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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常现象】(40-42)(婚后H)作者:西耳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3-10-19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作者:西耳  第四十章疯子   结婚后,因为俞忌言经常不在成州,所以几乎没有同家人一起出游的机会。上次温泉是第一次,今天茶园是第二次。   俞母去了国外度假,所以出行的只有许家人。   谢如颐特意不让许

作者:西耳





  第四十章疯子

  结婚后,因为俞忌言经常不在成州,所以几乎没有同家人一起出游的机会。上次温泉是第一次,今天茶园是第二次。

  俞母去了国外度假,所以出行的只有许家人。

  谢如颐特意不让许知棠开车,让俞忌言来接。许姿知道妈妈的小心思,从上车开始,谢如颐的目光就一直盯着前面,弄得许姿很不自在。

  谢如颐很喜欢俞忌言,跟他讲起话来,总眼眉带笑:“忌言啊,下半年还忙吗?”

  俞忌言和长辈说话,像换了个模样,温和有礼:“等6月中以后,我就常在成州了。”

  “挺好挺好,不忙就好,”谢如颐笑道:“你就是太忙了,一个人在外面,也没人照顾你,难得回趟家吧,我们姿姿又从小娇生惯养,什么也不会做,哪懂得照顾老公啊。”

  许姿就是闹不明白,妈妈怎么可以如此胳膊肘向外拐。还有最后那两个字,听得她脑袋疼。她都懒得接话,脸扭向窗外。

  奔驰平稳的行驶在前往郊区的公路上,已经看能看到起伏的小山丘。

  俞忌言左手撑着方向盘,一条笔直的公路,开起来很轻松。他右手打开扶手盒,取出里面的草莓味乳酸菌饮料,抵在左手掌心,插上吸管后,推了推许姿的胳膊。

  她回过头,都忘记自己刚刚拿了一瓶饮料上车,她接过后,缩在一旁嘬了起来。

  这可把后面的两位长辈看舒心了。

  谢如颐如此严肃的人,都有了心情开玩笑,“都当别人老婆了,后面就要当妈妈了,还在这里喝这些小孩子的饮料。”

  一提到生孩子,许姿本能反感,“妈,我没说……”

  “放心,后面我和姿姿会有计划的。”

  俞忌言淡声插过话,压住了她和妈妈的呛话。

  行,算他厉害。许姿白了一眼,又扭过头,饮料瓶都被气到要捏烂。

  许家早年是以茶叶发家,所以许老许岸山有一座茶园,现在成了他的养老地。碧空如洗,纤云不染,绵延的绿梯幽幽静静,戴着斗笠的村民,正弯腰劳作。

  许岸山这两年身体不太好,进出都要拄拐杖,也请了护工照顾。他老早就站在了别墅门口等,看到孙女和孙女婿时,笑得合不拢嘴。

  在长辈面前,许姿还是很配合的挽着俞忌言,脸上挂着笑。至少在许老眼里,他们很恩爱。

  忽然,许姿的鞋跟好像踩到了一根丝带物,绊住了脚,可刚弯腰想去拨开,却看到身边的男人,已经蹲下,扶着自己的脚踝,不嫌脏的替扯着鞋跟下的丝带。

  她心里讽笑,不拿影帝,真亏了这炉火纯青的演技。

  这时,许岸山已经走到了许姿身前,将拐杖朝地上撑稳,笑得慈祥:“当初我一眼就挑中忌言做我孙女婿,姿姿啊,爷爷的眼光是不是不错?”

  见丝带已经扯出,许姿踢了俞忌言一脚,不过力气很轻,刮到他手背的痛感跟毛毛雨一样。

  她眼眉往上一挑,应:“还行吧。”

  许岸山一掌落向俞忌言的肩,“姿姿从小就被我惯得太厉害,一身娇脾气。我允许你治治她,爷爷给你撑腰。”

  “爷爷,”许姿把俞忌言往后面一推,挽上许岸山就开始撒娇,“我是你孙女,他是个外人,你要向着我,你要给我撑腰啊。”

  许岸山戳了戳她的额头,一哼:“你在家里肯定没少欺负忌言吧?他那么本分老实。”

  “我,我欺负他?”许姿急到差点语无伦次,“我能欺负到他这只……”

  有些恶劣的实情,也不适合说给长辈听。

  许姿悄然回头,见俞忌言还站在原地,脸上浮着笑。反正在她眼里,这个笑,不善不真,是狡黠的得意。

  因为出发的时间比较早,所以到茶园时,才上午11点。别墅的保姆还在准备午餐,许岸山说天气好,让许姿带俞忌言去茶园走走。

  他们好像从来没有在这样闲情逸致的环境里,并肩走过,还一起听着脆耳的鸟声,散着心。

  平日私下的俞忌言穿得很简单,宽松的白色T恤,塞在浅棕色的休闲裤里,个头大概有1米88,头身比例还很好,一双腿笔直修长。

  这只老狐狸唯一让许姿不反感的地方,就是他的品味,完全没有生意场上那些老板的油腻样,斯文清爽。

  俞忌言双手插在裤袋里,短T下露出的胳膊,在阳光下,肌肤比一般男人都白皙细腻。他悠哉的沿着茶园小道走着,“许律师,别看久了,小心喜欢上我。”

  还好,他一开口,就能立刻扯出许姿的思绪。

  还是那般惹人厌。

  许姿没理人,看了看手表,说,“已经走了15分钟了,差不多了,回去吧,我就说我肚子疼。”

  俞忌言没听,下颌抬向前面,目光所及的地方,露出了些许盈光的湖水,“许律师再坚持坚持,快到那片小湖了。”

  许姿惊愕的回身,“你怎么知道那里有湖啊?”

  俞忌言只悄悄侧颌,“之前来这里见过几次许老,他告诉我这边有湖,去过一次,是挺漂亮的。”

  这门亲事是爷爷作的主,所以许老自然对俞忌言偏爱有加。许姿此前听父母说过,头一年,他和爷爷就走近,对茶园有所了解也合理。

  只是,那片小湖,是她少女时期的“秘密基地”,她只带去过一个男生,就是韦思任。

  这片小湖隐匿在茶园最偏僻的角落,微风一吹,玲珑剔透的湖面泛起涟漪,浅草与阔叶,翠绿欲滴,有几分像油画里的仙境。

  10年过去,一点也没变。

  俞忌言踏过草地,在石凳上坐下,望了一眼不愿靠近自己的许姿:“过来坐会。”

  许姿就是觉得同他欣赏这样的景色,纯属浪费。她侧过身,朝着湖水的方向,静静站着,想到一个问题:“你不打算去找你的白月光了吗?”

  俞忌言摇了摇头:“不找了。”

  许姿一惊,看向他:“为什么?”

  沉默了些许,俞忌言才对上她的目光,“前段时间,听说她结婚了。”

  许姿忽愣,像是听到了什么“噩耗”,下意识接出了一句荒唐的话:“她怎么就、这么结婚了呢?”

  “嗯,”俞忌言只点点头,“结婚了。”

  像一条路被堵死,着急找寻另一条路,许姿不觉间,朝石凳走近了些,“那你就没有其他喜欢的人了吗?”

  俞忌言摇头:“没有。”

  “你一个大老板,肯定有很多贴你的女人啊。”

  “有,可我都不喜欢。”

  ……

  见她就差焦头烂额了,俞忌言不慌不急的说:“许律师,你不是对合约胜券在握吗?放轻松点,一年很快就过去了。”

  许姿又被噎了回狠的,可能就是烦自己老被他压制,她撒气般的指着湖水说,“你这种老狐狸,老流氓,怎么不跳下去呢。”

  一句不过脑的话,没想到被俞忌言当了真,“许律师,要让我跳湖吗?”

  “是啊,我让你跳,你跳吗?”

  许姿只是耍点大小姐脾气,胡言乱语罢了。没想到,俞忌言真脱起了衣服。

  她吓到了,“你干嘛啊?”

  T恤已经掀到了胸肌上,俞忌言侧头,望向她,“上次我答应过你,你要求我做一件事,我必做。”

  许姿一面觉得他疯了,一面又赌他绝对不敢跳。心中突然横生一股较劲的玩心,眼眉轻动:“好啊,你跳。”

  湖水其实不太深,小时候,她常在湖里游泳,所以还是把握了分寸。

  俞忌言半刻钟都没犹豫,迅速脱去了T恤、裤子和鞋子,摘下手表,然后走到了湖边,纵身一跃,扑通一声,跳进了湖水里。

  许姿赶紧跑了湖边,没想过他这次竟没有耍诈,真听话的跳了进去。

  她也不敢玩太过,冲湖里喊,“俞忌言,好了好了,你赶紧上来吧。”

  可是,湖面平静得不像话,就像刚刚入水的人,彻底消失在了湖底。

  “俞忌言……”

  “俞忌言……”

  见没人应,许姿着急了起来,不停地喊,“你别拿这种事玩我啊,赶紧出来。”

  依旧,毫无动静。

  第四十一章生闷气

  湖水平如镜。

  不管许姿怎么喊,始终没有人声。湖畔边的阳光刺穿了云块,热得她都快脱了妆。她是会游泳,但真要下水去救人时,还是害怕。

  很幸运,旁边刚好有采茶的村民路过。

  背着背篓的村民,拿毛巾擦了把脸上的热汗,认出了许姿:“大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此时任何一个男人,都能成为许姿眼里的救星,很慌,“嗯,我、那个、我的……”

  突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叫俞忌言。

  村民放下背篓,“谁?怎么了?”

  许姿绝对不会说出那两个恶心的字,指着湖水说,“我刚刚看到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掉下去了。”

  村民大惊,“自杀?”

  “嗯?嗯,也许吧,”许姿不能再浪费时间,向村民寻求帮助,“你能帮我捞一下他吗?我不想茶园里死人。”

  村民点头后,二话没说,直接跳进了湖里,这里的村民大多都精通水性,直接潜进水底寻人,很快就捞起了赤着身子的俞忌言。

  许姿和村民合力,将俞忌言抬到了草地上。

  浅草像揉皱了的绿缎般扫在他精壮的身上,全身只穿了一条黑色底裤,遇水后,面料很软,最鼓的那块轮廓特别清晰。

  村民都没眼看。

  许姿从石凳边抓起衣物,盖住了俞忌言的重要部位。他像真失去了意识,嘴角虚白。

  村民被阳光刺到皱紧眉头,“得赶紧让他醒过来。”

  许姿惊了:“啊?真溺水了?”

  直到这秒,她都以为是老狐狸的恶作剧。

  “嗯。”村民按压着他的胸口。

  许姿朝俞忌言的脸扇去,本是试着拍醒他,但使力有点重,脸上是火红的五指印。她真不想因为自己一句话闹出了人命,着急的问村民,“那你能帮他做人工呼吸吗?”

  村民停下手中的按压,“我没给人做过人工呼吸……”

  许姿回忆着电视里的急救场景,“好像是捏着鼻子,口对口。”

  救人要紧,村民见按压了半晌没用,他俯下身,捏住俞忌言的鼻子,朝那瓣失了血色的唇凑去。

  明明是在救人,但许姿却像在看戏。

  “咳咳咳……”

  村民的唇刚覆下去,俞忌言突然醒了。几声猛力的咳嗽,呛进去的湖水从嘴角吐了出来。

  两个人大男人近距离的目光对视,让村民尴尬得立刻松开手,拿起篓子:

  “大小姐,他没事了,那我先走了。”

  许姿愣着应,“哦、好。”

  正是午日,火烧般的阳光把草地都晒融了。

  许姿冲着小道站,没瞅俞忌言,他将T恤套好后,站了起来。到底是溺了水,站起来时,他整个身子骨都是软的。

  见他没死,能呼吸了,许姿凌厉了起来。

  “穿好了吗?”

  “嗯。”

  “走吧。”

  这次,许姿似乎真气着了。倒不是在意这只老狐狸的死活,是纯属觉得他脑子有病,既疯又变态。

  俞忌言跟在她身后,默不出声。刚刚没毛巾擦身子,所以衣服、裤子都湿了,还好头顶的阳光够烈,没走两步,就晒干了一半。

  曲折的小道,绿荫蔽日,阔叶影子折在光影里,柔软的轻晃。

  恰好是采茶村民的午休时间,茶园一片宁静。

  俞忌言没着急追过去,始终和许姿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可俩人的情绪似乎毫不相同。

  她在生闷气。

  而他在欣赏风景。

  许老的别墅建在茶园后,从外面看像座古老的英式田园城堡,外墙上爬着蔓藤,绕着粉白色的蔷薇。

  他们前后脚进的门。

  正在和许岸山愉悦聊天的谢如颐,看到许姿好像在闹脾气,又看到俞忌言的头发和衣服是湿的,她慌张的起身:“怎么了这是?”

  许姿在楼梯边停下,回眼一瞪,“俞老板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吧,想要跳湖自尽。”

  讲话尖锐得很。

  俞忌言没出声,只用微笑安抚了几个长辈。

  以前,谢如颐见不得女儿对俞忌言这样无礼,次次都要拉到一旁教育一番。但这次,她没生气,反而觉得是夫妻间的小乐趣。

  她喊了声家中的保姆:“陶姨,拿套新的衣服给姑爷。”

  陶姨应后,上了楼。

  谢如颐拍了拍许姿的腰:

  “带忌言去你的房间,帮他把衣服换了,然后下来吃饭。”

  许姿来了大小姐脾气,“他四肢健全,我为什么要伺候他?”

  她没理任何人,上了楼。

  这下让性子强势的谢如颐差点来火,还好,俞忌言及时安抚住了她,“刚刚是我惹到她了,我去道歉。”

  二楼靠尽头的卧房是许姿的。

  她走过去时,陶姨刚出来,陶姨说姑爷的衣服放在了床上,然后下楼去忙活了。

  还没推开门,许姿感受到了身后熟悉的压迫感。

  刚刚待人温和的男人,此时“原形毕露”。

  俞忌言手臂一伸,直接覆住了门把上的手,声音落在她的侧额,“老婆,帮我换衣服。”

  明明是好听的嗓音,低沉又有磁性,但入到许姿的耳里,就是反感。她拧开门,面无表情的捞起床上崭新的衣物,再拉开浴室的木门,全扔到了凳子上,“你最好别再惹我。”

  合上卧室门后,俞忌言走到她身前,盯着她那张气到鼓起的脸蛋,笑了笑,“生气,是因为怕我死吗?”

  许姿回头就给了他一个白眼。

  俞忌言笑笑,听话的去了浴室。

  二楼的阳台是露天的,地上的一角堆满了编织花盆,粉色的玫瑰、海棠簇在一起,被家中的阿姨打理得娇艳欲滴。

  换了干净衣物的俞忌言,手里拿着块干毛巾,擦拭着头发,抬眼间,看到阳台里的窈窕背影,乌黑的长发披向背心,绿色的丝绸裙角微微荡起,被密阳轻笼,轮廓微虚。

  他走进阳台里,在藤椅上坐下。

  许姿双手挽在胸前,撇了他一眼,姿态摆高:“俞老板还真是胜负心极强啊,没想到为了一个对你没什么意义的合约,拿命博。”

  她又讽刺笑道:“我怎么就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听话的人呢?”

  音落,她又扭过头,望着楼下的院子,胸口还闷着气。

  窗棂上的鸟扑落又飞走。

  忽然,许姿的腰像是被两只手指轻轻戳了戳,弄得她有点痒,一痒就更烦,“你干嘛啊。”

  可在转过视线的那刻,她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俞忌言的头发还未干,湿漉的刘海垂在额间,少了平日的强势和锐利,眉眼柔和平静,他伸着手,像个索要糖果的小孩。

  许姿快被逼到没耐心:“你要干嘛?”

  俞忌言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喉结轻轻滚落,“帮我擦头发。”

  本是很反感老流氓的得寸进尺,但许姿突然想撒把气,迅速扯起他手里的毛巾,将他的脑袋一把包住,把他的脸当桌子,狠狠抹,使劲揉。

  浴巾的颗粒摩擦在肌肤上,有些发疼,不过俞忌言一直忍着,直到,他呼吸不畅时,才一把扣住许姿的手腕,她被迫停下了发泄。

  他拨开毛巾,盯着她,只轻声问去:“还气吗?”

  许姿的手僵在他的五指间,想呛的话全卡在喉咙里。

  她发现这只老狐狸,的确能治自己。无论怎么骂他,打他,他从不还嘴,更不还手。可她很清楚,他并不是一副好脾气的人。

  不能让他占上风,总归得说点什么,许姿在挣脱之前,又撂了狠话:“一年而已,我忍得了。”

  这狠话像是毛毛雨。

  等许姿走到房间里后,俞忌言慢悠悠的擦着头发,目光斜睨过去:“可是,刚刚许律师明明很紧张我的死活啊。”

  这老狐狸一把年纪了,还挺会脑补。许姿收回脚步,笑眼盈盈,还语气夸张的接上了他的话,“是啊,天啊,我好怕你死啊,我好怕我成为寡妇啊,我真怕找不到第二个你这样的好男人了。”

  笑容倏忽沉下,变脸如翻书。

  俞忌言不计较她的故意为之,等她走后,他也准备下楼。

  这时,手机在桌上震。

  是朱贤宇的来电。

  那头,朱贤宇听上去心情特别不错:“willy,你为了许老板,未免也太大手笔了吧,不过,游艇我很喜欢。”

  俞忌言只简单回应:“嗯,喜欢就好。”

  挂断电话后,俞忌言拉开门,往楼下走,刚走到一半,在木梯间停住。

  楼下是愉悦的聊天声。

  女人的声音又娇又悦耳,“爷爷,不是他帮我的,真是我自己谈下的客户,你都不知道,为了朱少爷这单,我和佳佳有多辛苦,我都瘦了4斤呢。”

  许岸山说:“瘦了4斤?难道不是你吃那些草吃瘦的嘛,又不是小兔子。”

  “反正就是我自己做成的,你要夸我。”

  “好好好,爷爷夸夸你。我们姿姿长本事了,还学会做大生意了,以后公司会越做越大。”

  ……

  楼梯间,俞忌言还是没走下去,微微侧身,视线落在许岸山和许姿身上,看到他们在笑,他也轻轻笑了。

  第四十二章我很想你

  一顿愉悦的午饭过后。

  许姿陪父母去楼上休息。

  俞忌言则陪许老去茶园散散步。

  烈日压向了山头,高山上的茶园,一眼望不到边,走在小道里,能听见采茶人的说笑声。

  俞忌言扶着许岸山慢慢往前走,温度稍微降下来了一些,这会走走,舒服多了。

  拐杖往地上一撑,许岸山感慨:“那个朱贤宇出了名的难搞,他们朱家最近因为遗产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他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姿姿。”

  俞忌言明白许老的话中意,不过没作答,低下头,沉默住。

  许岸山太了解他的个性,笑笑,“你和朱贤宇是同学,你应该没少动用人情帮姿姿吧。”

  缓了一声,俞忌言才说:“也还好,不费力。”

  可能是天气好,外加难得一家团聚,许岸山脸上一直带笑,在他这个颐养天年的岁数,只求事事安宁。

  走了两步,他拍拍俞忌言的肩膀,说:“上次也是,我一气之下让她把事务所关了,你就说要替她付租金。其实,你就是故意的,一来,你可以替她保下梦想,二来,你知道她好强,知道她会逆着你来,然后好好做给你看,是不是?”

  许老的目光停留在俞忌言的脸上,但俞忌言却望向远处的湖山,眼波平静。

  许岸撑着拐杖继续往前走,笑着叹了声气:“不会好好说话的孩子啊,是没有糖吃的。”

  不过一会,又到了湖边。

  许岸山通常散步只走到这里,他折回了脚步。俞忌言却一直盯着湖岸发呆,伏在树枝间的鸟,跃到湖面,溅起涟漪,晃动的水波,扯出了他的回忆。

  那日,酷暑难耐。

  溺水的他被一个男生,从湖水里捞到岸边,他睁不开眼,呼吸困难,可就是死死揪着那张被沁到字迹模糊的信纸。

  男生蹲在他身边,笑声讽刺,还扇了扇他的脸:“跟个哑巴一样,话都不敢说,成天只敢偷窥,算什么男人。”

  而后,男生扯出他手中的信纸,末尾落笔的名字还看得清,只见男生无礼的笑出了声,“出生得多晦气,爸妈才给你取这种名字。”

  最后,又拿着信纸扇向了他的脸:“人家一个大小姐,怎么会喜欢你这种村里的土包子。”

  回忆,像是有10年之久。

  俞忌言游离在外的思绪,被许岸山的喊声扯回。他搀扶着许老回了别墅,想在外面抽根烟,于是,他让陶姨将许老接进了屋。

  走到木栏边的槐树下,俞忌言点了根烟,垂眸发呆,看着泥土里的虫蚁,慢慢爬到青藤里,手指烟里的烟雾,轻绕进眼底。

  似乎,想起事并不美好。

  对面的保姆房外,家中的两个阿姨在洗手,凑在一起说着什么。

  何姨瞅着树下抽烟的男人就是眼熟:“你看姑爷像不像那个之前经常过来喂猫的男生?第一次见他,我就觉得像。”

  徐姨皱起眉头打量:“不像吧,那个男生哪有我们姑爷这么精神,那个男生我见过两次,瘦得呀,我都心疼。”

  “我还是觉得像,”何姨边擦手边琢磨:“那个男生不是老来逗小姐的猫嘛,有次被我撞见了,结果我看到他手上、脖子上全是被打的血印,我怕是家暴啊,问他要不要帮忙,他头都没回,就跑了。”

  她们还聊着。

  抽完烟的俞忌言往别墅走,刚好迎面碰到她们,虽只是家里的佣人,他还是礼貌的打了招呼,然后走进了屋里。

  徐姨扯住何姨,“根本不像,那个男生肯定就是附近的村民,哪里有我们出生名门的姑爷这么英俊潇洒。”

  “也是。”何姨也没再说了。

  下午4点多,客厅里没有人,静悄悄的。

  不过厨房里倒是有些动静,俞忌言侧目,余光刚好瞟到了许姿,她好像在切菜,不熟练,切一下,吓得手缩回去一次。

  嘭。

  厨房的木门被带关上。

  许姿刚回头,又被熟悉又炙热的气息裹住,还有点淡淡的烟草香。俞忌言双臂撑在水池两侧,将她人圈紧。

  “这里是厨房,你别乱发情。”她握着菜刀警告。

  “许律师,放轻松点,”俞忌言抽出她手里的菜刀,放到案板上,然后侧头,将她的发丝挽到耳后,“今天是本周的最后一天。”

  这明晃晃的提醒。

  许姿也没躲,但讲话并不好听,“男人一周不做这种事会死是吗?”

  俞忌言一直凝视着她的侧脸,眼神深得仿佛陷了进去,避开了她带刺的问题,柔下声的说:“一周没见,我很想你。”

  许姿惊怔。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直白的表达情意,而不是强势的逼问自己。人的本能反应不会撒谎,这也是她第一次,没有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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