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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猎人-狩猎愉快】(1-6)作者:白白白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4-10-02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全职猎人-狩猎愉快作者:白白白 (一)降临x安身乌奇奇凭空出现那一刻撕裂了空间。流星街的空气有一瞬是扭曲的,注意到这点的人寥寥无几,但正巧在附近的居民们都听到了她断断续续的惨叫声也看到了她忽隐忽现的身影
全职猎人-狩猎愉快
作者:白白白

(一)降临x安身

乌奇奇凭空出现那一刻撕裂了空间。流星街的空气有一瞬是扭曲的,注意到这点的人寥寥无几,但正巧在附近的居民们都听到了她断断续续的惨叫声也看到了她忽隐忽现的身影。他们揉揉眼睛,发现那姑娘正在满地打滚,那大概是他们之前眼花,看错了吧。
乌奇奇紧紧捂住痛到炸裂的脑袋,以防自己真的炸开花。
晕倒前,朦胧中她看到一双锐利的金色眼眸锁定住了自己。她暗自向阿尔宙斯祈祷:‘拜托,我不是直接被传送到了什么食肉小精灵的嘴边吧?还有,为啥这次穿越比上次还疼啊?!’
躺在地上的少女意识逐渐恢复,先是两股扑鼻的气味冲撞她嗅觉——恶臭和试图遮掩恶臭的消毒水味,然后是感到有东西在身上摸索,甚至掀起了她衣服。
她软绵绵的手无力地试图推开趴在她身上的东西,无果,乌奇奇努力睁开眼,将模糊的视线聚焦在一个邋遢的男人脸上。
‘是人类!’她激动想道。
四目相对时,男人瞬间畏缩,然而看到她迷糊的状态,他又壮起胆子继续他的猥琐行径。
“哎——”乌奇奇咳嗽了两下,嗓音沙哑着唠叨:“[大叔,你这是想和我交配吗?在我们那,你这叫做强奸啊。等一下,还是说这是你们这正常的问候方式?]”
男人费解的表情代表了他听不懂她的话。
她也费解,再次推推身上的男人,发现手上力气已恢复了些许。她耐心教育道:“[大叔,我不喜欢你这行为,如果你不停下来,那我只能也用强的了。]”
乌奇奇几番握拳,试图适应自己刚穿越时空而来的身体。第五次握紧拳头,她向他猛击,可惜速度比她预计得要慢很多,那男人轻松躲过,反倒是揍了她一拳。
“嘶。”下巴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冷气。好嘛,什么鬼运气,好像除了疼痛依旧敏感以外,目前身体的其他反应力都很迟钝。以后要是让她抓到是哪只精灵让她穿越的,她一定得狠狠冲对方抱怨一通,提出几条改良穿越能力的建议。
真是怪不爽的,她趴在地上默默吐槽。她逐渐放空头脑,不去关注周边的事情,而是专注去感知身边的种种元素。沙粒无处不在,地上、天上、她发丝里——这里能量最强的是土元素,大地与风沙的力量温暖又坚固的包围着她,仿佛在说,不论在哪个世界都是如此,它们将永远陪伴着她。
她笑着呼唤它们,借它们之力。它们安静听从她的指挥。
对那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来说,瘫在地上的女人像是凭空戴上了一个大大的棕色拳套。
对使用着【凝】的旁观者飞坦来说,他立即认出这是念能力,不过有点奇怪。他分明看到这女的晕倒时缠绕在身上的气是未经雕琢、普通人的。一个念能力者在睡着时气应该是自动激活【缠】状态的。那么为什么这会儿一粒粒棕色的气却飘向了她身边?他边思考边拉下面罩,往嘴里丢了把爆米花。
大约十分钟前,飞坦感到一股强大的念气波动于是前来查看。他目睹了这女的凭空出现并立马晕倒的过程,真是垃圾的念能力啊,瞬移后晕倒是什么破技能设计?他在周边的垃圾堆里翻找,捡到了一包早已过了最佳使用日期的爆米花,这时刚好有个邋遢的男人爬到了她身上。飞坦心想:‘完美,来一出强奸戏码消磨点时间也行。’不过她及时醒来了。
飞坦是个挺随性的人,不在乎计划被打乱,现在她展现的念能力开始有点意思了,所以他继续吃爆米花看戏。
戴上了土元素拳套的乌奇奇再次挥拳。咔嚓。男人的下巴听起来像裂了似的,他痛叫着被一拳揍飞。
她吐吐舌头,自言自语:“[请多包涵啊,我初来乍到,还在适应中,力度掌握不好。]”
她缓缓坐起来打量四周。垃圾如山。
飞坦看着飞过来的男人,抬脚一蹬,把男人踹回了原处,然后嫌弃地用脚下的垃圾擦了擦鞋面。
环顾四周的乌奇奇听到男人又嚎叫着朝自己飞回来,连滚带爬躲开。
她视线扫过一座座垃圾山丘,然后抬头看到一个穿着蓝裙子的孩子站在山顶上俯瞰着她,裙摆在风中猎猎飞舞。狭长的金眸很是耀眼,配上遮住半张脸的骷髅面罩让乌奇奇有点分辨不出对方是男是女,唔,不论是什么都挺酷的。这双漂亮的眼睛好像就是她晕倒前看到的吧?
她继续仰头,不断抬高视线。天依旧是蓝色的,太阳依旧耀眼。大体来看,这里和她以前住的地方差不多,人类也长得差不多,一个脑袋、俩胳膊俩腿,既然是一样的人类,她决定试试自己最擅长的沟通方式——她对那孩子灿烂一笑,试图表明自己没有恶意。
对方蹙起细眉。
嗯?莫非皱眉头才是礼貌的问候方式?还是说对方有所戒备?乌奇奇不敢再贸然对视,免得被认为失礼。
她尝试站立,尽管双腿有些发抖,最终还是稳住了。力量正在慢慢恢复,于是乌奇奇自信地跳了两下,差点扭伤了脚腕,不禁龇牙咧嘴:“哎哟哟……”
对方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没事!别担心。]”她举手安慰道,同时慢慢活动着脚腕。
听不懂的飞坦看到她的手势心想:‘什么玩意。这就受伤了?这么简单就投降?’
那被当成皮球踢来踢去的男人躺在地上难受地呻吟着,乌奇奇走过去一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男人的嘴角正渗出鲜血。仔细一看,这男子异常瘦弱,呼吸微弱而困难——显然受了重伤,这可不得了啊!
“[喂,救命!我没事但是他有事啊!]”乌奇奇在飞坦所在的山丘下焦急地跳跃,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尽管他一直在注视她。
她手放在自己脖子上,头一歪,舌头一吐,然后猛指地上躺着的男人,高声道:“[怎么办,他好像快死了!]”
飞坦依然皱着眉,冷冷回答:“干嘛?要杀他你自己解决。”随即又往嘴里再塞了把爆米花。
看到对方拉下面罩,乌奇奇确定了这怎么看都是个男孩子,而且声音怪好听的,阴柔,如同他的面孔。可惜对方似乎完全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她叹气:“[难道这里的肢体语言完全不一样吗?而且为什么你不在乎有人要死呢?]”
什么也听不懂的飞坦只是默默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乌奇奇感到时间紧迫,那受伤的男子看起来情况越来越危急。她赶紧跑回到他身边,试图扛起他,但她还是太虚了。没办法,她只好拽住他脚腕,聚集风元素,尽力将他拖动前行。应该找警察还是医院?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不管了,先找医院吧。
飞坦将剩下的爆米花倒进嘴里。他张开手,袋子就被风吹到了另一座垃圾山上了。他双手插兜,静静跟在那个奇奇怪怪的女人身后,这次她周身的气变成绿色的了,跟她头发似的。
绿发像鲜草一样在风中飘来飘去,同色系的绿眼珠咕噜噜转着,细细观察新环境。贫瘠小巷与垃圾中,衣衫褴褛的孩童们追逐着一团锡箔纸球,满脸笑容,让她也默默笑起来。孩子们偶尔好奇地盯着她那一身干净的白裙,但很快就又投入到了他们的球赛中,扬起一片尘土。周边的房子看似是垃圾拼凑出来的,东一块西一块的不同材料,很有趣。有些人在摆摊,一路看下来他们的交易方式是以物换物。有些人在垃圾堆里攀爬,翻找垃圾,偶尔会像刚刚那个男孩一样,淘到东西就当场吃了。
总体来看是个有些破烂简陋、生活困难的贫民窟,但至少住在这里的人也会用笑容满面表示开心,也会一起踢球玩耍。这样推断,这里应该也有医疗系统的,对不对?
乌奇奇累得松开了手中的男子,这一看,她心想:‘糟了,他呼吸变得又浅又慢了。’
急忙投入到拾荒者的行列,她在垃圾中翻找起来。当她发现某件物品后,她也不知是冲谁兴奋大喊:“[找到了!]”
尾随其后的飞坦看着她的白裙逐渐沾染上流星街的尘埃,这人似乎很快就融入了本地环境。站在地摊前,她卖力挥着手臂,指向手里的书,再指指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飞坦冷哼,肯定没有人会跟她交换流星街最不值钱的东西了,一堆破纸。果不其然,摊主像赶赶苍蝇一样将她打发走了。而且她看起来是挺像只苍蝇,嗡嗡作响,跑来跑去。
乌奇奇不气馁,她挨个人尝试,换着方式用肢体语言询问他们。她指指点点绘本上的医生和护士(好神奇,这里的医护人员看似也穿白大褂!),这次对方了然地点头,用手给她比划了路线。她朝对方咧嘴一笑,真好,沟通终于成功!
站在一栋破烂铁皮屋前,她看到里面行走的人都是穿着脏兮兮的白大褂的,躺在布上的人无疑是受伤的患者。真好,看起来一切都和她熟悉的环境差不多嘛,就是条件寒酸了一些。她迅速把男人递给医护人员,但是对方的肢体语言好像在表达要钱。乌奇奇摸了摸男子的口袋,只有两个大洞。她默默拿出垃圾堆里捡到的几样东西。看到医护人员满意地点头,她也心满意足地将男子留在了医院里。
转身时,乌奇奇和面无表情的飞坦对视。他挑起了眉毛,她则回以微笑。
飞坦心想:‘这女的到底在搞什么鬼?’
乌奇奇伸个懒腰,对自己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很是满意——身体已经开始适应新环境了、初来乍到却已经认识了两个人、探索了这个地区。现在的计划是学一下这里的语言,这样才能更方便交流。
穿越不就是换个地方旅行嘛,好玩得很!
————
一帮小孩拍打着一颗弹不高的网球玩。其中一个男孩在看到飞坦时脚步一顿。迈着有些激动和犹豫的步伐,名为星星的男孩朝笼罩着斗篷的飞坦小步跑去。
对许久未见的偶像,星星轻声叫道:“飞坦哥!你回来了。那、那个,我们找到了很多新游戏,也想出了很多新战术。”
飞坦听到这个称呼稍微愣了愣。哦,对,这里是他以前捡到的几个小玩具们所住的街区。他看向那个好奇打量着他的女人,轻呵一声:“新游戏?走。”
就好像有人按下了【开始】 键。
现在,角色逆转。变成乌奇奇慢悠悠跟在飞坦身后,眼睛不时瞥向四周。
他们在一个硬性垃圾搭建的小屋前停下,房顶和门都是废旧铁皮制成。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两个兴奋的孩子。
一个超小只满头是斑秃的男孩激动到跳了起来:“是飞坦老大!我我我,想出了《真人快打》的新玩法!”
满脸雀斑的女孩在看到飞坦时破音地叫了一声:“老大!”随即她冷静下来,道:“我们上次打的游戏其实有个隐藏结局。”
飞坦打了个哈欠,显得对此不太感兴趣。上次?都多久前了。
斑秃男孩从床垫下掏出一台游戏机,像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递给飞坦。对方从宽松的斗篷袖口中伸出苍白的手,夺过游戏机。
乌奇奇正要进屋,铁门却在她面前砰地一声关闭,看来这里也不像以前世界那样可以随随便便就走入人家里了……她走到一旁的墙壁边,通过窟窿向内张望。屋内的深蓝发男孩坐在沙袋上,从鞋盒里拿出一张游戏卡,插入机器。
或许乌奇奇对他的称呼应该变一下,因为这个蓝发‘男孩’哪怕只是仅露出半张面孔,也明显比另外几个孩子成熟许多。
她心里哼哼:‘打游戏?!这个世界真的和小精灵世界差不多嘛。’
她胡乱唱着歌回到垃圾堆里,从中掏出几张稀巴烂、勉强能看出是游戏卡的东西。她把卡抛到空中,啪一下再统统接住。她的【回溯术】在这里就像找到了天堂。正是依靠这个法术,她才能给之前的诊所医生提供东西。这法术能让物品回到过去的状态,就像时光倒流,回到多久以前则取决于施法者的控制。
她在垃圾堆里挑选了几样物品,然后用精神力覆盖它们,闭上眼睛感受着手中物品逐渐的变化。但很快她就感到头晕目眩,看来自己不光体力差,精力也不行啊,但是这些东西应该够用了。
短暂的冥想过后,她清清喉咙,叩响铁门。
吱呀。
雀斑女孩从门缝中狐疑地打量乌奇奇。
吱呀啊。
从更大的门缝中探出一个带着斑秃的小脑勺。矮矮的男孩冲乌奇奇凶道:“你谁呀?干嘛——哎?你拿着的那是《塞尔达》吗!?”
听出男孩的兴奋,乌奇奇嘻嘻一笑:“[你好啊,你大概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不过呢,我们来以物换物怎么样?我给你这些东西,你念书给我听?]”她摊开手掌,掌心上是一把游戏卡。她腋下夹着几本绘本。
雀斑女孩皱眉。街坊们都知道他们三个热衷收集游戏卡和游戏机,甚至愿意用重要的食物来交换,不过一下拿出这么多张卡,并且还是如此完美无瑕的状态?她冲屋里的人叫道:“老大,门口有个可疑的家伙。”
“她拿着好多游戏!还有传说中超好玩的《塞尔达》!” 小男孩抓着门板,费力想把门敞大,他扒着雀斑女孩脏兮兮的手,甚至把指甲都扣进她肉里了,不过在飞坦没发话之前,那女孩纹丝不动。
【胜利】飞坦看着屏幕上通关的喝彩不做回答。他手指轻敲着屏幕,思索。
他本来是想给她一个先起步的优势,然后再去追赶她的,毕竟带有随机性的游戏才有趣,而实际上她做出的选择确实够随机,那么他该采取什么行动呢?
飞坦转过头,下巴压在沙包上,金色细眼从上到下打量着门口的女子,可以啊,裙子又变成纯白色的了,这样干净的衣物在流星街可是很少见。
他说:“让她进来。”面罩下的嘴角微微扬起。“好了,轮到你出招了。”
门卫女孩松开手,好让乌奇奇进来,随即她靠在重新合上的门上,坚守岗位。
乌奇奇一步步走向飞坦,再次清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各位好,我叫乌奇奇,我今年二十岁,来自远方,梦想是——哎等等,不好意思,台词错了,我有点紧张哈,这位金眼睛的小兄弟视线太炙热了,总之我想说的是,我想学习你们的语言。你念书给我听,我给你们游戏卡,好不好?]” 她边说着边比划着嘴巴、游戏卡、书本。
“唔。”飞坦点点头。
“[你能理解我?]”乌奇奇满是激动和期待。
“你要用游戏卡换书。”飞坦如是推理道,并从抽屉里掏出一本烂掉的游戏攻略书,随手丢给她。
乌奇奇接过攻略手册,又迅速将其连同几本绘本塞进飞坦的怀中:“[麻烦你,念给我听。]”
二人离得很近,飞坦看着眼中亮晶晶的少女,直接快速伸手抽出她手中的卡,把它插进游戏机里。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空空的手掌心,再看看那个刚从她手中飞速夺走游戏卡的小兄弟,由衷惊叹道:“[太帅了,你是我见过速度最快的人类!!]”
名叫老鼠的斑秃男孩咯咯笑了起来,他已经开始有点喜欢这人了,毕竟她看起来也是超级欣赏飞坦老大的,咦,但是每个人本来就应该欣赏老大啊,是不是?老鼠困惑地挠挠头,顺带抓掉了几根稀疏的头发。
警惕心强的雀斑女孩打量着家里的陌生人,这人的语言和衣装明显是个不属于流星街的外来者。她问飞坦:“东西到手了,要让她滚吗,老大?”
“放这。”飞坦头也不抬地说。
乌奇奇审视着屋内的氛围和这几个人,最终她将目标锁定在之前就见过的安静男孩身上。她带着一位老师分发作业的严肃,递给他一本绘本:“[能麻烦你念书给我听吗?感谢~]”
她双手挥舞,模仿嘴巴一张一合的动作,然后指指书本。
星星困惑地看着她,但似乎只要仔细看她丰富的肢体语言就能理解她想讲什么,像猜谜一样,还挺好玩的,星星抿嘴一笑,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想让我读给你听?”
通过她眉飞色舞的行为,星星觉得自己推断的没错,于是他手指轻扫过书本的标题,念道:“《我的家人》。”
星星的父母去世后,小姨打官司成为了他的监护人,收走了他所有的遗产,对此还不满意,顺手把他给卖了。阴差阳错,他被当作垃圾运输到了流星街。
在流星街,书本的最佳用处是擦屁股和点火。对星星来说,曾经的用处是用来阅读。自从七岁被丢弃在这里,身为上过两年小学的‘高材生’,他成了孩子们中的‘学者’,偶尔在大家不想打架、捡垃圾、上班、踢球、打球时,他们会安分听星星念故事书,或者叙述他以前听过的故事。有些孩子对这些故事嗤之以鼻,有些则是满眼向往。
过去三年中,大概是三年,谁也分不太清这里的日子,他身为外来者懵懂的适应了这里,活了下来。多数居民其实也想过上平静的生活,毕竟这里就是他们的家。但流星街的郊区种种资源都不够,所以居民们只能大打出手,时常会闹出人命。
打得最轰轰烈烈的是一帮自称幻影旅团的家伙,而他们的战场早已不是流星街,是外面的世界!流星街的大家都把他们视为偶像。但正如其名,他们是捉不到、看不见的幻影。星星却幸运的遇见了一位。
那天,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星星在和他初次相遇时,听到一句冷冰冰的:“小鬼,你会打游戏么?”
星星回想不起自己说了什么。他只记得那个身穿斗篷的人悠闲朝他走来。明明比自己高不了多少,那人却挥挥手便削掉了三个脑袋,比印象中妈妈切胡萝卜还干脆利落。鲜血淋在飞坦哥的斗篷上,让星星想起了披着红色披风的超人。如果没有飞坦哥介入,自己那天绝对被打死的。
自那之后已过了两年。
麻雀、老鼠和星星本人都是飞坦哥收集的小玩具。他们仨擅长不同类型的游戏。每次他们出门翻垃圾都会刻意留意各种游戏。这两年内,他们总共见过飞坦哥三次,但这不妨碍他们崇拜他。崇拜飞坦哥还给了他们一个目标:以后也要变得像他那么强!
其实第一年刚到流星街星星整个人是恍惚的,连惊吓都没有感受到,就是有种:‘咦,我为什么今天也活下来了’的困惑,还有就是要不要趁早去见爸爸妈妈呢?何必自己一人活着?好在他活了下来,才能遇见麻雀和老鼠。
星星念完了绘本的最后一页,猛地合上书,干脆利落地说:“完。” 什么破故事,为什么会读起来这么痛?为什么会让他想起好多好多事情?
乌奇奇和老鼠围着星星各坐一边。
乌奇奇点头,指指封面上的床,然后指指屋里破烂的床垫,道:“[谢谢,这是什么?]”
星星答:“床。”
麻雀插嘴:“蠢。”
想参与进来的老鼠随口一说:“麻雀~”
麻雀揪住他耳朵:“你是说我蠢?”
“嗷呜~没有啦,放手放手!”
混乱的场面逗得乌奇奇直笑。有些东西确实会有很多不同的名称,所以她指着床垫认真重复道:“Chuang。Chun。Ma que。”
星星扑哧一笑,他推开一旁打闹的朋友。“别闹了,让我试着教她一些简单的词,这样我们就可以问清楚她为什么出现在我们家了。”
“那还用说,因为老大让她进来了啊!”老鼠还在挣扎。“痛痛,松手。”
麻雀耸肩:“管她为什么,既然老大想要她,那就留着呗。等老大走了,我们把她踢出去就好。”
乌奇奇趁机指着自己说:“我,乌奇奇。你?”她指指星星。
“你学得好快啊。我叫星星。这个,星星。”男孩指着绘本里挂在空中的星星,又推开窗户,指指满天繁星。“星星。”
她笑:“星星!美。”
脸红的星星抓着自己满是破洞的外套,羞愧地抿嘴笑道:“你学得太快了。那个,你真的明在自己在说什么吗?”
乌奇奇茫然冲他眨眼,随即咧嘴露出她标识性笑容,八颗洁白的小牙几乎晃瞎了星星。
男孩心想:‘好白啊,这里的人牙多数是黄色的,就像这里的风沙。’他开口说:“那我们继续学吧。”
星星耐心地纠正着她错误的发音。他与麻雀和老鼠不同,他很享受有人认真听他说话的感觉,而且这位学生非常热情积极,牙齿也很好看。他喜欢她的笑容和白裙子。白色,在这里是多么罕见的颜色,太容易弄脏了,很快就会被染成黑乎乎的样子。白色,清洁队使用的漂白剂倒是会把东西染成白色,只是漂白剂常常毁灭一切,白色反倒成了死亡的颜色。对了,印象中有一部电影,一位漂亮的阿姨沦落到类似流星街的贫民窟,她穷到没钱,只好卖掉了自己洁白无瑕的牙齿,小时候那一幕很震撼,脏兮兮的手伸到阿姨嘴里把她的牙齿一颗颗拔下来,满嘴的血。而现在的星星知道那个血的效果很假了。等等,电影?好遥远陌生的概念啊。以前,他常常和父母一起看电影。以前,父母常常给他念书听。以前,他有过爸爸和妈妈。好痛。毫无关联的记忆一段段涌现。好奇怪。
————
深夜,仅有的光源是一根蜡烛和两个游戏机的液晶屏。
勤恳教书的老师说到口干舌燥。星星拿起角落空空的铁水桶,无奈叹气:“抱歉,我忘了去打水。”
乌奇奇好奇地望去:“水?”她示意让他把桶递给她。
“没事,夜晚外面很危险,等明天。”星星竖起手掌制止她。“我们很习惯饥饿和口渴了。一晚上不算什么。你也忍忍吧。”
乌奇奇自信地拍了拍胸脯:“啊?水,我给。”说着,她手一挥,水元素汇聚成涓涓细流,不久便盈满了桶。
“????”三个孩子围拢过来,无比震撼地看着那桶清澈的水,再瞅瞅一脸理所当然的乌奇奇。
老鼠指她,然后水桶,大喊:“魔法?!”
她用同等兴奋的口吻重复道:“魔法!”
飞坦默默纠正道:不,是念能力。启用凝,这次他观察到的是空气中一颗颗蓝色的气凝聚在她身边。这画面有点像……侠客当时说是叫什么来着,生物发亮?发光?反正很像那次他们到深海里去做任务时所看见的。这几个小不点以前好像没有这么聒噪,叽叽喳喳好烦,不过还好没走,这女人身边奇怪的气让他很有兴趣。
老鼠小心翼翼地舀起一捧水,轻轻尝了尝,下一刻他便抱着桶痛快地大口喝水。
星星本来在迟疑,不敢把脏手放进这么干净的水里,但当老鼠毫无形象和顾虑地喝了起来,他也盛了一点来喝,点评道:“天啊,这是我喝过…… 最什么味道也没有的水了!”
麻雀震惊抱住头:“你在说什么啊!你们两个不害怕吗?刚刚是什么情况?”
老鼠把桶举到麻雀面前。“怕啥?你也快来尝尝,超好喝,嗖一下就能咽下去的感觉~”
很快,麻雀也沦陷,三人将水喝得一滴不剩。想到忘记分享给老大,他们有些愧疚的看向审视情况的飞坦。
对此,飞坦只是眯眼。“干嘛看我?”
仨小孩觉得有些发冷,谁也不敢答话。
像个调酒师的乌奇奇手一抬,水就再次蓄满了。
小孩子的注意力总是很涣散的,这不,老鼠已经忘记要去害怕飞坦了,反倒是惊叫:“魔法啊,真的是魔法!怎么做的?”老鼠摇晃着乌奇奇的肩膀。看到她一脸迷糊,老鼠宣布:“好,我来教你说话,你来教我这个!我叫老鼠,记住了吗?我,老鼠,你叫,乌奇奇。懂?”
“懂!老鼠!”
老鼠急忙拿起一本书,他茫然盯着上面弯弯曲曲的线和方块,结巴说道:“这个。三角。这是圆圈,呃,呃。”这比他想象的难啊!
乌奇奇指尖划过每一个字母,流畅念出每一个。之前她听星星朗读的时候就记住了,这些字母组合起来会再次变成不同的符号,发音不变。可惜念得出来不代表知道这个词语的意思。
老鼠丢开手中的书,满意叫道:“我真是个厉害的老师!太简单了,还是你来吧,星星。”他挠着自己的斑秃坐在了飞坦附近,但不算特别近,因为他知道飞坦老大很嫌弃他们靠太近。他伸着脖子观看游戏机里的角色在空中拉扯着一块绿色的帆布翱翔。
随着夜幕的加深。外面时而传来野兽的叫声,有次传来了人的惨叫声。老鼠打了个哈欠,缩成一团,星星和乌奇奇的喋喋不休像是段有点烦人的摇篮曲似的哄他入睡。
乌奇奇凑到沙包旁边坐着,回忆着小孩们对这个斗篷男生的称呼,她叫道:“飞坦哥老大!”
这称呼……飞坦额头青筋跳动。他低头看向她,头发里夹着些沙粒。碧绿的眼睛亮晶晶望向他,比他手中的液晶屏还耀眼。
他捏住她下巴,检查着今早她被揍的地方——没有淤青,没有痕迹。
他微微撇嘴,道:“飞坦。”
他教她的第一个单词。
捏住自己下巴的手指冰凉,在炎热的天气里很是舒服。他眼神锐利,仿佛想要切割她。上扬的眼尾为他增添了些神秘感,配上金色眼珠很是夺目。她笑嘻嘻重复:“飞坦!美。我是快乐。我睡。”说完,她扭头打哈欠。伴随着他不屑的一声冷哼,他的手指从她下巴滑落。
枕在沙袋上,她很快呼呼大睡。
她是快乐?真是个奇葩。飞坦默默回到游戏中。她的气怎么看都是普通人的,那么围绕在她身边,一粒粒不同颜色的气是什么?念能力者修炼的目的是把气锁在身体里,才能不浪费生命力。而她的却轻飘飘浮在她周围。
总结一下他目前观察到的能力:
1.瞬移。
2.棕色的拳击手套。
3.绿色的拖着男人走的气,这算不上什么特殊能力吧?
3.蓝色的倒水能力。
4.像信长和窝金的快速修复能力。
种类还真多,虽然目前看来都挺废的。团长虽然说过他想要偷个瞬间移动的技能,但是这个人的技能后摇是晕倒,危险性太大了。观察观察再说。
那么他该怎么不让她发动瞬间移动逃走呢?不给猎物逃走的理由就好了吧?
大概。因为锯下双腿并不会阻止念能力生效。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靠——他手下的游戏角色怎么就死了?飞坦盯着屏幕,随即恶狠狠瞪住罪魁祸首,同时试探地释放了一缕念气。
她双眼立马睁开,瞪得圆圆的。二人干瞪眼仅仅两秒钟,她肚子就打破僵局咕噜噜叫了起来。
飞坦撕下一块硬面包,朝空中丢出,像喂鸟一样。
她仰脖张嘴接住:“谢谢飞坦~”
“哼。”飞坦视线重回游戏上,读档重来。
“哼~”她得意重复道。
乌奇奇对自己今天的进展很是满意。交到了新朋友(至少在她看来是‘快要’交到朋友了)、认识了五十音字母表、找到了落脚过夜的地方、读完了五本绘本、每本都重读了三遍,并且学到了里面的单词。这一切对亏星星,那孩子超有耐心,尽管他们需要保证自己不能太吵,不然那双狭长的眼睛会‘咻’一下像刀子似的冷冷瞥过来。
这一整天她都有感觉到飞坦的目光若有似无的紧贴在她身上,正如她对他也有一丝好奇。她知道飞坦对她有点像是捕猎者对猎物的兴趣。
那么如何避免捕猎者的獠牙呢?给他不进攻的理由就好了吧。
大概。反正大不了自己可以跑嘛。

(二)万物x虚无

铁皮门砰被推开。
惊醒的乌奇奇揉着僵硬酸痛的身体,伸懒腰时后背咔咔作响。爽~
星星和麻雀各提着一个塑料袋,身后的老鼠郑重捧着一个盒子。三人脸上都挂了彩,鼻青脸肿的。
乌奇奇打量着他们的伤势。“哇。呃,你,好?”她是想问你们还好吗。
星星答道:“嗯,早上好。”
“好什么好?”麻雀甩甩自己乱蓬蓬的棕发,问:“唉,你,魔法,变得出食物吗?”
配合着美食杂志,理解问题后的乌奇奇遗憾摇头。
“切,那给你这个,跟你换水。”麻雀递过一块发黑的面包。“我们可都是老实人,以物换物。”
乌奇奇接过来,咬了一口,差点崩掉牙齿。她呲牙咧嘴,昨晚飞坦给的就够硬够难啃了,现在这个简直是块化石。
“这是什么表情!你不要就还回来。”女孩跺脚。“能找到一块没发霉的不容易呢!”
星星悄声说:“麻雀啊,别老这么凶吧?其实她没对我们做什么坏事。”
女孩顿住,皱眉:“我哪有。我好心给她吃的。不是她没有对我们做什么坏事,而是她‘还’没有。你们就不担心她不怀好意?”
“我觉得没事!有飞坦哥在呢。而且她看起来好弱,连我们都打不过的样子!怕啥。”老鼠捧着盒子在飞坦身边转了转,不敢打断正在打游戏的他。
麻雀思索之后,冷静下来,提议:“唔,也对。不如我们把她绑起来,或者腿脚打断,让她只能给我们变出水来喝?”
通宵整晚的飞坦抬起头,赞赏地瞥了一眼麻雀。
“你们看,老大喜欢这主意!”
飞坦果断说:“不。”这小鬼态度不错,但这不是他目前想要的。
星星再次试图当和事佬,有些无奈地说:“那个,麻雀,没必要防备心那么高,也不是每个人都非要害人的吧。总有好人的。”
麻雀翻了个白眼:“你忘记你是怎么来到流星街了的吗?”
星星一笑,他看着那个低头打游戏的人以及他的两个好朋友轻轻说道:“我没忘记我是怎么在流星街活下来的。”
麻雀抿住嘴。
乌奇奇卖力啃着面包,目光在二人之间移动。正因为她听不懂正在进行的对话,所以理解他们的唯一方法是通过语调和肢体语言,她反倒是可以更好地感知他们的情绪。
郑重手捧盒子的老鼠终于鼓起勇气,把盒子放在飞坦脚边:“老大,给、给你!”
飞坦看了眼盒子里的板块蛋糕,冷漠说:“不稀罕。”
老鼠脸耷拉下来。身旁的两个孩子也有些郁闷。不过星星安慰道:“我就说了,飞坦哥随时可以离开这里、去任何地方,他肯定在流星街外面天天吃香喝辣的。记得我说过吗,外面可是有整条街的甜品,有专门卖奶昔的商店、卖巧克力的、蛋糕的。”
只有星星一个人在流口水,因为另外两个孩子从没尝过香郁的奶昔或新鲜制作的蛋糕。他们没见过冰淇淋是怎么和牛奶融化在一起,在机器里搅拌成最甜的饮料。突然间星星怀念起和父母牵手,沿着泊油路行走的日子。那时,当他指着干干净净的玻璃窗后方的东西,父母就会替他买下来,因为他从不是一个要求很多的小孩,爸爸妈妈总是夸他是好孩子。如果爸爸妈妈看到现在可以杀人不眨眼的他,还会夸他是好孩子吗?
星星擦干嘴角的口水,揉揉老鼠的小斑秃。“等我们变强大,离开这里了,我就带你们去吃最好吃的蛋糕和奶昔。”
“嗯~” 老鼠听到飞坦老大不要他们的礼物,虽然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他可以替老大吃啊。他用手掰了块蛋糕,咬下去满脸幸福。
三人吃着发馊的蛋糕,星星掰下一块分给乌奇奇。
老鼠凑到她身边,舔着手指上的糖问:“该怎么变魔法呢?你昨天说过会教我的。”他比划倒水的姿势。如果他们能学会这个,生活会容易得多。而且飞坦老大虽然对他们的蛋糕无感,但是他好像对这位姐姐的魔法很有兴趣。
一直在边啃面包边看他们的乌奇奇眨眨眼。从哪开始说呢……她用灰尘画了个盘腿而坐的小人,在小人周围画上学多小圆点。“魔法!”
“嗯嗯。”老鼠点头,期待她继续解释。就连沉迷游戏的飞坦也凑了过来。
“魔法[是创造幸福与快乐的能力~能让人]开心,[带来欢笑。]”她用手臂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只有正在使用凝的飞坦能看到她圈出来的范围内里念气闪耀。接着乌奇奇补上几个箭头,指向小人内侧。“[我们元素法师通过感悟自然,与天地沟通,借天地之力。引导大自然中的能量元素,让它们变成我们想要的形状,做出我们想让它们做的事。]”
孩子们面面相觑。他们跟飞坦只听到了:“魔法,叽叽喳喳,开心,叽叽喳喳。”
看图猜谜的老鼠茫然问星星:“这是啥?”
“你。”飞坦指向乌奇奇和简笔画。“修炼给我看。”
“哦,好!”精通肢体语言的乌奇奇乖乖听话。
少女闭上眼,淡淡的笑容挂在唇畔。元素们在她周围徘徊。来到这世界第二天,她才第一次有空真正静下心来和这里的元素交流。她呼吸越来越轻,心跳越来越慢。她任由它们在自己体内穿梭,把自己完全打开、放空,感受这里自然的节奏。和以前的并无差别。
飞坦用凝再次看到她身边充满七色星光点点,满屋子充斥着她的气,和他所接触过的念力者都不同,并不像是出自她体内,而是分散开的——是放出系?但她自身的气却像普通人一样在流失。而且这种感觉……
“好舒服……”星星闭上眼,感受着久违的宁静,像一个温暖的怀抱。
双眼一眯,飞坦手指刺向乌奇奇,掀起一股冷风。
危机感打断了禅意,乌奇奇急忙指挥土元素化作她的盾牌,硬生生挡住了飞坦锋利的指甲。她疑惑歪头:“嗯?[你干嘛?]”
然而飞坦并未停下攻势,一扭身,抬脚踹向她脖颈。
她本能借风元素之力,施展疾风术,提升自己移动力。几番交手,对方速度越来越快,乌奇奇有些发蒙,舍弃了风元素龟缩在土盾后面,对方暴雨般密集的攻击噼啪落在了盾牌上。她以前的战斗经验全部是针对宠物小精灵的(不算上跟朋友的小打小闹),还从未与如此速度和力量兼备的人类对战过。
突如其来的战斗和纠缠在一起的二人让旁观的小孩们瞠目结舌。
飞坦敲敲快要破碎的盾牌。“反应、防御不错。”
感受到危机感解除,乌奇奇也挥散留在她身边的元素。她双手叉腰。“[什么鬼!你突然间干嘛!]”
站到屋外的飞坦金眸中充满性质。他冲她勾勾手指。“来,游戏,战斗。”
游戏!原来就是玩玩啊。听到这个她昨晚刚学会的词,她蹦蹦跳跳跟了出去。
————
外面的风停了。沙子落回地面,天空呈现出灿烂的蓝色和浩瀚。美中不足的是天空中总是弥漫着一缕缕灰色浓烟,那是焚烧垃圾的痕迹。
这座被沙漠环绕的城市干燥、炎热。街上的居民如早已感知到要下雨的蚂蚁,不见踪影。只剩下不明所以的苍蝇嗡嗡作响。
裹在深蓝色斗篷里的飞坦,更是被突显出苍白,阳光照在手上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战斗。”飞坦简短重复道,语调冷酷。
这是他教她的第二个单词。
再次先发制人。一脚踏下去尘土还未扬起,他的拳头已贴到她面前——然后穿了过去。
他皱眉,看着自己拳头穿过乌奇奇的脸,而她毫发无伤。
四处浮现双手叉腰、朝他做鬼脸的少女。
飞坦再次踢穿一个她,并顺便把自己部分的气集中到眼睛,用凝寻找自己的目标。
但是……这也太简单了吧?莫非是个阴谋?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扑过去,扣住她手腕,把真实的她按在地上,冷冷吐槽:“你白痴吗?浪费时间没有进攻,摆鬼脸算什么?还不去隐藏自己的气,把自己弄的亮晶晶的,恨不得让我知道你真人在哪似的。”
骂一句白痴还不满意,他狠狠补充道:“好好一个招数被你用成这样,真是白痴。”
呼,乌奇奇朝着额头挡眼的碎发吹了口气。没想到这么快光系幻术就被看穿了,他怎么找到自己的呢?小精灵们可没办法像这样在一瞬间识别出她的真身。也就是说…… “飞坦,你,强!”
“废话。”
“战斗!”她眼睛里燃起和他一样的性质。嗖——聚集的火元素烧起了他斗篷。
飞坦挑眉跳开,享受了一会这灼烧感,随即一把掀开,将其和面罩丢置一旁。
他薄唇紧抿,右边嘴角上挑。精炼硬朗的肌肉线条、身上的疤痕和体内源源不断的能量暗藏多少修行和故事。
乌奇奇赞叹地打量他。原来不是个男孩,而是个男人啊。
“[火球术。]”乌奇奇弹响指,试着唤出火元素。空中燃起一团熊熊烈火。
飞坦吹了个口哨,闪躲飞来的烈火。不过这招好像他自己也会用啊。热浪拂过他腹部,留下一层灼伤,杀伤力不错,他默默评价道。
“好耶~”她对自己的能力很满意,精神越来越敏感了。利落抬手。“[土刺术。]”
地面上爆出一根根棕色尖刺,追逐着飞坦。
飞坦出拳,毫不费力地打爆了一根,土刺粉碎。二人同时心想:太弱了。
他将气调到脚底,踩在尖锐的土锥上,任由自己被推到空中。期间躲避着从四面八方刺过来的锥子,在土刺上自如的跳跃。被推到空中的飞坦再次吹了个口哨,流星街城内矗立的高楼清晰可见,市中心外是贫民窟和一层层垃圾山。
“[龙之怒!]”
还在半空中的飞坦被一道小型龙卷风吸入。没有疼痛,像游戏里那样被吸进漩涡里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他旋转时想到。
乌奇奇高举的右手握拳,狠狠向下砸。明明不需要任何身体动作来发动魔法,可她偏偏喜欢这么显摆和大叫出来,总觉得很酷~她思索着这一招应该叫什么,喃喃自语:“压缩风炮?风炮还是风弹呢?”
龙卷风极速收缩成一团,挤压着飞坦,风团猛地陨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巨坑。
“啊!”她惊呼。
乌奇奇连忙跳进被飞坦砸出的三米深大坑里。
那人只是悠哉躺在中间,翘着二郎腿看着天。
松了一大口气的乌奇奇倒在他身边,同样望着天。谢天谢地,还好飞坦没事,第一次和人类这样打斗,看到飞坦那么强,所以她一时忘记收手,玩嗨了。当她回想起那些自己再也见不到的朋友、精灵,兴奋过后是一丝感伤。
下一刻,她的手腕被飞坦单手扣住,按在头顶。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但她的目光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飞坦用力攥紧她,并皱眉问:“你在看哪?”
“嗯?看、哪?”她重复道。回想起故事书中多次出现的单词,她说:“天。”
于是飞坦看到了她眸中确实映着明亮的蓝天。
她眨眼询问:“你,那,不是看天?”
“有什么好看的。”
“好多!好看!”她注意力重回那片无垠的天空。“天,有一切。”
飞坦嗤笑:“什么鬼,你得好好学说话。”呃,虽然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有些可笑,毕竟他是最不爱好好说话的人。
“学!是,我想要。”乌奇奇展开笑颜,然后好奇问道:“飞坦,你,没看天,看是什么?”
噗,引人发笑的说话方式,飞坦连忙避开她视线,抬头向上看去,一缕缕灰烟飘往空中,他低头看她,明明被他压在身下却如此坦然,甚至看起来还挺舒服的。他冷冷道:“什么也没有。”
“没,有?为什么什么也没有?”
“哈?”他愣住。什么愚蠢的问题。
“没有?”乌奇奇来劲了,想要搞清楚他的意思。“为什么,会,没有?一定,会,有什么。”
他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也模仿这动作。
二人的视线随着他底下的额头越来越近,此刻她眼中再也装不下蓝天,只能容纳他烈阳般的金眸。
她屏住呼吸,他不断凑近,蓝发轻落在她脸颊上,嘴唇几乎要贴在一起。他身上有股清凉的味道,还有股不知从哪来的甜味,淹没了周围所有其他气味。
他就停在这里,用相差几毫米的距离盯着她。
飞坦勾起嘴角,手指比作一把枪,顶住她额头。伴随着扣动扳机的姿势,他嗓音有些沙哑地说:“砰,抓到你了,游戏结束。话说,这样就会变得什么都没有,懂么?”
对飞坦来说,这少女满身是破绽,连基础的【缠】都不会用,他可以就这样伸出锋利的指甲,刺入她额头,穿透她头骨,血花飞溅,挤碎她大脑,但他暂时在她身上还有别的乐趣可以探索。
没有感到任何恶意的乌奇奇嘻嘻一笑,在他身下挪了一下姿势。这是自己第一次仔细打量不戴骷髅面罩、不穿袍子的他。
他五官阴柔,带着一丝邪气。藏蓝色的发丝轻柔垂在脸颊上。
精炼的肌肉上有着些许疤痕,还有被火球击到发红的印子,她伸手摸了一下,在炎热的天气里,他的皮肤冰凉,腰肌很是结实。飞坦没有躲,任由暖和的小手按在自己身上。她好奇的又点了一下从他深紫色裤子下冒出来的几条细细的黑色纹身,这是什么?
“你要干嘛?”飞坦双膝跨压在她身体两侧,两人的下半身紧紧贴在一起。
仿佛此刻才意识到二人的姿势有些过度亲密,她噌一下收回手,不知所措放在自己胸前,脸通红,呆呆盯着他。
飞坦坐在她身上轻佻地摆了几下腰,刻意让她感觉到自己的重量和那个来了感觉的部位。他的裤子一点点向下挪移,一点点露出那刻在他身上的黑色线条。
而忘记呼吸,时而呼吸过快的乌奇奇要窒息了。
飞坦似笑非笑,将拳头抵住她下巴,提醒着她彼此是如何相遇的,问道:“不准备揍我?”
逐渐理解这含义的乌奇奇满脸通红地嘟囔:“[情况显然不一样,一个是不情愿的,一个是情愿的。]”等等,自己在说什么!还好对方听不懂!!她避开他视线,目光重回他胯部的奇怪纹身,这些线条似乎沿着他的腹股沟向下延伸。
“在看哪?”飞坦拇指和中指掐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猛地抬起。
“你啊。”乌奇奇理所当然说出口之后就又对自己无语了,对不起,太耿直了!不会吓到这少年吧!
不过从对方嘴角加深的坏笑来看,她好像不光没有吓到他,甚至他也乐在其中。
于是她鼓起勇气,轻抚他手背,问:“这是什么?”
对于她的举动,他轻哼一声,却认真答道:“手。”
她沿着他苍白手背上的静脉向下摸索,直到触到他指甲。”这是?”
“手指。”他带着茧子的指尖滑过她粉嫩的唇,轻捏一下。“嘴唇。”
他肌肤明明冰冷,却让她觉得好烫,他眼神明明那么耀眼,却让她觉得笼罩着黑暗。
对这个刚相识的男子她有种说不透的好奇。想更了解他,想尝尝他的味道。眼神逐渐迷离起来,她张开嘴,轻轻用舌头缠住他放在她嘴边的食指。只这一下,她便认定他很可口,就连那种莫名的铁锈味都很诱人。
“呵,原来你不是白痴。是疯子。”飞坦轻笑着,勾起她柔软的舌头。
“嘶。”他锋利的指甲应该是划破了她舌头,乌奇奇有些嫌弃地别过头,将他手指吐了出来。
飞坦慢慢舔了一口指尖上属于她的小血珠和一丝唾液。“味道不错。”
她捂住脸,内心呐喊:不——是——吧——我要不要这么淫荡,我在干嘛,我是谁我在哪。他要不要也这么淫荡!!
急促的脚步声迅速靠近,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一颗小脑袋从土坑上探出。
“飞坦哥,奇奇姐!你们还好吗——呃,抱、抱歉?!”星星连忙抓住想要凑过去的老鼠。他本来是担心他们的,毕竟这两个人打得那么火热然后突然就没动静了,没想到他们换了一种方式打得火热?!
“干嘛啦,星星,放手!”老鼠挣扎着大喊:“咻!嘣!劈劈啪啪!你们刚刚帅呆了,酷毙了!太特么厉害了啊啊!那些火球啊什么的,也是魔法吗?!我要学我要学!”
麻雀没说话,但她的心脏怦怦跳,她还在回味他们之间的打斗。她从没见过飞坦哥那样认真战斗,更是没见过乌奇奇那样神奇的打斗!那薄弱的女子,整场打斗面带笑意,一直站在原地却能呼风唤雨。麻雀只剩满眼崇拜。之前对她出言不逊,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修复和她的关系?
坐在乌奇奇身上的飞坦再次居高临下深深了看她一眼,直到她被看到晕乎乎的,然后一步跳到破破烂烂的斗篷旁边,把自己重新罩了起来。等了一会不见那少女跟上来,飞坦皱眉。
“姐姐,你怎么还不出来?”星星悄悄朝坑里问道。
乌奇奇无奈手脚并用蠕动着,往上爬两下往下滑一下的。她超额运用了自己残破的精神力,加上刚刚跟飞坦的,呃,该说是战斗还是调情呢,导致她身体快要累死了。
“你是蚯蚓么?”飞坦望着坑里的人冷笑。三个孩子忍着笑。
如果乌奇奇能听懂飞坦的嘲弄,她一定会大声反驳:“蚯蚓怎么啦?它们超级重要的!”
星星跳进坑里,准备推她一把。
“不!我。”听到几人的笑声,乌奇奇倔强。她咬牙,一鼓作气,期间滑落了一下,但终是爬到了外面。
星星三两下从坑中翻跃出来。
她气喘吁吁,视线模糊、一片黑暗——
如同少女漫里的女主人公,乌奇奇成功晕了过去,只是她的男主人公并没有接住她,而是面带讥笑看着她脸朝地扑倒,鼻血汩汩流出。
星星心中过意不去,他悄悄瞅了瞅飞坦哥,却什么也不敢说。
飞坦对如此虚弱的她嗤之以鼻,像抗了袋土豆似的把少女挂在自己肩旁上,丢回了小破屋里。
他懒洋洋躺回沙袋上,打开游戏机。
良久后,屋里只剩手柄噼啪被按击的声音。飞坦开始了第二晚的通宵。
屏幕上的主人翁身后跟了个新邀请入伙的伙伴。
他视线扫过毫无形象大字型睡在旁边女生。

(三)老师x学生

“嗯啊,痛痛痛……”乌奇奇呲牙咧嘴,全身酸痛,脑袋发胀。她昨天干啥了,怎么又这么疼?
“你呻吟什么?都还没做。”
飞坦阴沉沉的话语差点没让星星跪下,可怜的星星缩在角落里,天啊,他发誓,当时真的是关心他们,绝对不是故意破坏气氛的!
“你呻吟什么?都还没做??”乌奇奇认真重复,试图解读其中的含义。她摸摸下巴,不解地看向星星跟飞坦。
星星欲哭无泪,这要让他怎么解释啊?!
飞坦眉头一皱,对着星星吩咐道:“你,教她说话。三天。”
“三、三天?!”星星的惊呼立马变成连连点头:“是,老大!”
随即星星冲出家门寻找更多阅读材料。只有三天的时间,那么他应该挑选着教姐姐一些重点吧……他咽了咽口水,在垃圾场中寻找着他这个年纪的小孩不应该读的东西。
留在屋里的麻雀瞅瞅乌奇奇(她正对着飞坦傻笑),然后瞅瞅飞坦(他正瞪着乌奇奇)。麻雀心想:呃,我要不要也离开战场?
不过飞坦很快便低下头,全神贯注玩起了游戏。
于是麻雀默默凑到乌奇奇旁边,把一包零碎的薯片和一包完整的饼干放在了她面前。她跪坐在乌奇奇身前,清清喉咙,道:“那个,我想说,嗯,对不起,不对啊,我没什么好对不起你的,我之前那是小心谨慎行事!那我换个说法,嗯,之前我对你态度有些不好,呃,我、我其实觉得我对你还算不错了,你有看过我们这边其他居民吗?有的很坏的!可恶,我应该想清楚要怎么说的……反正,反正,这些东西给你,我、我觉得你很酷……”
‘啊真是可恶!’麻雀愤愤想道:‘我怎么说话时哆哆嗦嗦的!我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道歉不就是因为乌奇奇听不懂我说话吗,那我还怂什么!都怪她这么热烈盯着我!’
麻雀手忙脚乱把东西塞进乌奇奇手里。
乌奇奇张开双臂要拥抱她,吓得小姑娘连忙跳开。
“嘻嘻,谢谢麻雀,我快乐很!”乌奇奇撕开饼干包装袋,递给麻雀和老鼠一部分。她若有所思啃着饼干,指着面前这本《小熊猫的心情》绘本,问:“开心,幸福,区别?”
麻雀发呆:“啊?谁知道,去问星星。”
老鼠吧唧着嘴:“还有快乐也是幸福和开心的意思哦!”
“啊?”这回换成乌奇奇发呆了。
她又问了几个问题,俩小孩一个啥也不知道,另一个总是乱回答,那个酷酷的少年则是不理她。
“嗯……”看来是得等星星回来呀。乌奇奇挥舞着薯片换了个话题,问飞坦:“飞坦,不吃?”
闻言,他视线总算是从屏幕移开了,缓缓从头到脚滑过她身上。“吃?嗯,待会。”
她呛住,脸通红。
飞坦调侃:“害羞?明明是你想要。”
乌奇奇连连咳嗽,拍打着胸口,最后一拳终于把噎在喉咙里的饼干给咳出来了。
“噗——哈哈哈哈,飞坦,对不起!”乌奇奇擦着被呛出来的眼泪,然后用手抹去飞坦脸上的唾液和饼干渣滓,却抹不下去他阴沉的表情。
麻雀捂住嘴,不能笑不能笑。
老鼠噗嗤大笑,然后紧紧捂住嘴,不能笑不能笑。
飞坦面无表情看着捶地狂笑的少女,这女的简直就像是毫无形象的窝金、信长跟芬克斯。但是又有点不像,他也不确定是哪里,于是他扯住她手腕,将她拉到身边,想要搞清楚。
推门而入的星星拎着大包小包的阅读材料,看到他们二人又纠缠在一起差点没心梗。
飞坦冷哼一声甩开她。
星星松了口气,心想:‘我找对材料了!’
乌奇奇两步蹦跶到星星身边,趴在弹簧破烂的床垫上咿呀跟着老师学习。
星星把想要一起听故事的老鼠赶走:“你太小了,不能看这些。” 随即他翻开一本光面杂志。
页面上衣着暴露的女人,一个个都展现着自己诱人的曲线,等待被读者享用。
“哇。”乌奇奇揉揉鼻子,没喷鼻血吧?
星星尴尬的移开视线,但是指着圆润、丰满的胸部说:“乳、乳、乳、呃,胸部。”结巴了两下,他还是选择了一个最不觉得尴尬的称呼,其实还有更脏脏的称呼……以前不小心在深夜电视里看来的!
乌奇奇点头,了解人体构造很重要的,所以她认真重复道:“乳、乳、乳、呃,胸部。”
飞坦一把抢过杂志,翻了两页,果断将其撕成碎片。“啧,小鬼,你教她什么呢?”
星星温顺乖巧回答:“那个,就是会对飞坦哥有用的词啊……”
“……给我教她正常的词。”
这时乌奇奇还在背单词:“乳、乳、乳——唔——”
飞坦捏住她嘴巴,威胁道:“别逼我割掉你舌头。”
乌奇奇噘嘴重复:“别逼我,‘别’,是‘不’。逼是什么?割呢?掉呢?”
逼是什么……飞坦感觉自己大脑死机了好几分钟。这女人,真是意外的很厉害啊。
他咂舌,割掉舌头,这几个词倒是有简单办法教会她,不过对于她这种白痴,看到之后估计会吓死吧。他比较喜欢现在的她,就这样留在身边玩到他没有兴致了再毁掉吧。
飞坦揪起星星褴褛的衣领,命令道:“你,给她解释。不,算了,你就教她些正常的东西吧。”
星星忙不迭点头,根本不敢问飞坦哥认为什么内容才是‘正常’的。
师徒二人一起阅读了:一本关于在学校交朋友的绘本、一本带有大量让人垂涎欲滴图片的食谱、一本关于天气的童话故事、一张印有身体部位的儿童海报。
星星把那些黏在一起、脏兮兮的读物放到一旁,拼凑不出来更完整的读物令他有些沮丧,在流星街想找到完整的东西太难了。
“不伤心。看我的。”乌奇奇拍拍胸脯。各种广告传单、杂志、相片、食物包装袋、破烂的书,在她的回溯术应用下都变得完美无瑕。因为都很薄,构造也不复杂,大部分只是被油、饮料、粘稠的垃圾、残余的食物给沾污,所以乌奇奇有能力接二连三使用回溯术,让物品复原。
“哇塞,这是啥!”老鼠震惊地大喊,在床垫上疯狂地跳来跳去。
“魔法~酷吧?” 乌奇奇炫耀道,并跟着老鼠一起蹦跶,很快,床垫里的弹簧不堪负重,坏了。
“超酷!”
星星和麻雀对她的新戏法目瞪口呆。
飞坦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团长肯定会对这个能力感兴趣的,但是,这女人真是个蠢蛋,总是在如此无用的事情上暴露自己的能力还这么嘚瑟。他将目光从他们的蠢蠢的笑颜上移开。
老鼠拉着乌奇奇的裙摆。“你能修好我们的床吗?”
“嗯!”于是床垫好了,还变得干干净净。
“哇塞,那我的头发呢?”老鼠欢呼着扑倒软软弹弹的床上,揉了揉自己的斑秃。
“我试试。”她知道回溯术是无法用在活物上的,不过说不定在新的世界会有新的可能性?可惜,白光发动之后并没有任何效果。她摇头道歉。
“嗨,没事啦。”老鼠叹了口气,挠挠头,白色头皮屑飘散在空中。“我很喜欢你的头发呢,乌姐姐。”他帮着掸落她发中的沙子,随后收回自己脏兮兮的手。
乌奇奇嘻嘻一笑,把自己头发搭在老鼠头上,这么看来,仿佛老鼠也满头绿发。
老鼠被弄得痒痒,咯咯笑。他瘦骨嶙峋的指头缠住她的卷发,搔首弄姿问麻雀:“我美吗?”
“可美了。”麻雀敷衍道。她丢给乌奇奇一本书。“喂,接住。”
乌奇奇指着老鼠的笑容说:“美。”然后她猛地冲向麻雀丢出的东西,像足球守门员一样在漫画书落地之前接住了它。
老鼠揉揉嘴角,笑得更开心了。他也抓住一本书,故意朝反方向扔去。“姐姐!接住接住。”
嗖一下,乌奇奇蹦到空中,左扑右扑。
“这个也接住!”老鼠不断扔着书籍。
“嘿~”乌奇奇在空中翻了个跟头,滚落到飞坦面前吐吐舌头。飞坦一脚压在她背上。她干脆趴在地上,晃着腿,脚尖击着破烂的地板,掀起阵阵尘土。翻开这本刚接住的书,书里夹着一张印着红色字迹的纸飘了出来。
十三个方格,各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覆盖整个页面的是一只巨型黑蜘蛛。
早已掌握这里的发音,只是词汇量欠缺的乌奇奇缓缓念出:“幻影旅团。A级罪犯。不论生死。”她点点‘A级’二字,问:“动物好酷,是A班级意思吗?”
飞坦嗤笑,酷?不知道当她理解他的真正身份时会是什么反应。是吓傻?毕竟她看起来很天真。是无所谓?毕竟她是个很强的念能力者。又或是崇拜然后想加入?
对星星来说,这一刻他恍然大悟,‘正常’的学习材料,那么肯定要加上犯罪相关的题材了。
老鼠如痴如醉捧着脸。“幻影旅团,我们的偶像!”流星街里有各式各样的帮派,但是最出名的一定要属幻影旅团了,并且这也是飞坦老大所属的。
麻雀不满地嘟囔:“才A级吗?应该是SSR或者UR吧。”
星星把通缉令压在床垫下铺平,保管好。
随着读完的一本本书摞成一座小山,被飞坦一直当做脚垫压在腿下的乌奇奇感觉自己腰酸背痛。她哼哼唧唧,像只僵尸一样从飞坦的脚下爬出来,扑到床垫上。
几个孩子们看着二人的相处,鬼鬼祟祟地对视一下。
乌奇奇拍拍床垫,指着星星说:“来,你我学习继续。”
星星指着她,然后指自己,画出一道隐形的线。“你我,是我们。老鼠、麻雀、飞坦哥、你我,是我们。”
她点头:“我们。”
同样的书本她可以读好多遍,每次专注在不同的内容上,比如语法(这个星星不太会解释,他只是说,凭感觉吧)、比如图画(她指着每个东西检查自己是否记住了正确的名字)、比如尝试造句好确认她是否会正确使用这些词。
其中一次造句尝试是这样的:“星星和我是我们。坐屋外我们。看天抬头,看星星。多多多多小星星~”
星星一板一眼纠正道:“我们坐在屋外。抬头看天,看星星。多多多多是什么……很多,或者超多。”
星星把手中的歌谣书卷起来握在手中,啪一下击在她手臂上,如许多年前在学校里他和朋友之间不经意的打闹。
乌奇奇噘嘴:“是,老师。多多多多不对,很多,超多。好了吧?”
星星深吸一口气。她总是和蔼到让他们忘记她的实力,不像飞坦哥,他们和飞坦哥相处深知是他选择不杀不伤他们,他们时时刻刻都记得他有多强大,而这位姐姐,似乎脑中根本没有想过伤害他们的可能性。是选择不伤害更难得,还是根本无意识更难得呢?星星不知道。
“好,我们继续学习。”他很高兴现在有能帮上飞坦哥忙的地方,星星认真指着照片里的东西一一询问。
背单词这一关乌奇奇顺利通过。
她拍拍憋掉的肚子,问:“饿了,我食物哪里找?”
一本书砸到乌奇奇脸上。她拿下来读道:“小学生需要掌握的基本语法。”她翻开书看了看,眼睛越来越亮,这正是她需要恶补的硬知识。
她吧唧亲了一口封面,冲那个给她书的人炫耀自己新学到的词汇量:“飞坦,很好,超好,无敌好!”
飞坦翻了个白眼。
接下来的日子,她得到了星星在学习上的帮助、麻雀提供的食物、老鼠的精神支持。
期间无数次飞坦都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何必待在这呢,等三天后再回来验货不就好了?但他的耳朵总是不自觉的留意着他们的对话,总是多留下一会为了听剩下的内容。他默默嘲笑她的愚蠢,以及她是如何一次次单靠问问题就把那个乖巧的小孩逼到崩溃。
有时,离开后,飞坦最终还是会提早回来,卷缩在他的沙袋里。
有次他甚至尾随她去了厕所,一排排小屋里地上是长方形的茅坑,地上污垢恶心,站不好还有掉下去的可能性。那次当她上完厕所,这蠢货竟然用她的水念能力来冲洗公共厕所!真是难以置信,她明明能力用多了会晕倒,却还把精力浪费在这种几天之内就可能再次变脏的东西上。
需要声明的是,他并没有偷窥,只是凭敏锐的听力判断出来的。
他还看到过她用断断续续的句子跟居民们聊天,并和他们一起淘垃圾。星星也跟在旁边,抓住每一个机会教育她。
有次他看到乌奇奇跟星星与其他的小孩玩街头足球,一个孩子耍阴招,用力踢向她小腿,那女的似乎搞不清状况,恍然大悟的表情误认为这也是规则,于是她接连踢向身边每一个孩子的小腿把他们都踹倒了。星星轻轻给她解释完正经规矩后,她慌忙鞠躬道歉,并分给孩子们自己找到的零食。星星又解释:“你没必要道歉,是那个孩子先使坏的,而且这里从来都是强者制定规矩,也就是你了,奇奇姐。”
乌奇奇说:“那谁是这里最不强?”
孩子们彼此吃着零食,你看我我看你,手指齐刷刷指向一个瘦弱的女孩。
乌奇奇笑:“好啊,那你想玩什么规则?”
很久之后,飞坦问她原因。
她又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答:“因为不强的人,懂得用不同的方式寻找乐趣。”
“呵,不强的人是弱者。没人喜欢弱者的。”
不知不觉,说好的三天已过。

(四)冰冷x温暖

垃圾山丘是一道连绵不绝的风景线。
一切被丢弃在这里的都是世人所不再需要的。
散发着的恶臭连风也不愿意带走。
勤恳的流星街居民忙碌在垃圾里挑拣还能用的事物。
如果食品垃圾能即时送达,其实很多就不会腐烂,人们能抢在苍蝇和乌鸦前面吃到新鲜的饭菜。
如果废物能在运输时被小心对待,其实很多就不会破碎,人们能捡到完好的衣服、玩具、家具。
居住在流星街城外的人们有什么就用什么,等待着垃圾的到来,然后不断开发着被世人所丢弃的垃圾的各种用途。
然而等待是被动的。
为什么他们要乖乖等待?
为什么不先发制人,去偷、去抢?
为什么不去提早夺走那些本来就会沦落到流星街的东西,去夺走那些完美无瑕,不会沦落到流星街的东西?
————
星星、老鼠和麻雀住的区域有定期巡视的街道清理人员身穿防护服喷洒消毒水、清理新的尸体。还有生气的人则被转交给小诊所,有些人活着出来,有些人不知去了哪。在流星街一切都是有用途的,因为这里的人最擅长回收。死尸必然也会被变成其他资源,除非有好友愿意将其埋葬。
星星和街道上的小孩踢了会锡箔纸足球。因突然发现的一袋子巧克力豆起了争执,引起一场混乱的群殴。
躲避着飞舞的拳头,星星鼓起勇气,提议试图解决问题:“等等!我们把巧克力分一下,每人都可以得到一颗啊!”
“但是还有剩余的怎么分?”
“抛硬币?或者,那个,我们把多余的东西毁掉,这样谁也得不到,怎么样?”
有些人慢下来,考虑这个方案——这些人是本来也不会赢得这场群殴的人。
有人一脚踹出去,骂道:“傻叉,我赢了自己全吃了不好么?”
这句话重新引发战事。
拳头飞扬,星星在其中不知怎么打得越来越没有兴趣,一分心,他眼睛挨了一拳。
多么神奇,这袋巧克力没有任何欲望,却能勾起每个人的欲望。以前巧克力是放学后的甜点,没什么特别的。然而现在它成为了一个被孩子们抢夺的宝物。但似乎,又没有什么差别,因为当年星星与小伙伴们之间也会彼此炫耀、抢夺所收集到的纸质游戏牌,或者谁买到了最好看的文具笔、小本子。
最后包装袋被扯破,巧克力豆掉到地上被踩碎。有几个小孩伸手去地上捡,还有的直接下嘴。宝物坏了,不复存在,于是这场战争到此结束,孩子们重新嘻嘻哈哈,推搡着踢足球。仿佛他们从没有打过架一样。不过其中一个孩子永远倒在了地上。星星把这孩子托给了清洁队。
他看着成堆的垃圾山,思索着这一切都是怎么堆积在这里的?包括自己和这里的每一个人,大家都是怎么被丢弃在这里的?这些都是没人要的东西了吗?
星星抿嘴,大步离开。那记忆中满街的甜品店铺似乎离他越来越远。
星星努力回想起以前和父母住在一起,去上课的日子,好像在看一部陌生的电影。他其实还没习惯这种弱肉强食、前脚在一起玩,后脚就能毫不留手打起来,甚至打死人的日子。两边的世界都很遥远,奇怪的割裂感。
————
麻雀一拳打碎想要侵犯她的人的鼻子,狠狠踢了他下体两脚,又嫌弃地抖了抖脚。
“贱人!你等着——” 男人的威胁还没说完,麻雀一脚将他踹飞在地,跟着捡起一块砖头,不断砸着男子的脑袋。脑浆溅到她脸上,她伸手去擦才发现自己好像流泪了。
她笑得很灿烂:“垃圾,当你没能耐的时候不要乱威胁别人。”
她对自己说,不能哭,太浪费水了。她擦干眼泪,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木屋,一路不敢放下警惕,作为小孩子还是女子,正是这种时候最容易被当作目标。
沿路有在玩耍的孩子、有在打架的人、有人在强奸人、有人翻找垃圾,嫌弃地将不小心扯出来的一具腐尸丢到地上。乌鸦卖力叫着,招呼同伴们来这里一起吃饭。有人猛地拉下陷阱,将乌鸦罩在笼子里,新鲜的禽类,许多人露出馋鬼的眼光。你问有人会吃人肉吗?为什么不会呢,对某些人来说,肉就是肉。流星街就是这样的地方,包容一切观点。
————
从不同方向而来,麻雀和星星差不多同时到了门口。
“噗,好狼狈啊!”麻雀指着眼眶淤青和满身泥泞的星星。
“你好意思说我?”星星指着她满身的血和泥土。
女孩抬起高傲的脸,上面每一粒雀斑都在阳光下看起来格外可爱,她说:“弱鸡,被揍成这幅模样,我可是杀了个人呢。”
星星认输:“……好吧,你赢了。”
门吱呀一声被拉卡。睡眼朦胧的乌奇奇看到他们这样,先是哈哈大笑:“脏死了。”然后她很自然的把二人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们的后背说着:“没事了没事了。痛痛飞走~”
“……我们又不是小孩子!”麻雀僵硬的想要推开她。
“嗯嗯,不是不是,大人一样会痛啊!”乌奇奇歪头一笑。
麻雀安静待在她怀里,忍住自己又要涌出来的鼻涕眼泪。刚刚的战斗中明明胜者是她。为什么还会颤抖?
星星抱住乌奇奇,对,爸爸妈妈以前就这样抱他的。
“等一下。”说完,乌奇奇跑出去捡回一个大大的破金属桶。水桶在她手中慢慢修复了自己,她把这‘小浴缸’灌满水。
老鼠已经习惯她的把戏了,但还是兴奋叫道:“魔法!”
她微微一笑,快速聚集火元素,直到一团小火球出现在铁桶上面。她指挥着火球掉入铁桶里。
刺啦——
水烧得暖暖的。
飞坦津津有味的看着。变化无穷的能力。像打游戏一样,各种技能她都有。是和团长一样的特质系吧?她总是在读书,念能力很强,语言学得也很快,唔,不过除此之外一点也不像团长。
飞坦问:“干嘛,把他们煮了吃?”
“脏,不好吃。”乌奇奇摇摇手指,把老鼠丢了进去。“洗干净再说。”
“洗澡!热水澡!”老鼠欢呼着扑棱手臂,溅起水花。好温暖呀,这是他在实验室里没有感受过的。实验室里永远都是冷冰冰的,仅有的暖意是他失禁的尿和不断被抽走的血。被丢到流星街后,这里的温度很混乱,人们对彼此时暖时冷。但他很喜欢星星和麻雀的温度,暖暖的,飞坦老大也是,虽然见面的时间很短,总是冷冰冰的,但老鼠也觉得他是暖的。现在再加上一个乌姐姐,他身边有好多人让他暖洋洋呢。
乌奇奇把床垫立起来,像一闪屏风。
孩子们轮番洗澡,魔法师不断为他们换水、加热。
他们不再思索想不明白的事情,而是享受着此刻的温暖,皮肤都泡到起皱纹了还不舍得出来。
星星轻轻唱起儿歌:“如果感到快乐你就拍拍手。”
乌奇奇和老鼠立马拍手欢呼。一阵激烈的掌声响起。
星星斥责道:“不对,应该拍两次。”
他又唱了一遍。二人拍手。
“还是不对,应该慢一点,像这样,拍、拍。”
老鼠不耐烦地嘟囔:“管他呢,反正我们快乐,所以我们拍手。”
“那,好吧。我们这样唱一遍,然后你们要按照我说的节奏再唱一遍。”
太可怕了,这次飞坦翻着白眼连忙大步离开。伴随着他的退场掌声和歌声阵阵响起。
————
他奔跑的速度太快,只好眯眼迎着猛烈的风速。
空气中逐渐开始弥漫新鲜植物与鲜花的香味。
Uga 森林,连接城内与郊区的一处森林。
飞坦靠着粗壮的树干微微仰头,树长高了,枝丫上没有悬挂着的黑色塑料袋了。
他静站许久,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来这里。
转身面向树干,上面布满标记,深浅的文字。
他伸出锋利的指甲,在上面划上新的标记。他将其与上次刻下的标记进行比较。
22岁的他,似乎停止了成长。好吧,不得不承认,好几年前就停了……他踢了树一脚。
“见鬼,连玛奇都更高了。啧。”而且这个新来的女人,也比他高了两厘米,飞坦是擅长用眼睛测量的,毕竟作为刽子手,把人身上的伤口割多深才让对方痛不欲生又不死掉是很精准的工作。
他又陪着树站了一会,眼中恍惚中又能看见那黑色塑料袋,那聚集在周围的十个人。
见鬼,自己跑过来到底是干嘛的。
————
飞坦原路返回,听到小屋里不再有那烦人的歌声松了口气。
推开门,他看到四个人表情狰狞的在打游戏。
“飞坦来玩吗?”乌奇奇仰头靠在沙袋上,倒过来看着他。
一个箭步他便到了她跟前。他抓起游戏机丢去一旁,屏幕咔嚓碎裂。无所谓,坏了她还能修,是飞坦的第一个想法,紧接着他想:‘我明明可以随手去抢一个。’
他只是冷冷吐出一个‘滚’字,孩子们就争先恐后跑离了小屋。
屋内春光。
飞坦把她肩膀压在沙袋上。她身下的一粒粒沙子曾刻出他的形状,此刻随着他不断地压迫,形成了她的形状,她还能感觉到他一直坐在这里所残留的余温。
“玩?”飞坦轻呵,他站在她中间,逼着她双腿张开。
她睫毛微颤着,仰视他。
宽松的白色背心露出他笔直的锁骨和缓缓起伏着的胸膛。
他低头在她耳边说:“好啊,我们来玩你一直想玩的游戏。”
冰冷的手滑入她的发丝中,紧扣住她后脑勺,将二人的嘴唇拉近。
少女淡粉色的唇微张,呢喃。他轻咬她两次,舌头滑进了她口中,与她的缠在一起。
她颤抖的双手捧住他的脸,轻触那双不断诱惑着她的金色细眼。一个人怎么会同时是冰与火呢?
飞坦的手伸进她裙底,冰凉的手抚摸滚烫的肌肤,轻轻一勾,内裤便被拨到一旁。
她在他唇边呻吟,无力地抬高臀部,渴求着他的爱抚。
冰冷的手指捏住她凸起的花蒂,来回拨动,很快手上一片湿润。
“啊!哈……”她眼前一片雾水,如同正被浇灌的花朵。
手指伸进她深处,来回摸索,进出,直到找到那最敏感的地方。一阵愉悦的海浪朝她席卷而来。
“飞坦,我、我不行了。唔,指甲!”今天再次过度使用魔法加上这小小的愉悦令她闭上眼,头垂了下来。
……飞坦看着眼前再次昏过去的女子,用力摇了摇她肩膀,玩他呢?不行了还双关语?语言学得这么快??
“乌、奇、奇。”他阴森森叫道,将手指愤愤塞进她嘴里胡乱搅动一番,揪出她舌头拉扯,看到她这副狼狈模样,他嗤笑着将她舌头塞了回去。
啧,真是烦。早知道直接插进去就完了。现在,强上,感觉会错过很多好听的声音和好玩的表情;不上,憋屈。他狠狠拍了她屁股两巴掌,手伸进她裙子里掐了一下她酥胸,然后拨弄了两下那还柔软的乳尖。他掀开来看了一眼,一边的嫩尖已经被他揉到凸起,另一边还沉睡着。沉睡,这女的闭上眼看上去是那么的普通,除了头发颜色奇怪以外毫无特点,身材与五官都平凡无奇,但他却无法克制想要品尝她味道的欲望。
接下来该怎么做?一直操到她醒?把她扒光了丢在外面?看到角落里爬着的蟑螂,飞坦灵机一动,把少女丢到沙包上。
“等了这么久,你最好别让我失望。”说完,飞坦转身推门离去。
这么快结束?!星星和麻雀二人连忙移开视线,抬头望天低头看地,装作不知道。老鼠蹲在地上玩着蚂蚁窝。
“想什么呢?”飞坦冷冷笑着。“给我看好她。”
“是,老大!”老鼠起立,朝着离去的人敬礼。
星星悄声说:“哎,你们说,刚刚飞坦哥表情是不是挺开心的?”
麻雀默默拍了两下手,三孩子相视一笑。
不一会,飞坦扛着个会动的袋子走了回来。“出去。”
“是,老大!”于是仨小孩再次跑开。
飞坦走进屋里甩上门,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在她身上。乌泱乌泱,有迈着小短腿的小强、蠕动的蛆、蚯蚓、蜈蚣、各式各样的蜘蛛。
没错,用虫子来骚扰她,他就是这么小气。
缠在她头发里挣扎扭动的蚯蚓让他想起努力从土坑里爬出来的她。噗。飞坦忽然笑了出来。
真是个笨蛋。竟然战斗到自己精疲力尽,而且态度那么不认真。蠢女人。一定活不了多久。他狠狠揪了一下她头发。
他把那些惊慌失措的虫子不断推回她身上,不知道她醒来会是什么反应,他特意把最大最毛绒的蜘蛛放在她脸上,好让她醒来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它。不过,他有些好奇,如果将这蜘蛛纹在她身上会是什么样。
这次乌奇奇醒来难得觉得精神舒畅。神识恢复得越来越快。
身上很痒。毛毛的。刺刺的。斗鸡眼的她努力把视线聚集在脸上的小家伙上,一个喷嚏吓得脸上的蜘蛛竖起前腿露出獠牙。
乌奇奇腾一下坐起来,看到趴在沙包上盯着她的飞坦,笑着把蜘蛛放到掌心上。“早!” 随即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抱歉,之前又晕倒,太舒服~”
她小心翼翼拨开身上还有裙子里的虫子,又从头上摘下一条胖胖的绿色毛毛虫,捧在手心里眼睛亮晶晶的。“哇,好可爱!”
她轻轻捞起一把蜘蛛、蛹、毛毛虫,让它们在自己手上爬玩,然后把毛毛虫放到地上,离蜘蛛远一点省得被吃。
“嘻嘻,礼物?我很喜欢!”一睁眼就有许多旧友和帅哥,人生太美好了。
“切,怪人。”飞坦嘴角上扬嘟囔道,并递给肚子正在咕咕叫的她两根能量棒。“给你,吃。”
他看她高兴地边吃边从头发上摘下最后一条毛虫,他伸手将其压扁。
“飞坦!”她皱起眉头,连忙用风赶跑其他虫子,避免更可怕的命运。
“干嘛?”飞坦懒洋洋应道,手把玩着她的发丝,身体懒散靠在沙袋上。
“它们像我朋友![好怀念绿毛虫、盾甲茧、圆丝蛛那些小精灵。]”
“你朋友,像虫子??”飞坦坐得直了一些。
“它们就是虫子呀。不过更大。”她用手比划,一只狗的大小。
“你朋友,是虫子??”飞坦有些无言以对地重复。“是魔兽么?”
“魔兽……魔法,野兽?唔,应该是吧,它们也会用魔法的。”
“哦。”飞坦扯扯她乱糟糟的头发。
乌奇奇顺势倒在他怀里,双手抱住僵硬住的飞坦。“有新朋友,飞坦。还有星星、老鼠、麻雀。”
发出不置可否的轻笑声,他肩膀放松下来。“朋友?”飞坦推开她,上下打量一番,问:“想加入我们么?”
她歪头不解。
“蜘蛛。幻影旅团。”

(五)毒液x解药

“蜘蛛,幻影旅团?”乌奇奇将指尖上最后一只小蜘蛛放回地上,目光追随着迅速爬走的它。她问:“那张通缉令吗?”
“嗯。”
怪不得星星给她特意念过报纸上面的谋杀、犯罪等新闻并不断确保她理解这些单词。犯罪团伙啊……像是火箭队那样吗?“那你肯定很好,星星、老鼠、麻雀都很喜欢。”
“很好?我们可是最恶的存在。”飞坦半坐在她身旁。他倾身嗅了嗅她,拽着她脏兮兮的头发说:“喂,去洗澡。”
“还以为你不介意呢。”她吐吐舌头,一阵被刀割过的刺痛令她抱怨:“为什么我舌头好痛?”
飞坦淡定地无视后面的问题,只回答前面的:“不介意也不喜欢。”
“我喜欢,是这里的味道。”乌奇奇起身走向用来洗澡的铁桶,顺手捡起坏掉的游戏机,修复,丢给飞坦。她脱下衣服,迈进浴缸,浑浊的水沿着她肌肤滴落。
“这里,的味道?”飞坦悠闲走到她面前靠墙而站,双臂交叉,目光舔舐着她赤裸的身体。
她把发红的脸埋进水里。
他垂下视线,刘海微遮住眼中的光芒。他低头看着自己锋利的指甲,缓缓问道:“那你从哪来的?”
“不是这里!”
“……废话。”还是说他这个问题有点白痴?“算了,下个问题,你来这多久了?”
她竖起手指数。“不知道,晕太多,你知道,就见到你那个时候。”
“也就是四天。你是传送还是瞬移过来的?”飞坦刻意在《塞尔达》游戏里给她展现了这种技能。
“嗯!”
“你魔法倒是挺多用途。”
“啊哈哈,我不会那个传送,只会这些。”乌奇奇伸出手掌,上面浮现一颗球体,幻化出七种颜色,散发着不同能量。“光、暗、风、火、水,地、电。所有单词都是看你打游戏学的!”
“哈??这算什么。”飞坦懵逼,后知后觉,有些不确定地问:“你……是元素法师?”
“对啊,说过是魔法了。看。”她手指在水中打转,把污垢囤积成一颗球,丢给飞坦,被他一巴掌拍飞。
飞坦暗暗不爽,为什么她有这么多种类,而自己只有个叫【烈日灼烧】的火球术?
奇怪的感觉,明明没有流血,没有威胁,但他提出的问题却能得到答复。这些话的可信度有多少?人类都可以是狡猾的骗子,这就是为什么会诞生派克的念能力,这也是为什么飞坦喜欢通过折磨人来拷问他们,看着他们在痛苦中崩溃、变得毫无尊严、满脸愤恨地吐露所隐瞒的真言、祈求疼痛赶快停止。
她和团长一点也不像,团长精于算计,仔细打好手中每一张牌,而她似乎并不在意被别人看到自己手中的牌。这是她装傻装无辜的计谋?假装自己没有威胁力?他什么都见识过。
飞坦眯起眼,他就像一个游戏中为新玩家提出新手教程似地说:“白痴,一旦亮出你所有的底牌你会死得更快,懂么。”
乌奇奇不是很懂,但是这大概是担心的意思吧?“好,谢谢,我会小心,不过我很强的。”
“真跩。”他咂舌。“念气明明乱七八糟,连缠都不会还敢这么狂妄。”
看似一场随意的谈话,一人靠墙而站欣赏眼前人,一人泡在水中害羞又享受被注视的感觉。
“我可以杀了你,懂么?”飞坦若有所思,却依旧没有出手。
“杀?不、不好。那我就死了。”乌奇奇困惑眨巴着眼睛。
“废话。”飞坦撇嘴,走到她身边。
她扒着桶的边缘将下巴支在上面,露出灿烂笑容。
飞坦几乎能看到她尾巴在摇,诉说着‘我没威胁力’、‘我超开心’、‘快摸我’。这么容易驯服,他都还没开始呢。他蹲在她面前,用苍白的手指梳理她湿漉漉的头发,她的脸被他染成浅粉色。
他手滑落至她下巴,轻捏住。他慢慢凑近她耳垂,轻轻舔舐,在她耳边低声说:“不过比起杀你,我更想上你。”
“好痒。”乌奇奇浑身酥麻,耳边的气息火热。“上、我?”她喃喃重复,不解。
“一会你就懂了。”飞坦甩开她下巴。“下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接近我?”
“学习啊,我也说过的了!”
“学。习。”飞坦每个字都咬得很用力。他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让自己抽搐。他狠狠戳她额头:“学习?找我?你是白痴吗?”
乌奇奇拍开他的手,真是讨厌他这个尖指甲,无疑在她额头上戳了个小洞。她噘嘴:“怎么?我学好了啊。好多好多。终于可以聊天了。喜欢聊天,想学习更多,想和你聊更多,还有跟大家。”
飞坦无语,又连着戳了她几下,仔细听着她脑袋里有没有脑子晃动的声音,或者里面根本就是空荡荡的?就来试试看吧,他问:“下一个问题。你的魔法是什么?”
“这个我喜欢!周围有很多小小的魔法粒,像沙子,我叫它们改变形状和使用它们。不止是用,还有还给。我用魔法要集中、冷静,啊呜——”
“给我闭嘴。”眼皮抽搐的飞坦捏住她嘴,这喋喋不休、满脸傻笑的家伙完全是在炫耀:‘嘿,魔法超酷的!’
“你这白痴,任何事都能跟任何人说么?”
“不是啊,不是每个人都会问我,飞坦想认识我,所以问,所以我告诉。朋友,对吧?”
“朋友?”他拇指抚过她唇,她咬住他指尖,轻轻啃咬试图修理他那烦人的指甲。
才认识四天的陌生人,眼神中充满对彼此的探究。
她想知道他为何老是皱着眉头、为何他周围都是人,却看起来那么孤独、为何看起来很冷漠,却又把她和三个孩子留在身边?为何他如此令她想要靠近?
他想知道她为何总在笑、想知道她下一步会做什么,哪怕她从不隐藏自己的套路,他却总是猜不准。在她会说话之前他就对她充满好奇了,她到底有什么地方总是勾着他的好奇心?
飞坦拎着她手臂将她从水中拖出。啪嗒啪嗒——水滴落入浴缸中,有的则沿着她肌肤上微小的鸡皮流动。他指尖在她肚脐上方接住一滴结晶,轻轻向上抬手,指尖经过她胸口时,水滴汇聚成她急促的呼吸。
她将快感推开,轻声说:“飞坦也去洗澡吧。”
“还以为你说喜欢这个味道。”
“是喜欢,但是既然我们要……那个什么。怎么说?”她努嘴,挺腰,哼唧两声。“所以洗干净更好呀。”
“什么鬼……”飞坦对她的电臀极其无语,揍了她脑袋一拳。“我不。”本来其实他想的,既然她提出来了,那他就不想了。
捂着头,乌奇奇对他的固执报以微笑:“你就是个小孩嘛。”
“你才是个蠢小鬼。”
她吐舌把水泼在他身上,把他从头到脚都淋湿了。
藏蓝色的头发半遮着他不爽而又饶有兴致的眸子。
她继续朝他泼水。
随着他周边的气扩大,温度也随之下降。乌奇奇打了个哆嗦,跳到房间的角落里去。
她每一个动作都在暗示他追上来,他却不为所动,只将目光锁定她。
那视线令她酥酥麻麻的。脚步放慢,水从身上滴滴落下。她静下来回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一种渴求。急促的呼吸让酥胸快速起伏着。
飞坦只是不断盯着她,将她看到红扑扑的,有些扭捏想要捂住自己身体。他甚至能看到一条银丝从花穴中流出,沿着她大腿根滴下,让人很想捧着痛饮。
那注视她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生剥活吞。
到了这个份上还不攻击实在过不去。于是蜘蛛朝猎物扑来。
他一只手牢牢禁锢住她纤细的双腕,将她压倒在床上。
“这次别晕。”飞坦声音冷淡,却带着滚烫的欲望。
他低下头,已能闻到小淫穴分泌的欲望和色香味。两手抬起她的屁股,掰开她微微颤抖着的大腿,将其架在他肩膀上。她整个暴露在他眼前,湿得一塌糊涂小草丛上已沾满了淫液作露水。
飞坦手指拨开她两瓣阴唇,露出那一抖一抖的阴蒂,看起来像待放的花骨朵,格外诱人。
“嗯…”她用力夹紧大腿,想合上。
吧唧——他手掌拍了一下她的阴蒂。
“啊!飞、飞坦。”火辣辣的。
他满意看到整个花穴和阴蒂都在收缩颤抖,更多的水从小穴里滴流出来,随着重心往下流,他舔过她大腿根,将汁水接住,是诱人的色腥香。
“真淫荡。”那小阴蒂极不安分、充血的样子让飞坦很想尝尝。他嘴巴含住她敏感的阴蒂。
这是她渴求已久的快感。她紧紧抓着床垫,仰头挺腰,把小穴送到他口中。飞坦脸埋在她双腿中间,温热的舌头来回摆动,吸吮。她一声接一声呻吟着,声音和她身体一样颤抖着。双腿时而放松时而夹紧他,不受自己控制,全凭他的挑弄。
要命了!她沉醉地看着金眸中闪过流光。
他咬了一下舔弄半天的小阴蒂。少女吃痛叫了一声,大腿用力夹住他。
他抬起头来,嘴角沾满她的淫水,他侧过脸,露出五官起伏的性感曲线,把唇边和下巴上的淫水蹭在了她大腿上,顺便啃咬了一小口,在敏感的大腿根处留下两排粉嫩的牙印。
“嗯、哈……飞坦...快点!”
他用力将两根手指插进她的花穴,被层层迭迭的肉壁紧紧吸住。
“啊!嘶...轻点。”
“快点还是轻点?”他悠哉地问,眼神轻佻。
发丝凌乱,乌奇奇摇头,踢了他两脚:“不知道,不知道,你好烦呜。想要你!”
“啧。”飞坦抓住她从他肩膀上滑下来的脚,又甩回肩上。听不懂她口中蹦出来的家乡话,但是能看到她紧咬着小牙和蹙眉,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不断顶晃着小腰。他抽插了两下手指,刚好在肉褶中摸到一个微微凸起的地方。他起茧的指腹用力按压着,来回摆弄,拇指搓揉她凸起的阴核,身下的人立马安分下来,眼微眯,张着粉唇,发出撩人的娇喘。
下半身腾空的大腿被他架在肩上,她仰起头,努力在床垫上撑住自己,淫叫连连,感觉身体越来越紧绷。
“很爽吧?”飞坦勾起嘴角,绕着圈挤压她越来越凸起的地方,感到她小穴焦急地阵阵收缩,他猛地把手抽出。
“喂!!”她气得踢了他一脚,烦躁地扭动,像只想吃肉的小老虎。
“这么凶。”他把沾满她汁水的手指塞进她嘴里用力搅动,感受着她舌头饥渴缠上来。
飞坦声音沙哑低沉,缓缓命令道:“说,求你,操我。”
她舔着他指甲锋利的指头,想到自己刚刚被他猛烈搅动的小穴,明天会很惨吧。
飞坦从她口中抽出沾满唾液的手指,捏住她下巴。“分神?该说什么?”
她眼神迷离、茫然,不断扭动着下体。“呜,好难受。”
飞坦居高临下看着她。“我知道你学得很快。说。”
她撅嘴,慢慢重复道:“...求你,操我。”
“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他玩味地在她穴口摩擦自己硬挺的肉柱,膨胀的深粉色龟头顶开同样粉红的小贝肉,轻轻触碰,再拔出来,上面粘满晶莹和乳白色的淫液。
“飞坦……!!”她带着哭意说。
“真是急不可耐的家伙。没人教过你延迟的高潮更爽么。”他继续着缓慢摩擦的动作,很享受她的颤抖。感受到她再次不安分的晃腿,他低笑一声,挺腰,将沾满淫液的阴茎插了进去。
“唔!嗯啊——”小穴被捅开、填满那一刻极致的愉悦直接将她带去抽搐的巅峰。欲求不满的小穴收缩着吸紧他。
飞坦闷哼。“这叫,操你,懂吗?”
“嗯、嗯飞坦!”
下体不断紧紧贴在一起又分开,每一下都迫不及待,肉体狠狠相撞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
不知不觉,飞坦将她腿放了下来,变成手撑着床,压在她身上抽插她。他歪头咬住她娇嫩的脖颈,吸吮,留下很深很深的吻痕。
刺痛感令她浑身颤抖——蜘蛛注入了毒液。
在汹涌的快感中她也咬住他,牙齿深陷他肩膀。
他闷哼一声,周身气息闪烁着危险。猛烈抽插时,他扼住她喉咙,她含泪的眼睛瞪大。飞坦犹豫了,他明明应该享受这样的反应,但并没有,于是他困惑地松开她,皱着眉头为她擦去眼泪。
总算能呼吸了,乌奇奇大口喘着气,无力捶打他。
明明应该大力惩罚她的,但飞坦却放慢速度,停在她体内。
“混蛋,咳咳咳。”她又捶了他一拳。明明应该害怕这男人刚刚的动作的,但她却感到一种被支配的兴奋,然后他现在这样停下来低头看她,又令她觉得安心。
飞坦握住她不安分的手,将它们固定在她脸庞。
他俯下身,嘴唇贴在一起,于是她的咳嗽又变成了呻吟,身体放松了下来。她手指伸进他指缝中,紧握在一起。这一刻二人彼此意识到他们的手原来一样大,只不过她的,柔软温暖;他的,强健冰冷。
飞坦捏握过她手腕许多次,但这样握着手的触感却完全不同。出于困惑,他指尖隐约颤抖了一下,被她攥住。
他突然抽出手,在她体内狠狠操弄起来。
她淫叫着享受他给的一波接一波快感,搂住他脖子,腿缠绕在他背上,脚踝锁在一起,拼命想要抓住他。
而他的每一次抽插却都让她放纵着,仿佛此刻唯一能抓住的便是这转瞬即逝的快感。
她脚趾卷曲着,身体一下下痉挛,对抗着他每一次抽插。他挺腰,埋在她深处定身不动,股股热流涌进她体内。他再次咬住她脖子,某种扭曲的快感在痛苦中若隐若现。
飞坦摸摸她头发,沙哑着低声笑道:“很好,现在你可以随时晕倒了。”
“啊,什、什么?”新一轮的快感折磨即将开始。
恍惚中她才终于看清刻在飞坦大腿根和腹股沟处的纹身,凶猛的蜘蛛张开十二条锋利的腿,正是在迎接它的猎物。

(六)演员x观众

月光从墙缝中溜了进来,照亮空气中的灰尘和两具赤裸的身体。
她再次在浑身酸痛中醒来。
“呜,你是狗吗?”乌奇奇皱眉轻揉着自己布满咬痕的脖颈,痛痛痛,没错,这根本算不上吻痕!
飞坦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懒懒问:“谁是狗?”
手指滑过自己在他肌肤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乌奇奇都不记得自己这么狠了,大概是头脑一片空白时,被他带动起的本能行为吧,像是在学习他表达愉悦的方式。她瘪嘴:“好吧,我,汪汪。”
“哼,好狗。”
少女对这虚伪的赞扬皱皱鼻子。她手落到他肋骨下方的烧伤,这是她在他们打斗时所留下的伤痕,已结成一层薄薄的痂。她说:“对不起,疼吗?”
飞坦细眉一挑:“疼?就这?”
“嗯,因为我好痛。”乌奇奇哼唧,这哥们做爱太暴力了,还是说这世界的文化就是这样?
他眉毛挑得更高了:“真的假的?”他不耐烦地掐住她喉咙,冷冷问:“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疼痛么?”
被掐到脸红,她憋出一句:“大概吧。”
他松手,等她继续说,那表情仿佛在说要是回答不好他就要重新考虑她的下场了。
忙着咳嗽和呼吸的乌奇奇先是给了他手背一巴掌:“飞坦坏。”然后引导他的手在她身上的疤痕上一路摩挲,道:“被牛角刺伤、大腿被马踩断、被喷火龙烧伤、被水龙咬伤、被电击、中毒、被刀砍。”
“真的假的?喷火龙?水龙又是什么?”飞坦重新勾勒出她伤痕累累的地图。
“真的,它们都是很强的朋友。”
“……你的疼痛都是朋友造成的?”
“不都是,有些是感到害怕的动物,或者生气的。”
“怎么又是动物?难道你是猎人?”
“那是什么?”
“不重要。所以要去哪才能找到龙?”飞坦心想:猎龙,听起来像是旅团会感兴趣的活动。
她头垂了下来。“不知道去哪找。不知道怎么回去。”
“那就多学说话,到时候去问团长,他可能会知道。”
“那是谁?你朋友?”
“是首领。”
“那是什么?”
“……算是老大吧。”
“飞坦不是老大吗?”
“不是,你别问这么多了。反正你既然知道肉体上的疼痛是什么,那你就该知道现在这根本不算事。”飞坦抚摸着她脖颈,将指甲陷得深了些。
乌奇奇拍开他的手,逃离他魔掌,叫道:“坏狗狗,坏蜘蛛,坏飞坦!我就是讨厌疼,不管多少。”
“我看你很喜欢战斗,打架中有疼痛是必然的。”
“是吗?打架好玩,但我不喜欢疼!”她边说着边穿上自己的小裙子。
“切,叽叽歪歪的事逼。”他依着床垫看她。
“嗯?那是什么?”
“是你。”
乌奇奇摆个鬼脸:“听起来不是好话。”也是习惯了飞坦这家伙不爱解释的状态,这人对语言就是懒洋洋、满不在乎的态度。她拉开门,沐浴在月光中,扭头对他说:“我去找他们啦,很快就回来~”
“谁管你啊。”飞坦嗤笑一声,目光很短暂地在她远去的身影上停留。
他仰头倒在床垫上,腿垂在地上,微微踢踏两下。一个翻身,他拿起游戏机和一堆游戏卡,玩玩什么好呢?
很快便下定决心,他开启【绝】,隐藏自己的气息,如幻影跟在那白衣少女身后。
————
夜晚是许多猛兽捕猎的最佳时机。沙地动物从地洞中跃身而出,在垃圾堆中翻找一切可食用的,偶尔也会扑倒在夜间外出的粗心人,偶尔自己也会被当做猎物猎杀。
乌奇奇蹲在黑夜中观察,敏锐的双眼追踪着野兽们的行为。不算上毛绒尾巴,这些野兽身长一米,厚实且毛糙的棕色皮毛上印着黑色条纹,毛绒尾巴自然垂在身后,宽尖的大耳朵在感受到她的注视时警惕的竖起、扭动。它们硕大的脑袋齐齐朝着她,琥铂色的小眼里闪烁着饥饿的光芒。
一只野兽口中叼着的东西令乌奇奇瞪大眼,直愣愣盯着它口中的苍白腐烂的小手上。
借风的速度,她一步跃到野兽面前,然后用风之力将它牢牢锁在原地。乌奇奇轻声安抚:“嘘,没事的,我就是看一下。”她撬开野兽的嘴巴,想要看清它口中的食物。
没看错,野兽带有腐蚀性的唾液裹在小婴儿腐烂的尸体上,隐约还能见到蠕动的蛆虫大快朵颐。
垃圾堆里有婴儿啊……她轻轻揉着尸体的小手,问自己: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一点也不像和星星读的故事书里那样啊……
她叹口气,把尸体还给野兽。
释放开风的束缚后,那野兽警惕地看着她,她将尸体放下,后退几步,笑:“[说过我就是想看看啦,还给你。]”她用着小精灵世界的语言同野兽讲话,反正和动物之间的沟通并不依赖于文字,更多是心灵上的一种无法言喻的交流。
那野兽低吼一声,重新叼住自己的食物,用利齿咬碎婴儿柔软的骨头。
生命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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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和老鼠手中拿着简陋的武器,充满威胁意味低指向围绕在他们身边的四只野兽。
星星抬头望了一下夜空,也握住了手中的铁棒。其实他感到很累了,但他的朋友都还没放弃,那么他也要陪他们继续战斗。
他们已杀掉两只野兽,但更多的却聚集起来。
野兽与他们仨互相紧盯着彼此,大家都是微弯着腰,时刻准备发动攻击的状态。
“嗨~” 乌奇奇挥着手,纵身翻越垃圾小山坡。
孩子们目光不敢从面前的敌人身上移开。
野兽们却观察着新来的人类。乌奇奇扩散开身边的元素,包裹住野兽们,向他们传达:‘抱歉,请去其他地方捕猎吧,我不许你们吃这几个人。’
兽群首领尾巴轻甩一次,它已明白这个人类的力量在它们之上。
其余的野兽跟在首领身后一一离去,有的在地上挖洞并钻进去,有的则侧身消失在垃圾堆后面。
老鼠丢掉手中生锈的刀子,抬高手掌对乌奇奇开心叫道:“是乌姐姐的魔法!”
“是呀是呀。”她笑道,伸出手和老鼠击掌。但不只是魔法,而是多年以来和小精灵(各式各类的动物、魔兽)一起旅行时所习得的经验。
麻雀把两只被杀死的野兽丢给乌奇奇,随即将手上的血迹擦在自己短裤上,道:“你来得正好,把他们烤了,咱们可以开荤了。”
乌奇奇拍拍死去野兽的大脑袋,用风刃利落剥皮,然后在肉周围聚集火元素,像是烤箱一样烘焙着。
她仰面躺着,左脚搭在右膝盖上,一边哼着歌,一遍晃着腿等食物烤熟。
一律青烟飘向夜空。篝火噼啪作响,昆虫嗡嗡,头顶星河璀璨,整个画面让她回想起和几个好友一起露营的悠哉夏日夜晚。
火吸引了寻光的昆虫,老鼠拍死好几只想要落在肉上的飞虫,并把大只的拿进火里烤,然后放进嘴里当做开胃小菜似的吃掉。当肉终于烤好,他连忙撕下一大块,有些酸涩,但还是弥漫着肉香,他赞叹:“乌姐姐,你厨艺好棒!不过你的脖子怎么啦?受伤好严重。你不是和老大在一起吗?又打架了?”
乌奇奇猛地被食物噎住。她一把捂住各种吻痕,支支吾吾:“呃,算是吧,被蜘蛛咬了。”
老鼠毫不质疑地说:“哦~那一定是只很大的蜘蛛。”
她脸颊在橙色的火光中被烤的通红,她终于懂得飞坦的面罩最重要的用处了!!她撇嘴:“没错,很大,像狗一样大。”
从黑夜中走出的飞坦很‘友好的’用力拍了拍乌奇奇的后背,好‘帮着’她把噎住的食物咽下去。他撕下一块烤肉,坐在了她身旁。乌奇奇瞪着他,很有冲动抢过他的面罩,但无奈瞪不过,被他撩了几眼咬痕,她捂住脖子,灰溜溜收回视线。
人齐了,乌奇奇便清了清喉咙:“谢谢你们过去几天的帮助。你们分享家给我,教我语言,给我食物,我很感激。所以明天我去找吃的,你们休息。”她揉揉星星的头发,亲昵的掐掐老鼠有些凹陷的脸颊,对忙着大口吃肉的麻雀一笑,对飞坦,她只是扁嘴,引来他的一声似轻笑似冷哼的回应。
老鼠吧唧着嘴思索:“找食物很好玩的,不过休息一天也不错。”但是很难说老大和乌姐姐什么时候会离开,于是老鼠说:“我还是想和姐姐一起出去玩,可以吗?”
乌奇奇刮了一下他鼻子,把他半搂在怀里。“当然,那我们现在好好休息吧~”
“嗯!然后明天我们比赛谁找的食物更多!”老鼠看了一眼飞坦老大,对方只是不以为然的吃着肉,盯着火光,并没有发出平常冰冷的气息。老鼠看不出老大在想什么,便躺在乌奇奇腿上合眼睡着了。
————
火早早灭了。太阳代替火光照亮大地。
白天是另一种野兽出动的时刻——名为人类的拾荒者。居民们在垃圾中挑挑拣拣、聊天、嬉笑,偶尔为一些资源而发生争执。
乌奇奇大喊:“飞坦!接住!”她手腕一挥,丢出一顶帽子。
飞坦仰头看向在垃圾堆中同居民和清洁队一起攀爬的少女。他抬手接住帽子,黑色的双角海盗帽在他指头上旋转了两圈,帽子上印着骷髅头和交叉骨。这是海上盗贼的装备。飞坦将其扣在头上,戴好。
“飞坦,接住!”
他发现自己逐渐被各种带有骷髅头和蜘蛛的物品所掩埋——项链、耳环、衣服、毛绒玩具、几颗真正的骷髅头、毛绒拖鞋……她不断重复‘接着~接着~’让他想起昨晚乌奇奇叫他狗的事情了……这家伙是在逗他玩么。
“飞坦,接住!”她笑容满面,张开双臂,从垃圾山顶跳下来。
飞坦用脚接住了她,直接把她踹回垃圾堆里,造成了一个小型塌方。
他说:“还以为你是来找食物的。你要输了。”
“呸呸。”乌奇奇把嘴巴里的一团不属于自己的头发吐了出来。咦,易拉罐!她头顶着个破锅,举起番茄罐头大喊:“我在找啊,看~”还有回声。
老鼠打了个哈欠,昨夜根本没睡好,每次姐姐一动,他就会醒来,然后很难再入睡。但他还是很喜欢在火旁枕着姐姐睡的滋味,加倍的温暖~:“你输着呢,乌姐姐。”他努嘴让乌奇奇看他脚边放着的两盒麦片,一盒印着一个看起来很开心的小孩大张着嘴喂自己吃麦片的样子,另一盒上印着一直卡通猴子,同样开心的在吃麦片。他脚边还有三包饼干和三罐食品,罐子上贴着破烂的标签。
乌奇奇挥着拳头:“等着瞧!”然后开始像狗一样用爪子刨垃圾翻找。老鼠不甘示弱。
星星看他们蓬头垢面的样子抿嘴微笑。
麻雀则是心想:啊,这就是冷酷老大喜欢的类型吗?真想不到。
乌奇奇不断问身边的人每种物品是什么,通常只有星星知道并愿意回答她,有时街坊也会搭话。飞坦有时会插嘴,但从星星紧张地捏起自己衣角来看,乌奇奇只是冲飞坦狐疑地哼哼两声。
乌奇奇朝着星星晃晃手中的空塑料瓶:“这是什么?”
“水瓶。瓶子。我猜是矿泉水瓶吧。”
“瓶子是这个容器?水是以前装的东西?”
“嗯。”
“你怎么猜到这是矿泉水瓶?而不是装别的东西的呢?”
“那个、因为一般都是这样的,也有可能是装饮料的。”
“水瓶。”乌奇奇重复道。“那如果把沙子放进去,会变成沙瓶吗?或者石头呢?石瓶?”她弯腰把一把石子和沙子灌进瓶子里。
“不是这么叫的。应该要叫做一瓶沙子、一瓶石头。”
她把瓶子递给星星:“哦好吧,谢谢老师,送给你!”
麻雀擦擦额头上的汗,叉着腰说:“感觉好没用的礼物啊,明明周围全是沙子。”
乌奇奇点头:“你说得对,都很美,没必要装起来。”
麻雀嘟囔:“呃,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星星抱着瓶子微笑:“感觉有些不一样,好像这瓶沙子只属于我了。谢谢你的礼物,奇奇姐。”
麻雀再次嘟囔:“跟着怪人在一起之后你也变得奇怪了,星星。”
————
乌奇奇跟大家聊着天在垃圾堆里探索世界——这些都是人们曾经使用过的东西,从中可以看到许多生活的痕迹。
一把黄铜萨克斯管借着乌奇奇的回溯术重新恢复光彩,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根据它的形状,乌奇奇推测这可能是一种乐器,因为哪怕她穿越了,很多东西却还是很像,只是叫法不同。她对着乐器噗噗吹,乐器只是发出一阵类似哀嚎的声音。
星星递给她一根塑料竖笛:“试试这个。”
乌奇奇用回溯术将其修复后,用力吹响笛子。不堪入耳的演奏令飞坦嫌弃地掏掏耳朵。
“奇奇姐,你得用指尖堵住这些洞,像这样。”星星接过竖笛,令他吃惊的是自己竟还记得如何吹奏它,小学那两年每周一节的音乐课居然还没忘。
人们被甜美的旋律吸引而来。星星脸红,有些束手无策。
人群中走出一个男人,他问:“我可以吹一下那个萨克斯吗?”他指指乌奇奇手中的铜管乐器。
萨克斯,乌奇奇点头,新学了一个词。
男子把塑料瓶修剪成的簧片放入吹嘴中。顺着星星的演奏,他闭上眼吹响乐器。
有人拿出手工吉他加入进来。
有许多人敲击着身边的东西,打着激昂欢快的鼓点。
老鼠和周围的人随着音乐蹦蹦跳跳、摇晃身体。
乌奇奇抓住飞坦的手。“来跳舞!”
他懒得回应,只是眯眼看她,威胁的话都无需说出口。
“切~”她嫌弃地鼓腮,跑向老鼠,拉着男孩的小手和他一起转圈圈。
飞坦跳到一座垃圾山的顶端,双臂交叉在胸前。
四面点燃的火在焚烧垃圾,空气中漂浮着消毒剂的颗粒。
他眺望远方,在城内的东边,有那座教堂和他们曾经的游乐场、垃圾场。
他望向下方欢舞的人群,阵阵歌声和笑声随沙粒飞扬。
人们手挽着手,随着热闹的音乐大声唱起属于流星街的歌谣:
“在流星陨落的城里
我们捡垃圾 做交易
用世人所丢弃的东西
整理成属于我们存在的痕迹
废墟与砂砾
构成我们的基地
举杯!我们接受一切
举杯!哪怕一切终将被毁灭”
高歌之后,他们欢呼,拥抱、亲吻彼此。这是一首在节日里居民们偶尔会唱起的歌。
乌奇奇趁着高昂的气氛宣布:“让我们准备下一场演出!”
她在人群好奇的注视下假装思索:“魔法师需要一名助手,这位小姐,我就选你吧!”她朝着没有加入这场闹剧的麻雀勾勾手指。
麻雀本是想拒绝,但身体不由自主走了过去,刚刚音乐响起时也是,她的四肢感觉很别扭,好像是想跟着一起跳舞,但却被她压抑住了。
乌奇奇悄声问她:“麻雀,你想飞吗?”
麻雀瞪大眼睛,抿嘴点头:“真的,能飞吗?”
乌奇奇调皮眨眼,对观众大声宣布:“准备好看魔法了吗?”
老鼠是欢呼声最激烈的那个。其余人不明所以,但在这股欢腾的气氛下也起哄。
乌奇奇半蹲着,假装挣扎着想要举起麻雀,像举重运动员一样,她膝盖微微颤抖着,然后猛地挺直,抬手把小姑娘甩了出去,直冲云霄,乌奇奇手搭在额头上装作遮阳,她摇头:“哎呀呀,一下子丢太远了,这可怎么办。”
群众们惊呼,仰脖瞪眼。
被丢到空中的麻雀尖叫着,乱摆双臂寻找着平衡,可耳边的微风是那么的舒服,一直带她飞得好高好高,她看到了一层层垃圾山之外是无边无际的沙漠。落下来的时候,麻雀对满脸写着无语的飞坦挥手示意:“飞坦老大好。”
飞坦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心想:乌奇奇这家伙也太适合阿芬、窝金跟信长了吧……
老鼠举手:“下一个到我啦!”
麻雀推开他:“不,我还没玩够。”
乌奇奇耸肩:“那就一起。”
这次她假装跟他们打闹,一拳把咯咯笑的老鼠揍到了天上,一脚把麻雀踹飞,最后一个受害者是星星。她笑着回忆起火箭队总是这样被皮卡丘他们揍飞,化作天边的流星。就这样面带着微笑,她视线落在了独自坐在垃圾山巅的飞坦。火箭队。幻影队?名字还有那么点相似的感觉。
戴着海盗帽的飞坦与她目光对视,他手腕一抖,也将一顶帽子丢给了她。
乌奇奇接住,弯腰致意,戴上了巫师帽。
气氛正狂热,人群起哄想看更多魔法。
“好,请看下一个!火球术~!”她深吸一口气,怒吼一声从口中喷出一道瞄准飞坦的火焰。
他吹了个口哨,这不就是她提到过的喷火龙?
然后她用回溯术假装变戏法,用布盖住物品后,东西就被复原的魔法引得群众连连拍手,发出‘哇!’‘哦~!’的感叹。
飞坦的头又开始疼了。这就是她用念能力所做的事情吗?看着傻傻的少女不断为大家变戏法、表演,飞坦啧啧两声。
围绕在她身旁的孩子都想要体验腾空飞起的感觉,还有些大人拿着物品,好奇她能不能给修好,她面带甜甜的微笑一一应下。
看到她周身的念气开始闪烁不定,然后她身子开始有些疲惫的颤抖,飞坦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怎么会认为这样的蠢蛋适合旅团呢?她这么做下去绝对很快就会被榨干、弄死了。但是好在她还知道将自己的能力伪装成魔法,而不是对每个人都解释。等、等等,他对团员的标准不能降到这么低!
飞坦对自己此刻的状态深深叹了一口气,向后靠躺在垃圾堆里——就这样向后靠去,他靠在了教堂坚硬的木质长椅上。
“大家跟我一起倒计时!节目就将重新开始!准备好了吗!?小的们!!”
飞坦眨眨困惑的眼睛看向舞台中央的小小身影,那黑发小男孩大大的灰眼中闪着无比耀眼的光芒。
教堂现场充满了孤儿们的欢呼与笑声,他面前是一个个兴奋挥舞的纤细小胳膊,每一个人都在大喊着倒计时。飞坦愣了一下。在他右侧大咧咧坐着的是那个金发上打着太多发蜡的男孩——芬克斯。
舞台中央的男孩面目狰狞,低沉地大吼:“真是遗憾呐!保洁战士小队!!你们完蛋了!”
“噗。”飞坦没忍住笑出了声,很久没有见过那个野兽般咆哮的小男孩了,自从团长长大以后,他的表情再也没有如此夸张过。小库深沉的眼神足以把观看表演的孩子们吓到屁滚尿流。那段时间正是他们找到旧录影带,如痴如醉看动漫、看卡通、初次接触演戏的日子。
小小的库洛洛攥着麦克风继续恐吓道:“全人类将被黑魔王统治,我们会把邪恶污秽铺满整个地球!”
每个观看演出的孩子都紧张了起来。
压抑的氛围被库洛洛温暖的微笑打破。他伸出食指,指向头上教堂的圆形屋顶,道:“但就算你用污垢遮住了她的面容,你也休想沾污粉红战士那颗追求真爱的心!对同伴的信任,这才是最无敌的清洁剂!”
飞坦垂下目光,嗤笑一声,真爱?对同伴的信任……
他眨眨干涩的眼睛,恍惚中那个黑发男孩化作成一个欢快、轻柔的身影。她裙子在风中飘扬,绿色的头发像野草一样飘逸,头上戴着一顶宽宽的巫师帽。她转身面向他,圆圆大眼闪闪发光,她唇畔的温暖笑容可以同他儿时认识的那个小库媲美。
飞坦勾了勾手指,懒懒喊道:“过来。”
乌奇奇笑嘻嘻地腾空一跃,张开双臂朝他扑去:“飞坦,接住~”
怀中的人很轻,飞坦搂住她的腰,把脸埋进她发丝中。“白痴,不许再一直用能力用到晕倒了,懂么?”他狠狠抽了她屁股一巴掌,只听到一声委屈的闷哼,他又说:“听到没?你晕倒了,就像刚到的时候那样,会被人玩死的。啧,我到底在干嘛。你死了关我屁事。”
“哦……”乌奇奇依偎在他怀里,点头又摇头:“我不想死,所以我懂了,会小心的。”
……事情真的就这么简单么?飞坦轻咬住布满他牙印的脖子。为什么这种情况下他仍觉得她适合旅团?他调整了一下二人的坐姿,让她双腿向两侧张开。
“飞、飞坦。都是人……”她嘟囔着想要推开他,发软的手缠在他白色背心上,反倒是把他拉得更近了。
“反正他们昨晚也都听到了。叫那么大声。”飞坦抚摸着她大腿,问:“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那、那个嘛,你想做我想做的事……不过我今天好像能量已经用光了,好困。”头脑开始发昏的乌奇奇低头靠在他肩上打了个哈欠。
飞坦犹豫着是不是要再揍她屁股一巴掌。最终,他只是又调整了一下二人的位置,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睡着的她偶尔翻身,在他身上拱来拱去。飞坦用力戳戳她的小脸:“你这家伙,一定会死的很蠢很蠢。”她哼唧两声翻了个身。
眯起狭长的金眸,飞坦想到了旅团中其他的几个白痴:窝金,总是追逐和强者战斗,这大概也挺蠢的吧?还有他自己跟芬克斯……呃,算了,还是不想了。
飞坦将少女扛在肩上,头也不回地冲后面的人说:“拿上吃的,走。”
仨小孩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拿起今天拾得的各种战利品,全速奔跑却也追不上飞坦的速度。
根据手上的物品来看,今天的比赛打了个平手,最终乌奇奇靠着跟别人交换物品换到了足够多的食物。
老鼠哈哈笑着,麻雀和星星也各自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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