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草北杏
2019发表于杏吧
字数：19,485 字 谈现代的色情小说，大家可能读得比较多了。我就回答中国古代淫书是什么
样子的吧。 明清两代的禁书很多，之所以被禁，有很多方面的原因，比如政治上的不正
确，比如有伤风化啊，这里只整理和性有关的而又被禁的情色小说书目。 关于明清两代的情色小说，那简直是浩瀚的不像话，为了写这本书，笔者花
了很多的时间，也未能通读一过，反正看完了这些，我已经几乎精尽人亡了。 下面的这张目录来自网络和个人的搜集整理，这里只能就过眼的书目随手写
个小结，对于没有看过的，则存目以供参考。目前精力有限，还望见谅。希望以
后可能的话，写一部《中国情色小说史》） 〖１〗 如意君传 存明刊本，作者不详。 本书讲的是武则天宣淫事，成书较早，约为1454-1514年前，所以影响很大，
明万历丁巳（1617）本《金瓶梅词话》就有多处引用《如意君传》文字，据考证，
直接或间接受到此书影响的情色小说有《金瓶梅》、《绣榻野史》、《痴婆子传》、
《欢喜冤家》、《肉蒲团》、《灯草和尚》、《怡情阵》、《昭阳趣史》、《株
林野史》、《禅真后史》、《浓情快史》…… 当就题材而言，武则天以六十多岁的高龄还在床底上驰骋，而且贵为女帝至
尊，就可以吸引无数眼球，保证书的销量。 〖２〗 金瓶梅 一百回 作者兰陵笑笑生。关于《金瓶梅》的作者，沈德符在万历四十七年至四十八
年（1619-1620）时说：「闻此为嘉靖间大名士手笔，指斥时事」；不过到底是
那位大名士，现在也没讨论出来。 古人没有所谓的抄袭观念，像金瓶梅一开头就大抄特抄《水浒传》，讲述的
是西门庆一生的发迹变泰、兴衰荣枯，他是个集恶霸、豪绅和淫棍于一身的人物，
整部小说就是围绕这样一个人物的家庭生活展开的。 关于此书的艺术成就已有定论了，至于他的黄么，根据统计，《金瓶梅》全
文约达百万字，其中关于性的描写大描大写三十六处，小描小写三十六处，一笔
带过三十三处，从篇幅看约占全书百分之一二。 按照比重来说，实在说不上是黄书，因为衡量作者所花的力气，实在是太犯
不上了。 〖３〗 续金瓶梅 十二卷六十四回 题「紫阳道人编」，即丁耀亢。 《金瓶梅》问世以后，各种续书大量涌现于坊间，《续金瓶梅》算是成书较
晚，不过成就确是比较高的。 书接《金瓶梅》故事， 框架却是建立在因果报应基础上的。原书所有死去的
人物，西门庆、李瓶儿、潘金莲都重新转世，继续纠缠。这在今天的读者看来当
然会很不以为然了。 其实作者的眼界还是挺广阔的，文笔也很沉毅，更也许作者本是明代遗民吧，
所以写金灭北京，写到家国之悲，尤其能够触动人心，所以书中往往有这样的感
慨： 「自有天地古今，便有这个山川，这个岁月，这个人情世态，这个治乱悲欢，
笑也笑不得，哭也哭不得」。 本书的性描写的比重也不是很大，作者的本意也不是写一本淫书，可能是为
了和金瓶梅保持风格吧。明清两代写同性恋的不少，不过都是男同性恋，这本书
是少数提到女同性恋的小说。书中的金桂与梅玉为了证实彼此的感情，在各自身
上灸香瘢： 金桂姐道：「咱姊妹不久眼下分离，你东我西，不知何年相会，实实的舍不
得！咱听得男子人和情人相厚了，有剪头发、灸香瘢的。咱两个都是女人，剪下
头发也没用，到明日夜里灸个香瘢儿在这紧要皮肉上，不要叫男人瞧见，日后你
见了瘢儿好想我，我见瘢儿也好想你。」 〖４〗 隔帘花影 四十八回 作者不详。 古代任何一本写的好的书，都有人自动献身，劳心劳力去续，有些人甚至不
署上自己的名字，这么伟大的精神在现代完全商业化的社会已经是不可想象了。 其实本书是《续金瓶梅》的删改本，他所做的工作呢，就是将《续金瓶梅》
那些容易触动统治者敏感的神经的段落文字改头换面，比如里面西门庆易名南宫
吉，吴月娘易名楚云娘，潘金莲易名红绣鞋，而故事呢，对大量对金兵烧杀抢掠
南宋人民的描写，不是删就是减，这是因为本书出版正值明清异代，清人的老祖
宗其实金人。 再有就是对很多淫秽的性描写做了处理，以显得不那么黄。 另外对整个小说的结构也做了不少的改动，可以说从艺术的效果来说，全书
的内容是更紧凑，更能抓住读者了。像这样的抄袭，我是挥舞双手赞同。 不然，书商的这些小伎俩怎么可能逃过官老爷的火眼金睛，总之是被一禁再
禁。 〖5〗 浪史 四十回本 题「风月轩又玄子着」。 故事讲的是元朝钱塘书生梅素先一连串马不停蹄的艳遇，最后带着一大群妻
妾婢隐居鄱阳湖，在遇到仙人指点之后，最终成仙成道。 这样的模式也不知道是那本书开了头，反正就我目前看到的，《绣屏缘》、
《浓情秘史》、《幽山艳史》、《闹花丛》等书，基本上和他是一个模子倒出来
的。情节雷同，完全是纯感官刺激取胜，艺术成就就没啥好说的啦。 〖6〗 绣榻野史 四卷 存 明万历年间刊本，为明代着名戏曲家吕天成所作。书中大讲特讲男女同性
或异性间的淫乱，然而作者居然说自己是「以淫止淫」，把自己和孔子删编《诗
经》相提并论， 但是究其实际，是黄的很没品，黄的让人作呕，张誉《批评北宋三遂平娇传
叙》上说它 「如老淫土娼，见之欲呕」， 可见文笔之差了。而且写了太多变态的性爱，没有心理承受的能力的作者最
好不要去看。 〖７〗 浓情快史 三十回本 题「嘉禾餐花主人编次，西湖鹏晏居士校阅」。 本书成书于明朝万历年间。在我国古代情色小说中知名度较高的，以武则天
为主人公，上部写其入宫之前的少年风流，然而因为没有太多的史实支撑，显得
很虚，可见不过是依当时市井百姓口味，敷演成章；下半段则转为宫帏秘闻，内
容明显抄袭《如意君传》，但不同于《如意君传》的纯写后宫淫乱，它还大量的
写到武则天处理国事政事的过程。然而这些描写可能是作者为了骗读者花更多钱
卖书的缘故，因为实在看不出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本书一直以来，销量很是可观。这自然是因为一代女主
武则天的名字太过响亮了。 〖8〗 昭阳趣史 二卷 存 刊本，题「古杭艳艳生编」。 此书名气不小，主要情节都来自于伶玄的《赵飞燕外传》，茅盾着《中国文
学内的性欲描写》曾评价：「就《飞燕外传》的内容而观，则此短文直可称为后
世性欲小说的源泉，换言之，即后世的长篇性欲小说的意境大都是脱胎于《飞燕
外传》。」 应该说，《赵飞燕外传》本身的文笔不恶，这本《昭阳趣史》也不知道是怎
么抄书的，抄的那么难看，还多了无数个妖精鬼怪出来，把赵飞燕姐妹说成是燕
子精和狐狸精。 从故事情节来说，应该是黄色小说里头比较早涉及到「脱阳」、「春药」这
些情节的。该作者另有《玉妃媚史》一书，书写杨贵妃之荒淫，近三万余言，也
是禁书。 〖9〗 玉妃媚史 二卷 题「古杭艳艳生编」，「古杭情痴生批」。 本书作者即《昭阳趣史》之作者，才华有限，可是却对写淫书乐此不疲。此
书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剪刀加浆糊，其主要段落往往一字不落的抄袭《太平广
记》《绿窗新话》《新话》等于关于杨贵妃的描写，全书共三万余字，然至少有
两万五是抄蕞而成书。然后再在可以塞入黄色的地方尽量塞入，水平如何也就不
难想象了。 〖１0〗 禅真逸史 八卷四十回 存 明天启间杭州爽阁主人原刊本， 《禅真逸史》，四十回，八卷。署「清
溪道人编次，心心仙侣评订」。据序，为方汝浩所作。 讲魏晋南北朝事，描写很情色，此书的特色就是提到很多的和尚不守清规戒
律，开篇的第一回，还提出了一个佛教很难对付的话题： 假令尽皈佛法，则灭而不生，人无遗类，成何世界？ 指出—— 世俗子女难育，故借佛教之以冀延旦夕之命，出乎不得已，谅非其本心也。
虽云披缁削发，而男女之欲，人孰无之？不能遂其所愿，轻则欲火煎熬，忧思病
死；甚且逾墙窥隙，贪淫犯法而不之顾。至于佛会之说，其恶尤着。科敛人财，
聚集男女，阳为拜佛看经，暗里偷情怀法，伤风败俗，紊乱纲常，莫此为甚， 这种对出家人的，特别是对和尚的敌视，是明清黄色小说的一大主题。 〖11〗 禅真后史 十卷六十回 署「清溪道人编次，冲和居士编校」。 作者，一般认为是明末方汝浩。 讲隋末至唐武周武则天皇帝事。男主人公瞿琰小时候得到异人指点，其后得
到朝廷重用，扫平叛乱，打败突厥。最终成仙的俗套故事。 风格承继《禅真逸史》，对佛道不无非议。 〖12〗 宜春香质 四集二十回 题「醉西湖心月主人着」。 此书分为风、花、雪、月四集，每集五回，各叙一个故事。基本上都是写同
性恋者的情感纠缠，里面确实有不少真挚感人的故事，但是更多的属于性变态范
围内的同性恋，其中假借同性恋爱之名义骗人钱财或淫人妻女，往往有之。尤其
可爱的作者一边对同性恋的故事津津乐道，一边却一本正经的批评： 「有淫妇娼根所不屑为者，然为之，不以为耻。弄得一个世界衣冠虽存，阳
明剥尽，妄妇载道，阴霾冲天，膏沫日工，愈觉腌赞可厌，求一干净躯壳存男
儿气者，未易得也。」 该书情节其实大有可观，只是太过于猥亵，加以描写同性恋这一敏感题材，
所以屡遭禁止自是题中应有之义。 本书对后世产生了很大影响，清代的《品花宝鉴》、《花月痕》等小说就是
以此发展而来的。 〖13〗 牟而钗 四集二十回 存 笔耕山房刊本，半叶九行，行十八字。 题「醉西湖心月主人着，奈何天呵呵道人评」。 有图三十幅，全书分四集，分别冠以「情贞记」、「情侠记」、「情烈记」、
「情奇记」之名，每集五回，和《宜春香质》一样，也是写同性恋者的故事合集。
虽然题目上作者署名和宜春香质一样，但估计不是同一个人。 男风从明代开始就在社会上相当流行了，从这些小说中也可以看出，世人对
此早已见怪不怪。 《宜春香质》对同性恋者少有赞赏之情，甚至书中的主人公往往是反面人物，
而《弁而钗》则不然，从各卷题目标以「贞、侠、烈、奇」，就可以想见作者对
同性恋所持的态度了。可以说每一个故事无不是围绕着一个情字。试看故事中人
物风翔的议论： 「情之所钟，正在我辈。今日之事，论理自是不该，论情则男可女，女亦可
男，可以由生而之死，亦可以自死而之生。局于女男死生之说者，皆非情之至也」。 然而该书对同性恋性交场面的描写，实在是让正常人都为之吃不消，刘廷玑
在《在园杂志》中载：「更甚而下者，《宜春香质》、《弁而钗》、《龙阳逸史》，
悉当斧碎梨枣，遍取已印行者，付祖龙一炬，庶快人心。」可是说反映了当时大
多数对此类小说的反感。 〖14〗 隋炀帝艳史 八卷四十回 题「齐东野人编演，不经先生批评」。 此书作者不详， 书前「凡例」上说：「炀帝为千古风流天子，其一举一动，
无非娱耳悦目，为人艳羡之事，故名其篇曰『艳史』。书采炀帝一生奇艳之事，
必有幽雅韵者方采入。如三幸辽东，避暑汾阳等事，平平无奇，故略而不载」。 可见作者的主旨是关心隋炀帝的私生活乃至于性生活，完全是今天狗仔队的
态度。这样直接的声明在古代，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可以说是艺术家的良心
宣言了。 我可不是开玩笑，因为作者虽然猎奇，但是态度很认真，所记载的桩桩件件，
都是有据可查的，资料采自《大业杂记》、《隋遗录》、《海山记》、《开河记》、
《迷楼记》等书，并不向壁虚构。所以「凡例」又说： 「《艳史》一书，虽云小说，然引用故实，悉遵正史，并不巧借一史，妄增
一语，以慈世人之惑。故有源有委，可征可据，不独脍炙一时，允足传信千古。」 书中虽然极力描写隋炀帝在荒淫方面的荒唐想象力，诸如借助转关车、任意
车等工具，玩弄幼女，又凭借春药及春宫图、乌铜屏等，修建「迷楼」寻欢作乐，
遍幸三千宫女。然而，却没有直接渲染性交场面。 他的被禁完全是书名惹的货，禁书者将它和《风流艳史》、《妖狐媚史》、
《春灯迷史》、《巫山艳史》之类的淫书并列，实在太不应该了。 〖15〗 肉蒲团 六卷二十回 题「情痴反正道人编次，情死还魂社友批评」。 该书据说是清代小说家李渔所写，又名《觉后禅》、《邱蒲缘》、《野叟奇
语》、《钟情录》、《循环报》、《巧姻缘》、《巧奇缘》等。就此便可见此书
之畅销。直到今天还被香港拍成三级片，算是明清情色小说罕有艺术成就比较高
的，尤为难得的书中每个人物都栩栩如生，单就这一点，便已是非常的难能了。
小说中对性爱的种种议论和见解，可以说是很人性很现代。至于书的内容，我想
大家都比较熟悉，这里就不饶舌了。 〖16〗 僧尼孽海 三十六则 伪托为唐伯虎所作。 很黄，但是也是很有想象力的书，很多的题材都来源于笔记小说中，反映了
明清小说家对出家人禁欲的敌视和嘲讽态度，特别是对佛门中人。 这本书的影响很大，很多的话本，通俗小说描写到不守色戒和尚的人物，往
往参考乃至于抄袭之，因为里面的桥段实在是太经典了。 〖17〗 欢喜冤家 二十四回 作者不详，序署「西湖渔隐」。 西湖渔隐主人生平不详，疑为杭州高一苇。 此书又名《贪欢报》、《喜奇观》、《艳镜》、《三续今古奇观》、《四续
今古奇观》等。一般来说，在古代，改换名字越多的书，就越畅销。 本书也是一个短篇小说集，每一回其实就是一个很独立的故事。讲的都是世
情人情，情节曲折离奇，特别是有些骗局，从设骗局到受害者上当到真相大白，
一层层逐渐展开，实际上就是一篇很好的侦探小说。这种设置悬念的本事是多数
明清小说所不具备的。而且该书大量涉及到社会的阴暗面，抨击的真实有力。还
深入描写了不为人注意的中下阶层人们的社会生活真相。 可能是为了吸引读者，书中写到了很多男女的遇合，完全是纯肉欲的。更有
对奸人妻女，换妻淫乐等情节加以重笔描摹的，这自然导致了它被禁的命运，也
影响它作为小说的高度 它的影响力从它对很多小说的影响力可以看的出来，诸如《两肉缘》、《谐
佳丽》、《百花魁》、《巧缘浪史》等书，都有对它的情节进行改编改造，按照
现代人比较直接的说法，那就是抄袭。 〖18〗 一片情 四卷十四回 作者不详。本书也是每一回一个独立的故事。是既挂羊头，也卖狗肉。两者
都很专业。作者可是说在两者之间游刃有余，劝讽醒世不可说不卖力，但是黄起
来也很到家，而是写的都是寻常人间千奇百怪的性事，更直面很多严酷的社会问
题，拿到今天，都是社会新闻的头条。有写老夫少妻的，有些商人妇的，有写花
和尚的，有些中老年性欲问题的，什么同性恋啊，群交啊等题材也不是没有，甚
至宣扬自由恋爱。不过可读性最强的是第十一回，大丈夫惊心惧内。其中的悍妇
之悍算是我生平所见过最为经典最为极品的，严肃的推荐广大男同胞阅读，以从
中体验到从所未有的幸福感。 〖19〗 灯草和尚 十二回 题为「元临安高则诚着」，「云游道人编次」，高则诚是元杂剧《琵琶记》
的作者，此书当是伪托。又名《灯花梦》、《和尚缘》、《奇僧传》，影响极大，
香港的三级片也曾经拍过。也是一本黄到没边没沿，乃至于离谱的书，因此清朝
嘉庆十五年，御史柏依保奏禁淫秽小说所开列的五种书，此书列为第一。 内容甚是玄幻，讲的是灯草化身为和尚，大搞良家妇女。不过此书很是「男
女平等」，对于荒淫无度的女人，依然给了找到好归宿，生下好儿子的好结局。 〖20〗 株林野史 四卷十六回 作者不详。 我在第一卷曾经写道春秋有个叫做夏姬的倾国美女，《株林野史》一书就是
以夏姬的淫乱生活为主要内容，本书的文字粗鄙，但是情节大有可观，这多少是
因为夏姬本身的真实历史形象大有可观。书中的性描写部分往往很长，问题是写
的很难看，值得注意的是，书中用大量的篇幅写到夏姬擅长「采战之术」，在她
的采补下，一个个男人壮烈牺牲了。所以想了解古人对采战的看法，此书不失为
比较好资料。但是如果从文学角度考量的话，那是一无是处，阅读完的唯一感受
就是浪费时间。 此书的扉叶上居然写道：「此书得于内庭秘本，刊印非易，同世幸勿翻刻」，
明显就是欺骗读者的虚假广告嘛。 〖21〗 载花船 四卷十六回 题「西泠狂者笔，素星道人评」。 这本书现在已经不全了，不过因为是短篇小说集，所以呢，倒不会影响到整
体的结构，从目前留存下来故事看，作者讲故事的能力还是比较强的，所以他的
流行也不是没有道理，后来还有人根据书中的一则故事改编为传奇《渔蓝记》。 书里黄起来也很黄，比如第三卷写武后寻男宠之事，一代女主对她所见识过
的男人那话儿一一点评，各分名目，列为七等，有「瘫痪之龟」、「朽腐之龟」、
「躁率之龟」、「小试之龟」、「卤莽之龟」等等。 观书至此，作为读者我们的只好大点其头，连声佩服佩服了。 〖22〗 锦绣衣 题「潇湘迷津渡者」，「西陵醉花驿使、吴山热肠憔叟细评」。 现仅存《换嫁女》一种，情节是才子佳人式的，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本书
也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典范，一边是很黄很暴力，一边是喋喋不休的道德说教。真
是让人失笑。 〖23〗 梧桐影 十二回 作者不详。 看完本书，升起无数的惊叹号，倒不是说这个书写的太好了，而是太无厘头
了，首先情节的发展漫无边际，前面都写了三回了，还和主线无关，还贬低别人
以抬高自己，大骂着名的小说家李渔，让人联想到现在一些网络写手的行为，这
里就不具体点名。 最无厘头的是，通观全书，连小说的书名为什么叫做《梧桐影》都没有交代。 此书也很黄，既写男女之事，也写男风。但是文笔实在太恶劣了，芜杂不堪，
可是说是连一点可取之处也没有。 〖24〗 巫山艳史 四卷 作者不详。 本书的故事背景放在北宋末年，江南的少年文士李芳在打猎中偶遇富家之女
罗翠云、丫环小娟，其后潜入罗家庄园与罗翠云相会，两人私定终身之后，日夜
纵欲，丫环小娟也加入其中。 而李芳的表姐闻玉蛾新寡之后搬回娘家，李芳见其丰姿俏丽，遂加以勾引。 其后，李芳又到与当地望族梅家小住，李芳又勾引上了梅妻月姬，妹素英。
又因一次意外，而赢得小偷女儿秦飞瑶的欢心。 李芳赴京考试，又勾引上一个饭店的老板娘江婉娘。在中了解元之后，八美
同归，生子六人，后经道士点化，入山隐居。总之是很俗套的故事，故事中的男
主人公完全是性饥渴症，对于身边的女人，是一个也不放过。估计写这个书的人，
就是穷秀才，以此画饼充饥，在小说中大做白日梦。文笔还算不错，每个女人都
写的很有情致，不像别的情色小说那样千人一面， 小说写的很黄，屡遭禁绝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25〗 杏花天 四卷十四回 题「古堂天放道人编次，曲水白云山人批评」。 本书也是很流行的黄色小说，写一位颇爱寻花问柳的文人封悦生，生平的愿
望就是娶到天下美女，最终赢得了十二位美女欢心，号称「十二钗」。 终于情节很不靠谱，所有人的思维都被肉欲所主宰，一点真实性也没有，不
过书中提到很多房中之术，写的很讲究很专业，不像别的明清小说，大谈所谓采
战，其实不过都是作者的纵情想象。比如在第二回中，道人授悦生房中术口诀就
颇为详细： 「固精有妙诀，作用不寻常。左手拿住龟，右手摩顶梁。卧时数数百，前轻
后重忙。但觉微精动，三（扌肯）谷道藏。急时小便缩，提起望明堂。辛酸频水
洗，才得剑坚刚。一匕临顶夺，诚心不要狂。尾尾依前法，龟身九寸长。炼形采
补药，却病一身康。」 本书也有不少一男多女大被同床的场面，但并不怎么精彩。作为禁书，它曾
被清代多种禁毁书目收入。后来还有书商截取《杏花天》后半部，易名为《浓情
秘史》，付梓印行，可见它的流行和受欢迎了。 〖26〗 恋情人（又名《巫梦缘》） 六卷十二回 作者不详，当为吴地人，书约成于康熙年间。 本书也是一本平庸之作，充满了淫秽描写，津津乐道于床第之事，格调不高。
但是间有引入民歌，颇为可喜，如第二回中的《吴歌》： 「弗见小郎君来心里煎，用心摹拟一般般。开了眼睛望空亲第三回的《桂枝
儿》： 青天上月儿恰似将奴笑，高不高、低不低，正挂在窗半腰。明不明，暗不暗，
故把奴来照。清光你休笑我，与我不差半分毫：缺的日子偏多也，团圆的日子少。」 书中的主要内容是书生王嵩十三岁便连考三个第一，他的邻居寡妇卜氏看中
他的才华，两人得成好事。其后王嵩入富户安伯良家当塾师，于其妾鲍二娘私通，
当被人揭发之后，王嵩又逃到好友的书楼上苦读。正巧与美女桂姐一墙之隔，其
丫环露花代为传递声气。 故事的最终结局是王嵩中进士，与桂姐成亲，娶卜氏、露花为妾。 此书本名《巫梦缘》，因被查禁，书商将之改为《恋情人》。这种情况是比
较常见，即便在今天。 〖27〗 醉春风 八卷八回 作者无考。 明万历年间，张监生娶了一位立意坚贞的女子顾大姐为妻，自己却整天在外
寻花问柳，勾引别人老婆。甚至长期包名妓张三于虎丘，连家也不回。顾大姐伤
心之余，和家中小厮阿龙通奸，其后越来越放荡，今日张郎，明日李友，出入于
张府，时人呼为「百花顾大姐」。 张监生回家之后，休了顾大姐。 顾大姐回娘家之后迫于生计做了妓女，后来又从良，然而淫荡已成惯性，事
发之后，再次被官卖为妓。 顾大姐寻找搬到京城的张监生，希望复合，张监生却不肯收留，顾大姐潦倒
而死。 整个故事虽然很黄色，但是实在是太惨了，惨的一点光明也没有，实际上顾
大姐并不是天生淫荡，本来可以做一个良家妇女的。却一误再误，遂成终生之误。
再看本书封题「自作孽醉春风」，这位作者，写这样的小说，对女子如此贬损，
却毫无同情，真不知道是何心肝了。 〖28〗 十二笑 十二卷 题「墨憨斋主人新编」。 此书的作者自称是写《三言》的冯梦龙的后人，有人吹捧他，「墨憨斋着述
行世多种，为稗史之开山，实新书之宗匠，名传邺下，纸贵洛阳。」如果根据这
本《十二笑》来说，就有点言过其实了。本书现仅存六笑，每一笑为一个独立的
故事，写的也比较曲折，但是说教味道很浓，让人不喜欢，里面也有不少黄色描
写，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书中写到淫具（也就是成人用品）及其效用： 「揭被香，金不换，满床娇，锁阳线，无非助火通宵战。着些津唾尤堪羡。
更有一件硬东西，白晶晶，亮焰焰，分别挖空卢葡段。」 〖29〗 绣屏缘 二十回 题「苏庵主人着」。 元顺帝时，临安才子赵青山，发誓要读天下第一种奇书，娶天下第一种科甲，
取天下第一种美人。家中有祖传屏风，绘有前代一绝色美人。一日，云客夜深入
梦，与屏上美人云雨。天明后，居然在屏风夹层中寻得白绫子一束，上有署名为
「玉环」的绝句一首。 不久，云客在游玩西湖的遇见现实生活中的美女玉环，为之倾倒，为了追求
王玉环，他不惜卖身到玉环府上为奴，再经过一番波折之后，两人在两情相悦之
下终于私定终身。而玉环的表姐绛英也爱慕云客，决意私奔相从。绛英哥哥得知
之后，害怕影响家族名声，居然诬告云客为盗贼送扬州府治罪。 扬州府监狱狱官有女素卿，爱慕云客才华，以身相许。其后云客被发配京师
燕山驿服役。押解人孙飞虎的妹妹蕙娘也爱上云客。 而另一边玉环的父亲御史王大人在看到云客的诗作之后，爱其诗才，代为洗
清罪名，云客终于重得自由，留在王府中读书。 不久，云客中状元，共娶了五位美丽的夫人。于是兴建起五花楼，终日相聚
淫乐。后来在一位道人的指引下，全家入山谷隐居。 此书也很黄，好在《绣屏像》中的女主角们，不但会做爱，还会作诗，这和
很多仅重其外貌风情的才子佳人小说还是两样的。 〖30〗 灯月缘 十二回 题「携李烟水散人戏述，东海幻庵居士批评」。 本书是清代白话章回小说，作者烟水散人一般认为是浙江秀水人徐震，写的
是明崇祯年间，湖广黄州秀才真楚玉一生的艳遇。每次的艳遇都发生在上元放灯
之夜，所以书名《春灯闹》、又名《灯月缘》。 本书书写的纯粹是肉欲的狂欢。此书之黄，从其在汪棣香《劝毁淫书征信录》、
余治《得一录》所载及同治丁日昌查禁淫词小说书目中均榜上有名，便可见一斑
了。 〖31〗 桃花影又名《牡丹缘》 四卷十二回 题「携李烟水散人编次」。 据考，作者或为浙江秀水徐震，字秋涛。编着有通俗小说多种，如《后七国
乐田演义》、《女才子传》、《珍珠舶》、《合浦珠》等。 故事讲述的是明朝成化年间，江南才子魏玉卿的艳遇，书的一开始，魏玉卿
就和仆人之妻山花勾搭成奸。之后，他参加府试高中，又与邻人寡妇夏二娘母女
淫乱。 其后他在苏州寒山寺尼庵与小尼了音私通，遇见半痴和尚，得到采战之法。
经过准备之前，玉卿前往参加乡试，借助好男风的邱慕南家，邱用酒灌醉玉卿后
奸之，等他醒后，邱为谢罪，以己妻侍玉卿。考中举人之后，玉卿在傅家废园中，
见姑苏王婉娘所题咏菊诗，于是又有了一场新的艳遇。玉卿进京会试，得中进士
选为钱塘县知县，得以衣锦还乡。最终娶得一妻五妾，终日寻欢作乐。故事的结
局是玉卿带六位夫人一同泛太湖而去，俱成仙人。 整体而言，该书文笔不错，不像别的小说那么粗鄙，男女定情往往有诗赋往
来，不过诗赋是一回事，肉欲又是一回事。该书还是很黄的，其中写到偷窥以第
三者的眼光转述，这在小说技巧上算的上是一个小小的突破。 〖32〗 空空幻 题「梧岗主人编次，卧雪主人评阅」。 本书写了一个江南的秀才花春，他的生平愿望就是罗致天下的美女。但是由
于他本身长的实在太丑，后来有一位道士运用法术将他易容，让他成为一个翩翩
的美男子。在信心大振之余，他开始实现自己的理想，在得到十个美女之后，他
还当上状元。如果这个故事到处为止，那不过是明清两代常见的才子佳人套路。 作者到此笔锋一转，男主人公花春在十美个个遭逢不幸，离他而去。花春痛
心之下，深恨苍天薄幸，下定决心要淫遍天下妇女以向苍天挑战。他效法当年隋
炀帝的作为，营建了一座叫做「迷园」的花园。广罗美女寻欢作乐。最后机关败
露，为官府捉拿处死。死后，阎王告知他生时的遭遇都因他前世淫人妻妾，便将
他转为女胎，名为艳娇。艳娇的一生更为离奇，生母去世之后，继母对他百般虐
待，最终还将她卖给他人为婢。为婢期间，不唯受到主母的凌辱，还受到男主人
的强奸。事发之后，她被转卖给商人，商人在带她回家的路上，在太湖翻了船。
被人救起之后，决意到附近的宝花庵带发修行。然宝花庵实淫窟，终被官府捣毁，
艳娇被官卖与苏州冷公子为妾，又为大妻所不容。苦难无尽的人生到艳娇被淫棍
卖入妓院达到顶点。 忽听一声「花贵人快须抬头」，原来这些都是花春的南柯一梦。 本书的情节离奇，思想性也深刻，意在劝戒风月之事皆为空幻，把肉欲的人
生写的极为惨淡悲凉，这在古代的情色小说可以说是极为罕见的。而其中的性描
写可是说是无所不用其极，除了一男多女共眠一张大床共尽荒淫之外，还大写特
写各种各样的轮换奸媾的方法，实在是让人吃不消。 〖33〗 春灯迷史 十回 题「青羊野人编演」。 本书很奇怪，既没有序也没有跋，和别的情色小说大异。主要内容是才子金
华观花灯的时候看见一个美女韩娇娘，，两情相悦之下就私通了，其后韩娇娘又
见自己的表姐俊娥也喜欢金华，于是从中穿针引线。其后三人大玩3p。 此书刚开始貌似爱情故事，可是男女主人公，一上了床，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作者居然在书的开头说，「惟此《春灯迷史》，实系生前配偶。三纲不败，五常
不休。逾东墙而搂处子，真可谓搂之得妻。借冰人而结红丝，亦不伤关雎雅化。
虽偶尔淫幸，乃古今奇观，飘飘乎快事也，扬扬乎风流矣。」 总之是一本挺黄的书，清代历次禁书运动，它是一次也没有错过。典型到不
能再典型的「儿童不宜」了 〖34〗 闹花丛 四卷十二回 题「姑苏痴情士笔」。 明弘治年间，南京官家子弟庞国俊，年少俊美，在应乡试的时候，梓潼帝君
托梦，断言在看金榜日必逢佳偶。其后果然遇见刘状元一女，乃一绝色， 两情相
悦下私定终身。 庞母六十寿辰上，庞的表姐桂萼携小姑琼娥拜寿，三人各有好感之后，很快
找到机会成就好事。故事的结局是庞中状元，回乡娶众美，一妻四妾，终日淫戏。
最终却莫名其妙的看破红尘，携众妻妾入太湖成仙。 「携众美成仙」是明清情色小说的典型套路，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否定情欲
享乐，逃离世俗社会，而实际上，整本书的情节完全是建立在肉欲之上的 〖35〗 女仙外史 一百回 题「古稀逸田吕叟着」，即吕熊。 本书篇幅很长，写的明代女子唐赛儿起兵，拥戴建文帝，反抗永乐皇帝朱棣。
不过故事写的并不好看，很啰嗦，本人小时候读的时候，看到一半就看不下去了，
但是在清代似乎很流行。 本书情色的地方不多，也没写好。他之所以被禁，并不是因为黄，而是因为
政治上的正确。因为唐赛儿是农民起义军的领袖，她的造反，完全不是小说家写
的那么一回事。 有位叫做刘廷玑的就评论说：「自来小说，从无言及大逆，此书三教兼有，
皆撤去屏蔽，直指本原，可明悟禅玄，可以达圣贤」 这都是胡话，《水浒传》等书不就是写农民造反而被一禁再禁。 〖36〗 催晓梦 四卷十二回 题「云间嗤嗤道人编着，广陵琢月山人校阅」。 此书作者尚着有小说《五凤吟》、《警悟钟》，估计是专门写黄色小说，以
明清两代出版业的兴盛，可能已经出现了靠写作小说而谋生的文人。 本书的情节和《五凤吟》雷同的部分不少，作为一本情节完全公式化的才子
佳人小说，艺术成就不高。内容写宋朝江南镇江府的匡、马两家指腹为婚 ，匡家
生下的男孩为荆生，马家生下的女孩为杏姐。没想到战乱爆发，匡家家道中落，
而马家却蒸蒸日上。荆生长大之后，前往马家，马家不但悔亲，还 将其诬陷下狱。
荆生无奈之下出逃，在一座尼姑庵躲避，遇柳侍郎女，从而得以进柳府作塾师，
先与丫环媚玉、桃枝淫乱，三女一男，夜夜纵欲寻欢。荆生后来发愤读书，高中
状元，迎娶赵学士女，当上刑部郎中。荆生赢取了未成名结交的诸位美女，一共
是一妻三妾，生下六子一女，其中四子中进士， 在享尽富贵荣华之后，携众美入
深山，隐居修真。 这本很黄的黄色小说，写到了自慰，也写到偷窥，对于性活动的林林总总着
实下了不少笔墨，然而人物却千人一面，毫无个性。 〖37〗 野叟曝言 二十卷一百五十四回 作者不详，据序，为夏敬渠所作。成书于乾隆年间，此书的《凡例》声称：
「作是书者抱负不凡，未得黼黻王朝，至老经猷莫展，故成此一百五十余回洋洋
洒洒文字，题名曰：《野叟曝言》，自谓野老无事，曝日清谈耳。」而据光绪
《江阴县志》记载：「（夏）敬渠，字懋修，诸生。英敏绩学，通经史，诸凡诸
子百家礼乐兵刑天文算数之学，靡不淹贯。……生平足迹几遍海内，所交尽贤豪。
着有《纲目举正》、《经史余论》、《全史约编》、《学古编》，诗文集若干卷。」
可见虽然自吹自擂，到底是有真本事的。 本书故事洋洋洒洒，还真不好简介，主要是写书生文素臣允文允武，建立种
种不世之功业。在情节安排和人物塑造上有新颖之处，不同于同时的粗制滥造之
类的小说，然而很多情节实在太过牵强，鲁迅曾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评价此书
称：「与明人之神魔及佳人才子小说，面目似异，根柢实同。惟以异端易魔，以
圣人易才子而已。意既夸诞，文复无味，殊不足以称艺文，但欲知当时理学家之
心理，则于中颇可考见。」至于性描写方面，则乏善可陈，书中写了不少美女一
见到男主人公文素臣就春心荡漾，自动献身，而男主人公则完全是柳下惠的作品，
殊不可信，纯属意淫。 〖38〗 绿野仙踪 一百回 李百川着。 本书的作者最喜欢谈论鬼魂之事，最终因误信炼丹成仙之说，遭人欺骗，家
产荡尽之余选择了「着书自娱」。因此有了这一本《绿野仙踪》。 本书讲叙了明朝嘉靖年间，几个才子历经磨难，修成正果，成为仙人的故事。
多主角多线索，居然处理的杂而不乱，从中国小说史来说，就技巧而言，是个很
大的突破。在情节方面对《水浒》《金瓶梅》等书都有所借鉴，乃至于照搬。其
中讲述到神仙之变化飞升，则多有未经人道语，这当然是因为作者个人的经验所
得；书中的黄色描写其实不是很多，共有三组，一是温如玉与金钟儿，一是周琏
与齐蕙娘，一是翠黛与色空羽士，这些段落其实是为了宣扬道家以色为空的观念，
可是说对主题的深化起到必不可少的关键作用，所以我们自然不能把他和平常的
淫秽小说相提并论。它被列为禁书，实在是有点冤枉。 〖39〗 桃花艳史 六卷十二回 书的写作年代作者均不详，但在丁日昌所开列的禁书目录中榜上有名。整个
故事甚是离奇，讲的一个富家少女因为自己的美丽，而使得他的父亲遭到无赖的
陷害，进入大牢，然后就像《西厢记》，出现一个书生，解救了危难。最终有钱
人终成眷属。 本书准确的来说，应该属于情色文学，因为作品中的性描写不多，虽然也很
黄，但基本上对情节还是起到推动的作用。有点可惜的是故事情节虽然编的不错，
只是作者的文笔实在是太粗糙了。 〖40〗 妖狐艳史 十二回 本书署名「松林轩编」，作者不详。成书年代以不可考。 这本书讲述两只雌狐名为桂香和云香。她们看到十六岁的书生明媚年轻俊美，
遂生淫邪之心，将他摄回洞中日夜淫戏。 天上巡察人间妖魔的一位神仙郁雷突然出现。他将明媚从两只雌狐手中抢救
出来。 明媚离开了青峰岭，又误入一处仙宫「月素仙居」。 原来这里住的还是一只雌狐月素，她曾经得到明媚的营救，从猎人手中逃出
一命，现在决意回报。 在月素的帮助下，不久，明媚殿试高中金榜亚魁。月素是修炼千年的狐仙，
与明媚前缘尽了之后便返回山中。 就人物塑造来说，本书有其可取之处，千年狐狸月素美丽、善良、仗义，跟
一味淫乱的雌狐桂香、云香形成了鲜明的对照。至于情节么，都是唐宋笔记小说
里的俗套。 该书有大量黄色描写，不过十二回的篇幅，其中有四回完全是专场搬演明媚
与狐桂香、云香交相淫乐的场面，除了感官刺激之外，毫无趣味性可言。 〖41〗 双姻缘 四卷十二回 题「笑花主人编」。 编者的真实姓名不详。此书大致是清代中叶的作品。小说讲述了明朝正德年
间，奸臣高嵩执掌国政，一手遮天，迫害忠臣徐贞。如果对明代历史稍微熟悉的
作者便知道这其实有所本，写的是嘉靖朝沈炼与奸臣严嵩的斗争。 就小说的结构而言，此书发展缓慢，线索单一，实在没有太大的可读性，可
能作者自己也知道这些缺陷，所以尽可能在各个角落突兀的塞入黄色描写，如第
八回「贪花郎夜战三女，尼姑庵求情饶命」第九回「徐公子脱身避难、小尼姑夜
间偷情」，第十回「借月光尽力死战，假游湖勾引桂英」，第十一回「高小姐酒
醉破身，宝塔庵拜结夫妇」。这反过来更让这本褒扬忠义的小说的主旨严重被消
弱。如正面人物居然先与尼姑私通，后又勾引黄花闺女，先上车后买票。 总之是很让人扫兴的一本书。 〖42〗 两肉缘 十二回 作者不详。 本书是拼凑抄袭之作，书的前半部分抄袭自《欢喜冤家》不少段落。然而不
能说抄袭的书就不值得一看。这本书的情节虽然离奇，描写的市井人物的生活，
很是自然鲜活，不像别的才子佳人小说千篇一律。讲述的是丧妻的监生冯德与寡
妇柳氏结亲。柳氏的兄长柳春与冯家的丫鬟私通后，趁着冯德不在，将冯家的财
物席卷一空。同时又有一位名叫卞鸿的监生看中柳氏的美貌，不过柳氏怀孕，将
她强行抢回家中。 卞鸿的妻子瑞娘因卞鸿宠爱柳氏而冷落自己，一气之下与仆人通奸。柳氏生
下孩子之后，卞鸿又与仆人吴才之妻全香私通，吴才抓奸将主人杀死在床，自己
也自杀。卞鸿死后，瑞娘逐渐对柳氏表示不满。冯德又将柳氏母子从卞府中接回，
家人得以团圆。其后，柳氏之子还中了进士，做了高官。 〖43〗 蜃楼志 二十四回 题「庾岭老人说，禺山老人编」。 本书描写的是明朝嘉靖年间故事，是一部以商人作为主人公的图书，就这点
而言，在明清小说中还是显得比较特别的。所以描写的社会面比较广阔，官场、
私家乃至于江湖广阔的社会，情节跌宕起伏，所以有人评价它「无结构而结构特
妙」。特别是花了很多的笔墨写广州为通商口岸时的情形，反映了清代海关的经
济制度，可作为中国贸易、经济史的参考资料。 书中的黄色描写很多，还写到了男风，大谈特谈所谓的采战之术。虽说作者
立意塑造一个「嗜酒而不乱，好色而不淫，多财而不聚」的正面人物，但就好色
而言，明显是大相径庭了。 〖44〗 天豹图 十二卷四十回 作者不详。该书故事从明成化间宰相花锦章枉害忠臣，一手遮天。山海关总
制施廷栋被诬处斩开始讲起，极为浩瀚曲折，所以后来有多种戏曲以及弹词加以
演绎。该书没有什么淫秽描写，也少神魔鬼怪，他的被禁可能是因为书中的皇上、
太子与草寇共处，居然彼此称兄道弟，这种想象力完全是香港黑社会电影式的，
所以被禁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45〗 八段锦 八回 题「醒世居士编辑，樵叟参订」。 本书每一回都是独立的故事，水平参差不齐，其实都是从别的话本小说中选
集的。只是做了一些简单的编辑工作。无法和三言二拍之类的作品相提并论。 这本书的黄色描写其实比较本分，应该属于「自然主义」，他之所以被禁，
倒不是因为写的黄了，而是因为讲大道理，讲了很多封建纲常啊因果报应等大道
理，官府认为，这些大道理只配由官老爷来讲，小说就是不入流的东西，怎么有
资格瞎讲。 〖46〗 碧玉楼 十八回 题「竹溪修正山人编次」。 此书情节参见《两肉缘》一条。本书也很会挂羊头卖狗肉，前面的序言说，
「切实发挥，不但词藻绚烂，而且华致新鲜，足令读者游目骋怀，解其倦而豁其
心。其尤可取者，劝人终归于正，弗纳于邪，殆警世之奇文也。」而在书尾则总
结：「世上之事，竟是如此：淫人之妇者，人亦淫其妇；奸人之女者，人亦奸其
女。报应如此，可不戒哉！」 然而实际上全文无一次情节不是肉欲横飞，这样的书不被禁是没有道理的。
前面说《两肉缘》乃是《碧玉楼》，而《碧玉楼》也对别的情色小说大抄特抄，
比如男主人公求取壮阳术，巧遇老者教导施术之后，变为巨阳的情节，显然源自
《肉蒲团》。 〖47〗 怡情阵 十回 题「江西野人编」。书据《绣榻野史》删改而成。 《绣榻野史》这么烂的图书还有人抄袭，实在是让人跌破眼镜，《怡情阵》
与之基本情节相同，主要改动不外是人名改换，删去韵语之类重复的词句。本书
超变态，连作者都自言自语说书中的六个主人公：六人皆畜牲也， 所以在清代的历次禁书运动中，它都首当其冲，没有一次例外。 〖48〗 奇缘记 十二回 作者不详。 本书不过十二回，可是男主人公祁羽狄可以说是马不停蹄的艳遇，除了主动
出击之外，更是来者不拒，有寡妇，有母女，有三姐妹，故事的结局也是俗套，
中状元，当大元帅，平定叛乱，最后娶了十二老婆，名之为香台十二钗。退隐之
后整天和妻妾联床纵欲、欢乐无度。最终还成了仙人。总之是意淫到死的一本书。 本书的影响力也很大，明人程文修曾经根据书的内容搬演《玉香记》传奇。 〖49〗 欢喜浪史 十二回 作者不详。明代抄袭之风兴盛，此书的序言和《换夫妻》、《风流和尚》的
序完全相同，也闹不清是谁抄袭谁了。故事讲的是富户曹百昌不能满足妻子媚娘
的性欲，他是个商人，要去南京经商，于是把家事委托给好友平常。平常与媚娘
私通之后，平常的妻子秀娘起了疑心，她为了报复，勾引自己的仆人蔡庆，然后
席卷全部家当逃到南京。 曹百昌在南京遇见的秀娘，他并不知道这是好友之妻，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成功之后，两人成亲，返回家乡之后，曹百昌才知道发生的一切，领悟了因果报
应的道理。 居然连序也是抄袭，正文的情节自然不消说了，和另外一本情色小说《碧玉
楼》几乎完全相同，只是改换了人物的姓名而已。 全书的遇合聚散完全是为了铺陈男女之间的淫邪猥亵的性行为，没有太大的
价值。 〖50〗 风流和尚 十二回 《风流和尚》，一名《谐佳丽》，大致成书于明末清初。讲的是五个花和尚
勾引良家妇女，乃至奸淫的情事，性描写可以说是外露而猥亵，故事情节上往往
有所本，比如第六回据孙楷第《中国通俗小说书目》载：「所演即《蔡玉奴避雨
遇淫僧》的故事。」 就这样的书，还大谈善恶因果，实在是不伦不类之致。 〖51〗 刘生觅莲记 六卷十六回 题「抚金养纯子吴敬编辑」。 参见《国色天香》一书。本书其实没有什么情色描写，只因为被收入《国色
天香》而被无辜累及，就故事情节而言，还是挺好看的。 〖52〗 呼春野史 十六回又名《传记玉蜻蜓》， 事本《玉蜻蜓》弹词。 作者未知，但是《玉蜻蜓》弹词的作者是陈遇乾，此人是清代着名说唱家。
他出版过自己的弹词底本有《白蛇传》、《玉蜻蜓》，都很受欢迎。 《玉蜻蜓》又叫《芙蓉洞》，讲的是一个很复杂的认祖归宗故事。故事情节
很离奇，直到今天还很流行，各大地方剧目都搬演过这出戏。之所以被列为禁书
是因为里头写到了尼姑庵女子与俗人偷情生子。其实他的内容健康的不像话，完
全符合官方的宣传导向，我们只要看看别人为这本书写的续书的书名就知道了，
前面有两本，分别叫做《节义缘前集》、《节义缘后集》。 〖53〗 痴婆子传 上下二卷 题「芙蓉主人辑，情痴子批校」。 明刊本《东西晋演义》，无名氏序已提到《痴婆子传》；所以成书时间至迟
作于明中叶。 作者芙蓉主人及情痴子，真实姓名都无从考证。 小说讲述的是郑卫故墟有一老妇上官婀娜，在七十岁的时候回顾自己一生坎
坷情事。大家也许以为这在小说技巧上属于很现代的处理手法，其实早在明代就
有了。 十二、三岁时，对男女之事渐渐有些明白，萌生找一男人试一试的念头，正
好表弟慧敏来到她家，她就调逗慧敏交媾，一旦体味性交之乐，又偷偷与家仆的
儿子交欢。婀娜母亲见此，忙见她嫁给栾家的二子栾克慵。 一年多后，克慵外出游学，婀娜难守空闺，先后与仆人盈郎、蠢奴大徒私通，
深陷欲海，难以自拔，更与丈夫之兄栾克奢，甚至公公栾饶，乃至于其后长大的
小叔子乱伦。发展到后来，她甚至主动勾引妹夫还有家中塾师谷音德，最终为丈
夫所发现，一纸休书，逐出家门。此时她年已三十九。从此幡然悔悟，此后的三
十年在娘家，与老母相伴，转眼已是白发。 《痴婆子传》书前序云：「从来情者，性之动也。性发于情，情由于性，而
性实具于心者也。心不正则偏，偏则无拘无束，随其心之所欲，发而为情，未有
不流于痴矣。」此可作书名之一解。 《痴婆子传》可以说是明代最有特色的文言小说之一。除了以第一人称口述
口吻之外，还用女性视角去探查肉欲的世界。尤其难得的是，书中婀娜与十三个
男子做爱，心理变化，五官感觉都各不相同，而且生发出来的议论也别开生面，
即便在今天看来，也让人不无感触。 因此《痴婆子传》得以在「淫书」林中卓然而立，一枝独秀。连《肉蒲团》
都在故事中提到这本书。不过讲了它这么多优点，不得不提醒一下大家，还是不
能对它进行开脱，因为它实在太黄了。 〖54〗 连城璧 十二集外编六集 这本书和三言二拍一样，属于短篇小说集。此书又名《无声戏》，作者李渔
是清初着名剧作家和戏曲理论家，他之所以叫这样的书名，自然是基于一种自信。
他借鉴了戏曲的一些手法，故事往往立意新奇，出人意料，确有「当世耳目为我
一新」的气象。往往采取双线或双线交叉发展的布局，头绪不乱，前后照应。语
言则浅近生动，且多诙谐戏谑之语。 这本书里头的黄色描写全是基于情节冲突的需要。在道德观方面也符合社会
的主流。他之所以被禁是因为出版人张缙彦的缘故，此人曾为兵部尚书，降清之
后入《贰臣传》，官浙江时，编刊《无声戏》二集，自称『不死英雄』，有『吊
死在朝房，为隔壁人救活』云云。因此被人弹劾，几遭斩决，虽蒙恩赦，终流徙
而死。所以无声戏也为之所累。 〖55〗 十二楼 十二卷 李笠翁撰。 本书的作者李渔我就不再多说了，反正是个值得信赖的作家，拿出来的东西
总是有质量保证的，这部《十二楼》依旧由12个故事组成，每篇差不多都是做到
语不惊人死不休了，情节可以说是 「既出寻常视听之外，又在人情物理之中。」 〖56〗 五凤吟 四卷二十回 题「云阳嗤嗤道人编着，古越苏潭道人评定」。 这依旧是才子佳人故事，成书于清代乾隆年间。故事情节很受西厢记的影响，
男主人公祝琼在看到美女雪娥之后，惊为天人，在雪娥的使女素梅和婢女轻烟的
帮助下，终于得与和雪娥私定终身。而情敌平君赞的出现则使得情爱再起波澜，
平君赞假意与祝琼交友，将他邀入家中，祝琼又看中了他的妹妹婉如，在婉如的
使女绛玉的帮助，也和婉如结下情缘。平君赞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于是将祝
琼诬陷入狱。又经过重重波折之后，琪生中进士，还成了巡按，与书中五个美女
的女子成亲。 总之全文无一不是套路，黄色描写也很多，格调不高。所以在同治七年江苏
巡抚丁日昌主持的大规模查禁淫书的运动中，它也被定为「淫词小说」。 〖57〗 归莲梦 十二回 题「苏庵主人新编，白香居士校正」。 作者的真实身份与姓名已不可考。产生的年代大约在明代后期。 小说写的是父母在旱灾中亡故的幼女被好心的僧人收养，拜在泰山真如法师
门下，法名莲岸。 莲岸十八岁离开师傅自创门户，遇到了一位白猿大仙传授她一卷《白莲经》
天书，莲岸学会了书上的法术后，率领被官府压迫的老百姓起事。在期间，他遇
见年轻的才子王昌年并爱上，然而王昌年已经和心爱的女人焦香雪定下婚约，莲
岸无奈之下让王昌年携带重金去京城考取功名，自己则男扮女装以重金入赘焦家，
与香雪成亲。洞房之中，莲岸向香雪说明真相，于是两人明为夫妻，暗作姊妹。 王昌年考中进士与香雪在开封成亲，而莲岸则被朝廷招安。其师真如法师向
她点破前因后果，她便一心皈依正教，列入仙班。 总之，这部小说是极其不靠谱不着调的小说，一边是怪力乱神，一边又是农
民起义，然后再套上才子佳人的故事，让人实在很晕。总之是很烂的一部小说。 他的被禁也不是因为黄，而是鼓吹农民造反，所以享受了和《水浒传》一样
的待遇。 〖58〗 绣戈袍全传（又名《真倭袍》、《果报录》） 八卷四十二回 题「江南随园主人着，古番曾放翁校正」。 本书成书于乾隆年间，以唐云卿、刘素娥、王廷桂的故事为主，而以戈国交
战事为陪衬。戈袍系明嘉靖时戈国进贡的稀世珍宝，嘉靖帝将其赐给老臣唐尚杰。
唐有七子一女，唯子云卿及女金花家居侍亲。小说以此线索，描写了几个家庭的
恩怨，并引出戈国进犯，最后才获平定。 就故事而言属于侠义类小说，也就是江湖习气特别重的那种，此类小说还有
《三侠五义》等等，之所以被禁自然是因为太黑社会了，该书其实没有什么情色
描写的。 〖59〗 三妙传 六卷 存 清竹轩刊本，半叶八行，行二十一字。 题「养纯子编集」。 参见《国色天香》 〖60〗 红楼梦 一百二十回 存 清钞本。刊本。 曹雪芹撰。 关于这本书，大家都知道，就不说了。 〖61〗 绮楼重梦（《红楼续梦》、《蜃楼情梦》） 四十八回 存 清刊本。 题「兰皋主人」。 本书是红楼梦的续书，不过续的不是八十回，而是一百二十回本，讲宝玉为
一僧、一道引去之后，由于是天生情种，又再度下凡，成了宝钗之子，取名小钰。
而黛玉投生史湘云之女，取名舜华。然后就是明朝才子佳人的套路，封侯拜相南
征北战就不说了，男主人公到最后，取了四个老婆，天天研究房中术，还大吃春
药，完全和红楼梦不是那么一回事。而书中诸位女子的言行举止则完全市井化了，
或者说是《金瓶梅》化了。 总之看了让人实在是心情大坏。 红楼梦的续书很多，还有什么《后红楼梦》、《红楼复梦》、《续红楼梦》、
《补红楼梦》、《红楼圆梦》、《红楼圆梦》、《红楼梦补》、《增补红楼梦》
都写不好，都也没有像这本书写的这么黄。他们之所以被禁的缘故，其实是因为
《红楼梦》被禁，当局对这些续书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脾气。 〖62〗 《国色天香》 十卷，分上下两层 存清益堂刻本，作者吴敬所，江西抚州金溪人，号养莼子，生平无考。 上层汇集短篇传奇小说及诗词曲赋、章奏表疏及轶事趣闻，下层收录中篇小
说七篇《龙会兰池录》、《刘生觅莲记》、《寻芳雅集》、《双卿笔记》、《三
妙传》、《天缘奇遇》、《钟情丽集》。这七篇小说曲折离奇，即便在今天看来，
可读性也很强，特别是《天缘奇遇》，书中的男主人公得到仙人的传授，艳遇频
频，做了高官，妻妾成群之后，又跑到山上隐居当仙人了。整个套路在今天网络
的意淫小说中往往可见。更不用在明清那个时代了。而《钟情丽集》曾被收入
《风流十种》、《万锦情林》、《花阵绮言》、《国色天香》、《绣谷春容》等
明代小说选本，故事情节类似《西厢记》，性描写的程度吧，根据张志淳的《南
园漫录》就评论说 「虽以私拟元稹，而淫猥鄙俚，尤倍于稹。」 由于入选故事都是经典，所以本书历来评价很高，黄色描写程度嘛，与《如
意君传》、《肉蒲团》之类纯粹叙写性交活动的小说还是有较大区别的。 〖63〗《品花宝鉴》六十回。 作者陈林，字少逸，是江苏常州人。关于《品花宝鉴》的内容，我在本书中
有好几次提到，这里就不重复了。明清两代写男风的小说的不少，但都是以欲为
主，像这本这样以情为主，而又取得成功的，基本上没有。本书用充满了理解和
同情的笔触反映了古代优伶的日常生活和情感之外，间接的反映了当时的文人及
戏坛的景观，其中有很多的诗文酬唱，虽有卖弄之嫌疑，但算是卖弄比较自然的，
至少没有《镜花缘》那么生硬，值得一读。 〖64〗《欢喜缘》 作者题为寄侬。 这本书为晚清人所做，文笔恶劣，内容则极为变态，反正是勉强克制自己的
恶心读完的。 写的是南北朝时代崔隆一家的生活。崔隆是个双性恋，除了与妹妹粉英通奸
之外，还和表兄吴蕊有断袖之欢。最后一家人都搞到一家床上，交相淫乱。后来
战争爆发，崔隆喜欢的娇妻美妾、娈童龙阳，一一落入贼手。 崔隆经过家破人亡，众美流丧的大变故，由不得心灰意冷，出家做了道士。 本书的性描写那是一点羞耻心也没有，津津乐道床第之欢，交媾之乐。不仅
描写了男女两性之间通奸盛行，对兄妹的乱伦也写的理所当然，更有好娈童、喜
龙阳之怪癖的描写。只见色欲，不见人情，举吴蕊为例，他的结局居然是被贼人
逼得与动物进行人兽交而致死。 〖65〗《金石缘》二十四回 存 鼎翰楼刊本，此书未题着者。 该书的序言把当时流行的所有才子佳人的小说骂了一遍，然后自吹自己的这
本书可以当成《太上感应篇》来读。说什么： 《金石缘演义》则忠孝节义、奸盗邪淫、贫贱富贵、离合悲欢，色色俱备，
且征引事迹，酌乎人情，合乎天理，未尝露一毫穿凿之痕，中间序次天然、联络
水到渠成，未尝有半点遗漏之病。 小说双线并进，安排的很紧凑，特别是对两位女主人公林爱珠与石无瑕的命
运，一善一恶，一美一丑，往往相互辉映。关于黄色描写，只有第八回有一段稍
微长了一点，其他的都是点到即止。 因为《太上感应篇》差不多可以算是明清人的圣经。据说顺治帝都把它当成
是思想教科书。一本写的很一般的小说居然和《太上感应篇》相提并论，所以它
的被禁可能是因为吹牛吹出来的大麻烦。 当然，统治者往往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禁书理由，然后禁你没商量，更有时也
不需要什么理由，因为在统治者看来，小说本来就是不入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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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发表于杏吧
字数：19,485 字 谈现代的色情小说，大家可能读得比较多了。我就回答中国古代淫书是什么
样子的吧。 明清两代的禁书很多，之所以被禁，有很多方面的原因，比如政治上的不正
确，比如有伤风化啊，这里只整理和性有关的而又被禁的情色小说书目。 关于明清两代的情色小说，那简直是浩瀚的不像话，为了写这本书，笔者花
了很多的时间，也未能通读一过，反正看完了这些，我已经几乎精尽人亡了。 下面的这张目录来自网络和个人的搜集整理，这里只能就过眼的书目随手写
个小结，对于没有看过的，则存目以供参考。目前精力有限，还望见谅。希望以
后可能的话，写一部《中国情色小说史》） 〖１〗 如意君传 存明刊本，作者不详。 本书讲的是武则天宣淫事，成书较早，约为1454-1514年前，所以影响很大，
明万历丁巳（1617）本《金瓶梅词话》就有多处引用《如意君传》文字，据考证，
直接或间接受到此书影响的情色小说有《金瓶梅》、《绣榻野史》、《痴婆子传》、
《欢喜冤家》、《肉蒲团》、《灯草和尚》、《怡情阵》、《昭阳趣史》、《株
林野史》、《禅真后史》、《浓情快史》…… 当就题材而言，武则天以六十多岁的高龄还在床底上驰骋，而且贵为女帝至
尊，就可以吸引无数眼球，保证书的销量。 〖２〗 金瓶梅 一百回 作者兰陵笑笑生。关于《金瓶梅》的作者，沈德符在万历四十七年至四十八
年（1619-1620）时说：「闻此为嘉靖间大名士手笔，指斥时事」；不过到底是
那位大名士，现在也没讨论出来。 古人没有所谓的抄袭观念，像金瓶梅一开头就大抄特抄《水浒传》，讲述的
是西门庆一生的发迹变泰、兴衰荣枯，他是个集恶霸、豪绅和淫棍于一身的人物，
整部小说就是围绕这样一个人物的家庭生活展开的。 关于此书的艺术成就已有定论了，至于他的黄么，根据统计，《金瓶梅》全
文约达百万字，其中关于性的描写大描大写三十六处，小描小写三十六处，一笔
带过三十三处，从篇幅看约占全书百分之一二。 按照比重来说，实在说不上是黄书，因为衡量作者所花的力气，实在是太犯
不上了。 〖３〗 续金瓶梅 十二卷六十四回 题「紫阳道人编」，即丁耀亢。 《金瓶梅》问世以后，各种续书大量涌现于坊间，《续金瓶梅》算是成书较
晚，不过成就确是比较高的。 书接《金瓶梅》故事， 框架却是建立在因果报应基础上的。原书所有死去的
人物，西门庆、李瓶儿、潘金莲都重新转世，继续纠缠。这在今天的读者看来当
然会很不以为然了。 其实作者的眼界还是挺广阔的，文笔也很沉毅，更也许作者本是明代遗民吧，
所以写金灭北京，写到家国之悲，尤其能够触动人心，所以书中往往有这样的感
慨： 「自有天地古今，便有这个山川，这个岁月，这个人情世态，这个治乱悲欢，
笑也笑不得，哭也哭不得」。 本书的性描写的比重也不是很大，作者的本意也不是写一本淫书，可能是为
了和金瓶梅保持风格吧。明清两代写同性恋的不少，不过都是男同性恋，这本书
是少数提到女同性恋的小说。书中的金桂与梅玉为了证实彼此的感情，在各自身
上灸香瘢： 金桂姐道：「咱姊妹不久眼下分离，你东我西，不知何年相会，实实的舍不
得！咱听得男子人和情人相厚了，有剪头发、灸香瘢的。咱两个都是女人，剪下
头发也没用，到明日夜里灸个香瘢儿在这紧要皮肉上，不要叫男人瞧见，日后你
见了瘢儿好想我，我见瘢儿也好想你。」 〖４〗 隔帘花影 四十八回 作者不详。 古代任何一本写的好的书，都有人自动献身，劳心劳力去续，有些人甚至不
署上自己的名字，这么伟大的精神在现代完全商业化的社会已经是不可想象了。 其实本书是《续金瓶梅》的删改本，他所做的工作呢，就是将《续金瓶梅》
那些容易触动统治者敏感的神经的段落文字改头换面，比如里面西门庆易名南宫
吉，吴月娘易名楚云娘，潘金莲易名红绣鞋，而故事呢，对大量对金兵烧杀抢掠
南宋人民的描写，不是删就是减，这是因为本书出版正值明清异代，清人的老祖
宗其实金人。 再有就是对很多淫秽的性描写做了处理，以显得不那么黄。 另外对整个小说的结构也做了不少的改动，可以说从艺术的效果来说，全书
的内容是更紧凑，更能抓住读者了。像这样的抄袭，我是挥舞双手赞同。 不然，书商的这些小伎俩怎么可能逃过官老爷的火眼金睛，总之是被一禁再
禁。 〖5〗 浪史 四十回本 题「风月轩又玄子着」。 故事讲的是元朝钱塘书生梅素先一连串马不停蹄的艳遇，最后带着一大群妻
妾婢隐居鄱阳湖，在遇到仙人指点之后，最终成仙成道。 这样的模式也不知道是那本书开了头，反正就我目前看到的，《绣屏缘》、
《浓情秘史》、《幽山艳史》、《闹花丛》等书，基本上和他是一个模子倒出来
的。情节雷同，完全是纯感官刺激取胜，艺术成就就没啥好说的啦。 〖6〗 绣榻野史 四卷 存 明万历年间刊本，为明代着名戏曲家吕天成所作。书中大讲特讲男女同性
或异性间的淫乱，然而作者居然说自己是「以淫止淫」，把自己和孔子删编《诗
经》相提并论， 但是究其实际，是黄的很没品，黄的让人作呕，张誉《批评北宋三遂平娇传
叙》上说它 「如老淫土娼，见之欲呕」， 可见文笔之差了。而且写了太多变态的性爱，没有心理承受的能力的作者最
好不要去看。 〖７〗 浓情快史 三十回本 题「嘉禾餐花主人编次，西湖鹏晏居士校阅」。 本书成书于明朝万历年间。在我国古代情色小说中知名度较高的，以武则天
为主人公，上部写其入宫之前的少年风流，然而因为没有太多的史实支撑，显得
很虚，可见不过是依当时市井百姓口味，敷演成章；下半段则转为宫帏秘闻，内
容明显抄袭《如意君传》，但不同于《如意君传》的纯写后宫淫乱，它还大量的
写到武则天处理国事政事的过程。然而这些描写可能是作者为了骗读者花更多钱
卖书的缘故，因为实在看不出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本书一直以来，销量很是可观。这自然是因为一代女主
武则天的名字太过响亮了。 〖8〗 昭阳趣史 二卷 存 刊本，题「古杭艳艳生编」。 此书名气不小，主要情节都来自于伶玄的《赵飞燕外传》，茅盾着《中国文
学内的性欲描写》曾评价：「就《飞燕外传》的内容而观，则此短文直可称为后
世性欲小说的源泉，换言之，即后世的长篇性欲小说的意境大都是脱胎于《飞燕
外传》。」 应该说，《赵飞燕外传》本身的文笔不恶，这本《昭阳趣史》也不知道是怎
么抄书的，抄的那么难看，还多了无数个妖精鬼怪出来，把赵飞燕姐妹说成是燕
子精和狐狸精。 从故事情节来说，应该是黄色小说里头比较早涉及到「脱阳」、「春药」这
些情节的。该作者另有《玉妃媚史》一书，书写杨贵妃之荒淫，近三万余言，也
是禁书。 〖9〗 玉妃媚史 二卷 题「古杭艳艳生编」，「古杭情痴生批」。 本书作者即《昭阳趣史》之作者，才华有限，可是却对写淫书乐此不疲。此
书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剪刀加浆糊，其主要段落往往一字不落的抄袭《太平广
记》《绿窗新话》《新话》等于关于杨贵妃的描写，全书共三万余字，然至少有
两万五是抄蕞而成书。然后再在可以塞入黄色的地方尽量塞入，水平如何也就不
难想象了。 〖１0〗 禅真逸史 八卷四十回 存 明天启间杭州爽阁主人原刊本， 《禅真逸史》，四十回，八卷。署「清
溪道人编次，心心仙侣评订」。据序，为方汝浩所作。 讲魏晋南北朝事，描写很情色，此书的特色就是提到很多的和尚不守清规戒
律，开篇的第一回，还提出了一个佛教很难对付的话题： 假令尽皈佛法，则灭而不生，人无遗类，成何世界？ 指出—— 世俗子女难育，故借佛教之以冀延旦夕之命，出乎不得已，谅非其本心也。
虽云披缁削发，而男女之欲，人孰无之？不能遂其所愿，轻则欲火煎熬，忧思病
死；甚且逾墙窥隙，贪淫犯法而不之顾。至于佛会之说，其恶尤着。科敛人财，
聚集男女，阳为拜佛看经，暗里偷情怀法，伤风败俗，紊乱纲常，莫此为甚， 这种对出家人的，特别是对和尚的敌视，是明清黄色小说的一大主题。 〖11〗 禅真后史 十卷六十回 署「清溪道人编次，冲和居士编校」。 作者，一般认为是明末方汝浩。 讲隋末至唐武周武则天皇帝事。男主人公瞿琰小时候得到异人指点，其后得
到朝廷重用，扫平叛乱，打败突厥。最终成仙的俗套故事。 风格承继《禅真逸史》，对佛道不无非议。 〖12〗 宜春香质 四集二十回 题「醉西湖心月主人着」。 此书分为风、花、雪、月四集，每集五回，各叙一个故事。基本上都是写同
性恋者的情感纠缠，里面确实有不少真挚感人的故事，但是更多的属于性变态范
围内的同性恋，其中假借同性恋爱之名义骗人钱财或淫人妻女，往往有之。尤其
可爱的作者一边对同性恋的故事津津乐道，一边却一本正经的批评： 「有淫妇娼根所不屑为者，然为之，不以为耻。弄得一个世界衣冠虽存，阳
明剥尽，妄妇载道，阴霾冲天，膏沫日工，愈觉腌赞可厌，求一干净躯壳存男
儿气者，未易得也。」 该书情节其实大有可观，只是太过于猥亵，加以描写同性恋这一敏感题材，
所以屡遭禁止自是题中应有之义。 本书对后世产生了很大影响，清代的《品花宝鉴》、《花月痕》等小说就是
以此发展而来的。 〖13〗 牟而钗 四集二十回 存 笔耕山房刊本，半叶九行，行十八字。 题「醉西湖心月主人着，奈何天呵呵道人评」。 有图三十幅，全书分四集，分别冠以「情贞记」、「情侠记」、「情烈记」、
「情奇记」之名，每集五回，和《宜春香质》一样，也是写同性恋者的故事合集。
虽然题目上作者署名和宜春香质一样，但估计不是同一个人。 男风从明代开始就在社会上相当流行了，从这些小说中也可以看出，世人对
此早已见怪不怪。 《宜春香质》对同性恋者少有赞赏之情，甚至书中的主人公往往是反面人物，
而《弁而钗》则不然，从各卷题目标以「贞、侠、烈、奇」，就可以想见作者对
同性恋所持的态度了。可以说每一个故事无不是围绕着一个情字。试看故事中人
物风翔的议论： 「情之所钟，正在我辈。今日之事，论理自是不该，论情则男可女，女亦可
男，可以由生而之死，亦可以自死而之生。局于女男死生之说者，皆非情之至也」。 然而该书对同性恋性交场面的描写，实在是让正常人都为之吃不消，刘廷玑
在《在园杂志》中载：「更甚而下者，《宜春香质》、《弁而钗》、《龙阳逸史》，
悉当斧碎梨枣，遍取已印行者，付祖龙一炬，庶快人心。」可是说反映了当时大
多数对此类小说的反感。 〖14〗 隋炀帝艳史 八卷四十回 题「齐东野人编演，不经先生批评」。 此书作者不详， 书前「凡例」上说：「炀帝为千古风流天子，其一举一动，
无非娱耳悦目，为人艳羡之事，故名其篇曰『艳史』。书采炀帝一生奇艳之事，
必有幽雅韵者方采入。如三幸辽东，避暑汾阳等事，平平无奇，故略而不载」。 可见作者的主旨是关心隋炀帝的私生活乃至于性生活，完全是今天狗仔队的
态度。这样直接的声明在古代，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可以说是艺术家的良心
宣言了。 我可不是开玩笑，因为作者虽然猎奇，但是态度很认真，所记载的桩桩件件，
都是有据可查的，资料采自《大业杂记》、《隋遗录》、《海山记》、《开河记》、
《迷楼记》等书，并不向壁虚构。所以「凡例」又说： 「《艳史》一书，虽云小说，然引用故实，悉遵正史，并不巧借一史，妄增
一语，以慈世人之惑。故有源有委，可征可据，不独脍炙一时，允足传信千古。」 书中虽然极力描写隋炀帝在荒淫方面的荒唐想象力，诸如借助转关车、任意
车等工具，玩弄幼女，又凭借春药及春宫图、乌铜屏等，修建「迷楼」寻欢作乐，
遍幸三千宫女。然而，却没有直接渲染性交场面。 他的被禁完全是书名惹的货，禁书者将它和《风流艳史》、《妖狐媚史》、
《春灯迷史》、《巫山艳史》之类的淫书并列，实在太不应该了。 〖15〗 肉蒲团 六卷二十回 题「情痴反正道人编次，情死还魂社友批评」。 该书据说是清代小说家李渔所写，又名《觉后禅》、《邱蒲缘》、《野叟奇
语》、《钟情录》、《循环报》、《巧姻缘》、《巧奇缘》等。就此便可见此书
之畅销。直到今天还被香港拍成三级片，算是明清情色小说罕有艺术成就比较高
的，尤为难得的书中每个人物都栩栩如生，单就这一点，便已是非常的难能了。
小说中对性爱的种种议论和见解，可以说是很人性很现代。至于书的内容，我想
大家都比较熟悉，这里就不饶舌了。 〖16〗 僧尼孽海 三十六则 伪托为唐伯虎所作。 很黄，但是也是很有想象力的书，很多的题材都来源于笔记小说中，反映了
明清小说家对出家人禁欲的敌视和嘲讽态度，特别是对佛门中人。 这本书的影响很大，很多的话本，通俗小说描写到不守色戒和尚的人物，往
往参考乃至于抄袭之，因为里面的桥段实在是太经典了。 〖17〗 欢喜冤家 二十四回 作者不详，序署「西湖渔隐」。 西湖渔隐主人生平不详，疑为杭州高一苇。 此书又名《贪欢报》、《喜奇观》、《艳镜》、《三续今古奇观》、《四续
今古奇观》等。一般来说，在古代，改换名字越多的书，就越畅销。 本书也是一个短篇小说集，每一回其实就是一个很独立的故事。讲的都是世
情人情，情节曲折离奇，特别是有些骗局，从设骗局到受害者上当到真相大白，
一层层逐渐展开，实际上就是一篇很好的侦探小说。这种设置悬念的本事是多数
明清小说所不具备的。而且该书大量涉及到社会的阴暗面，抨击的真实有力。还
深入描写了不为人注意的中下阶层人们的社会生活真相。 可能是为了吸引读者，书中写到了很多男女的遇合，完全是纯肉欲的。更有
对奸人妻女，换妻淫乐等情节加以重笔描摹的，这自然导致了它被禁的命运，也
影响它作为小说的高度 它的影响力从它对很多小说的影响力可以看的出来，诸如《两肉缘》、《谐
佳丽》、《百花魁》、《巧缘浪史》等书，都有对它的情节进行改编改造，按照
现代人比较直接的说法，那就是抄袭。 〖18〗 一片情 四卷十四回 作者不详。本书也是每一回一个独立的故事。是既挂羊头，也卖狗肉。两者
都很专业。作者可是说在两者之间游刃有余，劝讽醒世不可说不卖力，但是黄起
来也很到家，而是写的都是寻常人间千奇百怪的性事，更直面很多严酷的社会问
题，拿到今天，都是社会新闻的头条。有写老夫少妻的，有些商人妇的，有写花
和尚的，有些中老年性欲问题的，什么同性恋啊，群交啊等题材也不是没有，甚
至宣扬自由恋爱。不过可读性最强的是第十一回，大丈夫惊心惧内。其中的悍妇
之悍算是我生平所见过最为经典最为极品的，严肃的推荐广大男同胞阅读，以从
中体验到从所未有的幸福感。 〖19〗 灯草和尚 十二回 题为「元临安高则诚着」，「云游道人编次」，高则诚是元杂剧《琵琶记》
的作者，此书当是伪托。又名《灯花梦》、《和尚缘》、《奇僧传》，影响极大，
香港的三级片也曾经拍过。也是一本黄到没边没沿，乃至于离谱的书，因此清朝
嘉庆十五年，御史柏依保奏禁淫秽小说所开列的五种书，此书列为第一。 内容甚是玄幻，讲的是灯草化身为和尚，大搞良家妇女。不过此书很是「男
女平等」，对于荒淫无度的女人，依然给了找到好归宿，生下好儿子的好结局。 〖20〗 株林野史 四卷十六回 作者不详。 我在第一卷曾经写道春秋有个叫做夏姬的倾国美女，《株林野史》一书就是
以夏姬的淫乱生活为主要内容，本书的文字粗鄙，但是情节大有可观，这多少是
因为夏姬本身的真实历史形象大有可观。书中的性描写部分往往很长，问题是写
的很难看，值得注意的是，书中用大量的篇幅写到夏姬擅长「采战之术」，在她
的采补下，一个个男人壮烈牺牲了。所以想了解古人对采战的看法，此书不失为
比较好资料。但是如果从文学角度考量的话，那是一无是处，阅读完的唯一感受
就是浪费时间。 此书的扉叶上居然写道：「此书得于内庭秘本，刊印非易，同世幸勿翻刻」，
明显就是欺骗读者的虚假广告嘛。 〖21〗 载花船 四卷十六回 题「西泠狂者笔，素星道人评」。 这本书现在已经不全了，不过因为是短篇小说集，所以呢，倒不会影响到整
体的结构，从目前留存下来故事看，作者讲故事的能力还是比较强的，所以他的
流行也不是没有道理，后来还有人根据书中的一则故事改编为传奇《渔蓝记》。 书里黄起来也很黄，比如第三卷写武后寻男宠之事，一代女主对她所见识过
的男人那话儿一一点评，各分名目，列为七等，有「瘫痪之龟」、「朽腐之龟」、
「躁率之龟」、「小试之龟」、「卤莽之龟」等等。 观书至此，作为读者我们的只好大点其头，连声佩服佩服了。 〖22〗 锦绣衣 题「潇湘迷津渡者」，「西陵醉花驿使、吴山热肠憔叟细评」。 现仅存《换嫁女》一种，情节是才子佳人式的，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本书
也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典范，一边是很黄很暴力，一边是喋喋不休的道德说教。真
是让人失笑。 〖23〗 梧桐影 十二回 作者不详。 看完本书，升起无数的惊叹号，倒不是说这个书写的太好了，而是太无厘头
了，首先情节的发展漫无边际，前面都写了三回了，还和主线无关，还贬低别人
以抬高自己，大骂着名的小说家李渔，让人联想到现在一些网络写手的行为，这
里就不具体点名。 最无厘头的是，通观全书，连小说的书名为什么叫做《梧桐影》都没有交代。 此书也很黄，既写男女之事，也写男风。但是文笔实在太恶劣了，芜杂不堪，
可是说是连一点可取之处也没有。 〖24〗 巫山艳史 四卷 作者不详。 本书的故事背景放在北宋末年，江南的少年文士李芳在打猎中偶遇富家之女
罗翠云、丫环小娟，其后潜入罗家庄园与罗翠云相会，两人私定终身之后，日夜
纵欲，丫环小娟也加入其中。 而李芳的表姐闻玉蛾新寡之后搬回娘家，李芳见其丰姿俏丽，遂加以勾引。 其后，李芳又到与当地望族梅家小住，李芳又勾引上了梅妻月姬，妹素英。
又因一次意外，而赢得小偷女儿秦飞瑶的欢心。 李芳赴京考试，又勾引上一个饭店的老板娘江婉娘。在中了解元之后，八美
同归，生子六人，后经道士点化，入山隐居。总之是很俗套的故事，故事中的男
主人公完全是性饥渴症，对于身边的女人，是一个也不放过。估计写这个书的人，
就是穷秀才，以此画饼充饥，在小说中大做白日梦。文笔还算不错，每个女人都
写的很有情致，不像别的情色小说那样千人一面， 小说写的很黄，屡遭禁绝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25〗 杏花天 四卷十四回 题「古堂天放道人编次，曲水白云山人批评」。 本书也是很流行的黄色小说，写一位颇爱寻花问柳的文人封悦生，生平的愿
望就是娶到天下美女，最终赢得了十二位美女欢心，号称「十二钗」。 终于情节很不靠谱，所有人的思维都被肉欲所主宰，一点真实性也没有，不
过书中提到很多房中之术，写的很讲究很专业，不像别的明清小说，大谈所谓采
战，其实不过都是作者的纵情想象。比如在第二回中，道人授悦生房中术口诀就
颇为详细： 「固精有妙诀，作用不寻常。左手拿住龟，右手摩顶梁。卧时数数百，前轻
后重忙。但觉微精动，三（扌肯）谷道藏。急时小便缩，提起望明堂。辛酸频水
洗，才得剑坚刚。一匕临顶夺，诚心不要狂。尾尾依前法，龟身九寸长。炼形采
补药，却病一身康。」 本书也有不少一男多女大被同床的场面，但并不怎么精彩。作为禁书，它曾
被清代多种禁毁书目收入。后来还有书商截取《杏花天》后半部，易名为《浓情
秘史》，付梓印行，可见它的流行和受欢迎了。 〖26〗 恋情人（又名《巫梦缘》） 六卷十二回 作者不详，当为吴地人，书约成于康熙年间。 本书也是一本平庸之作，充满了淫秽描写，津津乐道于床第之事，格调不高。
但是间有引入民歌，颇为可喜，如第二回中的《吴歌》： 「弗见小郎君来心里煎，用心摹拟一般般。开了眼睛望空亲第三回的《桂枝
儿》： 青天上月儿恰似将奴笑，高不高、低不低，正挂在窗半腰。明不明，暗不暗，
故把奴来照。清光你休笑我，与我不差半分毫：缺的日子偏多也，团圆的日子少。」 书中的主要内容是书生王嵩十三岁便连考三个第一，他的邻居寡妇卜氏看中
他的才华，两人得成好事。其后王嵩入富户安伯良家当塾师，于其妾鲍二娘私通，
当被人揭发之后，王嵩又逃到好友的书楼上苦读。正巧与美女桂姐一墙之隔，其
丫环露花代为传递声气。 故事的最终结局是王嵩中进士，与桂姐成亲，娶卜氏、露花为妾。 此书本名《巫梦缘》，因被查禁，书商将之改为《恋情人》。这种情况是比
较常见，即便在今天。 〖27〗 醉春风 八卷八回 作者无考。 明万历年间，张监生娶了一位立意坚贞的女子顾大姐为妻，自己却整天在外
寻花问柳，勾引别人老婆。甚至长期包名妓张三于虎丘，连家也不回。顾大姐伤
心之余，和家中小厮阿龙通奸，其后越来越放荡，今日张郎，明日李友，出入于
张府，时人呼为「百花顾大姐」。 张监生回家之后，休了顾大姐。 顾大姐回娘家之后迫于生计做了妓女，后来又从良，然而淫荡已成惯性，事
发之后，再次被官卖为妓。 顾大姐寻找搬到京城的张监生，希望复合，张监生却不肯收留，顾大姐潦倒
而死。 整个故事虽然很黄色，但是实在是太惨了，惨的一点光明也没有，实际上顾
大姐并不是天生淫荡，本来可以做一个良家妇女的。却一误再误，遂成终生之误。
再看本书封题「自作孽醉春风」，这位作者，写这样的小说，对女子如此贬损，
却毫无同情，真不知道是何心肝了。 〖28〗 十二笑 十二卷 题「墨憨斋主人新编」。 此书的作者自称是写《三言》的冯梦龙的后人，有人吹捧他，「墨憨斋着述
行世多种，为稗史之开山，实新书之宗匠，名传邺下，纸贵洛阳。」如果根据这
本《十二笑》来说，就有点言过其实了。本书现仅存六笑，每一笑为一个独立的
故事，写的也比较曲折，但是说教味道很浓，让人不喜欢，里面也有不少黄色描
写，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书中写到淫具（也就是成人用品）及其效用： 「揭被香，金不换，满床娇，锁阳线，无非助火通宵战。着些津唾尤堪羡。
更有一件硬东西，白晶晶，亮焰焰，分别挖空卢葡段。」 〖29〗 绣屏缘 二十回 题「苏庵主人着」。 元顺帝时，临安才子赵青山，发誓要读天下第一种奇书，娶天下第一种科甲，
取天下第一种美人。家中有祖传屏风，绘有前代一绝色美人。一日，云客夜深入
梦，与屏上美人云雨。天明后，居然在屏风夹层中寻得白绫子一束，上有署名为
「玉环」的绝句一首。 不久，云客在游玩西湖的遇见现实生活中的美女玉环，为之倾倒，为了追求
王玉环，他不惜卖身到玉环府上为奴，再经过一番波折之后，两人在两情相悦之
下终于私定终身。而玉环的表姐绛英也爱慕云客，决意私奔相从。绛英哥哥得知
之后，害怕影响家族名声，居然诬告云客为盗贼送扬州府治罪。 扬州府监狱狱官有女素卿，爱慕云客才华，以身相许。其后云客被发配京师
燕山驿服役。押解人孙飞虎的妹妹蕙娘也爱上云客。 而另一边玉环的父亲御史王大人在看到云客的诗作之后，爱其诗才，代为洗
清罪名，云客终于重得自由，留在王府中读书。 不久，云客中状元，共娶了五位美丽的夫人。于是兴建起五花楼，终日相聚
淫乐。后来在一位道人的指引下，全家入山谷隐居。 此书也很黄，好在《绣屏像》中的女主角们，不但会做爱，还会作诗，这和
很多仅重其外貌风情的才子佳人小说还是两样的。 〖30〗 灯月缘 十二回 题「携李烟水散人戏述，东海幻庵居士批评」。 本书是清代白话章回小说，作者烟水散人一般认为是浙江秀水人徐震，写的
是明崇祯年间，湖广黄州秀才真楚玉一生的艳遇。每次的艳遇都发生在上元放灯
之夜，所以书名《春灯闹》、又名《灯月缘》。 本书书写的纯粹是肉欲的狂欢。此书之黄，从其在汪棣香《劝毁淫书征信录》、
余治《得一录》所载及同治丁日昌查禁淫词小说书目中均榜上有名，便可见一斑
了。 〖31〗 桃花影又名《牡丹缘》 四卷十二回 题「携李烟水散人编次」。 据考，作者或为浙江秀水徐震，字秋涛。编着有通俗小说多种，如《后七国
乐田演义》、《女才子传》、《珍珠舶》、《合浦珠》等。 故事讲述的是明朝成化年间，江南才子魏玉卿的艳遇，书的一开始，魏玉卿
就和仆人之妻山花勾搭成奸。之后，他参加府试高中，又与邻人寡妇夏二娘母女
淫乱。 其后他在苏州寒山寺尼庵与小尼了音私通，遇见半痴和尚，得到采战之法。
经过准备之前，玉卿前往参加乡试，借助好男风的邱慕南家，邱用酒灌醉玉卿后
奸之，等他醒后，邱为谢罪，以己妻侍玉卿。考中举人之后，玉卿在傅家废园中，
见姑苏王婉娘所题咏菊诗，于是又有了一场新的艳遇。玉卿进京会试，得中进士
选为钱塘县知县，得以衣锦还乡。最终娶得一妻五妾，终日寻欢作乐。故事的结
局是玉卿带六位夫人一同泛太湖而去，俱成仙人。 整体而言，该书文笔不错，不像别的小说那么粗鄙，男女定情往往有诗赋往
来，不过诗赋是一回事，肉欲又是一回事。该书还是很黄的，其中写到偷窥以第
三者的眼光转述，这在小说技巧上算的上是一个小小的突破。 〖32〗 空空幻 题「梧岗主人编次，卧雪主人评阅」。 本书写了一个江南的秀才花春，他的生平愿望就是罗致天下的美女。但是由
于他本身长的实在太丑，后来有一位道士运用法术将他易容，让他成为一个翩翩
的美男子。在信心大振之余，他开始实现自己的理想，在得到十个美女之后，他
还当上状元。如果这个故事到处为止，那不过是明清两代常见的才子佳人套路。 作者到此笔锋一转，男主人公花春在十美个个遭逢不幸，离他而去。花春痛
心之下，深恨苍天薄幸，下定决心要淫遍天下妇女以向苍天挑战。他效法当年隋
炀帝的作为，营建了一座叫做「迷园」的花园。广罗美女寻欢作乐。最后机关败
露，为官府捉拿处死。死后，阎王告知他生时的遭遇都因他前世淫人妻妾，便将
他转为女胎，名为艳娇。艳娇的一生更为离奇，生母去世之后，继母对他百般虐
待，最终还将她卖给他人为婢。为婢期间，不唯受到主母的凌辱，还受到男主人
的强奸。事发之后，她被转卖给商人，商人在带她回家的路上，在太湖翻了船。
被人救起之后，决意到附近的宝花庵带发修行。然宝花庵实淫窟，终被官府捣毁，
艳娇被官卖与苏州冷公子为妾，又为大妻所不容。苦难无尽的人生到艳娇被淫棍
卖入妓院达到顶点。 忽听一声「花贵人快须抬头」，原来这些都是花春的南柯一梦。 本书的情节离奇，思想性也深刻，意在劝戒风月之事皆为空幻，把肉欲的人
生写的极为惨淡悲凉，这在古代的情色小说可以说是极为罕见的。而其中的性描
写可是说是无所不用其极，除了一男多女共眠一张大床共尽荒淫之外，还大写特
写各种各样的轮换奸媾的方法，实在是让人吃不消。 〖33〗 春灯迷史 十回 题「青羊野人编演」。 本书很奇怪，既没有序也没有跋，和别的情色小说大异。主要内容是才子金
华观花灯的时候看见一个美女韩娇娘，，两情相悦之下就私通了，其后韩娇娘又
见自己的表姐俊娥也喜欢金华，于是从中穿针引线。其后三人大玩3p。 此书刚开始貌似爱情故事，可是男女主人公，一上了床，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作者居然在书的开头说，「惟此《春灯迷史》，实系生前配偶。三纲不败，五常
不休。逾东墙而搂处子，真可谓搂之得妻。借冰人而结红丝，亦不伤关雎雅化。
虽偶尔淫幸，乃古今奇观，飘飘乎快事也，扬扬乎风流矣。」 总之是一本挺黄的书，清代历次禁书运动，它是一次也没有错过。典型到不
能再典型的「儿童不宜」了 〖34〗 闹花丛 四卷十二回 题「姑苏痴情士笔」。 明弘治年间，南京官家子弟庞国俊，年少俊美，在应乡试的时候，梓潼帝君
托梦，断言在看金榜日必逢佳偶。其后果然遇见刘状元一女，乃一绝色， 两情相
悦下私定终身。 庞母六十寿辰上，庞的表姐桂萼携小姑琼娥拜寿，三人各有好感之后，很快
找到机会成就好事。故事的结局是庞中状元，回乡娶众美，一妻四妾，终日淫戏。
最终却莫名其妙的看破红尘，携众妻妾入太湖成仙。 「携众美成仙」是明清情色小说的典型套路，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否定情欲
享乐，逃离世俗社会，而实际上，整本书的情节完全是建立在肉欲之上的 〖35〗 女仙外史 一百回 题「古稀逸田吕叟着」，即吕熊。 本书篇幅很长，写的明代女子唐赛儿起兵，拥戴建文帝，反抗永乐皇帝朱棣。
不过故事写的并不好看，很啰嗦，本人小时候读的时候，看到一半就看不下去了，
但是在清代似乎很流行。 本书情色的地方不多，也没写好。他之所以被禁，并不是因为黄，而是因为
政治上的正确。因为唐赛儿是农民起义军的领袖，她的造反，完全不是小说家写
的那么一回事。 有位叫做刘廷玑的就评论说：「自来小说，从无言及大逆，此书三教兼有，
皆撤去屏蔽，直指本原，可明悟禅玄，可以达圣贤」 这都是胡话，《水浒传》等书不就是写农民造反而被一禁再禁。 〖36〗 催晓梦 四卷十二回 题「云间嗤嗤道人编着，广陵琢月山人校阅」。 此书作者尚着有小说《五凤吟》、《警悟钟》，估计是专门写黄色小说，以
明清两代出版业的兴盛，可能已经出现了靠写作小说而谋生的文人。 本书的情节和《五凤吟》雷同的部分不少，作为一本情节完全公式化的才子
佳人小说，艺术成就不高。内容写宋朝江南镇江府的匡、马两家指腹为婚 ，匡家
生下的男孩为荆生，马家生下的女孩为杏姐。没想到战乱爆发，匡家家道中落，
而马家却蒸蒸日上。荆生长大之后，前往马家，马家不但悔亲，还 将其诬陷下狱。
荆生无奈之下出逃，在一座尼姑庵躲避，遇柳侍郎女，从而得以进柳府作塾师，
先与丫环媚玉、桃枝淫乱，三女一男，夜夜纵欲寻欢。荆生后来发愤读书，高中
状元，迎娶赵学士女，当上刑部郎中。荆生赢取了未成名结交的诸位美女，一共
是一妻三妾，生下六子一女，其中四子中进士， 在享尽富贵荣华之后，携众美入
深山，隐居修真。 这本很黄的黄色小说，写到了自慰，也写到偷窥，对于性活动的林林总总着
实下了不少笔墨，然而人物却千人一面，毫无个性。 〖37〗 野叟曝言 二十卷一百五十四回 作者不详，据序，为夏敬渠所作。成书于乾隆年间，此书的《凡例》声称：
「作是书者抱负不凡，未得黼黻王朝，至老经猷莫展，故成此一百五十余回洋洋
洒洒文字，题名曰：《野叟曝言》，自谓野老无事，曝日清谈耳。」而据光绪
《江阴县志》记载：「（夏）敬渠，字懋修，诸生。英敏绩学，通经史，诸凡诸
子百家礼乐兵刑天文算数之学，靡不淹贯。……生平足迹几遍海内，所交尽贤豪。
着有《纲目举正》、《经史余论》、《全史约编》、《学古编》，诗文集若干卷。」
可见虽然自吹自擂，到底是有真本事的。 本书故事洋洋洒洒，还真不好简介，主要是写书生文素臣允文允武，建立种
种不世之功业。在情节安排和人物塑造上有新颖之处，不同于同时的粗制滥造之
类的小说，然而很多情节实在太过牵强，鲁迅曾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评价此书
称：「与明人之神魔及佳人才子小说，面目似异，根柢实同。惟以异端易魔，以
圣人易才子而已。意既夸诞，文复无味，殊不足以称艺文，但欲知当时理学家之
心理，则于中颇可考见。」至于性描写方面，则乏善可陈，书中写了不少美女一
见到男主人公文素臣就春心荡漾，自动献身，而男主人公则完全是柳下惠的作品，
殊不可信，纯属意淫。 〖38〗 绿野仙踪 一百回 李百川着。 本书的作者最喜欢谈论鬼魂之事，最终因误信炼丹成仙之说，遭人欺骗，家
产荡尽之余选择了「着书自娱」。因此有了这一本《绿野仙踪》。 本书讲叙了明朝嘉靖年间，几个才子历经磨难，修成正果，成为仙人的故事。
多主角多线索，居然处理的杂而不乱，从中国小说史来说，就技巧而言，是个很
大的突破。在情节方面对《水浒》《金瓶梅》等书都有所借鉴，乃至于照搬。其
中讲述到神仙之变化飞升，则多有未经人道语，这当然是因为作者个人的经验所
得；书中的黄色描写其实不是很多，共有三组，一是温如玉与金钟儿，一是周琏
与齐蕙娘，一是翠黛与色空羽士，这些段落其实是为了宣扬道家以色为空的观念，
可是说对主题的深化起到必不可少的关键作用，所以我们自然不能把他和平常的
淫秽小说相提并论。它被列为禁书，实在是有点冤枉。 〖39〗 桃花艳史 六卷十二回 书的写作年代作者均不详，但在丁日昌所开列的禁书目录中榜上有名。整个
故事甚是离奇，讲的一个富家少女因为自己的美丽，而使得他的父亲遭到无赖的
陷害，进入大牢，然后就像《西厢记》，出现一个书生，解救了危难。最终有钱
人终成眷属。 本书准确的来说，应该属于情色文学，因为作品中的性描写不多，虽然也很
黄，但基本上对情节还是起到推动的作用。有点可惜的是故事情节虽然编的不错，
只是作者的文笔实在是太粗糙了。 〖40〗 妖狐艳史 十二回 本书署名「松林轩编」，作者不详。成书年代以不可考。 这本书讲述两只雌狐名为桂香和云香。她们看到十六岁的书生明媚年轻俊美，
遂生淫邪之心，将他摄回洞中日夜淫戏。 天上巡察人间妖魔的一位神仙郁雷突然出现。他将明媚从两只雌狐手中抢救
出来。 明媚离开了青峰岭，又误入一处仙宫「月素仙居」。 原来这里住的还是一只雌狐月素，她曾经得到明媚的营救，从猎人手中逃出
一命，现在决意回报。 在月素的帮助下，不久，明媚殿试高中金榜亚魁。月素是修炼千年的狐仙，
与明媚前缘尽了之后便返回山中。 就人物塑造来说，本书有其可取之处，千年狐狸月素美丽、善良、仗义，跟
一味淫乱的雌狐桂香、云香形成了鲜明的对照。至于情节么，都是唐宋笔记小说
里的俗套。 该书有大量黄色描写，不过十二回的篇幅，其中有四回完全是专场搬演明媚
与狐桂香、云香交相淫乐的场面，除了感官刺激之外，毫无趣味性可言。 〖41〗 双姻缘 四卷十二回 题「笑花主人编」。 编者的真实姓名不详。此书大致是清代中叶的作品。小说讲述了明朝正德年
间，奸臣高嵩执掌国政，一手遮天，迫害忠臣徐贞。如果对明代历史稍微熟悉的
作者便知道这其实有所本，写的是嘉靖朝沈炼与奸臣严嵩的斗争。 就小说的结构而言，此书发展缓慢，线索单一，实在没有太大的可读性，可
能作者自己也知道这些缺陷，所以尽可能在各个角落突兀的塞入黄色描写，如第
八回「贪花郎夜战三女，尼姑庵求情饶命」第九回「徐公子脱身避难、小尼姑夜
间偷情」，第十回「借月光尽力死战，假游湖勾引桂英」，第十一回「高小姐酒
醉破身，宝塔庵拜结夫妇」。这反过来更让这本褒扬忠义的小说的主旨严重被消
弱。如正面人物居然先与尼姑私通，后又勾引黄花闺女，先上车后买票。 总之是很让人扫兴的一本书。 〖42〗 两肉缘 十二回 作者不详。 本书是拼凑抄袭之作，书的前半部分抄袭自《欢喜冤家》不少段落。然而不
能说抄袭的书就不值得一看。这本书的情节虽然离奇，描写的市井人物的生活，
很是自然鲜活，不像别的才子佳人小说千篇一律。讲述的是丧妻的监生冯德与寡
妇柳氏结亲。柳氏的兄长柳春与冯家的丫鬟私通后，趁着冯德不在，将冯家的财
物席卷一空。同时又有一位名叫卞鸿的监生看中柳氏的美貌，不过柳氏怀孕，将
她强行抢回家中。 卞鸿的妻子瑞娘因卞鸿宠爱柳氏而冷落自己，一气之下与仆人通奸。柳氏生
下孩子之后，卞鸿又与仆人吴才之妻全香私通，吴才抓奸将主人杀死在床，自己
也自杀。卞鸿死后，瑞娘逐渐对柳氏表示不满。冯德又将柳氏母子从卞府中接回，
家人得以团圆。其后，柳氏之子还中了进士，做了高官。 〖43〗 蜃楼志 二十四回 题「庾岭老人说，禺山老人编」。 本书描写的是明朝嘉靖年间故事，是一部以商人作为主人公的图书，就这点
而言，在明清小说中还是显得比较特别的。所以描写的社会面比较广阔，官场、
私家乃至于江湖广阔的社会，情节跌宕起伏，所以有人评价它「无结构而结构特
妙」。特别是花了很多的笔墨写广州为通商口岸时的情形，反映了清代海关的经
济制度，可作为中国贸易、经济史的参考资料。 书中的黄色描写很多，还写到了男风，大谈特谈所谓的采战之术。虽说作者
立意塑造一个「嗜酒而不乱，好色而不淫，多财而不聚」的正面人物，但就好色
而言，明显是大相径庭了。 〖44〗 天豹图 十二卷四十回 作者不详。该书故事从明成化间宰相花锦章枉害忠臣，一手遮天。山海关总
制施廷栋被诬处斩开始讲起，极为浩瀚曲折，所以后来有多种戏曲以及弹词加以
演绎。该书没有什么淫秽描写，也少神魔鬼怪，他的被禁可能是因为书中的皇上、
太子与草寇共处，居然彼此称兄道弟，这种想象力完全是香港黑社会电影式的，
所以被禁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45〗 八段锦 八回 题「醒世居士编辑，樵叟参订」。 本书每一回都是独立的故事，水平参差不齐，其实都是从别的话本小说中选
集的。只是做了一些简单的编辑工作。无法和三言二拍之类的作品相提并论。 这本书的黄色描写其实比较本分，应该属于「自然主义」，他之所以被禁，
倒不是因为写的黄了，而是因为讲大道理，讲了很多封建纲常啊因果报应等大道
理，官府认为，这些大道理只配由官老爷来讲，小说就是不入流的东西，怎么有
资格瞎讲。 〖46〗 碧玉楼 十八回 题「竹溪修正山人编次」。 此书情节参见《两肉缘》一条。本书也很会挂羊头卖狗肉，前面的序言说，
「切实发挥，不但词藻绚烂，而且华致新鲜，足令读者游目骋怀，解其倦而豁其
心。其尤可取者，劝人终归于正，弗纳于邪，殆警世之奇文也。」而在书尾则总
结：「世上之事，竟是如此：淫人之妇者，人亦淫其妇；奸人之女者，人亦奸其
女。报应如此，可不戒哉！」 然而实际上全文无一次情节不是肉欲横飞，这样的书不被禁是没有道理的。
前面说《两肉缘》乃是《碧玉楼》，而《碧玉楼》也对别的情色小说大抄特抄，
比如男主人公求取壮阳术，巧遇老者教导施术之后，变为巨阳的情节，显然源自
《肉蒲团》。 〖47〗 怡情阵 十回 题「江西野人编」。书据《绣榻野史》删改而成。 《绣榻野史》这么烂的图书还有人抄袭，实在是让人跌破眼镜，《怡情阵》
与之基本情节相同，主要改动不外是人名改换，删去韵语之类重复的词句。本书
超变态，连作者都自言自语说书中的六个主人公：六人皆畜牲也， 所以在清代的历次禁书运动中，它都首当其冲，没有一次例外。 〖48〗 奇缘记 十二回 作者不详。 本书不过十二回，可是男主人公祁羽狄可以说是马不停蹄的艳遇，除了主动
出击之外，更是来者不拒，有寡妇，有母女，有三姐妹，故事的结局也是俗套，
中状元，当大元帅，平定叛乱，最后娶了十二老婆，名之为香台十二钗。退隐之
后整天和妻妾联床纵欲、欢乐无度。最终还成了仙人。总之是意淫到死的一本书。 本书的影响力也很大，明人程文修曾经根据书的内容搬演《玉香记》传奇。 〖49〗 欢喜浪史 十二回 作者不详。明代抄袭之风兴盛，此书的序言和《换夫妻》、《风流和尚》的
序完全相同，也闹不清是谁抄袭谁了。故事讲的是富户曹百昌不能满足妻子媚娘
的性欲，他是个商人，要去南京经商，于是把家事委托给好友平常。平常与媚娘
私通之后，平常的妻子秀娘起了疑心，她为了报复，勾引自己的仆人蔡庆，然后
席卷全部家当逃到南京。 曹百昌在南京遇见的秀娘，他并不知道这是好友之妻，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成功之后，两人成亲，返回家乡之后，曹百昌才知道发生的一切，领悟了因果报
应的道理。 居然连序也是抄袭，正文的情节自然不消说了，和另外一本情色小说《碧玉
楼》几乎完全相同，只是改换了人物的姓名而已。 全书的遇合聚散完全是为了铺陈男女之间的淫邪猥亵的性行为，没有太大的
价值。 〖50〗 风流和尚 十二回 《风流和尚》，一名《谐佳丽》，大致成书于明末清初。讲的是五个花和尚
勾引良家妇女，乃至奸淫的情事，性描写可以说是外露而猥亵，故事情节上往往
有所本，比如第六回据孙楷第《中国通俗小说书目》载：「所演即《蔡玉奴避雨
遇淫僧》的故事。」 就这样的书，还大谈善恶因果，实在是不伦不类之致。 〖51〗 刘生觅莲记 六卷十六回 题「抚金养纯子吴敬编辑」。 参见《国色天香》一书。本书其实没有什么情色描写，只因为被收入《国色
天香》而被无辜累及，就故事情节而言，还是挺好看的。 〖52〗 呼春野史 十六回又名《传记玉蜻蜓》， 事本《玉蜻蜓》弹词。 作者未知，但是《玉蜻蜓》弹词的作者是陈遇乾，此人是清代着名说唱家。
他出版过自己的弹词底本有《白蛇传》、《玉蜻蜓》，都很受欢迎。 《玉蜻蜓》又叫《芙蓉洞》，讲的是一个很复杂的认祖归宗故事。故事情节
很离奇，直到今天还很流行，各大地方剧目都搬演过这出戏。之所以被列为禁书
是因为里头写到了尼姑庵女子与俗人偷情生子。其实他的内容健康的不像话，完
全符合官方的宣传导向，我们只要看看别人为这本书写的续书的书名就知道了，
前面有两本，分别叫做《节义缘前集》、《节义缘后集》。 〖53〗 痴婆子传 上下二卷 题「芙蓉主人辑，情痴子批校」。 明刊本《东西晋演义》，无名氏序已提到《痴婆子传》；所以成书时间至迟
作于明中叶。 作者芙蓉主人及情痴子，真实姓名都无从考证。 小说讲述的是郑卫故墟有一老妇上官婀娜，在七十岁的时候回顾自己一生坎
坷情事。大家也许以为这在小说技巧上属于很现代的处理手法，其实早在明代就
有了。 十二、三岁时，对男女之事渐渐有些明白，萌生找一男人试一试的念头，正
好表弟慧敏来到她家，她就调逗慧敏交媾，一旦体味性交之乐，又偷偷与家仆的
儿子交欢。婀娜母亲见此，忙见她嫁给栾家的二子栾克慵。 一年多后，克慵外出游学，婀娜难守空闺，先后与仆人盈郎、蠢奴大徒私通，
深陷欲海，难以自拔，更与丈夫之兄栾克奢，甚至公公栾饶，乃至于其后长大的
小叔子乱伦。发展到后来，她甚至主动勾引妹夫还有家中塾师谷音德，最终为丈
夫所发现，一纸休书，逐出家门。此时她年已三十九。从此幡然悔悟，此后的三
十年在娘家，与老母相伴，转眼已是白发。 《痴婆子传》书前序云：「从来情者，性之动也。性发于情，情由于性，而
性实具于心者也。心不正则偏，偏则无拘无束，随其心之所欲，发而为情，未有
不流于痴矣。」此可作书名之一解。 《痴婆子传》可以说是明代最有特色的文言小说之一。除了以第一人称口述
口吻之外，还用女性视角去探查肉欲的世界。尤其难得的是，书中婀娜与十三个
男子做爱，心理变化，五官感觉都各不相同，而且生发出来的议论也别开生面，
即便在今天看来，也让人不无感触。 因此《痴婆子传》得以在「淫书」林中卓然而立，一枝独秀。连《肉蒲团》
都在故事中提到这本书。不过讲了它这么多优点，不得不提醒一下大家，还是不
能对它进行开脱，因为它实在太黄了。 〖54〗 连城璧 十二集外编六集 这本书和三言二拍一样，属于短篇小说集。此书又名《无声戏》，作者李渔
是清初着名剧作家和戏曲理论家，他之所以叫这样的书名，自然是基于一种自信。
他借鉴了戏曲的一些手法，故事往往立意新奇，出人意料，确有「当世耳目为我
一新」的气象。往往采取双线或双线交叉发展的布局，头绪不乱，前后照应。语
言则浅近生动，且多诙谐戏谑之语。 这本书里头的黄色描写全是基于情节冲突的需要。在道德观方面也符合社会
的主流。他之所以被禁是因为出版人张缙彦的缘故，此人曾为兵部尚书，降清之
后入《贰臣传》，官浙江时，编刊《无声戏》二集，自称『不死英雄』，有『吊
死在朝房，为隔壁人救活』云云。因此被人弹劾，几遭斩决，虽蒙恩赦，终流徙
而死。所以无声戏也为之所累。 〖55〗 十二楼 十二卷 李笠翁撰。 本书的作者李渔我就不再多说了，反正是个值得信赖的作家，拿出来的东西
总是有质量保证的，这部《十二楼》依旧由12个故事组成，每篇差不多都是做到
语不惊人死不休了，情节可以说是 「既出寻常视听之外，又在人情物理之中。」 〖56〗 五凤吟 四卷二十回 题「云阳嗤嗤道人编着，古越苏潭道人评定」。 这依旧是才子佳人故事，成书于清代乾隆年间。故事情节很受西厢记的影响，
男主人公祝琼在看到美女雪娥之后，惊为天人，在雪娥的使女素梅和婢女轻烟的
帮助下，终于得与和雪娥私定终身。而情敌平君赞的出现则使得情爱再起波澜，
平君赞假意与祝琼交友，将他邀入家中，祝琼又看中了他的妹妹婉如，在婉如的
使女绛玉的帮助，也和婉如结下情缘。平君赞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于是将祝
琼诬陷入狱。又经过重重波折之后，琪生中进士，还成了巡按，与书中五个美女
的女子成亲。 总之全文无一不是套路，黄色描写也很多，格调不高。所以在同治七年江苏
巡抚丁日昌主持的大规模查禁淫书的运动中，它也被定为「淫词小说」。 〖57〗 归莲梦 十二回 题「苏庵主人新编，白香居士校正」。 作者的真实身份与姓名已不可考。产生的年代大约在明代后期。 小说写的是父母在旱灾中亡故的幼女被好心的僧人收养，拜在泰山真如法师
门下，法名莲岸。 莲岸十八岁离开师傅自创门户，遇到了一位白猿大仙传授她一卷《白莲经》
天书，莲岸学会了书上的法术后，率领被官府压迫的老百姓起事。在期间，他遇
见年轻的才子王昌年并爱上，然而王昌年已经和心爱的女人焦香雪定下婚约，莲
岸无奈之下让王昌年携带重金去京城考取功名，自己则男扮女装以重金入赘焦家，
与香雪成亲。洞房之中，莲岸向香雪说明真相，于是两人明为夫妻，暗作姊妹。 王昌年考中进士与香雪在开封成亲，而莲岸则被朝廷招安。其师真如法师向
她点破前因后果，她便一心皈依正教，列入仙班。 总之，这部小说是极其不靠谱不着调的小说，一边是怪力乱神，一边又是农
民起义，然后再套上才子佳人的故事，让人实在很晕。总之是很烂的一部小说。 他的被禁也不是因为黄，而是鼓吹农民造反，所以享受了和《水浒传》一样
的待遇。 〖58〗 绣戈袍全传（又名《真倭袍》、《果报录》） 八卷四十二回 题「江南随园主人着，古番曾放翁校正」。 本书成书于乾隆年间，以唐云卿、刘素娥、王廷桂的故事为主，而以戈国交
战事为陪衬。戈袍系明嘉靖时戈国进贡的稀世珍宝，嘉靖帝将其赐给老臣唐尚杰。
唐有七子一女，唯子云卿及女金花家居侍亲。小说以此线索，描写了几个家庭的
恩怨，并引出戈国进犯，最后才获平定。 就故事而言属于侠义类小说，也就是江湖习气特别重的那种，此类小说还有
《三侠五义》等等，之所以被禁自然是因为太黑社会了，该书其实没有什么情色
描写的。 〖59〗 三妙传 六卷 存 清竹轩刊本，半叶八行，行二十一字。 题「养纯子编集」。 参见《国色天香》 〖60〗 红楼梦 一百二十回 存 清钞本。刊本。 曹雪芹撰。 关于这本书，大家都知道，就不说了。 〖61〗 绮楼重梦（《红楼续梦》、《蜃楼情梦》） 四十八回 存 清刊本。 题「兰皋主人」。 本书是红楼梦的续书，不过续的不是八十回，而是一百二十回本，讲宝玉为
一僧、一道引去之后，由于是天生情种，又再度下凡，成了宝钗之子，取名小钰。
而黛玉投生史湘云之女，取名舜华。然后就是明朝才子佳人的套路，封侯拜相南
征北战就不说了，男主人公到最后，取了四个老婆，天天研究房中术，还大吃春
药，完全和红楼梦不是那么一回事。而书中诸位女子的言行举止则完全市井化了，
或者说是《金瓶梅》化了。 总之看了让人实在是心情大坏。 红楼梦的续书很多，还有什么《后红楼梦》、《红楼复梦》、《续红楼梦》、
《补红楼梦》、《红楼圆梦》、《红楼圆梦》、《红楼梦补》、《增补红楼梦》
都写不好，都也没有像这本书写的这么黄。他们之所以被禁的缘故，其实是因为
《红楼梦》被禁，当局对这些续书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脾气。 〖62〗 《国色天香》 十卷，分上下两层 存清益堂刻本，作者吴敬所，江西抚州金溪人，号养莼子，生平无考。 上层汇集短篇传奇小说及诗词曲赋、章奏表疏及轶事趣闻，下层收录中篇小
说七篇《龙会兰池录》、《刘生觅莲记》、《寻芳雅集》、《双卿笔记》、《三
妙传》、《天缘奇遇》、《钟情丽集》。这七篇小说曲折离奇，即便在今天看来，
可读性也很强，特别是《天缘奇遇》，书中的男主人公得到仙人的传授，艳遇频
频，做了高官，妻妾成群之后，又跑到山上隐居当仙人了。整个套路在今天网络
的意淫小说中往往可见。更不用在明清那个时代了。而《钟情丽集》曾被收入
《风流十种》、《万锦情林》、《花阵绮言》、《国色天香》、《绣谷春容》等
明代小说选本，故事情节类似《西厢记》，性描写的程度吧，根据张志淳的《南
园漫录》就评论说 「虽以私拟元稹，而淫猥鄙俚，尤倍于稹。」 由于入选故事都是经典，所以本书历来评价很高，黄色描写程度嘛，与《如
意君传》、《肉蒲团》之类纯粹叙写性交活动的小说还是有较大区别的。 〖63〗《品花宝鉴》六十回。 作者陈林，字少逸，是江苏常州人。关于《品花宝鉴》的内容，我在本书中
有好几次提到，这里就不重复了。明清两代写男风的小说的不少，但都是以欲为
主，像这本这样以情为主，而又取得成功的，基本上没有。本书用充满了理解和
同情的笔触反映了古代优伶的日常生活和情感之外，间接的反映了当时的文人及
戏坛的景观，其中有很多的诗文酬唱，虽有卖弄之嫌疑，但算是卖弄比较自然的，
至少没有《镜花缘》那么生硬，值得一读。 〖64〗《欢喜缘》 作者题为寄侬。 这本书为晚清人所做，文笔恶劣，内容则极为变态，反正是勉强克制自己的
恶心读完的。 写的是南北朝时代崔隆一家的生活。崔隆是个双性恋，除了与妹妹粉英通奸
之外，还和表兄吴蕊有断袖之欢。最后一家人都搞到一家床上，交相淫乱。后来
战争爆发，崔隆喜欢的娇妻美妾、娈童龙阳，一一落入贼手。 崔隆经过家破人亡，众美流丧的大变故，由不得心灰意冷，出家做了道士。 本书的性描写那是一点羞耻心也没有，津津乐道床第之欢，交媾之乐。不仅
描写了男女两性之间通奸盛行，对兄妹的乱伦也写的理所当然，更有好娈童、喜
龙阳之怪癖的描写。只见色欲，不见人情，举吴蕊为例，他的结局居然是被贼人
逼得与动物进行人兽交而致死。 〖65〗《金石缘》二十四回 存 鼎翰楼刊本，此书未题着者。 该书的序言把当时流行的所有才子佳人的小说骂了一遍，然后自吹自己的这
本书可以当成《太上感应篇》来读。说什么： 《金石缘演义》则忠孝节义、奸盗邪淫、贫贱富贵、离合悲欢，色色俱备，
且征引事迹，酌乎人情，合乎天理，未尝露一毫穿凿之痕，中间序次天然、联络
水到渠成，未尝有半点遗漏之病。 小说双线并进，安排的很紧凑，特别是对两位女主人公林爱珠与石无瑕的命
运，一善一恶，一美一丑，往往相互辉映。关于黄色描写，只有第八回有一段稍
微长了一点，其他的都是点到即止。 因为《太上感应篇》差不多可以算是明清人的圣经。据说顺治帝都把它当成
是思想教科书。一本写的很一般的小说居然和《太上感应篇》相提并论，所以它
的被禁可能是因为吹牛吹出来的大麻烦。 当然，统治者往往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禁书理由，然后禁你没商量，更有时也
不需要什么理由，因为在统治者看来，小说本来就是不入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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