你了。
她不过随口说起的话,像是水珠悄然滴落,在他心湖上泛起点点涟漪。
顾言非侧过脸来,金色的双眸直勾勾地看着她,像是这池子里的洛水莲花化成的山鬼精怪,修士的年纪本就不会写在容色上,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眉目俊逸,容色好看得不像话。
偏偏他还用这么纯洁无瑕,却又满含欲色的双眸看着她问:“你现在,不喜欢我么?”
不免心动了一下。
对着这样圣洁无瑕的面容,不喜欢这三个字,谢锦茵还真是说不出口。
“嗯……应该是喜欢的吧。”她心虚地说着,又伶俐地转移过话题,“顾祖师,不如我们再做一次?”
不等谢锦茵的话语落下,她便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被顾言非的手托住腰背往后仰倒下,放在了渡口的竹筏上。
少女的乌发在竹筏上披散开,赤裸的肌肤映着月色,如迭云积雪,在他眼中,已是这世间最美丽之物。
星梦落于清河之间,迎面拂来的荷香熏得人沉醉,而被情欲笼罩的她风情万种,玉足贴上他的腹肌,一点点暧昧往下游移。
顾言非并未继续动作,只是垂眸看她,似乎半点都未曾留意到她撩拨的动作。
他专注而痴迷的目光倒令谢锦茵有些不自然起来,直接抬起小腿勾上他的腰肢,令那翘起的阳物贴上腿心间湿漉漉的花缝,毫不羞涩地开口催促:
“顾祖师,我说了,你可以继续。”
“可以吻你吗?”
顾言非颔首看她,忽然问了一句。
其实气氛到了这一步,她甚至说了可以继续,至于亲吻,自然也算在这继续之事中,可以不必问她。
可他这样单纯的问法,倒令谢锦茵有些脸热,也只支支吾吾应了一声。
回答是,可以。
他注视着她泛着水光的双唇,将唇轻柔的覆上,舌头探了进来,撬开她的贝齿,他分明亲吻得并不熟稔,态度却十分从容谦谨,像是认真地对待和研究一件从未尝试过的事物。
紧接着,早已勃起的阳具在这瞬间压了进来,因忽而进入而带来的饱胀感,谢锦茵下意识呜咽出声,而呜咽声全都被他含这个吻中,挣扎的双腿也被他宽大的手掌扣住,骨节压进少女白皙柔软的大腿,压出指痕,直到将性器压入最深,严丝合缝,没有半点余地。
顾言非比她高许多,先前在他怀中抱着时谢锦茵没有感觉,如今他这般俯视她,身高带来的压迫感更加强烈,长影覆了下来,几乎将她全然罩住。
她下意识想要遮住脸,男子修长而有力的手臂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紧压在竹筏之上,不给她任何闪躲的机会,捏住她的下巴,再次吻了上去。
为何会觉得如何吻她都不够?为何会觉得如何要她都不够?
——应该是喜欢的吧。
应该是什么意思,究竟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
她是喜欢他吗?
顾言非无法给这种心情下什么定义,故而这双潋滟而纯净的眼眸也透露出几分困惑。
“我不明白。”他离开她的唇,转而吻去她面颊上的泪水,低沉而沙哑地喃喃重复着,“我不明白。”
自神魂缺失之后,他的记忆与认知就好像空白了一片,虽在剑道上于他无碍,却令他有了许多不明之事。
就如眼下,他说不清,道不明,却觉这颗心脏跳动得都要跃出胸膛。
是欢喜,亦或是激动,又或者是什么别的他并不知道的感情。
他不明白。
热楔已压入最深,湿润的花径紧致无比却被满满当当地撑开,宫房收缩,被冠首抵弄的细嫩花壁也跟着颤抖起来,将阳物裹含住,带来极致销魂的快感。
池水激荡,随着顾言非有力的动作,不断发出啪啪的水声,水声回荡在莲花池中,荡漾的水波令四周的洛水莲花都跟着摇曳起来。
快感激烈得令谢锦茵说不出话,只能甜腻地喘息,紧紧抱着他健瘦的腰身,迎合他的动作,而顾言非的力道越来越大,进入得越来越深,双手握着少女的腰肢,次次尽根没入,持久不断地冲撞着。
“呜……顾祖师……又要去了呀……”
在这样频繁的情事下,谢锦茵早已双目迷离失神,高潮接连不断到来,身体也全然不受自己控制,小腹深处被捣弄得厉害,蜜水花汁像是失禁般喷泻出来。
顾言非低哑得闷哼一声,扣住她的五指,抵着她被汗濡湿的额头,又沉又重的撞击至最深处,冠首紧贴娇嫩的宫房,将炙烫的阳精激射在花壁上,令方才高潮后的余韵又延长了一些。
谢锦茵没有看,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又射进来很多,精液多得溢了出来,顺着她的大腿根往下滴淌,轻摁小腹甚至都能再压出来一些。
倒也不奇怪,毕竟前半夜刚和沉玉书做过,后半夜又和顾祖师做了……
这下谢锦茵是彻底疲倦,再没有半点力气了,迷迷糊糊被顾言非抱着轻柔地濯洗了身体,就这么在他怀里睡着了。
……
一夜过去,天将初晓。
清香晨风远,溽彩寒露浓。
池面微波盈盈,波底红妆影影浮浮。
“顾师叔,有关洛神故地一事我想同您……”
随着男子的声音传来,岸上紧接着响起一阵脚步声。
谢锦茵听到男子清润好听的嗓音,半梦半醒间从舟上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轻薄的衣物就这么从她胸口滑落,她赤身裸体,身上满是昨夜留下的微红爱痕。
而岸上的男子恰好垂眸朝这个方向看来,又恰好与她对上视线。
他戴着帷帽,谢锦茵只能朦朦胧胧看见他的脸,而他却将谢锦茵看得一清二楚。
少女雪白的肌肤上留有的痕迹那样明显,只一眼就能令人肖想到她经历了如何激烈的情事。
谢锦茵眨了眨眼,愣愣地看着岸上的人,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唔,眼下这事,可该怎么解释……
岸上那人是。
梅无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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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抱歉,叨扰师叔了 梅无雪自是守礼,匆匆移开视线,可方才那一眼却是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少女那满是爱痕的白皙酮体,越是刻意想要忘记,却又愈加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加之他本就记性极好,凡事过目不忘,宗门大殿那日他也在场,因为玉书对她格外留心之故,所以他对谢锦茵其实有些印象。
一个身着青衣,眉清目秀,根骨极佳的小姑娘。
可……怎么会和顾祖师有这般关系……
他有些面热,这种事一旦撞上了,即便他不深想,可事实这么摆在眼前,他无法不深想。
虽不知二人是如何有了首尾,但事关师长,他却是无法置喙什么,只能微俯下身拱手一揖,对着顾言非恭敬致歉道:
“抱歉,叨扰师叔了,我暂且先在外等候……”
顾言非抬手披好谢锦茵身上的衣服,朝他颔首示意他离开。
待梅无雪走后,谢锦茵顿觉松了一口气,她匆匆忙忙穿上衣服,又看向一旁的顾言非道:“方才的事情,我可以去和梅师叔解释一下吗?”
顾言非略抬眉眼,赤金色眼眸雾蒙蒙的,有些困惑地看向她:“为什么需要解释?”
谢锦茵自是无法和他细细解释,当然也不能告诉他,她对任何一个她看得上的男人,都一样有这样骗财骗色、玩完就丢的心思。
骗完他这家,自是要找下家,而梅无雪自然也可以成为这下家之一。
“不需要吗?”谢锦茵睁着一双清澈无辜的眼眸回问他,搂住他的脖颈,将柔软的身子贴了上去,开始毫不犹豫地说谎,“顾师祖何等身份地位,自是不需要解释,我一个新来的小弟子,无依无靠的,又被梅师伯撞见这种事……若是一句都不解释,就这么将事情揭过去,也太不知礼数了。”
她说这话时贴得极近,少女温软的体香充斥在顾言非鼻息间,令他的下腹不自觉紧张起来,昨晚的快意还隐隐有所残留,可他的确做了,并且还沉沦其间。
他习剑以来,讲究快、缓与静,那般失控又放纵,全然不似他会做出的事情。
她在他心中,与这世上任何人都不同,这便算作喜欢吗?
他仍是无法理解这种感情,却知道她于自己而言足够特别,并且不会再有人和她一样特别。
“随你。”顾言非答,垂眸时,视线落在她如花苞般薄红的唇瓣。
——他仍觉得如何吻她都不够,即便是现在,他也仍是想要亲吻她。
这般毫不躲避,坦荡直白的视线,自是令谢锦茵立刻就注意到了。
顾祖师这人,想法很纯粹,也从不隐藏,倒是让她还挺喜欢的。
所以谢锦茵捧起他的脸,直接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双唇触上,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令顾言非觉得自己像是亲吻上芬芳柔软的蕊心。
她灵巧的小舌撬开他的唇探了进来,像是不满意他的迟疑,主动缠上了他的舌尖,甜津在口中化开,被含口中的每一寸都柔滑湿热,教人欲壑难填。
顾言非呼吸一滞,手掌忍不住扣住她的腰肢,情不自禁地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这长久的一吻结束,谢锦茵没有急着退开,而是含着他的唇含糊不清地问:
“顾祖师,什么时候带我去你的洞府?”
欲望又被她重新点燃,一时半会难以平息,顾言非迟疑片刻后松开她道:“待我听无雪报告完洛神故地一事,还需去寻长源,不过,这之后便可以。”
玄夜宗的祖师,洞府里肯定有不少宝贝,反正顾祖师也不在意这些东西,她顺手那几件走大抵也没有什么关系。
“好呀。”她站起身拍了拍发皱的裙子,便轻身跳到岸上,转头看向顾言非莞尔道,“那我先去和梅师叔解释一下,之后等顾祖师有空,再来寻我……反正我身上有弟子玉牌,只要人在玄夜宗,顾师祖便能找到我吧?”
顾言非眉目低垂,宠溺一般地微微顿首。
天方见晓。
露花倒影,烟芜蘸碧,灵沼波暖。
迎面香风拂来,谢锦茵走出莲池外,就见梅无雪正站在不远处的花树下,满树梨花如白雪纷扬,在庭中铺成千堆霜白,似与他那一头银发相得益彰。
他虽戴着帷帽,但身姿清癯挺拔,修如梅骨的手从长袖下微微透出,每一丝棱角都几近完美无缺,只是随便地站在那里,天光云影,碧树繁荫,就好像能被他衬成一幅画。
只凭轮廓便让人觉得他有这般气质,实在是令谢锦茵好奇,既被称上“玄夜宗第一绝色”的男子,究竟有怎样一张脸……
以及,若是在床上他又会是什么模样,那张绝色的脸会流露出什么神情。
实在是令人期待不已。
不过她虽是心下好奇,面上却没有半点表露,而是几步上前,朝他盈盈一笑道:
“抱歉,梅师伯,方才的事情,令你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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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觉得我好看吗? 看见少女清秀的面容,方才在岸上所见那幕又浮现在脑海,梅无雪不免耳根发烫,视线也不好与她对上,幸而帷帽遮住了他的容色,没能流露出他此时的拘谨。
沉吟片刻后,他道:“这是你二人的私事,我自是不便过问,自然,也请相信,我会守口如瓶。”
谢锦茵抿唇一笑。
“我相信梅师伯绝不是多嘴多舌之人。”
她神情从容沉静,就连笑意也淡淡的,像是路旁随处可见的不知名的纯白花朵,分明本不出挑显眼,却在晨光的沐浴之下,显得那样娇美与灵动。
待她说完,二人半晌无话,对方不言语,梅无雪自也是有几分讪讪然,只能清了清嗓,作出一副师长模样,正色提点道:“今日叶真人要在前殿指导新入门的弟子,你不要在此久留,早些去参加。”
“好。”谢锦茵很干脆地回答,往前走了几步,正要离开,与他擦肩而过时,却又顿住步子。
她回过头来,风中夹杂着花香,乌发从梅无雪浅紫色的眼瞳中晃过,他竟不知,这香气是来自她的发,还是院中满庭春芳。
“梅师伯,是平日里都戴着帷帽吗?”
话音刚落,少女那双略带浅青的清湛眼眸朝他望来,嗓音甜美,声音里毫不遮掩的好奇。
梅无雪没有太意外。
到底还是这般年纪的小姑娘,对凡事总有些好奇,虽因这幅容色,他平日里时常会遇到些麻烦之事,但梅无雪倒是不反感她这般纯粹的好奇。
她既是玄夜弟子,总是要见的,遮遮掩掩,倒像是他在故弄玄虚,刻意拿乔。
“……倒也不是。”梅无雪轻描淡写应道。
他抬手,修如梅骨的指节从长袖之下露出,扣在帷帽边缘,就这么将帷帽摘下,朝她看来。
酴釄尽,树荫婆娑摇曳,漫天梨花簌簌落落,晴光催雪降。
日月无光,天地失色,碧叶繁花都在这瞬间沦为陪衬,哪怕这皎白如雪的梨花,也不及他半分倾城艳色。
男子修眉远目,鼻梁高挺,凤眸潋滟,瞳色雪青,眉心朱红色花钿将这清雅至极的面庞衬得活色生香,那一头银发束在玉冠之中后,仍及至腰间仿佛银川流泻,又像是霜雪雕琢而出,无论从任何角度看都完美得没有半点瑕疵。
瑶池素蘤,冰山雪莲,甚至远比那些花更加美丽,即便千朵万朵绽放,都不及他望来的这一眼,令人惊心动魄。
这世上任何美丽的事物与他相比,都会黯然失色,如同他袖摆上的尘埃,一拂即离。
玄夜宗第一绝色。
果然,名不虚传。
这一眼谢锦茵惊艳了片刻,待回过神来,她下意识以食指抚过唇瓣,勾唇一笑。
既都来了玄夜宗,这样绝色的男人,若是不睡上一次,实在是有些可惜。
“师伯原来生得这般好看。”她发自内心地称赞了一句,收回目光低下头时,眼底惊艳之色已淡去几分,“今日之事,唐突梅师伯了。”
若说唐突,分明唐突的是他才对。
梅无雪没想到谢锦茵会这样说,立刻为先前的事歉疚道:“是我冒犯你了,抱歉。”
冒犯?
谢锦茵觉得这个词用得实在有些微妙好笑,轻笑一声后,又走上前去。
“既是觉得冒犯,我可否问梅师伯一个问题?”
她稍微靠近了一些,纤细的手指拨弄着鬓旁乌发,檀口微启,眯着眼笑意盈盈注视着梅无雪说:“梅师伯……觉得,我好看吗?”
声音压得很低,吐字极缓,故而听起来有几分暧昧,引人遐想。
好看,是什么好看?是脸,还是……
梅无雪面色微热,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并非这般轻薄之人,可她的眼神戏谑,语气轻佻,意思早已不言而喻,是教人刻意去往那方面想。
这种时候,他便有些恼恨起自己这过目不忘的本事,少女白皙无瑕的酮体与那些激烈的爱痕,全都被他收入眼底,虽只是一眼,但他眼下一时半刻,他没有办法立即忘记。
反而被她这样刻意一提,又瞬间回想了起来。
分明看起来这般温柔纯粹的小姑娘,怎么会随口说起这般荒唐戏谑之语。
心下一时间有几分被弟子戏谑的不悦,故而沉了脸色冷声道:“谢师侄是在刻意戏弄我?”
谢锦茵看他微蹙的眉头,倒是没有半点惹怒师长的担忧,只是在想,美人就算是生气,也是这般好看。
“是不是呢?”
她朝他抿唇一笑,也不在意梅无雪现在心下如何想,轻飘飘落下一句话来就转身离开。
“随师伯怎么想都可以,戏弄也好,或者别的什么也罢,师伯如何想都可以……我先告辞了。”
声音渐渐远去,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花雨中。
梅无雪注视着少女离开的背影,蹙起的眉头没有半点松开。
虽是三言两语,梅无雪已察觉到她身上那种离经叛道的秉性,远非外表看起来那样单纯无害。
玉书似乎很在意她,先前也有和他有意无意间提及过道侣之事,应当指得便是她,可她和顾师伯又这般极尽亲密……
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
既然她和顾师叔木已成舟,玉书那里,趁他陷得不深,是否该劝断了和她结为道侣这个念头比较好?
——梅师伯,觉得我好看吗?
少女方才戏谑的话语又回响在他脑海。
他不自觉用手遮了遮脸,眼角晕开一点春色,如圣洁的雪山于落日时染上烟霞之色。
……实在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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