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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血主】(14-15)作者:cherry百分百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4-07-30 19:52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第十四章:处男处女   陈从那家伙保持着高度警惕,胡小飞发现跟踪他很困难。  他在广八路附近绕圈子,左面就是武汉大学的信息学部,这里有些老社区和小路,晚上灯光昏暗,陈从尽往里面钻,普通的围墙拦不住
  第十四章:处男处女

  陈从那家伙保持着高度警惕,胡小飞发现跟踪他很困难。
  他在广八路附近绕圈子,左面就是武汉大学的信息学部,这里有些老社区和小路,晚上灯光昏暗,陈从尽往里面钻,普通的围墙拦不住他,这里树木又多,胡小飞怕被发现,不敢跟近了,好几次都差点跟丢。
  还好他停了下来,在一颗大树下面,有个女人在等他。
  胡小飞躲在阴影中,靠着血族的夜视能力,能隐约看清那女人的相貌。
  她大概1米75的身高,一头微卷的大波浪长发,她穿着一件超短西装裙,下身是裸露的长腿,胡小飞记得这个造型杨幂很喜欢,就像是穿了一件比较长的西装,但没穿裤子。
  在黑暗中,一切都很模糊,只能看出她是鹅蛋脸,嘴涂得红红的,又显眼又性感。
  陈从在和她说话,声音很小,那猥琐男毫不避讳地在她全身上下看,他们说了几句之后,陈从那家伙竟然伸出手去摸女人的大腿。
  女人打他的手,又推搡他,胡小飞趁着这个机会,在黑暗中隐蔽前行,绕了几棵树,靠到离他们只有三十米的一棵大树后。
  那两人没能注意到他,女人的声音很年轻,她对陈从厉声道:「你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告诉他了。」陈从冷笑道:「那你说啊,你还以为自己是他女朋友吗?你就是他叫的鸡。
  这样,哥这几天也有钱,等下去开个房,你陪我一次,怎么样?让你挣个快钱。」「闭嘴!他要的东西呢?给我!」
  「东西没了。」
  「没了是什么意思?」
  「没了就是没了。」
  「陈从,那现在我们怎么给他交差?交不了差的后果是什么,你知不知道?」「知道知道,你去让他搞两次,等他气消了也就没事了。」「你说什么?」女人双手抱在一起,似乎很气,但并没有转身就走,反倒继续追问东西为什么没了。
  胡小飞心想,他们说的「东西」必然就是刚才偷拍的视频了。这个女人看起来只是接头人,而真正指使他们来偷拍的,是他们口中的那个「他」。
  陈从插科打诨,嬉皮笑脸,就是不直接回答女人的问题,女人已经隐隐感觉到他暴露了,她直接问:「你是不是被发现了?」「嘿~!你怎么就觉得我被发现了呢?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就觉得我被发现了?」「大哥,你别跟我开玩笑,你就给我说吧,你拍到没有?视频现在给我行不行?」「我跟你开玩笑?我没跟你开玩笑啊。」
  「你拍到没有?」
  「你觉得我拍到没有?」
  「好,我觉得你拍到了,你现在就把视频存储卡给我吧,好不好,你再反问过来,我就真的走了。」「好,很好。视频没有。」
  「为什么没……?不,我不问了,你确定没有是吧?那我就回去这么跟他说了。」女人转身要走,陈从却急忙叫住她:「等一下等一下!」「还要等什么?!」
  「你这样回去,怎么交差呢?」
  「反正是你没拍到,我又没办法,我该做的事情做完了,我就这么回去跟他说了。」「等一下等一下!」
  女人这回不等了,转身就走。
  陈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说道:「我给你个东西,让你回去交差。」女人停下脚步,转身伸出手道:「给我吧。」
  陈从猥琐笑道:「这回你不走了?怎么样?还是有求于哥哥?」胡小飞心想,这陈从可有够烦人的,刚才自己就该打他一顿。
  那女人问:「你到底要给我什么?」
  「你猜!」
  啊!胡小飞听到「你猜」两个字的时候,真想冲出去打他。他想起大学有个男同学,学PUA学了个皮毛,见到女生就说你猜,就和陈从一个猥琐样。
  那女人说:「我和你说话说累了,要么你给我,要么我走了。」「我告诉你吧,这是他们今天的行进路线。」陈从拿着一张小纸条在女人面前晃:「这个东西对他来说,比视频有用。」「那给我吧。」女人伸出手。
  「用你的内裤来换。」陈从笑道。
  「你开什么玩笑?!」
  「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我现在把内裤脱了给你吗?你疯了吗?」
  「我疯了?我没疯。要是给他交不了差,你可能会疯。你想想他那个人,脾气坏得一逼!你空手去见他,他才不管是不是你的错呢,反手就给你个大逼兜,啧啧啧,你这么细皮嫩肉的,可不够他打呀。」那女人很害怕,隔着三十米,胡小飞也能感觉到她的恐惧。
  陈从继续说:「你那个内裤值几个钱?要不这样,我就当买原味了,我转你30,行了吧?」女人愤怒地盯着陈从,胡小飞在黑暗中极力辨认她的长相,她非常年轻,但相貌打扮很成熟,长得很漂亮,配上高挑的身材,像个模特儿。她的确是鹅蛋脸,嘴唇又大又饱满,有些外翻,看起来很性感。
  陈从把她上上下下又近距离视奸一遍,说道:「50!我给你50!行了吧?你什么都不拿回去,他肯定给你个大逼兜!」女人什么都没说,双手伸进西装裙裙摆下,把内裤脱到了膝盖上。
  那是一条有着黑色蕾丝的白内裤,后侧是半透明的。女人快速地抬起脚,将内裤完全脱下来,递给陈从,同时伸手去要那纸条。
  这回陈从焦急地将纸条递给她,拿走内裤,把它拉开来看,兴奋道:「我日,这么骚!你妈,你内裤这么骚?我日喔。」他把刚脱下的内裤按在脸,深深呼吸,然后将内裤的内侧翻出来,借着远处的微弱灯光,极力观察裆部,然后把鼻子顶上去贴着闻。
  「热的。」他赞叹道:「我日,新鲜的,我日。」在他裤裆处,已经撑起了一个帐篷,女人侧过头不去看他,只打开纸条看了看,然后转身就走。
  陈从一边闻内裤一边视奸她的背影,嘴里说道:「我说你内裤包逼的地方怎么还湿了呢?嘿嘿,你刚才在发骚吗?流这么多逼水。」女人不理他继续走,他又说:「我说你是不是想被男人日啊?反正内裤都脱了,不如再赚点块钱?」女人转过头,压低声音朝他凶道:「那是白带,弱智!」陈从继续盯着女人看,直到她走到一栋居民楼后,看不见了,陈从才玩着内裤跑开。
  胡小飞等陈从离开后才去追女人,她的警惕性比陈从差得多,几乎从不回头看,以至于胡小飞能在人行道上跟得很近。
  她穿过马路,往银海雅苑的方向走,接着她从行车道走进地下车库里。
  地下车库封闭又昏暗,胡小飞提高了警惕,不但时刻关注那女人,还不断查看四周是否存在暗哨,他在汽车间穿行,尽可能拉开和那个女人的距离。
  紧接着,他就发现了其他跟踪者。
  一个消瘦男子假装在找车,但其实一直跟在女人右侧,他完全没有和她接头的意思,那女人看起来也不认识他。
  最后女人上了一辆大型SUV,型号是宝马X5,她进的是驾驶位,开着车快速离开了。
  胡小飞心想这下跟踪不了了,只能草草记下车牌,然后又去找那个瘦男人,那个男人却也不见了。
  他正想往回走,忽然感到一件冰冷的东西顶到了自己脖子上。
  「是枪。」那男人说:「别动,里面装的银弹,弹头会膨胀,取不出来的。」他把枪口又顶在胡小飞背上,说道:「别怕,我不会伤你,你是胡小飞·示巴,对吧?」「你知道我?」
  「知道,你本来是五七会的人,你妈血怒了,你为了救你妈打了执法队的人,本来五七会要处理你,但乌鸦救了你,成了你的保护人。」听到他说出这些,胡小飞心里有些慌,但他还是沉住了气:「你知道就好,如果你伤了我,会遭到乌鸦的报复。」「别得意,这里的监控被干扰了,我给你一枪乌鸦都不知道去哪里找我。」「你太小看乌鸦了。」
  「走,往前走,我手很抖,随时都可能走火。」胡小飞按照他指示的走,走到一辆低调的银色奥迪轿车前,那车至少是10年前的款式,车漆早就老化了,蒙着薄薄一层灰,是你在大街上不愿意多看一眼的那种车。
  「你上驾驶位。」男人指示道。
  胡小飞按照他说的,打开车门坐到驾驶位上,那男人飞快地绕到车另一侧,打开副驾驶位的门坐进去。
  他看起来身高一米七左右,脸又瘦又凶狠。
  他将安全带系上,同时不准胡小飞系安全带,然后才将车钥匙递给他。
  这车的钥匙竟然真的是一把「钥匙」,胡小飞只在考驾照的时候才开过这么老式的车,他按照男人的指示将车发动,开出地下车库。
  男人的枪一直对准他,叫他按照手机导航开,他们一路往南,向梁子湖的方向跑。胡小飞靠着看后视镜的间隙,不断观察那个男人,他很警惕,枪口一刻不停地指向自己。男人的目光让胡小飞觉得恶心,那种目光不像是猎人看着猎物,而像是男人看着一个性感的女人,他的目光不断在自己身体上扫过,就像樊花酒吧里那些男人。
  按照导航的指示,胡小飞将车开到一片芦苇丛边,芦苇从的另一头,就是一片湖泊。
  男人给手枪装上消音器,和电视剧里演的不一样,他没有像拧螺丝一样将消音器慢慢拧紧在枪管上,而是轻松地卡上去,整个过程只有一秒钟。
  「你现在要干什么?」胡小飞观察着他,不断评估着自己反击的各种可能性。
  那男人冷笑道:「你长得还不错。」他打开车顶灯,目光一路向下滑到胡小飞胯间。
  僵硬的感觉在胡小飞脊背上爬行,他的皮肤沁出冷汗,他尽力让自己冷静,说道:「你让我到这里来,就为了告诉我,我长得不错吗?」「这是主要原因。」
  男人说着,就伸出左手手指去勾胡小飞的下巴,胡小飞挥手去打他手枪的的消音器,他的左手临空一转,反手扣住了胡小飞的手腕,同时将枪口正对胡小飞的头,喊道:「别动!」但胡小飞仍不打算停下,男人扣下扳机,一发子弹擦着胡小飞的脸飞过,打穿车窗玻璃,射进芦苇丛中。
  「别动。」男人冷冷道:「不然下一枪就打进你脑袋里了。」胡小飞只能停止了动作,男人松开他的手腕,命令道:「解开你衬衫的扣子,别讨价还价,解开!」胡小飞慢慢解开扣子,他衬衫里面穿着黑色背心,男人往他衬衫里面看了看,说道:「你胸肌很大啊。」恶心感越来越重,胡小飞全身的肌肉都在紧张中变得僵硬,他只希望那男人不要再提出下一步的要求,但那人又命令道:「把你皮带解开,裤子拉链也解开,让我看看你下面是不是也像你胸一样大。」这次胡小飞被彻底激怒了,他心想就算挨银弹自己也必须反抗了。
  那男人却冷笑起来,问他:「怎么?我这副样子让你硬不起来?」胡小飞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准备随时反击。
  男人笑着又说:「那如果我是这个样子呢?」
  说着他的脸开始融化,就像被喷灯炙烤的猪油,紧接着那种融化传染到他全身上下,他的皮肤和衣服扭曲着消失不见,露出了其下的真身。
  他是一个女孩儿,最多十八岁,鹅蛋脸,大眼睛,黑色长直发,漂亮得过分。
  她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十分贴身,勾勒出其下纤细曼妙的身材。
  一旦她的伪装褪去,她身体真正的味道就飘散出来,那是少女特有的体香,伴着淡淡的橙子香味。
  「我叫萧诺依,萧诺依·忒休斯,十八岁,货真价实的女人。」她说着伸手在自己胯裆里抚摸,她的裆部被裤子勒得很紧,胡小飞能看到那里空空如也。
  他松了口气,女孩却继续命令道:「解开裤子。」胡小飞摇摇头:「恶作剧到此为止吧,你到底要干什么?」萧诺依反手一耳光扇到他嘴上,厉声道:「我没叫你提问,我叫你脱掉裤子,不然我现在就给你一枪,我没开玩笑。」胡小飞谨慎地解开皮带,萧诺依道:「继续。」胡小飞又解开扣子,拉开拉链,他的内裤已经从拉链中露了出来。
  「继续。把裤子脱下去。」
  「你到底要干什么?!」
  萧诺依的枪口向下走,最终指向了他的胯间,「把裤子脱下去。」她说。
  胡小飞只将外裤脱到大腿上,他穿着深蓝色的内裤,阴茎的轮廓在内裤上隆起一个小丘。
  萧诺依的目光逐渐集中到那个小丘上,她似乎渐渐忘了呼吸,不自觉地吞下口水。
  在那一瞬间,胡小飞觉得自己可以抓住机会反抗,但萧诺依立刻将枪口指向他的脸:「别乱动,别想反抗,别逼我伤你。」她的呼吸似乎变得急促,车厢内的温度在升高,她再次命令道:「把内裤脱了,别讨价还价,我叫你脱,你就脱,不要逼我打爆你的蛋蛋。」胡小飞只好将内裤脱到大腿上,将自己的下体暴露出来。
  女孩儿的眼睛直直盯着他胯间,观看他的阴茎,又探过身去看他的精囊。
  她问:「你是剃了阴毛吗?还是本来就没长?」「剃了。」
  「为什么剃了?」
  「这关你什么事?」
  这次萧诺依已经忘了打他或者恐吓他,仍对着他的下体看了又看。
  被一个美貌少女这么看着生殖器,胡小飞不可控制地产生了一些反应,他的阴茎开始慢慢膨胀,包皮渐渐地遮不住了,他的龟头似乎就要显露出来。
  这一切全被萧诺依看在眼里,她细腻的脸颊渐渐泛起红晕,心跳声越来越大。
  她把手枪换到左手,伸出右手去摸胡小飞的脸,这次胡小飞没有反抗,女孩儿在他鼻子上摸了摸,又在他嘴唇上摸了摸,评价道:「你还是长得挺帅的。」「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萧诺依没理会他,手往下面滑,去摸他的胸肌,又隔着背心,用手指捏他的乳头,发现他的乳头在变硬。随后她的手又滑过胡小飞的腹肌,要去摸他的阴茎。
  那大男孩终于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把你的枪拿开。」他说。
  「把枪拿开你就让我摸吗?」
  「不可能!」
  「我们做个交易吧,我把枪拿开,你让我摸一下。」胡小飞暗想,先骗她把枪拿开,自己再想办法控制住她。
  「好吧。」他说:「你先把枪拿开。」
  萧诺依卸下手枪弹匣,退掉枪膛里的子弹,把他们放进手套箱里。胡小飞本以为自己会立刻扑上去打她,但他没有,他什么都没做,似乎是在等着她完成交易。
  「我要摸了。」萧诺依说:「摸完再和你说正事。」她径直伸手去触碰胡小飞的阴茎,少女的触碰让他立刻勃起,龟头从包皮里伸出了一半。
  她吞咽着口水问:「你是处男吗?」
  「我是。」
  「你这么大了还是处男啊,你有病吗?」
  「你才有病。你不是处女吗?」
  「早就不是了!」
  胡小飞没评价,看着萧诺依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包皮翻开,让他的龟头完全露出来。那种龟头暴露在空气中的感觉让他快速变硬,他的阴茎越挺越大,而萧诺依竟然埋下头去仔细看,这让他勃起到了极限,阴茎变得又长又直,高高指向空中。
  「天哪你好长啊!」萧诺依捂着嘴说。
  胡小飞初时还以为她是在羞辱自己,仔细看她的表情,却发现她似乎很激动。
  她问:「你有撒过尿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
  「你下面不臭。」
  「我不想听你说这个。」
  「你龟头好大呀。」
  「我不想听你说这个。」
  「你啥都不想听,我说你龟头大你都不想听。」「你看完了没有?」
  「碰一下龟头可不可以?」
  「不可以不可以,这个肯定不行。」
  「我轻轻碰。」
  「不可以。」
  「你怎么什么都不可以?」
  「我已经让你看了,又让你摸了呀。」
  萧诺依突然埋下头,用嘴唇碰到了他的龟头。
  那感觉让胡小飞全身发抖,勃起的阴茎一下下地跳。
  「你想和我做了吗?」萧诺依问。
  「不想,鬼才会想和你在这里做。」
  「不在这里做,那换个地方行不行?」
  「不行,重点不是地方,是不想和你做。」
  萧诺依扶着他的肩,将脸对着他,她长得实在太漂亮了,近距离看让胡小飞难以呼吸。
  她亲过来,胡小飞惊讶地发现自己没反抗,他眼睁睁看着女孩儿亲到他嘴上,又感觉到她伸出舌头在舔自己的嘴唇。
  这时候他才想起这是自己的初吻,他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开,说道:「现在该结束了吧?」萧诺依愣愣地看了他片刻,笑起来:「好吧,就这样结束吧。」不知为什么,胡小飞心里有点失望。
  萧诺依看着他的脸,又笑起来。她说:「现在开始交换情报吧,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为什么跟踪秦缘?」
  秦缘?胡小飞猛然意识到,他跟踪的那个女人就叫秦缘。
  他说:「喔……没什么 ,觉得她有点可疑。」萧诺依咯咯咯地笑,她笑起来的样子甜得厉害,让胡小飞忍不住去看。
  她说:「你还真是把所有想法都写在脸上啊。」「你什么意思?」
  「我说你是菜鸟,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都不知道那个女的叫秦缘。」胡小飞哑口无言,萧诺依继续说:「你连她名字都不知道就在跟踪她,那她是怎么吸引你注意的呢?这么大个武汉城,就这么巧让你遇到她了?让我想想……喔,我明白了,秦缘去见了谁?」「你……!」胡小飞突然意识到这只是一次试探。
  萧诺依大笑起来:「我就说你是菜鸟嘛,这么点儿表情控制都做不好吗?我不喜欢你了,你太菜了,哎~中看不中用啊。」胡小飞很尴尬,心想自己连沉默都没学会,是挺菜的。
  萧诺依问:「那她刚才见了谁?」
  胡小飞试着沉住气,问道:「你说这是情报交换,我一个问题你一个问题怎么样?」「好啊,我刚才告诉了你那个女的叫秦缘,你现在告诉我,她见了谁?」「她叫什么名字不算重要情报,我知道她的长相,我可以很快查到。」「她见了谁也不是重要情报,我可以查监控,我们只是帮对方节省一点时间而已,所以,为了节约大家的时间,告诉我她见了谁?」「一个叫陈从的人。」
  「男人?」
  「男人。」
  「血族?」
  「血族。」
  「问问题吧。」萧诺依道。
  「你为什么会跟踪秦缘?」
  「她是一个双面间谍。」
  胡小飞看着她的脸,完全无法判断她是否撒谎。他心想自己实在是太被动了,如果萧诺依说的是谎言,自己也没法知道啊。她说秦缘是双面间谍,但那个女人警惕性比陈从还低,看起来就像普通血族市民,压根儿就不像间谍。
  萧诺依问:「你为什么跟踪陈从?」
  胡小飞不会撒谎,干脆说了实话:「他在监视我。」他隐瞒了程子晴的部分,「他偷拍了我的视频,还有我一天的途经路线。」「他把这些东西给了秦缘吗?这可不算问题,这对我们两个人来说都很重要。」「是。秦缘会把情报交给谁?」
  萧诺依没有回答,而是在心里把已有信息理顺。
  秦缘是一个强奸受害者,强奸她的人很可能来自五七会,然而真的开始跟踪她之后,却发现她行动极其隐蔽,杨文麟也迟迟没能监控她的手机。
  现在她竟然在和某人接头,就好像她从一个强奸受害者又突然变成了某人的信使,或者,曾经强奸她的人就是陈从。
  萧诺依很想向胡小飞询问秦缘和陈从接头的细节,但那样一来就不得不向他提供过多情报。
  「好吧,这是我回答你的最后一个问题。」萧诺依说:「我不知道秦缘拿到那些信息后会给谁,因为我从没见过她和那人接触。」胡小飞耸耸肩,说道:「我再告诉你一个信息,陈从和秦缘接触的时候,找她要了内裤。」「要了内裤是什么意思?」
  「他叫秦缘把身上穿着的内裤脱下来给他,我从没见过这么变态的要求,直到你叫我脱裤子。」萧诺依笑起来,心想,那陈从就是强奸者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胁迫了秦缘,或许是靠裸照,或许是别的什么,反正秦缘成为了他的信使,帮他完成某种交易。
  胡小飞这次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他说:「我们合作吧。」「什么?」
  「合作啊,合作。你和我一起,我们去查查陈从监视我干什么,秦缘又是为谁在送情报。」「好啊!」
  ***  ***  ***
  程子晴坐在古丽的比亚迪小车里,这是一辆电车,关上窗户之后变得非常安静,安静到不说点什么就会觉得尴尬。
  程子晴就尬聊今天摆摊的事情,古丽却一直在等一个机会,机会出现了几次,但又被她错过了,直到能看到目的地,她决定必须抓住下一次。这时候程子晴聊到了胡小飞,古丽突然不经意地问:「你觉得胡小飞怎么样?」「他挺好。」程子晴没多想,也没察觉到古丽问题中的含义。
  古丽看着宽敞的道路,不说话地开了半分钟,又问:「他喜欢你吗?」「嗯?」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你们相处了一段时间,没什么,我想多了。」「我觉得他喜欢。」
  「你觉得他……」
  「就是感觉,一些小细节,还有他的态度。」
  「喔……」古丽的心沉下去了,她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
  程子晴问:「你喜欢他吗?」
  古丽再也来不及矜持,回答道:「我挺喜欢他的。」「是对男生那种喜欢?」
  「是。」
  车已经开到五七会安排的那个小区楼下,这是一个新小区,入住率很低,路边只有几辆车停着,古丽就把车停在路边,打开了车窗。
  空气很凉爽,虫子在夜色中低鸣,月亮被云层遮住一半,周围的一切都模糊昏暗。
  她们的话题还没完,程子晴问:「你有给他说过吗?」古丽摇摇头。
  「为什么?你们应该认识很久了吧?」
  「我从小就认识他,」古丽说:「高二的时候,他长得很快,那时候我不长了,他已经比我高了,肩膀还很宽,有一天,我去会里接受武术训练的时候看到了他,我就觉得我喜欢他了,很肤浅是吧?」「我想一个人就是这样喜欢另一个人的吧,可能很肤浅,但人和人的感情就是这样产生的。」「那时候都要高考了,我就没有去打搅他。他很好,他真的很好,什么都好。」「后来呢?我没有读过大学,读大学是可以谈恋爱的吧?」古丽点点头,过了很久才说:「我和他不是一个大学,我们见面很少。」「他在大学里谈恋爱了?」
  「没有,他那段时间接受了血猎长的特别训练,他是未来的血猎长人选。」古丽笑起来:「本来我比他更擅长刘氏柔击术的,但血猎是个……猎杀亲朋好友的工作,他们不想让我来承担。」程子晴静静地听她说,她继续道:「在大二的时候,我成了学生会的主持人,那时候有个活动,请一些优秀校友回来做演讲。当时有一个师兄,33岁,他做了一个互联网项目,后来被腾讯收购了。腾讯给了一亿,收购之后,他又做了那家公司的CEO,我们当时都羡慕得不行。」「他联系你了?」程子晴的声音静静的。
  「嗯。」古丽说:「我是那个活动的主持人,我们在台下对台词的时候,他问我毕业以后准备干什么工作,然后我们就加了微信。第二天他就联系我了。」「他做了什么?」
  「他就是带我出去玩,只是玩,带我去吃饭,去听演唱会,去看网球赛。我们没有去过夜店酒吧那种地方,感觉就是一直很阳光,很正能量,让我觉得很安全。」「他是认真的吗?」
  古丽摇摇头,她看着窗外,咬住了嘴唇。
  她说:「我从来没有给人说过这些事情,也没有说过这个人,我不想用和他的关系来炫耀,所以也从来没有发过朋友圈,我就是悄悄地和他去玩了。」「你和他做过了?」
  「是。」古丽说:「我过生日的时候,去了他家里,他一个人住的。那天晚上我觉得很浪漫,他亲我,我想推他但是没力气。你肯定觉得我在找借口吧,我是血族,怎么可能力气比他小呢……」古丽颤抖着叹了口气:「或许就是没反抗,但我记不得了。」那天的画面在她脑海闪烁,她精心打扮过,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灯光很温暖,音响里播放着手嶌葵的歌,一切都那么完美。
  他亲吻她,舌头伸进她口中搅动,他的手在她胯间,隔着裙子温柔地揉弄,那感觉融化了她,让她使不出丝毫的力气。
  下面胀胀的,像要失禁了一样,她不知道自己何时被脱掉了内裤,他插入她,很痛,但很满足,她兴奋得发抖,在他的抽插中叫出来,他叫自己放松,她告诉他自己要失禁了,他就叫自己泄出来,随后她达到了高潮。
  「后来……」古丽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程子晴,但好多的东西在心里憋得太难受了,她从没和人说过,此刻却突然说:「后来我和他发生了很多次。」很多次。每次她都记得。
  他们在他家里,在酒店里,在车里,在他的办公室里。她从被动渐渐变得主动,她为他口交,试着骑在他身上,趴在沙发上,躺在他的办公桌上,脑袋落在桌沿外,被他一次次抽插,直到淫水喷射出来他也不停。
  她想起他在高铁上偷偷摸自己的阴户,悄悄地把她送上高潮。
  她想起和他在床上待一整天,从下午两点做到晚上八点。
  她想起和他同床共枕,像夫妻一样睡在一起,在早上被他肏醒过来,然后达到一天的第一次高潮。
  是啊,这就是男女之间,在发生性关系后,真正的相处方式。
  说什么做过之后就没有再做,都是骗人的。
  那时候自己每天都想去找他,在他身下辗转承欢,一次又一次地高潮,一次又一次地潮吹,亲密得像要融化在一起。他们用过了各种姿势,从厕所做到客厅,做到厨房,他们在床上、浴缸里、车里、地板上、办公桌、餐桌上性爱。他把她顶在墙上搞,有一次他们在野外,夜晚的一片草丛里做了,有一次他们在出租别墅的游泳池里做了,他们在电梯里亲吻,在楼梯间爱抚私处,自己精心地化妆,穿上情趣内衣给他看,想让他更喜欢自己,然后他们做爱,穿着各种情趣内衣,以各种姿势和他做爱。
  他内射过,大部分时候他戴着避孕套,但也内射了至少二十次,他们第一次的时候是内射的,之后每当他内射了一次,接下来就不戴避孕套了,他会一次又一次地继续内射她。
  她喜欢被内射,因为能感觉到他射在自己里面的感觉,那感觉让她异常兴奋,往往会立刻达到一次绝顶高潮。
  她没破处多久的阴道太紧窄,每次他射在里面,都流不出来,那些精液就一直在她体内。
  这才是她的真实经历。
  但这不就是,每一个脱离处女的女人所经历过的吗?差别仅在于,那个拿走她第一次的男人,有没有陪伴她到人生的终点。
  没有人在做完一次之后就停下来,食髓知味,没有人能忘掉那个味道。
  古丽害怕程子晴利用这些信息来伤害她,但她同样不愿意公然撒谎。
  程子晴问:「他是怎么伤害你的?」
  古丽的神情变得恍惚,漂亮的眼睛在泪水中亮晶晶的:「有一天有个女生在学校里找到我,她问我是不是在和他交往,然后那女生给我看了一些照片。」「是他和其他女生在一起的照片?」
  「是。」古丽说:「在我们学校一共有四个,呵,其实我也是其中之一,没有什么不同的,所以其实有五个。有两个女孩和他有私密照,就是没穿衣服,在床上的照片……合影。有一个女生我认识,还有两个女生我知道,有学生会的部长,也有健美操队和礼仪组的人,都是男生眼中的女神。」「他不止在一个学校这么做吧?」
  「我不知道。」
  「后来怎么样了?」
  「什么都没有,我们五个都要面子,没有人敢声张,他可能早就看出来了,他比我们老道,能看透我们。」「你只是和他分手了?」
  「我只是和他分手了。」
  「可是你喜欢胡小飞,为什么要和他做?」
  「我错了,我做错了。」她突然哭出来:「和他做的时候,我忘了胡小飞,和他分手之后,伤心的时候又想起胡小飞,我真的很下贱!」接着她就咬着牙强忍,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她的声音很好听,哭起来就特别凄婉。
  程子晴静静等着,古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神情变得恍恍惚惚的。
  程子晴决定也告诉她一个秘密:「我和楚曦做过一次。」古丽突然回过神来:「血主凭借处女之血转世……那时发生了什么?」「我爸爸死了,我妈妈也死了,爸爸的妹妹,还有奶奶,占了我们家的房子,我被送去职校住读。总之发生了好多事情,然后……有个男的,说能介绍我去当网红,说能赚很多钱,还包吃住。我就想,那样的话,我就可以离开奶奶他们了。
  其实不管去哪里都好,只要能离开这里就好。」古丽看着她,睁大了眼睛。她听着她轻描淡写说出的那些话,想象着她的经历,忽然感到一阵凄凉。
  程子晴继续说:「但他们给我的,比我想的多太多,他们让我得到了美国国籍,给跑车给我开,让我每天住酒店的大套房,我出国了很多次,然后终于轮到我履行合约了……」她说起那些巨大的坟墓,地下的迷宫,还有恐怖的仪式,它们如此的怪异,如此超自然,与科学,与逻辑,毫无关系。
  她说起他们如何在她阴道中植入圣血,她感到自己和原病毒的意识混合在一起,就像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她穿越了无数宇宙和无数世代,时间和维度变成了可以轻易跨越的小溪,随机与可能性成为了可以被观察到的随风起舞的砂砾。
  她说起那些漂浮在太空中的死去的国度,真空宇宙中芬芳而病态的狂风,来自异界光怪陆离的宫殿,耸立在现实与虚无边缘的高塔,还有能让人陷入亵渎狂喜的糜烂音乐。她看着原病毒穿越、进化、毫无目的地游荡、在无垠混沌的中央跳起笨拙丑陋的舞蹈、最终在某个时空中成为了上帝,她与祂轇轕、交媾,在不可思议的梦幻中迷失,耳中充满痛苦尖叫与快乐娇喘,她体会了极致的放纵,却又立刻忘了那种感觉。
  梦境只剩下零星碎片,但她记得她没有看到血主的意志,似乎她绕过血主,直接从祂手上接过权柄。
  没有人询问她,她也从没告诉任何人。然后她被送到了武汉。
  「那天我遇到了楚曦,我没有按照他们的指示和外国人做,我和楚曦做了,在车里,只有一次,那就是一次交易,就像卖身……卖……第一次,只是楚曦不知道。我知道自己闯祸了,我看出来了他们……不是普通人,我心想自己会死吧,但死前我至少做了次梦,或许不能叫好梦,但我活过了。」古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抓住了程子晴的手。程子晴没有拒绝,所有事情都在情绪驱使下发生着,似乎已经超越了常识和道德,让一切回归了本源,变得蒙昧而盲目。
  当古丽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和程子晴接吻了。
  她抓住她的手,又抓住她的肩膀。
  她接受她的温柔,又想用更多温柔回应她。
  古丽伸出舌头,和程子晴的舌头缠绕在一起。她好香,和男人的感觉完全不同,让人想把她吃掉。
  吮吸她的口水,吮吸她的嘴唇,用舌尖舔过她口腔里的每一寸。她们抱住对方,用脸在对方的脸上摩擦,用鼻尖触碰对方的鼻尖,然后又用力地深吻在一起。
  两个人都在发抖,手控制不住地在对方身体上乱摸,心里有一股很大很沉重的力量,怎么都释放不掉,它憋在心口,压在心口,只有和面前的这个人更加亲近,才能让那种感觉缓慢到不会发痛。
  爱抚脸颊,勾住脖子,抚摸头发,嘴唇互相摩擦,舌头用力纠缠。
  那吻如此之深,很快就让她们喘不过气来,窒息感让古丽变得恍恍惚惚,如坠梦幻,她心跳得好快,身体像缺血般麻木酸软。她停下来,和程子晴贴在一起喘息,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湿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觉得心里有一块东西正被填满,让她忘了很多。
  「我们上去吧。」程子晴说。
  「嗯。」古丽点点头。
  她们下车走进小区,走进电梯里。电梯的内壁是镜面的,正倒映着两人的美貌。
  程子晴穿着T恤和牛仔裤,脚上是白色运动鞋,她摆了一天的摊,衣服上淡淡地飘出她少女的汗香。
  古丽妆容精致淡雅,她穿着修身的蓝色吊带连衣裙,露出她白皙的香肩和微微一点乳沟,一块丝巾缠绕着她柔软的秀发,皮肤上的香水发出水生花的优雅味道。
  两个人的脑袋都一片空白,谁也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电梯门打开了,她们恍惚又急躁地走到门边,程子晴掏出钥匙的手在颤抖,她慌张地打开门,走进去,古丽跟在后面,关上门。
  接着她们抱在一起,程子晴的钥匙掉在了地上。
  她们狂热地拥抱,像要把骨头抱碎。
  她们焦躁地接吻,吻到窒息也无法停下。
  古丽好几次把程子晴弄疼,她尖叫,叫疼,同时又本能地把胯部按到对方的胯部上摩擦。
  两个人抱着走进漆黑的卧室,手在对方身体上毫无章法地摸,古丽被推到床上坐下,程子晴骑上去,抱住她的头,用嘴与她交合。她像沙漠中的旅人般饥渴,却又让自己的口水流出,流进古丽同样饥渴的嘴里。
  古丽的手摸过她的大腿、屁股、腰、背,她拉住程子晴的T恤往上脱,程子晴也配合她,将T恤扯掉,露出只穿着内衣的身体。
  她的身体好香,古丽的手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摩擦,她们睁大眼睛,在黑暗中看着对方,既觉得不可思议,又死死盯着,她们摸对方的脸,看对方闪亮的眼睛,用拇指感受柔软的嘴唇。
  程子晴伸手到古丽身后,找到她连衣裙的拉链,向下拉开,古丽踢掉中跟鞋,拉开吊带,往床的深处坐,程子晴同时将她的连衣裙往下拉,直到整个脱下来。
  古丽只穿着内衣了,她跪到床上,抱住程子晴亲吻她的身体,她身体的香味让古丽惊讶又着迷,她摸她的屁股,把手伸进她胯下,隔着牛仔裤摸她的裆部。
  太焦急了,任何一点挑逗都会让她们兴奋到叫出来,程子晴解开自己裤子的扣子,古丽拉开她的拉链,将她裤子脱下,让她黑色的内裤露出来。
  古丽摸她的大腿,手中的感觉柔滑饱满,让她百摸不厌,她亲吻她的内裤,闻到她胯间温馨的香味。
  程子晴身体发软,她侧坐到床上,踢掉运动鞋,来不及脱袜子,就将裤子脱掉扔到地上。
  抱住对方在床上翻滚,两双修长的腿夹住对方,紧密地缠绕在一起。
  「啊~……」古丽压住了程子晴,脸埋进她脖颈间亲舔,她们找到彼此的手,十指紧扣,抓握在一起,程子晴将大腿往古丽裆部顶,感觉到她正夹紧自己的腿,将私密处在大腿上用力摩擦。
  她们脱对方的内衣,揉对方的乳房,将对方勃起的乳头含在嘴里吸。
  古丽抱着程子晴穿着棉袜的脚,将口鼻按上去呼吸嗅闻,接着她脱掉程子晴的棉袜,开始一只一只地吸她的脚趾。
  程子晴脚上的香味几乎将古丽送上高潮,她对她的脚着迷,没命地呼吸、亲舔,程子晴在她面前自慰,手伸进胯部隔着内裤揉搓,这画面让古丽激动得几乎喷出来,她扑到她身上,两人默契地伸手进对方胯间,揉弄起来。
  生殖器上的快感直冲脑门,女孩儿们叫起来,她们耸动着胯部,只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憋不住了,要爆开了。
  紧接着程子晴达到了高潮,整个身体使劲地往上弓,古丽隔着内裤感受到她下身的潮涌,她知道自己也不行了,闭上眼睛,一阵舒爽从胯下爆开,随着痉挛和颤抖传遍全身。
  两个女孩儿贴在一起高潮,她们在对方耳边叫出来,手尽力捂住对方的胯裆,让对方在蠕动时有所依凭。
  高潮在身体内涌动,她们继续在对方胯间捂住揉,让彼此飘荡在高潮的余韵中。
  等高潮彻底结束,她们就抱着贴在一起喘息,闻到对方呼吸的香味,还有高潮后发出的催情味道。
  她们脱了内裤,跪在床上接吻,她们在黑暗中爱抚,用身体分享、交流,沉浸于肉体的温柔。
  她们跪在一起抱着,柔嫩的肌肤紧贴着,如此多的安慰与忘却,让人成瘾。
  「我很害怕……」程子晴说。
  「害怕什么?」
  「命运……必然……害怕只有我被献祭……太孤独了……」古丽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也不知道她看到或者领悟了什么,她感觉到她瑟瑟发抖,就抱住她躺下,将大腿塞进她双腿间,顶住她的私密处。
  程子晴的身子仍在颤抖,但她的胯部蠕动起来,让性快感充斥自己的脑海。
  她们的手在对方胯间互慰,拍打阴蒂,用手指在阴道前段揉弄,嘴唇贴在一起,粗重地喘息。
  慢慢地互慰了五六分钟,古丽达到了高潮,她浑身抖动着,一点也动不了。
  程子晴就收回手到自己胯间,自慰到泄身。

  第十五章:家宴(一)

  血猎长慌张得有点不正常,看起来就像丢了孩子的老人。他还穿着那件红马甲,银色保温杯插在胸口的口袋里。
  胡小飞想起默党的人是怎么叫他的——红马甲老李。
  转头看了看程子晴,她还在看那本书,就像上瘾了一般。蔡长民给她带了很多书,他没有经济学入门教材,只能一上来就给她看那些名校教授和着名学者的书,程子晴表现出一种街头智慧,在没有完整知识体系的情况下,从她特有的角度对书上的东西进行了理解。
  等胡小飞回头看老李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他在找什么?
  「胡小飞。」
  「嗯?」
  程子晴把长发结成了马尾,刘海儿向两边分开,捋到耳后,她今天没有化妆,脸白净净的,像高中女生,那模样让胡小飞着迷。
  她问:「你知道孟加拉国吗?」
  「什么?」胡小飞突然意识到,她在和自己说书上的东西。
  自从她看了蔡长民给她的书,就老爱谈些奇怪的问题,这让胡小飞觉得她很可爱,他说:「喔,我知道,一个在印度旁边的国家。」「它为什么没有工业化?」
  「什么??……它,它该工业化吗?」
  「我看一个清华大学教授写的书里说的,说工业化要从轻工业开始发展,而轻工业中最好发展纺织业,因为纺织业有市场,容易生存下去,它生产过程中会产生需求,又会刺激重工业发展,他说中国就是这么完成工业化的,英国作为第一个完成工业化的国家,也是这么做的,如果其他国家要工业化,就应该效仿。」「他说得对吗?」
  「我不知道。」
  「我……」胡小飞想了想:「也不知道。」
  「可是孟加拉国为什么没有工业化?」
  「它……?」
  「它搞纺织业,八十年代就在搞纺织业,你记得吗?优衣库就有衣服是孟加拉国生产的,也就是说它的成本优势比中国还好,它人口接近两亿,有市场又有劳动力,它为什么没有工业化?」「是啊,为什么?……你是说……你证伪了清华大学教授的观点?」「我可不敢这么说,我只读过中专呢。」
  「但是……你举出反例来了啊。」
  程子晴笑起来,她说:「蔡长民说我可能变成民科。」「啊?民科可是贬义词。」
  「我知道,他开玩笑的。」
  「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说我没有受过体系性的教育,所以当我遇到无法理解的问题的时候,可能会用我那三板斧的功夫去创造一个新体系,以此来理解世界。这是人的本能。」「创造一个新体系?那不好吗?」
  「那就是民科啊!」
  「喔,我懂了,网上那些民科好像是这样的,都有自己编出来的一套东西。」「哈哈哈哈哈……」两个人都大笑起来。
  胡小飞道:「哎呀,这可怎么办,我们的程子晴小姐,要变成大民科了!」程子晴捂着嘴笑,笑得东倒西歪,接着她合上书,看着胡小飞说道:「胡小飞,我真的有一套自己的理解。」「嗯?」胡小飞点点头:「我想听。」
  「已经不可能了。」
  「什么不可能了?」
  「工业化已经不可能了。」
  「哪个国家?孟加拉国吗?」
  「所有,所有今天还没工业化的国家,已经不可能再实现工业化了。」「为什么?清华教授说错了?」
  「他或许是对的,在两百年前是对的,对英国,对欧美来说是对的,但今天已经晚了。」「晚了?」
  「因为地球连成了一片,导致所有工业国在直接竞争。把一双运动鞋从中国运到美国海运只要十几块钱,运输不是问题,导致你一旦开始工业化,就要直接面对那些已经工业化的国家的竞争。要赢得这场竞争,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不断地投资,再投资,不计成本地投资,直到你的工业具有竞争力,接下来还要继续投资来维持它的竞争力。而没有工业化的国家本来就是穷国,它怎么投得起?所以这场游戏已经结束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除了中国,没有任何一个后发大国完成工业化的。」「啊……这就是你的『民科理论』?」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的。」
  「可是我发现了一个反例,可以证明你说错了。」「说。」
  「就是你自己说的,中国啊。还有,虽然没有后发大国,但有后发小国完成工业化的啊,比如韩国、以色列、新加坡。」程子晴点点头,玩笑道:「按照我的民科理论,它们一定拿到了某种投资,以至于他们可以反复投资自己的整个工业体系,不只是投工厂,还有和工厂配套的交通系统,供应链,以及服务工业人口的城市。我对那些小国不熟悉,不过我想,只要他们够小,那他们总能靠某笔意外之财完成投资,比如靠区位优势,用转口贸易获利,但大国呢?孟加拉国这样的国家就做不到。中国更不该做到。」她的话让胡小飞也思考起来,他突然问:「乌鸦做了什么?」「啊?」
  「那天我去追偷拍者之后,蔡长民有没有继续给你说,乌鸦做了什么?」「没有。」程子晴摇摇头,若有所思道:「他们之前说,乌鸦认为自己能凭空创造资本……」「投资……」胡小飞自言自语:「工业化需要不计成本地反复投资,不然就会像孟加拉国一样成为加工厂,整个国家都会变成产业链上的一颗螺丝钉。」程子晴点点头:「加工业利润太薄了,赚多少花多少,不可能积累出资本来,没有投资就没有工业,孟加拉国做了三十多年加工厂,还是一穷二白。」「中国本来也该是这样的。」
  「是啊,不可能靠出口制造业形成资本积累的。」「那中国就该是一个大号的孟加拉国,但是中国工业化了,是世界上最大的工业国,如果按照程子晴小姐的民科理论……」「哈哈哈哈……」
  「这里面必定存在一笔投资,金额是天文数字。」「而且来自国内。」
  「为什么必须来自国内?」
  「基础设施,血主可不会帮你修路,修了也会收费,没法对你的工业形成支援,没法维持你的低成本和竞争力,就像我们之前说的,那笔投资是不计成本的,完全不想着收回来地投,才可能产生效果。」「可那笔钱是哪里来的?」
  「我不知道!」
  「天哪!头好痛!」胡小飞笑起来:「我觉得经济学里全是坑!全是一些自相矛盾、充满人为操纵、满是纰漏和偏见的无用观点。」「还掺杂意识形态。」
  「对,还掺杂意识形态。」
  「哈哈哈哈哈……!」
  胡小飞瞥见老李又在慌慌张张找东西,他说:「我去看看血猎长在找什么。」「我也去。」
  「血猎长!」
  「李大爷。」
  「你在找什么?」
  「正好。」老李向他们走来,说道:「老大哥不见了,你们帮我找找。」「老大哥?」胡小飞道:「什么是老大哥?」
  「乌鸦啊,老大哥就是乌鸦。」
  「乌鸦?乌鸦在这里吗?」
  「在!他在,但是他不见了。」
  胡小飞和程子晴向四周看了看,这里是五七会的新洲区基层委员会,他们从没想过乌鸦会在这里。
  不过若说他不见了,那倒是挺正常的,他就是那么神出鬼没,程子晴和胡小飞都被他救过,但从没看清过他的长相。
  「我们分头找。」老李说完就往院子后走去。
  天空越发昏黄,胡小飞向后院的厨房看了看,爸爸妈妈还在忙碌,富春叔在帮他们,古丽和樊花应该快过来了,家宴即将开始,如果乌鸦在这里,一定要请他留下来。
  「我们去楼里找他!」程子晴说。她跃跃欲试,想赶紧找到乌鸦,把很多事情问清楚。
  他们检查了一楼的每一间房间,又检查了二楼,这里实在是又老又旧,装潢全是九十年代早期风格,很多房间已经废弃了,有些空荡荡的,有些堆满废旧的家具和书籍。
  进入三楼之后,程子晴说:「我们分开看看。」「好。」
  他们一个走东,一个走西,按顺序将每一扇门打开,这些房间大多空着,胡小飞挨个走进去,将他们的窗户打开,又向外查看,想看乌鸦有没有飞在外面。
  随后他听到程子晴在大喊,他急忙跑过去,见程子晴正站在一个房间的门口,不知所措。
  超自然的感觉喷涌而出,胡小飞几乎能看见空间的扭曲,他跑过去,抱着程子晴放到一边,然后往房间里看。
  一副不可思议的扭曲图景展现在他眼前,那景象太奇怪,以至于让他的大脑难以理解,他无法分辨出房间里到底是什么,甚至连里面的距离和空间也无法判断了。
  在那房间里,充满着一种不成型的黑色物质,它们有的静止,有的在运动,像蛛网般布满天花板和墙面。房间的窗户透着光,灰尘在阳光中漂浮,房间里的时间流速和外面不同,它有时快,有时慢,以至于灰尘的漂浮看起来极不自然。
  「乌鸦?」胡小飞喊道。
  黑色物质疯狂运动起来,它们凝结成型,黑色的羽毛从粘稠的表面翻起,就像波浪。
  一只又一只不完整的乌鸦从不明物质中飞出,又掉落到地上,它们大多是畸形,残缺、怪异、病态,每只都濒死般狂拍翅膀,让整个房间乱糟糟一团,紧接着,扑打声和沙哑的鸟叫像瀑布般轰鸣起来。
  程子晴立刻往楼下跑,去叫老李过来,胡小飞继续站在门边,看着里面不可思议的恐怖景象。
  他看到一只巨大的鸦头从地面伸出来,又迅速化作黑色脓水,混合进不可名状的黑色粘稠物中。随后一只眼睛从里面钻出,它如此巨大,占据了房间的四分之一,它直直看向胡小飞,瞳仁里带着原始的无知。
  「老大哥!!」老李正以奇快的速度冲上三楼。
  胡小飞转过头去喊他:「在这里!我在这里!」等他回过头看向房间的时候,那巨大的眼睛消失了,一个小老头站在房间中央,身上穿着毛呢老人装。
  「老大哥?」老李冲进房间里,抓住那老头的手,问道:「老大哥,你还好吧?」那老头痴痴地看着他,一脸的不解。
  老李问他:「我是谁?」
  老头没有回答。
  他加大音量在他耳边继续问:「我是谁?」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是谁?
  你记得吗?我是谁?」
  「不知道。」老头摇了摇头。
  「我是李元贵。」
  「你怎么在我家里?」
  「这里不是你家,这里是新洲区的基层委员会!你记得吗?五七会新洲区基层委员会!」「我妈妈呢?」
  「你妈妈早就不在啦!」
  「她在哪儿?」
  「没啦!」
  「没啦?」
  「没啦!你记得你多少岁了吗?」
  老头认真地思考起来,然后说:「不知道。」
  「你记得你多久没吸血了吗?」
  「五十年啦!」
  「哈哈哈哈!」老李大笑起来,回头对胡小飞和程子晴说:「没事,他还有记忆。」老头向他们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在我家里?」「这不是你家。」老李说:「他们是胡小飞和程子晴,都是好孩子。」「我是好孩子。」
  「对,你也是好孩子。」
  「我儿子在哪里?」
  「你儿子不在啦。」
  老李拉着他往外走,程子晴问:「李大爷,这是……?」「没事。」老李指了指脑袋:「阿尔茨海默症。」「阿尔茨海默……老年痴呆?!」
  老李用力点了点头。他拉着乌鸦往楼下走,提醒他看楼梯,乌鸦又说:「告诉妈妈,国家要亡了。」「那都是一百年前的事啦,走,去吃饭!」
  ***  ***  ***
  我能打赢凡如吗?
  这个念头在楚曦脑海里闪过。
  我能打赢他吗?如果不能,那我进去是很危险的。
  他想起那晚铺天盖地的血雾,那些血族刺客在雾中无法呼吸,伊芙琳冲出来,将他们轻易地击杀。
  「楚曦。」戴若希的手轻轻放在他肩头,柔声道:「你想进去吗?如果你不愿意,我想他也能理解。」我要进去吗?或许我该退下去,退到我的护卫身边去?也许我该调人来,把自己能控制的武装力量全部调过来,带上机枪和无后坐力炮。我需要伊芙琳在这里,我需要她帮我决策!但她在哪里?叙利亚还是乌克兰?
  凡如在这扇门的后面,全世界最强大、最有权势的吸血鬼大君在这扇门的后面!
  「没事。」楚曦对戴若希笑了笑:「我们进去。」戴若希伸手去按门铃,她还没触碰到按钮,门内就响起一个浑厚的男声:「若希!你们到了吗?」接着门打开了。
  那个高大的男人正站在门后,他胸前挂着厨房围裙,手臂上戴着厨房用袖套,脚上穿的是拖鞋。
  「父亲,你来啦。」他说。
  「喔,大君。」楚曦回道。
  「快进来。」他将门开到最大,拿出两双拖鞋放到楚曦和戴若希面前,同时快步往厨房跑,燃气灶上正煮着什么东西,他一边跑一边说:「你们来得正好,若希,你招待一下父亲。」「好。」戴若希向楚曦说:「尤利三天前就把菜单发给我了,叫我给他参谋,他还专门学了好多中国菜,他以前啊,做什么都喜欢放橄榄油和罗勒。」听到她这么说,凡如大笑起来。
  这个房子不大,楚曦目测它只有一百三十平,戴若希带着他走到餐桌边,桌上已经放了几道凉菜,还有两瓶白酒,不是茅台,是五粮液,一个分酒器已经倒满了,酒香四溢。
  凡如正把他做好的菜一道一道从厨房里端出来,放到桌上,楚曦下意识地要去帮忙,凡如立刻说:「不用不用,你们没有手套,会烫着。」楚曦只能和戴若希一起放碗筷,调整每道菜的位置,又给三个酒杯倒上酒。
  凡如准备了油焖大虾、煎饺、配茄汁的锅包肉、白灼芦笋,还有一条清蒸鱼。
  接着他戴上防热手套,端上来三个白瓷小盅。
  「是狮子头。」他说。
  他将第一个盅放到楚曦面前,第二放到戴若希面前,然后第三个给自己,「你们尝尝。」他热情地说着,走回厨房脱掉手套和围裙。
  楚曦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干什么。
  凡如为他和戴若希打开白瓷盅的盖子,说:「父亲,若希,你们尝尝。」戴若希笑道:「你们又是父亲,又是大君的,好见外啊,尤利,我们不是说了吗,今天就是家宴,这里的都是自家人。」「对。」凡如点头应和。
  「那不如这样,」戴若希道:「楚曦,这是尤利。尤利,这是楚曦。」凡如顺从她,向楚曦叫道:「楚曦。」
  楚曦警惕地看了看凡如,点头道:「尤利。」
  戴若希笑起来,说:「那我们快尝尝尤利做的狮子头,看他这次成功了没有。」白瓷盅里放着一个大肉丸和一个白菜头,肉汤的浓香味道正飘散出来。
  楚曦警惕地吃完了里面的所有东西,谨慎地说:「很滑嫩,好吃。」「太好了,我很怕我做得不正宗呢。若希,你觉得呢?」「正宗,特别正宗!」
  凡如端起酒杯向楚曦道:「楚曦这杯酒我敬你,我想感谢你救了若希,那天都怪我,我不该让若希去冒险的。我不太懂中国的习俗,我干了,你随意!」戴若希打断他道:「不对不对,尤利,你现在不能说『我干了,你随意』,那样听起来好像是在说楚曦不会喝酒一样。」「那我该怎么说呢?」
  「你应该等楚曦回应你。」
  「喔,我懂了。」
  楚曦也举起了酒杯,他的大脑一时还难以接受现在的奇怪局面,他将酒杯和凡如碰在一起,问道:「大君,不,尤利,我变成血族之后,是你让戴老师来找我的吗?」「是。我让她带你去五七会。」
  「五七会?」楚曦敏锐地说:「你不想我回到默党。」「我承认,当时我的确是这么想的。如果你不回来,我作为默党摄政,就已经掌握默党的最高权力了,我那时想,没有必要让你回来,我不需要挟持天子来命令诸侯。」戴若希纠正他道:「挟天子,以令诸侯。」
  凡如像小孩学说话般重复道:「挟天子,以令诸侯。」楚曦没想到他这么坦诚,他现在穿着一件驼色薄毛衣,全然没了第一次见他时的气势,就像个耿直的白人大哥。
  楚曦问:「这世界上,还有别人知道你和戴老师是夫妻吗?」「知道的人非常少,只有我的几个亲信。」
  「你不可能让其他人送我去五七会。」
  「那是背叛。」
  「所以你让戴老师来找我,你把她牵扯到了这件事情里面?」「咳,这件事情我真做错了。」
  戴若希抓住他握着酒杯的手,说:「没事,是我自愿的。」她对楚曦说:「那天他问了我的意见,是我自己决定去找你的。」「你们怎么认识的?」楚曦问。
  「九九年。」戴若希说:「我跟着代表团去美国,在西雅图第一次见到尤利。」他们相视一笑,凡如说:「第一次见到若希的时候,我就像遭了霹雳,那时我就想,我一定要娶她。但我不能表现出来,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会给若希带来危险,也会给我自己带来危险。」楚曦想起第一次见到戴若希时的情景,那晚她为自己挨了好几枪,后来他抱着她飞到天上,就在那个时候,戴若希对他来说,已经是非常重要的人了。
  戴若希道:「在我见到楚曦之前,伊芙琳先见过他。」凡如道:「斯科特·真田之所以能找到你们,就是因为伊芙琳。真田不知道楚曦是血主。」楚曦点点头:「他很明显不知道。」
  戴若希对楚曦说:「是伊芙琳把他引到我们那里去的,斯科特以为我偷了默党的稚儿。来自中国的稚儿对他们来说很重要,因为他们会带有在中国的社会关系,方便在中国活动。」楚曦暗想,你们两个说话可真坦诚啊。
  他向凡如道:「尤利,我们先干了这杯酒吧。」等他们喝完,戴若希又说:「楚曦,伊芙琳想方设法要把你送回默党,其实是在害你。」楚曦不动声色,拿起筷子,凡如立刻招呼两人吃菜。凡如做的油焖大虾缺点火候,但虾的质量好,口感Q弹,楚曦很喜欢吃。
  他随口问:「戴老师,为什么伊芙琳送我回默党是在害我?」「你转化后她第一个见你,她知道你没有过去的记忆,所以她认为自己可以操纵你。于是她骗真田来找我们,我只怪自己晚了一步,不然我就可以送你去五七会了。但最后,也许是命运吧,你在真田面前变身,又落在了绿地大厦,虽然最后乌鸦带走了我们,但你是血主的消息在默党内部已经瞒不住了。」凡如道:「我必须把你换回来,不管付出多少代价都必须让你回来。」「不然就是背叛?」楚曦问。
  「不只是背叛,那会引发一场圣战。」
  「圣战?」
  「是的,圣战。而我必须冲在最前面,不然就会被颠覆。」楚曦问:「可是伊芙琳是你的手下。」
  「她从来就不是任何人的手下,她就是那种利用平台干自己的事情的人,我留着她,完全是因为她的能力,她没有半点忠诚。」戴若希道:「她那样的人对任何人都没有忠诚,她只是和人做交易,背叛里藏着背叛。」「为什么不杀了她?」楚曦问。
  凡如道:「她利用你的名号,在全世界集结力量,有一些在美国和南美的领主已经决定只向你和你的代理人——也就是伊芙琳——效忠了。」「但你仍然可以杀她,对吧?」
  「除非你同意,因为现在杀她,就代表着和你作对。而且……」「她比我们想的要更强大?」
  「我的确有这样的怀疑。」
  楚曦思考片刻,说:「你也怀疑她打破了默党内部的平衡?」「她已经打破了。我已经无法聚集足够的力量击垮示巴,而示巴会将整个世界引入毁灭。」将世界引入毁灭?楚曦思考着他话中的含义。
  「说实话,尤利,我觉得你太在乎示巴了。」楚曦端起酒杯,和凡如喝了一杯,戴若希也来向他敬酒,他又回敬了戴若希一杯。白酒很上头,气氛轻松下来,好多话可以摊开来说了。
  他说:「你现在是压着示巴在打,你在乌克兰制造的战争很成功,欧盟现在既有高通胀,又缺少能源供应,他们的工业迟早会崩溃,到时候你可以轻易地把她踩在脚下。」凡如摇了摇头:「不够,巴尔干半岛的战争很难爆发起来。」「你是说科索沃?」
  「是的。我们观察到济慈一直在那里活动,阻止在塞尔维亚的战争。」楚曦暗想,伊芙琳前不久也在巴尔干活动,在罗马尼亚偷了你的原子弹。
  凡如继续说:「巴尔干是个火药桶,点不燃就是有人在灭火。如果那里不能打起来,就无法对西欧形成钳形攻势,现在俄罗斯的石油天然气通过巴尔干半岛出口到西欧,已经缓解了欧洲的能源紧张,大规模产业转移仍然没有爆发。」「美国还能再工业化吗?」
  「很难,我们在墨西哥、美国、加拿大垂直整合出了一个产业链,但是太低效了,难以和已有的产业链竞争。」「即便西欧的高端制造业开始转移,也可能转移到中国,是吗?」「的确是这样,中国自我投资了二十年,有最好的工业配套,如果欧洲发生工业转移,一定会有一部分转移到中国,谁都控制不住。」「那样一来,那些工业就脱离默党控制了。」
  凡如点了点头,又补充道:「还可能补齐中国人在工业上的短板。」楚曦和凡如又喝了一杯,就好像在庆祝凡如的无能为力。
  戴若希说:「楚曦,你或许不认可尤利所做的事情,但我想告诉你,尤利一直在保护我们的世界,他在保护全人类,不只是血族。」「所以说大君是个超级英雄?」楚曦不无讽刺地说。
  戴若希柔声道:「他或许不是英雄,但他是个好人。」楚曦心想,戴老师,他扮成家庭煮夫可不代表他就是好人,好人不会在世界上制造战争。
  戴若希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她说:「他制造局部战争,是为了阻止世界大战。」「什么世界大战?」
  凡如道:「今天的世界如果还能发生世界大战,那就是在中美之间。」楚曦大笑起来,他朗声道:「大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那是不可能的!」凡如点点头:「但中国人已经在过去的模式中改不出来了,美国也一样。您肯定已经发现了,中国人一边在超发货币,一边在发生通缩,您不觉得奇怪吗?」楚曦冷冷道:「这几年广义货币供应从200万亿扩张到280万亿,但所有资产价格都在下跌,市面上什么生意都不好做,年轻人也找不到工作,这都是因为乌鸦?」「是的。父亲。」
  戴若希也开口道:「美国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默党一直试图将美国的内部矛盾往种族问题和性少数问题上转移,但已经兜不住了,最近两年的大选就是证明。」她看了凡如一眼,他点点头,戴若希继续说:「在美国,一些政治家和产业资本结成联盟,要反对默党的控制。」「这为什么会造成世界大战?」
  「内部矛盾无法解决,一定会被向外转移,当中美两个超级大国都在对外转移矛盾的时候,就是世界大战。」戴若希抓住楚曦的手:「这就是示巴想要的,也是尤利一直在阻止的。」楚曦盯着戴若希,又转头看向凡如,他说:「先告诉我,乌鸦耍了你,是吗?」凡如似乎想起了很多,他拿起分酒器,发现里面已经没什么酒了,戴若希接过分酒器将它灌满。楚曦和凡如话也不说,各自拿起酒杯喝酒,戴若希立刻又给他们满上。
  凡如道:「二十多年前,我们想要彻底控制中国,我们为中国在产业链上设计了一个位置,它会永远待在那里。」「就像孟加拉国?」
  「就像孟加拉国,或者日本、韩国、巴西、德国、或者意大利、俄罗斯、刚果,还有其他所有国家。你发明了资本主义,我们建立了全球化,我们为每一个国家在产业链上安排一个位置。俄罗斯提供自然资源,孟加拉国提供低端人力,日本韩国可以制造汽车,法国德国可以制造飞机,巴西可以出产咖啡和大豆,美国,在美国还没建国的时候我们就在曼哈顿深耕了,美国作为我们最大的基本盘,我们让它供应信用、安全和研发。于是整个全球产业链就撑起来了,它不停创造财富,创造今天的世界。」「没有国家可以超越你们的安排吗?」
  「我们的安排,」凡如强调道:「你和我,我们。是的,没有国家可以超越我们的安排。」「印度不能为世界提供信用,巴西不能为世界提供汽车?」「不能,那就乱套了。日本不能将日元变成全球货币,也不能主导高端芯片研发,石油只能用美元定价,大豆也是。孟加拉国,它做了三十年的T恤,它还得继续做下去。每个国家在自己产业链上的位置是固定的,您可以去看看,每个国家今天的位置,和它在1990年的位置一模一样!这是规矩!世界的规矩,我们定的,不能改,一改就乱套了。」戴若希向楚曦道:「你或许不认可这样的规矩,但在这套规矩之下,世界是稳定的,大部分国家可以享有和平,每个国家中最优秀的人可以去美国,在那里过上好生活,这是『最不坏』的选择。」「好吧。」楚曦说:「我们就先假设这真的是最不坏的选择,但显然,在世界上出现了一个怪物,它从拖鞋线头做起,一直做到芯片研发,这显然没在……没在『我们』的意料之中,是吗?大君。」「是的,如果我们一开始就知道会有今天,我们就该一直围堵它,直到它窒息。」「但『我们』投资它,『我们』给它提供市场,提供技术转移,『我们』把它养成今天这个样子。」「这样的事情的确发生了。」
  「但它不该发生的,是吧?加工制造业的利润太薄了,中国人出口几亿件T恤才能换回一架飞机,他们无法完成原始积累,无法形成资本,所以他们的工业是不可能和第二世界竞争的,就像孟加拉国一样,他们本来该做一辈子的低端产业,就像你和血主安排的那样。」「就像你和我安排的那样。」凡如道:「没错,我们当时就是这么以为的,99年的时候,乌鸦来美国见我们,我们以为自己赢了,我们以为乌鸦想通了,他会忠于血源,而不是他那个虚无的国家。我们会安排中国的产业链,让他们的产业链和我们已有的世界产业链对接,我们安排他们在哪一环他们就在哪一环。」「你们肯定不会安排他们生产品牌整车吧?」
  「当然不会。」
  「但他们做了,他们正在出口,违背了你的意愿,大君。」「我被当成猴子耍,因为阴谋中藏着阴谋,背叛中藏着背叛。」「你低估了乌鸦。」
  「我不该这样的。」
  「你没想到乌鸦凭空创造出了资本。」
  「看来您很清楚,是的,我没料到。」
  「中国人对工业体系进行了反复投资,造了那么多的公路、铁路、城市、发电厂、大学、职高、水、电、气、网、五通一平,是这些,让他们的工业具有了和整个第二世界竞争的能力。」凡如点点头:「但接下来就是产能过剩和资本过剩,您知道我上次看到这样的景象是在什么时候吗?一百年前,在美国,您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吗?」楚曦不想说出那个词,戴若希握住他的肩膀,说:「稳固的世界体系被打破了,这不是好事,它只会带来灾难,楚曦,请你一定要相信尤利,我们在阻止世界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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