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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师群侠传黄蓉篇(3-4)作者:严微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4-02-27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第三回苦役   “典史大人,人犯带来了。”  崔典史屏退牢婆,拱起手向黄蓉恭敬道∶“黄帮主,在下崔皓,您以身犯险之大义,某深感敬佩,今日得见英姿,不胜荣幸。”  黄蓉见他通了名号,言行举止颇有文人
  第三回苦役

  “典史大人,人犯带来了。”
  崔典史屏退牢婆,拱起手向黄蓉恭敬道∶“黄帮主,在下崔皓,您以身犯险之大义,某深感敬佩,今日得见英姿,不胜荣幸。”
  黄蓉见他通了名号,言行举止颇有文人风骨,全无牢城营上下差役粗鄙之气,虽未见过此人,但料想应是襄阳名门崔氏之人。黄蓉暗作打算,还礼道∶“民妇薄柳之身,岂敢当典史大人口中大义?不过是因目中无人触犯国法,不得不获罪服刑,多日来亲感官法威严,民妇已牢记教训,再不敢犯。”
  “哪里哪里,黄帮主请上座。”一番推辞,崔皓坐于上首,黄蓉接着小心翼翼虚坐在侧,因在匣床里熬了一夜未曾休息,臀腿伤势十分难受。
  “典史大人,我入狱前已不再是丐帮帮主,更担不起大人抬爱,这称呼烦请……”崔皓道∶“也罢,贵帮现在是耶律齐耶律帮主统领全局,但崔某心里只认黄……黄夫人一人。”崔皓眨眨眼,故作心酸道∶“黄帮主、郭大侠乃是我襄阳军民之救星,多次击败蒙军化解危机,挽大厦于将倾,便是言行举止稍有过界,吕大人也不应完全如实惩处,又罚军棍又杖股刺配……”又扫了一眼黄蓉坐立难安的窘境∶“还要在这牢城营中受罪,有时我真不知道吕文德是怎么想的,黄夫人您说呢?”
  黄蓉微笑道∶“吕大人身为襄阳安抚史,履行攘外安内之责,责无傍贷。我行走江湖不受律法束缚惯了,才一股脑儿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吕大人明正典刑,军棍杖臀虽痛,赤身裸体虽羞,板责呵斥虽辱,我却也心甘情愿心服口服,绝不敢对吕文德有丝毫妄言,倒是崔典史身为下属,又出身名门望族食朝禄受君恩,怎能如此不分是非曲直?崔典史又是以何种立场来向我一个楚囚相对、缧绁之厄的人循循善诱、旁敲侧击?我却有些不太明白了。”
  黄蓉一番言辞正义凛然铿锵有力,让崔皓言语攻势落于下风又无形中驳了他的面子,崔皓见言辞占不到便宜,于是转过话头道∶“听闻黄夫人昨日在牢中遭受无妄之灾,我身为典史倒是失职了。来人,把昨日冒犯黄帮主的女犯提上来。”黄蓉明白崔皓此举是在向她证明这牢城营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以此向她示威,但黄蓉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索性不动声色静等崔皓露出马脚。
  不多时马婆子进屋回话,身后两名牢婆提着一脸懵然的章二娘。
  马婆子扫了一眼高坐的黄蓉,道∶“启禀典史,此女便是章二娘。”
  崔皓佯怒道∶“好一个胆大包天的贱婢,仗着几分美色与钱财,竟敢对黄蓉黄夫人无礼!该当何罪!”
  章二娘一惊,原本她见黄蓉容貌姿色胜于自己,出于妒忌才百般责难,现在得知她是武功卓绝的黄蓉女侠,又见到方才还是阶下囚的黄蓉如今高高在上坐着,哪敢放肆?磕头惊呼道∶“是奴婢眼拙,冒犯了黄女侠,求大人饶命!”当下磕头如捣蒜,黄蓉冷眼旁观,却不在意她。
  崔皓又道∶“马婆子,这章二娘昨夜用美色贿赂逃过匣床禁闭,你可知晓么?”
  马婆子知道典史的手段,忙道∶“典史大人明鉴,婆子疏于管理让这等宵小偷奸耍滑,婆子知罪。”
  “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这女牢是如何纠正风气的。”
  马婆子道∶“是!”又吩咐左右牢婆∶“你俩把她给我按好了,裤子扒了!”
  章二娘惊惧地直呼饶命,可牢婆却不管许多,雷厉风行地按住她的肩膀压下去又松开裤腰分开双腿,摆成标准的塌腰耸臀的姿势,章二娘赤裸下身,昨日臀上所受竹篦的红痕未褪,依旧杂乱无章充斥着。
  这边马婆子走回室内,另带着一只木箱,从中捞起一条两尺长的厚竹板,狠狠甩在章二娘的屁股上,每一记竹板都以力道最集中的板尖落在她毫无遮掩的腚肉上,一时板声大作,不过十板章二娘就痛得大叫起来∶“饶命啊大人!奴婢知错啊!”
  崔皓笑而不语,欣赏着章二娘成熟地臀部在板子责打下不顾羞耻的扭动,又往黄蓉的方向瞥了一眼,心说明明是生育过十八岁女儿的少妇,岁月却不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反倒是留下历经世事的成熟韵味。他不由得遐想若是将黄蓉拖下凳子按在地上痛责一番,这威名赫赫的女侠光屁股挨板子时那张冷艳却不威凌的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
  马婆子将厚竹板舞得虎虎生风,凌厉地落在眼前通红的屁股蛋子上。边打边训斥∶“贱婢,让你偷奸耍滑!”
  “啪——啪!”章二娘疼得双脚乱蹬,屁股扭来晃去,可身子却被牢婆按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哇!奴婢不敢啊,求大人饶了我!”
  “啪——啪!”“让你欺上瞒下!”
  “不是我!屁股疼死了啊——!”
  马婆子毫不留情,罚厚竹板可不是罚竹篾时的留力责打,她可不敢在典史大人眼前放水,这就苦了章二娘两瓣肥臀,肉厚硕实的臀峰自然是轮番地重复揍上几十遍,抽得又红又紫,好似烧红的铁锅紧贴地压在腚肉上炙烤生煎,滚烫红肿地冒烟,她可好久没挨过这种滋味的痛打了,疼地连喘带嚎∶“别打屁股了!受不了了啊——!”
  黄蓉向下看去,章二娘哭叫求饶的惨状尽收眼底,心里倒是有几分解气,待见章二娘两瓣屁股逐渐肿起两座青紫瘀血的小山丘,她联想起自己挨军棍时的痛楚,感同身受间腚肉顿时一紧,好似马婆子的板子落在了自己的屁股上。
  “啪!—啊!—啪!—呜!—啪!—哇!”一连串板子飞快抽击在章二娘肿胀不堪的双臀上,她已止不住哭泣,发疯似地扭动腰臀,就差满地打滚了。
  “啪——啪!”马婆子往她臀沟连扫两板,章二娘两腿大张,臀沟里的丘陵春光毕露,褐色菊门以及粗犷深灰的两片阴唇凹凸起伏,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啪——啪!”“我让你拨弄是非!”
  “婆子饶命!黄女侠饶命!饶了奴婢的屁股吧!”章二娘语无伦次地哭嚎着,早就顾不得塌腰撅臀的规矩,身子像濒死之鱼一般跳动着,两名牢婆满头大汗地摁住她不让她挣扎。
  马婆子最后狠狠再补了十板,两瓣屁股层层叠叠交织着四指阔的板花儿,渗出丝丝血迹,臀峰臀根上青紫斑斓的肿块也被打到破皮流血,肉眼可见的痛不欲生。
  马婆子气喘吁吁地回禀∶“典史大人,罪妇章二娘已笞臀一百板。”
  崔皓眯眯眼道∶“黄夫人,您看可还满意?”
  黄蓉道∶“这可奇了,崔大人纠正女监风气以正视听,又何必询问民妇。”
  崔皓道∶“黄夫人适才不理解我为何向你征询对吕文德的看法,现下又不明白我为何向你询问拨乱反正的建议,久闻黄女侠聪慧过人,如今看来多少有些名不符实。”
  黄蓉不喜不怒道∶“典史有话尽情明言。”
  崔皓向下一指道∶“黄夫人可知这章二娘原是绿林女匪,匪寨被官军剿灭后捉回衙门判了刺配充军?”
  黄蓉问道∶“知道又如何?”崔皓继续道∶“敢问黄夫人因何获罪?”
  黄蓉沉吟道∶“纵女行凶,无视法度,袭伤命官,假传军令。”
  崔皓微笑道∶“夫人与她谁罪更重?”
  “这……”黄蓉承认道∶“自然是我罪名更重。”
  崔皓抿嘴道∶“既是如此,为何是夫人高高在上坐于上首,章二娘赤身裸体趴在地上苦挨光屁股板子?”章二娘含胸低头,不敢直视,生怕惹恼崔皓或者黄蓉,屁股再挨板罚。
  黄蓉一时语塞,道∶“自是因为章二娘嚣张跋扈,惹了众怒,才落得此下场。”崔皓纠正道∶“此言倒也未必,昨日我未在此,章二娘嚣张跋扈之后是何光景?马婆子,你复述出来。”
  马婆子不敢怠慢,道∶“是!昨日虽是章二娘主动闹事陷害,但女监的规矩就是犯事者罚不问缘由,于是章二娘和黄夫人各罚五十竹篾。”又补充道∶“是扒了裤子,打光屁股。”
  黄蓉脸色一红,谈论自己光屁股挨揍终是羞愧,大声道∶“崔典史,有何话尽情明言!”
  崔皓饶有兴趣道∶“夫人还不明白么,若非你位高权重,言语分量,我欲拉拢你为助力,才对你诸多优待,不然若夫人真只是一名刺配配军,这章二娘身受之苦一样可以付诸在夫人身上。”话到此处,已经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了。
  黄蓉耐心用尽,一掌拍在桌角,一大块整齐的木桌应声断裂摔在地上,切面如利刃切过般光滑平整,一丝木屑都没有。崔皓心里一惊,只听黄蓉一字一句道∶“崔皓,你想做什么老娘不想管,但你若是对襄阳对百姓不利,我必取你性命,你别忘了,我可是犯了袭伤命官的罪才被刺配充军。老娘连假传军令的大罪都没被处斩,就算此刻杀了你,也不过是再刺一枚“金印”,充军三千里罢了,又有何惧。”
  崔皓暗暗后怕,心知黄女侠一言九鼎,说到做到,要是真惹急了她真会取走自己的头颅,不得不服软。先是道∶“马婆子,你将章二娘拖下去,再打三十皮带抽阴,好好长长记性。”
  “不要,不要!典史大人奴婢知罪了,饶了我吧!”章二娘满脸惊恐,马婆子也不给她提上裤子,提起来拖出门外。
  崔皓见屋内无人,才拉下脸面低三下四道∶“黄夫人见识再多名望再大,终究只是江湖女侠没有在朝为官,审不清局势本官也不责怪。”黄蓉嗤笑道∶“若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便能审清局势,那我大宋江山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般山河破碎摇摇欲坠的惨状!”崔皓黑脸道∶“黄夫人,本官就明说了吧,中原两湖军事被吕文德吕氏一族把持已久,已然尾大不掉,贾似道丞相上呈君恩拟旨襄阳安抚副使崔达取而代之。黄夫人若能说动郭大侠和耶律帮主支持我堂兄崔达,排除阻力,堂兄上任之后,自然免去黄夫人母女之罪,恢复您的名望地位,如此岂不美哉?”
  黄蓉恍然道∶“原来你打的是这般算盘,那崔达谋略声望都不如吕文德,更遑论襄阳军民人心所向,若是蒙古率军来犯,他岂能担当安抚使这等重任?如此误国误民之举,你就不怕百姓唾骂么?”
  崔皓劝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是圣上的意思,兵不血刃取了吕文德的兵权后,崔达对待郭大侠等江湖豪杰如旧,甚至比吕文德更加慷慨,联手抗蒙多是幸事。您可放心,有我堂兄出面,襄阳上下氏族一起绝不会再为难黄女侠,更不会像吕文德那样逼迫您饱受军法家法……黄女侠也不必灰心,前朝狄青将军也是脸刺金印,一样留名千古,只要您答应支持崔将军,立刻便能离开这牢城营。”
  黄蓉受郭靖耳濡目染的熏陶,早已不是那个古灵精怪,视礼法如无物,不明家国大义的少女了。道∶“若是我不答应呢。”
  崔皓生怕黄蓉就此翻脸,道∶“若是不答应,那便该如何就如何,女监的规矩照旧,时日一到便发配到苦役所服劳役,黄夫人锦衣玉食,只怕受不得那般辛劳。”
  黄蓉听后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给崔皓行礼,道∶“崔典史可莫把我瞧小了,若是无事民妇就回牢里休息,还请典史大人行个方便。”黄蓉能屈能伸,不想与他就此撕破脸皮,若是真闹掰了,崔皓仗着牢城营典史之职陷害自己可谓易如反掌,那章二娘的惨状可还历历在目,黄蓉性格再怎么高傲坚韧,人在屋檐下,这屁股板子也是能免则免,嘴上服软总比厚竹板子抽在屁股上屁股服软体面。
  崔皓见黄蓉作派心说从她这突破是不成了,崔达上位之事只得从长计议,又见黄蓉一丝不苟的样子,不敢也不能发作。既怕惹来郭靖寻麻烦又怕使吕文德打草惊蛇,总而言之是不能明面上对黄蓉不利,于是笑道∶“黄夫人哪里的话,请便。”
  牢婆带着黄蓉回牢,未走多远隔壁牢房内传来章二娘放浪的惨叫,“婆子饶了我吧——!”“啪——!”“饶命,饶命——!”“啪——!”尽是皮带抽在皮肉上的声音,黄蓉强忍心慌跨步离去。
  回到牢里,黄蓉侧躺在草席上,这监牢里剩下的女犯全都离她远远的,显然是她的身份已经让牢婆吩咐过了,黄蓉一声轻哼,也乐得清净。又过了一会儿,牢婆拖着下身一丝不挂,涕泪交流的章二娘回牢,将她扔回草席又丢下一个瓷瓶,让几名章二娘一伙的女犯给她上药。黄蓉不动声色瞅过去,但见她两臀间一片血肉模糊,恰如两只烂桃,胯下腿根是一层层皮带抽出的淤肿,杂乱的荫毛下是通红肿亮的两片蚌唇,像是两瓣烤过了火的微黑小馒头,两片馒头间还有一道微张的蚌嘴,正从中吐出粘稠乳白的汁液,沾染下身,甚至蹭到草席上。
  瓷瓶里白色粉末铺在章二娘伤处,顿时唤醒疼痛,她使劲耸动着肩膀下身拼命扭动,嘴里发出凌厉的惨叫,周遭女犯们寂寞无声,实则各个心里都在嘲笑于她∶让你平日里仗着关系趾高气昂耀武扬威,这下风水轮流转,也让你好好丢丢丑!
  到了晚上,牢婆敲打着牢房的铁栅栏放饭,女犯们纷纷拿着肮脏不堪的破碗,接住一勺勺饭菜汤的混合物,就是这样的饭食一天也只有两餐。得了饭食的犯人,立刻捧着碗将食物扒拉进自己嘴里,舔了个干干净净。黄蓉瞧着碗里如同猪食的饭食,胃里一阵恶心,只是在这牢里时日还长,自己又两天滴水未进,强迫着吞咽几口,就在这时放饭的时间到了,牢婆们将一只只破碗收走。
  放完了饭,如厕的时间到了,若是小号各个监牢角落里有只木桶就地解决,而大号则每天放饭后在牢外统一解决。牢城营内的女厕建在监牢后面,一人来高的木棚子,没有厕门,进去了就是一溜的蹲坑,臭气熏天。牢婆们带队押着一屋屋的女犯,依序进入茅厕排泄,若是谁动作慢了,直接拿着竹篾就是一番教训。
  黄蓉跟在队伍里屏着呼吸进去,浊气刺激地睁不开眼睛,几十个脱个精光溜圆儿的屁股撅起来互相对着,一人一个坑位,沥沥拉拉地解决问题。黄蓉强迫自己接受这种脸对脸,腚对腚的尴尬,飞速地清理干净自己,提起裤子快步走出茅厕,饶是这样动作还是慢了,与另外几名女犯一起被按在茅厕外,各打了二十竹篾,臀上火辣辣地,赤霞连片。
  就是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半个月,黄蓉再是冰清玉洁,一直在这昏暗闷热的牢房里打滚,也是造得蓬头垢面,头发发黏身上发臭,苦不堪言。这天管营相公派人来提黄蓉,要将她发配到服苦役的地方了。
  这段日子黄蓉见过同牢女犯被发配走的样子,每一个都是满脸愁容,如丧考妣的样子。听她们说若是发配到采石场,造船厂,大日头一晒没几天累也累死,就算累不死也得害上热病,到时候铺盖一卷直接扔山沟扔河里,哪敢得上在这女牢里安安稳稳保条性命来得好。尤其是前两天章二娘好日子也到头了,靠着银钱在这牢里住了三年,眼看再熬两年就能出狱恢平民籍贯,可惜接下来两年就得看她能不能撑过城防修筑的艰苦了。发配的时候章二娘撒泼打滚不肯走,牢婆着实打了四十记厚竹板,才哭哭咧咧地拖走。
  来到牢城营公堂,黄蓉并腿跪好,暗中打气一定要挺过五年的苦役,芙儿,襄儿,破虏还等着自己。就在这思绪万千的劲儿,管营相公一拍惊堂木∶“罪妇黄蓉,即日押送襄阳城郊酒厂服苦役五年,退堂!”

  第四回沐浴

  黄蓉在牢城营外被塞上马车,由于官府并不怕配军逃跑,所以不必再上镣铐。在南宋时百姓都有一份案牒,上面写着姓名籍贯户籍等证明身份的公文,可以说若无案牒就算逃到异地他乡也落不了户,更不用说隐藏不住身负“金印”的特征,而逃犯一旦捉回来便是秋后问斩,是以很少有人甘愿冒险。
  马车上另外还有三名女犯与黄蓉一齐充去城郊酒厂,由于酿酒是一个繁琐复杂消耗精力的活计,按照惯例去酒厂服苦役的女犯年龄都不会太大,年龄大的大都发配到织造厂、盐厂,不服管教的发配到修河堤、开矿,监工的鞭子抽在身上哪还有不老实的。
  黄蓉一上马车瞧见身着囚服的三女,一个三十岁左右上宽下窄瓜子脸吊着眼梢,透着几分傲气,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软软糯糯,小脸上都是未知的恐惧,也不知是犯了何罪,最后一个二十出头,粉面桃腮一双秀目,鼻直口小红唇齿白,而且身上囚服干干净净还是崭新的,倒是与这脏兮兮的囚车格格不入。
  黄蓉在她对面坐了,从她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清冽甘甜似晨间花露,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与黄蓉三人身上臭烘烘的气味形成鲜明对比,竟让这位大帮主人生第一次生出自惭形愧的感觉来。
  这三人在女监都未曾见过,黄蓉也不好跟她们搭话,马车沿着崎岖的路走了小半天,太阳落山后才赶到城郊酒厂。酒厂地处偏僻,三面环山一面临汉水,河对面便是樊城,地理位置倒是与襄阳城不谋而合。
  “都下车都下车!”牢城差拔敲着马车车厢,四人前后下车,只见酒厂院门上打着一连串灯笼灯火通明,还有两处塔楼居高临下站着看守,门前十几个黑衣嬷嬷等着,显然是酒厂的监工。
  为首的蒋传芳蒋嬷嬷四十多岁板着脸孔,一看就不是好相处的,接过四人牒文,按序点名。“宋引章!”那瓜子脸高高瘦瘦的女子回答道∶“到。”“大点声!”那女子鼓起脸拉高声调∶“到!”
  蒋传芳走到浑身颤抖的小姑娘面前,点名道∶“赵慈!”赵慈小心翼翼回答∶“到!”
  蒋传芳也没为难,径直走到黄蓉身前,“黄蓉!”黄蓉没想到先叫自己,迟疑了一下才回答∶“到!”
  蒋传芳哼了一声,连瞅了黄蓉几眼,才到那个粉面少女面前∶“吕灵韵。”少女面无表情,张开小嘴敷衍道∶“嗯。”
  蒋传芳挑了挑眉,却没挑理,又对着四人训斥道∶“你们四个听好了,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能耐,只要到了我这城郊酒厂就得给我老老实实地服劳役,别怪老娘没提醒你们,谁敢偷奸耍滑惹事生非仔细你们的皮肉!”
  蒋传芳说完下马威的话后,又说道∶“你们几个带她们去澡堂好好搓搓,搓仔细了,别把牢城营里的脏臭带到酒厂。”黄蓉听后一喜,她素爱整洁牢城营里苦于没有条件,她早就受不了身上这股子怪味。
  嬷嬷们领着她们到了澡堂,里面早就烧好了热水,倒在三个澡盆里冒着蒸汽,黄蓉却没瞧见吕灵韵,正疑惑的当口,嬷嬷说道∶“把你们这身囚服脱了,坐进桶里。”
  黄蓉于是将衣裤脱了扔地下,亵衣亵裤也脱了,在场都是女的,自己有的她们也都有,黄蓉也不避讳大大方方坐进盆里,热水久违地浸没肌肤,说不出的舒服。另一边赵慈可就害羞地不行,一手捂着胸前几两软肉,一手捂住私处扭扭捏捏,那嬷嬷早就不耐烦,一把把她扯入水里,呵斥道∶“小丫头给我麻利点,婆婆没空伺候你!”手上拿起粗布狠狠搓她的皮肤上的泥垢。
  黄蓉这边也是两个嬷嬷上下其手,蘸了皂荚狠搓肌肤,手臂后背搓的通红,一身泥垢如春雨下,那嬷嬷骂了一声∶“瞧着眉清目秀身上可真是埋汰!”黄蓉羞红了脸不做声,搓完后背搓前胸,黄蓉两乳椒挺,生育后更是饱满的半球型,那嬷嬷大手攥住一只,加力搓弄,饶是黄蓉惯能吃痛,但细皮嫩肉也禁不起粗布磨砺,疼地倒吸冷气,叫道∶“嬷嬷轻些,民妇吃不住劲。”  那嬷嬷却啐了一口∶“贼配军倒是娇贵!”接着往她左乳上那“迭配襄阳”四个金字狠狠来了几下,油皮都蹭破了。
  搓完了上身,嬷嬷让黄蓉站起来弯腰搓腚,腚沟也不放过,“把腿分开!”
  黄蓉不情愿叉开大腿,接着身下秘处突然感到异物入侵,嬷嬷的手指正沿着臀缝缝隙旋插进后庭谷穴,带来一瞬别样痛苦,黄蓉登时翻了脸,回头一掌拍开那嬷嬷的手,喝道∶“你做甚么!”那嬷嬷一惊∶“嬷嬷检查你这腚沟里是否藏了违禁药物,贱婢还敢反抗?”
  这种检查对女子来说委实太过难堪,黄蓉虽然理亏但还撑着几分骨气与嬷嬷僵持着,不过那嬷嬷已发觉黄蓉的不好对付,留下一人看着黄蓉自己出去叫人,片刻功夫又进来四名身强力壮的嬷嬷,每人腰间还带插着一柄柔韧劲道的老竹戒尺。
  黄蓉心虚道∶“我没想反抗……”那为黄蓉搓洗的嬷嬷抢先开口∶“贱婢不服管教,按牢了狠打四十长长记性!”
  不等黄蓉辩驳,两名嬷嬷捉住她两肘,就地取材让她腹部卡在澡盆边缘,双手双脚都有人牢牢按住,高度凑巧地合适正好让那受罚的部位突出来撅着。
  那戒尺在灯光下泛着淡红的光泽,挥动间呼呼有声,光听声音都让黄蓉臀肉一紧,不由得回想起多年前自己为七八岁的郭芙洗澡时,芙儿若是淘气不配合自己总是轻轻拍拍她的小屁股以做吓唬,可如今芙儿已是十九岁的大姑娘了,倒是轮到自己因为洗澡的事在澡盆里被狠狠打屁股了。
  此刻两臀洗涤干净,正是肤光水滑的两团肉球,随着清脆有力的一声传入耳中,那熟悉而厌烦的感觉如一道闪电般袭来,又酸麻又辣痛,两对饱满地臀瓣规律地跳动,一道道绚烂的尺痕浮现在她玉臀上。戒尺专挑她肉厚的部位打,不给她丝毫喘息,屁股上就像着了火一样,灼痛得难熬,耳后额上冒起了一层汗珠。
  打到二十开外,黄蓉咬牙忍耐时忽听边上澡盆里宋引章叫骂道∶“贼婆子!你手摸哪呢!”显然也是隐私被嬷嬷侵犯,接着那边一声叮叮当当的乱响后响起“噼里啪啦”的戒尺着肉声,还有宋引章“呜咽呜咽”的忍痛声,显是正跟黄蓉一样品尝戒尺笞臀的滋味。
  黄蓉挨到三十,嬷嬷扶正了身体讯问道∶“黄蓉,你服了没有?”黄蓉臀上正火烧火燎,也是上了倔劲,哼道∶“彼此彼此吧。”嬷嬷也不废话,拽着她手臂让手心向上伸平,黄蓉知道这是要挨手板了,于是咬紧牙关,果然下一刻那戒尺上下飞舞,她立刻觉得掌心皮肉分离一般地疼,纵使她再硬气,打满十下后也忍不住,疼得只会抽冷气了,嬷嬷一放开手,黄蓉立刻攥起拳头,只感手心吹起了一层火辣辣地浮肿。
  嬷嬷第二次讯问∶“黄蓉,服了没有?”这时另一边宋引章已经连声哭叫了,完全瞧不出方才泼辣、高傲的神态,黄蓉眼角看去,原来那边嬷嬷让宋引章坐在水里,小腿翘在澡盆上并起了脚掌捉住,戒尺正狠狠抽脚心呢,怪不得她这么快就扛不住哭嚎。
  见到黄蓉没有反应,“好个贱骨头,再打五十!”周遭的嬷嬷将她再次架起来,摁在澡盆的边缘。黄蓉本来因为像小孩子一样在澡盆里被打光屁股臊得脸蛋通红,头脑一片空白,幸好又被服侍成了翘臀待罚的模样才回过神来,她可不想来到酿酒厂第一天的晚上就要趴着睡觉,于是连声服软∶“婢子服了,请嬷嬷高抬贵手!”那嬷嬷见黄蓉生得漂亮又毕恭毕敬,才“哼”了一声∶“你这样的女配军不打不服,嬷嬷我见得多了!我劝你老实地在酒厂服役,不然给你拉到隶军里充军,让蒙古人糟蹋你这副好皮肉!”黄蓉谨小慎微地称是。
  黄蓉重新叉开大腿,任由谷穴再次被探入,嬷嬷仔细扣弄了一番,确定没有违禁药物抽出手指,作弄得黄蓉两腿发软,肛内一阵抽搐。
  而另一边赵慈已经清洗完毕走出澡盆,小姑娘也是焕然一新,肌肤玲珑有致白净顺滑,只是眼角含泪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显然方才洗澡的也没少受委屈,只是看见黄蓉和宋引章的下场才不敢反抗。
  “啪!啪!啪!啪!”宋引章那面还没结束,只听她嘴里直骂∶“你们这些肮脏贼婆别来碰我!——啊啊!啪!啪!诶哟!疼!”宋引章因为嘴里不干净,比黄蓉更惹嬷嬷生气,屁股挨了五十尺臀尖两坨血红,脚心三十,厚足心上肿了一层油亮的红色。嬷嬷再问话她还是倔犟,于是戒尺继续揍屁股抽脚心,宋引章眼含泪花,又一记戒尺碾上了皮肉后终于尖声道∶“我服了!服了!别打了!”黄蓉一阵摇头,心说这姑娘还没认清局势,平白无故吃这么多苦头干嘛。
  “小贱婢,伺候你嬷嬷我出了这一身汗!”嬷嬷把戒尺扔在一边,喝道∶“腿给我分开,腚沟亮出来让嬷嬷瞧仔细喽!”宋引章含羞忍辱,遵照指示塌下腰,嬷嬷凑近之后突然飞起一脚,带起澡盆里的水踹在那嬷嬷下颌上,直接踹了个跟斗。莫说嬷嬷们,连黄蓉都是一惊,余下几个嬷嬷反应过来也晚了,宋引章已将澡盆连水带桶掀翻,热水撒了一地,接着从地上拣起自己脏兮兮的囚服胡乱套在身上就往外跑。这期间七八个嬷嬷上前阻拦,反倒让宋引章一拳一个一掌一个跌在地上,显然也是个会功夫的练家子。
  顿时澡堂里炸开了锅,跟敲锣打鼓似的,“女配军跑了!快追啊!”几个人在澡堂看着黄蓉和赵慈,剩下的都去追宋引章,黄蓉听得外面鸡叫狗吠,好一阵喧嚣后终于消停,澡堂门打开,一大帮人鱼贯而入。蒋传芳铁青着脸在前,“放开我!别碰我!”两个精壮的嬷嬷牢牢擒住脸色煞白的宋引章跟在蒋传芳身后,后面的嬷嬷抬着板子凳子进来。
  蒋传芳怒道∶“洗个澡都洗不明白,这么大岁数真是白活了!”那被宋引章踹了一脚的嬷嬷捂着下巴跪下申辩∶“蒋嬷嬷,是婢子失察,着了这贼配军的道。”蒋传芳跳过她对着众人道∶“今日的懈怠我希望是最后一次,今天就拿李嬷嬷让你们警醒警醒!”李嬷嬷辩无可辩,知罪道∶“是,是。”蒋传芳道∶“罚二十。”
  在场现成的板子凳子,直接把李嬷嬷按上去伺候,因为掌刑的嬷嬷也是同僚,互相也留有体面,蒋传芳既没吩咐那就是不必褪裤,只把短打掀在背上就开始下板。三尺长的湘竹板着肉声清脆若鞭炮,那一堆裹在裤子里的腚肉越来越肿,发酵般填满了裤子衬得绸裤异常平滑,李嬷嬷也是用刑老手,也算是身体力行一声不吭把板领了。蒋传芳道∶“扶李嬷嬷下去休息,仔细上药。”“谢蒋嬷嬷。”一瘸一拐下去了。
  蒋传芳一个眼神,宋引章再次被扒得净光拖到板凳上,肩膀后腰膝弯脚腕都被麻绳系紧,宋引章大叫道∶“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没犯法,冤枉!”蒋传芳道∶“这里不是衙门不管审案断案,你只要发配到这酒厂就得守这的规矩,看来你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过也无妨,就让这顿板子给你清醒清醒。”吩咐左右∶“浸上凉水,着实打一百!”
  宋引章依旧大喊冤枉,出乎意料地又一次倔犟到底,这湘竹板厚两指又沾上凉水威力已不下于公堂毛竹大板,她的屁股又已经被戒尺修理过一顿,本就红肿的臀肉迅速见青,不多时就皮破血流。黄蓉再也看不下去,忽然走上前道∶“蒋嬷嬷,求您高抬贵手饶过她一次,就当她初来乍到不懂规矩罢。”
  蒋传芳道∶“你说她初来乍到不懂规矩,那么你一定是懂规矩了?”又扫了一眼黄蓉的裸体,道∶“瞧你这屁股也被戒尺教训过了,跟她也是半斤八两罢。”黄蓉被讥讽的脸红,手抚住后臀道∶“蒋嬷嬷明鉴,奴婢正是屁股被教训足了,才知家法威严,您瞧宋引章现在恐惧悲伤的模样,一定追悔莫及了。”
  蒋传芳看向宋引章,脸上泪眼婆娑小嘴频频呼痛,确实没了早先傲气刚强的样子,臀腿上肌肤紧绷一片青紫瘀肿,教训得也不算轻,于是道∶“宋引章,以后服不服规矩。”宋引章看见黄蓉递过来的台阶怎会不下?除非皮子松还想被紧一紧,“奴婢服规矩长记性了,以后再不敢犯!”
  “也罢,念你是新充来的配军,给你个机会,打了多少板了?”立刻有嬷嬷回道∶“只打了三十出头。”蒋传芳道∶“黄蓉,你既然为她出头,那就送佛送到西,余下就算六十板再饶你一半,你和宋引章各领十五,记在账上,你愿意么?”
  黄蓉心头一紧,该来的终究逃不掉,为别人挨打屁股求情的代价就是换自己挨板子,不过黄蓉说到做到,自有成名女侠的骄傲,挺起身子目不斜视∶“奴婢愿领。”蒋传芳道∶“把宋引章放下来,带到后面去,既然热水洗不惯那就拿凉水搓。”此时已到了十二月,夜里气温也是极凉的。
  黄蓉刚松了口气却听蒋传芳道∶“她的事完了该说说你的事了,身为配军没有嬷嬷命令谁允许你插话了?”
  黄蓉提起心来,跪在地上道∶“奴婢只是一腔热血,没曾想那么多,不慎坏了规矩请嬷嬷责罚。”
  蒋传芳道∶“不愧是郭大侠的贤内助,口齿就是伶俐,不过这油嘴滑舌也得分时候,祸从口出的道理就不用我教你了罢。”
  黄蓉连声道∶“不敢,不敢。”蒋传芳道∶“来人,将黄蓉镇尺掌嘴十记,不许穿裤子在走廊外跪两个时辰。”
  黄蓉不敢再顶嘴,道∶“嬷嬷所罚甚是公平,奴婢心服口服。”这面澡堂内的狼藉也都清理干净,赵慈换上配军的新衣服,被嬷嬷领去住处,一个灰衣嬷嬷伺候黄蓉掌嘴。
  这镇尺只有巴掌长四四方方的有棱有角,通体墨色,黄蓉面朝门口跪好,上身笔直挺拔,那镇尺端端正正抽在嘴唇上,“啪!啪!啪!啪!”牙齿划破了口腔,嘴里满是腥甜,嘴唇外一圈乌青,唇上宛如吞了一勺热油,十下打完,黄蓉眼前白光频闪、两耳嗡鸣。掌完了嘴,也发了一身浅红色的粗布衣服,倒是合身修体,不过裤子只让提到腿弯,罚在走廊上双手撑地晾臀跪着。那灰衣嬷嬷持着一根细长的荆条站在身后,黄蓉只要姿势稍有懈怠,屁股就要狠狠挨上一鞭,两个时辰间一共挨了六鞭,每下荆条都疼得黄蓉尖声惨叫。
  罚完了跪已经是后半夜了,黄蓉才被准许回屋睡觉,她一瘸一拐推开房门,屋里一片漆黑,只能看清房间是个大通铺,至少也有十几名配军,正不知自己该睡在哪时,只听赵慈悄声叫着∶“黄姐姐,这边。”
  黄蓉循声蹭过去,脱鞋上床钻进了赵慈的被窝,赵慈轻声道∶“这里两个人一条棉被,以后只能咱们两个人挤一挤了。”
  黄蓉闻到被窝里一股奶香,倦意立刻上涌,问道∶“你叫我姐姐就好,其他人呢?”
  “姐姐是问吕灵韵和宋引章么?她俩在通铺的另一头,早就睡了。”
  黄蓉道∶“你倒是记性清楚,你怎么还没睡?”
  赵慈不好意思道∶“方才见姐姐勇敢心善,我……我很是敬佩,一直留心外面的动静……”
  黄蓉尴尬道∶“我的惨叫你都听见了?”
  赵慈道∶“嗯,听姐姐叫的这么惨……一定疼得紧罢,这里有药,用不用上一些?刚才宋引章也是上过药才睡的。”
  黄蓉臀皮坚韧,只因荆条是突然抽下没有心理准备,才猝不及防地惨叫,实际六记荆条伤得并不重,“姐姐没事,不必折腾了,天很晚了快些睡罢。”接着搂着赵慈的头,两人一起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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