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够狠!够绝! 高架上冷风阵阵,刮在脸上刺骨地疼,时莺发丝被吹乱,她定定地看着沉越霖,丝毫没有露出一丝不忍与愧色,甚至冷静地可怕:“我没有你心狠,你算计我的亲生父亲,我算计你的孩子,礼尚往来罢了。” 【礼尚往来】、【你的孩子】她承认地如此云淡风轻,仿佛在失去的不是她自己的孩子,而是与她无关的物品。 她对这个孩子从来没有一丝感情,从头至尾,都是他一个人一厢情愿。 沉越霖看着时莺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眸,“你知道身世的事了?” “是,我知道。”时莺的声音很平静,几乎听不出波动的情绪。“所以我必须离开你。” 沉越霖自嘲地勾起唇角,“行,你可真是大孝女,我他妈养了你十几年!都不及你那未曾蒙面的血缘亲情半分……” 心口像是被尖刀绞过,钝痛不已。冷风呼啸,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十几年,他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爱守护了十几年,这十几年,他满心满眼都是她,为她殚精竭虑,为她安排好一切,给她最优渥的环境,让她过着养尊处优的千金生活,从未让过她吃过一丝苦。 到头来,终究比不上她那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亲生父亲。她的心,比石头还硬,比冰川还难以捂热。 时莺微微垂下眼眸,神情却依旧平淡:“欠你的恩情,我早已经还清,你亲自拿去的,不是么?” 沉越霖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讥讽道:“还清?这十几年来我在你身上投入的金钱与资源,是你张开腿跟我睡几天就能还清的吗?当自己是天仙?” 周围都是他的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沉越霖的话极为刻薄难听。 时莺脸色白了几分,冷声道:“没人逼你对我投入这些,你也大可以不必领养我。” “养你还不如养条狗,狗养熟了还会冲我摇尾巴。”哪像她,对他从未有过半分真情,雪地里的雪人,是讨好他演的一出戏,亲手为他做的饭,也是能顺利流掉孩子的手段。 她所有的温柔与乖顺,都是用来迷惑他的假象。只因为什么狗屁血缘,她就可以不顾一切的从他身边逃走。 “如果有的选,我更希望从未认过你这样的人当爸爸。”往日的屈辱,她从未忘记过,他之所以养她,只是用来满足他变态的兽欲,他根本不配当父亲。 沉越霖一步一步逼近她,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邪肆地说道:“你也知道你没得选?再不愿,户口本上我还是你的爸爸,我不仅是你爸爸,还是你男人,怎么,想逃?你觉得你逃得掉吗?” 时莺奋力推开他,满脸厌恶,似乎是忍到极点,她从口袋里掏出u盘,拿给他看:“你以为我那么蠢?还会像上次那样任你宰割?我劝你最好放我走,不然,整个沉家以及盛恒都会毁在你手上。” 沉越霖见到u盘,脸色有一丝微变,问:“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 难怪,难怪今天的她和上一次完全不一样,有了底气,整个人都变了,不软弱不求饶,变得如此硬气,一丝害怕的情绪都不曾有。 时莺神态自若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下次记得不要放在我的房间。” 他伸手要去拿,时莺也不在意,甚至连躲都没躲,任由他抢到手,随后淡定地说道:“我既然能拿出来给你看,肯定早就备份了不少,你现在就算拿回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沉越霖微微眯起双眸,“你认为就凭这个,能威胁到我?” “你大可以试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面的东西,足以让你和沉家的人,吃几十年牢饭了。” 沉越霖的脸色变得难看,他眼中隐隐有怒火,不解地问道:“你就这么恨我,为了从我身边逃走,不惜做到这种地步?” 她是他从小养大的,这么多年,他恨不得把整颗心都掏给她,结果她就是这么报答他的。她就真的恨他至此么? 不仅视他为仇敌,给他下药流掉他的至亲骨肉,现在甚至拿他至关重要的把柄威胁他。 “没办法,是你逼我的。只要你能放我走,并且从今往后再也不来纠缠我,我保证,这里面的东西,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沉越霖咬紧后槽牙,一把拽过她,将她推在高架桥的栏杆处,掐住她的脖子往下按,面容狰狞:“有没有想过拿到这个东西的危险性,要挟我?你哪来的胆子?你就不怕我弄死你?” 他的脸上浮现噬血的笑容,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浑身都充满戾气与危险,轻声说着残忍的话:“哦,对了,还有你那些朋友亲人,叶家裴家,信不信?我随时都可以宰了他们,让他们在这个世上彻底消失。” 时莺被掐得喘不过气来,小脸迅速涨红,她挣扎着掰住沉越霖的手腕,亮出手环,艰难地挤出声音:“好啊……那我们就同归于尽……连同整个沉家都一起陪葬,挺好的。” 沉越霖眸底一片猩红,连手都在颤抖,看着她的脸由白转红,又逐渐变得青紫,直到注意到她即将按下的手环,这才猛然松手。 时莺身子伏在栏杆处,被掐得眼泪都流出来,她大口地呼吸,冷风灌进肺里,胸口传来阵阵疼痛,她捂住脖子咳嗽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稍稍缓和下来,嘶哑着声音说道:“忘了告诉你,u盘里的东西我已经全部上传到云端,这手环连接了我的脉搏,一旦我失去生命体征,云端会将里面所有的东西发送至各大网络。你刚才,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喜提牢狱之灾了。” 她的绝情让沉越霖怒极反笑,他不禁为她的胆识鼓掌:“好!很好!不愧是我沉越霖养大的,够狠!够绝!” “所以……可以放我走了么?” 第七十二章新的生活 “放!怎么不放,你都有这能耐了,当然放你走。”沉越霖起开身子,让给她一条路。 这辈子,还没有哪个女人敢在他头上如此叫嚣,小丫头片子,也就仗着在他心里有点份量,要是换别人,早不知死八百回了。 时莺踉跄着起身,心底默默松了一口气,毅然准备离开。 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沉越霖突然阴冷地开口:“你就这么确定,离开我的生活,会过得安稳无忧吗?” 和她朝夕相处这么多年,沉越霖自是最了解她不过,她太年轻,心思简单又天真得可以,以为外面的世界自由精彩,以为离了他自有一番广阔的天地,殊不知光是最简单的柴米油盐都能消磨掉人的一生。鮜续zнàńɡ擳噈至リ:nvrenshu. 尚且不谈她当了这么多年大小姐如何适应普通人的生活。就是她手里握着的这些东西,但凡被有心人知道,她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他冷不丁的话落在时莺耳中却更像是警告与暗示,没有谁会愿意头上一直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剑,他素来手段繁多,以他的能力和权势,要是真想对付她,她根本无力招架。 时莺脊背一僵,顿了下脚步,她咬了咬唇,坚定道:“我只是想过我想要的生活。” 她知道?前路漫漫,荆棘遍布,只是她不想认输,也不能认输。 她不要在他的羽翼下,活得像只不谙世事的金丝雀,她不想成为一个提线木偶,永远接受他安排好的一切。她更不想继续当他的禁脔与玩物,一直这么不清不楚下去。 她要的是自由独立的生活,是自己可以决定人生的生活。 沉越霖看着她,女孩好看的眼睛如同深邃的湖泊,晶莹剔透,澄澈动人,纤弱的身躯在寒风中凛然玉立,像雪中的一枝梅,孤傲而坚韧。 直到这时,他才真正感觉到她似乎是真的长大了,她再也不是那个抓着他裤脚一刻也离不了他的小女孩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她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过没有他参与的人生。 他头一次生出了一种抓不住她的恐慌与悲凉,沉越霖眼底有些泛红,也没了刚才的剑拔弩张,他涩声问道:“莺莺……待在我身边,就真的让你如此难以忍受吗?” 作为父亲,他向来强势独断专行,作为男人,他居高临下不可一世。 鲜少如此姿态卑微,更何况面对的还是那个不懂感恩,将他的真心踩在地上践踏的人,他放下身段,一身的傲骨在她面前溃不成军, 看到这样的他,连时莺的鼻头都有些泛酸,她强忍住即将绷不住的情绪,冷冷说道:“是,待在你身边,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沉越霖如被重锤砸中心脏,再也说不出一丝言语,眼底闪烁着痛色。 时莺别开脸,不想在他眼里看到自己动容。她握紧垂在双侧的手,指甲嵌入肉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无动于衷。 “沉越霖,你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 “嘭!”绚烂的烟花在夜空绽放,流光溢彩,璀璨美丽。 万家灯火通明,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无人注意的高架上却上演着一场别离。 时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出租车上的,是的,沉越霖放她走了。 此时的她已经全然没了刚才的冷静与淡定,强撑的气势终究是泄了下去,尽管车内的空调温度适宜,她却抑制不住地浑身战栗。 说到底,她对沉越霖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活了十几年,从未敢像今天这样如此不知死活地在他头上叫嚣,就是知道沉越霖并不会真正对她怎样,也不免心有余悸。 到底是害怕还是难受,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想起最后一幕,时莺的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沉得她喘不过气来,眼泪不自觉就流了下来,她胡乱地用手背抹去泪水,痛恨自己的不争气。 原来离开也并没有没有她想象地那样轻松,听到沉越霖说她冷血绝情,听到他的质问与不解,她虽然面无表情,内心却泛起无奈与苦涩。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与他决裂成这样,她对他,只是没有男女之情,可是十几年朝夕相处的亲情还是难以抹去的,看到他痛苦发狂,愤怒失望,她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可是她要自由,要属于自己的人生,就只能割舍掉这些。 女孩撇头装作看向窗外,无声地流着泪,已经尽量掩盖自己狼狈的样子,还是被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了,他忍不住开口问:“姑娘?你没事吧?” 实在是她雪白的脖颈上遍布的指痕过于明显,想忽视都难。 司机是觉得她肯定是受了欺负,这么年轻一姑娘,刚刚还好好的,结果遇到那群人给脖子掐成这样,眼睛也哭得通红,任谁也看出这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司机也是头一回经历这些,莫名其妙被一群车拦住,又莫名其妙被拽下去在极远的地方吹了半天的冷风,现在又莫名其妙被放回来让他载着这位年轻的女孩离开。 他懊恼不已,早知道就不贪这点车费出来跑单了,这大过年的不如在家看春晚。倒霉碰上这么一群人,跟黑社会似的,怪吓人的。 “我没事,谢谢您……”时莺哽咽着开口感谢司机的好心,声音沙哑不已。 司机大叔一听更加替她忿忿不平:“姑娘,真不行就报警吧,那群人看着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跟我女儿差不多大,要是在外面受了苦也不说,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心里得多难受。” “真的没事,叔叔,他们没有对我怎么样。”时莺知道司机大叔肯定是误会了,不过他能如此关心,还是让她感到一阵暖意。 时莺努力平复了下心情,开口道:“叔叔,你就送我到前面的十字路口吧。” 那是她与叶书琼约好的地点,她的母亲在那里等她。离新年的到来还剩不到一个小时,如同她的人生,即将迎来新的生活…… 第七十三章再回宜城 再次回到宜城,熟悉又陌生,时莺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叶书琼带她去了叶家现在的住址,花树街的房子拆迁后他们便搬到了政府的安置房。 几年前的房子了,也是六层高的小区。叶家正好在第六楼,时莺从未爬过这么高的楼梯,到达门口的时候,她已经气喘吁吁,腿软不已,甚至感到一阵头晕。 “莺莺……你脸色看起来不大好,是不舒服吗?”进门前,叶书琼注意到时莺的异常,连忙扶住她担忧地问。 时莺缓了一会,才向叶书琼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她知道自己肯定是因为刚刚小产,身子太过虚弱导致。 今晚折腾的太多了,又是从锦苑跑出去,又是吹了半天的冷风,身子能吃得消就怪了。 时莺不想表现的太过娇弱引起她怀疑,毕竟叶书琼还不知道她怀过孕的事。 “可能是即将要见到外公外婆……太紧张了吧。”不得已,时莺只得胡乱编了个蹩脚的理由。 不过她倒也没说假话,紧张是有些紧张的,她不是很能适应这种全是陌生的环境,连和叶书琼,也没有熟到一定地步,一想到以后要换一种方式生活,要接触新的圈子和亲人,她便本能地感到不安。 叶书琼无奈地笑了,安慰道:“放心,你外公外婆都是好相处的人,他们知道你今天回来认亲,一早便开始准备年夜饭,就等着你回来团聚呢……” “爸、妈,你们看,莺莺回来了。”说着,叶书琼便领着时莺进了门。 客厅里,一对年过半百的老人闻声看向门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可置信地朝她们走来。 “这……这就是莺莺?”说话的是叶父,他迫不及待拿起挂在胸口的眼镜戴上,想要看清来人的模样。 “莺莺,这是外公外婆。” 时莺有些发愣,被叶书琼提醒后才想起来叫人:“外公,外婆,你们好。” 叶母激动地握住时莺的手,眼眶湿润。“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眼里闪烁着泪花,将时莺拥在怀里,不住地感慨:“没想到我和老头子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到大外孙女,还能一家人团聚……” 叶父也是赶忙拿来准备已久的红包,塞给时莺,既是给她的压岁钱,也是欢迎她回来认亲的喜钱。 “快别站着了,这大喜的日子,赶紧进来坐。”叶父招呼着他们,将他们带进客厅的饭桌前。“饭菜早就备好了,就等你们了。” 这顿团圆饭,他们等了十几年,尽管时莺已经在锦苑吃过了,还是耐不住热情,碗里全是他们夹满的菜。 …… 晚上躺在新的房间,新的床上,时莺甚至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一夜之间,她不仅有了妈妈,还有了外公外婆…… 想起二老对她的珍视与疼爱,鼻腔忍不住微微泛酸。 这么久,她一直觉得自己六亲缘薄,在沉家的时候,除了沉越霖,不会有长辈会如此在乎她,沉乘安身居高位严肃古板,向来是不会与她亲近的,祝从玉更是从没正眼瞧过她。 这种被浓浓亲情所包围的温暖,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感受。 她思绪万千,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只好拿起手机,发现上面有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点开,内容是:“新年快乐!” 这个号码很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第七十四章肚子里养父的孩子 时莺记性还算可以,在脑海里搜寻一番便猛然想起来,这是Leung的号码。 她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自打上次与他在茶楼分别后,她便再也没有与他联系过。这次拿到u盘,她也没有告知他。 甚至之前他给的手机,在离开锦苑后,也被她扔掉了。 她知道这样有种过河拆桥的意味,但是莫名的,她就是不想与他有过多接触。况且报酬她也付过了,他们之间的交易,已经算结束了才对。 最重要的是,她根本没给过Leung这部手机的联系方式,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越想越不安,时莺犹豫了半天,到底还是将Leung的号码给拉入了黑名单,顺带连短信也一并删了。 哪天如果能与裴央央约个时间,真得好好向她问一问这个人到底什么来路…… 年初二的晚上,叶家订了一桌酒席,邀了亲朋好友参加,毕竟失散多年的女儿回来了,一来报喜,二来顺便聚一聚,互相认识认识。 时莺本来还觉得要与陌生的亲戚打交道有些不大习惯,不过好在叶家只是普通人家,不似沉家的家族繁盛子孙兴旺。 老俩口也就叶书琼一个女儿,以前发生的事太多,又是和逃犯扯上关系,又是给叶书琼治病的,这些年与叶家往来的亲戚屈指可数。 大部分都是叶父叶母过去的同事以及下属,还有几个叶父那边的亲戚,说是一桌,真的也就只有一桌,加上时莺他们家四人,一共才十来人左右。 “是叫莺莺是吧,哎呦,和书琼年轻时长得可真是一模一样!”说话的是叶父哥哥的女儿,按辈分,时莺该叫她一声堂姨。 这位堂姨是个直爽热情的性子,一见了时莺便喜欢得不得了,话匣子收不住拉着她说个不停,又是问在哪上学,又是问有没有交男朋友的。 得知她在D大念大学,更是赞不绝口,直道叶书琼好福气,生了个优秀的女儿。 叶书琼倒是有些惭愧,“主要是收养她的那边教育得好,我们……唉,其实都没为她做过什么。” 这些天亲戚们多少都有些耳闻,知道时莺的养父母家条件优越,十分有钱,只是不禁疑惑,原先这么好的家境,时莺竟也愿意回归普通生活么? “那她回来,她养父母那边没说什么吗?以后……你们也不来往了?”堂姨问道。 和沉越霖的那些恩怨,叶家并未与其他人透露。 以她的角度,自然是不理解的,正常人都觉得,有这么好的资源,再怎么样也不该断了,而且人家给你养了十几年的孩子,怎么着都是有恩的,要是不往来,未免也太可惜了。 被这么一问,叶书琼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解释,毕竟以后该怎么办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她不会替时莺做主,一切要看时莺的想法是怎样的。 “我养父还没结婚,他条件好,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的……”听着他们讨论自己的身世,时莺忍不住插了一嘴。 一来告诉他们,她没有养母,只有一个养父。 二来意思是,养父日后结婚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会在意她这个养女了,所以就算两家不来往也没什么。 一谈到沉越霖,她心口便莫名发闷,再谈到孩子,心里奇怪的感觉更甚。 这段关系乱得很,在场不会有人知道,她的肚子里,几天之前就有她养父的孩子…… 时莺的语气听起来不是很好,落入其他人的耳中,只当她是对养父有不满之处,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猜测虽然条件优越,毕竟不是亲生的,估计也就外表看着光鲜亮丽,真要谈上心,怕是终归不如亲生父母。 第七十五章遇险境 时莺是在几天后约的裴央央,毕竟将近两百公里,没好意思麻烦裴央央来宜城见她,想了想,还是约在D市好一点。 “我去!你真和他分了啊!”餐厅里,裴央央惊愕的声音震耳欲聋。 手机里时莺没和她细说,裴央央还纳闷大过年的,沉越霖竟也愿意这么早就放她出来玩,没想到俩人这是已经没关系了。 “注意用词,什么叫分啊?”时莺故作白了她一眼,纠正道。 分,搞得好像她和沉越霖是男女朋友,听得她浑身难受。 “不是,他没为难你吗?你是怎么做到的?”之前跑过一回,裴央央可是记得连带着她都跟着遭了不小的殃,这次难道什么事都没有? 时莺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和她说u盘的事,毕竟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可能是他腻了吧,发现我也不过如此,我一心想走,他也没拦着。”时莺叉着盘子里的食物,嘟囔道。 裴央央眯起眼睛,满脸写着不信。“不久前还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你告诉我他腻了?” 那么大个迎月湾都被沉越霖用来金屋藏娇,十几年了,他管了时莺十几年,怎么可能和她有了那层关系后,没多长时间就腻了? 时莺一时无言,也不知怎么解释。 裴央央又问:“那孩子呢?他也不在乎了?” 时莺脸色微变,迟缓地回答道:“孩子……没了。” 裴央央听完简直要把下巴惊掉,她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多少事。这孩子她记得才没几个月吧,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怎么没的?” “我流掉了。” “……姐!你真是我姐。”裴央央不得不为时莺竖起大拇指,在沉越霖眼皮子底下,能把孩子流掉,还能安然无恙离开他,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这操作,谁听了不说一声6。 时莺沉默半晌,叹了一口气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冷血?沉越霖养了我这么多年,我说走就走。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半点感情,说流就流……如果是你,你会像我这样吗?” 裴央央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倒是难住她了。每个人性格不一样,换做是她,估计还真做不到像时莺这么果断洒脱。 “只要你觉得对的事,就没必要因此自责。”裴央央想了想,只能这样安慰道。 说到底,时莺是个内心深处原则性很强的人,她重感情,但更看重是非对错,在她的世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没有折中可言,单纯又清高,说难听点,就是一根筋,还不大能接受这世上的阴暗面。 沉越霖要是不逼时莺,时莺也不会做到这个地步。他就是喜欢时莺,也应该循序渐进,上来就强取豪夺,还是叫了这么多年的爸爸,叫时莺怎么一下子接受得了。 时莺想起这次来D市的目的,终于跳过她和沉越霖的话题,问裴央央:“对了,那个Lyon,你和他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裴央央:“他?不是替你找亲生母亲时认识的吗?当时我找的几个私家侦探中,就他看起来有些本事,所以就让你和他联系了。” 时莺微微拧眉,“所以,你和他也不算很熟吗?” 裴央央疑惑:“当然不熟,怎么了?那个Lyon有什么问题吗?” “你当时委托他什么了?” “就只是委托他帮忙找你亲生母亲啊。” “没有其他的?” “还有什么其他的?” 时莺陷入沉思,那这么说,除了找叶书琼的事,调查钟浩和沉越霖的过往纠葛,都是Lyon自作主张的行为。 只是Lyon接近她,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她反复琢磨着,Lyon……里昂…… 梁! 时莺猛然想起之前看u盘里的文件时,曾有几页就是关于梁家的。Lyon……会不会和梁家有什么关系? 可是她记得梁家没有他这号人物啊,她以前甚至连见都没见过他。 和裴央央分别后,时莺去了趟洗手间。 洗手台前,她攥着手里的手机,始终下不了决定…… 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一下沉越霖?或许只有他知道梁家当年的事,这个Lyon搞不好,是冲着他来的。 只是如果这个电话打了,她之前的努力,会不会就全部前功尽弃了…… 犹豫不决时,她抬头看向镜子,却突然浑身一遍,惊慌地瞪大了眼睛,下一秒,口鼻被身后的人捂住…… 第七十六章想死?我成全你! 昏暗又封闭的房间里,时莺是被一盆冰冷刺骨的凉水泼醒的。 她双手被反绑在凳子上,腰间、脚踝处也都是束缚,动弹不得。 一束刺眼的强光打过来,正对着时莺的方向,叫她几乎看不见对面人的样子。 那人黑色的身影倚坐在不远处的桌上,“咔嚓”只听得有打火机点燃的声音 他手指之间的烟头忽明忽灭,没一会儿男人吐出一口烟雾,缓缓开口道:“啧~到底还是以这种方式见面了,沉小姐。” 这声音不要太熟悉。 “你到底是谁?这是做什么?”恐惧与寒冷让她止不住地发颤,尽管已经知道情形,时莺只能强作镇定地问道。 “沉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不久我才帮了你一个大忙,你不说句谢谢倒也罢了,结果连我是谁都想不起来了。”逆光中,那道身影摇了摇头,语气可惜。 “我们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了,银货两讫,我不欠你什么。”时莺冷冷说道,旋即又补充道:“你应该知道,我问的是你的真实身份,都这个地步了,也没必要继续再卖关子了吧?” 只听他轻笑了一声,“想知道我的身份,可以,把你从沉越霖那儿拿到的东西交给我,我保证知无不言。” 果然,就是冲着沉越霖来的。 时莺冷汗直冒,思索了一下,试图与他周旋。“你若是与他有什么恩怨,应该直接找他才是,我现在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当我傻吗?东西给了你,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我泄露的,这不是牵连了我么?” 她的小心思被Lyon一眼看穿,男人嗤笑道:“你倒是挺为他着想,都这个时候了,还有空担心他的安危,我还当你对他没有感情呢。” “我对他能有什么感情?而且你不是说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么?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自相残杀?” 见时莺仍旧嘴硬,Lyon走到她跟前,将之前在她手上卸下来的手环丢到她身上,道:“一条船?可你不跟我一条心啊。这东西,你连用都没用过,怎么?以为骗过沉越霖也可以骗我了?” 时莺看着落在腿上的手环,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她当日能从沉越霖那里全身而退其实靠的全是赌,用她对沉越霖的绝情去赌,赌沉越霖相信她的冷血。 u盘里的内容她根本没有备份过,那天也是顺势把原件u盘还给沉越霖了 老实说,她身上,除了云端的那份文件,其实并没有u盘里的任何东西。 归根结底,她终究是做不到因为一己之私拿整个沉家当赌注,况且她也明白,那些东西放在她手上只会给她招来灾祸。 Lyon一把掐住她的脸,表情依旧散漫,轻飘飘地说着渗人的话:“你确定要为了他,牺牲自己吗?不说出东西在哪,我可保不准接下来会对你做出什么哦。” Lyon的手劲极大,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捏碎,时莺痛得浑身发抖,仍是紧闭嘴巴不发一言。 没一会儿,他的身后有人拿着电脑走过来,将已经破解她的云端页面给Lyon看。 Lyon只看了几页便变了脸色,也没了刚才的风度,霎时一个巴掌就照着时莺的脸扇了过来,他怒极之下,用得都是狠劲。 时莺被打得偏向一侧,口溢鲜血,耳鸣不已,白皙的脸颊顿时浮现出红色指印。 还未来得及喘息,下一秒她的头发被拽起,迫使她仰头对上lyon的视线,他已经逐渐失去理智,朝她吼道:“他妈的跟我玩花样是吧?这是什么东西?告诉我!你上传的这是什么!” 云端上竟然没有一页是关于沉家的资料,全是梁氏的资料。 时莺破罐子破摔,冷声答道:“你不是梁家人吗?你应该最清楚这上面是什么。” 她的语气笃定,几乎可以断定他就是梁家的人,现在想来,u盘里的资料十有八九也是沉越霖给她的暗示,只可惜她领悟得太迟了。 时莺这种不知死活的话彻底激怒了Lyon,计划全毁,男人气急败坏,“想死??我成全你!” 他不知从来拿来一截绳子,绕上时莺的脖子,借力蹬上椅子,用力勒了起来。 灭顶的窒息感袭来,时莺手脚被绑住,挣扎都没法挣扎,只能死命地踢腾,眼泪汹涌而出,整张脸迅速涨红青紫,连额边的青筋都暴起。 他狠辣的动作没有半分手软,看样子是真的想让她死。 时莺的喉咙处已经逐渐被勒出血痕,意识开始逐渐涣散,眼看着就要断气之时,有人来到Lyon身侧说了什么。 直到最后一刻,Lyon才终于松开绳子。 他欣赏着时莺奄奄一息的样子,将绳子扔在地上。 不一会儿,他吩咐着手下将她解绑,时莺此时只剩下一口气吊着,连动弹都做不到。 有人拿着一柄金属探测仪在时莺身上扫描起来,仪器扫到她左手手腕处时滴滴作响。 Lyon又叫人拿来切割机,他突发奇想,勾起一抹癫狂的笑:“你说,我要是把你分尸了,再把你的碎片一块一块寄给沉越霖,到时候,他会是什么表情?” 时莺偏着头瘫在地上,几乎处于半昏迷状态,连他说的什么话都已经模模糊糊听不大清了,更遑论开口与他交谈。 他一脚踩上女孩白嫩的手背,将嗡嗡作响的机器靠近她的手腕。 第七十七章连自己的女人都算计 时莺手腕上戴的玫瑰金手镯被切断摘了下来,Lyon从手镯的断口处拿出一枚类似芯片的极小物体。 他将其放在灯光下观察着,喃喃说道:“知道这是什么吗?微型定位追踪器,呵,我还当他真傻呢,被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耍得团团转……” 看着地上几乎不省人事的时莺,Lyon居高临下地讥讽道:“沉越霖拿你的命做局引我出来,你还为他守口如瓶,真是蠢得可以。” 他将手中的定位器递给手下去处理,拉过椅子坐在上面,双腿交迭,看向时莺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继续说道:“亏你还护着他,知道自己为何会遭此劫难吗?这一切,当然都是你的好爸爸种的因,我被他害得家破人亡,一无所有,整个梁家上下就剩我一个苟活于世,你说,这笔账,我是不是得找他算?” 说到底,这是他与沉越霖的恩怨,牵扯到时莺也是因为当年沉越霖做事狠绝不留余地,沉越霖既然没有饶过他梁家的人,他又怎么可能让他沉家的人好过? 所以,就算时莺没有与他合作过,他也一样会盯上她,先从她入手。 怪只怪沉越霖斩草不除根,留下了他这个漏网之鱼。 趴在地上的女孩气若游丝,只见她动了动手指,Lyon的话也不知能听进去多少。 男人瞥了她一眼,也懒得再与她废话,冷声命令手下:“把她带走!” 时莺的头被套上黑布,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 D市,南荷园小区。靠里的一幢楼房下,停了足足有七八辆黑色轿车。整个小区已被封锁,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为首的男人一身肃杀之气,从车里下来,身后跟着一群人,朝着楼里走去。 上了二楼,左边的一户人家,门被蛮力狠狠踹开。 入眼的是落灰陈旧的客厅,看起来已经许久无人居住,然而客厅里面却有一男人正对着佛龛上香。 不同于周遭的环境,供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不愧是你,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Lyon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不急不慢地将手中的三炷香插在香炉中,看到来势汹汹的一行人,没有丝毫逃跑的意向。 沉越霖环视了一下四周,不肖他开口,身后的手下鱼贯而入,立马进入各个房间搜查起来。 上完香的男人也被保镖控制住,搜遍全身后绑了起来。 “梁总的样子和六年前比……变了许多。”沉越霖看着他陌生且不符合气质的脸,淡淡开口。 难怪之前搜遍全城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原来是整了容换了张脸。若不是声音,他还真认不出这张普通的脸是当年风光无限的梁氏掌门人梁栋。 “没办法,拜沉总所赐。”Lyon云淡风轻地回道。 沉越霖踱着步子,拿起柜架上的相框,拂去一些灰尘,看着里面年轻女人的照片,扬了扬眉:“我记得……当年梁家倒台她也出了一份力,说起来,她恨不得你去死,这样的女人,也值得让你念念不忘这么多年吗?” 死到临头,竟还跑到谢清影生前的家,这算什么?睹物思人? Lyon冷笑了一声,语气不屑:“一个贱人罢了,我会对她念念不忘?我只恨她没死在我的手上,便宜了她。” 沉越霖瞥了眼他尾指的戒指,唇边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六年前你都斗不过我,六年后的今天,怎么还是半点长进都没?以为我像你这么蠢,留着把柄专门给女人拿来背叛,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 “当然,还是沉总技高一筹,连自己的女人都能拿来算计,我自愧不如。”Lyon摇了摇头,一副甘拜下风的姿态。 其实Lyon在发现时莺身上有定位器时就大概明白了,所谓u盘,所谓命脉,就算时莺拿到了里面全部的资料,也不会是有效的,就算泄露了,对沉家和盛恒也不会有半点影响。 这一切,不过是沉越霖下的饵,将计就计,引诱他上钩现身的饵。 只是,他真的输了吗? Lyon淡淡一笑,补充道:“哦,对了,说来你女人也真是傻,被我虐成那样,为了保你,硬是没吐出半个对你不利的字,我瞧着都可怜,她可是你从小养大的,你竟也狠得下心让她只身犯险。” 谈到时莺,沉越霖瞬间变了脸色,一把攥住他的领子逼问道:“她在哪?你把她什么了?” “怎么?你想救她吗?我还以为,你不在乎她的死活呢。”Lyon故作惊讶,表情扭曲。他就知道,沉时莺的命,比那些资料有用多了。 沉越霖面露狠色,一脚将他踹倒在地,Lyon狼狈地咳了几声,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诡异地笑了起来。 沉越霖揪住他的衣领,俯身与他对视,冷冽的声音透出森然杀意:“我问你!你把她怎么了?” Lyon目光看向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又回过来看了沉越霖几秒,笑得意味深长。 沉越霖给手下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人上前拿起遥控打开了电视。 下一秒电视屏幕上出现了画面,是时莺被关押的地方,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只有她头顶有一束灯光照向她的身躯。 画面中的女孩手脚被绑,了无生气地靠在墙壁上,脖子、脸颊,只要是裸露出来的肌肤全是触目惊心的伤痕,身侧绑了一个计时炸弹,上面的数字正进行倒计时。 离爆炸还有四个小时…… 第七十八章救援 沉越霖看到这一幕,瞳孔骤缩,脸色瞬间煞白。? 有那么一瞬,他几乎无法确定她是否还活着。她才刚刚小产,这些酷刑,不知她究竟是如何抗下的…… “你到底想怎样?”沉越霖深吸了一口气,手中的动作收紧,手骨关节隐隐作响,眸若寒冰,一字一顿咬牙问道。 “我想怎样,沉总应该最清楚。”Lyon似笑非笑看向他。 自始至终,他要的不过是沉越霖身败名裂,和他一样失去一切,一无所有。 要的是梁家什么下场,他沉家就什么下场。 即使知道沉越霖不可能为一个女人自掘坟墓,他也要赌,赌沉时莺在沉越霖心里的份量。鮜续zнàńɡ擳噈至リ:i5 2y zw. 总之这辈子不让沉越霖好过就是他的目的,大不了就让他女人一起陪葬,黄泉路上也不算孤独。 他眼底的答案未免太过痴心妄想,沉越霖怒极反笑:“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判?” 没等Lyon说话,他看了眼手腕的表,冷声对手下说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给我把他的嘴撬开,别让他死了。” 沉越霖阴沉着脸从房间走出去。如今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宝贵。 与其和Lyon谈什么狗屁交易还不如主动行动开展救援,Lyon已是穷途末路,就算把他自己连同整个沉家都赔进去,Lyon也不可能信守承诺放了时莺。 沉越霖不会蠢到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技术部的人员我已经通知了,关于视频的信号源,应该几十分钟后就会有结果。拆弹专家和防爆器材也都在路上了。”卫波作为沉越霖的得力助手,在看到电视画面的几分钟后便已经心领神会,立马着手行动。 “医疗救护资源都安排好了吗?”沉越霖边走边问。 卫波:“安排了,还有附近的监控以及定位踪迹一路的监控也都派人去查了。” “梁栋的手下能找到几个找几个,撬不开他的嘴就去撬他手下的嘴。” “收到。” “一个小时后,我需要知道以上所有信息的结果。”沉越霖声音凌厉,不容置疑。 他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D市那么大,就算知道了地址,赶过去也需要时间,更别提找到时莺后花费的拆弹救援时间了。 无论如何,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这场救援声势浩大,连蒋豪和高以明都惊动了,以往沉越霖自己的事,鲜少会麻烦到他们,这次看起来情况是真的前所未有的严重。 俩人只是没想到,才几天没见,沉越霖和他女儿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又是怀孕又是流产的,好端端的人还被绑了,一个年过得也忒不消停。 到底是兄弟,难得见沉越霖如此焦急,蒋高二人虽然震惊,也都立马动用自己的资源替沉越霖找人。 事情逐渐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要从看管Lyon的保镖给沉越霖打电话汇报开始。 或许是逼供的时候用力过猛,也或许是Lyon提前吃了什么昏迷的药,审讯没多久,这人就晕死了过去。 怎么打都没了动静,保镖也不敢轻举妄动,要是把人弄死了,还问不出有用的信息,一切就全完了。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眼看着就要到下午四点,屏幕画面中炸弹的倒计时在一点点减少,离爆炸还剩不到一个多小时。 现场的技术人员已经是满头大汗,因为更糟糕的是,画面里的爆炸时间,离实际延迟至少有二十分钟。 他们能想到查信号源的方法找地址,Lyon不可能猜不到。 在破解时,技术人员就发现了,眼前的画面其实都是已经录好的成品,再由监控进行转播。 也就是说,时莺那边没有联网的机器,只是用有摄像功能的机器拍下了她身处险境的画面。 而真正转播的已经是另一台相隔千里的摄像头,这些用来直播的摄像都设置了无数个动态加密ip地址。 每破解一次都是不一样的ip,不仅连本体在哪,就连这些二次转播的摄像在哪都很难找到。 就算是最厉害的黑客来破解,也必须得花费远超四个小时的时间。 更别提破解后还需身赴千里去寻找真正的本体信号源。 时间上根本来不及。目前,只有根据面面那头现场的环境特征,判断有可能是什么地方。 要说Lyon这个人狡猾至极,他似乎是给时莺喂了什么迷药,让时莺一直都处于昏迷的状态,根本不给她在镜头前给救援的人提示传达现场信息的机会。 Lyon甚至谨慎到连灯只照在时莺身上,不让周围的任何环境特征暴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卫波的汇报让沉越霖眉头紧锁,Lyon这些年仅有三个属下,在他绑架时莺当晚,均已身亡。 所有的监控也都没有任何线索,Lyon毕竟是IT专业出身,深谙大数据原理,解决监控对他来说,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第七十九章下跪(结局上) 洁白无瑕的床上,躺着一名女孩。 四周是一片虚无的黑暗,她努力想睁开眼,头顶的灯光却刺得人看不清事物。 这不是一个房间,更像裸露在外的诡异空间,陌生且非私密的环境让她极其不安。 女孩微微侧头,想避开灯光,观察周围,万幸,枕头旁边似乎有一部手机,屏幕竟然亮着。 她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有了手机就可以打电话,找人来救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对,打给沉越霖,沉越霖会来救她的。 她下意识准备挪动胳膊,竟使不上一点劲,女孩又动了手指,发现自己浑身绵软无力,像是被设了什么封印,牢牢的禁锢使她几乎动弹不得。 手机就近在眼前,却触不可及。 女孩没有放弃,手动不了,她又试图张口,想呼唤语音助手使用手机。 话到嘴边,却如同哑巴,发不出一点声音,喉咙传来剧痛,连吞咽都艰难无比。 手机屏幕,那红色的电量如同时间一样,一秒一秒飞快往下掉。 她如同一个植物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希望就在眼前,却无能为力。 …… 南荷园小区 Lyon是被硫酸泼醒的。 饶是再能抗的硬汉,也难逃这种惨无人道的折磨,只是泼上去的一瞬,他便立马痛得哀嚎起来,满地打滚,背部的衣服被迅速灼烧,皮肉在剧烈地腐蚀下烂掉,如同铁板烧一样“滋滋”冒着翻腾的响声。 紧接着一盆冷水将他浑身浇了个彻底,强酸和水反应灼烧得他惨叫连连。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臭刺鼻的恶心异味儿,Lyon的背部血肉模糊,血水混合着脓液和污水,沾湿了整个地面,场面惨不忍睹。 他本就已受尽酷刑,这会子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却仍然死咬牙关,半个字都不肯透露。 他趴在地上,看了一眼佛龛上燃烧的香,此时已经几乎见底,电视屏幕里的倒计时也在一点一点减少。 如此非人的折磨都没叫他收敛,眼底的兴奋与快意反而难以掩饰,Lyon笑得狰狞:“沉越霖……你不是神通广大吗?怎么连找个人都这么费劲?” 他早就知道沉越霖会无功而返,就等着他垂头丧气地回来,观看这场大快人心的好戏。 他就是要亲眼看着沉越霖 “这样吧……你跪在地上求我,兴许我会大发慈悲,让你见她最后一面。”他大言不惭,继续往死里嘲讽挑衅。 沉越霖已经没了刚开始的冷静镇定,他双手紧握成拳,浑身都是噬杀的戾气,叫来手下,吩咐道:“去把梁家的坟,连同谢清影的坟给我挖了,梁总不是喜欢直播吗?把这些人的骨灰挖出来喂狗,直播给他看。” “死都死了,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吗?”Lyon冷冷一笑,毫不在意。 对他来说,如今所有肉体和精神上的折磨都不算什么。 只有看到沉越霖痛苦失控,他才会觉得畅快淋漓。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所有的方法都试过了,没有一丝效果。 沉越霖一把掐住Lyon的脖子,将他拖到墙角,一拳又一拳地砸在他脸上。 “说!!她在哪?!!”沉越霖红了眼,怒吼道,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Lyon满脸是血,只是笑着,眼底闪烁着报复的快感,欣赏着沉越霖的愤怒与崩溃。 “咳……咳还有二十分钟……来不及了……哈哈哈哈哈哈”Lyon此时已经被各种酷刑折磨得十分虚弱,连说话都费劲起来,嘴边不停咳血。 他瞥了眼沉越霖手腕的表,眼底尽是得意。 “你救……不了她的……” 因为有延迟,爆炸的画面还没有传来,事实上这个时候,沉时莺早就已经被炸成烟花,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她在哪里?!!说啊!!!!”沉越霖拿出枪抵在Lyon的额头,脖子上青筋暴起,连手都在颤抖。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知道了地址也无济于事了,沉越霖还是没放弃逼问Lyon时莺的下落。 “跪下来……求我……”Lyon笑着说道,血迹斑斑的脸上几乎看不清面容。 沉越霖抬手就是一枪,打在了他的膝盖上。 “说不说!!”沉越霖的声音嘶哑,如困兽般低吼道。 Lyon痛苦惨叫,膝盖顿时鲜血如注,却仍然死不开口,只是看着沉越霖,疯狂地笑。 电视屏幕里,不断跳动减少的鲜红数字令人窒息绝望…… “噗通。” 终于,在时间还剩下最后一分钟的时候,那个男人跪在了Lyon面前。 他一身戾气尽消,浑身只剩濒临绝望的悲凉与痛苦。 “求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沉越霖的声音颤抖,卑微无比。他单手撑在地上,垂着头,心如刀绞 这辈子他没跪过任何人,甚至连求人的话都几乎没有说过。 此时的他,却为了一个不会改变结局的答案,甘愿下跪,尊严尽失。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Lyon笑得剧烈咳嗽起来,眼泪和着血流了满脸,他像看一条丧家之犬一样,欣赏着沉越霖的狼狈。 六年。 他整整等了六年,他梁家上下的仇,最终只等来了沉越霖的一个下跪。 6、5、4、3、2、1 倒计时彻底结束。 “嘭……”伴随着电视里传来巨大的爆炸声,下一秒屏幕直接因为失去信号,陷入无尽的黑暗。 一切, 都结束了。 第八十章尽在掌握(结局中) 沉越霖怔怔地看向电视屏幕,那里刚才还有女孩的身影,此时却已经一片漆黑。 他的额头此时已经布满冷汗,身体颤抖地厉害,泪水滑落,心脏像是被撕裂了个口子,剧痛无比。 “不可能……不可能……”他的精神受到极大的打击,已经逐渐开始恍惚,一直喃喃自语地重复。 短暂地爆炸声在耳中挥之不去,一切像梦一样虚幻,明明就在几天前,时莺还鲜活地站在他面前,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死了,他不相信屏幕里的女孩是她,一定是假的。 “你骗我!!!”他踉跄着起身,将伏在地上的Lyon抓起来,“她不可能死!!!你骗我!你们串通好的……你在骗我!” 巨大的悲痛袭来,似乎叫他忘了眼前的男人正是杀害他心爱之人的凶手,只是一遍一遍执着地让Lyon承认是在骗他。 何曾见过这样的沉越霖,不过是死了一个女人,竟让他失态至此,活脱脱变成了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哪还有半点从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Lyon被拎着领子提在半空,浑身剧痛难忍,却还是忍不住发笑:“哈哈哈哈……沉越霖……你连个女人都救不了……” 他笑着笑着眼泪竟也流了下来,这种滋味他早在几年前就尝过了,如今,终于也轮到他沉越霖了。 看着沉越霖痛苦的模样,Lyon的心头畅快不已,长达六年的仇恨此刻终于有所释放。 “清河区,佳华路115号,你大可以前去收尸,哦……我忘了,她好像已经粉身碎骨……死无全尸了……哈哈哈哈哈哈” 见他已经陷入疯癫,甚至开始自欺欺人,Lyon终于给他最后一击,让他亲自去现场见证确认沉时莺的死亡。 Lyon想象着,等沉越霖看到一地狼藉,那场面一定更加精彩。 “不……我不信,你骗我。”沉越霖眼底尽是空洞与死寂,他送开手,任由Lyon瘫倒在地。 他像是失了魂魄一般,一步一步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莺莺在家等我呢……她在家等我。” Lyon目送着他离去的身影,心底本来是一阵快意,只是在看到关门的瞬间,却莫名生出了几丝不对劲的感觉。 还未来得及细想,便觉得后脑传来痛感,下一秒便晕了过去。 …… “佳华路离这里有多远?”而此时的沉越霖,正在前往清河区的路上。 他长腿交迭,坐在汽车后座,面容沉着冷静,神情清醒肃然,和刚才狼狈失态的男人判若两人。 “正好一个小时。”耳麦里传来卫波的声音。 沉越霖冷声吩咐道:“通知那边的警方,先带警犬过去查看现场,找到了先不要冒然进门营救,一切听我指示。” “收到。” 沉越霖将手腕的表摘了扔在一边,换了一块新表戴上,继续道:“将梁栋看好,整座南荷园的信号都屏蔽掉。” “收到。” 事情回到一个小时前,也就是下午1点30分左右,沉越霖吩咐完各项任务没多久,便收到了保镖汇报Lyon昏迷的事。 电话里,他沉默了一会,一个想法在脑海中已然成型,沉越霖回道:“他应该是吃了迷药,想躲过审讯逼供,熬到炸弹的倒计时结束。你们尽快找几个医生给他注射清醒剂,一定确保他能在二十分钟后醒来,我马上回来。” “通知技术部,根据电视里的视频做几个特效,二十分钟后交给我。” 其实在找到Lyon后,沉越霖便已经分析出了时莺肯定还在D市内,因为从定位消失到赶到南荷园,才仅仅过去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Lyon就是有翅膀,也不可能带着昏迷的时莺一个小时内就出了D市。 所以只要知道地址,营救时莺完全来得及,而最直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直接逼问Lyon。 沉越霖回到南荷园后,立马安排人将Lyon所在的房间窗帘拉上,打开所有的灯用来照明。 室内保镖的手表、手机,所有与时间有关的物品,全都被手动调到三个小时后,就连佛龛上的香都被折断到底,重新点燃,做了假的烟灰。 一切都准备完毕,将做好的视频重新接入电视,沉越霖才开始命人泼醒Lyon。 也就是说,Lyon醒来看到周围一切有关时间的物体,都在告诉他离爆炸的倒计时已经只剩下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事实上,时间才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外面天空还大亮,拉起窗帘开上灯也是给他天色渐晚的错觉。 沉越霖明白,只有让Lyon亲眼看见爆炸已经发生,亲眼看他面对时莺的死无力回天,Lyon才会放下紧惕,有所松口。 他越是狼狈,越是痛苦,Lyon越会信以为真,越会得意忘形。 既然Lyon想看这场胜券在握的大戏,他便演给他看。 即使在得知地址后,沉越霖也不敢松懈,他本可以当场直接送Lyon归西,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终究还是留他一条狗命。 他不敢拿时莺的命去赌…… “沉总,找到沉小姐了!”沉越霖的耳麦里传来卫波激动欣喜的声音。 卫波此时已经赶到现场,将带有时莺气味的采样物品交由给警犬闻过,警犬带着他们在佳华路115号的一间地下冷库前停下,虽然大门紧锁,但是有专业人员,打开进去并不是什么难事。 沉越霖看了眼时间,道:“排查一下现场有没有危险物品,以梁栋的性格,不会没想过有人营救的后路,注意安全,我还有二十分钟到。” “是!”即便是已经跟随沉越霖多年,卫波此时也不得不佩服沉越霖做事的缜密程度,即使身处再大的逆境,也能事无巨细地安排好一切,做到滴水不漏。 这场救援从一开始,就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第八十一章正文完(大结局) 沉越霖赶到时,现场已经拉了不少警戒线,如他所料,整个冷库的门后被布置了大量的炸弹,导火索引燃器的拉环被一条细细的透明渔线牵引至门后的扶手上。 若是贸然进门,必定会死伤惨重。由于现场十分危险,除了特警以及拆弹专家,普通人一律不得跨越警戒线。 卫波见到沉越霖,立马过来向他汇报情况:“里面的人已经见到时莺小姐了,正在进行拆弹作业。” 沉越霖看了眼腕间的表,薄唇紧抿,只闷闷地“嗯”了一声。 卫波知道他虽看起来面无表情,其实心里比任何人还要紧张焦急,不然也不会一直看时间。 他想安慰点什么,却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毕竟一切都还来得及,已经是万幸了。 十几分钟后,才见到救援人员抬着时莺出来,几人连忙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 沉越霖本该悬下的心,却在看到时莺一身伤痕后无法平静。 他握起时莺的一只手,问:“她怎么样?” “身上多处擦伤和撞击伤,颈部受伤最为严重,不过好在没有生命危险。”医生给时莺上了氧气罩,一边输液一边回答。 沉越霖注视着她雪白的脖颈处一条青紫红痕,久久没有说话。 凌晨,时莺晕晕乎乎从病床上醒来,她眼皮沉重,视线模糊,只觉得口渴至极。 “水……”女孩轻微地响动惊醒了沉越霖,她惨白的唇微微阖动着,由于声带受损,只能发出气声。 沉越霖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他很快便端来一杯温水,将时莺扶起来,慢慢喂给她喝。 时莺小口小口地喝着杯里的水,吞咽的动作令她的喉咙传来痛感,突如其来的不适呛到气管,“咳……咳咳……”下一秒,她便咳了起来。 沉越霖给她顺了半天的气,才使她逐渐平息下来。这一咳也让她的意识恢复了清明,在看清面前的人是谁后,刹那间,百感交集,她的双眸汇起一层水雾。 她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 沉越霖也是眼眶微红,他将女孩搂入怀中,轻柔地说道:“没事了,有我在。” 鼻尖传来熟悉的味道,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时莺的头埋在温暖的胸膛,这一刻的感受比任何时候都让人觉得安心。 她的手不自觉环上男人的腰,紧紧抱着他。 还能活着,真好。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久,两人才慢慢分开。 “对不起……”沉越霖替她拭去脸颊的泪水,轻声说道。 如果不是他的自负,以为有了定位,一切就便尽在掌控之中,也会不让她受如此劫难。 如果不是他六年前种下的因,也不会在六年后连累她。 时莺轻轻摇了摇头,半点责怪不起来他,其实她心里也有愧,明知道lyon来路不明,还与他合作,说起来也是自讨苦吃。若不是留了个心眼,恐怕还会牵连整个沉家。 “疼吗?”沉越霖轻轻抚上她脖子上的绷带,指尖轻颤。 这些伤是她为他受的,他很清楚,如果时莺真的不在乎他,当时大可以把u盘里的东西给梁栋,其实若是给了梁栋反而不会让她陷入险境。 因为资料里面他早已植入了病毒,只要梁栋一打开,便是自投罗网。 她明明可以自保,却为了他,甘愿豁出去性命。对比之前天桥上的绝情,其实她的心,远比她的嘴要诚实许多…… “不疼……” “留在我身边,不走了好不好?”沉越霖抚摸着她的脸,深邃的黑眸闪烁着泪光,近乎祈求地问。 他问得那样卑微,连时莺都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才刚刚经历劫后余生,根本没想过离开的事。 很奇怪,以前那样恨他、恼他,这场患难之后,曾经的那些爱恨纠葛,也逐渐模糊起来,甚至已经无关紧要了。 纵使他不算什么良善之人,可从小到大,也只有他可以为了她的安危奋不顾身。 无论是什么身份,不得不承认,这辈子,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待她这样好的男人了。 “嗯。”她低下头,细如蚊呐地回应着,时莺想起那天在雪地里,最后那阵心脏的跳动,如今终于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人只有经历过生死后,很多事情才能想通。什么对与错,是与非,过去的就过去了,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他爱了她十几年,走了99步,现在甚至不需要她主动靠近,只需要在他迈出最后一步时将手给到他足矣,这怎么不算是一种幸福呢。 沉越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这是,终于接受他了? 没有虚以逶迤,也不是身不由己,这次,是真真切切的心甘情愿…… 男人心中一动,俯身吻上了女孩柔软的唇。 时莺愣了一下,终于不在木讷,而是主动环上他,回应着他滚烫的吻。 不知是谁的眼泪滑落到唇边,咸涩的滋味包含了太多的情感。 窗外,黎明的素辉撞碎天幕,长夜等于等来曦光。 番外一 正月十五,元宵节 叶家的单元楼下停了辆黑色迈巴赫,男人修长的手指夹着烟,随意搭在半开的车窗上,冷峻的侧脸在缥缈的烟雾中更显深邃。 时莺刚从楼里出来,一阵冷风吹过,她裹紧了大衣,抬眼看见了沉越霖的车,女孩心下一动,小跑着过去。 “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时莺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问道。她看了眼手机的时间,才刚过1点,看样子他似乎已经在楼下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自从上次出院后,时莺终究还是没有回锦苑,虽然她接受了与沉越霖的关系,可毕竟才刚刚与叶书琼相认,总不能丢下亲生母亲不管。 这些天两人没怎么见面,都是靠电话联系,沉越霖多少是有些不悦的,就比如现在,连过个元宵节都只能过一半,她为了端水,要先在叶家过半天,再来沉家过半天,当真是不偏不倚。 沉越霖没说话,将手中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便启动了汽车,顺便打开了车内的排风。 时莺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想想也是,她这些天,未免也太冷落他了,好像前不久的事没发生一般,被救后立马转头不认人,怪忘恩负义的。 车里气氛顿时陷入沉寂,时莺揪着衣摆,偷偷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男人,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毕竟她并不擅长哄人。 憋了半天,女孩终于试探着问道:“你晚上,还送我回叶家吗?” 沉越霖冷嗤一声,“你觉得呢?” 从沉宅到宜城,开车少说都得需要四个小时,他是闲得慌来回接送她。沉家对她来说有毒吗?待一晚都不肯? “那我打车回去吧。”时莺装没心眼子,自顾自地说道。 沉越霖此时的脸上已经阴云密布,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时莺从车里丢出去。 看他气得咬牙切齿,时莺没忍住,终于噗嗤一声笑出来,她就是故意这么问的,这么喜欢生气,气死他得了。 见她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沉越霖沉默不语,但放缓了车速逐渐靠向路边准备停车。 时莺见状不妙,连忙软着声音说道:“我开玩笑的,不回去,不回去了,您继续开。” “你还知道错?错哪了?”沉越霖沉声问道,依旧稳稳地踩了刹车撇头看她。 “知道的,对不起嘛,我知道这些天有些忽略了你的感受。”时莺像小时候那样,抓住他的袖口,轻轻摇晃,撒起了娇来。 “知道你故意还气我?”她的态度还算诚恳,沉越霖冷着的表情这才有些缓和。 “还不是因为你老爱板着张脸,跟谁欠你钱似的,我才不热脸贴冷屁股呢!”时莺嘟囔道。 沉越霖狠狠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没良心的。”真就一点亏都吃不得。 时莺捂着额头,痛呼一声:“你干嘛!好疼的!” 沉越霖顺势捏住她的下巴,“来,我看看有多疼。”他的脸凑得很近,漆黑的眸子却看向她樱红的唇。 时莺察觉到他醉翁之意不在酒,顿时心跳如鼓,脸颊也热了起来,她羞怯地将双手抵在他的胸膛,连忙道:“不疼了,你快开车吧,不然要迟到了。” 沉越霖不为所动,与她凑得更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鼻尖,眼看着就要覆上她的唇。 时莺认命的闭上眼睛,车窗外却突然响起一阵敲打声。 “你好,麻烦出示一下驾驶证。”交警的声音响亮又威严,车内的暧昧气息顿时散了个干净。 时莺吓了一跳,立马推开他,脸颊升腾起红云,不满嗔怪道:“都怪你,我就说让你快走吧。” 对比之下,沉越霖显得淡定许多,他降下车窗,将驾驶证递给交警。 “这里是禁停路段知道吗?”或许是因为知道开这种豪车的人大多身份都不一般,交警的语气并没有多严厉。 “不好意思,没注意。”沉越霖声线微冷,看起来似乎有些不耐烦。 交警也似乎感受到来自车内男人的强烈压迫感,他将手中的驾驶证还给沉越霖,往后退了一步,“那麻烦您尽快将车开走。” 沉越霖应了一声,发动车子。 番外二 时莺和沉越霖到了老宅正是晚上六点,不早不晚刚刚是吃晚饭的时间。 饭桌上沉老神情严肃:“听说阿霖已经替你迁好了户口?” 这话当然是问时莺,她并非沉越霖亲生的事如今在沉家已经不是秘密,自从她认回叶家,沉越霖便将她的身世都和盘托出了,只是二人在一起的事没有说。 事情总得需要一个过程,沉乘安不是祝从玉,他本来就年纪大了,身体还不好,沉越霖犯不着去刺激他。 “是的。”时莺应道。 “其实不迁也不碍事,无论有无血缘,你都是沉家的孩子,这边不会因为你的身世就亏待了你。”沉乘安虽然对这个孙女没什么多深厚的感情,但时莺到底在沉家待了这么多年了,就算没有血缘,也习惯了她的存在。 况且沉家又不是养不起她,他不明白沉越霖这么看重这个女儿,这次为什么如此迫不及待将她往外推。 “莺莺懂事,迁户口也是为了他爸爸着想。”祝从玉插了一嘴,意味深长地说道。 她能不知道沉越霖给时莺迁户口是为了什么吗,不过是为了早日摆脱父女身份,日后好与她正大光明在一起。 她也不明说,落在其他人耳中,只会以为是沉越霖想结婚了,所以才赶紧与时莺划分界限。 沉乘安点头,对着沉越霖道:“那倒是,你啊,日后要是成了家有了孩子,记得不要冷落了莺莺。” 提到沉越霖成家的事,沉乘安心情好了不少。如今时莺认祖归宗,与沉越霖并无血缘的消息传开,意味着以后沉越霖说亲都容易些。本文首发站:po18.asia “放心,莺莺是我的人,这辈子我都不会冷落她。”沉越霖斜眼瞥了一眼祝从玉,轻飘飘回道。 他这话奇怪,然而又听不出是哪里不对,唯有时莺和祝从玉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祝从玉没再说什么惹沉越霖不快,只是不准痕迹的扫了一眼时莺的肚子,说起孩子,时莺这胎怀得隐秘,流得也隐秘,要不是前段时间她在锦苑打听到一些事,恐怕她至今还不知道她的亲孙子已经没有了。 她的心情复杂,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可惜。 毕竟这么多年沉越霖都不结婚生子,好不容易找个女人,结果还是个不能公之于众的,怀个孕都得瞒天瞒地,最后还流掉了。 流掉就罢了,本就是孽缘。关键离谱的是,她似乎发现,孩子没了后,时莺和沉越霖的关系比以前还更亲密了些,看起来如胶似漆好事将近,这叫个什么道理? 祝从玉叹了口气,也不知他俩到底在折腾些什么。 晚饭后,沉越霖被沉乘安叫进了书房,沉家的几个孩子决定去院子里放烟花,沉韵不放心,让时莺帮忙看着点。 身为沉家年纪最长的小辈,时莺自然义不容辞,不知为何,以往一向独来独往的沉子晨今晚也跟着一同来到了院子,与时莺一起照看沉韵的两个小家伙。 对于这个小她两岁的堂弟,时莺向来是敬而远之,他个性张扬,仗着纨绔富二代的身份,平时在学校就没少惹是生非,酗酒抽烟,打架闹事那是家常便饭,更别提小时候还经常捉弄她。 直到后来她与沉越霖一起搬离沉家,才逐渐和他疏远了起来。或许是沉家的基因过于强大,他如今已是个一米八的个子,与她站在一起,看不出半点比她小。 佣人拿来一堆各式各样的烟花,有手持类,有喷花类,还有满满一大盒仙女棒。? “哥哥,哥哥,帮我点一下。”沉洋和沉溪围在沉子晨身边迫不及待嚷道。 沉子晨弯下腰,点了几个在地上燃放的烟花,顿时如孔雀开屏般火星四溅,绚烂多彩,然而只放了几个,他便没了耐心,随手将火机扔给一旁的保姆,让她伺候两个小屁孩。 见时莺站在不远处,沉子晨挑了几根正在燃放的仙女棒走过来递给她,时莺迟疑了一下,倒是有些受宠若惊,没好意思拒绝,顺势接下。 “谢谢。” “你以后还会回沉家吗?”沉子晨难得主动与她交谈。他的声音正值变音期,对比以前显得成熟许多。 “会啊。”时莺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沉家和叶家都是她的家,她应该不会顾此失彼。 她轻轻挥动着手中的仙女棒,微弱的火光映衬着她秀美的脸庞,眼中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沉子晨侧头看着身旁的女孩,微微有些失神,不知为何,自从得知她不是沉家亲生后,心底竟无端生出些异样的情愫,他也不知该如何去形容这种感觉,似乎是不舍,又似乎是庆幸。 他刚想问些什么,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男生皱眉掏出手机,不耐烦地接道:“什么事?” “晨哥~不是说好今晚来陪我的嘛?”那头传来女生撒娇的黏腻声音。 即使没开免提,在空旷寂静的夜晚,时莺也能听得很清晰,毕竟他也没有避开的意思, “没空,以后他妈的少来烦老子。”没说几句,沉子晨便烦躁地挂断了电话。 他粗俗的话令时莺微微蹙眉,或许是比他稍微年长几岁,她总觉得沉子晨有些不太礼貌,比如他从来没叫过她一声姐姐。 时莺问:“女朋友?” 沉子晨挑眉,不屑道:“想多了,炮友而已。” 时莺之前只是以为他也就叛逆了点,倒是没想到他的男女关系如此混乱,有些惊讶道:“你……才上高中,这样子乱来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同样都姓沉,为什么沉泊良和沉越霖教育方式完全不一样……就她而言,别说高中了,连大学都不敢和异性有丁点的接触,“炮友”这种词汇要是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来,沉越霖估计会揭掉她一层皮。 沉子晨轻笑了一声,像是看什么老掉牙的古董一样看她:“这都什么年代了?男欢女爱不是很正常?” 时莺被他一句话噎得哑口无言,得,到底拿的人生剧本不一样,假千金和真太子还是有区别的。 沉子晨朝她靠近,刚想接着调侃几句,便感觉衣领被一股强力拽住。 耳边传来冷厉的声音:“再敢靠她这么近试试?” 下一秒,沉子晨便被沉越霖毫不留情地抡到了一旁,他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抬起头刚想发作,看到是沉越霖,立马识相安分起来:“二叔……” 沉子晨被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骇得脊背发凉,在这个家,应该没有小辈不怕沉越霖。 他犹记得小时候只是揪了一下时莺的辫子,就被沉越霖拎到无人的地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竖在他面前晃了晃,似笑非笑地说道:“既然你爸教不好你,不如二叔替他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他捏了捏沉子晨肉嘟嘟的手,将其按在桌子上,感叹道:“啧啧啧,这小手挺不错,想和二叔玩个游戏吗?” 沉子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看到刀子,只是本能害怕地摇头。 然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沉越霖便照着他按在桌子上的手,狠狠插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我错了……二叔!”他登时便吓得尖叫大哭,没出息地尿了一裤子,睁开眼眼睛才发现,那把刀插在仅离他手指几毫米的地方。 “行了,开个玩笑,只是,下次再手贱,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大侄子。”沉越霖拔出军刀,恢复一贯长辈的作风,云淡风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脑,笑容和煦如风。 仿佛刚才一切,真的都只是个玩笑。 可没有哪个长辈会这样和晚辈开玩笑,也没有哪个长辈用这样的方式训诫晚辈。 自那以后,沉子晨便打心底畏惧这个阴晴不定的二叔,再也没敢在他面前造次过。 沉越霖脸色阴郁,眼神凌厉如刀,“滚!” 番外三(H) “你会不会对他有点太凶了?”看着沉子晨远去的背影,时莺拽了拽沉越霖的袖子,语气担忧。 在她看来,沉子晨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他一个长辈,这通无名火发得属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沉越霖抽出时莺手中已经燃尽的仙女棒,扔到地上,沉声道:“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我没揍他已经算宽宏大量了。” 刚刚在饭桌上沉越霖就发现了,这小子自从得知时莺与沉家没有血缘,眼神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时莺听出了沉越霖语气中不加掩饰的醋味,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他好歹也是你亲侄子,你别乱说。” 他们只是一起放个烟花而已,沉子晨怎么可能是对她有那种想法,而且他们虽然不熟,再怎么样也是堂兄妹的关系。 又不是所有人都和沉越霖一样,喜欢乱伦背德。 沉越霖:“刚刚电话里你又不是没听见,真当他是什么纯情的高中生?你以为他突然一反常态接近你是因为什么?不过是知道了你不是沉家亲生,以为自己有机会罢了。” 时莺沉默了,回想起刚刚沉子晨的那通电话,虽然并不完全赞同沉越霖恶意揣测的话,一时间也找不到理由反驳。 只得狠狠白了一眼沉越霖,没好气道:“就算他心思不正,那也是你上梁不正下梁歪。” 老的是这样,小的也如此,那点子劣质基因倒是一脉相承。 被时莺毫不留情地嘲讽了一番,沉越霖也不恼,反而贴在她耳边厚颜无耻地说道:“可只有我这根上梁,能给你带来欢愉,不是吗?” 时莺脸颊还未来得及发热,便感觉到身体腾空,沉越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往屋里走。 女孩大惊失色,拍打着他的肩,语气不安:“你干嘛?被人看见怎么办?” 沉越霖没有回答,冷着一张脸,将她抱回了她的房间。 所幸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人,时莺直到双脚落地,提着的心才放下来。 她被沉越霖圈在双臂之间,堵在门后,鼻尖都是他充满侵略性的气息,时莺抵住他靠近的胸膛,忍不住提醒:“这可是老宅……” 看着他野兽一般饥渴的眼神,时莺再清楚不过这是求欢的信息。毕竟自上回流产的那次后,沉越霖已经素很久了,能忍到现在当真是不容易。 “正好,我还没试过老宅。”沉越霖的语气更添几分邪恶的兴奋,未等时莺开口,他俯身就堵住了时莺的话。 和往常一样强势霸道,他攥住时莺的下巴,唇齿相触,仿佛要将女孩胸腔全部的氧气都席卷一空,时莺攀着他的肩膀,只能仰头被迫承受。 他的吻技一向高超,只一会便将时莺吻得面红耳赤,全身绵软无力,靠他扶在腰间大掌支撑着身体。 女孩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感受到并拢的双腿被膝盖强硬地抵开,终于唤起一丝理智,发出细弱的祈求:“去……去里面……” 她知道今晚逃不掉,只能退而求其次,至少不要在门后做,毕竟这里不是锦苑,要是闹出什么动静被听到就不好了。 裙摆被掀开,沉越霖将手伸入她腿心处,隔着打底裤的布料,一边揉搓抚摸,一边附在她耳边哑声道:“不急,等再湿一点就进去。” 他故意理解错时莺的意思,表情邪肆。 空气急速升温,寂静的房间不时传来粗重的喘息与暧昧的吮吸声。 沉越霖埋在她脖颈处,贪婪地用唇舌一寸一寸啃噬她娇嫩的肌肤。 男人的下身已经硬得发痛,绷紧布料伸出一大截直挺挺地戳在时莺的小腹。 不同于以往,这次没等沉越霖开口,时莺竟主动握了上去,差点提前让他缴了械。 “宝贝儿,解开。”女孩的行为大大取悦了他,沉越霖太阳穴直跳,低哑地声音夹杂着浓烈的情欲。 “去床上嘛……”时莺没有如他的愿,欲拒还迎地故意用噙着水光的眼眸看他,小手不轻不重隔着布料揉弄了一下。 以往的情事没有哪一次不是由沉越霖主导的,她大胆的行径虽然掺杂着生疏,却足以将沉越霖勾得神魂颠倒。 男人喉结滚动,大手一提便将女孩扛起,几步便带着她来到床边。 一阵天旋地转,时莺被甩入柔软的被面,下一秒黑暗袭来,她小小的身躯被压在男人健壮的身下。 凌乱的衣物散落一地,沉越霖如愿以偿地将勃发的肉茎抵入那多日不曾造访的嫩穴。 他发出满足的喟叹,四面八方的软肉死死得箍着他,都不用怎么动,快感便源源不断地传来,简直爽到极点。 真他妈的紧! 沉越霖闭眼仰头,颈间青筋暴起,一副享受的沉浸模样。 时莺被摆成跪趴的姿势,靠死死咬住手指才压下去声音。许久未经历情事,猛地这一下,撑得她几欲尖叫。 实在是太涨了,她不自觉护住小腹,隔着肚皮摸到那根凸出的柱状硬物。 腰肢仅被一只大掌压了下去,撅起的嫩白屁股用来承受着凶猛的撞击,每一下都尽根而入,时莺爬在枕头上,生理泪水湿了满脸。 “叫出来!莺莺……”沉越霖以插入的姿势伏在她纤细的后背,与她贴得严丝合缝,上前捏住她的下巴追着吻上来。 这是他们第一场情投意洽的交合,他希望时莺也能放开身心享受。 …… 话说那边沉子晨被沉越霖赶了回去后,仍旧没有死心。 夜里,他辗转反侧,时莺的脸总是浮现在脑海,一颦一笑都无比清晰,令他难以入睡。 过去他虽然没把她当姐姐,但出于亲情的缘故,他也没将她看做成女人,如今好像不一样了,身份变了后,沉子晨觉得,她身上女人的特征都似乎逐渐明显了起来。 无可否认的是,时莺不仅样貌出众,身材比例也是极佳的,尤其是那双腿,笔直匀称纤细修长,难以想象,要是缠在腰上会是怎样一种感受。 一股燥热由丹田升起,沉子晨莫名有些口干,他索性下床准备去楼下倒水喝。出门时他看了一眼长廊那头时莺的房间,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伫立在门口。 这么晚了,想来她肯定睡了,他苦笑了一下,为自己的行径自嘲。 提步准备离去时,却隐约听到了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似乎是女人的低吟,夹杂着痛苦与欢愉。 他虽然年纪轻轻,却也深谙情场之道,里面在做什么自然能听得出来。沉子晨浑身一震,不禁凑近了耳朵。 “啊,爸爸……轻……轻点,太深了” “深点不爽吗?”熟悉的男声穿透木门,都不用细想,便知道是谁的声音。 沉子晨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惊骇的事,整个人五雷轰顶一般愣在原地。 他万万没想到,二叔和时莺居然是这种关系。 他脑瓜子嗡嗡直响,仅仅是震惊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自认为自己已经算够混蛋的了,也曾因追求刺激尝试过不少无底线毁三观的事。 遇到这种更炸裂的,一时间竟也没承受过来。 父女乱伦,他只在A片中看过,如今发生在他身边,这也太荒诞了。 难怪刚才他靠近时莺,沉越霖一副要杀人的表情,这种过激的反应根本不像是一个父亲该有的,如今看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呜呜呜,不爽……不……不要了” “不爽你叫得这么骚?” “啪啪啪” 里面淫靡的肉体拍打声混合着男女粗喘呻吟的欢爱声钻入沉子晨的耳朵,不用看也知道画面有多激情四射。 他攥紧拳头,呼吸急促,有一瞬间甚至想冲进去揭穿里面的苟且,他倒想看看,一向高高在上的沉越霖被揭穿丑事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但也仅仅只是幻想,他知道自己做不到,更不能做。 他亲自体验过沉越霖的手段,也清楚的知道,那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沉子晨想挪动脚步离开,却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里面的声音都不曾消退,反而愈演愈烈,连他都不禁感叹,都这把年纪了,沉越霖精力还能如此旺盛,到底有多舒服,能做这么久,都不知道累的么? 他听出时莺几度声音渐弱,像是昏过去的样子,随后又被弄醒,哭得嗓音都嘶哑了,简直像是经历什么酷刑。 难以想象,她如此瘦弱的身板,是怎样承受过来的。 尽管听着如此香艳刺激的春宫,沉子晨却感觉不出一丝的面红心跳热血沸腾,反而心情沉重,挫败不已,他觉得自己像个只会躲在阴暗处偷窥别人的小丑,什么都做不了,简直窝囊到了极点。 “不能……不能再来了……”时莺抽噎着,满脸是泪,以女上的姿势,腿心被迫含着沉越霖的硬物坐在男人的胯上巅弄。 今晚的沉越霖格外的凶猛,她几次求饶都唤不醒他。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感觉又回到了从前那种不对等的关系。 一切从来都是由他掌控,由不得她说不。 “最后一次,宝贝儿,忍一下。”好在他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见她情绪不大对,立马反应了过来,紧紧抱住她抚慰道。 两人以一种欢喜佛的姿势相拥,交合处一片濡湿,各种液体混合在一起,已是泥泞不堪。 “呜呜呜,你根本就不喜欢我,讨厌你……”时莺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在男人的肩膀,小腹涨得难受,里面全是他射进去的精液,明明前不久才流产,他竟然又不做措施内射。 “乖宝,怎么会不喜欢你?爸爸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沉越霖吻去她的眼泪,柔声说道。 她抽泣起来,连带着那处也跟着一起收缩颤动,沉越霖嘴上说着情话,腰胯却一刻没停歇地律动。 “求你,快点……我好困。”时莺大汗淋漓,趴在男人的肩膀,可怜兮兮地央求。 她整个人像是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连发丝都湿透了,黏在雪白的颈间,裸露的皮肉肌肤白里透红,泛着晶莹细小的汗珠。这场情事几乎要了她小半条命,极致的疲乏来势汹汹,几乎快要将她吞噬殆尽。 沉越霖咬紧牙关,劲臀发力,手指陷入她的臀肉,像是上了发条一般冲刺,最后一记深顶,直接撞进子宫,滚烫浓浊的精液喷薄而出,冲刷着女孩甬道的内壁。 时莺坐在他身上痉挛不已,终于是支撑不住,再一次陷入昏迷。 沉越霖直到高潮的余韵结束,才从她体内撤出,他低头凝视着女孩腿心那花瓣一样的私密之处,只见其已经红肿不已,水龙头一般吐出大股大股的白浊,床单都被浸湿了。 由于被不符合尺寸的硕物撑了一整晚,穴口连闭合都很难做到。 沉越霖没抱她去洗澡,由着她含着自己的东西入睡。 全文完
【掠女】(71-81完+番外1-3)作者:玛卡巴卡
作者:玛卡巴卡 第七十一章够狠!够绝! 高架上冷风阵阵,刮在脸上刺骨地疼,时莺发丝被吹乱,她定定地看着沉越霖,丝毫没有露出一丝不忍与愧色,甚至冷静地可怕
第七十一章够狠!够绝! 高架上冷风阵阵,刮在脸上刺骨地疼,时莺发丝被吹乱,她定定地看着沉越霖,丝毫没有露出一丝不忍与愧色,甚至冷静地可怕:“我没有你心狠,你算计我的亲生父亲,我算计你的孩子,礼尚往来罢了。” 【礼尚往来】、【你的孩子】她承认地如此云淡风轻,仿佛在失去的不是她自己的孩子,而是与她无关的物品。 她对这个孩子从来没有一丝感情,从头至尾,都是他一个人一厢情愿。 沉越霖看着时莺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眸,“你知道身世的事了?” “是,我知道。”时莺的声音很平静,几乎听不出波动的情绪。“所以我必须离开你。” 沉越霖自嘲地勾起唇角,“行,你可真是大孝女,我他妈养了你十几年!都不及你那未曾蒙面的血缘亲情半分……” 心口像是被尖刀绞过,钝痛不已。冷风呼啸,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十几年,他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爱守护了十几年,这十几年,他满心满眼都是她,为她殚精竭虑,为她安排好一切,给她最优渥的环境,让她过着养尊处优的千金生活,从未让过她吃过一丝苦。 到头来,终究比不上她那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亲生父亲。她的心,比石头还硬,比冰川还难以捂热。 时莺微微垂下眼眸,神情却依旧平淡:“欠你的恩情,我早已经还清,你亲自拿去的,不是么?” 沉越霖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讥讽道:“还清?这十几年来我在你身上投入的金钱与资源,是你张开腿跟我睡几天就能还清的吗?当自己是天仙?” 周围都是他的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沉越霖的话极为刻薄难听。 时莺脸色白了几分,冷声道:“没人逼你对我投入这些,你也大可以不必领养我。” “养你还不如养条狗,狗养熟了还会冲我摇尾巴。”哪像她,对他从未有过半分真情,雪地里的雪人,是讨好他演的一出戏,亲手为他做的饭,也是能顺利流掉孩子的手段。 她所有的温柔与乖顺,都是用来迷惑他的假象。只因为什么狗屁血缘,她就可以不顾一切的从他身边逃走。 “如果有的选,我更希望从未认过你这样的人当爸爸。”往日的屈辱,她从未忘记过,他之所以养她,只是用来满足他变态的兽欲,他根本不配当父亲。 沉越霖一步一步逼近她,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邪肆地说道:“你也知道你没得选?再不愿,户口本上我还是你的爸爸,我不仅是你爸爸,还是你男人,怎么,想逃?你觉得你逃得掉吗?” 时莺奋力推开他,满脸厌恶,似乎是忍到极点,她从口袋里掏出u盘,拿给他看:“你以为我那么蠢?还会像上次那样任你宰割?我劝你最好放我走,不然,整个沉家以及盛恒都会毁在你手上。” 沉越霖见到u盘,脸色有一丝微变,问:“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 难怪,难怪今天的她和上一次完全不一样,有了底气,整个人都变了,不软弱不求饶,变得如此硬气,一丝害怕的情绪都不曾有。 时莺神态自若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下次记得不要放在我的房间。” 他伸手要去拿,时莺也不在意,甚至连躲都没躲,任由他抢到手,随后淡定地说道:“我既然能拿出来给你看,肯定早就备份了不少,你现在就算拿回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沉越霖微微眯起双眸,“你认为就凭这个,能威胁到我?” “你大可以试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面的东西,足以让你和沉家的人,吃几十年牢饭了。” 沉越霖的脸色变得难看,他眼中隐隐有怒火,不解地问道:“你就这么恨我,为了从我身边逃走,不惜做到这种地步?” 她是他从小养大的,这么多年,他恨不得把整颗心都掏给她,结果她就是这么报答他的。她就真的恨他至此么? 不仅视他为仇敌,给他下药流掉他的至亲骨肉,现在甚至拿他至关重要的把柄威胁他。 “没办法,是你逼我的。只要你能放我走,并且从今往后再也不来纠缠我,我保证,这里面的东西,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沉越霖咬紧后槽牙,一把拽过她,将她推在高架桥的栏杆处,掐住她的脖子往下按,面容狰狞:“有没有想过拿到这个东西的危险性,要挟我?你哪来的胆子?你就不怕我弄死你?” 他的脸上浮现噬血的笑容,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浑身都充满戾气与危险,轻声说着残忍的话:“哦,对了,还有你那些朋友亲人,叶家裴家,信不信?我随时都可以宰了他们,让他们在这个世上彻底消失。” 时莺被掐得喘不过气来,小脸迅速涨红,她挣扎着掰住沉越霖的手腕,亮出手环,艰难地挤出声音:“好啊……那我们就同归于尽……连同整个沉家都一起陪葬,挺好的。” 沉越霖眸底一片猩红,连手都在颤抖,看着她的脸由白转红,又逐渐变得青紫,直到注意到她即将按下的手环,这才猛然松手。 时莺身子伏在栏杆处,被掐得眼泪都流出来,她大口地呼吸,冷风灌进肺里,胸口传来阵阵疼痛,她捂住脖子咳嗽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稍稍缓和下来,嘶哑着声音说道:“忘了告诉你,u盘里的东西我已经全部上传到云端,这手环连接了我的脉搏,一旦我失去生命体征,云端会将里面所有的东西发送至各大网络。你刚才,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喜提牢狱之灾了。” 她的绝情让沉越霖怒极反笑,他不禁为她的胆识鼓掌:“好!很好!不愧是我沉越霖养大的,够狠!够绝!” “所以……可以放我走了么?” 第七十二章新的生活 “放!怎么不放,你都有这能耐了,当然放你走。”沉越霖起开身子,让给她一条路。 这辈子,还没有哪个女人敢在他头上如此叫嚣,小丫头片子,也就仗着在他心里有点份量,要是换别人,早不知死八百回了。 时莺踉跄着起身,心底默默松了一口气,毅然准备离开。 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沉越霖突然阴冷地开口:“你就这么确定,离开我的生活,会过得安稳无忧吗?” 和她朝夕相处这么多年,沉越霖自是最了解她不过,她太年轻,心思简单又天真得可以,以为外面的世界自由精彩,以为离了他自有一番广阔的天地,殊不知光是最简单的柴米油盐都能消磨掉人的一生。鮜续zнàńɡ擳噈至リ:nvrenshu. 尚且不谈她当了这么多年大小姐如何适应普通人的生活。就是她手里握着的这些东西,但凡被有心人知道,她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他冷不丁的话落在时莺耳中却更像是警告与暗示,没有谁会愿意头上一直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剑,他素来手段繁多,以他的能力和权势,要是真想对付她,她根本无力招架。 时莺脊背一僵,顿了下脚步,她咬了咬唇,坚定道:“我只是想过我想要的生活。” 她知道?前路漫漫,荆棘遍布,只是她不想认输,也不能认输。 她不要在他的羽翼下,活得像只不谙世事的金丝雀,她不想成为一个提线木偶,永远接受他安排好的一切。她更不想继续当他的禁脔与玩物,一直这么不清不楚下去。 她要的是自由独立的生活,是自己可以决定人生的生活。 沉越霖看着她,女孩好看的眼睛如同深邃的湖泊,晶莹剔透,澄澈动人,纤弱的身躯在寒风中凛然玉立,像雪中的一枝梅,孤傲而坚韧。 直到这时,他才真正感觉到她似乎是真的长大了,她再也不是那个抓着他裤脚一刻也离不了他的小女孩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她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过没有他参与的人生。 他头一次生出了一种抓不住她的恐慌与悲凉,沉越霖眼底有些泛红,也没了刚才的剑拔弩张,他涩声问道:“莺莺……待在我身边,就真的让你如此难以忍受吗?” 作为父亲,他向来强势独断专行,作为男人,他居高临下不可一世。 鲜少如此姿态卑微,更何况面对的还是那个不懂感恩,将他的真心踩在地上践踏的人,他放下身段,一身的傲骨在她面前溃不成军, 看到这样的他,连时莺的鼻头都有些泛酸,她强忍住即将绷不住的情绪,冷冷说道:“是,待在你身边,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沉越霖如被重锤砸中心脏,再也说不出一丝言语,眼底闪烁着痛色。 时莺别开脸,不想在他眼里看到自己动容。她握紧垂在双侧的手,指甲嵌入肉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无动于衷。 “沉越霖,你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 “嘭!”绚烂的烟花在夜空绽放,流光溢彩,璀璨美丽。 万家灯火通明,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无人注意的高架上却上演着一场别离。 时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出租车上的,是的,沉越霖放她走了。 此时的她已经全然没了刚才的冷静与淡定,强撑的气势终究是泄了下去,尽管车内的空调温度适宜,她却抑制不住地浑身战栗。 说到底,她对沉越霖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活了十几年,从未敢像今天这样如此不知死活地在他头上叫嚣,就是知道沉越霖并不会真正对她怎样,也不免心有余悸。 到底是害怕还是难受,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想起最后一幕,时莺的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沉得她喘不过气来,眼泪不自觉就流了下来,她胡乱地用手背抹去泪水,痛恨自己的不争气。 原来离开也并没有没有她想象地那样轻松,听到沉越霖说她冷血绝情,听到他的质问与不解,她虽然面无表情,内心却泛起无奈与苦涩。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与他决裂成这样,她对他,只是没有男女之情,可是十几年朝夕相处的亲情还是难以抹去的,看到他痛苦发狂,愤怒失望,她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可是她要自由,要属于自己的人生,就只能割舍掉这些。 女孩撇头装作看向窗外,无声地流着泪,已经尽量掩盖自己狼狈的样子,还是被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了,他忍不住开口问:“姑娘?你没事吧?” 实在是她雪白的脖颈上遍布的指痕过于明显,想忽视都难。 司机是觉得她肯定是受了欺负,这么年轻一姑娘,刚刚还好好的,结果遇到那群人给脖子掐成这样,眼睛也哭得通红,任谁也看出这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司机也是头一回经历这些,莫名其妙被一群车拦住,又莫名其妙被拽下去在极远的地方吹了半天的冷风,现在又莫名其妙被放回来让他载着这位年轻的女孩离开。 他懊恼不已,早知道就不贪这点车费出来跑单了,这大过年的不如在家看春晚。倒霉碰上这么一群人,跟黑社会似的,怪吓人的。 “我没事,谢谢您……”时莺哽咽着开口感谢司机的好心,声音沙哑不已。 司机大叔一听更加替她忿忿不平:“姑娘,真不行就报警吧,那群人看着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跟我女儿差不多大,要是在外面受了苦也不说,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心里得多难受。” “真的没事,叔叔,他们没有对我怎么样。”时莺知道司机大叔肯定是误会了,不过他能如此关心,还是让她感到一阵暖意。 时莺努力平复了下心情,开口道:“叔叔,你就送我到前面的十字路口吧。” 那是她与叶书琼约好的地点,她的母亲在那里等她。离新年的到来还剩不到一个小时,如同她的人生,即将迎来新的生活…… 第七十三章再回宜城 再次回到宜城,熟悉又陌生,时莺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叶书琼带她去了叶家现在的住址,花树街的房子拆迁后他们便搬到了政府的安置房。 几年前的房子了,也是六层高的小区。叶家正好在第六楼,时莺从未爬过这么高的楼梯,到达门口的时候,她已经气喘吁吁,腿软不已,甚至感到一阵头晕。 “莺莺……你脸色看起来不大好,是不舒服吗?”进门前,叶书琼注意到时莺的异常,连忙扶住她担忧地问。 时莺缓了一会,才向叶书琼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她知道自己肯定是因为刚刚小产,身子太过虚弱导致。 今晚折腾的太多了,又是从锦苑跑出去,又是吹了半天的冷风,身子能吃得消就怪了。 时莺不想表现的太过娇弱引起她怀疑,毕竟叶书琼还不知道她怀过孕的事。 “可能是即将要见到外公外婆……太紧张了吧。”不得已,时莺只得胡乱编了个蹩脚的理由。 不过她倒也没说假话,紧张是有些紧张的,她不是很能适应这种全是陌生的环境,连和叶书琼,也没有熟到一定地步,一想到以后要换一种方式生活,要接触新的圈子和亲人,她便本能地感到不安。 叶书琼无奈地笑了,安慰道:“放心,你外公外婆都是好相处的人,他们知道你今天回来认亲,一早便开始准备年夜饭,就等着你回来团聚呢……” “爸、妈,你们看,莺莺回来了。”说着,叶书琼便领着时莺进了门。 客厅里,一对年过半百的老人闻声看向门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可置信地朝她们走来。 “这……这就是莺莺?”说话的是叶父,他迫不及待拿起挂在胸口的眼镜戴上,想要看清来人的模样。 “莺莺,这是外公外婆。” 时莺有些发愣,被叶书琼提醒后才想起来叫人:“外公,外婆,你们好。” 叶母激动地握住时莺的手,眼眶湿润。“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眼里闪烁着泪花,将时莺拥在怀里,不住地感慨:“没想到我和老头子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到大外孙女,还能一家人团聚……” 叶父也是赶忙拿来准备已久的红包,塞给时莺,既是给她的压岁钱,也是欢迎她回来认亲的喜钱。 “快别站着了,这大喜的日子,赶紧进来坐。”叶父招呼着他们,将他们带进客厅的饭桌前。“饭菜早就备好了,就等你们了。” 这顿团圆饭,他们等了十几年,尽管时莺已经在锦苑吃过了,还是耐不住热情,碗里全是他们夹满的菜。 …… 晚上躺在新的房间,新的床上,时莺甚至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一夜之间,她不仅有了妈妈,还有了外公外婆…… 想起二老对她的珍视与疼爱,鼻腔忍不住微微泛酸。 这么久,她一直觉得自己六亲缘薄,在沉家的时候,除了沉越霖,不会有长辈会如此在乎她,沉乘安身居高位严肃古板,向来是不会与她亲近的,祝从玉更是从没正眼瞧过她。 这种被浓浓亲情所包围的温暖,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感受。 她思绪万千,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只好拿起手机,发现上面有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点开,内容是:“新年快乐!” 这个号码很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第七十四章肚子里养父的孩子 时莺记性还算可以,在脑海里搜寻一番便猛然想起来,这是Leung的号码。 她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自打上次与他在茶楼分别后,她便再也没有与他联系过。这次拿到u盘,她也没有告知他。 甚至之前他给的手机,在离开锦苑后,也被她扔掉了。 她知道这样有种过河拆桥的意味,但是莫名的,她就是不想与他有过多接触。况且报酬她也付过了,他们之间的交易,已经算结束了才对。 最重要的是,她根本没给过Leung这部手机的联系方式,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越想越不安,时莺犹豫了半天,到底还是将Leung的号码给拉入了黑名单,顺带连短信也一并删了。 哪天如果能与裴央央约个时间,真得好好向她问一问这个人到底什么来路…… 年初二的晚上,叶家订了一桌酒席,邀了亲朋好友参加,毕竟失散多年的女儿回来了,一来报喜,二来顺便聚一聚,互相认识认识。 时莺本来还觉得要与陌生的亲戚打交道有些不大习惯,不过好在叶家只是普通人家,不似沉家的家族繁盛子孙兴旺。 老俩口也就叶书琼一个女儿,以前发生的事太多,又是和逃犯扯上关系,又是给叶书琼治病的,这些年与叶家往来的亲戚屈指可数。 大部分都是叶父叶母过去的同事以及下属,还有几个叶父那边的亲戚,说是一桌,真的也就只有一桌,加上时莺他们家四人,一共才十来人左右。 “是叫莺莺是吧,哎呦,和书琼年轻时长得可真是一模一样!”说话的是叶父哥哥的女儿,按辈分,时莺该叫她一声堂姨。 这位堂姨是个直爽热情的性子,一见了时莺便喜欢得不得了,话匣子收不住拉着她说个不停,又是问在哪上学,又是问有没有交男朋友的。 得知她在D大念大学,更是赞不绝口,直道叶书琼好福气,生了个优秀的女儿。 叶书琼倒是有些惭愧,“主要是收养她的那边教育得好,我们……唉,其实都没为她做过什么。” 这些天亲戚们多少都有些耳闻,知道时莺的养父母家条件优越,十分有钱,只是不禁疑惑,原先这么好的家境,时莺竟也愿意回归普通生活么? “那她回来,她养父母那边没说什么吗?以后……你们也不来往了?”堂姨问道。 和沉越霖的那些恩怨,叶家并未与其他人透露。 以她的角度,自然是不理解的,正常人都觉得,有这么好的资源,再怎么样也不该断了,而且人家给你养了十几年的孩子,怎么着都是有恩的,要是不往来,未免也太可惜了。 被这么一问,叶书琼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解释,毕竟以后该怎么办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她不会替时莺做主,一切要看时莺的想法是怎样的。 “我养父还没结婚,他条件好,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的……”听着他们讨论自己的身世,时莺忍不住插了一嘴。 一来告诉他们,她没有养母,只有一个养父。 二来意思是,养父日后结婚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会在意她这个养女了,所以就算两家不来往也没什么。 一谈到沉越霖,她心口便莫名发闷,再谈到孩子,心里奇怪的感觉更甚。 这段关系乱得很,在场不会有人知道,她的肚子里,几天之前就有她养父的孩子…… 时莺的语气听起来不是很好,落入其他人的耳中,只当她是对养父有不满之处,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猜测虽然条件优越,毕竟不是亲生的,估计也就外表看着光鲜亮丽,真要谈上心,怕是终归不如亲生父母。 第七十五章遇险境 时莺是在几天后约的裴央央,毕竟将近两百公里,没好意思麻烦裴央央来宜城见她,想了想,还是约在D市好一点。 “我去!你真和他分了啊!”餐厅里,裴央央惊愕的声音震耳欲聋。 手机里时莺没和她细说,裴央央还纳闷大过年的,沉越霖竟也愿意这么早就放她出来玩,没想到俩人这是已经没关系了。 “注意用词,什么叫分啊?”时莺故作白了她一眼,纠正道。 分,搞得好像她和沉越霖是男女朋友,听得她浑身难受。 “不是,他没为难你吗?你是怎么做到的?”之前跑过一回,裴央央可是记得连带着她都跟着遭了不小的殃,这次难道什么事都没有? 时莺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和她说u盘的事,毕竟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可能是他腻了吧,发现我也不过如此,我一心想走,他也没拦着。”时莺叉着盘子里的食物,嘟囔道。 裴央央眯起眼睛,满脸写着不信。“不久前还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你告诉我他腻了?” 那么大个迎月湾都被沉越霖用来金屋藏娇,十几年了,他管了时莺十几年,怎么可能和她有了那层关系后,没多长时间就腻了? 时莺一时无言,也不知怎么解释。 裴央央又问:“那孩子呢?他也不在乎了?” 时莺脸色微变,迟缓地回答道:“孩子……没了。” 裴央央听完简直要把下巴惊掉,她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多少事。这孩子她记得才没几个月吧,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怎么没的?” “我流掉了。” “……姐!你真是我姐。”裴央央不得不为时莺竖起大拇指,在沉越霖眼皮子底下,能把孩子流掉,还能安然无恙离开他,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这操作,谁听了不说一声6。 时莺沉默半晌,叹了一口气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冷血?沉越霖养了我这么多年,我说走就走。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半点感情,说流就流……如果是你,你会像我这样吗?” 裴央央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倒是难住她了。每个人性格不一样,换做是她,估计还真做不到像时莺这么果断洒脱。 “只要你觉得对的事,就没必要因此自责。”裴央央想了想,只能这样安慰道。 说到底,时莺是个内心深处原则性很强的人,她重感情,但更看重是非对错,在她的世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没有折中可言,单纯又清高,说难听点,就是一根筋,还不大能接受这世上的阴暗面。 沉越霖要是不逼时莺,时莺也不会做到这个地步。他就是喜欢时莺,也应该循序渐进,上来就强取豪夺,还是叫了这么多年的爸爸,叫时莺怎么一下子接受得了。 时莺想起这次来D市的目的,终于跳过她和沉越霖的话题,问裴央央:“对了,那个Lyon,你和他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裴央央:“他?不是替你找亲生母亲时认识的吗?当时我找的几个私家侦探中,就他看起来有些本事,所以就让你和他联系了。” 时莺微微拧眉,“所以,你和他也不算很熟吗?” 裴央央疑惑:“当然不熟,怎么了?那个Lyon有什么问题吗?” “你当时委托他什么了?” “就只是委托他帮忙找你亲生母亲啊。” “没有其他的?” “还有什么其他的?” 时莺陷入沉思,那这么说,除了找叶书琼的事,调查钟浩和沉越霖的过往纠葛,都是Lyon自作主张的行为。 只是Lyon接近她,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她反复琢磨着,Lyon……里昂…… 梁! 时莺猛然想起之前看u盘里的文件时,曾有几页就是关于梁家的。Lyon……会不会和梁家有什么关系? 可是她记得梁家没有他这号人物啊,她以前甚至连见都没见过他。 和裴央央分别后,时莺去了趟洗手间。 洗手台前,她攥着手里的手机,始终下不了决定…… 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一下沉越霖?或许只有他知道梁家当年的事,这个Lyon搞不好,是冲着他来的。 只是如果这个电话打了,她之前的努力,会不会就全部前功尽弃了…… 犹豫不决时,她抬头看向镜子,却突然浑身一遍,惊慌地瞪大了眼睛,下一秒,口鼻被身后的人捂住…… 第七十六章想死?我成全你! 昏暗又封闭的房间里,时莺是被一盆冰冷刺骨的凉水泼醒的。 她双手被反绑在凳子上,腰间、脚踝处也都是束缚,动弹不得。 一束刺眼的强光打过来,正对着时莺的方向,叫她几乎看不见对面人的样子。 那人黑色的身影倚坐在不远处的桌上,“咔嚓”只听得有打火机点燃的声音 他手指之间的烟头忽明忽灭,没一会儿男人吐出一口烟雾,缓缓开口道:“啧~到底还是以这种方式见面了,沉小姐。” 这声音不要太熟悉。 “你到底是谁?这是做什么?”恐惧与寒冷让她止不住地发颤,尽管已经知道情形,时莺只能强作镇定地问道。 “沉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不久我才帮了你一个大忙,你不说句谢谢倒也罢了,结果连我是谁都想不起来了。”逆光中,那道身影摇了摇头,语气可惜。 “我们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了,银货两讫,我不欠你什么。”时莺冷冷说道,旋即又补充道:“你应该知道,我问的是你的真实身份,都这个地步了,也没必要继续再卖关子了吧?” 只听他轻笑了一声,“想知道我的身份,可以,把你从沉越霖那儿拿到的东西交给我,我保证知无不言。” 果然,就是冲着沉越霖来的。 时莺冷汗直冒,思索了一下,试图与他周旋。“你若是与他有什么恩怨,应该直接找他才是,我现在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当我傻吗?东西给了你,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我泄露的,这不是牵连了我么?” 她的小心思被Lyon一眼看穿,男人嗤笑道:“你倒是挺为他着想,都这个时候了,还有空担心他的安危,我还当你对他没有感情呢。” “我对他能有什么感情?而且你不是说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么?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自相残杀?” 见时莺仍旧嘴硬,Lyon走到她跟前,将之前在她手上卸下来的手环丢到她身上,道:“一条船?可你不跟我一条心啊。这东西,你连用都没用过,怎么?以为骗过沉越霖也可以骗我了?” 时莺看着落在腿上的手环,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她当日能从沉越霖那里全身而退其实靠的全是赌,用她对沉越霖的绝情去赌,赌沉越霖相信她的冷血。 u盘里的内容她根本没有备份过,那天也是顺势把原件u盘还给沉越霖了 老实说,她身上,除了云端的那份文件,其实并没有u盘里的任何东西。 归根结底,她终究是做不到因为一己之私拿整个沉家当赌注,况且她也明白,那些东西放在她手上只会给她招来灾祸。 Lyon一把掐住她的脸,表情依旧散漫,轻飘飘地说着渗人的话:“你确定要为了他,牺牲自己吗?不说出东西在哪,我可保不准接下来会对你做出什么哦。” Lyon的手劲极大,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捏碎,时莺痛得浑身发抖,仍是紧闭嘴巴不发一言。 没一会儿,他的身后有人拿着电脑走过来,将已经破解她的云端页面给Lyon看。 Lyon只看了几页便变了脸色,也没了刚才的风度,霎时一个巴掌就照着时莺的脸扇了过来,他怒极之下,用得都是狠劲。 时莺被打得偏向一侧,口溢鲜血,耳鸣不已,白皙的脸颊顿时浮现出红色指印。 还未来得及喘息,下一秒她的头发被拽起,迫使她仰头对上lyon的视线,他已经逐渐失去理智,朝她吼道:“他妈的跟我玩花样是吧?这是什么东西?告诉我!你上传的这是什么!” 云端上竟然没有一页是关于沉家的资料,全是梁氏的资料。 时莺破罐子破摔,冷声答道:“你不是梁家人吗?你应该最清楚这上面是什么。” 她的语气笃定,几乎可以断定他就是梁家的人,现在想来,u盘里的资料十有八九也是沉越霖给她的暗示,只可惜她领悟得太迟了。 时莺这种不知死活的话彻底激怒了Lyon,计划全毁,男人气急败坏,“想死??我成全你!” 他不知从来拿来一截绳子,绕上时莺的脖子,借力蹬上椅子,用力勒了起来。 灭顶的窒息感袭来,时莺手脚被绑住,挣扎都没法挣扎,只能死命地踢腾,眼泪汹涌而出,整张脸迅速涨红青紫,连额边的青筋都暴起。 他狠辣的动作没有半分手软,看样子是真的想让她死。 时莺的喉咙处已经逐渐被勒出血痕,意识开始逐渐涣散,眼看着就要断气之时,有人来到Lyon身侧说了什么。 直到最后一刻,Lyon才终于松开绳子。 他欣赏着时莺奄奄一息的样子,将绳子扔在地上。 不一会儿,他吩咐着手下将她解绑,时莺此时只剩下一口气吊着,连动弹都做不到。 有人拿着一柄金属探测仪在时莺身上扫描起来,仪器扫到她左手手腕处时滴滴作响。 Lyon又叫人拿来切割机,他突发奇想,勾起一抹癫狂的笑:“你说,我要是把你分尸了,再把你的碎片一块一块寄给沉越霖,到时候,他会是什么表情?” 时莺偏着头瘫在地上,几乎处于半昏迷状态,连他说的什么话都已经模模糊糊听不大清了,更遑论开口与他交谈。 他一脚踩上女孩白嫩的手背,将嗡嗡作响的机器靠近她的手腕。 第七十七章连自己的女人都算计 时莺手腕上戴的玫瑰金手镯被切断摘了下来,Lyon从手镯的断口处拿出一枚类似芯片的极小物体。 他将其放在灯光下观察着,喃喃说道:“知道这是什么吗?微型定位追踪器,呵,我还当他真傻呢,被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耍得团团转……” 看着地上几乎不省人事的时莺,Lyon居高临下地讥讽道:“沉越霖拿你的命做局引我出来,你还为他守口如瓶,真是蠢得可以。” 他将手中的定位器递给手下去处理,拉过椅子坐在上面,双腿交迭,看向时莺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继续说道:“亏你还护着他,知道自己为何会遭此劫难吗?这一切,当然都是你的好爸爸种的因,我被他害得家破人亡,一无所有,整个梁家上下就剩我一个苟活于世,你说,这笔账,我是不是得找他算?” 说到底,这是他与沉越霖的恩怨,牵扯到时莺也是因为当年沉越霖做事狠绝不留余地,沉越霖既然没有饶过他梁家的人,他又怎么可能让他沉家的人好过? 所以,就算时莺没有与他合作过,他也一样会盯上她,先从她入手。 怪只怪沉越霖斩草不除根,留下了他这个漏网之鱼。 趴在地上的女孩气若游丝,只见她动了动手指,Lyon的话也不知能听进去多少。 男人瞥了她一眼,也懒得再与她废话,冷声命令手下:“把她带走!” 时莺的头被套上黑布,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 D市,南荷园小区。靠里的一幢楼房下,停了足足有七八辆黑色轿车。整个小区已被封锁,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为首的男人一身肃杀之气,从车里下来,身后跟着一群人,朝着楼里走去。 上了二楼,左边的一户人家,门被蛮力狠狠踹开。 入眼的是落灰陈旧的客厅,看起来已经许久无人居住,然而客厅里面却有一男人正对着佛龛上香。 不同于周遭的环境,供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不愧是你,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Lyon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不急不慢地将手中的三炷香插在香炉中,看到来势汹汹的一行人,没有丝毫逃跑的意向。 沉越霖环视了一下四周,不肖他开口,身后的手下鱼贯而入,立马进入各个房间搜查起来。 上完香的男人也被保镖控制住,搜遍全身后绑了起来。 “梁总的样子和六年前比……变了许多。”沉越霖看着他陌生且不符合气质的脸,淡淡开口。 难怪之前搜遍全城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原来是整了容换了张脸。若不是声音,他还真认不出这张普通的脸是当年风光无限的梁氏掌门人梁栋。 “没办法,拜沉总所赐。”Lyon云淡风轻地回道。 沉越霖踱着步子,拿起柜架上的相框,拂去一些灰尘,看着里面年轻女人的照片,扬了扬眉:“我记得……当年梁家倒台她也出了一份力,说起来,她恨不得你去死,这样的女人,也值得让你念念不忘这么多年吗?” 死到临头,竟还跑到谢清影生前的家,这算什么?睹物思人? Lyon冷笑了一声,语气不屑:“一个贱人罢了,我会对她念念不忘?我只恨她没死在我的手上,便宜了她。” 沉越霖瞥了眼他尾指的戒指,唇边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六年前你都斗不过我,六年后的今天,怎么还是半点长进都没?以为我像你这么蠢,留着把柄专门给女人拿来背叛,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 “当然,还是沉总技高一筹,连自己的女人都能拿来算计,我自愧不如。”Lyon摇了摇头,一副甘拜下风的姿态。 其实Lyon在发现时莺身上有定位器时就大概明白了,所谓u盘,所谓命脉,就算时莺拿到了里面全部的资料,也不会是有效的,就算泄露了,对沉家和盛恒也不会有半点影响。 这一切,不过是沉越霖下的饵,将计就计,引诱他上钩现身的饵。 只是,他真的输了吗? Lyon淡淡一笑,补充道:“哦,对了,说来你女人也真是傻,被我虐成那样,为了保你,硬是没吐出半个对你不利的字,我瞧着都可怜,她可是你从小养大的,你竟也狠得下心让她只身犯险。” 谈到时莺,沉越霖瞬间变了脸色,一把攥住他的领子逼问道:“她在哪?你把她什么了?” “怎么?你想救她吗?我还以为,你不在乎她的死活呢。”Lyon故作惊讶,表情扭曲。他就知道,沉时莺的命,比那些资料有用多了。 沉越霖面露狠色,一脚将他踹倒在地,Lyon狼狈地咳了几声,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诡异地笑了起来。 沉越霖揪住他的衣领,俯身与他对视,冷冽的声音透出森然杀意:“我问你!你把她怎么了?” Lyon目光看向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又回过来看了沉越霖几秒,笑得意味深长。 沉越霖给手下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人上前拿起遥控打开了电视。 下一秒电视屏幕上出现了画面,是时莺被关押的地方,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只有她头顶有一束灯光照向她的身躯。 画面中的女孩手脚被绑,了无生气地靠在墙壁上,脖子、脸颊,只要是裸露出来的肌肤全是触目惊心的伤痕,身侧绑了一个计时炸弹,上面的数字正进行倒计时。 离爆炸还有四个小时…… 第七十八章救援 沉越霖看到这一幕,瞳孔骤缩,脸色瞬间煞白。? 有那么一瞬,他几乎无法确定她是否还活着。她才刚刚小产,这些酷刑,不知她究竟是如何抗下的…… “你到底想怎样?”沉越霖深吸了一口气,手中的动作收紧,手骨关节隐隐作响,眸若寒冰,一字一顿咬牙问道。 “我想怎样,沉总应该最清楚。”Lyon似笑非笑看向他。 自始至终,他要的不过是沉越霖身败名裂,和他一样失去一切,一无所有。 要的是梁家什么下场,他沉家就什么下场。 即使知道沉越霖不可能为一个女人自掘坟墓,他也要赌,赌沉时莺在沉越霖心里的份量。鮜续zнàńɡ擳噈至リ:i5 2y zw. 总之这辈子不让沉越霖好过就是他的目的,大不了就让他女人一起陪葬,黄泉路上也不算孤独。 他眼底的答案未免太过痴心妄想,沉越霖怒极反笑:“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判?” 没等Lyon说话,他看了眼手腕的表,冷声对手下说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给我把他的嘴撬开,别让他死了。” 沉越霖阴沉着脸从房间走出去。如今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宝贵。 与其和Lyon谈什么狗屁交易还不如主动行动开展救援,Lyon已是穷途末路,就算把他自己连同整个沉家都赔进去,Lyon也不可能信守承诺放了时莺。 沉越霖不会蠢到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技术部的人员我已经通知了,关于视频的信号源,应该几十分钟后就会有结果。拆弹专家和防爆器材也都在路上了。”卫波作为沉越霖的得力助手,在看到电视画面的几分钟后便已经心领神会,立马着手行动。 “医疗救护资源都安排好了吗?”沉越霖边走边问。 卫波:“安排了,还有附近的监控以及定位踪迹一路的监控也都派人去查了。” “梁栋的手下能找到几个找几个,撬不开他的嘴就去撬他手下的嘴。” “收到。” “一个小时后,我需要知道以上所有信息的结果。”沉越霖声音凌厉,不容置疑。 他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D市那么大,就算知道了地址,赶过去也需要时间,更别提找到时莺后花费的拆弹救援时间了。 无论如何,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这场救援声势浩大,连蒋豪和高以明都惊动了,以往沉越霖自己的事,鲜少会麻烦到他们,这次看起来情况是真的前所未有的严重。 俩人只是没想到,才几天没见,沉越霖和他女儿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又是怀孕又是流产的,好端端的人还被绑了,一个年过得也忒不消停。 到底是兄弟,难得见沉越霖如此焦急,蒋高二人虽然震惊,也都立马动用自己的资源替沉越霖找人。 事情逐渐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要从看管Lyon的保镖给沉越霖打电话汇报开始。 或许是逼供的时候用力过猛,也或许是Lyon提前吃了什么昏迷的药,审讯没多久,这人就晕死了过去。 怎么打都没了动静,保镖也不敢轻举妄动,要是把人弄死了,还问不出有用的信息,一切就全完了。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眼看着就要到下午四点,屏幕画面中炸弹的倒计时在一点点减少,离爆炸还剩不到一个多小时。 现场的技术人员已经是满头大汗,因为更糟糕的是,画面里的爆炸时间,离实际延迟至少有二十分钟。 他们能想到查信号源的方法找地址,Lyon不可能猜不到。 在破解时,技术人员就发现了,眼前的画面其实都是已经录好的成品,再由监控进行转播。 也就是说,时莺那边没有联网的机器,只是用有摄像功能的机器拍下了她身处险境的画面。 而真正转播的已经是另一台相隔千里的摄像头,这些用来直播的摄像都设置了无数个动态加密ip地址。 每破解一次都是不一样的ip,不仅连本体在哪,就连这些二次转播的摄像在哪都很难找到。 就算是最厉害的黑客来破解,也必须得花费远超四个小时的时间。 更别提破解后还需身赴千里去寻找真正的本体信号源。 时间上根本来不及。目前,只有根据面面那头现场的环境特征,判断有可能是什么地方。 要说Lyon这个人狡猾至极,他似乎是给时莺喂了什么迷药,让时莺一直都处于昏迷的状态,根本不给她在镜头前给救援的人提示传达现场信息的机会。 Lyon甚至谨慎到连灯只照在时莺身上,不让周围的任何环境特征暴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卫波的汇报让沉越霖眉头紧锁,Lyon这些年仅有三个属下,在他绑架时莺当晚,均已身亡。 所有的监控也都没有任何线索,Lyon毕竟是IT专业出身,深谙大数据原理,解决监控对他来说,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第七十九章下跪(结局上) 洁白无瑕的床上,躺着一名女孩。 四周是一片虚无的黑暗,她努力想睁开眼,头顶的灯光却刺得人看不清事物。 这不是一个房间,更像裸露在外的诡异空间,陌生且非私密的环境让她极其不安。 女孩微微侧头,想避开灯光,观察周围,万幸,枕头旁边似乎有一部手机,屏幕竟然亮着。 她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有了手机就可以打电话,找人来救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对,打给沉越霖,沉越霖会来救她的。 她下意识准备挪动胳膊,竟使不上一点劲,女孩又动了手指,发现自己浑身绵软无力,像是被设了什么封印,牢牢的禁锢使她几乎动弹不得。 手机就近在眼前,却触不可及。 女孩没有放弃,手动不了,她又试图张口,想呼唤语音助手使用手机。 话到嘴边,却如同哑巴,发不出一点声音,喉咙传来剧痛,连吞咽都艰难无比。 手机屏幕,那红色的电量如同时间一样,一秒一秒飞快往下掉。 她如同一个植物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希望就在眼前,却无能为力。 …… 南荷园小区 Lyon是被硫酸泼醒的。 饶是再能抗的硬汉,也难逃这种惨无人道的折磨,只是泼上去的一瞬,他便立马痛得哀嚎起来,满地打滚,背部的衣服被迅速灼烧,皮肉在剧烈地腐蚀下烂掉,如同铁板烧一样“滋滋”冒着翻腾的响声。 紧接着一盆冷水将他浑身浇了个彻底,强酸和水反应灼烧得他惨叫连连。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臭刺鼻的恶心异味儿,Lyon的背部血肉模糊,血水混合着脓液和污水,沾湿了整个地面,场面惨不忍睹。 他本就已受尽酷刑,这会子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却仍然死咬牙关,半个字都不肯透露。 他趴在地上,看了一眼佛龛上燃烧的香,此时已经几乎见底,电视屏幕里的倒计时也在一点一点减少。 如此非人的折磨都没叫他收敛,眼底的兴奋与快意反而难以掩饰,Lyon笑得狰狞:“沉越霖……你不是神通广大吗?怎么连找个人都这么费劲?” 他早就知道沉越霖会无功而返,就等着他垂头丧气地回来,观看这场大快人心的好戏。 他就是要亲眼看着沉越霖 “这样吧……你跪在地上求我,兴许我会大发慈悲,让你见她最后一面。”他大言不惭,继续往死里嘲讽挑衅。 沉越霖已经没了刚开始的冷静镇定,他双手紧握成拳,浑身都是噬杀的戾气,叫来手下,吩咐道:“去把梁家的坟,连同谢清影的坟给我挖了,梁总不是喜欢直播吗?把这些人的骨灰挖出来喂狗,直播给他看。” “死都死了,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吗?”Lyon冷冷一笑,毫不在意。 对他来说,如今所有肉体和精神上的折磨都不算什么。 只有看到沉越霖痛苦失控,他才会觉得畅快淋漓。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所有的方法都试过了,没有一丝效果。 沉越霖一把掐住Lyon的脖子,将他拖到墙角,一拳又一拳地砸在他脸上。 “说!!她在哪?!!”沉越霖红了眼,怒吼道,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Lyon满脸是血,只是笑着,眼底闪烁着报复的快感,欣赏着沉越霖的愤怒与崩溃。 “咳……咳还有二十分钟……来不及了……哈哈哈哈哈哈”Lyon此时已经被各种酷刑折磨得十分虚弱,连说话都费劲起来,嘴边不停咳血。 他瞥了眼沉越霖手腕的表,眼底尽是得意。 “你救……不了她的……” 因为有延迟,爆炸的画面还没有传来,事实上这个时候,沉时莺早就已经被炸成烟花,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她在哪里?!!说啊!!!!”沉越霖拿出枪抵在Lyon的额头,脖子上青筋暴起,连手都在颤抖。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知道了地址也无济于事了,沉越霖还是没放弃逼问Lyon时莺的下落。 “跪下来……求我……”Lyon笑着说道,血迹斑斑的脸上几乎看不清面容。 沉越霖抬手就是一枪,打在了他的膝盖上。 “说不说!!”沉越霖的声音嘶哑,如困兽般低吼道。 Lyon痛苦惨叫,膝盖顿时鲜血如注,却仍然死不开口,只是看着沉越霖,疯狂地笑。 电视屏幕里,不断跳动减少的鲜红数字令人窒息绝望…… “噗通。” 终于,在时间还剩下最后一分钟的时候,那个男人跪在了Lyon面前。 他一身戾气尽消,浑身只剩濒临绝望的悲凉与痛苦。 “求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沉越霖的声音颤抖,卑微无比。他单手撑在地上,垂着头,心如刀绞 这辈子他没跪过任何人,甚至连求人的话都几乎没有说过。 此时的他,却为了一个不会改变结局的答案,甘愿下跪,尊严尽失。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Lyon笑得剧烈咳嗽起来,眼泪和着血流了满脸,他像看一条丧家之犬一样,欣赏着沉越霖的狼狈。 六年。 他整整等了六年,他梁家上下的仇,最终只等来了沉越霖的一个下跪。 6、5、4、3、2、1 倒计时彻底结束。 “嘭……”伴随着电视里传来巨大的爆炸声,下一秒屏幕直接因为失去信号,陷入无尽的黑暗。 一切, 都结束了。 第八十章尽在掌握(结局中) 沉越霖怔怔地看向电视屏幕,那里刚才还有女孩的身影,此时却已经一片漆黑。 他的额头此时已经布满冷汗,身体颤抖地厉害,泪水滑落,心脏像是被撕裂了个口子,剧痛无比。 “不可能……不可能……”他的精神受到极大的打击,已经逐渐开始恍惚,一直喃喃自语地重复。 短暂地爆炸声在耳中挥之不去,一切像梦一样虚幻,明明就在几天前,时莺还鲜活地站在他面前,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死了,他不相信屏幕里的女孩是她,一定是假的。 “你骗我!!!”他踉跄着起身,将伏在地上的Lyon抓起来,“她不可能死!!!你骗我!你们串通好的……你在骗我!” 巨大的悲痛袭来,似乎叫他忘了眼前的男人正是杀害他心爱之人的凶手,只是一遍一遍执着地让Lyon承认是在骗他。 何曾见过这样的沉越霖,不过是死了一个女人,竟让他失态至此,活脱脱变成了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哪还有半点从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Lyon被拎着领子提在半空,浑身剧痛难忍,却还是忍不住发笑:“哈哈哈哈……沉越霖……你连个女人都救不了……” 他笑着笑着眼泪竟也流了下来,这种滋味他早在几年前就尝过了,如今,终于也轮到他沉越霖了。 看着沉越霖痛苦的模样,Lyon的心头畅快不已,长达六年的仇恨此刻终于有所释放。 “清河区,佳华路115号,你大可以前去收尸,哦……我忘了,她好像已经粉身碎骨……死无全尸了……哈哈哈哈哈哈” 见他已经陷入疯癫,甚至开始自欺欺人,Lyon终于给他最后一击,让他亲自去现场见证确认沉时莺的死亡。 Lyon想象着,等沉越霖看到一地狼藉,那场面一定更加精彩。 “不……我不信,你骗我。”沉越霖眼底尽是空洞与死寂,他送开手,任由Lyon瘫倒在地。 他像是失了魂魄一般,一步一步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莺莺在家等我呢……她在家等我。” Lyon目送着他离去的身影,心底本来是一阵快意,只是在看到关门的瞬间,却莫名生出了几丝不对劲的感觉。 还未来得及细想,便觉得后脑传来痛感,下一秒便晕了过去。 …… “佳华路离这里有多远?”而此时的沉越霖,正在前往清河区的路上。 他长腿交迭,坐在汽车后座,面容沉着冷静,神情清醒肃然,和刚才狼狈失态的男人判若两人。 “正好一个小时。”耳麦里传来卫波的声音。 沉越霖冷声吩咐道:“通知那边的警方,先带警犬过去查看现场,找到了先不要冒然进门营救,一切听我指示。” “收到。” 沉越霖将手腕的表摘了扔在一边,换了一块新表戴上,继续道:“将梁栋看好,整座南荷园的信号都屏蔽掉。” “收到。” 事情回到一个小时前,也就是下午1点30分左右,沉越霖吩咐完各项任务没多久,便收到了保镖汇报Lyon昏迷的事。 电话里,他沉默了一会,一个想法在脑海中已然成型,沉越霖回道:“他应该是吃了迷药,想躲过审讯逼供,熬到炸弹的倒计时结束。你们尽快找几个医生给他注射清醒剂,一定确保他能在二十分钟后醒来,我马上回来。” “通知技术部,根据电视里的视频做几个特效,二十分钟后交给我。” 其实在找到Lyon后,沉越霖便已经分析出了时莺肯定还在D市内,因为从定位消失到赶到南荷园,才仅仅过去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Lyon就是有翅膀,也不可能带着昏迷的时莺一个小时内就出了D市。 所以只要知道地址,营救时莺完全来得及,而最直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直接逼问Lyon。 沉越霖回到南荷园后,立马安排人将Lyon所在的房间窗帘拉上,打开所有的灯用来照明。 室内保镖的手表、手机,所有与时间有关的物品,全都被手动调到三个小时后,就连佛龛上的香都被折断到底,重新点燃,做了假的烟灰。 一切都准备完毕,将做好的视频重新接入电视,沉越霖才开始命人泼醒Lyon。 也就是说,Lyon醒来看到周围一切有关时间的物体,都在告诉他离爆炸的倒计时已经只剩下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事实上,时间才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外面天空还大亮,拉起窗帘开上灯也是给他天色渐晚的错觉。 沉越霖明白,只有让Lyon亲眼看见爆炸已经发生,亲眼看他面对时莺的死无力回天,Lyon才会放下紧惕,有所松口。 他越是狼狈,越是痛苦,Lyon越会信以为真,越会得意忘形。 既然Lyon想看这场胜券在握的大戏,他便演给他看。 即使在得知地址后,沉越霖也不敢松懈,他本可以当场直接送Lyon归西,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终究还是留他一条狗命。 他不敢拿时莺的命去赌…… “沉总,找到沉小姐了!”沉越霖的耳麦里传来卫波激动欣喜的声音。 卫波此时已经赶到现场,将带有时莺气味的采样物品交由给警犬闻过,警犬带着他们在佳华路115号的一间地下冷库前停下,虽然大门紧锁,但是有专业人员,打开进去并不是什么难事。 沉越霖看了眼时间,道:“排查一下现场有没有危险物品,以梁栋的性格,不会没想过有人营救的后路,注意安全,我还有二十分钟到。” “是!”即便是已经跟随沉越霖多年,卫波此时也不得不佩服沉越霖做事的缜密程度,即使身处再大的逆境,也能事无巨细地安排好一切,做到滴水不漏。 这场救援从一开始,就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第八十一章正文完(大结局) 沉越霖赶到时,现场已经拉了不少警戒线,如他所料,整个冷库的门后被布置了大量的炸弹,导火索引燃器的拉环被一条细细的透明渔线牵引至门后的扶手上。 若是贸然进门,必定会死伤惨重。由于现场十分危险,除了特警以及拆弹专家,普通人一律不得跨越警戒线。 卫波见到沉越霖,立马过来向他汇报情况:“里面的人已经见到时莺小姐了,正在进行拆弹作业。” 沉越霖看了眼腕间的表,薄唇紧抿,只闷闷地“嗯”了一声。 卫波知道他虽看起来面无表情,其实心里比任何人还要紧张焦急,不然也不会一直看时间。 他想安慰点什么,却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毕竟一切都还来得及,已经是万幸了。 十几分钟后,才见到救援人员抬着时莺出来,几人连忙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 沉越霖本该悬下的心,却在看到时莺一身伤痕后无法平静。 他握起时莺的一只手,问:“她怎么样?” “身上多处擦伤和撞击伤,颈部受伤最为严重,不过好在没有生命危险。”医生给时莺上了氧气罩,一边输液一边回答。 沉越霖注视着她雪白的脖颈处一条青紫红痕,久久没有说话。 凌晨,时莺晕晕乎乎从病床上醒来,她眼皮沉重,视线模糊,只觉得口渴至极。 “水……”女孩轻微地响动惊醒了沉越霖,她惨白的唇微微阖动着,由于声带受损,只能发出气声。 沉越霖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他很快便端来一杯温水,将时莺扶起来,慢慢喂给她喝。 时莺小口小口地喝着杯里的水,吞咽的动作令她的喉咙传来痛感,突如其来的不适呛到气管,“咳……咳咳……”下一秒,她便咳了起来。 沉越霖给她顺了半天的气,才使她逐渐平息下来。这一咳也让她的意识恢复了清明,在看清面前的人是谁后,刹那间,百感交集,她的双眸汇起一层水雾。 她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 沉越霖也是眼眶微红,他将女孩搂入怀中,轻柔地说道:“没事了,有我在。” 鼻尖传来熟悉的味道,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时莺的头埋在温暖的胸膛,这一刻的感受比任何时候都让人觉得安心。 她的手不自觉环上男人的腰,紧紧抱着他。 还能活着,真好。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久,两人才慢慢分开。 “对不起……”沉越霖替她拭去脸颊的泪水,轻声说道。 如果不是他的自负,以为有了定位,一切就便尽在掌控之中,也会不让她受如此劫难。 如果不是他六年前种下的因,也不会在六年后连累她。 时莺轻轻摇了摇头,半点责怪不起来他,其实她心里也有愧,明知道lyon来路不明,还与他合作,说起来也是自讨苦吃。若不是留了个心眼,恐怕还会牵连整个沉家。 “疼吗?”沉越霖轻轻抚上她脖子上的绷带,指尖轻颤。 这些伤是她为他受的,他很清楚,如果时莺真的不在乎他,当时大可以把u盘里的东西给梁栋,其实若是给了梁栋反而不会让她陷入险境。 因为资料里面他早已植入了病毒,只要梁栋一打开,便是自投罗网。 她明明可以自保,却为了他,甘愿豁出去性命。对比之前天桥上的绝情,其实她的心,远比她的嘴要诚实许多…… “不疼……” “留在我身边,不走了好不好?”沉越霖抚摸着她的脸,深邃的黑眸闪烁着泪光,近乎祈求地问。 他问得那样卑微,连时莺都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才刚刚经历劫后余生,根本没想过离开的事。 很奇怪,以前那样恨他、恼他,这场患难之后,曾经的那些爱恨纠葛,也逐渐模糊起来,甚至已经无关紧要了。 纵使他不算什么良善之人,可从小到大,也只有他可以为了她的安危奋不顾身。 无论是什么身份,不得不承认,这辈子,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待她这样好的男人了。 “嗯。”她低下头,细如蚊呐地回应着,时莺想起那天在雪地里,最后那阵心脏的跳动,如今终于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人只有经历过生死后,很多事情才能想通。什么对与错,是与非,过去的就过去了,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他爱了她十几年,走了99步,现在甚至不需要她主动靠近,只需要在他迈出最后一步时将手给到他足矣,这怎么不算是一种幸福呢。 沉越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这是,终于接受他了? 没有虚以逶迤,也不是身不由己,这次,是真真切切的心甘情愿…… 男人心中一动,俯身吻上了女孩柔软的唇。 时莺愣了一下,终于不在木讷,而是主动环上他,回应着他滚烫的吻。 不知是谁的眼泪滑落到唇边,咸涩的滋味包含了太多的情感。 窗外,黎明的素辉撞碎天幕,长夜等于等来曦光。 番外一 正月十五,元宵节 叶家的单元楼下停了辆黑色迈巴赫,男人修长的手指夹着烟,随意搭在半开的车窗上,冷峻的侧脸在缥缈的烟雾中更显深邃。 时莺刚从楼里出来,一阵冷风吹过,她裹紧了大衣,抬眼看见了沉越霖的车,女孩心下一动,小跑着过去。 “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时莺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问道。她看了眼手机的时间,才刚过1点,看样子他似乎已经在楼下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自从上次出院后,时莺终究还是没有回锦苑,虽然她接受了与沉越霖的关系,可毕竟才刚刚与叶书琼相认,总不能丢下亲生母亲不管。 这些天两人没怎么见面,都是靠电话联系,沉越霖多少是有些不悦的,就比如现在,连过个元宵节都只能过一半,她为了端水,要先在叶家过半天,再来沉家过半天,当真是不偏不倚。 沉越霖没说话,将手中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便启动了汽车,顺便打开了车内的排风。 时莺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想想也是,她这些天,未免也太冷落他了,好像前不久的事没发生一般,被救后立马转头不认人,怪忘恩负义的。 车里气氛顿时陷入沉寂,时莺揪着衣摆,偷偷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男人,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毕竟她并不擅长哄人。 憋了半天,女孩终于试探着问道:“你晚上,还送我回叶家吗?” 沉越霖冷嗤一声,“你觉得呢?” 从沉宅到宜城,开车少说都得需要四个小时,他是闲得慌来回接送她。沉家对她来说有毒吗?待一晚都不肯? “那我打车回去吧。”时莺装没心眼子,自顾自地说道。 沉越霖此时的脸上已经阴云密布,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时莺从车里丢出去。 看他气得咬牙切齿,时莺没忍住,终于噗嗤一声笑出来,她就是故意这么问的,这么喜欢生气,气死他得了。 见她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沉越霖沉默不语,但放缓了车速逐渐靠向路边准备停车。 时莺见状不妙,连忙软着声音说道:“我开玩笑的,不回去,不回去了,您继续开。” “你还知道错?错哪了?”沉越霖沉声问道,依旧稳稳地踩了刹车撇头看她。 “知道的,对不起嘛,我知道这些天有些忽略了你的感受。”时莺像小时候那样,抓住他的袖口,轻轻摇晃,撒起了娇来。 “知道你故意还气我?”她的态度还算诚恳,沉越霖冷着的表情这才有些缓和。 “还不是因为你老爱板着张脸,跟谁欠你钱似的,我才不热脸贴冷屁股呢!”时莺嘟囔道。 沉越霖狠狠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没良心的。”真就一点亏都吃不得。 时莺捂着额头,痛呼一声:“你干嘛!好疼的!” 沉越霖顺势捏住她的下巴,“来,我看看有多疼。”他的脸凑得很近,漆黑的眸子却看向她樱红的唇。 时莺察觉到他醉翁之意不在酒,顿时心跳如鼓,脸颊也热了起来,她羞怯地将双手抵在他的胸膛,连忙道:“不疼了,你快开车吧,不然要迟到了。” 沉越霖不为所动,与她凑得更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鼻尖,眼看着就要覆上她的唇。 时莺认命的闭上眼睛,车窗外却突然响起一阵敲打声。 “你好,麻烦出示一下驾驶证。”交警的声音响亮又威严,车内的暧昧气息顿时散了个干净。 时莺吓了一跳,立马推开他,脸颊升腾起红云,不满嗔怪道:“都怪你,我就说让你快走吧。” 对比之下,沉越霖显得淡定许多,他降下车窗,将驾驶证递给交警。 “这里是禁停路段知道吗?”或许是因为知道开这种豪车的人大多身份都不一般,交警的语气并没有多严厉。 “不好意思,没注意。”沉越霖声线微冷,看起来似乎有些不耐烦。 交警也似乎感受到来自车内男人的强烈压迫感,他将手中的驾驶证还给沉越霖,往后退了一步,“那麻烦您尽快将车开走。” 沉越霖应了一声,发动车子。 番外二 时莺和沉越霖到了老宅正是晚上六点,不早不晚刚刚是吃晚饭的时间。 饭桌上沉老神情严肃:“听说阿霖已经替你迁好了户口?” 这话当然是问时莺,她并非沉越霖亲生的事如今在沉家已经不是秘密,自从她认回叶家,沉越霖便将她的身世都和盘托出了,只是二人在一起的事没有说。 事情总得需要一个过程,沉乘安不是祝从玉,他本来就年纪大了,身体还不好,沉越霖犯不着去刺激他。 “是的。”时莺应道。 “其实不迁也不碍事,无论有无血缘,你都是沉家的孩子,这边不会因为你的身世就亏待了你。”沉乘安虽然对这个孙女没什么多深厚的感情,但时莺到底在沉家待了这么多年了,就算没有血缘,也习惯了她的存在。 况且沉家又不是养不起她,他不明白沉越霖这么看重这个女儿,这次为什么如此迫不及待将她往外推。 “莺莺懂事,迁户口也是为了他爸爸着想。”祝从玉插了一嘴,意味深长地说道。 她能不知道沉越霖给时莺迁户口是为了什么吗,不过是为了早日摆脱父女身份,日后好与她正大光明在一起。 她也不明说,落在其他人耳中,只会以为是沉越霖想结婚了,所以才赶紧与时莺划分界限。 沉乘安点头,对着沉越霖道:“那倒是,你啊,日后要是成了家有了孩子,记得不要冷落了莺莺。” 提到沉越霖成家的事,沉乘安心情好了不少。如今时莺认祖归宗,与沉越霖并无血缘的消息传开,意味着以后沉越霖说亲都容易些。本文首发站:po18.asia “放心,莺莺是我的人,这辈子我都不会冷落她。”沉越霖斜眼瞥了一眼祝从玉,轻飘飘回道。 他这话奇怪,然而又听不出是哪里不对,唯有时莺和祝从玉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祝从玉没再说什么惹沉越霖不快,只是不准痕迹的扫了一眼时莺的肚子,说起孩子,时莺这胎怀得隐秘,流得也隐秘,要不是前段时间她在锦苑打听到一些事,恐怕她至今还不知道她的亲孙子已经没有了。 她的心情复杂,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可惜。 毕竟这么多年沉越霖都不结婚生子,好不容易找个女人,结果还是个不能公之于众的,怀个孕都得瞒天瞒地,最后还流掉了。 流掉就罢了,本就是孽缘。关键离谱的是,她似乎发现,孩子没了后,时莺和沉越霖的关系比以前还更亲密了些,看起来如胶似漆好事将近,这叫个什么道理? 祝从玉叹了口气,也不知他俩到底在折腾些什么。 晚饭后,沉越霖被沉乘安叫进了书房,沉家的几个孩子决定去院子里放烟花,沉韵不放心,让时莺帮忙看着点。 身为沉家年纪最长的小辈,时莺自然义不容辞,不知为何,以往一向独来独往的沉子晨今晚也跟着一同来到了院子,与时莺一起照看沉韵的两个小家伙。 对于这个小她两岁的堂弟,时莺向来是敬而远之,他个性张扬,仗着纨绔富二代的身份,平时在学校就没少惹是生非,酗酒抽烟,打架闹事那是家常便饭,更别提小时候还经常捉弄她。 直到后来她与沉越霖一起搬离沉家,才逐渐和他疏远了起来。或许是沉家的基因过于强大,他如今已是个一米八的个子,与她站在一起,看不出半点比她小。 佣人拿来一堆各式各样的烟花,有手持类,有喷花类,还有满满一大盒仙女棒。? “哥哥,哥哥,帮我点一下。”沉洋和沉溪围在沉子晨身边迫不及待嚷道。 沉子晨弯下腰,点了几个在地上燃放的烟花,顿时如孔雀开屏般火星四溅,绚烂多彩,然而只放了几个,他便没了耐心,随手将火机扔给一旁的保姆,让她伺候两个小屁孩。 见时莺站在不远处,沉子晨挑了几根正在燃放的仙女棒走过来递给她,时莺迟疑了一下,倒是有些受宠若惊,没好意思拒绝,顺势接下。 “谢谢。” “你以后还会回沉家吗?”沉子晨难得主动与她交谈。他的声音正值变音期,对比以前显得成熟许多。 “会啊。”时莺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沉家和叶家都是她的家,她应该不会顾此失彼。 她轻轻挥动着手中的仙女棒,微弱的火光映衬着她秀美的脸庞,眼中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沉子晨侧头看着身旁的女孩,微微有些失神,不知为何,自从得知她不是沉家亲生后,心底竟无端生出些异样的情愫,他也不知该如何去形容这种感觉,似乎是不舍,又似乎是庆幸。 他刚想问些什么,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男生皱眉掏出手机,不耐烦地接道:“什么事?” “晨哥~不是说好今晚来陪我的嘛?”那头传来女生撒娇的黏腻声音。 即使没开免提,在空旷寂静的夜晚,时莺也能听得很清晰,毕竟他也没有避开的意思, “没空,以后他妈的少来烦老子。”没说几句,沉子晨便烦躁地挂断了电话。 他粗俗的话令时莺微微蹙眉,或许是比他稍微年长几岁,她总觉得沉子晨有些不太礼貌,比如他从来没叫过她一声姐姐。 时莺问:“女朋友?” 沉子晨挑眉,不屑道:“想多了,炮友而已。” 时莺之前只是以为他也就叛逆了点,倒是没想到他的男女关系如此混乱,有些惊讶道:“你……才上高中,这样子乱来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同样都姓沉,为什么沉泊良和沉越霖教育方式完全不一样……就她而言,别说高中了,连大学都不敢和异性有丁点的接触,“炮友”这种词汇要是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来,沉越霖估计会揭掉她一层皮。 沉子晨轻笑了一声,像是看什么老掉牙的古董一样看她:“这都什么年代了?男欢女爱不是很正常?” 时莺被他一句话噎得哑口无言,得,到底拿的人生剧本不一样,假千金和真太子还是有区别的。 沉子晨朝她靠近,刚想接着调侃几句,便感觉衣领被一股强力拽住。 耳边传来冷厉的声音:“再敢靠她这么近试试?” 下一秒,沉子晨便被沉越霖毫不留情地抡到了一旁,他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抬起头刚想发作,看到是沉越霖,立马识相安分起来:“二叔……” 沉子晨被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骇得脊背发凉,在这个家,应该没有小辈不怕沉越霖。 他犹记得小时候只是揪了一下时莺的辫子,就被沉越霖拎到无人的地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竖在他面前晃了晃,似笑非笑地说道:“既然你爸教不好你,不如二叔替他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他捏了捏沉子晨肉嘟嘟的手,将其按在桌子上,感叹道:“啧啧啧,这小手挺不错,想和二叔玩个游戏吗?” 沉子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看到刀子,只是本能害怕地摇头。 然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沉越霖便照着他按在桌子上的手,狠狠插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我错了……二叔!”他登时便吓得尖叫大哭,没出息地尿了一裤子,睁开眼眼睛才发现,那把刀插在仅离他手指几毫米的地方。 “行了,开个玩笑,只是,下次再手贱,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大侄子。”沉越霖拔出军刀,恢复一贯长辈的作风,云淡风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脑,笑容和煦如风。 仿佛刚才一切,真的都只是个玩笑。 可没有哪个长辈会这样和晚辈开玩笑,也没有哪个长辈用这样的方式训诫晚辈。 自那以后,沉子晨便打心底畏惧这个阴晴不定的二叔,再也没敢在他面前造次过。 沉越霖脸色阴郁,眼神凌厉如刀,“滚!” 番外三(H) “你会不会对他有点太凶了?”看着沉子晨远去的背影,时莺拽了拽沉越霖的袖子,语气担忧。 在她看来,沉子晨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他一个长辈,这通无名火发得属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沉越霖抽出时莺手中已经燃尽的仙女棒,扔到地上,沉声道:“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我没揍他已经算宽宏大量了。” 刚刚在饭桌上沉越霖就发现了,这小子自从得知时莺与沉家没有血缘,眼神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时莺听出了沉越霖语气中不加掩饰的醋味,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他好歹也是你亲侄子,你别乱说。” 他们只是一起放个烟花而已,沉子晨怎么可能是对她有那种想法,而且他们虽然不熟,再怎么样也是堂兄妹的关系。 又不是所有人都和沉越霖一样,喜欢乱伦背德。 沉越霖:“刚刚电话里你又不是没听见,真当他是什么纯情的高中生?你以为他突然一反常态接近你是因为什么?不过是知道了你不是沉家亲生,以为自己有机会罢了。” 时莺沉默了,回想起刚刚沉子晨的那通电话,虽然并不完全赞同沉越霖恶意揣测的话,一时间也找不到理由反驳。 只得狠狠白了一眼沉越霖,没好气道:“就算他心思不正,那也是你上梁不正下梁歪。” 老的是这样,小的也如此,那点子劣质基因倒是一脉相承。 被时莺毫不留情地嘲讽了一番,沉越霖也不恼,反而贴在她耳边厚颜无耻地说道:“可只有我这根上梁,能给你带来欢愉,不是吗?” 时莺脸颊还未来得及发热,便感觉到身体腾空,沉越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往屋里走。 女孩大惊失色,拍打着他的肩,语气不安:“你干嘛?被人看见怎么办?” 沉越霖没有回答,冷着一张脸,将她抱回了她的房间。 所幸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人,时莺直到双脚落地,提着的心才放下来。 她被沉越霖圈在双臂之间,堵在门后,鼻尖都是他充满侵略性的气息,时莺抵住他靠近的胸膛,忍不住提醒:“这可是老宅……” 看着他野兽一般饥渴的眼神,时莺再清楚不过这是求欢的信息。毕竟自上回流产的那次后,沉越霖已经素很久了,能忍到现在当真是不容易。 “正好,我还没试过老宅。”沉越霖的语气更添几分邪恶的兴奋,未等时莺开口,他俯身就堵住了时莺的话。 和往常一样强势霸道,他攥住时莺的下巴,唇齿相触,仿佛要将女孩胸腔全部的氧气都席卷一空,时莺攀着他的肩膀,只能仰头被迫承受。 他的吻技一向高超,只一会便将时莺吻得面红耳赤,全身绵软无力,靠他扶在腰间大掌支撑着身体。 女孩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感受到并拢的双腿被膝盖强硬地抵开,终于唤起一丝理智,发出细弱的祈求:“去……去里面……” 她知道今晚逃不掉,只能退而求其次,至少不要在门后做,毕竟这里不是锦苑,要是闹出什么动静被听到就不好了。 裙摆被掀开,沉越霖将手伸入她腿心处,隔着打底裤的布料,一边揉搓抚摸,一边附在她耳边哑声道:“不急,等再湿一点就进去。” 他故意理解错时莺的意思,表情邪肆。 空气急速升温,寂静的房间不时传来粗重的喘息与暧昧的吮吸声。 沉越霖埋在她脖颈处,贪婪地用唇舌一寸一寸啃噬她娇嫩的肌肤。 男人的下身已经硬得发痛,绷紧布料伸出一大截直挺挺地戳在时莺的小腹。 不同于以往,这次没等沉越霖开口,时莺竟主动握了上去,差点提前让他缴了械。 “宝贝儿,解开。”女孩的行为大大取悦了他,沉越霖太阳穴直跳,低哑地声音夹杂着浓烈的情欲。 “去床上嘛……”时莺没有如他的愿,欲拒还迎地故意用噙着水光的眼眸看他,小手不轻不重隔着布料揉弄了一下。 以往的情事没有哪一次不是由沉越霖主导的,她大胆的行径虽然掺杂着生疏,却足以将沉越霖勾得神魂颠倒。 男人喉结滚动,大手一提便将女孩扛起,几步便带着她来到床边。 一阵天旋地转,时莺被甩入柔软的被面,下一秒黑暗袭来,她小小的身躯被压在男人健壮的身下。 凌乱的衣物散落一地,沉越霖如愿以偿地将勃发的肉茎抵入那多日不曾造访的嫩穴。 他发出满足的喟叹,四面八方的软肉死死得箍着他,都不用怎么动,快感便源源不断地传来,简直爽到极点。 真他妈的紧! 沉越霖闭眼仰头,颈间青筋暴起,一副享受的沉浸模样。 时莺被摆成跪趴的姿势,靠死死咬住手指才压下去声音。许久未经历情事,猛地这一下,撑得她几欲尖叫。 实在是太涨了,她不自觉护住小腹,隔着肚皮摸到那根凸出的柱状硬物。 腰肢仅被一只大掌压了下去,撅起的嫩白屁股用来承受着凶猛的撞击,每一下都尽根而入,时莺爬在枕头上,生理泪水湿了满脸。 “叫出来!莺莺……”沉越霖以插入的姿势伏在她纤细的后背,与她贴得严丝合缝,上前捏住她的下巴追着吻上来。 这是他们第一场情投意洽的交合,他希望时莺也能放开身心享受。 …… 话说那边沉子晨被沉越霖赶了回去后,仍旧没有死心。 夜里,他辗转反侧,时莺的脸总是浮现在脑海,一颦一笑都无比清晰,令他难以入睡。 过去他虽然没把她当姐姐,但出于亲情的缘故,他也没将她看做成女人,如今好像不一样了,身份变了后,沉子晨觉得,她身上女人的特征都似乎逐渐明显了起来。 无可否认的是,时莺不仅样貌出众,身材比例也是极佳的,尤其是那双腿,笔直匀称纤细修长,难以想象,要是缠在腰上会是怎样一种感受。 一股燥热由丹田升起,沉子晨莫名有些口干,他索性下床准备去楼下倒水喝。出门时他看了一眼长廊那头时莺的房间,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伫立在门口。 这么晚了,想来她肯定睡了,他苦笑了一下,为自己的行径自嘲。 提步准备离去时,却隐约听到了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似乎是女人的低吟,夹杂着痛苦与欢愉。 他虽然年纪轻轻,却也深谙情场之道,里面在做什么自然能听得出来。沉子晨浑身一震,不禁凑近了耳朵。 “啊,爸爸……轻……轻点,太深了” “深点不爽吗?”熟悉的男声穿透木门,都不用细想,便知道是谁的声音。 沉子晨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惊骇的事,整个人五雷轰顶一般愣在原地。 他万万没想到,二叔和时莺居然是这种关系。 他脑瓜子嗡嗡直响,仅仅是震惊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自认为自己已经算够混蛋的了,也曾因追求刺激尝试过不少无底线毁三观的事。 遇到这种更炸裂的,一时间竟也没承受过来。 父女乱伦,他只在A片中看过,如今发生在他身边,这也太荒诞了。 难怪刚才他靠近时莺,沉越霖一副要杀人的表情,这种过激的反应根本不像是一个父亲该有的,如今看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呜呜呜,不爽……不……不要了” “不爽你叫得这么骚?” “啪啪啪” 里面淫靡的肉体拍打声混合着男女粗喘呻吟的欢爱声钻入沉子晨的耳朵,不用看也知道画面有多激情四射。 他攥紧拳头,呼吸急促,有一瞬间甚至想冲进去揭穿里面的苟且,他倒想看看,一向高高在上的沉越霖被揭穿丑事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但也仅仅只是幻想,他知道自己做不到,更不能做。 他亲自体验过沉越霖的手段,也清楚的知道,那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沉子晨想挪动脚步离开,却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里面的声音都不曾消退,反而愈演愈烈,连他都不禁感叹,都这把年纪了,沉越霖精力还能如此旺盛,到底有多舒服,能做这么久,都不知道累的么? 他听出时莺几度声音渐弱,像是昏过去的样子,随后又被弄醒,哭得嗓音都嘶哑了,简直像是经历什么酷刑。 难以想象,她如此瘦弱的身板,是怎样承受过来的。 尽管听着如此香艳刺激的春宫,沉子晨却感觉不出一丝的面红心跳热血沸腾,反而心情沉重,挫败不已,他觉得自己像个只会躲在阴暗处偷窥别人的小丑,什么都做不了,简直窝囊到了极点。 “不能……不能再来了……”时莺抽噎着,满脸是泪,以女上的姿势,腿心被迫含着沉越霖的硬物坐在男人的胯上巅弄。 今晚的沉越霖格外的凶猛,她几次求饶都唤不醒他。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感觉又回到了从前那种不对等的关系。 一切从来都是由他掌控,由不得她说不。 “最后一次,宝贝儿,忍一下。”好在他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见她情绪不大对,立马反应了过来,紧紧抱住她抚慰道。 两人以一种欢喜佛的姿势相拥,交合处一片濡湿,各种液体混合在一起,已是泥泞不堪。 “呜呜呜,你根本就不喜欢我,讨厌你……”时莺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在男人的肩膀,小腹涨得难受,里面全是他射进去的精液,明明前不久才流产,他竟然又不做措施内射。 “乖宝,怎么会不喜欢你?爸爸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沉越霖吻去她的眼泪,柔声说道。 她抽泣起来,连带着那处也跟着一起收缩颤动,沉越霖嘴上说着情话,腰胯却一刻没停歇地律动。 “求你,快点……我好困。”时莺大汗淋漓,趴在男人的肩膀,可怜兮兮地央求。 她整个人像是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连发丝都湿透了,黏在雪白的颈间,裸露的皮肉肌肤白里透红,泛着晶莹细小的汗珠。这场情事几乎要了她小半条命,极致的疲乏来势汹汹,几乎快要将她吞噬殆尽。 沉越霖咬紧牙关,劲臀发力,手指陷入她的臀肉,像是上了发条一般冲刺,最后一记深顶,直接撞进子宫,滚烫浓浊的精液喷薄而出,冲刷着女孩甬道的内壁。 时莺坐在他身上痉挛不已,终于是支撑不住,再一次陷入昏迷。 沉越霖直到高潮的余韵结束,才从她体内撤出,他低头凝视着女孩腿心那花瓣一样的私密之处,只见其已经红肿不已,水龙头一般吐出大股大股的白浊,床单都被浸湿了。 由于被不符合尺寸的硕物撑了一整晚,穴口连闭合都很难做到。 沉越霖没抱她去洗澡,由着她含着自己的东西入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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