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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门上下皆绿他】(31-45)作者:七弦上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3-07-26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31.这算是湿了?   少女莞尔一笑,又继续说道:“当然,我不会强迫沉师兄,只是来日方长,或许我和他……”  这次,谢锦茵还没将话说完。  “不要去找他。”  许祯卿的声音有些轻,却还是暴露了他的慌
  
31.这算是湿了?

  少女莞尔一笑,又继续说道:“当然,我不会强迫沉师兄,只是来日方长,或许我和他……”
  这次,谢锦茵还没将话说完。
  “不要去找他。”
  许祯卿的声音有些轻,却还是暴露了他的慌乱。
  只是光听到她口中提到沉师兄三字,他的心口便有些沉闷、不适,仿佛千万只蛊虫啃咬,令他焦灼不安。
  道法教他清静无为,克己制欲,宁神静心。
  可对上她,却有不知从何而来的那么多占有欲开始作祟。
  他不允许她接近沉玉书。
  男子修如梅骨的指节勾上衣带,动作微微有些颤抖,天人交战后,最后还是选择勾扯开她的衣带。
  衣带被轻轻抽开,她外裳也随之敞开,露出其下精致的锁骨和肌肤。
  他想要继续,谢锦茵却忽然按住他的手:“等等,我还没湿。”
  许祯卿不明,垂眸看她,墨玉般的眼瞳似覆上一层朦胧月色,眼底流露出几分茫然。
  谢锦茵没有立刻回答,靠在身后的石墙上,不紧不慢撩起裙摆,布料贴着她细腻的肌肤往上游移,露出一双修匀白皙的腿和藕荷色的小衣。
  “但,你可以舔湿……就像你师父当年做过的那样。”
  她启唇低语,如樱桃红绽,玉粳白露,音色也如吴醴白蘖,甜腻又甘醇。
  师父当年也做过这种事?
  他迟疑片刻,实在无法想象师父那样圣洁高远之人沾染情欲的模样,更无法想象,他跪伏在少女的腿心,舔砥她的私处……
  卓尔如青松,谦谨如白璧。
  仅仅是有这样的念头,就仿佛是对凤梧道君四字的亵渎。
  可她没有必要欺骗他。
  而如今,她还要他也做相同之事。
  “快点呀,你若不做,我便走了。”
  轻柔的音色在他跟前响起,她软声催促着,此时倒已没有了半点羞怯,仿佛方才提起沉玉书时她怀春的模样只是他所见的错觉。
  他后知后觉,自己是否已落入她的圈套中。
  可他……好像并不讨厌被她这样欺骗,心下也没有半点愠恼。
  满地是粉瓣琼苞堆迭而成的香雪,许祯卿缓缓跪到她身下,玉白色的道袍下摆垫在他膝下,花瓣被挤压后产生的花汁染上衣摆,似不染尘埃的霜雪,随风下坠,染上人间的烟火色。
  他有些紧张,捏着她的小衣慢慢往下拉至膝盖处,将少女的花阜明晃晃地暴露在自己眼下。
  舔湿。
  他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只是根据字面意思简单理解,于是试着握住她的大腿微微往外分,再跪伏到她双腿间,低下头。
  她双腿光裸,再无遮蔽,垂眸看向他的目光也无半点羞涩,反而眼眉间笑意盈盈,如同弯弯的月牙。
  许祯卿启唇,用舌尖轻舔上那点粉滟的花瓣,只是轻舔了一下,并没有十分深入,手掌下的肌肤就开始微微发颤。
  察觉到她的颤抖,他撤开一些,从下方抬眼看她,却见她方才流露的从容却已消失。
  乌发散乱在肩头,睫羽垂下,眼眸半阖,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双颊染上淡绯色,贝齿咬着下唇,显然是一副羞怯的模样。
  她似乎也没有看起来那样游刃有余。
  也会因为沉湎情欲而流露出这般容色。
  这样的认知,不知为何令他有些心动,心头又开始积蓄了莫名的情愫。
  他说不出是何种感觉,目光却无法从此刻的她身上移开,直到谢锦茵注意到他的视线。
  “……别这样看我。”
  少女姿态不胜娇美,嗓音细柔如丝。
  似是不想被发现自己的露怯,她用手心按住许祯卿的头,将他压往双腿间,还将一条腿抬高压在他的背上。
  这样他无法扬颈看她,腿心的柔软也完全呈现在他眼前,玉润光洁,薄肉粉滟,如娇嫩的粉苞被剥开两瓣,蕊心那点花蒂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微微颤抖。
  分明这样美,许祯卿却有些不敢再看,只闭上眼,启唇将那粉苞全然温含在口中。
  他舔砥的动作自然不算熟练,但人的舌头却从来都是最灵活的地方,即便没有经验,湿润温热的舌头也能自如地游走在少女的腿心,舌面抬起那点粉肉含在口中反复舔砥轻刮,酥麻的快感从私处漫延到小腹,
  “嗯……许祯卿……”
  体内情欲被点燃,她忍不住想夹紧双腿,大腿却被男子宽大的手掌紧紧摁着,只能毫不保留的对他敞开腿心柔软,被他以唇齿掠夺,唇中难掩娇息,低喘出声,蜜穴也渗出一点晶莹的爱液。
  听到她这样的声音,他微微蹙眉,下腹更是火热得厉害,勃起的阳物被衣物紧紧束缚着生疼,于是他加快了舔砥的动作,舌头分开两片花瓣的细缝,沿着细缝至蜜穴,在其间来回舔砥。
  本是酥麻的快感因为他加快的动作忽然变得频密、强烈不已。
  “你——”
  剧烈的快感令她措手不及,失声叫了出来,大腿又被他死死按着,舌尖探进蜜穴中,蹭过那翕动的蜜肉,又抽出,含住花蒂放在唇舌间吮弄吸含。
  敏感的私处被他这般舔砥,激昂的快感令她双腿不断颤栗,动情的爱液也随之喷薄而出。
  谢锦茵身子软了一半,还好身后是石墙,又有许祯卿按住她的大腿,她才没有差些滑坐在地上。
  许祯卿的手撑着她的大腿,白玉冠因为方才的动作微微斜了一点,落下几缕鬓发。
  他仍跪在地上,为她舔砥后双唇水润潋滟,偏偏又配上这般清冷的容色,反差强烈却又微妙的融洽。
  舔去唇上水渍后,男子的喉结略微一动,显然是吞咽了下去。
  “这算是湿了?”
  他问,声音有些哑。
  少女眼眉微垂,眸中水雾氤氲,两靥浮起薄红的情潮,只低喘着,没有回答。
  他只好看向她双腿之间。
  视线中,少女的白嫩光润的花阜上都是透明的蜜液,花蒂舔弄得发胀红肿,蕊心处流出的蜜液沿着腿根湿湿黏黏的往下滴淌,分外淫靡。
  谢锦茵从高潮中还没完全回过神,过了会才低低应声。
  “嗯……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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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这样插不进来

  得到她的回应,许祯卿才站起来。
  道袍衣摆被花汁濡湿染上些许零星的粉印。
  他身量比她高上几乎一个头,从上方看她和从下方看她,虽然都很美,带来的感觉却还是有些不同。
  例如,他如今站立着垂眸看她,就见少女朱唇皓齿,明眸如镜,睫羽上挂着因方才高潮而渗出的泪珠……
  分明这般柔顺又惹人怜爱,却令他顿生出一些暴虐蛮悍至难以启齿的渴望。
  可这些年他所习得的清规戒律,礼法伦常不允许他将这种渴望都化为实际。
  他压抑着腹下冲动,不敢继续。
  过了一会,面前的少女回过神放下裙摆,又将胸口衣物拉下。
  腰带并未解开,所以衣物堆迭在腰间,只露出一双曲线优雅曼妙的乳房。
  “你可以摸我。”
  谢锦茵说着,拉过他的手腕,如诱导般按在自己的胸口,粉嫩的乳珠从男子手掌的指缝间露出,掌下乳肉绵软,恰好能被他一手包裹住。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
  她轻笑着,又低低哄诱道。
  真奇怪,分明她的声音是这样清亮婉转,他却觉自己的神智在慢慢往下沉坠,越落越低暗,似落入一片看不见的深沼之中。
  可他却仍旧渴望,渴望能就这样继续沉坠下去。
  他手掌收握试着包裹住那团绵乳,指节轻压进乳肉,指腹时不时蹭过粉嫩的乳珠,在他揉弄的动作下,蓓蕾逐渐绽放挺立变成略深的嫣红色。
  虽是在树荫之下,疏条交映,枝缝间错落而下的曦光,能令他将少女面上细微的神情尽收眼底。
  她面色潮红如着酒,双眸迷离,唇间溢出细碎的低吟,看起来似乎是舒适的。
  “这样可以么?”他问。
  “嗯……”
  谢锦茵轻应,抬眸看他,柔荑却压在了他双腿之间,笑着抚慰那勃涨的轮廓,手心若有若无的触碰,反而更加令他欲火焚身,饥渴难耐。
  “都这么硬了。”
  在他的视线注视之下,又搭上他的腰带,唇中缓缓吐出暧昧的字眼来。
  “你是想要自己解开,还是希望我来解?”
  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对他而言都是极为强烈的诱惑。
  许祯卿不敢与她对视,抽回手,忙忙移开视线,低道:“我、我自己来。”
  分明阳具早已勃涨在衣物中许久硌得生疼,真要当着她的面放出来时,许祯卿还是有些不自在。
  若是说先前被她强迫尚且情有可原,如今却要他主动,他清楚这已是对师父的不敬与背叛……可,话已说出口,如今后悔也已来不及。
  于是,他缓缓松开衣带,轻微的摩挲声后,他却没有褪下衣物,只是撩起衣摆,释放出性器。
  他羞耻于自己对她的欲望,不敢看身下一眼,因为他知道不必看,欲根已然高昂挺立。
  谢锦茵看他这样羞赧,忍不住低笑出声,伸出双手握住他的阳具,掌心温度火热,握在手心感觉有些沉甸。
  这次没有药效干扰,阳物看起来不过是浅粉色,尺寸和粗细却没有颜色看起来那样温和,反而充满侵略性,想到它完全进入体内的深度,她不免有些迟疑。
  先前都是她是自己在上面,可以控制进入的深度,但同一个姿势用多了也腻了。
  如今这般姿势要对方插进来,她以前没有试过,只是光是看看就清楚很难把握尺度。
  “你能不能把我抱起来?”想了想,她问许祯卿,“你太高了,这样插不进来。”
  插不进来?
  许祯卿这才低头看自己的下摆,阳物正被少女纤细的十指勉强握住茎身,他的腰身比她高,阳具的位置自也高些,勃起的阳具顶到她的小腹之上,硕大的冠首对着她小腹白皙的肌肤,马眼渗出一点清液。
  这般画面不由令他热血上涌,他未动一下,阳物却是又硬了几分,只能倒抽一口凉气,匆匆移开视线。
  而且两个人都这样站着,好像的确是没有办法插进去……
  这下了然了她话中含义,许祯卿红着脸,轻应道:“好。”
  得到回应,谢锦茵抿唇一笑,踮起脚伸手搂住他的脖颈,令许祯卿顺势抱起她的身体。
  青年看上去身形虽是清癯颀长,但到底是剑修,双臂十分有力,更何况怀中少女体型娇小,他托着她的大腿,轻而易举便将她稳当当地抱在怀中。
  谢锦茵双腿夹住他的腰,粗长挺翘的阳物就这样蛮横地插入她双腿间,方才她流了好多水,腿间湿润粘滑,挺翘的茎身一下子往臀缝滑去,上头带着突起青筋的皮肉紧贴着少女私处敏感细腻的皮肉,凹凸不平的粗粝感与柔滑灵巧的舌头舔弄的感觉很是不同。
  悬置在半空的空虚感和摩擦间产生的酥麻快意又令她腿心湿了一些。
  许祯卿将她托得更高,留出一些位置,谢锦茵握着阳具,勉强对准腿心,龟头却几次滑过湿润窄小的穴口,大小悬殊得看起来几乎不可能容纳。
  “呜……太大了。”谢锦茵秀气的眉头拧在一起,似乎有些为难。
  许祯卿不太懂这是好是坏,只是本能怕她不太喜欢自己,所以问:“你讨厌么?”
  讨厌什么?
  谢锦茵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又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与其说是讨厌,倒不如说是太大了有些害怕……
  问题有点难回答,但他的纯粹令谢锦茵觉得实在可爱。
  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将唇印在他的耳廓上轻轻地说:“嗯,这不太好说……但,不要一下子全都插进来就不会太讨厌……”
  声音柔软又甜糯,好像是在撒娇,听得许祯卿心都要化开。
  她怎么可以这样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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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你怎么忽然这样

  “我尽量……”
  他将谢锦茵抱紧了些,又托高她的下体,令她的双腿能够更好的夹住他的腰身。
  察觉到她扶着阳物终于对准了湿漉漉的穴口,他才将她的身子慢慢放下,借着身体的重量,冠首一点点撑开紧闭的媚肉。
  她似乎有些紧张,身体的反应也格外强烈,花径中痉挛收缩,只刚插入一个头,就被绞住,卡在进入的位置。
  “等一下……”
  谢锦茵娇息不止,柔软的乳房紧贴在许祯卿坚实的胸膛。
  白皙犹如凝脂的双腿大开,大腿夹着他健瘦的腰身,只能看见腿心的男根插进一小截,还有大半留在外头。
  方才大腿根流下的湿痕还未干,穴口就被宛如手腕粗细的阳具撑开,边缘的肉膜极为勉强的收缩,却根本不可能闭合上,只能严丝合缝地贴着火热的茎身。
  只进入了一部分却无法继续深入,比在外头时还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插入的那一部分被柔软湿热的花壁紧紧包裹着舒服得令人头皮发麻,可更令余下的部分也饥渴燥热的厉害,强烈渴望被她的柔软之处吞吐抚慰。
  谢锦茵试着继续沉下身体,慢慢习惯他插入后带来的扩张感,上半身则退开一些,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这般近的距离,二人的眼睫似乎也能触上。
  越是近看,许祯卿就越觉她的眼眸美得惊心动魄,清湛的眼底似藏着碧青的星河,不自觉间叫人神魂颠倒,渴望能被她镌刻进眼底,哪怕一瞬也好。
  谢锦茵自也在看他,她看到他眉宇微皱,额角渗出隐忍的薄汗,耳廓泛着绯红色。
  清清冷冷的容色已如薄雪消融,春色流香浮动,令人有些想要吻他。
  所以她吻了他。
  “许祯卿……”
  她低低轻唤他的名字,吻上他眉心的一瓣莲花,如花瓣般漂亮的樱唇沿着他高挺的鼻梁慢慢往下游移,吻轻柔而缓慢,最后落在他的鼻尖。
  最后,她垂下眼睫与他对视,薄唇轻启,软声诱惑道:“嗯……你想要我全都吃下去吗?”
  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瞬间崩裂。
  吃下去。
  全都。
  全都吃下去。
  他托着少女雪臀的手突然一沉,硕大的阳物因为这个动作压入一半。
  甬道中足够湿润所以并不疼痛,但强烈的满胀感还是令谢锦茵足尖蜷缩,双眸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眶还因为这剧烈地刺激盈出热泪,身子不断颤抖着,全身的重量全都被压在交合处与他的手臂上。
  阴茎只插进了一半,两片粉肉就被茎身挤压可怜兮兮地外翻,甬道也被塞得满满的,本就浅窄的宫喉在这个姿势下更是轻易被侵犯进深处的冠首抵到,若是继续插进去,便能撞开稚幼的胞宫。
  感受到怀中少女娇软的身体颤抖着,这令许祯卿找回一些神智,只稳稳当当抱住她,没有再继续动作。
  倏然间就被插得这么深,谢锦茵还没习惯过来,只能埋在他肩头细声细气地呜咽:“你……你怎么忽然这样……”
  “抱歉,难受么?”许祯卿心下有些愧疚,抱着她抵在墙上,贴着她的额头颔首问。
  谢锦茵摇了摇头,眼眶有些泛红,看起来像是啜泣过。
  “还好,就是太涨了。”
  硬挺的阳具几乎碾平撑开甬道中所有的褶皱,娇嫩的花径也被插得变形,只能一抽一抽地翕动着,紧箍青筋凸起而粗大的茎身。
  “……我再慢一些。”
  他温声轻哄,眼底饱含欲色,几乎快藏不住对她的渴望。
  虽在意料之中,可还是令她有意外之喜。
  谢锦茵嗤笑一声,忽而捧起他的脸道:“你其实很想对我做这种事,对不对?”
  许祯卿眉眼低垂,顷刻间缄默了。
  若说不想,这是谎言。
  可若要回答,这就无异于承认他对师娘的亵渎,对师父的背叛。
  但他已经做出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谢锦茵见对方抿唇不语,大抵已经猜到他心中所想,明知他心下纠葛,却还是刻意坏心眼地贴近了一些。
  夹杂着少女身上细腻香气的细密的吻不断落在他的脸颊,耳鬓厮磨,用甜糯的声音吐出撩拨的字眼来。
  “快说呀……告诉我你是如何想的,你希望怎么对我……你就可以继续做你想做的,哪怕全都插进来……”
  若她是摄魂夺魄的妖物,他如今只需要斩妖除魔,不必有半点怜悯。
  可她明明只是个女子,柔软娇媚,却能一个笑容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摆布操控他的所有情绪。
  她到底要他怎样?
  “你到底要我怎样……”
  许祯卿叹息着,眸光越来越沉暗,如雪原之上幽冥的长夜。
  也如失控前的信号。
  他忽然将她托起抬高,阳具几乎全部抽出,只有龟头还在撑开粉嫩的穴口,又是将她往身下一送,阳物一下子插入六、七分,撞上敏感的宫喉。
  “啊……”瞬间强烈而失衡的快感几乎令谢锦茵失控的娇吟出来。
  而这不过只是个开始。
  许祯卿将她抱在怀中,挺动腰身抽插起来,就着他方才进入的深度,托起又放下次次尽根没入,龟头不停撞击敏感的花心,甬道紧致娇嫩,花液也随之越流越多,随着肉体的拍打声越来越响,交合处发出啪啪的淫靡水声。
  紧接着,许祯卿将唇贴在他的耳廓。
  “你希望我叫你师娘,还是谢锦茵……你问我如何想,我告诉你……”
  落在耳畔的喘息低哑沉暗,就连音色都变得濒临失控。
  他含住少女珍珠一般的耳垂,手掌用力握住雪臀,身下又开始用力挺进,一边将她抵在墙上抽插,一边在她耳边含糊不清地说:“我想对你做这种事,我想对你做这种事,我想对你这种事……求你,别再折磨我了……”
  她怎么可以这样柔软,这样娇嫩。
  他不该这样做,也不该说这种话,可若是不这样他真的要疯了。
  男子在这种事情上从来不需要什么经验,只凭本能和天赋就已经足够强悍,更何况他身下的器物丝毫不逊色于他师父,足够粗长挺翘,只是这样不带任何技巧的挺进抽出就已经能够带来强烈的快感。
  “许祯卿……啊……嗯……就、就该这样……好舒服……”
  谢锦茵眼眸迷离,如氤氲春水,搂着他的脖颈娇喘不止,几乎快使不上力气,身子被他撞得酥软,发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长长的乌发披散在肩头,白嫩绵软的乳房晃动,娇艳的乳珠贴在他的胸口被磨蹭得挺立。
  花蒂红肿充血,身下肉刃不断从少女的腿心进出,唯有交合处传来清晰的感觉,快感漫延到四肢百骸,甬道中的蜜液被阳具捣弄出来,全都浇淌在许祯卿的衣摆,将玉白色的道袍濡湿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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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还没有全都插进来

  原来男女交欢,水乳交融是这样快乐的事情。
  由他主动掌握情事的快感,甚至比昨日她骑在他身上慢慢起伏还更强烈数倍。
  他托着少女柔软的大腿,重重往阳具上送,水润的花径在抽出时立刻收缩,又在插入时被紧紧包裹上来,娇嫩湿润的蜜肉仿佛含吮着阳具,带来噬魂销骨的快感。
  谢锦茵挂在他身上脊背弓起,身下被顶弄的酸麻不已,蜜水沿着雪臀的弧度流个不停,小腹一抽一抽地被顶弄出一个隐隐的形状。
  阳物虽未真的插进少女稚嫩的胞宫,但冠首次次撞上宫喉,棱角挤开凹凸不平的内壁,花房也跟着被顶弄得不断震颤。
  早已越过她承受能力极限的快感令她失控抽泣起来:“啊……嗯啊……许祯卿……太快了……不行了……”
  她不过一时兴起,想换个姿势而已,却没想过由对方来主动的性事会这样激烈,全然超出她的想象。
  “不是说可以做我想做的……不是说哪怕全都插进来都可以……”
  许祯卿温柔吻去她面颊上的泪水,嗓音低哑克制,身下却依旧又快又重地挺进,玉囊拍打在她臀部的肌肤发出糜烂下流的撞击声,与他清冷圣洁的容色形成强烈的反差。
  说着,他低抽一口气,忽然停下动作,身子退出一些,看向二人的交合处。
  肉粉的粗大阳具虽将穴口撑得变形,却还留了三、四分在外头,并没有全部插进来。
  他抱着她,肉茎再次缓缓挤开失控痉挛的媚肉,又慢慢沉身进去,吻着她眉心的花钿说:“可我还没有全都插进来。”
  谢锦茵失神了一会,茫然地看向他,眼眸湿漉漉的,情潮在他顿停的动作中终于平复了一些,而她也有喘息的时机,恢复了一些心神。
  她不由垂眸看向二人下体相连的部分,确认了他并没有全部插进来后,联想到他勃起时的长度和或许全部进入身体后的可怕深度……她甚至有些后悔说了方才那些刻意撩拨他的话。
  全都插进来她会坏掉的吧。
  “不要全都插进来……”身子没了力气,谢锦茵只能虚搂着他的脖颈,绵软无力地哀求,因为方才哭过,声音里还带着一点低弱的泣音。
  她低弱含欲的声线令许祯卿喉中一干,感觉自己胯下又更硬了一些,却又不能就这样将她随心所欲地抵在身下抽插,只能慢慢动作,再吻她的脸颊轻哄着:“我知道,我不会的。”
  沉湎于情欲中的少女双眸水润,詹黛青颦,两靥晕开淡粉色,如燕脂匀开,容色娇美诱人。
  天知道他要耗费多少定力才能保持做这种时候的理智……
  他不由含住她肩头细腻的皮肉微微一吮,留下一道轻微的红痕。
  随后,再次抱着她起起落落,快感在他冲刺挺动的动作中积累迭加,花径紧紧收缩,咬合住坚硬粗硕的阳具,就连上头泵动地青筋形状都能清晰感受到。
  “啊……”
  瞬间,二人皆是难耐的喘息一声,一起攀上了覆顶的高潮。
  许祯卿甚至还有余力单手抱住她的身体,另一只手撑着墙壁,将她抵在墙上令勃涨的性器压到最深。
  龟头卡在最为细窄的宫喉处,精液大股大股射出,喷溅到少女幼嫩的宫壁上,烫得她浑身颤抖,不由紧紧抱住他的背,无意识地在他背后抓了几道,还在他颈窝处用力地咬了一口。
  他断断续续射了很久,待少女稚幼的膣腔中渐渐被粘稠浓厚的精液灌满后,他也没有立刻抽开,反而刚射完本半软的阳具被甬道温含了一会又再次硬挺起来,将精液满满堵在花宫之中。
  “唔……”
  谢锦茵低吟一声,感受到他射了进来,双腿下意识在他腰间挣扎了两下,只是大腿被他紧紧摁着,她避不开,也不再动作,只搂着他的脖颈急促地喘息。
  射了好多进来。
  待喘息声渐渐平复,二人的视线再次对上。
  她出了些汗,被濡湿的乌发黏在鬓旁,身上的香气反而更加强烈,明明只是浅淡清雅的香气,却又仿佛极为浓烈的春药,又重新燃起了他的欲火。
  不够,这样不够。
  还不够,还不够,他还想做。
  ……他怎会变得如此贪婪,如何欲壑难填?
  心下愧怍,他自然无颜将这个下作的想法道出口,而气氛恰好沉默了一会,他刚想说什么时,却听怀中的少女先开了口:“好了……我累了,你放我下来吧。”
  既是对方累了,他也不好意思再过分索求什么。
  许祯卿闻言,把她抱高了一些,将整根性器从蜜穴中拔出,他还硬着,沾满水液的阳具挺翘起来,上头都是透明的水液,只有马眼处还在不断溢着白浊。
  没了堵塞之物,方才射进她体内的大量乳白色的精液一下子溢了出来,小衣松松垮垮地吊在她的脚踝,上头湿痕隐隐,也跟着沾了不少二人的爱液。
  啊……
  这可不能拿给小瑾洗啊……
  谢锦茵秀眉蹙起,不免有些烦恼,想着该如何解决。
  过了会,她赤足踩在绣鞋上,单脚点起,脱下那件沾着点点精斑的小衣,将它捏成一团,塞到了许祯卿手里。
  许祯卿不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垂眸看她,神情困惑。
  餮足后的少女眼眉间尽是慵懒与妩媚,只是眼神冷淡了不少,全然没了方才欢爱时的羞怯与柔情。
  最后,她略略抬了抬眼,对眼前之人吩咐道:“这个你拿去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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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会更喜欢沈师兄么?

  二人衣物已穿戴齐整,许祯卿手中捏着她塞来的小衣,耳根子又红得厉害,佯装镇定道:“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随后将沾着精斑和爱液的小衣收进了袖子里。
  谢锦茵简单地避水决清理了身下,但射进来的太多了,避水决也清不掉,只能回去再泡个澡。
  她想着,理了理裙摆,又重新挽好散乱的发髻。
  刚经历一场酣畅情事,少女玉眸清亮,杏腮桃颊,两靥如海棠红晕开,娇妍妖娆,却丝毫没有再和面前之人说些什么的打算,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见她要这般干脆地离开,许祯卿唤住了她。
  “嗯?”谢锦茵懒懒地应。
  许祯卿喉结微动,又恢复了那般清冷的容色:“我恰好也要回雁青峰,我们可以一道。”
  “哦。”
  倒是也没有拒绝,只是语气淡淡的,面上也没有什么情绪。
  分明她方才在他怀中动情的姿态那样美那样柔,如今却又对他这样冷淡,不屑一顾……前后割裂得太过厉害,这甚至令许祯卿瞬间有种错觉,就好像与他缠绵欢爱的少女,在他怀中娇吟并不是她。
  这种情绪很难形容。
  尽情缠绵后的欢愉舒畅消退了大半,反而令夹刺梗在心头的感觉更加强烈,仿佛上一秒是她喂给他饴糖,他如甘露入喉觉甜蜜不已,下一瞬却又是芒刺冰锥直直扎进他心底。
  可他不能愠恼,不能动怒,甚至没有开口要求她怎样的立场,只能自己咀嚼这种怪异晦涩的情绪。
  这之后,二人再没有说话,只是一道沿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陌上细草柔软,郁郁葱葱,春风徐徐吹来,身侧飘来落蕊暗香,拂过少女的乌发,她清秀的容色一旦没有了笑容,就有几分如淡烟疏雨般的清冷。
  许祯卿越想心下越煎熬,急于说些什么打破这凝滞的气氛,却又因为平日里寡言少语,不善言辞,不知道该与她说些什么话是好。
  这时,他又不自觉想起陈师妹的话。
  ——性格这么差,脸再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没有女人缘?怎么看沉师兄都比你更讨人喜欢。
  如果沉师兄的话,是不是就能明白她的心思,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还能和她有说有笑地走在这条小路上?
  是她的话……会更喜欢沉师兄么?
  想到这里,他有些在意,不自觉用余光打量她,却只见少女眼眉低垂,鸦青色的睫羽微微翘起,上头错落点缀着光尘,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又开始试着说服自己这并无大碍,来日方长,虽然他或许不能像沉师兄那人招人喜爱,但他一定会待她好。
  “谢师妹。”
  二人走到半路,远处忽然传来了男子朗润如振玉的声音。
  谢锦茵循着声看去,抬目时曦光落进她眼底,令她本就秋波横流的明眸犹如落入流霞中,落在许祯卿眼中,好似云去雾散,碧华上迢,眼眉如弯月,像是仿佛见到心上人时的眼神。
  和看他的目光全然不同。
  ……她果然,也觉得沉师兄更讨人喜欢?
  “嗯?沉师兄怎么还未离开?”谢锦茵的声音里是难掩的惊讶。
  擂台四下空荡荡的,不见半个身影,显然弟子们都已经散去,唯有沉玉书还站在原地,一身竹月色长衫如松风朗月,眉目疏朗俊逸,风骨清隽,昼色半沉,朱辉勾勒他的侧脸,将青年本就俊朗的眉目更衬出几分风流恣意。
  她走了有半个时辰有余,那么沉玉书至少在这里等了最少一刻钟。
  谢锦茵步子一顿,许祯卿自也跟着停下。
  沉玉书看了眼站在她身旁的许祯卿,稍许有些意外,却没有多想,只是坦荡回答她方才的问题:“是关于方才切磋之事,我有些关于剑意上的心得想与你讨教,不知师妹……”
  原是为了论道刻意在这里在等她,不愧是玄夜弟子,真是勤勉好学。
  谢锦茵心下盛誉,还没有回答,倒是一旁的许祯卿抢着先开了口。
  “沉师兄,此次弟子考核,掌门应有交代过你,关于谢瑾和谢师妹之事。”
  声音沉肃,神色清寂,让人觉得有几分冷峭疏离。
  两个男子皆身形清癯颀长,许祯卿因为容色生得清冷,略显削瘦一些,此刻二人正对峙着,如冷月霜雪对上青山松柏,虽气质不同,但无论哪一边都令人看起来赏心悦目。
  站着的沉玉书一怔,不大明白此时许师弟提及此事是个什么意思。
  掌门的确和他叮嘱了一些事情,但也不过是简单的交代了谢瑾乃荀师叔之子,并且嘱咐他稍许留心一下谢师妹的来历,其余的事情,倒是没有怎么嘱咐。
  不过倒也不由他深思,下一瞬,许祯卿的话就已为他解答心中困惑。
  “谢师妹如今归属雁青峰门下,希望沉师兄身为此次弟子考核的负责人懂得与她保持距离,否则师妹还没进玄夜宗,便传出一些对她的流言蜚语,不大妥当。”
  此言何意?
  因许祯卿平日里待人接物较为疏离,他和这位师弟算不上亲近,可也是平日里有点头之交,能说上三两句话的同门之谊。
  如今为何却忽而对他这般敌意。
  因为谢师妹?
  “走吧,谢师妹。”
  说着,许祯卿便挡在谢锦茵面前,要带她离开。
  她已经答应了许祯卿不主动接近沉玉书,自然也没有说话。
  但经过沉玉书身边时却似笑非笑回头看了他一眼,双眸含情如寒星宝珠,檀口轻启,最后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
  沉玉书不傻,他怎么会看不出谢锦茵忽然对他变了态度。
  可先前谢师妹分明还对她有说有笑,为何出去一趟换了个模样?
  是不是许师弟对她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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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我已不是稚童

  二人离开擂台之后,便搭乘前殿旁的云梯回到了雁青峰。
  谢锦茵向来自由自在惯了,就算许祯卿再怎么摆出一副冷心冷面的模样,她也不会想做那消融冬雪的春风巴巴上去讨好他。
  他若不开心便不开心,与她有什么关系?
  许祯卿抿唇不语,她也懒得主动与他说话,只是慵懒撩过披在肩头的墨发,令锁骨处的闷热感散去一些。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岔路口,二人的居舍不在一个方向,若要各自回去,从这个地方分开自是最好的。
  可眼见身旁的许祯卿没有离开的意思,这不由令谢锦茵挑眉,困惑看向他:“你不走吗?”
  她终于开口和他说话,第一句话却是要赶他走。
  许祯卿板下脸,本就冷峻的容色像是冰面上再覆了一层霜,出口的嗓音也清清冷冷:“我送你回去。”
  谢锦茵听出他话里别扭的情绪,但也懒得哄他,小瑾长到这么大她都没哄过一次,连亲儿子她都不哄,又怎么可能去哄别人。
  “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有脚,我会自己走回去。”所以也冷淡回道。
  想着,便开始催促他离开,否则二人一道回去,小瑾见了不知道会不会多想些什么……
  如果二人之间清清白白,她自是也不介意小瑾怎么想,可是他们之间到底是发生了那些事情。
  凤梧是小瑾的父亲,许祯卿又是凤梧嫡传的弟子……这关系想想就有些乱。
  还是尽量给自己少找些麻烦。
  更何况先前射进来的精液这一路上又流出来不少,都快流到脚踝处了……她现在就想立刻去泡个澡,于是拧着眉头不准痕迹施了遍避水决,转身就要离开,却又被许祯卿拉住手腕。
  “你答应我,不接近沉师兄了。”对方孜孜不倦又叮嘱了一遍。
  “嗯。”谢锦茵有些不耐烦,轻描淡写地应声。
  许祯卿顿了顿,鬼使神差又补了一句:“也,不能对他动心。”
  不能动心?
  先不论她不可能动心……这话也有点好笑。
  听到他这句话,谢锦茵不由笑出了声,抬眸看他,少女玉眸清澈,笑意却有几分狡黠。
  “你这么在意,是因为喜欢我么?”
  喜欢?
  “我才没有……”
  许祯卿不假思索,当即就矢口否认,下意识避开了视线。
  说完又有些后悔,却不想对方根本不在意。
  谢锦茵就在他胸口一推,将他推开三两步,笑意轻佻,满眼不屑道:“你不喜欢我,我喜欢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漫不经心地笑着,嫣红的唇瓣又毫不留情地继续吐出伤人的字眼。
  “我答应你不接近他,可我没答应你不喜欢他。说到底,我今日喜欢他,明日喜欢谁,全随我心意,我想喜欢谁就喜欢谁。”
  我想喜欢谁就喜欢谁。
  闻言,似乎是想象到那般画面,许祯卿薄唇抿成一线,神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你不能……”
  谢锦茵却像是早已有所预料,笑着打断了他:“与你开个玩笑罢了,我既答应了你,便不会食言,我不会接近沉玉书,也会不喜欢他。”
  但是,沉玉书若要接近她,沉玉书若要喜欢她……可由不得她控制了。
  一切事情似乎都无形在眼前少女的掌握之中,他只能跟着她的步调和节奏来走,这不免令他心下有些烦闷。
  但后悔好像也已来不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或许……来日方长。
  她会稍微为他改变一些?
  山光西落,池月渐东。
  谢锦茵回到居舍时,已是夕阳坠落之时。
  天地间被晕染成流霞之色,云霭散尽,唯有漫天霞色橙红耀眼,熠熠生辉。
  许祯卿将她送到院外就转身离开,并未留意到院门前立着的少年。
  谢锦茵倒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庭院中的谢瑾,几步走上前去唤他:“小瑾,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是他么?”
  谢瑾看了眼远去之人的背影,忽而问她。
  谢锦茵愣了愣,没有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少年人没有回答,垂下眼睑,微凉的指尖撩开几许发,指腹轻抚过她颈窝处的红痕,眸色深沉,手下却不舍得用力,摩挲过那处后缓缓抽开手。
  “母亲,我已不是稚童,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大可不必瞒我。”
  我已不是稚童。
  她这下明白了。
  谢锦茵面颊一瞬间烫得厉害,仿佛染上了天边红霞。
  虽是她没有去看那处,却已猜到他看到了什么。
  ……是吻痕吧,方才许祯卿留下的。
  她知道小瑾什么都不明白,可将这一切都明明白白摆上台面时,她身为小瑾的母亲,还是令她有种偷情被窥视的窘迫。
  她该怎么回答,大大方方的承认?
  可她现在甚至不敢对上小瑾的视线。
  这并非因为她不够洒脱不够自我,她清楚自己也并非受世俗困厄之人,实在是二人血脉相连这天然而来的亲密感无法割舍,哪怕她天性自私自利,总是忽视小瑾的感受,能给予他的母爱也寥寥无几……
  可小瑾陪了她十余年,于她而言终究是特殊的。
  她心乱如麻,檀口微启,却半天吐不出一字。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紧张,谢瑾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不够清楚,随后轻叹着又道:
  “母亲,我并不在意这些事。”
  说着,谢瑾将她鬓旁细碎的发撩至而后,指腹微微嵌进她柔软的面颊,令她抬起脸与他对视。
  “您是什么样的人,您想做什么样的事情,全都按照您自己的心意来便好。”
  他忽然的靠近令谢锦茵错愕的片刻,但随后少年人温润俊美的面庞倒映进她眼底,凤眸清湛潋滟,如映琉璃月色,看她的目光却又柔和得能化作徐徐春风。
  他望着她,眉眼低垂下,笑意温柔,一缕发坠下,落在谢锦茵的脸颊,带来略微酥麻的痒意。
  她不知道为何心跳变得有些快。
  树影摇晃,落下阴翳,甚至令眼前少年人的眉宇模糊了一些,他近在咫尺的清疏气息却使她的心跳却更加强烈,甚至远胜于当年在漫天飞花之下凤梧朝她看来的那一眼。
  “无论您做什么,在我心里对您的感情都不会有丝毫改变……”
  他的声音很轻,令人有缥缈不切实际之感,但音色朗润如玉,似能拂去她所有的惊慌与不安。
  谢锦茵还未回过神之际,手心就被按在了少年人坚实的胸膛,掌心贴着衣物,胸膛之下,他的心脏正在跳动。
  心跳沉稳而有力,似乎在代替他热烈地回应,宣告自己的所属。
  “我的一切,都属于母亲。”
  他凝视她的双眸,一字一句很是清晰。
  我的一切,都属于母亲。
  轻缓吐出的字句,如同誓言。
  谢锦茵怔怔地望着他,似乎再听不到其它声音。
  万籁皆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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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小瑾,我是个坏女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锦茵不懂寻常母子是如何相处的,只是觉得小瑾这样乖顺的孩子,说这话大抵是为了宽慰她,缓解她当下的窘迫。
  他会不会真以为自己喜欢许祯卿?
  但无论他怎么想,作为母亲,她都应该将这件事和小瑾解释清楚。
  少女的柔荑拂过他的眉眼,捧住他的脸,明眸皓齿、笑意盈盈,用着细腻温柔的嗓音轻轻道:
  “小瑾,我是个坏女人。”
  “嗯?”谢瑾不明她此言何意,微微颔首,坠入她如一泓秋水的眼眸,此时正倒映出他的身影,美得惊人。
  何时才能将他放进眼底,放进心底。
  谢锦茵不知道眼前的少年已为她沉湎失神,又自顾自说着:
  “我是你的母亲,但同时我也是个很坏的女人。我天性自私薄凉,以后我还会继续这样,做更多更过分的事情……并且贪心又自私,有想要的东西就要得到,属于我的东西,也不喜欢别人染指,若是脏了便会丢掉。”
  “我知道这样不对,但你绝对不能成为我这样的人,对待感情要专一、要认真,不能辜负旁人待你的真心……”
  见对方没有回应,谢锦茵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仿佛是一个正在认真教育孩子人生道理,对方却没有放在心上,而有些生气的母亲。
  虽然事实也的确如此。
  随着这些年她当着小瑾的面做了不少坏事,但该认真教导他的时候,还是要认真教导的。
  可不能让小瑾也变成她这样的坏人。
  “你明白我的意思么?”又捧着他的脸严肃认真地叮嘱了一遍。
  谢瑾薄唇微抿,将手心贴在她的手背之下,听了方才那番话,回答却是问官答花:“所以,母亲也可以将我当做自己的东西。”
  眼前的少年郎分明以比她高上一个头,握住她手心捧在脸上眉眼低垂的样子,却温驯得像一头小兽。
  而谢锦茵也如驯兽之人般,温柔抚摸他的脸颊,目光中甚至流露出几分罕见的慈爱。
  ……该怎么和他解释?他好像有些曲解了自己的意思。
  她深吸一口气,又试着再和他说得清楚一些:“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男女之间的……嗯?小瑾你这么聪慧,应当明白吧。”
  “可我永远不会喜欢别人。”
  毫不犹豫地回答,少年人望着她的眼神清润而笃定,就好像他既然这么说了,就会这么做到。
  谢锦茵莞尔一笑,觉得他实在是天真得可爱。
  他甚至都还没有满十八岁,怎么就敢这样笃定他这一生不会有喜欢上谁的可能?
  “话不要说得这么早,等真正心动的时候,你会后悔你现在说的话。”
  “嗯。”
  谢瑾唇角扯了扯,似乎想说些什么,眼底凝重之色稍纵即逝,最后低低问她:“那母亲您喜欢凤梧道君么?”
  他厌恶他。
  甚至不想将那个男人称作父亲。
  他只是有些不明白,母亲若是那样喜欢他,又怎会和他的弟子做这种事?但若是不喜欢,那为何如她这样自由的人要生下自己?
  他想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哪怕这个答案会令他嫉妒得发疯。
  这个问题倒是一下难倒了谢锦茵。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当然喜欢了,不喜欢干嘛睡他?
  但她的喜欢,也仅仅只停留在凤梧的脸上,对许祯卿也一样。
  只要长得好看的男人她就会动心,只要有价值的男人她就会利用,从他们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再没有半点价值后,又可以毫不留情的抛弃。
  ——但她清楚的知道,这种喜欢,和小瑾口中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喜欢过的。”
  过了一会,她才缓缓地回。
  她的确喜欢过凤梧,虽然只是一瞬。
  十八年前,她因偷窃灵宝被人追杀,负伤倒在树下时,是凤梧救了她。
  林中桃花如雨落,他挡在她身前,长剑出鞘,替她挡下了致命的那一击。
  追杀她的人就这样死在了凤梧剑下。
  凤梧转过身来,眼眉清冷,只是淡淡吐出一句关怀之词:“道友可还好?”
  碧空如练,漫天浅桃秾李灼灼夭夭,热烈得似要燃尽这方春色。
  长影遮盖覆在她身前,她不由抬眼去,男子圣洁无瑕面容映入她眼底,神色淡漠疏离,薄唇抿成一线,清冷得仿佛天边遥不可及的月色。
  或许有几分死里逃生的原因,但那的确是她生平第一次觉得心跳这样失控。
  她讨厌这种感情。
  她讨厌自己会对人动心,她讨厌自己会对人产生心绪,更讨厌这种事情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觉。
  “……死不了。”
  她冷冷回了一句,面对对方的救命之恩,甚至连道谢的意思都没有,干干脆脆扭头离开。
  然后,第二次见面,就是在泑山秘境。
  她趁凤梧负伤,劫了他,然后强迫了他。
  她摘下了这清冷的月色,肆意侮辱玩弄,来发泄自己心底无法对人言说的扭曲情绪,对他初见时心头产生躁动也在这之后消散。
  一旦得到,她就不会再眷恋,也没有眷恋的必要。
  喜欢这种感情从来不会长久,偏想求得,偏求不得。
  例如,她对兄长的感情。
  谢锦茵摇了摇头,试图打散此时如云烟飘浮而来的心绪。
  她已经离开幽月城,实在不想再回忆起那时候的事情,那个人现在如何,也早已经和她没有关系。
  想到那人心下就有些烦闷,她推开谢瑾,转身走进房门。
  “……我去沐浴。”
  谢瑾看着她转身离开,眸色晦暗不明,却还是恭顺地回:“好,我已备好热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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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翌日,考核弟子名列已出,谢锦茵和谢瑾自然也在其列。
  通过昨日的弟子需全都前往正殿,授予玄夜宗弟子铭牌,再根据下次的考核,决定分配到内门还是外门,具体拜在哪位真人名下。
  谢锦茵心里已经有些眉目。
  就小瑾的身份而言,即便之后通过第二轮考核,他也应该会被安置下雁青峰顾言非名下。
  昨夜入睡前她简单的翻了下许祯卿给她的乾坤袋,虽是被她要挟,他却也老实,交出来的灵石几乎是相当于这种大宗门弟子十年的月俸。
  足够她维持一段时间,但也只是一段时间。
  她还需要更多的灵石,更多的钱财。
  更多的。
  谢锦茵和谢瑾前往正殿路上,恰好迎面撞上也要搭乘云梯离开的许祯卿。
  二人的目光交汇一瞬,谢锦茵倒是没有什么反应,许祯卿却面颊一红,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自在地避开视线。
  他仍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会主动在与人在外野合。
  除却惊愕之外,昨日那种沉浸于情欲之中放纵而肆意的快感也还有隐隐残留。
  她的身体是那样柔嫩,嗓音是那样娇柔,被情欲晕染的眉眼是那样动人,如云鬓花枝,香腮粉雪摇落。
  她的一切都令他沉迷。
  分明他自入道以来所习得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不能沉湎于情欲,可他还是再三触犯清规戒律,享受将她抵在墙上抱入怀中侵犯和进入的快感。
  他为这种想法羞耻,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份渴望。
  昨夜,他辗转难眠,一想到她下腹就火热难忍,肿胀不已,只得在寒池中泡了整整三个时辰,直到天将破晓,才能将那些满是色欲淫靡的念头从脑海中清理出去。
  若是继续这样下去,他迟早要被这种欲望逼疯。
  而她却很平静,在和他做了那种事情之后,再次见到他时却依然很平静。
  许祯卿以为她至少会和自己打一声招呼,哪怕是客套地点一下头。
  但她没有,她只是平静地移开视线,朝云梯的方向走去。
  “谢师妹。”
  话音落下时,他发现自己已经牵住了她的手腕。
  “许师兄有何事?”她的声音淡漠而疏离,就像他不过是一个恰好从她眼前经过的路人。
  许祯卿觉得自己有点可笑,这几日下来,分明自己已经了解她是什么样的本性,可他心底里还是有一点隐隐的期待,以为二人做了那样亲密的事情,她的态度或许会变得稍许有些不同。
  可她好像根本不在意自己。
  她甚至不想了解自己。
  就像如今,若是他不拉住了她,她甚至不会主动提及询问自己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事情。
  既是这般不在意他,为何又要和他发生关系,只是因为喜欢他的脸?
  他背叛了师尊,最后却只有他一人沉沦进这段禁断而扭曲的关系中,承担这份愧怍和痛苦。
  千言万语哽在喉中,最后他只是沉声道:“师祖玉简传讯于我,之后,我需得外出一趟。”
  “嗯。”谢锦茵轻描淡写地应,“祝许师兄此行一路顺风。”
  他若是离开,谢锦茵自是求之不得。
  许祯卿财物应该大多都已经到了她手里,这人再睡上几次她大抵也就腻了,别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可以榨取的价值,她觉得自己是时候换下一个目标了。
  ——沉玉书。
  既都是嫡传弟子,他辈分又稍许长些许祯卿,灵石灵宝想来也有不少,不过他性子和许祯卿不同,也并非凤梧的弟子,强取豪夺再要挟那一套对他应该也不管用。
  不过她自然已有了主意。
  谢锦茵想着,想要抽出手,许祯卿却握得更紧了一些,男子的手修匀有力,如梅骨般,贴上她的肌肤时,却有些许如霜雪的冰凉。
  可如今分明已是暖春。
  谢锦茵自是不会深想这一点,说到底,她根本不在乎许祯卿如何想,左右都是要丢弃的弃子,所以她只是不悦地皱眉看他。
  少女红唇微启,音色已有了几分薄愠:“许师兄,我还有要事,若有什么想要说的,劳烦你现在就和我说清楚。”
  对上她清秀温柔的面庞,怒火顿时没了大半,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最后只能神色淡漠地叮嘱道:“……记得你答应我的。”
  “自然。”谢锦茵轻松一笑,表现得极为温顺。
  许祯卿这才抽开手。
  他又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她身上寻找某些情绪,只可惜他没能找到,确定了在她身上找不到对自己半分在意之后,才转身离开。
  一旁的谢瑾见他走远,执起谢锦茵的手,观察她手腕上方才被许祯卿钳制住的位置。
  对方和自己都对她抱有同样的感情,他能感受到对方刚陷入其中却求不得回应的痛苦。
  但那又如何?
  他得到过垂青,就应该感到知足,而不是贪得无厌恬不知耻地同母亲索要更多的恩赐。
  若是他的话,他不会对她生气,也不能对她流露一点不好的情绪,更不舍得伤她一丝一毫。
  好在他并未真的用力,只留下一一道淡淡的红痕,谢瑾指腹摩挲她手腕上的红痕,状似不经意问:“母亲答应了他什么?”
  自然是答应他不主动接近沉玉书。
  谢锦茵抿唇轻笑,这种事情她又怎么能让小瑾知道,只是漫不经心地回:“啊,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而且,答应了又怎么样?
  要不要遵守,怎么遵守,还不是全随她心意。
  反正沉玉书,她是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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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猎物上钩

  来到玄夜宗主殿时,殿中已经聚集了一批玄衣弟子。
  谢锦茵攥着谢瑾的衣袖混在人群中,与通过考核的八名弟子一道在此等候。
  赵琼芝和赵承乾也在其列,只是正殿静悄悄的,气氛这般肃穆,他们自也不好与谢锦茵闲聊,只是朝她微微颔首示意。
  谢锦茵也对他们点了点头,再次躲到谢瑾身后。
  大殿正中央,身为玄夜宗掌门的李长源正站白玉长阶之上,他手中一柄青木拂尘,一身绀青色麻布道袍,形制与先前略有些不同,但依旧清简朴素。
  他身旁还站着一位男子。
  那男子似乎是刚从什么地方回来,风尘仆仆,就连头顶的帷帽都未摘去。
  帷帽下的灰纱遮去他的面容,谢锦茵只能看到他垂下至腰间的长发。
  银白色的发如丝绸般柔顺,仿佛一掬霜雪流泻而下,骨节分明的手从雪青色的衣摆下微微透出,分明是属于男子的手,棱角分明,看上去修匀有力,却又有几分冰肌玉骨之质,如同最为珍稀的白玉经由鬼斧神工雕琢而出的杰作。
  ——一双完美漂亮甚至到找不出任何缺点的手。
  美好得不禁让人会想,就连手都生得这般好看,那么他的脸又会生得是何等绝色?
  谢锦茵好奇地又打量了几眼,帷帽却将他遮挡得严实,只能隐隐看到男子清癯的轮廓,其余的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随后,男子转身对一旁的沉玉书颔首嘱咐了几句,虽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能看见沉玉书眉眼低垂,态度很是恭敬,所以谢锦茵猜测,他应当是比沉玉书长一辈的人物。
  ……或许,是沉玉书的师父梅无雪?
  只是猜测,也不敢断定,她对玄夜宗并不了解,只是梅无雪的容色实在是盛名在外,玄夜乃紫微界第一剑宗,他却以容色盛名在外,想来定然是倾城绝色之姿,才能有这般艳名。
  沉寂过后,殿内忽而响起李长源的声音。
  今日是弟子入宗仪式,谢锦茵本以为他身为玄夜宗掌门,定然多多少少会说些冠冕堂皇,一板一眼的漂亮场面话。
  结果他不仅没有长篇大论,而是闲谈一般聊起自己修行的心得和趣事,平易近人得过分,没有半点掌门架子,只是他身上那份疏淡的气质却让人不自觉心生尊敬。
  随后,他走下白玉长阶,对刚入门的弟子说了些勉励之言。
  谢锦茵不大清楚这时他说了些什么。
  因为此时她注意力并不在李长源身上,她在留意沉玉书的动静。
  那名男子与沉玉书叮嘱几句之后便已离开,沉玉书在长阶上等候了一会,待李长源说完话,就从一旁和陈晚杏一前一后走到这批新晋弟子面前。
  陈晚杏手中端着托盘,上头放着几枚弟子玉牌,应是要拿来分发给众人。
  她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嘴里哼着小调,一边将手中分发给面前的弟子。
  眼见着要轮到自己,赵琼芝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双手摊平,掌心朝上,一脸虔诚地看着分发玉牌的陈晚杏。
  陈晚杏将玉牌放在她手心时微微一顿,最后瞥了眼四下,见沉玉书走远,才小声地问她:“你要不要来做我师妹呀?”
  赵琼芝闻言微微一怔,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可以吗?”
  “当然可以。”陈晚杏莞尔一笑,很干脆地回,“我回去和师父说一下,千竹峰很久没来新人了,师父会答应我的,不过……”
  她话还没说完,刻意顿了顿,卖了个关子。
  “不过什么?”赵琼芝自是压抑不住好奇,当即就追问她。
  面前的少女摸了摸鼻子,杏目含着笑意,颇有些得意地开口道:“你来了要经常陪我练剑。”
  ……
  沉玉书接连经过几位弟子身侧,唯独在谢锦茵面前略做停留。
  他手中只拿了一枚玉牌,自然是给谢锦茵的。
  因为他想借这个时机,同她问清楚昨日之事。
  “谢师妹,昨日之事……”
  只可惜话还未说话,就被对方冷淡地截去一半。
  “多谢沉师兄。”
  谢锦茵没有理会他,客气有礼地应了一句直接将他的问题忽略,并没有和他对话的意思。
  她和其他人一样接过玉牌,往其间滴上一滴血,玉牌发出一道光之后,就恢复了原状,牌面上赫然浮现出她的名字。
  玉牌已认主,之后她便可以用这个玉牌和门中弟子传讯。
  因为明日还有一轮弟子考核会决定弟子们的归属,待李长源离开后,长老们只是简单的交代了门中清规戒律,便放弟子们离开准备明日的考核。
  谢锦茵没有认真听,左右她也不会遵守,倒是谢瑾听得认真,一字不落地记下。
  先前的话没能说出口,沉玉书有些挫败,一直在留意她。
  谢锦茵从头到尾没有看他一眼。
  这般刻意漠视,已经足够说明问题,故而沉玉书更加确信,是许祯卿与她说了些什么,才导致她今日对他的态度与先前截然不同。
  所以仪式结束,弟子散去时,他叫住了谢锦茵。
  “谢师妹留步,我有事要和你说。”
  谢锦茵刚想开口拒绝,就见面前的沉玉书眸色一暗,如松风朗月般令人易生亲近之心的面容,也顿时笼上几分寒意。
  似乎是动怒了。
  他极少动怒,即便是动怒表现得也不太明显,只是敛眉垂目,薄唇抿成一线,又沉声道:
  “就这一次,若是能说清楚,之后我不会再打扰谢师妹。”
  猎物上钩,一切事情都如她所料。
  虽是沉玉书的行事正中谢锦茵下怀,她面上却没有泄露半点情绪,神色淡淡,只对一旁的谢瑾吩咐道:“小瑾,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和沉师兄有话要说,说完我们便离开。”
  “……好。”
  谢瑾眉眼低垂,顺从地回答她,心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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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这样也觉得不算冒犯吗?

  沉玉书并未带着她走远,而是随意寻了一处离正殿不远的安静角落。
  凉风习习,枝上桃花开得娇艳,乱红摇曳,疏影横斜,风中还能隐约听见门下弟子习剑时的呼喝声。
  树梢间穿过的流影落在少女的乌发间,她双眸灵动,肌肤犹如凝脂霜雪,在沉玉书的注视下,她神情未改,只是眉头轻蹙,眼睫微微颤抖,红唇抿起,任谁见了,都会觉得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许师弟昨日与你说了什么?”沉玉书轻声问,尽可能地令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寻常,不令对方有半点压力。
  他不是在刻意逼问她,只是希望将事情问清楚。
  谢锦茵闻言,流露出片刻的动摇,却也只是片刻,最后她逃避般地躲开了沉玉书的视线,樱唇启合,徐徐吐字道:“我不明白沉师兄的意思。”
  三言两语间,她神色流露出的动摇和肢体间细微的变化被沉玉书尽收眼底。
  她在刻意隐瞒些什么。
  在谢锦茵这般若有若无的刻意引导下,他只能断定是许祯卿从中作梗。
  但他深知许师弟清正疏离的秉性,想如他这般性格之人,即便说了什么重话,也定然是没有半分恶意,想来是其中有些误会。
  不过即便没有恶意,却令谢师妹对他视若无睹,敬而远之……
  他不喜欢这样。
  很不喜欢。
  他向来行事直率,从不藏匿心思,略一思索便对谢锦茵道:“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等许师弟回来,我当面找他去问个清楚。”
  “别去找他!”
  少女因为慌乱,手不知觉握在了他的手腕上,看似晶莹剔透如冰雪的肌肤,搭在手腕上时却分外柔软。
  柔软得似乎将他心中隐隐积蓄的暗火顷刻间化去。
  他不由垂眸看向跟前体型娇小只及他胸膛的少女。
  她抬起那双漂亮的杏眸,无辜地望着沉玉书,口中慌乱地辩解道:“不关许师兄的事情,是我和他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许师兄才……”
  声音越说越轻,细弱游丝。
  见她惊慌至此,沉玉书蹙起的眉眼瞬间温和了下来,又轻问道:“你和他说了什么?”
  “我……”
  少女脸色瞬间变红,羞怯的眉眼间如同晕开俏丽娇美的海棠之色,声音低弱,几乎细不可闻,却又恰好能让眼前之人听到。
  “我和他说,我见沉师兄第一眼便有几分倾慕,所以……”
  话音到了这里便截然而止,她捂住发烫的脸颊,慢慢羞愧地低下了头。
  “抱歉,沉师兄。我不该说这些话的,许师兄也是因为觉得这些话会冒犯了沉师兄,所以开口劝诫我……”
  倾慕……他?
  青年面色一变,清雅的眉眼浮上一抹惊诧之色。
  他未尝情爱,也从未对谁动心过,可他即便再愚钝,也不代表她听不出眼前少女话中的意思。
  玄夜宗弟子一心修行,男女情爱不过是负累,他并不喜欢旁人对他抱有这种心思,但发乎情止乎礼,感情一事本就不受自己控制,他能理解旁人,所以即便是有人对他表露真心,他也往往都是客气而有礼地拒绝。
  可她说倾慕他,他竟丝毫不觉反感,除却惊愕之外,还有几分无法言说的欢喜。
  分明他和谢师妹接触不过这几日减寥寥几面,就连这份心中难以言说的欢喜,他都觉得是对她的轻薄。
  可她也对他抱有同样的想法。
  “……不冒犯。”他几乎是下意识便做出了回应。
  “诶?”少女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事情,眨了眨眼,又讪讪地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沉玉书轻咳一声,又重复了一遍:“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你这样看待我,我并不觉得冒犯。”
  “那这样也觉得不算冒犯吗?”
  她不明所以地问。
  沉玉书还未理解她话中含义。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
  她忽而上前,勉强踮起脚来,才能凑到他的脸侧,嫣红柔软之物贴上他的脸颊,又很快抽离开,像是带着细腻温度的羽毛一般拂过他的脸侧。
  快得仿佛眨眼一瞬,美好得像是错觉,却并不是错觉。
  她吻了他的脸颊。
  眼前少女双颊微红,氤氲着秋水的眼瞳明亮透彻得惊人,不自觉令人心生怜爱。
  分明是她主动吻了他,可她看起来远比自己更加羞怯,似是也诧异自己方才竟会做出那等的事情,视线闪闪躲躲再不敢看他的脸,口中吐出的话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啊,我、我……对不起……沉师兄,抱歉,我先告辞了……”
  她磕磕绊绊抛下一句话来,几乎是落荒而逃。
  属于少女的背影婀娜窈窕,乌发与天青色的发带随着她跑开摇曳,纤细的腰身不由引人无限遐想。
  沉玉书痴痴望着她离开,还未回过神,不自觉用手轻抚过侧脸,颇有几分怅然若失。
  被她吻过的那一处,温热柔软的触感还有所残留,男子唇角微微绽开一点笑意,霎时如松风霁月泯没于柔和耀眼的雾霞当中。
  心跳依旧不受控制的在他胸腔震颤。
  他也好像,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但他并不讨厌这份改变,反而愿意放纵自己逐渐沉沦,她倾慕于他,她和他抱有相似的心思……仅是这样一想,就令他雀跃不已。
  或许,他可以提前问问师尊,玄夜弟子若要结成道侣,是否需要由门中长辈做见证。
  恰好,师尊他也已从洛神故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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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此生只爱她一人

  少女的身影消失在沉玉书的视线中。
  所以他自然不会看到,她面上笑意顷刻间消失,眉宇间的羞怯也不知辗转落到何处,反而眼底清冷寂然,漠然得如同严冬长夜中寒凉的霜月。
  谢锦茵纤细的指尖轻抚过唇瓣,却并不是在回味,她方才吻他时心中甚至没有任何感觉。
  想到沉玉书面上的神情,她唇角挂上一抹讥讽的笑意。
  她又不是真的什么情窦初开的少女,怎么可能真的第一眼就对他对动心了?
  即便真的动心了,也不过是喜欢他那张清隽俊美的脸罢了。
  方才一切,不过都是她在演戏。
  倒是比小瑾长不了多少年岁,还是有些太年轻了,竟这样就上钩了。
  不过看来这招对沉玉书还挺有用的,如果继续这样循序渐进哄骗下去,沉玉书的人和钱财,早晚能被她拿到手。
  届时,在师尊祭日之前,她就可以抽空回苏家村一趟。
  想着之后的事情,谢锦茵不知不觉已走回了来时之处。
  不远处,少年人正站在花树下,修眉润目,目视远方,神思缥缈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再仔细看,少年人被曦光映照的瞳底透出一点青碧色,与她的几乎是一样的。
  他其它地方大多像凤梧,唯有一双瞳色与她接近,看到小瑾的眼睛她不仅能想到自己,还会想到世上第二个与她拥有一样瞳色的人。
  想到那人谢锦茵便兴致缺缺,刚上前几步,谢瑾就听到她的脚步声,侧过脸来对她微微一笑道:“我们回去吧。”
  先前几次她离开时,总觉得小瑾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今日似乎没有先前那种感觉,看起来甚至十分平静。
  她有些好奇,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道:“这次怎么不问了?”
  少年人被她这样孩子气得捏着脸颊也没有丝毫反感,反而温顺地低垂下眉眼,像是已被驯服的幼狼,就连回答她的声音也是温驯而轻柔的。
  “嗯,只是觉得自己像那样总是干涉您的私事,不大妥当,怕惹您不快。”
  因为是在外,所以谢瑾没有称呼她为母亲。
  不快?
  谢锦茵仔细想了想,倒是没有。
  这些年她和小瑾朝夕相处,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倒是她恣意妄为,整日惹下风流债,还真有点怕小瑾待在她身边和她学坏了。
  她不由笑着回:“若是别人干涉的话,我不太喜欢,但小瑾的话没有关系……不过,可千万要记得,别成为我这样的人,对待感情一定要专一认真。”
  专一认真啊……
  少年人听到她这句话,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唇角立刻浮起一抹温润的笑意,垂眸看着她轻声应:“嗯,若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专一笃定,矢志不渝,此生只爱她一人。”
  第一次听到他对男女之情这般认真的回应,谢锦茵微微一怔,不知为何心头有些许的失落感。
  或许她只是习惯了小瑾待在她身边,却从没有想过有哪一日他会不在。
  这样……自私的将他留在自己身边,是否正确?
  谢锦茵神情恍惚片刻,眼眸中秋水潋滟,如秋月坠水盈波,不知有多么清丽动人。
  唯有谢瑾知道,她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偶尔流露这样困惑恍惚的神情,虽是具体原因他不清楚,但他知道这定然与自己有关。
  母亲她这样洒脱又自由的人,本该是无拘无束的,可惜多了自己这个负累,令她不得不牵挂。
  所以他尽可能的读书、早慧、明理,为得就是能早些照顾她,不去拖累她……他其实曾经一直害怕,母亲会因为他无用,而将他舍弃。
  可他低估了母亲的温柔与善良,她没有真的抛弃他。
  无论她在他面前说多少次自己有多么自私自利……可于他而言,这世上没有比她更好的女子了。
  他垂下眼睑,少年人不知不觉已经长大,甚至比母亲还高出一个头。
  他的心魂依然虔诚地伏跪在她脚下,可身量却让他不必再仰视她。
  他可以将她的一切尽收眼底。
  她的眼眉神情,不自觉流露出的笑意,生气时抿起的唇角,偶尔也会有羞怯和心乱的时候,那时她视线飘忽,时常不敢与眼前之人对上视线,更甚者会狡黠地提起别的话题,以转移自己暴露的心绪,将真实的自己掩藏得更好。
  这十八年前,他一直陪伴在母亲身边,却也只是这十八年前。
  她有怎样的过去,她有怎样的童年,她爱过谁恨过谁,为何总是要隐藏自己的真心……这些从来都是他不知道,她亦不会同他提及的事情。
  可他仍是想要成为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她的心,只要一个笑容就知道她足够开怀,他是为她而生的,他的一切都属于她。
  他想要一直看着她。
  无论看她多少眼,哪怕再看千遍万遍,他依旧觉得她无处不动人。
  谢瑾伸出手,将她被风吹乱的鬓发移回耳畔,指腹轻滑过她白皙如琼的耳廓,多一分都舍不得再用力,多一瞬都像是玷污。
  即便她永不会懂,他也仍想告诉她。
  他薄唇抿起,注视着她的双目,轻缓道:“我对您的感情,永远不会改变。”
  我爱您。
  哪怕这一生只能像这样注视着您,不能再逾矩半步。
  这份感情,也永远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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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全裸?!

  随后,二人搭乘云梯回到了雁青峰。
  刚下云梯,就见几个身着灰袍的小道士守在长阶下等候,谢锦茵知道他们,刚来时许祯卿为他介绍过,是雁青峰属下负责管理药田的弟子。
  见谢锦茵从云梯上下来,为首小药童战战兢兢地上前来,对谢锦茵一揖,随后敛眉垂目恭敬道:“谢师姐,种在后山的洛水莲花应到了采摘的时节,此地本归属许师兄管辖,因为许师兄不在,所以特来禀明谢师姐,可否求师姐赐我们打开后山禁制的钥匙,好让我们前去采摘。”
  自凤梧陨落之后,雁青峰嫡系只余下顾言非和和许祯卿,那二人不在,药童们思来想去,能说得算上话拿主意的,大抵只有这位谢师姐与谢师兄。
  而其中,谢师兄不怎么与人说话,倒是这位谢师姐看起来生得温温柔柔的,应当很好说话。
  许师兄先前也同他们吩咐过,若谢师姐有什么要求,便都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对方这么一提,谢锦茵倒是想起来了。
  许祯卿交给她的那堆东西里确实有把钥匙,只是许祯卿没有和她交代,她自也就顺道收了起来,没有去问。
  不过对于这样东西,她很感兴趣,所以对那小药童温温柔柔一笑:“雁青峰有种植洛水莲花?”
  雁青峰没有女弟子,眼前少女又生得娇美,明眸皓齿,唇角衔着淡笑,落落大方的模样很容易令人心生亲近。
  小药童见谢锦茵同他笑,便有些腼腆低下头,摸了摸后脑勺回道:“是,梅真人十年前特意从洛神古城移植来赠予给顾真人的。”
  洛水莲花,黑市上千金难求的灵宝,有修补神魂的功效。
  ——也是她常年需要的一昧药材。
  谢锦茵自然不能错过这等好事,心下已经有了主意,礼貌回答对方道:“这样吧……此事我也不好贸然做主,待我去看看那莲花是否开了,再与许师兄传讯,看他如何安排?”
  她语气亲和,态度平易近人,更是令小药童对她生出几分好感,朝她有礼一揖,便告退离开。
  “好,那劳烦谢师姐了。”
  谢锦茵笑着看他离开,心下却在道。
  不劳烦,不劳烦。
  这么便宜的买卖,怎么会麻烦呢?
  “小瑾,我去后山一趟,你先回去,我很快就回来。”她嘱咐完谢瑾便要离开圆她心里的如意算盘。
  “需要我陪您去吗?”谢瑾叫住她。
  谢锦茵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到底她是去偷东西的,带着小瑾她都不好意思放开手,所以只是随口回他:“不必了,一点小事,我很快就处理好回来。”
  “嗯。”谢瑾乖顺地颔首轻应。
  谢锦茵本来要走,想了想又回过头,同他提了一句:“我忽然想吃阳春面,你给我煮吧。”
  “好。”谢瑾笑着回。
  雁青峰地幅辽阔,山如泼黛,水如挼蓝,翠色流动相搀,蔚然深秀,青霭如画。
  因为往后需要久居,谢锦茵记性不大好,所以前些日子花了些时间留意了一下往来的道路。
  后山的路很好找,谢锦茵花了一刻钟就用神识感应到了禁制所在之处。
  青萝翳岫,修竹冠岑,峭壁之下,一座巨大而澄澈的湖水被淡蓝色的半透明结界包裹住。
  谢锦茵翻出乾坤袋中的钥匙,手中捻来一个术决打开禁制。
  淡蓝色的禁制在感受到钥匙的灵力,立刻如同烟尘一般消散而去。
  澄波澹澹,绿水晏温,湖面之上,数千万朵墨莲盛放,仿佛已是夏日。
  本在黑市千金难求的洛水莲花,却在玄夜宗这般像是寻常的荷花一般肆意生长……还真是令和师尊过惯了穷苦日子的谢锦茵,有种财大气粗、暴殄天物之感。
  不过,若是这些东西都被她采摘过去好好利用,也算不得暴殄天物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极佳,只觉得这趟来玄夜宗真是没有来错,认下小瑾这个便宜爹之后,不仅拿到这么多灵石灵宝,连这般稀缺的药材都能毫无顾忌的采摘收入囊中。
  少女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曲子御风而起,步履轻盈,绣鞋踩在荷叶之上,轻巧地伸手采摘下盛开的朵朵莲花。
  荷花瓣瓣如墨玉般澄透却柔软,蕊心橙黄,却衬得手捧它的少女清秀灵动,如落于芙蕖的明月,柔脂若腻,冰肌玉骨。
  忽得,有风吹来,荷香拂面,水波阵阵激荡,却并非被风吹皱,而是被人以灵气激起。
  “……何人?”感受到陌生的灵气波动,谢锦茵下意识唤出声。
  循着水波荡漾开的中心看去后,第一眼,就令谢锦茵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实在是容不得她不惊讶。
  在诸多墨色莲花的拥簇下,男子赤裸光洁的上半身就毫无遮蔽地眏入她的眼中。
  透明的水珠沿着他腹部的线条往下滑落,宽肩窄腰,身材锻炼得极好,八块腹肌分明,且他腰身之下湖水清澈如许,水波荡漾浮起阵阵涟漪,隐隐可见其双腿下蛰伏如雪色苍龙般伟岸的轮廓……
  全裸?!
  因为太过惊愕,谢锦茵脚下一空,没能稳稳落在荷叶之上,反而踩进了水池里。
  水没过少女纤细的腰肢,单薄的绸裙立刻浸了水,她半身湿透,却还是将手中采摘下的墨莲抱得紧紧的。
  她脸有些红,因为眼前这幕实在是太过出乎她意料,半是害羞半是紧张,却还是大着胆子看向对面的男子,揣测他的身份。
  能来到这禁制里面的,应该是玄夜宗之人吧……
  对面的男子乌发金瞳,迟疑了一会,才侧过脸来与谢锦茵对上视线,秀眉朗目,神色浅淡无波澜,仿佛是那墨莲化作,还未生出神识的山鬼精怪。
  对方修为她感应不出来,说明深不可测,比她高深百倍。
  没有敌意,也没有流露出什么情绪,分明金色的双眸生得那样好看,此时却看起来颇为凝滞,一动不动,像是在出神地想些什么,久久不回声。
  还是谢锦茵耐不住先开口问他:“你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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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非礼勿视

  男子缓缓将视线移到她身上,眼底依旧平静如幽邃的深谭,泛不起半点涟漪。
  虽是他视线中没有半点情绪,可他赤身裸体却又毫不打算遮蔽的样子实在是太具有冲击力,谢锦茵与他面面相觑,终是先一步移开视线。
  就这样干瞪眼,他是不打算说话了?
  她抱紧手中的墨莲,有些有气无力的开口道:“你……你是打算一直这样和我对峙吗?”
  男子眼睫微垂,金色的瞳孔稍许有了几分神采,眉心三瓣莲花更衬得他气质清幽,眼眸深邃。
  他薄唇微抿,注视着谢锦茵徐徐吐出三字:“非礼勿视。”
  非礼勿视?
  看都已经看光了,这种时候说这种话还有什么意义。
  谢锦茵一时语塞,只觉眼前之人似乎缺了点什么,实在令人难以沟通,缓了会却听他终于徐徐吐字,又道出三字。
  “顾言非。”
  凤梧的师父,许祯卿的师祖?
  ……他这句话不会是在回答她方才的问题吧?
  ——谢锦茵这下明白这位顾真人是哪里不对劲了。
  他的五感似乎很迟滞,她先前问的问题,他需要思虑好一会才能给出回应。
  这不由令谢锦茵想起一件事来。
  顾言非在紫微界有个名号,曰作“希声”。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他被冠上这个名号,是因为他出剑极快,出手时也绝不说一字,以一个沉默寡言的形象存在于世人的眼中。
  先前她并不认识顾言非,只凭影响就理所当然以为他是凤梧师父,自也是他那般清清冷冷的人物。
  如今和他方才那般接触下来,她可以确信,他与凤梧截然不同,凤梧的清冷和缄默是因为他本性淡漠疏离不与人近,而顾言非却不是。
  加之,梅无雪十年前特意为他移植而来有修补神魂功效的洛水莲花……
  虽不敢下定论,但如今看来,他这般倒像是……神魂有损。
  他是何时神魂有损,又是神魂有损多久了?
  谢锦茵有略微的好奇,不过此事是玄夜宗秘辛,也与她无关,左右她需要的东西已经拿到手,还是就这样先行告辞。
  手里抱着一捧莲花,谢锦茵朝他抿了抿唇角,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又十分轻柔地说道:“我是雁青峰新来的弟子谢锦茵,来此只为摘采些灵植,无意冒犯顾真人,这便告辞……”
  话音未落。
  倏然间,水波激荡,芙蕖摇曳。
  谢锦茵一个不留神,就被他拉住手腕,巨大的力道将她往前拉扯,紧接着整个人被嵌进他怀中。
  “为何……”
  刚想开口质问,就听远处传来熟悉的男子声音。
  “师祖。”
  ——许祯卿。
  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因为过于惊讶,谢锦茵微怔,甚至忘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她身上衣物都被水浸湿,濡湿的衣料之下透出略微肌肤的颜色,属于女子曼妙而柔和的曲线紧贴在男子坚硬的轮廓上,她又生得娇小,身量只及他胸膛处,轻而易举便被他嵌在胸膛。
  属于他的清雅香气,这般近的距离之下,扑盈充斥在少女的鼻息间,但令她羞赧不已的是……男子双腿间那物没有勃起,只是尺寸已让人不容忽视,半软不硬地硌在她的小腹处,让她进退不得。
  她双颊发烫,却又不敢大口呼吸,生怕发出什么声音令许祯卿听到,演变成一场尴尬戏码。
  但二人实在靠得太近了。
  谢锦茵甚至能听到他胸膛传来的心跳声。
  她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之处,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也跟着加快。
  砰、砰砰、砰砰砰——
  实在受不了。
  她试着在他怀中挪了挪,想令他那物避开自己一些,却不想令少女柔软的小腹紧贴着他下腹的摩挲,还为身前的男子带来一点异样的感觉。
  说不清道不明,又痒又麻,像是有蚂蚁在啃噬心房。
  原本硌在少女小腹处半软不硬地物什涨大了一些,湖水冰冷,他那物却是火热的,隔着湿透的衣物贴在少女细嫩的皮肉上,存在感极为强烈。
  “你……”谢锦茵哪里能感觉不到,红着脸抬眼看向他,眸中秋水潋滟,嫣红的唇瓣抿起,想要嗔怪他,却又不知从何而起。
  听到少女在自己怀中发出的低吟声,顾言非不由垂眸看向她。
  这一垂眸,男子丰神俊朗的面容一下子凑近。
  他神情从容,略微有些迟疑和困惑,金色的双瞳拢上薄雾,缥缈得如破晓之际江河之上缭绕的天青色。
  二人视线相对,气氛瞬间暧昧得厉害。
  还好许祯卿没有走近,远远站在入口之处,否则便要撞见这活色生香的一幕。
  谢锦茵躲在顾言非怀中,又有墨莲做遮挡,许祯卿自然瞧不见她。
  他甚至没有抬头,只是朝莲池方向一礼,恭敬道:“师祖可有何吩咐?”
  他早已知道自己这位师祖待人接物特殊的行事方式,也早已习惯,还特地站在原地等候了一会,等他回答。
  片刻后,顾言非迟滞地声音才缓缓响起来:“下去吧,不必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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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只有对她才会这样

  许祯卿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谢锦茵心下松了一口气,男子宽大的手掌却仍然覆在她的腰肢后,那物也逐渐膨胀硬挺,抵在细嫩的皮肉上,即便谢锦茵想要忽视它,也实在无法忽视。
  她甚至不必看,就能从肌肤间传来的汹涌热意感受到他勃涨而悍然的形状,尺寸夸张得过分。
  那是对她产生的欲望。
  “顾师祖,你这也太……”谢锦茵脸颊烫得厉害,在他胸口用力推搡了一下,才终于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出来。
  要说开口嗔责他,好像也不能。
  对方神魂有缺,此举又并非刻意,而她在他怀中时也并不是没有任何感觉,若说自己对他没有半点欲念,也是她在对自己本能的反应说谎。
  所以该怎么办?
  她不由抬眸,小心翼翼观察对方的神色。
  男子墨发披散,水珠沿着他微动的喉结慢慢往下滑落,这具身体无论如何看都锻炼得恰到好处,腰腹肌肉分明紧实,轮廓清晰,却又不过分夸张突兀,实在诱人。
  湿漉漉的乌发贴在他白皙的肌肤上,薄唇微抿,鸦青色的睫羽挂着水珠微颤,凤眸清湛,一言不发,只是平静地望向她。
  赤金色的瞳孔纯净却又饱含欲色。
  在这种微妙又融洽的违和感中,谢锦茵亦不能免俗,脸颊微微发烫,只能将视线移开。
  二人身体这样紧贴着,他有些反应也可以理解,但……他这张脸看上去迷茫迟滞,甚至还有几分似稚童的懵懂。
  他对于欲望真的困惑么?真的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但如果他真的全然不明白,她是否可以多少利用这一点……毕竟顾言非这等身份修为,从他身上能够牟取的利益,肯定远胜于凤梧。
  谢锦茵再次确认般地抬眸看他。
  ……看起来,似乎也挺好骗的。
  可转念一想,他的辈分摆在那里,又加之修为高深,若是察觉到她接近的目的不纯,想要除掉她简直轻而易举。
  她从来不做这种没有把握的冒险之事,能暗算凤梧是因为他那时身受重伤,许祯卿则是二人修为相差无多,他那时又并未设下防备,这才能成功。
  还是徐徐图之为好。
  更何况顾言非既已回来,那便能打开凤梧洞府中的禁制,先将他身前留下的宝贝都拿到手,再考虑其它事情也不迟。
  “方才冒犯,抱歉。”顾言非终于回声。
  他明白这件事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男女授受不亲,只是神魂有损,感觉迟滞,现在才回过神来同她致歉。
  分明是凤梧的师父,和他却千差万别,这种强烈地反差感令谢锦茵甚至都觉得他有些可爱了。
  少女眼眉弯弯如月牙儿,不由抿唇一笑,嗓音清脆如珠玉泠泠:“师祖并非有意,不算冒犯,不必道歉……但师祖若是觉得抱歉,往后也请继续允我来此采摘墨莲。”
  顾言非出神地盯着她,过了一会,他才后知后觉地回:“好。”
  得他首允,谢锦茵抱着莲花从水中站起。
  水珠滴答,湿透的衣物紧贴在少女纤细的腰身之上,在花影遮覆下翩然离去的背影颇引人遐想。
  芙香绕岸,莲叶稠密。
  待谢锦茵离开后不久,顾言非也从水中墨莲拥簇之下缓缓站起,赤足走向湖岸。
  水珠在这具赤裸无瑕的躯体之上流滑而下,比例完美而匀称,被曦光晕染的每一寸都犹如鬼斧神工,如墨莲般圣洁令人不敢亵渎。
  他双腿间的欲望并未消退,反而沉甸甸地垂昂在双腿间,颜色与他肌肤近似,稍许透出一点粉,长度尺寸却没有颜色那般柔和,上头青紫色的血管交错翕动,冠首胀大发红,随着他的步伐晃动。
  片刻后,他似也感受到身下的异状,垂眸看身下那昂扬的男根,目光流露出一点迷茫之色。
  他明白这是情欲,但不明白自己为何对她产生情欲。
  爱欲为业障。
  静心忍欲,方才能得道。
  他试着伸手覆上将它按下,属于男子宽大的手掌恰好能将阳物圈握住,却也仅仅只能握住,茎身与掌心的皮肉相触,如同平日里寻常的濯沐清洗,不具有半点情欲的意味。
  嗯,果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感。
  自己碰触自己的身体时,他不仅没有任何感觉,反而是被他圈握住的阳具渐渐疲软下来,又重新垂挂在双腿间。
  男子赤金色的凤眸幽深,愈加茫然,俯身拾起落在地上的墨色道袍,重新穿戴整齐,衣料与肌肤间摩挲的触感,令他又想起方才与她接触的感觉。
  湖水冰冷,她的身体却温热光滑,隔着湿透的衣物,肢体接触之时,少女慌张又羞怯,半盈雪峰紧贴在他的胸膛,肌肤感觉细腻柔软,只是贴着他轻轻摩挲,就令他腹中燥热难当,孽根迅速肿胀变硬,不由自主地沉沦与渴望汲取更多属于她的柔软与体温。
  从未体会过的感觉,陌生却又让人有几分迷恋。
  他迟滞地回味起那时的感受,衣物之下又隐隐现出一个勃涨的轮廓。
  ……好像只有对她才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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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因为那个人是你

  谢锦茵踩上岸后,立刻抬手给自己施了个避水决弄干净了身上的衣物。
  不管怎么说,能够拿到洛水莲花就是收获,这花质地脆弱,不能长久保存,最好是先找个炼药师制化成药液。
  她捻来一个术法,随手将莲花沥了水冻住安置进乾坤袋。
  回去路上,刚好遇上了和他同往一个方向的许祯卿。
  不过,谢锦茵猜测,许祯卿会走这条路,本来就是要去找她的。
  虽然已经知晓他已经回来,面上还是佯装意外道:“好巧,许师兄,你这么快便回来了。”
  许祯卿微微颔首,面上未流露出什么情绪,只是淡淡回:“师父的洞府禁制师祖已经解开,我现在带你过去。”
  “好。”
  谢锦茵来玄夜目的之一就是在此,她自是求之不得。
  倒也是顺路,反正之后她也要顺道带着洛水莲花出宗炼化,所以她跟在许祯卿的身后,不久后便到了凤梧的故居。
  庭宇幽静,云窗雾阁,青苔深竹相连交错。
  凤梧的居所在撤去禁制后焕然如新,庭下草木郁郁青青,富有生机,至凤梧陨落已有三年余,时间却仿佛从未流动过。
  谢锦茵推开半掩的门扉,一间清雅素净居室立刻呈现在她眼前。
  凤梧那般清冷的性子,所住之地自然也与他差不了多少,陈设之物算不得多,就连书架和多宝阁都是整整齐齐。
  谢锦茵一边用视线搜刮着值钱的物件,一边观察有可能藏匿贵重之物的地方……
  还真被她找到了。
  室内陈设大多落落大方,唯有书桌下的匣屉落了锁。
  谢锦茵思来想去,也唯有里面的东西极为珍贵重要这一条原因可以解释。
  锁上留有主人神识印记,若是主人还活着,谢锦茵定然无法这么轻松的撬开这个锁。
  但凤梧已然陨落,所以谢锦茵略试术法就抹去了上头的神识印记,将匣子撬开。
  ……锁开了。
  里头的东西却令谢锦茵大失所望。
  满满一匣屉装着的都是寻常可见放置丹药的瓷瓶,而且每一瓶都是空的。
  她随手拿起一瓶嗅了嗅,不由微微皱起眉头,里头还残留了一点苦涩的药味,虽不知是什么药,但谢锦茵还是随手顺了一瓶放进乾坤袋里。
  她之后倒要找药师问问看,凤梧这么宝贝,还锁在柜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灵丹妙药。
  却不想,她这般举动,落在旁人眼里却有一番别的意味。
  许祯卿见她四处翻箱倒柜,还以为她在寻二人过去的纪念之物,胸口微微发紧,声音略有些沉闷:“你和师父是如何相识的?”
  “他救过我。”
  谢锦茵动作一顿,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师父救过你,你还……”许祯卿面色沉了下来,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她这种离经叛道的个性。
  师父救过她,她却强迫了师父对他做出那种事?
  谢锦茵倒也理解他的惊诧,不过,她并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左右她又不是什么好女人,在意男人的尊严、男人的感受做什么?
  让他们夸奖自己?
  开什么玩笑,男人的看法和夸奖值几个钱?
  她将稍许值钱的物件一件不留地收进乾坤袋里,随后转身笑着看向许祯卿。
  “有什么关系,反正最后他也挺享受的……你不也一样?”
  少女半遮檀口,一双杏眸清皎动人,还朝他眨些眼睛颇为无辜道:“不是有个说法么?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明明是强词夺理。
  许祯卿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站在原地,抿唇不语。
  倒是谢锦茵越走越近,指尖熟稔勾挑起男子完美的下颌,朱唇轻启,徐徐吐字道:“嗯?你敢不敢用心魔发誓,你不喜欢我对你做的这些事?”
  突然地肢体接触令他霎时间气息有些不稳,回忆起两人经历的情事,许祯卿面色微红,如朝霞眏薄雪,偏偏少女的柔滑的指尖又在他喉结处若即若离地勾挑抚摸……令他有些受不住。
  他的矜持早已被她狠狠踩在脚下肆意践踏过,而他避无可避,只能放纵自己在那种美妙而恣意的感觉之中沉沦下去。
  可这是师父身前的居所,他已再三对不起师父,又怎能在这种地方对她产生那种不堪的念头。
  故而他移开视线,乌睫垂下,本是冷淡的眼角眉梢晕开点浅浅绯意,压低了声音。
  “我不明白师父当年是如何想的,但我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
  “嗯?”
  少女的回应听起来却很是慵懒,显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
  他觉得对方还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所以拉开谢锦茵的手,又看着她认真强调了一遍:“我的意思是,那种事,只有你可以对我做,因为是你,所以我才并不讨厌。”
  一下就这么认真起来,可令谢锦茵一时间无法适从,笑意顿时僵在唇角。
  甚至令她有种想要逃离的感觉。
  ……可别真对她动心了吧。
  怎么说呢,玩玩倒是可以,若是真的动心,事情会变得有些麻烦,她还要在玄夜呆一段时日,总不能和当初丢了凤梧一样将他丢了。
  得想想办法。
  她乾坤袋里的洛水莲花要赶紧送去炼化,“忽然想起点事,我要出去一趟。”
  “你要出宗,要去哪?”许祯卿拉住她的手追问。
  谢锦茵漫不经心地回过头,语气有些轻佻:“嗯,这是我的私事,和许师兄无关吧?”
  想到这几日她忽冷忽热的态度,许祯卿蹙眉又道:“你为何对我忽然这样疏远?”
  对方已经察觉到端倪了……
  这令谢锦茵不由开始思考,自己对他的态度是不是表现得太过明显了。
  ——喜新厌旧,用腻的东西立刻就要丢掉,也算是她的一个坏习惯。
  虽说许祯卿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但好歹也没有到撕破脸的时候,先留着他……往后说不定还有什么可以利用上的地方。
  想到这里,她微微颔首,佯装不经意摆弄肩头的发带,乌发与玉润的手指纠缠在一起。
  少女肌肤白皙可欺霜赛雪,从鼻尖至下颌优雅清秀的曲线就这样暴露在他眼下,纤密的睫羽低垂,眼里隐隐有泪光,看起来有几分楚楚可怜。
  就这样默了一会,她才对许祯卿缓缓开口,嗓音哽咽,带着哭腔:“倒不是疏远,只是想到许师兄先前对我厌恶的言语态度,我就……”
  说着说着,竟是强忍泪水,朝他挤出一个笑容:“我知晓许师兄只是因为碍于我与小瑾的身份才这般照拂我,但今日看到凤梧故居我心底实在愧怍难安……先前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不对,所以,不如忘了之前的事情,我们就维持最开始的关系,好么?”
  我们就维持最开始的关系,好么?
  他已见过她最恶劣的模样,忽然见她这样啜泣,一时间令许祯卿有些无法适从,胸口抽痛,不免有些怜惜起来。
  其实深想一下,她到底是个柔弱的女子,变成那般张扬恣意的性子,背后定然有原因。师父当年与她之事,自己也并未知晓前因后果,只凭自己臆测就给她定罪以为是她一人知错,实属不妥……
  这些年,她孤身一人在外生下师父的儿子,将他拉扯大,还教导得这般好,定然吃了不少苦头。
  而他不仅没有体谅她的辛苦,还因先前那般荒唐之事对她发难,她有几分委屈也是自然的。
  许祯卿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声音也变得温柔许多:“抱歉,往后我不会再对你说重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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