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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多情玫瑰
萧琼华和蓝天鹏走至院中,就在一张长石凳上并肩坐下来,蓝天鹏目不转睛的望着萧琼华,似乎有许多话要说。萧琼华轻轻吁了口气,说:「总算把事情一交解决了,不然,明天又要跑一趟「纯阳宫」呢。」蓝天鹏似乎没有听似的,依然望着萧琼华轻声低呼说:「表姐……」说着,伸手握住了萧琼华的一双柔手。
萧琼华虽然强自镇定,但蓝天鹏这等的热情,仍禁不住心跳脸红,于是故装不知的「唔」了一声,深情的问:「什么事?」
蓝天鹏吞吐良久,终于说道:「表姐,小弟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萧琼华「噗哧」一笑说:「不知怎么说,就不好说了。」
蓝天鹏却笑着说道:「不过小弟不说,你也知道小弟要说什么?」
萧琼华当然知道蓝天鹏要说什么,但她却有意捉弄蓝天鹏说:「奇怪,你不说姐姐怎知你要说什么?」
蓝天鹏听得一愣,正待说什么,远处蓦然传来一阵急速的衣袂破风声。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一惊,凝神一听,断定来人不止一人,而且,正向着山神庙这面驰来。机警的萧琼华,挺身而起,立即纵进大石屋内,定睛一看,盘坐供桌上调息的兰香姬,依然闭目端坐,鼻法鬓角,尚渗着油油的香汗。也就在这时,衣袂风声已止,显然来人都已停在庙外。
蓦闻有人沉声问:「若是他们三人躲在庙内怎么办?」
又听另一个人,沉声说:「哪还不简单,我们就每人一个火把,丢在庙里去烧死他们。」
蓝天鹏飞身纵至庙门向外一看,只见前面和左右林中,正有三五个人影,鬼祟闪动,尚有三五人影,也正如飞驰来。一看这情形,蓝天鹏心知有异不由沉声喝问:「什么人在此鬼祟走动?」
林中几人见是蓝天鹏,俱都神色一愣,缓缓走了出来,同时齐声说:「原来是蓝少谷主在庙里,我等不知,打扰了。」
蓝天鹏凝目一看,只见由林内分别走出来的五人,俱是劲装疾服的黑道人物,最前面的一人就是方才在分坛大屋内看到的两耳被削的中年人。就在蓝天鹏打量间,急急驰来的五人也到了,当前一人,正是方才在岭下发话,企图群攻围斗,夺回兰香姬的独眼老人,另外一人,则是那个拿旱烟杆的老者,和那个虬髯大汉,其余两人,似乎没有见过。
也就在这时,蓝天鹏身纤影一闪,萧琼华和兰香姬都出来了。蓝天鹏见兰香姬也出来了,心头一喜,宽心大放,不由亲切的看了她一眼。兰香姬自觉现在的身份已不同了,在欢喜之余,不由有些羞涩的深情含笑的看了蓝天鹏一眼。
萧琼华柳眉微剔,娇靥凝霜,一眼看到庙外立了近十人之余,不由沉声问:「表弟,这是怎么回事?」
蓝天鹏立即回答说:「小弟还没问。」说话之间,独眼老人已和失去双耳的长衫中年人交换了一意见,最后由独眼老人向着蓝天鹏三人,一抱拳,含笑谦和的说:「原来是蓝少谷主和萧姑娘仍在此休息……」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冷冷的说:「怎么,在此地休息不得?」
独眼老人亲眼见过萧琼华的厉害,虽然心中不快,但也得强自一笑说:「哪里,老朽只是感到意外罢了……」
萧琼华无心和他多扯,因而插口问:「你们结伙带众,不回你们的「纯阳宫」,又到此来何事?」
独眼老人一整脸色说:「我等奉上人的法谕,四出追找「了尘」「了凡」……」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他们逃跑应该向东,你们却悄悄跑到此地来要烧山神庙,分明是暗自跟踪,再看是否有机可乘……」话声甫落,当场十人,俱都惊得面色一变。
因为这个罪名要是被萧琼华安上了,敢说没有一个人能保得住性命,莫说还有鼎鼎大名的蓝少谷主和兰香姬,就是只有萧琼华一人,这些人也甭想活命。是以众人神色一变,不自觉的齐声说:「老朽等奉「上人」之命,追截「了净」三人,时间急迫,就此告辞,少谷主与两位姑娘,我们后会了。」说罢,十数人等,转身就等离去。
萧琼华却突然沉声说:「慢着。」独眼老人等人一听,纷纷止步,俱都以惊异的目光向萧琼华望来。萧琼华立即目注独眼老人,沉声说:「本姑娘还有几句话没有警告你。」
独眼老人一听,虽然心中暗吃一惊,但他听到「警告」两字,断定不会要他的命,是以,故意显得十分镇定。但是,其余人等,却俱都为他暗自捏了一把冷汗。萧琼华继续没声说:「根据你方才的乘人之危,企图以群殴夺回兰姑娘,就该挖去一目,割去舌头……」
独眼老人听得神色一变,其余人等也惊得浑身一战。因为任何人都知道,以独眼老人的功力绝不是「倩女罗刹」的对手,如果对方要杀独眼老人,真可说比俯腰拾芥还容易。萧琼华继续说:「如今,姑念你正追拿「了净」等人,本姑娘暂且饶你一命,将来你的私德不改,那时当心本姑娘定要你肩上的人头。」
一直未发话的兰香姬,见在场的数十人等,俱都发愣不定,只得沉声说:「还不快去追人呢。」独眼老人一听,吭也没吭一声,当先向南驰去。其余人等,也纷纷展开轻功,紧紧跟在独眼老贼,纷纷离去。
萧琼华随即转首问道:「兰妹现在是去王樵户家见严前辈,还是回「纯阳宫」见上人?」
兰香姬毫不迟疑的说:「小妹还是先去见严七叔,再去见我的大堂哥,而且这次小妹被关在水牢内,我想家里也可能知道了。」
蓝天鹏立即赞同的说:「对,兰姐姐最好回华容,见过伯母后,再去见你的大堂哥。」
兰香姬见蓝天鹏对自己的母亲由吉前辈,改呼了「伯母」,芳心一甜,不由娇靥一红,立即望着蓝天鹏,颔首说:「对,我决定和严七叔先回华容去。」
萧琼华见一切已商量妥当,立即提议说:「好了,我们现在走吧。」于是,三人展开轻功,沿着广岭,直奔正西。
兰香姬服过了「雪参冰果琼浆露」后,痛苦全失,真气畅通,这时,经展开轻功,发现她的功力已经大有进步。由于有了这一发现,她的内心,对萧琼华的感激,是无法形容的,她只有暗自决定,将来她和萧琼华共事蓝天鹏时,不管萧琼华怎样对她,她都要容忍迁就,绝不和萧琼华争风吃醋。
蓝天鹏和萧琼华,见兰香姬的飞驰速度,愈驰愈疾,知道她的功力又有了进步,是以,也逐渐加快速度。由于兰香姬认识路程,天色刚拂晓,便到了与蛇铜山相连的六般山麓。进入六盘山手,蓝天鹏不由担忧的说:「不知道严世伯赶来了没有?」
兰香姬却坦然的说:「如果他说妥了赶来,一定早到了。」
蓝天鹏却不以为然的说:「如果不出事,当然可以赶到,万一出了事,恐怕就难说了。」
萧琼华却宽心的说:「不会吧,严前辈久历江湖,为人机警,也许不会出事。」
蓝天鹏却忧急的说:「如照严世伯的计划,应该是我们到达此地的一天之内,再放「红脸鞭」,可是,我们刚到不久,而且,刚发了第一批假消息,接着不到一个时辰,便又发出了真实的情形,所幸我们两人都没有宿店休息,否则,岂能救出兰姐姐?」
萧琼华一听,不由迟疑的说:「这的确令人可疑……」
话未说完,兰香姬已插言的说:「有没有出来,马上就知道了。」说着,举手一指前面的浅谷说:「看,那几座茅屋,就是王樵户家。」
蓝天鹏和萧琼华,循着指向一看,只见靠近浅谷的北面竹林内,果然隐约看见四五栋茅屋,而且,正冒着炊烟。由于有竹林环绕,看不见门户,也看不见有人走动,一切是静悄悄的。这时天色已经黎明,过山近景,均可一目了然。蓝天鹏看罢,首先担忧的说:「看这情形,严七叔可能还没有到。」
萧琼华却不以为然的说:「里面静并不见得严前辈还没到……」
蓝天鹏却肯定的说:「如果到了,两匹马拴在竹林里,至少也该有点感觉动静。」如此一说,萧琼华和兰香姬,都有些担心了。看看将至竹林前,几栋茅屋后,突然传来一声烈马低嘶。
蓝天鹏三人一听,不由惊喜的同时欢声说:「严世伯来了。」
「严前辈真的被我猜中了。」
「严七叔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老狐狸精。」
就在三人话声甫落,到达竹林前缘的同时,茅屋方向也传来严七和另一个苍劲的声音,兴奋的说:「少谷主他们也到了。」说话之间,「索子鞭」严七,和一个一身土布衣裤的白发老人,已由竹林内,急急的飞奔出来。蓝天鹏三人一见,当先刹住,停在竹林前。
严七和布衣老人一到近前,先由布衣老人向兰香姬行礼,恭声说:「老奴韩地,迎接小姐。」
兰香姬也不还礼,立即肃手指蓝天鹏和萧琼华,介绍说:「韩二叔,这位就是蓝少谷主,这位是蓝女侠的女公子。」
韩二赶紧再向蓝天鹏和萧琼华行礼,并恭声说:「吉府老仆韩二,参见少谷主和萧姑娘。」
蓝天鹏和萧琼华赶紧还礼,谦逊的说:「不敢当,韩前辈以后不要如此称呼。」
一旁的严七催促说:「天光已经亮了,有话请到里面再说吧。」于是,蓝天鹏三人在前,严七和韩了在后,进入竹林,迳向茅屋前走去。前进间,蓝天鹏游目一看,只见当前一座大茅屋,其余数间,有左有后,俱都建筑在原有竹林的空地上。打量未完,已经到了当前的大茅屋前,一个十八九岁的布衣少女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恭谨的立在茅屋前。
主人韩二一见,立即吩咐说:「快去叫你们的父亲母亲叔叔、婶婶来见少谷主和萧姑娘……」
话未说完,蓝天鹏已停步阻止说:「晚辈还有正经事,急欲商谈……」
严七一听,立即向韩二说:「二哥,少谷主也不是外人,我看就免了吧。」
韩二一听,只得颔首应「好」,并吩咐少女说:「叫他们快些准备饭菜。」少女恭声应是,转身去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夜奔驰,他们的确有些饿了,是以也没有再阻止。进入茅屋后,发现竟是三明两暗,横长一共五间,里面陈高虽然都是木凳竹桌,但都十分整洁。略微谦让,依然是蓝天鹏上坐,其次是萧琼华和兰香姬,韩二和严七,则在一旁恭陪。一等众人落座,蓝天鹏首先关切的说:「方才在此途中,我们还担心严世伯不能如期赶来呢。」
严七一听,果然懊恼的一叹说:「老朽也到此不久,最多半个时辰,方才我韩二哥还担心少谷主和萧姑娘,恐怕已无希望将我家小姐救出来了……」
话未说完,兰香姬已惊异的问:「怎么?七叔你果真差点出了事?」
严七点点头,懊恼的说:「这真是百密一疏,没有想到的事,现在老朽提出来,大家也好增一项经验。」如此一说,蓝天鹏三人,格外注意听了。
严七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少谷主和萧姑娘走后,老朽先回卸下马鞍,喂上草料,自己也躺在枯叶上睡了一会,然后才解开回「红脸鞭」的穴道,给他吃了点东西。之后,老朽就命他自己少打歪主意,只有合作,才能保全性巨命,将来救出了小姐,老朽答应他,绝不会亏待他。当时那小子自知无法逃脱,是以,事事答应,于是,老朽和;他谈些武林故事,消磨时间,间而谈些软硬鞭法,那小子倒很注意听。两人相安无事,每逢老朽要睡觉或累了,便先点了他的穴道,等老朽醒了,再为他解开,因为这件事关系小姐的生命,少谷主和萧姑娘的安危至大,任他说破了嘴皮,和赌咒他绝不会跑,我还是点了他的穴道再睡觉。」说至此处,蓝天鹏三人都不自觉的笑了。
但是,心情沉重的严七,却没有笑,他继续说:「这样相安无事,直到第二天的三更时分,我才命他急速上马,和我一同前去南郑分舵,将发现少谷主和萧姑娘的消息,设法发出……」
话未说完,兰香姬突然迷惑的问:「南郑分舵设于城内,三更时分,你们乘马如何进城?」
严七慨然一叹说:「老奴为防他逃走,误了大事,所以在上更时分,曾经点了他的「膝下穴」不骑马怎能前去?将要到过南关大街之际,我突然想到每个分舵的城外,都有负责联络的眼线,因而,立逼「红脸鞭」引我前去,至于老朽选择三更时分以后的时间前去,是因为夜间分舵上人少,一旦发生变故,比较容易应付。到达眼线站门前,我先解了「红脸鞭」的穴道,并警告他,他只要一打歪念头,我立即格毙他,当时那小子倒也听话,我们进入眼线后,招呼我们的是一个大头目,我立即暗示「红脸鞭」将消息告诉给大头目,要对方转告他们负责的香主。」
「「红脸鞭」也识趣,立即紧张的告诉大头目,要他尽快报告,他们负责香主连夜进城,告知分舵,发出讯鸽,通知总坛。大头目觉得事态严重,不敢作主,要去喊醒他们的负责香主,我怕香主认得老朽,于是急忙插言说,分舵主仍在监视蓝天鹏之中,为了分舵主的安全,我们不能久留,并告诉那个大头目,以「红脸鞭」的说法通知他们香主去办就好了。我怕久停生变,便匆匆的出来了,我们又回到了林中拉血火龙和萧姑娘的小青,决定连夜南下,再拖一天,便安全了。我们出了树林,沿着官道南下,也是我觉得那厮一直合作,不时赌咒,又觉得消息已经发出,也就没有再点那厮的穴道。」
说至此处,蓝天鹏却插言说:「那厮便趁机跳下马来了?」
严七一听,立即不服气的说:「小姐,老奴追随了您这些年,您还不了解老奴的轻功吗?老奴叫「红脸鞭」,那厮由老奴的眼下逃走,那我还有何颜面见您?」
兰香姬却雅气的一笑说:「这就怪了,你方才不是还说一时大意,上他当了?」
严七老脸微红,懊恼的一叹说:「说来惭愧,只怨老朽没学过水功。」
如此一说,蓝天鹏和萧琼华,不由脱口说:「用厮一定是跳进了十二里河?」
严七立即黯然颔首说:「不错,少谷主和萧姑娘猜中了,那厮乘马在前,老朽故意落在他的马后,催马驰上河桥,老朽还要照顾后面的「血火龙」和「小青」,自然的回头哈喝几声。就在我回头喝马之际,那厮猛地催马向前疾奔,待老朽警觉,那厮已腾空一跃,趁势纵人桥下。老朽大喝一声,纵马向前,待追至桥栏向下一看,只见一团水花,那厮已沉入水中,不知是死是活了。老朽立于桥上,握石以待,只要那厮冒出水来,我必砸死他以消心头之恨,可是,久久未见那厮再浮上来……」
萧琼华镇定的说:「他既然敢跃水,必然精于水功,否则,听命行事,既无被杀之虞,又何必自己投河找死。」
严七赞服的一点头说:「萧姑娘说的不错,老朽望着桥下滚滚河水,久久未见那厮上来,加之天色又黑,又恐怕遭那左暗算误了大事,是以才星夜兼程,匆匆赶来。」
兰香姬在旁关切的说:「这么说,你也是刚到不久了?」
一直未曾发话的韩二人却抢行笑着说:「七弟到此,也不过半个时辰。」话声甫落,两个少妇和两个少女已将饭菜送来。众人起立让少妇等人移椅摆桌,然后依序就座。
略饮薄酒后,韩二首先愉快的问:「看我家小姐,精神奕奕,气色极佳,外传「上人」将小姐禁于后山水牢,恐怕所传不实吧。」
兰香姬一听,不由娇哼一声,恨声说:「那还会假?」于是,由兰香姬将离开严七后经过,从头又说了一遍。当她说到「了尘」用钢针定住兰香姬道时,韩二和严七都不由恨声说:「了尘这恶道终紧不得佛佑,必遭恶报。」
兰香姬一听,立即沉声说:「他呀,这时恐怕早已身首异处了。」
韩二和严七听得暗吃了一惊,不由震惊的问:「既然少谷主没杀他,何以会身着异处?」兰香姬娇哼一声,即将在岭下,被「上人」追及后的经过说了一遍。
韩二听罢,首先感慨的说:「了尘三人有意弑师叛派,久有所闻,只是未有凭证,不敢对他们三人采取行动,没想到当面叫少谷主揭破了。」
兰香姬又忿忿的说:「哼,现在了凡和了净又逃了。」
严七和韩二听得一惊,不由关切的问:「方才不是说他们两人也在场吗?」
兰香姬却说:「是呀,可是他两人趁大堂哥不注意时,退入人群中跑了。」
严七说完,接着又关切的问:「少谷主已经救出了我家小姐,还打消了「玉虚上人」称霸武林的野心,现在是否转回冷香谷?」
蓝天鹏立即黯然说:「杀父之仇未报,焚庄之恨未雪,怎有颜面回故里?」
严七党声说:「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对氏二贼既然有心躲避,一时找来恐也不易。」
萧琼华立即解释说:「丐帮长老「侠丐」马前辈,已经踩到了对氏二贼的踪迹。」
韩二和严七同时「噢」了一声,不由齐声问:「现在二贼在什么地方?」
蓝天鹏接口说:「二贼被先师惩戒后,心存恐惧,相偕逃往五毒姥姥处学艺……」话未说完,韩二神色一变说:「「五毒姥姥」的巢穴,不是在五指山吗?」
蓝天鹏微一颔首说:「是的,现在已被「琼江钓叟」逐出了海南,流亡到甘西老君庙附近的一道险河边,重新建筑了一座宅院……」话未说完,韩二已正色警告说:「「五毒姥姥」非比等闲人物,她不但可炼制毒药毒水,还擅长饲养有毒动物,其中最毒的是蛇、蝎。蜈蚣和蜘蛛……」
兰香姬见韩二长他人之威风,立即不服气插言说:「她既然这么厉害,为何还被「琼江钓叟」赶出海南岛来?」
韩二略微迟疑才说:「也许是以毒攻毒吧?」
蓝天鹏虽然有些忧急,但想到「侠丐」马五叔早已去了老君庙,因而宽心的说:「马五叔早在那里安排了,他老人家自会指点我们如何做。」
韩二赞同的颔首说:「那是当然,不过少谷主去时,对经过「五毒姥姥」庄院的河水,亦不可放过检查。」
蓝天鹏会意的说:「那是当然,不过晚辈去时,尽量不要惹起对方的注意。」
严七眼珠一转,突然说:「你们三人三马,浩浩荡荡前去……」话未说完,就在萧琼华一愣之际,兰香姬已插嘴说:「琼姐姐和鹏弟弟去,我不去了。」
严七急忙道:「小姐,你最好是跟少谷主和萧姑娘一块到甘西跑一趟,不但可以看看西边的风光民俗,也可和少谷主多学习一些绝技。」岂知,兰香姬却毫不考虑的说:「不,我回家去……」
严七立即反对说:「你回去作什么,有什么事老奴……」
兰香姬立即微红着娇靥,言不由衷的说:「我被关在水牢里,我娘一定急坏了,我要回家给她老人家看一看,她老人家才会放心。」话未说完,严七有些焦急的说:「哎呀,由老奴回去代您说不是一样吗?」
冰雪聪明的萧琼华,早已看透了严七的心意,因而笑着说:「这件事恐怕严前辈不能代办。」
严七和韩二一听,不由同时惊异的望着萧琼华,迷惑的问:「怎么?出了什么事吗?萧姑娘」
萧琼华愉快的一笑,亲切的看了一眼兰香姬,风趣的说:「你们小姐已是冷香谷的未来少夫人,这件事能不回去和吉前辈商量商量吗?」
兰香姬一听,不由通红着娇靥对萧琼华娇羞不胜的说:「琼姐姐,你……你这么说……」
惊喜发呆的严七和韩二,不由兴奋的脱口说:「真的呀,这下可好了,我家小姐的心事,总算如愿以偿了。」兰香姬一听,简直羞的无地自容,倏然起身,离座就要逃走。
兰香姬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于是问道:「那以后我去哪里找你们?」
萧琼华突然笑着道:「兰妹妹如果没事,可以去「龙凤帮」找鹏弟弟的两位师姐。」
蓝天鹏一听,不自觉的脱口阻止说:「表姐,兰姐姐……」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淡雅的一笑说:「以前虽然有些嫌隙,现在保证已没问题,不过贤妹去时,应以向她们报告鹏弟弟的行踪消息为由,保险待你为上宾。」
如此一说,老经世故的韩二和严七,自然听出萧琼华的话意,同时,两人也明白了,将来冷香谷的少夫人,绝不止萧琼华和兰香姬两人,兰香姬却会意的说:「姐姐是要小妹在龙凤会的总坛等你和鹏弟弟回来?」
萧琼华立即颔首说:「不错,我想你一定会受欢迎的。」
严七也在旁愉快的说:「就这么决定了,说不定届时老朽也去找份工作做。」众人哈哈一笑,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飞身上马,就在彼此互道「珍重」声中,沿着山径,直向正西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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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鹏和萧琼华离开六盘山东麓,直奔官道,迳向正西。两人沿道前进,俱都默默无言,对道上来往的行旅客商,也视若无睹。蓝天鹏的不讲话,是因为乍然离开了如花似玉的兰香姬,心里头总有些怅然若失,虽然还有一位貌若天仙的表姐在身旁,似乎没有两人都在眼前来得好。冰雪聪明的萧琼华不讲话,则是看透了蓝天鹏的心事,觉得这时候不说话,不如不说的好,是以了默默的和蓝天鹏并骑轻驰。半个时辰过去了,前面突然驰来一匹快马,就在两人的身侧飞驰过去了。
蓝天鹏一定神,才发现那人是个身穿黄衣的西域人士,是以,本能的向后看了一眼。就在他转首之际,突然发现身边的表姐萧琼华,柳眉微皱,明目前视,似乎有着满腹心事。心中一惊,这才惊觉冷淡了表姐,两人好久没有谈话了。蓝天鹏经过几番和女孩子的交往,已经摸清了一些女孩子的心理,这时他断定萧琼华的娇靥罩霜完全是为了冷落了她。但是,由于他的智慧高,他故意关切的问:「表姐,你是否也许想到老君庙后,如何对付「五毒姥姥」的事?」
岂知,机智仍高他一筹的萧琼华,却冷冷的说:「不是,我乍然离开兰妹妹,心里一直甩不掉她的影子,好像总觉得少了什么似的。」
蓝天鹏一听,知道萧琼华已看透了他的心事,俊面顿时通红,但他却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的说:「刚刚离开时,小弟也是一样,但一想到如何进入「五毒姥姥」的庄院,如何手刃对氏二贼时,我一切都不去想了。」
一谈到「对氏二贼」,萧琼华恨恨的说:「不管「五毒姥姥」的庄院里如何毒,我虽粉身碎骨,化作一滩血水,我也要手刃对氏二贼。」如此一说,两人的心情都同时沉重起来,而且,沿途不但和丐帮的弟子经常保持联络,同时也格外注意可疑的人物。经过和丐帮弟子联络的结果,凡是「侠丐」交待的人,一律是转告蓝天鹏,来时要尽量保持隐密,不可明目张胆的前进。但是,蓝天鹏和萧琼华,却以为「侠丐」担心蓝天鹏的武功不敌,才命他特别隐密行迹。
蓝天鹏和萧琼华,虽然没有特别隐密行迹,但也做到绝对避免与人冲突,或插手多管事情了。为了早日到达,两人沿着青海与甘肃的交界地带贯穿而过。再人甘肃地境时,已到了祁连山主峰以北的祁台山麓了。但是,再和丐帮的弟子联络时,又警告他不但要住店小心。
还要注意饮食,因为「五毒姥姥」接到蓝天鹏西上的消息,可能对所有和蓝天鹏衣着相似的武林少年人物,暗中下毒。不过,「五毒姥姥」是由对氏二贼口中得知蓝天鹏的衣着像貌的,但是,对氏二贼,却没想到蓝天鹏又换上了「银衫剑客」的银衫和银剑。其中,最令「五毒姥姥」和对氏二贼竟想不到的便是蓝天鹏的身畔还有一个萧琼华,而且在对氏二贼的想像中,萧琼华也许冰死雪中了。
当然,「侠丐」马五离开的早,他自然也不知道蓝天鹏已换了衣着,而且,还带了一个萧琼华。蓝天鹏和萧天华听了丐帮弟子的转告,更加提高了警觉,是以,每次打尖用膳,都要用碎银试一试莱饭,以防有毒。但是,几天过,都安然无事,显然「五毒姥姥」的人还没有发现或辨认出他和萧琼华。
这天中午,两人乘船流过了临河渡口,随着成群的商旅,拉马向岸上走去。就在这时,一声烈马怒嘶,迳由岸上的镇街上传来。蓝天鹏本能的举目一看,目光一闪,顿时一呆。萧琼华本来并未注意,但由于蓝天鹏的目光外,而且神情一呆,立即敏感的抬头向镇口看去。
只见一匹高在「乌云盖雪」健马上,赫赫坐着一个一身黑绸劲衣,紧紧裹着玲珑娇躯的青年女子。黑衣年青女子,背插双刀,大约二十五六岁年纪,远远看来,脸型标致,皮肤细腻,一看便知是个美丽女子。由于对方的黑马奇快,萧琼华仅仅打量了一眼,黑衣女子便冲到了近前。这时,萧琼华才看清黑衣女子,不但长得狐媚艳丽,而且丰满的娇躯和她那份特有的气质充满了对男性的诱惑力。
萧琼华心中一怔,本能的觑目去看蓝天鹏。还好,蓝天鹏拉马前进,正转首望向别处,看也不看一眼飞马驰至的黑衣女子。但是,黑衣背刀的狐媚女子,一见蓝天鹏,却目光一亮,神情又惊又喜,本能的勒了一下飞驰的马势,樱唇动,欲言又止。接着看了一眼萧琼华,又猛的领缰一催马腹,继续向渡船河边驰去。
这种种情形,自然被萧琼华看了个清清楚楚,芳心自然暗暗生气,方才背刀的狐媚女子,分明与蓝天鹏相认,但见同她在一起,才打消了招呼的念头。当然,她也断定蓝天鹏一定认识那个黑衣背刀的狐媚女子,只是碍着她的面,不敢和对方招呼,所以才故意偏过头去。有心向他责问,又觉得他既然对自己这个未婚妻子有所忌,最好装不知,一旦揭开了他的秘密,反而公开了这个问题,万一他恼羞成怒,索性去和那个黑衣背刀女子叙旧,岂不反害了自己。
但是,细一想来,越想越不是滋味,原先本是她一个少夫人,冷香谷大小上下,哪个不听她使唤吩咐?如今,仅仅半年分离,便恋上了兰香姬、皇甫慧和欧阳紫,丁梦梅、高莲英等人。现在,如果再要他惹上这个妖丽动人的狐媚女子,将来那里还会有她萧琼华的好日子过?心中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几乎想一横心肠,飞身上马,绝崖而去,永远不再理他。
继而一想,又觉不妥,我现在已是他唯一亲人了,我若骤然离开他,他一定很难过,万一因情绪有变,而出了差池,又怎对得起已死去的舅父舅母呢。再说,现在亲仇未报,二贼未戮,怎能因私情而误大事,那又和一般世俗女子有何区别,将来传到皇甫慧等人的耳里,岂不徒令她们讥笑。但是,如果就这样的任由他去随便结交美丽少女,到处风流多情,将来「冷香山庄」后宅的几座高楼丽阁上,必然挤满也冷香谷的少夫人。
萧琼华思前想后,却听蓝天鹏压低声音说:「表姐,你可知道方才飞马过去的那个黑衣女子是谁?」
萧琼华心中正待准备借题发挥,立即娇哼一声,沉声说:「我怎知道她是谁?」
蓝天鹏并未注意萧琼华的态度和声音,继续压低声音说:「她就是「铁臂头陀」的女弟子,对氏二贼的师妹,人称「黑玫瑰」的呀。」
萧琼华发现与她的想法完全走了样,不由芳心一阵惭愧,同时,也大感意外的脱口一声轻「啊」,同时,也因内心的想像,而不自觉的说:「我看她好像认识你嘛?」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是的,小弟在高家楼曾和她照过面,只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是对氏二贼的师妹。」
萧琼华一听,不由焦急的说:「这一下我们的行踪不是被她发现了吗,万一……」话未说完,已上岸到了镇口前。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表姐,我们先驰出镇去,她一定会追回来。」萧琼华一听,心里又升起一股醋劲,不由沉声问:「你怎的知道她一定会追来?」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你没看见她,渡船都开了,她仍然立在河边。」
萧琼华心中一惊,急忙回头,果然,「黑玫瑰」仍立在河边上,而且,立在马侧,两臂扶着鞍垫,似乎在写什么!于是,心中一动,立即悄声说:「她正在写什么,可能是要通知潜伏在的眼线,转报给「五毒姥姥」……」说此一顿,突然拉马止步,坚定的问:「表弟,你看我们要不要过去将她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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