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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淫女传】(7下)作者:文四行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4-05-29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第七章 破厄渡劫(下)     行过数里,前方传出哗哗的水声,听来水势甚是不小。江少云喜道:「就不远啦。那机关下藏有一道暗河,只须循着声响走过去,很容易便可找到。」又前行了百十余步,水声隆隆,愈加
  第七章 破厄渡劫(下)
   
  行过数里,前方传出哗哗的水声,听来水势甚是不小。江少云喜道:「就不远啦。那机关下藏有一道暗河,只须循着声响走过去,很容易便可找到。」又前行了百十余步,水声隆隆,愈加响得厉害,彼此间连说话也已听不大清楚。江少云停住脚步,晃亮火折。所在乃是一座极阔的平台,脚下青石铺地,排布齐整,积着薄薄的一层尘土。数丈外有一座大石柱,约莫七八人合抱粗细,好似参天巨木,直耸而上。此外光线不及,再看不到甚么。李逍遥等人向前走了几步,耳旁风声嘶啸,吹得衣衫猎猎作响,这一刻只觉如临深渊、如登绝顶,都不禁有些战战兢兢。
  江少云高举火折,来到石柱前。三人跟将过去,见那石柱表面五色斑斓,想因终年不见阳光之故,苔藓遍生,年代看来颇为久远。柱身上雕饰华美,云纹密布,其间有数条飞龙张牙舞爪,活灵活现,直欲破柱而出。下方基座刻着五个大大的篆字,林月如弯下腰去,一字一顿地念道:「七、星、蟠、龙、柱。」江少云惟恐火折燃尽,待三人看清,便即将之晃灭,说道:「下面还有些小字,小弟早已记牢。说的是:此柱暗藏机关,只须左推三步、上推一步、再右推四步,便可破去机关,现出通道。」林月如和赵灵儿见这秘道尽头黑黢黢地,处处透着几分诡异,心下不免有些忐忑,均想:「这机关建在山腹之中,隐秘至极,却不知是何人所为?若依他所言,推动石柱,难道真能现出生路不成?」李逍遥大声道:「既没旁的出路,我看这鬼东西不试它一试总不成了。来,咱们四人合力,这柱子就是再重,也推它走个七八十步。」当下四人面朝石柱,站好方位,各自出掌抵住柱身。李逍遥一声令下,合力向左方推去。那七星蟠龙柱下果然装有机关,力道使出,只听轰轰声响,柱身微微摇晃,顺势滑动。李逍遥口中计数:「一、二、三。」大家听他数到三下,停手换过方位,又向前方推了一步,接着再向右推出四步。江少云道:「成了。」众人收手凝立,侧耳倾听了一阵,四下里依旧只闻风声水声,却不见有何异常。李逍遥按捺不住性子,正待出言相询,头顶上方突然传来「喀」的一声大响。四人吃了一惊,不知发生何事,赶忙各自向后跃出。那声响一发,久久不息,仿佛大山给甚么人劈开了一道裂缝,又如山洪骤起一般挟势而来,顷刻间充塞了宇宙天地,直震得人耳中嗡嗡作响。林月如慌得一把扯住李逍遥,叫道:「是甚么东西?」李逍遥尚未及答话,黑暗中突觉劲风压顶,呼吸登时一滞。紧接着听见林月如大声惊叫,奋力在他肩上一推,将他推了开去。
  又是一声震天巨响传来,恰似山崩地裂。李逍遥只觉脚下的石台不住晃动,自己仿佛大海中的一叶孤舟,身周狂风怒号,巨浪滔天,在颠簸起落中摇摇欲坠。他伸手去拉林月如和赵灵儿,但目不视物,哪里摸得到甚么?耳旁隐隐有人呼喊,却给巨大的响声盖了下去。他一交跌倒,连滚了数滚,直至响声渐歇,方才勉强稳住身形。慌乱中火光闪动,江少云晃亮了火折。但见四下里尘雾弥天,七星蟠龙柱早已断作数截,却不知哪里飞来一块万钧巨石,砸落在石台之上。那巨石下面端端正正压着一人,两腿外露,正是林月如。
  李逍遥见石下鲜血泉涌,林月如却已寂然不动,登时吓得浑身剧颤,发疯似地叫道:「月如!月如!」两腿酸软,连滚带爬地抢将过去,伸手拉她双足。指尖才触到林月如的脚踝,陡然间又是一阵晃动,将他生生扯了回来。便在此刻,「喀啦啦」声响不断,那平台好似冰河解冻一般,猛地崩塌下来。「轰」的一声,一股激浪自暗河中喷涌而出,李逍遥叫也不及叫出一声,便被卷入急流,昏了过去。
  不晓得过了多久,听见耳旁水声哗哗,响个不休,渐渐苏醒过来。眼皮欲张未张之际,眼前一片模糊,只看到两个人影在身边晃来晃去,伴着赵灵儿嘤嘤的啜泣声。他微微一惊,想到的头一件事便是:「月如死了,那……我是不是还活着?」久昏之下,头痛欲裂,想起林月如身受大石,业已惨死,胸口不由得一凉,又紧紧闭上了眼。
  良久,只听一个男子道:「灵儿姐,我看李大哥怕是不成了,你还是停手歇一下罢。」正是江少云的声音。
  赵灵儿「哇」的一声,哭道:「你……你……我不许你乱说。不……不……不……」连说了几个不字,喉头哽住,再也说不下去。
  李逍遥只觉面上发热,赵灵儿的眼泪大串大串淌将下来,流过她的两颊,又落在自己耳旁。他心下又惊又怒,暗想:「老子明明已醒,怎么这小子说我活不成了?」想要以手撑地,站起身来。不料全身上下早就僵硬无比,手足俱已不听使唤,便要移动一根小指也是不能。他奋力张大双眼,想要看清面前的景象。谁知使尽了全身力气,也只是睁开一道极窄的细缝,天地万物仿佛都被一层极薄的窗纸隔了开来,只朦朦胧胧看出个轮廓。
  这一来更不禁骇然:「啊哟,莫非老子当真死了不成?」转念又想:「不对,不对。我若是死了,怎么仍能听到、看到?先前月如身死的事又怎会记得这样清楚?」想到林月如,胸口又是一痛。他强忍悲伤,定了定神,转动眼珠向四面打量。两道短短的人影模模糊糊映在地下,头顶烈日当空,似是过午不久。耳旁水声不绝,一大股瀑布从半山里激灌而下,注入身后的一座湖中。湖水起伏荡漾,将日光反射过来,金星点点,刺得人两眼酸痛。
  他慢慢回忆前事:「月如死后,秘道里的石台突然塌落,我们三人想是都被这瀑布冲了下来,掉入湖中。我那时早就不省人事,不知是给谁救上岸的?嗯,这里再没旁人,倘若不是灵儿,那必定是江少云了。」一股微风吹过,带来阵阵野花的香气。李逍遥又想:「这里风景想必不错,却不知是甚么地方?」沉寂良久,只听江少云低低地说道:「灵儿姐,你连施两次赎魂之术,真气耗损极大,现下万不能再使力了。看李大哥这个情形,多半一时难以醒转,我们不如……不如……」他一语未毕,赵灵儿又大哭起来,连声道:「不,不,少云,逍遥哥还活着。你瞧,他……他……他眼下虽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但胸口还是热的。你……你摸一摸,你摸一摸啊。」将手按在李逍遥胸前,哽咽着唤了几声。李逍遥自然无法答应。
  江少云微一迟疑,点点头道:「那么……灵儿姐,咱们是不是先到各处看看?若能寻到出谷的道路,再想办法救李大哥不迟。」赵灵儿默默坐了片刻,站起身来,叹了口气,道:「你说得是,我们这就去罢。不过……少云,逍遥哥还活着,我……我不能……」她原想说「我不能丢他一个人在这里」,可是眼见江少云也已疲惫不堪,要他背负李逍遥攀山越岭,却着实有些难以开口。
  江少云明白她的心思,接口道:「这湖边虽不见野物,但树林里说不定有甚么东西跑了出来,咱们自该带上李大哥,以防不测。」赵灵儿心中感激,勉强冲他笑了一笑,暗想:「这少年虽然行事讲话像个孩子,但心地倒很善良,是个好人。」江少云抱起李逍遥,将他负在肩头。二人一前一后,穿过一片矮树丛,向东面的山脚行去。昨夜事发突然,三人先后落水,随身行囊尽都失去,不知给水流冲到了哪里,现下两手空空地陷在这山谷中,多半难有生还的希望,心情都是极为沉重。
  李逍遥思索良久,始终不解自己为何变会成这副模样,明明神智清醒,却似给人施了定身法一般,无论如何也难以动弹。他心中的惊诧一点一滴都化作了恐慌,勉强宽慰自己道:「老子现下好好的,这两个傻瓜瞧不出,却在一旁胡说八道,又哭又叫,真是好笑。我看我多半只是全身脱力,睡上一觉便可复原,哪用得着甚么赎魂之术了?」身躯随江少云的步伐颠来晃去,过了不大工夫,渐渐地有些头昏起来。
  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突觉面上一凉,登时惊醒。只听耳旁呼呼声响,山风刮得正紧。江少云大声道:「不好啦!灵儿姐,看样子怕是要下大雨,快找个地方避上一避。」脚步骤然加快,向着山下奔去。
  这雨来得好疾,还未跑上几步,只听一声巨雷,振动林野,跟着雨点便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劈劈啪啪落了下来,顷刻间将身上衣衫打湿了大半。这一带山势险恶,远近都是光秃秃的大石,并无树木可供遮风挡雨。江少云偏生个子矮小,肩负李逍遥沉重的身躯,走起路来步履艰难,接连数次险些滑倒。赵灵儿拉住他的手,二人跌跌撞撞,互相搀扶,仿佛逃难一般狼狈不堪。
  好不容易寻到一处山洞,二人先后钻入,将李逍遥安放在洞口石上。赵灵儿穿得单薄,此刻衣湿透体,看来很是不雅。江少云向她扫了一眼,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望着洞外密集的雨点说道:「天快要黑了,雨又这般大……灵儿姐,看来只得在这里将就一晚啦。」他随口而言,似无所指,赵灵儿听在耳中却不禁脸红:「洞内如此狭窄,如若在这里过夜,三人势必挤作一团,那……那岂不是要同少云睡在一起了?」想到这里有些害羞,默默取下发钗,散开湿漉漉的长发,轻轻以指梳理,并不接口。
  二人相对而坐,她这样青丝蓬乱,半掩面庞,非但不现丝毫憔悴之色,反倒更添了几分风韵,显得愈加的娇艳无匹。江少云心中情欲渐起,赶忙强自忍住,再不敢向她看上一眼。
  这地方雨水充沛,山洪尤频,将山顶的枯枝断柯不断冲至洞前,年复一年,聚起了好大一堆干柴。江少云撮叶引燃,生起篝火,先替李逍遥除下湿衣,又脱掉自身衣裤,一并放到火旁烘烤。赵灵儿自也已全身湿透,可是身为女子,顾忌殊多,却不能似他二人那般赤裸上身,只得抱着胳膊缩成一团。凉风吹进洞来,冷得瑟瑟发抖。
  江少云见状想了一个法子,欲将两件外衣的衣角打结相联,结作帷帘,自己面朝洞外,赵灵儿便可在帘内绞干湿衣,而不虞春光外泄。赵灵儿初时尚觉难堪,过后给他催得紧了,又无别法,只得依言照做。
  洞外天色已黑,大雨尚瓢泼一般下个不停。那火堆虽在帷帘之外,可是火光熊熊,宛如皮影,将赵灵儿的身姿清清楚楚映了出来。她先将长发梳理妥顺,尽盘于顶,而后再将衣衫一件一件尽数脱去,直脱得光洁溜溜,一丝不挂,这才侧身坐在石上,动手拧绞湿衣。由帘外一侧看过来,她浮凸的身段宛在目前,玉臂轻挥,乳峰摇颤,一举一动都教人心惊不已。
  李逍遥静卧了片刻,耳中突然传来江少云粗重的喘气之声。他心下奇怪,竭力转动眼珠,向侧方看去。只见江少云状似正襟危坐,但头颈微偏,显然正在窥看帘后春光。看了一阵,左手慢慢探入裤中,摸弄起来。李逍遥视线虽然模糊,可是二人相距本近,这小子手上的动作又明白无比,一见之下,登时晓得他对赵灵儿起了淫心,正在偷偷做那丑事,不由得大为恚怒。
  他回想昨夜与江少云初见,这少年一派天真,目光在二女身上从未多作停留,即便偶尔对答,也是语调平和,绝无异状,想不到居然是个地地道道的淫徒。一时间醋意上涌,胸中又酸又怒,只恨此刻自己像死人一般躺在这里,却不能跳起来指着他鼻子大骂。
  江少云目不转睛地看了半晌,喘息之声愈来愈粗,愈来愈短,突然重重一哼,长出了一口气,就此寂然。这一下响动略大,赵灵儿在帘内隐约听见,将半干的中衣匆匆向身上一披,问道:「少云,甚么事?」江少云漫声应道:「啊,没甚么。……不晓得哪里跑出一只大蜈蚣,快要爬上李大哥的身子我才看到。」赵灵儿哦了一声,不再怀疑。李逍遥见他明明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但答话之时面色不改,语如平常,全无半点惊慌之态,心中不禁暗暗打了个突,想道:「这小子说谎!这……这小子年纪不大,可是心机好深。」想到自己全身麻痹,落在此人手里,只觉背心凉飕飕的。
  洞中逼仄,当晚三人只得并头而卧。赵灵儿听着江少云粗重的呼吸声,先时甚觉忐忑,过后抵不住困意一波波袭来,终于渐入梦乡。
  次日天还未亮,雨已住了。赵灵儿早早便被饿醒,见江少云平躺在身边,兀自睡着。想是清晨之时盛阳鼓荡,他的阴茎勃然挺立,将裤子前面顶得隆起老高,看来很是好笑。赵灵儿脸上一红,赶忙转过身去。少顷,江少云打个哈欠,坐起身来,说道:「肚子好饿。灵儿姐,你等一等,我去找些吃的回来。」走到洞外,就着石坑中的积水匆匆抹了把脸,上山去了。
  山腰一带草木稀疏,甚少鸟兽。江少云去了良久方回,只寻到十余枚黄精,在积水中濯洗干净,放进火堆的余烬里烘烤。赵灵儿待黄精烤熟,先取了一枚,剥去外皮,喂给李逍遥。但李逍遥已是全身僵硬,竟连咀嚼、吞咽的力气也无,又哪里吃得下?赵灵儿看在眼里,急得眼圈也红了。李逍遥虽竟日未餐,腹中却并不觉饥饿,他昨夜思潮起伏,几乎整宿未眠,此刻实在疲倦已极,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香甜无比,直至傍晚时分,才被哗哗的撩水声惊醒。他定了定神,见自己仍躺在昨日所见的大湖边,水声近切,岸上放着几件女子的衣服,赵灵儿似在湖中沐浴。他心里咯噔一下,暗想:「灵儿这丫头怎么如此大意?竟在外人面前洗澡。」过了好一阵子,听不到江少云的动静。正大感奇怪,身后林中突然传来沙沙的声响,有人踏草而来。李逍遥辨识足音,知道来人是江少云,心中不由得着慌:「不好了,这小子色胆包天,多半想要偷看灵儿洗澡!」只听江少云欢声叫道:「灵儿姐,灵儿姐,有一桩大好事!」赵灵儿道:「啊,少云,你等一等。」水声哗哗,匆匆洗了几把,光着身子跳上岸来。李逍遥模模糊糊望见她雪白窈窕的娇躯,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生恐江少云突然狂性大发,不顾一切闯了过来。
  幸好此事并未发生。江少云在林边静候片刻,待赵灵儿穿好衣衫,出声相唤,这才走近说道:「灵儿姐,大好事!我适才在北边山下转了转,看见树林后面有一座寺院。」赵灵儿一惊,瞪大了眼睛道:「寺院?」
  江少云笑道:「你别怕,门外虽无牌匾,不过……哈哈,可不是玉佛寺。」顿了一下,又道:「我看那寺里并无僧人,咱们不妨先凑合住下,慢慢地再寻出路。」李逍遥一时不明所以,心想:「这小子不急着想办法出谷,怎么倒打算在这里长住下去?这又是憋的哪门子坏屁?」等了一会儿,不闻赵灵儿答话。江少云叹了口气,又道:「灵儿姐,这里已被咱们转了个遍,你也看到了,四面都是高崖绝壁,凭你我的轻身功夫,如何攀得上去?也不知这辈子还能不能活着出谷。唉,我看……我看……我看……」将这几个字喃喃地重复了几遍,慢慢停住口。
  赵灵儿看了一眼李逍遥,抽抽搭搭地哭道:「你说得没错。如今逍遥哥昏迷不醒,就算能够离开这里,我……我也不打算独个儿活下去啦。你还是想个法子,自己逃生去罢。」江少云眼圈蓦地红了,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大声道:「灵儿姐,你这是说的甚么话?李大哥昏迷不醒,那更须尽快安顿下来,慢慢想法子替他疗伤。你懂得医术,我也练过内功,咱们两人一心合力,还怕治不好他的病么?你再这样胡思乱想,我可要不高兴了。」赵灵儿心下感激,抽噎着点了点头,轻轻将手向外一抽。江少云握得甚紧,却抽不出。李逍遥眼见二人手拉着手,显得十分亲热,肚子里醋意更盛,暗暗骂道:「呸,老子才不要王八蛋帮忙疗伤。最好那间鬼寺藏着甚么妖怪,将这厮一口吃掉,只剩我和灵儿活了下来。」两个人背负李逍遥来到北山脚下。那寺院依山而建,与大湖相去百余丈远,虽不似玉佛寺恢弘雄伟,但屋舍连绵,占地也是不小。三人进到寺中,只见落叶满庭,尘垢四积,果然是一座荒废已久的古寺。赵灵儿四下看了看,不禁心生疑窦:「此处四面环山,谷深百丈,又无出入的通道,寻常人有甚么法子建起这座寺院?除非……除非是靠了鬼神之力。」想到「鬼」字,登时打了个寒噤,只觉这寺中的古木、荒草都现出了几分阴森之相。
  江少云见她面上微露惧容,宽解道:「灵儿姐,我适才早已看过,这里安全得紧,只须我二人片刻不分,便有些虎狼之类,那也没甚么好怕。」二人商议片刻,选了一间禅房住下。那禅房距寺门较近,分为里外两进,各有一座大炕,不论住行均甚方便。
  安顿已毕,江少云外出找寻食物。赵灵儿独自将禅房打扫了一遍,走到外间,在炕头坐下歇息。她心中悚惧不安,原不敢一人独处,但如若三人一并外出,就须带着李逍遥同行,未免太过不便,因此只得大着胆子留了下来。所幸寺前林中鸟兽甚多,江少云不久便打到一头野鹿。赵灵儿见他回转,心头方才略感轻松。
  二人将死鹿洗剥干净,割下一大块鹿肉,生火烤熟。江少云选精嫩处用随身匕首剁成肉酱,拿去喂给李逍遥。但即便如此,李逍遥口舌僵硬如前,仍是难以吞咽。赵灵儿见状忧心如焚,背过身去偷偷落泪。她仔细查验李逍遥的病情,见他一日不食,居然脉相平和,并无恶化之兆,放心之余,又不禁好生不解。
  忙了一日,天色已晚,三人都已疲乏不堪。江少云将李逍遥抱入赵灵儿房中,而后回到外间,倒头睡下。这寺院仓房内贮有不少供奉所用的器物,赵灵儿日间取了几段蜡烛过来,此刻点上素烛,支颐而坐,心中一时愁苦,一时绝望,也辨不出究竟是甚么滋味。发了一阵呆,解衣上床,慢慢在李逍遥身边躺倒,不大工夫便睡着了。
  次日醒转,已是天光大亮,院子里传来毕毕剥剥的烧柴之声。赵灵儿走出去一看,见江少云已将鹿肉剖作数十块,穿在木棍上熏烤肉干。这头鹿体型甚大,足够两人吃上一、二十日,故此江少云不必再去林中打猎,做完手中的活计,陪着赵灵儿说话解闷。他心思细密,见赵灵儿悒悒不乐,故意讲些在师门修行时的趣事逗她开心。赵灵儿明白他的用意,心下暗暗感激。
  如此接连过了数日,李逍遥始终水米未进,但奇怪的是,病势却也未见加重,仍是这般不好不坏的样子。赵灵儿大为惊异,琢磨许久也想不透其中的原委。只是赎魂之术既无效验,也就不再徒劳施救。
  这天吃过晚饭,江少云突然道:「李大哥总这样昏迷不醒,灵儿姐,你看到底是何缘故?」赵灵儿心中难过,黯然摇了摇头。
  江少云侧头看着她道:「我们祈真观有一门疗伤的功夫,虽不比你们水月宫的赎魂之术那般高明,但师父曾说,这功夫最擅救治内伤昏迷之人。倘若在李大哥身上试试,不知会不会有些效用……」论起疗伤之法,水月宫的赎魂之术世上鲜有,赵灵儿既已屡试不验,自然不再抱有他念。这时突闻此言,不由得心中一动,暗想:「书上说龙虎山乃是道家有名的洞天福地,祈真观所学又是玄门正宗功夫,博大精深,与我们水月宫颇不相同,没准倒真有些指望。」只听江少云接着道:「……若用这功夫救治李大哥,须得二人联手,你我刚好够数。不过灵儿姐你是女人,真可惜,否则咱们倒可以试试。」赵灵儿奇道:「那为甚么?」
  江少云道:「这门功夫施行起来甚是麻烦,三人均须全身光裸,连手上、脚上亦不得挂着寸缕。师父传授时一再叮嘱,说是除了夫妻,决不能男女共施。我当时十分不解,问师父道:「大家不论男女,都是食烟火之人,为甚么不能光着身子坐在一起?』气得师父将我骂了一顿,说我胡说八道,只须牢牢记住这规矩,不准多问。灵儿姐,我虽不明其故,但师父既如此说,自然不会有错。你说对不对?」赵灵儿见他眼光热切,直直地望向自己,不禁有些害羞。过了一会儿才道:「啐,世上怎会有这般奇怪的功夫?男女授受不亲,非要人家脱光衣服,才能……才能……可不是存心难为人吗?」江少云道:「那倒不是存心难为人。师父他老人家说,本门的疗伤之术太过耗力,饶是你功力再高,体内热气积郁,非同小可,须得全数发散出去,否则会有性命之忧。我们祈真观门下都是男子,脱不脱衣又有何分别?故此倒没人将这规矩放在心上。」赵灵儿扫了一眼李逍遥,见他口唇微张,眼皮似闭非闭,病状甚是可怜,不由得心下为难,想道:「逍遥哥不知还能挺过几日?眼下既没有旁的法子,那么我姑且同少云试上一试,有何不可?」抬起头来,同江少云目光相交,蓦地一阵脸红,又想:「不行,不行。少云虽然天真无邪,胸无城府,年纪也小我一些,但毕竟已有十六七岁,又非真的是小孩子,我怎能浑身一丝不挂,同他赤裸相向?那岂不羞死人了?」思来想去,一时间心乱如麻,没了主意。
  江少云等了片刻,不见她答话,又道:「唉,我瞧这功夫未必就顶用,不如咱们再想想看,有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赵灵儿见好不容易有了一线生机,此事偏又旁生枝节,只急得眼圈也红了,道:「此间只是你我二人,又无出路,还有甚么法子好想?我……我……反正逍遥哥若有三长两短,我也不愿活了。」想起连几日来愁肠百结,心神煎熬之苦,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江少云抓耳挠腮,连连道:「你别急,等我再想一想,再想一想。」眼珠一转,面露喜色,叫道:「有了!灵儿姐,带李大哥去那湖边,咱们来个水中疗伤,好不好?」赵灵儿道:「水中疗伤?」
  江少云道:「没错。咱们脱去衣服,坐进湖边浅水里,只露头颈出来。师父说男女之间不可赤裸相对,但你我这样都看不到对方身子,总不算坏了规矩罢?」赵灵儿听得怦然心动,忙道:「对,对,这办法兴许使得。少云,我们这就去试试。」当即站起身来。
  李逍遥睡在一旁,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心道:「呸!世上哪有甚么赤体疗伤之说?纯属一派胡言。」他隐约猜出江少云的心思,知道这小子多半是在编排理由,好寻机偷看赵灵儿的身体。但他此刻同死尸没甚么两样,连一句整话也说不出,只能空自着急,却全无办法可想。
  当下江少云和赵灵儿抱着李逍遥来到湖边,除掉他里外衣服,由赵灵儿扶坐在水中。江少云转到二人身后,慢慢脱衣入水。月挂中天,清光四射,照得四下里一片雪亮。赵灵儿见到李逍遥光溜溜的下身,不由得脸红过耳,低着头不敢抬起。她并非没见过李逍遥赤裸的样子,但当着另一名年轻男子的面,仍觉有些尴尬。况且江少云虽为人老实,但毕竟结识不久,一个陌生男子在自己身后脱衣脱裤,总有偷偷摸摸做坏事之感。待轮到自己,这感觉更盛了十倍,一面匆匆脱衣,一面紧盯住江少云的背影,脱到最后一件,一颗心怦怦乱跳,几乎从胸腔里蹦了出来。
  好不容易准备停当,二人在李逍遥身后并肩坐好,各出双掌,抵在他命门穴上,江少云将运功心法一字一句地细细说与赵灵儿。二人虽都身在水底,只露出肩、颈在外,看不到对方要害之处,但毕竟已是袒裼裸裎,一丝不挂,偶然间四目相对,赵灵儿仍忍不住脸上发烧。
  心法传授已毕,二人瞑目运功,将四道真气源源不断地送到李逍遥体内,助他疗伤。赵灵儿心绪难宁,过了片刻,偷偷睁开眼,见江少云正呆呆地望着自己,不由得脸一红。江少云道:「这法子是不是挺好?嘻嘻,想不到我这傻瓜也能想出这等妙计。灵儿姐,你打算如何谢我?」赵灵儿嫣然一笑,道:「是啊,这主意当真不错。谢谢你,少云,待逍遥哥病好以后,我一定再让他重重相谢。」此刻两个人并肩而坐,肌肤相贴,江少云闻见她身上幽幽的香气,心中一荡,说道:「不,我不要李大哥的重谢。灵儿姐,我帮了你这个忙,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赵灵儿道:「你说罢,只要我办得到。」
  江少云道:「灵儿姐,你待我这样和气,就像亲姐姐一样,我心里实在很是喜欢。我家中只有两位兄长,却无姐妹,不如认你作个姐姐,好不好?嘿,你生得这样美,好像画里的观世音菩萨,能认你作我的姐姐,管保旁人都羡慕得要死。」赵灵儿不料他脑子里转的竟是这个念头,意外之余,心中却也不禁一动,暗想:「如今我二人困在这深谷之中,孤男寡女,朝夕相处,确是多有不便,若能认他做个弟弟,倒能方便不少。」一皱眉,佯嗔道:「你乱说甚么?菩萨也是可以随便拿来开玩笑的么?」江少云吐了下舌头,道:「对不住,我心里这样想,随口便说了出来,可不是有意的。」赵灵儿道:「你喜欢我做你的姐姐,从今以后,咱们二人便姐弟相称,那也没甚么不可以。不过不准再拿菩萨乱开玩笑,记住了?」江少云大喜过望,连连答应。隔了没一会儿,忍不住转头看看她娇艳的面庞,脸上笑嘻嘻地,显得喜不自胜。赵灵儿见他一派天真,直言称赞自己美貌,虽然令人害羞,但女孩儿家心性,却也暗暗有几分欢喜。
  武林中人为人输气疗伤,所在常有,不过此举十分危险,最忌分心二用,倘若稍有不慎,极易酿成大祸。赵灵儿修习过内家功夫,这一点自然心知肚明,是以聊过几句,便即住口,全神贯注地运起功来。过得片刻,慢慢的心智湛然,渐入物我两忘之境。
  过了约莫一柱香的工夫,忽听「啊」的一声大叫,水花四溅,江少云猛地疾跃而起。赵灵儿吃了一惊,赶忙睁眼,月光下见他赤条条地在水中跳来跳去,神色惊慌无比,却不知发生何事。她一时头脑发懵,忘了大家都是赤身裸体,突然见到江少云光裸的下身,这才醒悟,忙不迭地合上眼皮,连声催问:「甚么事?甚么事?」只听江少云大声道:「啊哟,灵儿姐,这……这下面好像有甚么东西!」赵灵儿吓得全身僵硬,颤声道:「是……是甚么东西?」江少云不答,缓缓弯腰,向水下摸去。蓦地里脚底打滑,大叫一声,摔入水中。湖水清澄透彻,月光照射下,水底的景物清晰可辨。只见赵灵儿双腿横曲,盘坐在湖底细沙之上,赤裸的身体洁白如玉,凹凸有致,宛如一条剥了皮的肥羊,教人忍不住怦然心动。江少云目光一扫,牢牢盯在她玉腿交汇处。此间的肉丘更为丰满,肉馒头似地微微隆起,白皙异常,其上生着一抹茸毛,淡淡地若有若无,随着水流轻漾,摇曳生姿,颇具「草色遥看近却无」之美。他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阴茎不觉已翘起老高。
  赵灵儿见他摔倒后并未立即站起,只当是遭了甚么不测,心中大急,连叫:「喂,喂,少云,你……你怎么样?」江少云跪坐起来,伸手一抹脸上的水珠,道:「原来是一条小鱼儿钻了过来,擦得我腿上好痒。呸,呸,呸,可给它吓了一跳。」顿了顿,又笑嘻嘻地道:「灵儿姐,原来你身上的皮肉也像脸蛋一般,又白又嫩,真是好看。嘻嘻,小时候有一回我娘洗澡,不小心给我见到了光光的脊背,你两个虽说都是女人,但你比她可白得多啦。」赵灵儿道:「你……你说甚么?」惊愕之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少云弯腰俯在她耳边,低声又道:「我看到你的下面啦,怎么生得和我全然不同?你……嘻嘻,你那里没有我们男人撒尿的家伙。」赵灵儿又气又恨,又羞又怕,大声叱道:「你……你……你胡说些甚么!」这才晓得无意间给他看到了羞处,慌得以手掩胸,便待起身逃开。但此刻手边却无衣裤,如若这样站了起来,势必令他看得更为清楚,岂不愈加的不妙?一时间进退两难,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江少云见她突然发火,有些害怕似地向后一躲,说道:「姐姐,你……生气了?」赵灵儿听他叫得一声「姐姐」,蓦地想起此人六岁便已离家学艺,心智仍如孩童一般,加之阖派上下皆为男子,莫非他竟不晓得男女之事?想到这里,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双眼睁得大大的,显然心中甚觉莫名其妙。赵灵儿暗暗摇头,心道:「这人活了十六七岁,竟连男女之别也全然不明,真是胡涂得到了家。」不过此事纯属意外,实也怪他不得。当下勉强压住羞赧之意,和颜说道:「我不生气。你坐下了,咱们接着疗伤罢。」江少云点点头,盘膝坐好。过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奇怪,奇怪,怎么女人不用撒尿的吗?真是古怪。」赵灵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嗔道:「你给我静下心,别总胡思乱想的。」过了半晌,轻轻吁了口气,暗道:「我既已认他作了弟弟,偶尔给他看见一两次,那也没甚么了不得。何必如此大惊小怪?」话虽如此,但心绪依旧难以平定,脑子里转来转去,全是江少云赤裸裸的下体,越想越羞,哪还能够敛神运功?
  好容易捱过了半个时辰,听得江少云缓缓吐气开声,便也随即收了功。她看不到李逍遥的面色,不过仅凭感觉,也知这次疗伤收效甚微,不禁微觉失望,正要命江少云转过身去,自己好起身穿衣,忽听他低低地叫了自己一声。
  赵灵儿侧头一看,见他双颊赤红,神情古怪,赶忙向水下缩了缩身子,道:「又怎么了?」江少云哭丧着脸道:「灵儿姐,你救一救我。我看见了你的身子,罪该万死,是不是老天降罚,我……我快要死啦?」赵灵儿一时未解其意,道:「你别乱讲。那怎么会?」江少云道:「为甚么我这里一直胀得厉害?」说着长身而起,露出腰间一条直挺挺的阴茎。他想是憋得久了,此刻下身已胀至极限,粗如小臂,不住地上下轻颤,显得颇为狰狞可怖。
  赵灵儿慌忙背过身去,喝道:「你……你干甚么,快回水里面去!」可是等了一会儿,江少云仍呆站在那里,并无动静。赵灵儿羞赧无地,再不顾赤身裸体,起身将他搡到一旁,跃回岸上。
  她一口气跑回寺中,穿好衣裤,心下又气又羞,坐在外间炕上发呆。过了不大工夫,江少云抱着李逍遥走了进来。赵灵儿板起脸,扭过身去,也不理睬。江少云将李逍遥放在里间炕上,一步一顿地挪回外面,站在赵灵儿身后小声说道:「灵儿姐,对不住得很,我不晓得这样会得罪了你,否则杀我的头也不敢。」赵灵儿怒气略减,偷偷瞥了他一眼,见他裤裆前面鼓鼓胀胀,晓得这家伙仍情欲未消,当即回转身形,寒着脸道:「我问你,刚才你……为甚么欺负人家?」江少云道:「真是天大的冤枉。我适才不小心跌倒,见你光着身子坐在水里,心里好生奇怪,不知你……你下面为何光秃秃地,没有撒尿的家伙?又见你那里的毛少得可怜,就忍不住想要仔细看看,谁知……谁知……」赵灵儿听他越说越离谱,深恐后面还有更加不堪的话语,赶忙一蹙眉,摆手止住话头,嗔道:「即便如此,你……你也不该用那个东西对着我啊。」她这般轻嗔薄怒,却更增三分丽色,江少云痴痴地看了良久,说道:「我怎敢对灵儿姐无礼?不过那时我……浑身发热,真气不畅,所以急得有些不知所措。姐姐,我……我这里一直硬着不肯消肿,会不会……是走火入魔?」一面说着,一面两手揪住裤裆,急得满头大汗。
  赵灵儿见他怕得如此厉害,心下暗暗好笑,道:「傻瓜,灵儿姐不生你的气了。你也不必担心甚么走火入魔。难道你……你从前就从未这样过吗?」江少云道:「有虽有过,不过都是转眼便好,从不像今日这般……」赵灵儿阅人多矣,也能约略想见这种难受的滋味,当下叹了口气,柔声说道:「唉,也真难为你了。以后如是实在熬不过,就和灵儿姐讲一声,我可以躲了出去,你自己用手弄些出来,至少还能抵挡几日。」江少云道:「用手?用手弄甚么出来?」
  赵灵儿怔了怔,道:「用手……便是用手了。唉,你这人真是,怎会甚么事情都不晓得?」柳眉微蹙,随口给他讲了些男人的事。江少云仍似有些懵懂,不停地问东问西,问得赵灵儿好不尴尬。李逍遥先前在山洞中曾见他一面偷看赵灵儿身体,一面以手自渎,是以晓得他故意装傻,一时恨得牙根发痒。
  静了片刻,只听赵灵儿小声说道:「这样罢,你先将它取了出来,我细细说给你听。」江少云喜不自胜,赶忙遵命照办。赵灵儿见他从裤子里掏出家伙来,果然又粗又直,龟头油亮,通体硬得好似铁铸一般,几乎贴腹而立,不禁又是害羞,又是好笑,心道:「离开湖边都已许久,这东西居然不见丝毫疲态,也真亏得是他。」当下对他讲述了缓解情欲之法(你们懂的),而后正色道:「你身为男子,阳具下面的蛋丸之中时时会有阳精生发,若同成熟女子交媾,便可怀孕生子。医家说:「精满自溢』,你年纪日长,却不曾射过精,见到灵儿姐赤裸的身体,男女相悦,阳具勃张,那也寻常得紧,不必害怕。以后再有这事,自己用手弄出来就是了。但灵儿姐是你的姐姐,可不能再这样看你的……那里。」她毕竟年纪刚过十九,不好对男女情事多作描述,是以点到即止。
  江少云恍然大悟,搔搔头,道:「啊,原来师父讲的『男女有别』却是这个意思。嘻嘻,我真傻,一向都以为男女间只是衣裤、发式有别,却原来大为不同。」顿了一顿,又道:「可惜,可惜。灵儿姐,我要是女人就好了,咱们光着身子待在一起,也不必担心有何不便。」赵灵儿心道:「这孩子当真傻得可以,我如再跟他讲些男女交欢之事,只怕他更不知如何是好了。」想到这里,不禁看着他微微一笑,抬手理了理发梢,站起身来。
  她眼波如流,掠发浅笑之状实是风情万种,江少云看得意酣魂醉,痴痴地道:「姐姐,你别走。再……再给我看一眼。」赵灵儿美目含嗔,瞪了他一眼,转身便要进屋。江少云叫道:「灵儿姐,你……你等一下。」赵灵儿微一犹豫,心想:「我自然可以不去理他,但他情欲如不得宣泄,难保不会有伤身体。」犹豫之间,只听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江少云已脱去裤子,开始动手。
  赵灵儿进退不得,只好原地背过身去,耳听啧啧之声大作,虽未睹其状,但仍觉出射在身上的两道目光有形有质,宛如两只炽热的手掌,在自己的丰臀、雪股、腰身之上遍扪遍摸,畅游来去。赵灵儿两颊发烫,心想:「少云他正看着我的背影,想象我赤身露体的样子……还好他不解男女之事,否则只怕将我想得更为不堪,那不是更加羞死人了。」站了片刻,浑身酸软无力,忍不住便要逃进房去。便在此时,身后的响声突然顿住,江少云长长吐了一口气。
  赵灵儿晓得他泄欲已毕,转头看去,炕前地下射了好大一摊精液,约有常人两倍还不止。她暗暗吃惊,向他下身一瞥,见两颗睾丸坚实饱满,大如核桃,果然是本钱过人,忍不住心头怦怦乱跳,暗想:「少云这孩子童身未失,元阳充裕,无怪见到女子的身体会按捺不住。我若和他做上一回,只怕也未必经受得住。」她许久不曾与人欢好,想到这里,一阵面红耳赤,快步进到里间,紧紧闭上了房门。
  此后每晚二人都携李逍遥到湖边疗伤。江少云食髓知味,回来后便缠着赵灵儿玩耍。赵灵儿不堪其扰,每见他眼神看过来有些古怪时,便即惊觉,笑着逃进屋去。白日里二人独处谈天,江少云渐渐语涉戏谑,话里多带调笑意味,赵灵儿只当他小孩子情窦初开,大抵任由他去,不过偶尔拿他开个玩笑,并不十分放在心上。谷居寂寥,二人相依为命,情谊渐笃,赵灵儿愈加当江少云作亲生弟弟一般,隐隐觉得这少年有几分像仙灵岛上的阿南,即便他对自己有甚么摸摸蹭蹭、挨挨擦擦的越礼之举,也只是佯嗔伪怒,更不当真着恼。
  如此过了一月有余。这日午后炎热,赵灵儿正躺在李逍遥身边假寐,江少云突然走过来将她推醒,说道:「灵儿姐,这寺里有一处古怪地方,我们两个过去瞧瞧。」赵灵儿见他眼神诡异,有些害怕,说道:「甚么古怪的地方?还是不要去了罢。」江少云道:「那地方就在后殿之中,我看多半又是一条秘道。」赵灵儿听说是秘道,心中微生希望,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
  二人负着李逍遥来至后院。赵灵儿从未到过此地,见这里久无人居,庭中满是杂草落叶,榛莽间狐兔出没,不时传出「沙沙」的声响,显得有几分吓人。江少云引着赵灵儿进得大殿,绕过佛像,来到殿后,伸手向壁间摸去。一阵轧轧之声响过,石壁慢慢移开,墙上现出一个大洞。赵灵儿见里面黑黢黢的,心中不安,问道:「里面是不是住着甚么可怕的东西?」江少云摇摇头,道:「不晓得。适才我转到这里,想起玉佛寺的殿中藏有秘道,就随手试了试,不想果真有这么一处地方。」取出随身携带的蜡烛点燃,弯腰钻入。赵灵儿壮着胆子跟了进去。借着昏黄的烛光,看清此处原来并非甚么秘道,而是一间宽敞的石室,约有五丈见方,正中贴壁的位置筑着一座三尺高的石台,上面影影绰绰,似有甚么东西。
  二人将李逍遥放在洞口地下,相携走近石台。赵灵儿眼光敏锐,只行了几步,便道:「咦,怎么有两尊佛像在上面?」江少云行到台前,高举起蜡烛。烛光明灭中,但见石台上立着两尊高大的塑像,长近三丈,一尊男像东面而立,另一女像双腿前屈,侧抱其颈,摆出赤体交接之状,姿态甚是淫亵。
  江少云叫道:「咦,这一对男女好生奇怪,怎的不着衣裤?」赵灵儿见状也觉十分纳闷,心下琢磨:「从前曾见书上说起,元人统治中国时,愚男愚女多有供奉『欢喜佛』之俗,如今各地所遗不少,莫非这里便是一处?不过『欢喜佛』分『公佛』、『母佛』,乃是佛教一支,看这二像的发式、姿容,却又全然不类。」心知此处必非善地,正要命江少云离开,忽听他「咦」了一声,走上前去,从石台上取下一部薄薄的书册,叫道:「怎么有一本书藏在这里?」赵灵儿好奇心起,上前接过书册,见封皮正中写着「长生真人合和双修要笈」十个大字,全书纸张微黄,年代甚久,但保存得十分完好。她晓得这是一本道家双修秘笈,耳听江少云在一旁不住相问,只得含糊答道:「似乎是一卷修炼内功的手本。」心中奇怪:「此处所在明明是寺院,怎会有道家的秘笈藏在这里?」随手翻开一页,不禁「腾」地一下,面红过耳。
  她心中早有准备,倘若书中文字荒诞不经,或是深涉淫邪,那便匆匆扫上一眼,立即合上,也无大碍,但万不料随手打开的一页竟然绘着图像。赵灵儿原非贞洁烈女,但画中人物如此工细,隐微之处,纤毫毕具,绝类真人,至于男女欢好交合之态,更是异想天开,令人匪夷所思,因此只看得一眼,便羞得无地自容了。
  江少云见不到书中所画,听说是一本内功秘笈,喜出望外,忙道:「想不到这鬼地方居然藏着宝贝,莫非李大哥吉人天相,有神仙暗中相帮?灵儿姐,我们赶快照书修炼,倘若功力精进,李大哥便有救了!」赵灵儿心头鹿撞,连声道:「不,不,不,这……这书上的功夫,我们两个练不得的。」一把将书页合拢,藏在身后。
  江少云奇道:「那为甚么?」
  赵灵儿更是心慌,道:「真是不能练的。书上说,欲练这门功夫,须得结为夫妻才……才可以。」江少云道:「又是一桩怪事情。你我二人,一男一女,和夫妻有甚么不一样么?莫非一旦两个人结成夫妻,拜过天地、入过洞房,便和旁的男女不同了?」赵灵儿甚觉尴尬,暗想:「这个东西如何能用一两句话说得清楚?此人凡事不懂,解释起来倒有些棘手。」想了半晌,说道:「少云,夫妻也是男女相配,自和旁人没甚么两样。不过洞房之夜,要行人伦大礼,只这一件,便和寻常男女大大的不同。至于父女、母子、兄妹之间交媾欢好,那就更加的不可以。你我既已认作姐弟,倘再合练此功,那……那便有乱伦之嫌,所以练不得此功。」江少云听得似懂非懂,又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是灵儿姐你的弟弟,我们一起练这功夫便算乱伦,对不对?但我们又非一奶同胞,不过是姐弟互认罢了,又有甚么关系?」赵灵儿早知他还有更古怪的言语等在后面,闻言有些气恼,叱道:「不能练便是不能练。少云,你的问题真不少呢。」江少云虽明知她发火乃是半真半假,但也吓得一吐舌头,不敢再问。其实赵灵儿自己何尝不想练成高明的内功,早日助李逍遥病体痊愈?但室中情形如此诡异,此书多半也是来历堪疑,「长生真人」的名号又不见经史,究竟不敢贸然相信。
  她想了一想,重又将秘笈打开,见扉页上写着两行小字:「欲求此生寿无极,阴户初开别消息。」信手翻去,其后每隔数页便绘有一幅图式,画中男女姿势古怪,淫状叠出,竟不下于春宫图画,虽只匆匆一瞥,却也不禁羞得两颊火热。当下合上书页,将秘笈放回石台,说道:「少云,这里没甚么好看,回房去罢。」江少云大失所望,正待想个法子拖延一阵,却见赵灵儿有些神色不郁,只得怏怏地跟着出来。
  回到禅房,赵灵儿一言不发地走进里间,任他在外如何相唤,只是闭门不出。当晚江少云按捺不住焦躁的心绪,转出门外,潜往窥看。透过窗纸的破洞,只见赵灵儿正曲肱支颐,呆坐在炕桌之旁,脸色变幻不定,显是心中迟疑,难作决断。红烛摇曳,一片淡淡的光晕照在她面颊之上,晶莹华彩,美得宛似姑射仙人一般。
  次日整整一天,江少云都有些神意不属。捱到傍晚时分,只见赵灵儿走到自己面前,咬了咬下唇,低声说道:「少云,你……陪灵儿姐再去后殿看看。」江少云猜不出是何吉凶,心中一阵狂跳,连连答应。二人携了李逍遥重行来到石室。赵灵儿取过秘笈在手,并不打开,于石台前盘腿坐下,反复思量了片刻,对江少云道:「少云,你也坐罢。灵儿姐要同你练这个双修之法,帮逍遥哥治伤。你肯不肯帮我?」江少云点点头,依言挨着她坐下,装作有些迟疑地道:「我自然肯的。但你昨天说过这是乱伦。」赵灵儿面色涨红,道:「我仔细想过了,你说得不错,我们并非亲生姐弟,做此事算不得乱伦。况且合和双修,为的是练好内功,救治逍遥哥,那也是没有办法……」眼见他嘴角微露笑意,目光之中满是喜色,多半是又起了甚么古怪的念头,赶忙打住话头,心道:「少云这孩子问题最多,此事越描越黑,我还是少说为妙。」将蜡烛放置在石台上,翻开秘笈。
  只见头一页赫然画着两名裸身男女。那女子眉眼灵动,香肩浑圆,胸前椒乳坟起,姿容栩栩如生。江少云只看得面红耳赤,小声对赵灵儿道:「这女人光着身子也不过如此。灵儿姐,她比你可差得远了,你……嘻嘻,你那里再给我看看,好不好?」说着伸嘴过去,在她耳旁轻呵了一口热气。
  赵灵儿红着脸偏头避开,嗔道:「别胡闹,我要生气了啊。」此刻两个人身躯相偎,江少云软玉在怀,香泽微闻,这般旖旎的风光,实是生平从所未历,哪里还耐得住性子?只老实了一会儿,便又伸手去摸她柳腰。手指隔衣触到她柔滑如凝脂的肌肤,心中欢喜,忍不住轻轻掐了一下。
  赵灵儿格的一笑,转动了一下身子,叹道:「少云,为甚么你总要淘气?你这样动来动去,姐姐可静不下心来和你练功。」江少云笑嘻嘻地道:「练不练功倒也不打紧,只要能和你坐在这里就好。当然你如能给我亲上一亲,嘿嘿,更是再好不过。」赵灵儿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翻开下面一页,上有五句文字,乃是练功的总诀:「不敢为主而为客,慎莫从高自投掷。侧身纳想闭诸隙,正展重壶兼偃脊。四合五合道乃融,翕精吐炁微将通。嫋嫋灵柯不复空,徐徐玉垒补前功。沂流百脉填血脑,夫妇俱仙得此道。」文末有小字注解,旁边一页画着男女交合的图形。
  她前次情绪慌乱,全未看清,这回细细观摩,见图中女子双手前探,状若持物,左脚踏在一只春凳上,身后的男子挺立如仪,手抚其臀,将阳具纵入阴中。这一男一女身上均不着寸缕,女子回颈蹙眉,交接之状,惟妙惟肖。
  赵灵儿啐了一声,羞道:「世上岂有这般难看的姿势?这本秘笈别是假的罢?」话虽如此,仍一页一页地翻看下去。愈到后面,种种姿势愈是层出不穷,江少云只看得血脉贲张,双目赤红,再也说不出话来。
  赵灵儿定了定神,将第一段的口诀低诵数遍,牢牢记住了交合、引导之法,这才一字一句地说给江少云,而后颤声道:「少云,你将衣衫……都脱了罢。」红着脸背过身去,慢慢松脱了裙带。江少云一颗心几乎跳出了嗓子眼,飞速脱光衣裤,眼前的赵灵儿兀自扭扭捏捏,颤巍巍的双乳和白花花的屁股不住在眼前晃动,晃得两眼也花了。
  斗室之中,光线昏暗,一男一女这般赤身露体,相偎而坐,气氛登时变得淫糜不堪。赵灵儿不敢看他眼睛,低声说道:「少云,你听好了。姐姐的身体下面有一道裂缝,便是女子的……阴处,你……待阳具充胀硬实后,插进姐姐的下面,射精进来,我们两个便算大功告成,完成了双修。」她说话之时语声微颤,显是心中情欲甚盛,正在竭力压制。
  江少云眼见她玉颜生春,双颊晕红,娇媚之状实难言表,一时间心猿意马,再也无由羁勒,猛地扳过她玉腕,将她拉入怀中。赵灵儿勉强解释完插入、交合之法,已是面红耳赤,羞涩难当,这时又给他紧紧抱住,更禁不住全身酸软,一面伸手去捉他乱摸的双手,一面叫道:「啊,少云,你不能这样,你……快放手!」江少云丹田中一股热气急速上升,霎时间血脉贲张,情欲如潮,不可遏止,但觉怀中之人娇喘细细,幽香阵阵,心情大乱,伸嘴便往她唇上吻去。赵灵儿出掌抵住他下巴,虚声说道:「好弟弟,别这样,你……你听我说。我们今日合体双修,那是被逼无奈,不能算是丧德乱伦。但倘若姐姐把持不住,任你亲吻爱抚,那,那可真要堕入魔道、万劫不复了。」江少云觉出她娇喘吁吁,吹气如兰,更是欲火难忍,俯在她耳旁大声道:「灵儿姐,我管不了这些,我……我……快救救我,快和我双修。」赵灵儿也已被腾腾欲火烧得两颊滚烫,头脑之中一片晕眩,宛如醉酒一般,心想:「瞧这样子,只好先教他射出精来,再作道理。」当下竭力平抑心绪,喘息道:「你……转过身来,面对着我。」江少云依言转身。赵灵儿双眼似闭未闭,不敢看他的双眼,慢慢摸到阴茎,握在手中。只觉掌中之物火热坚挺,宛如烧红的铁棒一般,热力源源而出,片刻便顺着手臂传至全身,仿佛要将自己四肢百骸俱都焚尽一般。她勉力撑起身子,依照秘笈中所述的姿势,坐上江少云膝头,颤声说道:「你可以……插,插进来了。」江少云一语不发,两手抓紧纤腰,下身疾送,将阳具推入她体内。赵灵儿「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手臂死死环住他颈子,再也动弹不得。二人相抱着坐了片刻,江少云道:「灵儿姐,你方才说的阳精在哪里?我……我射不出啊。」赵灵儿道:「傻孩子,你……你下面要动一动的。先将阳具抽出一些,再插回去,如此往复……不可以全根抽了出来……啊,也,也不要插得太向里面……哦,嗯,对,对……就是……就是这样……」江少云得了滋味,大吼一声,叫道:「啊,我晓得了,原来双修就是这个样子。姐姐,这滋味,好……好舒服。」他虽是童子之身,全无经验,但阴茎坚挺长大,在赵灵儿阴道内乱冲乱顶,却别有一番粗野之趣。
  赵灵儿给他抱在身上,一时颠簸起落,犹如纵辔疾驰一般,耳听得两肉相撞,「啪啪」作响,不知怎的竟生出了尿意,气喘吁吁地道:「啊,你,你慢……慢一些,人家和你双修,又不会逃走,你……你急甚么?啊,啊,你……你这孩子,慢……慢一些。」过了片刻,感到身下江少云的抽送渐缓,松了一口气,又道:「好,就是这样,慢……慢慢地动,你心中……须时时念着引导之法,不可胡乱思想,如若射精太快,也……也不成的。」李逍遥在旁强忍心中的恨意,睁眼望去。只见二人全身赤裸,紧紧相抱,江少云身躯瘦弱,赵灵儿却较他高大得多,两条修长的白腿分抵住石台侧壁,形态十分怪异,宛如一只发情的妖兽一般。他双眼模糊,雾里看花,果然更是一番系人心处。只可惜赵灵儿此刻正同旁人两情欢洽,想来早将他这老公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两个人弄了一会儿,渐入佳境。江少云十余载童身,又兼阳具雄伟,发硎新试,其利可知,弄得赵灵儿魂不附体,连连摆头叫道:「啊,少云,你……你这孩子生得这般瘦小,怎么这个东西却如此粗壮?姐姐……受不了,下次人家再不要和你双修了……」她这一连串淫声浪语,江少云听在耳中宛如仙乐纶音一般。过了片刻,只听她蓦地尖叫一声,满面潮红,全身抽成了一团,死死抱江少云的颈子,再不放开。李逍遥只觉耳中轰的一声,胸前剧震,仿佛有一把大锤重重敲在上面,痛得他眼冒金星,几乎昏晕过去。
  不晓得过了多久,赵灵儿已被弄得语不成声,江少云这才心满意足,射出精来。赵灵儿慢慢爬起身,强摄心神,依照秘笈中所记心法,将精液化为元阳,慢慢纳入玄宫之中。
  这一番修炼约用了一个时辰,二人早都筋疲力尽,回到禅房便各自歇息。赵灵儿脱去外衣,斜倚在炕头,心中暗想:「少云这孩子自小修习道家养生之术,元精稳固,阳具粗壮,他这童子之精果然与众不同。」自觉身躯酥软,微微疲倦,偏生又有些倦后的轻松惬意。想了一会儿,脸上发烧,心道:「啐,我也真没羞,想这些做甚么?我同少云双修,全为练功救治逍遥哥。少云年纪尚小,好色而慕少艾,乃是自然天性,我若因此起了旁的念头,那可真要堕入魔道啦。」一时心中感悟,躺倒在李逍遥身边,伸手轻抚他脸颊,喃喃地道:「逍遥哥,你……睡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肯醒来?唉,我现下很好,我……同少云两人今后合力双修,迟早将你这病治好,让你回到我的身边。」李逍遥瞑目静听,只觉她脸颊慢慢贴拢过来,紧紧靠在自己胸前,可是此时胸中块垒填塞,却觉不出丝毫的暖意。
  自此以后,江少云和赵灵儿再不带李逍遥到湖边疗伤,而是每晚前往后殿秘室双修。道家双修,向有「男七女三」之说,赵灵儿得了江少云的少男阳精,内功进境神速,江少云更是一日千里,不在话下。
  谷中闲居无事,江少云年少欲盛,每每忍不住大白天便动手动脚、求欢索爱。赵灵儿虽也给他缠得情欲难禁,但仍是谨守雷池,生恐对他稍假辞色,这孩子得寸进尺,自己难免越陷越深。不过随着二人双修既久,交欢日频,这道壁垒也渐渐崩毁殆尽,江少云偶尔对她搂搂抱抱,亲她面庞,赵灵儿也就不忍峻拒了。李逍遥冷眼旁观,到后来二人哪里还是双修练功?分明就是借了修炼之机交欢纵欲。此后那功夫愈出愈奇,姿势更加的不堪入目,赵灵儿心中害羞,再不肯将李逍遥带在身边,李逍遥只得独自躺在殿中,等候二人毕功。
  一晃又过了月余,金风送爽,夏去秋至。这天江少云外出归来,赵灵儿见他面带喜色,手上提着一头死獐子,另外还拿了一只怪模怪样的干瘪葫芦,问道:「有甚么高兴的事?」江少云丢下那獐子,笑道:「灵儿姐,今天是甚么日子?」赵灵儿摇摇头。
  江少云道:「今天是七月初七,今晚便是七夕了。牛郎织女天河配,嘿,灵儿姐,咱们到这谷中已两个月啦。你瞧我找到了甚么好玩的物事?」喜滋滋地将葫芦递了过去。
  赵灵儿道:「今晚是七夕么?」掐指一算,自己三人果然是五月初三来的此地,距今已足足两月有余。她想到数月之前的今日,李逍遥还似生龙活虎一般,如今却每日躺在炕上,只比死人多了一口气,心头不禁微微怅然。随手接过葫芦,轻晃数下,里面哗哗作响。见葫芦近颈处砍掉了一截,塞着一段小木棍,当下伸手拔去,只觉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赵灵儿又惊又喜,问道:「啊,这酒哪里来的?」江少云笑嘻嘻地道:「南山的猴老板开了一间杂货铺,专卖老酒,我向他老人家沽了三斤。」原来此谷南面山中有一片李林,结的李子又大又甜,偶有熟透的李实落在涧旁水坑里,慢慢发酵,便酿成了李酒。那山间的猿猴喜好此味,也依样采来熟李置于水中,经夏历秋,终成美酒,却被江少云无意中发现,装在葫芦里带了回来。那山上又生有野生梅子,江少云顺便采了一把,浸在酒里,尝来味道更佳。
  赵灵儿闻言甚感有趣,又凑上去闻了一闻,发觉醴香之外,果然另有一种青梅的甜腻味道,十分好闻。江少云道:「灵儿姐,猴子们送来美酒,不可辜负了它们一片好心,不如今晚咱们去湖边赏月饮酒如何?」赵灵儿点点头,忍不住掩嘴笑道:「你说得好听,其实还不是偷人家的?」当晚二人带着李逍遥来到湖边,在一株大桑树下席地坐了。湖畔凉风习习,随风送来阵阵花香,沁人心脾。赵灵儿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好香。」江少云道:「你等等。」起身去林间草地上采了一大捧野花回来,编成一个精巧的花冠,戴在赵灵儿头上,说道:「姐姐,你戴了这顶花冠,便是这谷中最美的公主,全天下再没一个女子能比过了你。」赵灵儿心中一甜,冲江少云笑了笑,在三只草叶折成的杯中斟满李酒,取过一杯放在李逍遥身畔,柔声说道:「逍遥哥,这酒是山上猴子们酿的,又香又甜,可惜你生病喝不下。我倒上一杯放在这里,你若能闻见些香气,便算陪我们喝过酒啦。」李逍遥闻言惟有心中一叹,暗自苦笑。
  夜色渐浓,月光如水一般漫将过来,将三人罩在一片银色的光影之中。江少云同赵灵儿坐在树下品酒赏月,不大工夫便将一葫芦酒喝得精光。赵灵儿酒量不大,原想浅尝即止,但这李酒入口醇香,味殊甘美,便忍不住多喝了几杯。江少云觉出她浑身火烫,问道:「姐姐,你怎么样,可是有些凉么?」赵灵儿星眸迷离,斜倚在江少云的臂弯里,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却不答话。她生得高贵华丽,美若仙子,平日里行事、说话自有一种威严,而这般臃懒之状却不甚多见。江少云看在眼里,心中一荡,轻轻揽住她柔软的腰肢,便来亲吻她樱唇。两个人双修多日,除了不曾同床共枕,余者早已形同夫妇,加之赵灵儿已醺然薄醉,是以索性任他随意亲吻,并未深拒。
  月白风清,草间虫鸣,这等良辰美景之下,赵灵儿被他紧紧抱住吻了半晌,也不禁情动,伸臂圈住他头颈,和他深深对吻。两个人齿舌相触,唾液交流,口中梅子流酸,浓香四溢,甚是荡魄销魂。
  江少云放开赵灵儿,低声笑问:「灵儿姐,我和你这一番算不算是乱伦了?」赵灵儿回想二人首度双修之时,自己似乎确曾说过他「如若亲吻自己,便有乱伦之嫌」的话,忍不住也觉好笑,将头偎在他肩上。
  忽听得「嗒嗒」两声轻响,湖边水草中两只青蛙一前一后跃上岸来。那二蛙似是一公一母,在岸边追逐跳跃,嬉戏良久,公蛙突然「呱」的一声鸣叫,跃上母蛙后背。母蛙心有不甘,爬来爬去,弹腿晃爪,但那公蛙四爪抱得甚牢,竟是甩它不脱。
  江少云心中一动,道:「灵儿姐,你瞧这两个家伙在干么?」赵灵儿眼角含春,浅笑不答。江少云目不转瞬地看了半晌,见二蛙叠在那里一动不动,似在交尾,童心忽起,拾起一颗石子运劲弹出。「啪」的一声响,石子落在二蛙身侧寸许之地。二蛙吃了一吓,各自跃开,「咯咯咯」地叫了数声,连滚带爬逃入水中。
  江少云看得有趣,哈哈大笑。赵灵儿搡了他手臂一把,嗔道:「你干甚么?」见他这一石射得准头十足,劲力甚是了得,又不禁赞道:「少云,我们双修了这段日子,你的功夫似乎大见长进啊。」江少云侧头向她一瞥,见她双颊娇红,眼波盈盈,不由得微笑问道:「灵儿姐,你可是又想双修了么?」赵灵儿见他眼光有异,吃了一惊,道:「不,不!咱们今天不是已双修过了?」一面笑着,一面便要起身逃开。
  江少云捉住她手臂,将她拉在怀中,伸嘴便去亲她面庞。赵灵儿格格娇笑,拼命挣扎。江少云手上加力,终于将她按倒在地,重重吻了下去。二人相拥着吻了半晌,江少云在赵灵儿耳边低声说道:「你今晚想练哪一式?」赵灵儿羞红了脸,吃吃笑道:「真不知丑。谁答应你了?我哪一式也不想练。」江少云道:「那么我们练第一百零七式,好不好?」赵灵儿笑道:「你乱说,书上哪有这么多了?」江少云扶她坐起,正色道:「你生得这般美貌,便再多上十倍也不过瘾。」他说话之时,早已摸到赵灵儿的衣带,只轻轻一扯,便将扣结扯脱,一双丰满雪白的玉乳登时弹跃而出。赵灵儿「呀」的一声惊呼,曲臂掩住裸露的双乳,嗔道:「你干甚么?」江少云面露笑容,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甚么。赵灵儿惊道:「不成的,这里荒郊野外,怎能……怎能……不成的,少云,你别胡闹。」江少云道:「怕甚么?这里又没旁人。况且我们双修练功,可不是姐弟乱伦哪。」赵灵儿微一犹豫,红着脸道:「那么等回去再说。」江少云早已情欲难耐,哪里还等得及?连拉带扯地将她搀到一块大石旁,一面匆匆解衣,一面说道:「这里景色优美,何必费事回去?灵儿姐,我今晚新学到一招『蛤蟆式』,你陪我练来试试。」赵灵儿心中怦怦乱跳,已是身不由己,任他将自己左脚抬起,踏在大石之上,俯身呻吟道:「啊,你……你这坏弟弟,人家……才不要练甚么『蛤蟆式』……啊,这,这『蛤蟆式』好难看,你……你别……」两手被江少云向后拉扯,自然而然地撅起了屁股。
  江少云替她褪下外裤,又将裙子轻轻揭起,分开臀瓣,向内看去。月光下但见赵灵儿下面早成一片泽国,亮晶晶地糊满黏液。伸指一拨,鲍页中分,若离若合,内中的玄机实不可解。他浑身血液上涌,忍不住以口相就,舔了上去。赵灵儿「嘤」地一声,掩住了口道:「啊,你……你干甚么。」私处轻颤,水流如注,却硬撑住了不肯闪躲。
  江少云捧着她两瓣肥臀,埋头大啃,含含糊糊地道:「灵儿姐,我……我实在爱死你这个又大又白的屁股了!每次我见你一扭一扭走路的样子,都会忍不住在后偷看,只想立时插了进去。」赵灵儿撩了撩额前的秀发,回头说道:「你真坏,为甚么要插人家的……那里?」江少云不答,心急火燎地解裤脱衣。
  赵灵儿轻轻呻吟道:「你这个坏弟弟,真的很坏,总是千方百计要插进人家身体里射精。啊,我们……这又不是双修,人家说好了只和你双修的。你……你不乖,欺负人家,姐姐往后再不要给你亲嘴……啊,啊,姐姐不……理你了,姐姐打……打你屁股。呀,你,你好坏,又插进去了,啊……你这坏弟弟……」她嘴上虽说不肯,可是半分不情愿的样子也无,两腿夹住江少云的阳具,缓缓耸臀,沉下腰去。
  平日二人双修,赵灵儿总是不大放得开的,江少云虽觉欢畅,却也微有遗憾。此刻见她撅臀相就,款款迎送,姿态甚是冶荡,当真「浪起艳若玫瑰,静来秀似芝兰」,不禁喜上眉梢,捧住她肥白的屁股大干起来。他「修炼」经月,早非昔日「吴下阿蒙」,抽送之际,深浅莫测,曲尽其妙,一条阳具几乎无所不至,将赵灵儿弄得魂魄飞散。
  情到浓处,江少云伸手取下赵灵儿头上花冠,打开发结,满头黑缎般的长发登时垂落下来,衬着她一身雪白的肌肤,妖娆无匹,美得令人心悸。荒谷寂寂,旷野无人,赵灵儿渐渐放开了性子,浪荡的叫声时长时短,悠悠地传了出去。
  酒助淫兴,二人在湖边幕天席地,直做到夜深,这才意犹未尽地携手而返。回到住处,江少云跟着赵灵儿进到里间,烛光下见她酒意犹存,一张粉面红扑扑地,说不出的娇艳可爱,登时淫念又起,在炕边坐了下来。
  赵灵儿见他逡巡不去,赧颜道:「姐姐可要睡啦,你……你……」江少云将她拉坐在身边,伸嘴在她面上一吻,说道:「灵儿姐,李大哥身子近来见好啊。」赵灵儿不明其意,点了点头。江少云又诡笑着道:「李大哥既是病情好转,何必整夜看护?灵儿姐,我的身上倒有些不大受用,不如今晚你陪我睡,好不好?」赵灵儿的脸「腾」地红了,羞道:「不成,不成。你这人真顽皮,人家又不是大夫,我们两个睡在一起,你身上便舒服了么?」江少云道:「姐姐虽不是大夫,可是手段高明,你睡在我身边,我是很舒服的。至于你身上舒不舒服,我可就说不大准。」赵灵儿格的笑了一声,伸拳捶去。江少云任她打了一下,捉住她手臂,连连恳求。赵灵儿给他紧紧抱住,耳鬓厮磨,登感全身无力。她何尝不知此事荒唐?但想起同他交媾时酣畅淋漓的美妙滋味,却又一句苛责的话也说不出口。迟疑片刻,微微点了点头,红着脸站起身来。
  二人相拥着走出,李逍遥听见赵灵儿低低地道:「里屋的蜡烛好亮,你……关上了门。」江少云轻笑一声,回身将门推闭。赵灵儿道:「坏弟弟,有甚么好笑?」江少云轻声说了句甚么,声音甚低,李逍遥没有听清。赵灵儿格地一笑,道:「啐,你骗人,当我不知道么?今晚不许碰我。」话虽如此,李逍遥却只闻二人彻夜淫媾,几乎未眠。次日吃过晚饭,江少云故技重施,使出缠磨功夫,又逼着赵灵儿陪他同床淫乱了一晚。到得第三日上,赵灵儿原想无论如何不能再与他同睡,但妇心如水,既已屡屡失身,如何还由得她的心思?从此二人名正言顺地住在了一起,狎昵燕婉,直是夜夜无虚。
  这天江少云和赵灵儿又去秘室双修,李逍遥独卧殿上,耳畔不时传来私语调笑之声。他数月中见过二人交欢无数,心中虽觉愤懑,但却从未有过这般沮丧之感。此时赵灵儿近在咫尺,却又似相隔极远,好像她身在云端,举手莫触,甚至陌生得连她的样子也已回忆不起。李逍遥呆呆地望着头顶的佛像,见那佛祖眉目和善,面容慈祥,目光中充满了怜惜之意。看着看着,胸口仿佛堵上了一团异物,眼中、耳中愈来愈热,愈来愈胀,渐渐地意识模糊起来。
  他只想放声大哭,却偏偏哭不出,心中一阵凄苦,只觉万念俱灰,想道:「我遭落这般不死不活的报应,难道只因为骂了智修那老和尚?这里较地狱还要难熬百倍,却不知还要捱上多久?唉,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出家做了和尚。」耳听得「当当」两声清磬之音,自远处悠悠传来,霎时之间,遍体清凉。一个声音朗朗吟诵道:「种种机械,因是而生。种种冤衍,因是而造。爱喜生忧,爱喜生畏。无所爱喜,何忧何畏?咄!师弟何不速速醒来?」李逍遥浑身剧震,不知怎的,手脚竟已活动如常。他积郁已久,怨气冲塞胸臆,想也不想便愤然跃起。但久卧之下,双腿无力,竟而站立不定,向前俯摔下去。「砰」的一声,额角碰上地下的青砖,痛得浑身一个激灵。便在此时,眼前突然大亮,身旁一个女子抢上来将他扶住,急道:「啊,逍遥,你怎么样?」李逍遥伸手向地下一撑,爬坐起来,见面前站着一位光头老僧,目光炯炯,掌心闪烁着一团雪亮的圆光,居然便是智修。身边分别是赵灵儿和智圆、智通、智杖三僧,那伸手扶他之人却不是林月如是谁?他愣了一愣,心头狂喜,忍不住大叫一声,返身将林月如死死抱住。
  林月如羞得满面通红,奋力将他推开,骂道:「呸,好端端的,又发甚么疯?」李逍遥踉跄了几步,叫道:「月如,太好了,你……你……你没死!」叫出这句,忽觉一阵胡涂:「林月如这丫头明明已在秘道之中给大石砸中,怎会好好地站在这里?江少云呢?灵儿不是和他在秘室里双修?怎会……啊哟,我……我莫非是在做梦不成?」一时间头痛欲裂,慢慢抬起头,向智修看去。二人目光相交,李逍遥脑中灵光一闪,憬然而悟:「我真的是在做梦!不过可不是现在,而是先前那一番事。」原来他被那智修的圆光所惑,突然一阵晕眩,俯跌下去,只在这短短的瞬息之间,已是神灵出壳,在虚幻境里游历了一番。其实他哪里见过甚么江少云?林月如也并未身死,始终好端端地站在身后,这一切全都来自于那个怪梦。但身躯俯摔,而至额头碰地,这是何等短暂的工夫?怎么交睫之际,便已经历了数月的时光?到底梦中是真,还是如今在做梦?他越想心中越不明白,呆呆地站在那里,做声不得。
  智修双掌合什,微笑说道:「阿弥陀佛。师弟,梦中所见,即是心中所念,你又何必汲汲于真伪之辨?呵呵,你这一生,我有十二字相送:「真真假假,分分合合,死死生生。』余者皆不可说,不可说……」李逍遥「秃」地跪倒,向前便拜,口称:「多谢师兄指点,我……我情愿在此出家。」林月如见状大惊,「唰」地抽出越女剑,大声道:「小心,这老和尚又在使妖法了,你……快堵住了耳朵不要听。」赵灵儿道:「逍遥哥,林姐姐,你们站开一旁。」快步走上前去,双手交胸,喃喃低诵了几句咒语,猛地两臂大张,两道青光破手而出,罩向智修。智修情急之下,转身欲逃。但相距咫尺,那青光去势如电,早将他全身罩住。智修长声惨呼,晃了两晃,委顿于地。接着只听「扑通」、「扑通」接连数响,智杖等三僧也都昏晕倒地。
  林月如又惊又喜,赶忙收剑扶起李逍遥,向后退开。
  原来赵灵儿在旁看得片刻,蓦地醒悟:「这老和尚哪里会甚么武功?一切全是他使出的幻术。」三人才进大殿,便已堕入他术中。李逍遥看过圆光,受害更深,如不尽快将之破去,后果不堪设想。当下疾忙施出「冰心诀」,解了智修的妖法。
  智修一皱眉,摇摇晃晃勉力站起,三人眼前一花,只见他瘦长的身躯渐渐蜷缩下去,胡须根根尽落,竟渐渐变作了智泽的样子。李逍遥眼见武功高强的老僧变成了一名三尺小童,登时精神大长,虽然不明就里,但这一下现成便宜总要讨的,嘴里大骂一声:「你这妖僧,老子踢死你!」冲过去举足便踹。
  赵灵儿伸手拦住,上前扶起智泽,温言道:「快起来罢,你可跌痛了么?」智泽脸色苍白,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过了良久,这才结结巴巴地道出来历。原来中土禅宗初祖菩提达摩大师,于南朝梁武帝时远来中国,随身所带之物有一串玉石佛珠。达摩暮年时,一晚无意间将食指划破,溅了一滴血在那佛珠上,此后不久便即坐化。凡老物若于庚申日得人血,皆能成魅,此日恰逢庚申,这佛珠因缘际会,竟而修成了人身。他昔日同达摩旦夕不离,听了不少佛理在耳,达摩圆寂后,又自行修炼了千年,可是终因无人指点,只能胡乱揣摩,渐渐地走火入魔,偏离了正道。十余年前,他见这山中僻静,便施展法术,变出这间玉佛寺,又一人化而为二,即是那住持智修和小僧智泽。
  赵灵儿拉着他走出几步,轻声责备道:「小师傅,你既有千年道行,便该潜心修炼,以求渡化之道,却为何自甘堕落,逼人出家?岂不有违佛理?」智泽道:「我是命他们出家修行,又非迫人行恶,何罪之有?佛经有云:「普渡众生。』又曰:「人人皆有佛心。』是以我想,如能多多渡人,广传佛法,说不定佛祖悯我之诚,接我往西天成佛。」李逍遥闻言笑道:「我的天,你这是哪门子修炼之法?小和尚,这是谁教你的?此人大大的该死!」智泽道:「这是我诵读佛经之时,自己悟到的。」赵灵儿幽幽一叹,道:「师父她老人家在世时常说,修业之本,在于舍己助人。佛曰:「无我乃舍己。』又曰:「慈悲即助人。』你所作所为,却背道而驰,自毁功德,枉你有千年道行,竟不如小小孩童。唉,长此以往,只怕向佛未果,反而先堕魔道啊。」智泽回想从前性情乖张,一意孤行,果然全不合佛理,莫非千年的修行竟要毁于一旦?心中越想越怕,霎时间背心冰凉,惊出了一身冷汗,颤声叫道:「啊,菩萨,你……你是菩萨?」扑地跪倒,连道:「菩萨救我!」赵灵儿伸手相扶,好言安慰了一番,又救醒智杖等三僧,命他们召集寺中僧众,讲明事情原委。妖法既破,众僧对三人感激不尽,陆续聚到后殿,一时间四十余颗光头涌动,「阿弥陀佛」之声不绝于耳,玉佛寺里喧声大作,乱成一团。李逍遥的目光有如扫把,在众僧面上逐一扫过,却不见江少云的影子,心中不由得纳闷。
  当下三人商议一番,命智泽遣散众僧,而后准备返回白河村报信。蓦地里只听智杖大声叫道:「操他奶奶个熊!老秃驴西天成佛,你们这班大小秃驴一个个都喜欢得屁滚尿流,为甚么俺还是想不起家住哪里?这……这他娘的却如何是好?」众僧大笑声中,一僧自殿角缓步行出,对李逍遥等人道:「三位空负大好身手,为何如此怯懦?若有胆量,便请随我前去黑水镇除妖,又回甚么白河村了?」李逍遥见这和尚年纪稍长了自己几岁,面貌英俊,神情倨傲,不由得心生厌恶,问道:「老兄是谁?讲话好大的口气。」那人微微一笑,昂然道:「小弟姓江,名叫江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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