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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逃兵秘史】(2-3)作者:渝西山人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4-11-04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烽火逃兵秘史】(2-3) 作者:渝西山人              第二章 九班的新班长   太行山南麓有个大北庄,被群山环绕,在附近这方圆内算是个大村子了,一条浑水河绕村流过,给这里带来更多的生机感。  
【烽火逃兵秘史】(2-3)

作者:渝西山人

             第二章 九班的新班长

  太行山南麓有个大北庄,被群山环绕,在附近这方圆内算是个大村子了,一
条浑水河绕村流过,给这里带来更多的生机感。

  这次鬼子的战役目的是一次多路进剿,但间隙很大,八路军各部中断了任务
命令的进行,改为周旋隐蔽,独立团如今就暂驻在这大北庄。

  独立团是幸运的,因为他们偶然避开了鬼子的主力,同样也有不幸,那就是
留在无名村的九班生死未卜。

  目前的独立团严重缺编,兵员严重不足,虽然是个团,全员才四百多人,不
得已之下,取消营级建制,归拢成三个连,大北庄这个地方很合适,团长和政委
都看中了这里,决心在这里安家。

  正午阳光下,浑水河依然在静静流淌,波光粼粼,虽然名叫浑水河,其实河
水很清,很静,很美,只有在多雨的时节,它才会变得浑浊,变得咆哮奔腾,因
为它是从峥嵘的群山中蜿蜒出来的。

  炊事班的位置在村中的一个坐北朝南大院,院中摆了几张破烂长条桌凳,算
是露天食堂,面积不够大,各部门单位的午饭都送出去了,眼下在院子里吃饭的
是新招到的百十个新兵。

  王小三是炊事班战士,双手捧着一摞饭碗正走在嘈杂用餐的院子里,忽然看
到大门缝后面探出了一对羊角辫,一双贼溜溜的大眼正往院子里扫视着。大门外
似乎有说话的声音:「丫头,咱不去团部报到,找炊事班来干什么?」

  王小三猛地呆住了,娘哎,这不是梦吧?不知不觉的忘记了手里捧着的饭碗,
哗啦啦——当场撒手摔碎了满地。

  饭碗的碎裂声使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循声看向呆呆的王小三,
然后再顺着他的呆滞目光看向大门口。

  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一身娇俏的八路军军装,一对歪歪扭扭的羊角辫,
一双貌似天真的大眼,白里透红的脸蛋洋溢着青春气息,交叉背挎着两个圆鼓鼓
的沉重挎包,把胸前微隆的一对乳房勒出两个小山包,一身娇汗,旁若无人,屁
颠屁颠地就进了大门,让满院子的新兵不明所以。

  这就是缺德丫头,有老兵小声给旁边的新兵介绍,这小丫头十三岁了,姓常,
小名叫红缨,父母都是老红军。父亲当年在湘鄂赣反围剿的战斗中牺牲,母亲在
强渡湘江的时候牺牲,长征之前部队想把她像其他孩子一样寄养在老乡家,但是
小红缨硬是跑出来回到部队,经过长征到达陕北。

  部队改编为八路军后,团里要把她留在延安,与烈士遗孤一起上学,但小红
缨在部队里野惯了,根本不能与同龄的孩子合群,撒泼打滚以死相挟用尽一切手
段,又随部队来到太行山。

  老兵又说道,你别看她个子小,有时候比我们这些新兵都厉害,那枪打的叫
一个准!要不是团长政委看得紧,她说不定都溜上战场去了。

  吱呀——大门被推开了半扇,稳步迈步进来一个军人,细狭的双眼深邃冰冷,
古铜色的皮肤散发着男人的坚毅,与别人的戴法不同,他的帽檐压得很低,看得
出那帽檐的弯曲弧度应该被他细致处理过,精致得如同一轮上弦明月,半遮了浓
黑的眉,一身戎装挂满征尘却仍然笔挺,尤其是那一双日式军鞋上的绑腿,打得
非常别致。

  对于军装的穿戴整洁是胡义在讲武堂里养成的习惯,尤其是打绑腿的方式,
不同于一般士兵的打法,胡义的绑腿打法需要两副绑腿,先在小腿的下半段打上
一副,然后再用另一副绑腿从下到上包裹着打起来,更舒适,更美观,当然也更
复杂,很少人会。

  哐啷——两扇大门都被推开,这次进来了一个黑大个子,壮得像头熊,扛着
一挺机枪,瞪着一对牛眼四下里乱看。没戴帽子,穿了一身血渍斑斑的伪军军装,
明显地不合身,被那副壮身板绷得有些紧短,背上背了两个大口袋,身上挎了三
个明显沉重的挎包和两个水壶,腰带后还挂着四个鼓鼓囊囊的干粮袋,如果大门
再小点估计就得把他卡在门外了。

  最后一个年轻帅气的八路军战士出现在门口,一双长腿使他看起来显瘦,却
更精神,真真的全副武装,背着崭新修长的一支三八大盖,还挂着一支驳壳枪,
满身的日式子弹盒像他的精神一样饱满,这个叫马良,是团部的通信员。

  满院子正在吃饭的新兵全看傻了,他们是这附近才征召来的,完全不认识这
四位是什么人,被这一幕演的有点呆。

  小红缨在一片呆滞的目光中径直走到王小三跟前,伸出小手在王小三目瞪口
呆的脸前左右比划了一下:「喂喂,王小三,你这是咋了?你可别吓我?」

  「嗯,嗯?哦,你你,我我不是做梦呢吧,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回来了!我
的天,我现在就去找牛大叔,他可想死你了!」

  这时屋里干活的炊事班战士们也出来了,哗啦一下围拢上前来兴奋地招呼小
丫头。

  小红缨赶紧摆摆小手:「停停,都别吵吵,我得先办正事。」继续问王小三:
「大叔住哪屋?」

  王小三往身后的屋门一指:「东屋。东屋。我现在就去找他。」说完话就一
阵风地冲过院子,冲出大门。小丫头回头朝炊事班战士撒娇地喊:「我饿了!这
一张桌子我都要!」

  几个炊事班战士一听小丫头这话,赶紧就过来了,七拉八扯地把这一张长桌
子边的新兵们都扯起来。

  稀里哗啦一阵乱,整整一张够十几人吃饭的大长条桌子都给腾空了,胡义、
小红缨、马良和罗富贵四个人坐这,在满院子新兵们的诅咒中,吃上了炊事班临
时给安排的一顿丰盛午餐。

  牛大叔匆匆推开大门的那一刻,皱了多天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一张老脸在
阳光下露出了神采,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小丫头跟前。「死丫头片子,你咋才回来
呢?快起来让大叔看看。」说着话把小红缨拽离了板凳,围着她整整转了两圈,
确定毫发无伤这才彻底放了心。

  「你这个不省心的,咋没跟二连一起?你想气死人是不是?」牛大叔话似埋
怨,脸上却开心地笑着。

  「狐狸说跟二连走太危险,怕我受伤,就领着我们翻东山了。嘿嘿。」

  二连的情况牛大叔也都看到了,这次被鬼子突袭,全连就回来了十几个人,
几乎个个是伤兵,如果小丫头当初真跟着二连走,就难说生死了。听了小丫头这
话,不禁转脸看向胡义,没说话,却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感激笑容。

  这笑容看得胡义有点麻酥酥的,于是放下了手里的碗筷,对牛大叔说:「这
丫头是个战士,是她自己救了自己,跟我没啥关系。」

  牛大叔想对胡义说点什么,可是嘴笨,也不知道该说啥,还没来得及组织起
言辞,就被丫头的小手拽着进了屋。

  看着小丫头这幅神秘兮兮的德行,牛大叔不明所以地问:「死丫头,你是不
是又闯什么祸了?」

  小丫头贼兮兮地低声道:「大叔,我在你这柜子里放了几个包,你可得给我
看住喽,谁也不许碰。」

  「啥?你这又偷了谁家的啥了?」

  小红缨筋着鼻子竖起手指向牛大叔示意:「你小点声,我哪有?这是我的战
利品,我们打死了四十多个敌人得来的。」无论什么事,小红缨唯独对牛大叔从
不藏着掖着,因为是牛大叔把自己养活的,也最宠自己。

  牛大叔笑了:「呵呵,死丫头,这才出去几天啊,学会吹牛了,赶紧老实交
代,到底是从哪坑来的?」

  小红缨瞪着两个大眼看着牛大叔:「你不信?」

  「我不信。」

  这时小丫头忽然不说话了,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似乎在考虑什么……

  团长和政委正在团部里研究独立团下一步的工作,二连昨天回来了,虽然损
失惨重,但框架还在,目前的征兵工作顺利,几天功夫居然在这附近征召了百人
多。眼下最犯愁的就是政工干部稀缺,严格来说就是没有,一二三连只有连长都
没指导员,全团上下就是政委丁得一这么一位政工干部,眼看着新兵们来了,思
想工作却没法展开。为此独立团已经向师里打了几次报告,要求调派人手,到现
在还没个回音。

  团长政委俩人坐这正愁这事呢,忽然士兵进来报告:「团长,小红缨他们回
来了!」

  团长政委俩人闻言腾地站起来:「什么?人呢?都有谁?」

  「现在炊事班吃饭呢。还有马良和胡义,另外一个人不认识。」

  「老丁,走,咱赶紧看看去。」和政委俩人连忙就出了团部,直奔炊事班。

  无名村的事情团长和政委已经基本调查清楚了,多亏了胡义提前报警,使得
很多百姓逃离,如今小丫头也脱险了,估计也是被他带出来的,团长对胡义的作
为是持肯定态度的,在去往炊事班的路上问政委:「老丁,我看胡义这小子倒是
个有胆魄的,值得培养。」

  丁得一边走边回:「说的是,可是通过这次的事情,也看出他毛病不少,主
观倾向严重,不敲打敲打不行,我的意见是先抑后扬。」

  团长点了点头:「是啊,典型的旧军队习气,那就按你说的办。」

  院子里的战士们一见团长政委来了,哗啦啦地起立。小红缨在屋里闻声,也
赶紧跑出来,和胡义三人站在一起,笑嘻嘻地看着团长和政委。

  一见到小丫头,团长政委俩人心情就是一阵好,再一看他们几个满面红光精
气神十足的外表,心里更是高兴,感觉与昨天二连的场景是截然相反。

  不过,这团长和政委的脸色也是与见到二连截然相反,政委一直是波澜不惊
面无表情,团长背着手黑着脸围着小红缨转了一圈,没说话,然后直接站到胡义
面前:「胡义,在无名村是你先看到的鬼子吧?」

  「是。」

  「是你擅自以团部名义通知百姓撤离的吧?」

  「是。」

  「是你拒绝执行班长刘坚强的处置吧?」

  「是。」

  「是你打了刘坚强吧?」

  「是。」

  「那就好。二连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现在我就先关你的禁闭,等待处理。」

  「是。」

  团长回头朝警卫员道:「还愣着干什么?现在就把他带走!」

  全场鸦雀无声,哪想到首长来了不是慰问,居然先算账啊。

  胡义面无表情二话不说就跟着警卫员走了,心情没受任何影响,为什么?因
为胡义是老兵,听话听音,哪一条都是自己干的,全没差,但是团长所列举的这
几条都不是大问题,或者是值得商榷的问题,并且没说捆了自己,反而是关禁闭,
说明团长这是故意避重就轻,网开一面了,为了明证军纪做给新兵们看呢,不是
坏事,这叫从轻发落。有意见是傻子。

  小红缨也没出声,她为什么没出声替胡义辩解?原因有二,首先,小红缨最
后听团长说是要关禁闭,在她的概念里,禁闭室和宿舍有啥区别?没区别!关几
天就关几天呗,狐狸刚来的时候就被关过半个月呢,自己也经常被关,不算事。

  其次,小红缨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保住自己的战利品,这才是她那小心
眼里的大事,可不能因为胡义关禁闭这点小事给耽误了,所以她没吱声。

  胡义被带走了,接着团长又来到马良面前,摸了摸他手里的新枪,拽了拽他
腰间的子弹盒:「嗬!你小子行啊,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这是要当吕蒙么?」

  这时候,小红缨抢在即将张口的马良前面说话了:「团长大叔,哦,不对,
报告团长,我们在路上打鬼子了!」

  被小红缨这句话吸引,团长背着手故作镇定地来到小丫头面前:「哦?我们
的红缨同志居然也能打鬼子了?那你说说,什么情况?」

  小丫头特意把一对大眼贼溜溜地转了转,然后装模作样伸出小手数了数手指
头:「狐狸领着我们伏击了一伙鬼子,打死了好多呢,有,有一百多个!」

  团长强忍住笑,低头问:「哦?好家伙,你们可真够厉害,你们这战斗力都
赶得上一个营了,我说红缨同志,你确定你数对了数目了?」

  小丫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啊,那个,我数错了数错了,好像,差不多,
有四十多个?」说完这话故意心虚地眨巴着大眼看团长。

  团长一看她这副小模样,心说这是我问你啊还是你问我啊?「臭丫头,你再
吹,使劲吹。现在你也是八路军了,再不说实话我让你也关禁闭去你信不信?」

  小丫头终于红着脸低下头,一双小手撕扯着自己的衣角:「我们在路上打死
了两个鬼子哨兵。」

  团长终于笑了,摸了摸小红缨的头:「臭丫头,都已经成为战士了,以后不
许胡闹,要实事求是。别小看自己,打死两个鬼子也是个大胜利!」

  话听到这里,旁边的马良差点给小红缨跪下。这个缺德孩子,说瞎话说到你
小红缨这个程度就能当神仙了,为了那些战利品,你打算连我也拉下水啊?这算
不算谎报军情?这算不算私吞公共财物?宋家村已经压着一件事了,如今还得再
加上一件啊?我算是真真的上了贼船了。

  罗富贵咧着大嘴呆在当场合不上,服了,真心服了,死丫头片子真是人才,
她究竟是啥玩意托生的?要提防,以后一定要提防,这是说瞎话的小祖宗啊这是!
正愣着呢,发现团长来到自己面前了,赶紧道了声:「长官好!我叫罗富贵,要
参加八路军。」

  团长微笑着点点头:「呵呵,你是和他们一起回来的,说说,有什么想法?」

  罗富贵一看这首长对自己这么和气,心情挺好:「没啥想法,吃饭管饱就行。」
冷不丁觉得脚被踩了一下,一瞥眼正看到小丫头投来的一对寒光,赶紧补充说:
「哦,对了,这机枪是我的,我要求加入九班,机枪也得留在九班,否则这八路
军我就不干!」

  「哦?这要求有点意思,为什么?」

  罗富贵被问得有点懵,这还要理由啊?这我得咋说?只能临时编一个得了,
于是随口道:「因为,因为,这机枪是我家祖传的!」

  在场人都笑出来了,团长也乐了。

  其实小红缨的小动作被团长看在了眼里,立刻就猜到这里面有点猫腻,不过
那不重要。眼前这个黑大个团长看着就喜欢,九班再孬也是独立团的,先把人和
枪收进来再说。于是拍了拍罗富贵高大的肩膀,爽快地回答:「没问题,既然是
你祖上传下来的,那可就太金贵了,我同意了。」又对马良命令道:「马良,你
现在就带他去安置一下。」

  不料马良没动,反而向团长打了一个立正:「报告团长,我有两件事汇报。」

  这话让小红缨心里一紧,马良不会是要实话实说吧?死马良,你要是敢坏了
姑奶奶的大事,我就让你一辈子不得安生!

  「说吧。」

  「第一,在无名村以团部名义私自传达命令的是我,不是胡义。第二,我要
求加入九班。请首长批准。」

  咔嗒——随着清脆的金属声音响起,银质表壳轻快地跳起,晶莹的表盘呈现
在眼前,映着胡义古铜色的脸,而胡义却觉得,眼前这块晶莹白璧就像她的脸,
冷冰冰的百看不厌。

  大北庄的禁闭室好像和无名村的禁闭室没什么区别,除了房屋不同,居然也
是一模一样的格局,同样有一扇洞开的窗。让胡义以为八路军的禁闭室都是同一
规格,其实不然,仅仅巧合而已。

  禁闭第一天,小红缨来到窗口,告诉胡义要与她串通口供,四十六个敌人的
歼灭战变成了打死两个哨兵,然后喋喋不休地讲述她目前的生活是多么艰难辛苦,
为了守着她的家当夜不能寐,期望胡义早日出狱替她分忧,临走前才留下一个唯
一值得胡义关心的消息,苏青现在是师里的政工干事,有可能调来独立团。

  禁闭第二天,马良来到窗口,告诉胡义他也是九班的一员了,然后痛诉小红
缨的无耻行为,将他也连累下水,没能带回来的枪支和装备还埋在那个山谷小路
附近,无法报告给团里了,这成了马良的心里负担,期望胡义能够早日出狱给他
做个主心骨。

  禁闭第三天,罗富贵来到窗口,抱怨九班狗屁都不是,连个宿舍都没有,他
被临时安排进新兵宿舍,遭了新兵白眼受了新兵欺负,期望胡义早日出狱,救他
出苦海,替他撑腰。

  禁闭第四天,刘坚强居然出现在窗口,什么都没说,冷着驴脸咬牙切齿地看
了胡义半天,心里咒他一辈子关在这里见不着太阳,然后自己去晒太阳了。

  今天是第五天,胡义躺在破床上,倚靠着被褥,呆呆地看着手里的怀表。胡
义忽然觉得这个简陋的禁闭室使他惬意,使他平静,带给他安全感,像是一个世
外桃源,能让他忘记鲜血,忘记死亡,忘记硝烟,甚至忘记了那常常令他痛不欲
生的脑海中的黑白色轰鸣。

  丁得一推开禁闭室的门,胡义下床立正敬礼。

  丁得一径直到胡义面前,对视着那双细狭深邃的眼:「对于这个处理有没有
什么意见?」

  胡义对视着那双饱经沧桑的眼:「感谢首长从轻发落。」

  面对胡义的坦然,丁得一微微笑了:「要是我说八路军是人民的军队,是百
姓的军队,你可能不理解,不过,经过了这些天,你应该也看到了,我们的环境
很差,我们的装备很差,我们是真真正正的靠着这些穷苦百姓们养活着,我们的
战士都来自他们的孩子,如果没有他们,独立团就得饿死。在我的眼里,百姓们
比我的战士更金贵,因为他们是衣食父母,是独立团的天,所以,要说感谢的人
是我,感谢你救了无名村的百姓。」

  丁得一的话说得很朴实,不像墙上的标语那样空洞,所以,字字句句的都被
胡义听在心里,深有感触。

  「你说你过去在六十七军是一个普通士兵,我不信,我不是想要强迫你说什
么,但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你不会只是一个平凡的逃兵。」说完这句,丁得一停
下来,静静看着胡义的眼。

  胡义知道,政委想要真正的答案,但胡义不愿意再提及过去,只要一想起那
些硝烟中的曾经,就会头疼,甚至不由自主地产生幻觉,满脑袋都被爆炸的冲击
波填满,胸口那张六十七军的名牌已经在松沪战场随水流走,胡义希望六十七军
的血色记忆也一起流走,永远被自己这个逃兵忘记,所以胡义选择了沉默。

  丁得一看到,胡义原本深邃的眼神因自己的话而开始变得复杂,变得忧伤,
变得孤独,似乎从那双细狭的眼中读懂了些什么,于是主动打破了沉默:「这次
我过来,不只是告诉你禁闭解除,还要宣布一个任命,撤除刘坚强的班长职务,
从现在起,由你暂代九班班长。」

  这个决定是丁得一和团长考虑后共同作出的,通过无名村战斗看得出来,刘
坚强这个新兵蛋子完全没有大局观,一点基础领导能力都没有,过去九班只有他
和胡义俩人带个小丫头,给他个草头班长当当无所谓。

  可是现在的情况可不太一样了,又加入了新兵罗富贵和马良,还多出一挺轻
机枪,已经形成了战斗班的框架,可不能再儿戏了,所以团长政委俩人决定将错
就错,把这个初衷是息事宁人的九班扶正,变成一个正式单位。

  在团长眼里,胡义虽然貌似战场经验丰富的家伙,但相对于独立团来说,也
算新兵,而且需要改造的毛病不少,又不能与战友融洽相处,所以想从别的连队
调个人到九班任班长。政委丁得一说服了团长,直接让胡义出任班长,一方面因
为他发现胡义这个煞星能压得住那些问题人物,一方面也能培养胡义这个外来的
老兵。

  这话让胡义从失神中恢复过来,不假思索地回答:「这不合适。」

  胡义可很清楚自己的状况,对权力没兴趣不说,自己的身份也不合适,六十
七军逃兵过来的,刚加入八路军没几天,又和二连打了一架,无名村又犯了纪律,
再当这个『九班』班长,还嫌自己不够闹心么?

  「哦?呵呵。」丁得一笑了笑,立即猜到了胡义的心思:「我的二连你都敢
往死里打,现在给你个班长反倒不敢当?很遗憾,这是命令。你不干也得干!」

           ***  ***  ***

  炊事班大院的大门被推开,随后迈步进来一个高大强壮的军人,头上肩膀手
臂还缠着带血渍的绷带,虽然是个伤员,却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进了院子,这是
独立团二连连长姓高,体格强壮力气大,尤其拼得一手好刺刀,团里人送绰号
『高一刀』。身后呼啦啦地随着进来十几个二连战士,其中不少人也缠着绷带,
却显得更加意志昂扬。

  这份气势让满院子正在吃午饭的新兵们汗颜,大气不敢喘地忽然安静下来。
王小三一瞅,好家伙,居然是二连来了,那可不能含糊,赶紧招呼旁边一张长桌
子上的新兵们:「二连到了,你们赶紧给让个地方。」然后紧几步到高一刀身边:
「高连长,伤还没好你咋就出来了,快过来坐,我这就给你们备饭。」

  这张桌子上的新兵们一听,二话没敢说,赶紧稀里哗啦地起身让开。无名村
的事都听说了,为了给百姓争取时间,二连打得不含糊,打得血性,打得惨,无
愧独立团尖刀连之称。如今在这炊事班大院里目睹二连这份血腥气势,牛!哪个
敢不服。

  高一刀也不矫情,二话不说,大马金刀就在当间坐了,十几个兵哗啦啦地围
坐周围,刚刚好坐满一桌子。

  二连才坐下,这时大门又响了。吱呀一声,黑眉细眼的那个家伙推门进来了,
冷冰冰地旁若无人就往里走,屁股后头紧跟着那个缺德小丫头,随后是草包大个
儿和机灵马良。

  胡义注意到了高一刀和二连的人,却假装没看到,懒得搭理他们。小红缨看
到了高一刀和二连的人,边走边故意朝他们挤挤鼻子瞪瞪眼睛,巴不得气死他们。
罗富贵不认识二连,空气掠过。马良起初想打一声招呼,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加入
了九班,只好改成了目不斜视。

  当这四位停在了二连旁边的一张桌子边时,这张桌子上的新兵们没等谁说话,
稀里哗啦主动就赶紧闪了。这个缺德九班,是炊事班娘家人,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正好今天二连也来了,你们和二连那些破事我们都听说了,就给你们让了这块好
地方,让你们好好对对眼,不用催,主动给你们让。

  胡义这边也不说话,四个人大言不惭就坐下。

  满院子人,满院子静悄悄,落针可闻。昏暗的夕阳光下,可是罗富贵却总觉
得哪里不对劲,冷飕飕地直冒凉气。姥姥的,这是咋地了?什么情况?满院子人
都鬼上身了么?

  临阵脱逃的国民党逃兵居然当了班长,自己跟着二连浴血奋战却平白又挨一
顿揍,刘坚强想不通,使他更想不通的是,这么扯淡的九班,咋还能有人上赶着
加入,一个魁梧大个儿带着机枪,一个团部当通信员的马良,他们的脑袋都让门
给挤了么?

  这些问题让刘坚强的脑袋里一团浆糊理不清,有点失神。直到他停到了两张
桌子之间时,才发现了不寻常。

  一边坐满了这些天和自己住在一起的二连战士,另一边空荡荡的四个人正是
自己那个扯淡的九班。可是,他们大眼瞪小眼的不吃饭,都盯着自己干什么?这
么冷冰冰的?

  小红缨看见刘坚强就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九班的却整天混在二连屁股后头。
如果是平时,眼不见心不烦,懒得理他,可现在九班跟二连杠上了,就绝对不能
眼看着他这个窝囊废吃里扒外,当众丢九班的脸。「流鼻涕,你赶紧给我过来!」

  刘坚强的出现,那就是现成的给九班上眼药,二连里立刻也有人出声招呼:
「刘坚强,坐这吃饭。」说完了还给闪出个空位。

  本来最近就是和二连挤在一起住的,小丫头那冷鼻子冷脸刘坚强看着就烦,
你个毛都没长齐全的屁孩子,轮得到你对我吆五喝六么?转身就想往二连那边坐。

  小红缨一看刘坚强这不争气的样,腾地又站起来:「流鼻涕,你长没长心?
你忘了九连吗?今天你要是敢过去,那你就一辈子都别回来!」

  罗富贵这头熊呼哧就站起来了,跨过板凳两大步就到了即将在二连落座的刘
坚强身后,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了刘坚强的后脖领,扯住他就往九班这边拖。

  刘坚强我行我素没把小丫头那话放在心上,屁股刚要沾上板凳,突然觉得脖
子一紧,然后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自己的身体轻飘飘就离开了位置,本能地开
始挣扎,却根本无法对抗那股力量,语无伦次地喊着:「我不,帮,帮我啊。」

  旁边的几个二连战士下意识反应,一把就拽住了刘坚强的一条腿,试图拉住
他,却不料那头熊的力气实在太大,结场面终于变成了拉扯状态。

  「啪」——高一刀的大手狠狠拍在桌面上,桌上的碗筷都跟着跳起,震得高
一刀自己的手一阵剧痛,猛地站起来,不去看旁边一头熊和五个人搭起来的造型,
狠狠盯住对面的胡义,大喝一声:「欺人太甚!」

  胡义也不紧不慢地站起来,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挂上了一层淡黑,终于抬起
头迎着高一刀的目光,毫无感情色彩地回答:「九班的家务事,轮不到别人指手
画脚!」

  满院子新兵们静悄悄地站起来,轻轻离开座位,没有人敢发出声音,都在慢
慢后退,尽量拉开与风暴中心的距离。

  「吱呀」——木质大门的机杼摩擦声传来。

  在风暴来临前的寂静中,这突兀的声音差点让所有人的心都从嗓子眼里跳出
来。无数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大门口,然后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掉落了下巴。

  三个月不见了,苏青还是那么的美丽动人,齐颈的乌黑短发柔顺地垂下,包
围着一副素雅白皙的惊讶面容。一身灰粗布军装仍然掩盖不住她高挑的妙曼身段,
那圆润修长的双腿扎上了绑腿后显得越发的结实健美,腰间紧扎的皮带使得她坚
挺的胸部将军装外套撑的更加的鼓囊,饱满挺拔的胸部随着呼吸不停的上下起伏
着的那两颗硕大乳房,立刻成了炊事班大院里男人们注视的焦点,几乎都不约而
同的倒吸了一口气,好几人都因为热血上涌而变得满脸通红,肥大的粗布军裤前
都支起来帐篷来。

  在那一瞬间,胡义蓄谋已久的一身煞气陡然消失,忘记了二连,忘记了高一
刀,忘记了一切。呆呆地望着大门口那一双丹凤眼,那一对深渊般的黑瞳,觉得
那么遥远,却又那么接近,觉得那么陌生,却又那么亲切。她,不是我的女人,
但她是我的女人。她,不是我的过去,但她是我的未来。

  「嗤啦」——衣服撕裂的声音猛地响起。

  「噗通噗通——哗啦啦」——跌落摔倒的声音紧随而来。

  罗富贵和二连几人当场人仰马翻摔倒一片,刘坚强的裤子和上衣终于受力到
达极限,瞬间都被扯裂开来,光着屁股就掉落在地上,刘坚强倒地后一声惨叫立
马把他的鸡巴捂住,在满院的哄笑声中好不狼狈。

  「哐当」——大门立刻又被关上,那个倩影随之消失,若不是那香风吹过,
让全场人恍若一梦,似乎一切都没发生……

            第三章:女子夜半莲花开

  这三个多月,苏青去师部接受了审查,汇报了工作,又学习培训了一段时间,
是今天上午才来到独立团报到的,任职政工干事,她的住处被安排在卫生队,独
立团的卫生队没有医生,要知道这年月医生是珍贵职业,全师才有一个医生,在
师部直属的战地医院里。独立团卫生队有三男两女五个医务兵,苏青就被安排和
两个女兵住在一起。

  刚才推开炊事班大门的时候,她看到了令她惊讶的荒诞一幕,同时也看到了
那张令她愤恨的古铜色面孔。他居然加入了队伍,他怎么能有脸加入八路军,八
路军怎么能吸纳他这种败类!多日来渐渐平复的心境随着那一幕又起了波澜,随
后取之而来的是一种极致的羞耻和躁动不安,这顿晚饭她没法吃了,气都气饱了,
她径直离开,回到卫生队。

  宿舍里没有人,卫生队的两个女兵都没有回来,宿舍是一间大屋安了三张床,
苏青的在最里边,和两个医务女兵的床隔了个竹夹壁,苏青脱下军装衣物,躺在
自己的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头蒙住。

  苏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今天再次看到了那张令她愤恨的那双细狭深邃的眼神,又让她想起那场噩梦,
那个夜晚。

  苏青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发育得很好了。她是那样的青春活泼,从不喜
欢像富家小姐一样养在深闺,经常借机跑出来在镇上玩耍。

  当每次她从里巷中走过,那对不受约束的丰满乳房在衣服中欢快地晃动,早
已成了街坊邻居男人们注视的焦点。尤其是当她快走或小跑时,那上下颤动的乳
房,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她觉得那两只丰满的乳房已经成了她的累赘!

  在民国16年的时候,民国政府就颁布了法令,提倡天乳运动,禁止妇女束胸,
要让中国妇女挺起胸膛走路!

  但她母亲要求她必须带胸围子,她只好每天都拿胸围子把乳房紧紧箍住,不
让她们活蹦乱跳的,到处招摇!可后果就是乳房被勒出了红印,乳头都被压倒在
一边很是疼痛,要好久才能直立起来!

  她母亲只好请父亲托人在省城帮她买来西式乳罩,可这样一来,西式乳罩塑
型的功能立现,高耸挺拔的胸部更是吸人眼球,无奈苏青只好穿上更加宽松的衣
服,来掩饰一下。但她发现盯着她看的男人越来越多,而且都集中在她的胸部上,
碰上这样的目光,她开始总是低着头红着脸匆匆逃避,但那些目光却像粘在她背
上似的挥之不去。渐渐地,她也开始为自己感到骄傲,对自己的身体充满自信。

  可是苏青的父亲却不能允许女儿这样的放肆,他通过有生意往来的朋友,先
把苏青送入了省城的一所师范学校学习,然后又把苏青送到了上海,进了一所着
名的女子学院读书后留校教书。不过这一切似乎都没有束缚住苏青,反而让她接
触到了革命思想,被为之深深打动,几经考验后成了一名合格的地下党。

  苏青在上海利用女教师身份,周旋于各色人等之间套取传递情报,在灯红酒
绿间结识三教九流,和各路人马打交道难免逢场做戏,陪酒跳舞被人摸乳捏屁股
揩油虽说都是难免的事,但她洁身自好谨守底线,一直守身如玉,却想不到在那
个兵荒马乱的夜晚失身于一个逃兵。

  几个月前苏青尚是处女之身,但自那夜被胡义破身内射后,这几个月不知为
何总是在半夜会突然惊醒,醒来的脸上满是香汗,更可怕的是,她醒来发现自己
的下体,竟然湿漉漉的!梦中的一切想起来就令人面红耳赤的,睡梦中男人的样
子已经模糊得记不清,但是接近高潮的感觉却还留在身体之中。

  不知为何,只要想起那个夜晚,她的乳房就会发涨,奶头就会变硬,她没有
乳罩戴,只好用布条裹胸,但裹上后就胸闷气短很是难受,最后只好学这里山区
的妇女,用肚兜。

  而且这件肚兜和一般女人穿的还不一样,因为苏青的乳房比较丰满肉感,大
而浑圆,一般女子所穿的小肚兜很难满足她的需要,所以她便会把买回来的肚兜
在胸口处剪开一个倒人字型的口子,让高耸饱满的乳房能不被束缚地太紧。

  而缺点嘛……那就是乳房的大半部分会遮掩不住,有时候走路乳球晃动地厉
害,而肚兜这东西固定不住她这对大乳房,穿在军装里,走快了就跌宕起伏蹦来
跳去的,很容易成了年轻战士们注视的焦点,就象刚才在炊事班那样。

  如果外面的衣服穿的再薄一些的话,发硬的乳头就会直接留下激凸点在上面,
给别人看到可就羞死了。所以苏青用肚兜后从不穿衬衣在外行走,都是军装外套。

  想到肚兜,苏青就想起她的那副法国蕾丝乳罩,就想起这段日子在师部的学
习培训,不经意间,她的脑海里又闪现出她接受师政治部敌工部副科长谢明审查
时的情形。

  对于政治审查,苏青也能理解,毕竟投奔八路军根据地的革命青年里鱼龙混
杂,其中不乏国民党或者日本人派出的间谍奸细,因此积极的配合每次审查问询。

  敌工部是我军(师、旅、军分区一级)政治部下设的科室之一。主要任务是
负责对敌进行政治宣传、策反及情报搜集和分析等工作。

  谢明虽然只是敌工部主管情报的副科长,但是他的资历却很深,是苏联留学
回来的。他大概三十七八,高高瘦瘦的个子,戴着一副深度的圆框眼镜,镜片后
面眯缝的小眼不经意间会流露出冰冷锐利的目光。他虽然貌不惊人,但是确实情
报系统的一个老辣冷酷的干将,就在半年前,他就破获了一个日伪打入根据地的
情报网络小组,获得了上级的嘉奖。

  那时正值春天,苏青一身素色旗袍坐在谢明的办公室里,剪裁得当的衣服把
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衬托的淋漓尽致,饱满的胸部高耸坚挺。

  谢明在审查苏青之前对她已经有了不少的了解,坐在办公桌后的谢明把苏青
的书面材料阅后放在桌上,再深深的看了一眼苏青曼妙的身材,顿了一顿,问道:
「结婚了吗?」

  苏青一愣,马上回答:「没有。」

  谢明又问道:「你在上海被捕过吗?」

  苏青立刻回答:「没有!」

  谢明突然说:「把衣服脱了。」

  苏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的呆住了。

  谢明又重复了一遍:「把衣服脱了!」

  谢明的声音很严肃,苏青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房间里只有她和谢明两
个人,空气似乎凝固了,静得的要命。

  「苏青同志,请把衣服脱了!」谢明再说了一遍。

  但是苏青先是坐着没动,然后站起来就伸手慢慢地去解自己旗袍的扣子,一
颗一颗。谢明目无表情的看着她,仔细看着眼前这个秀美的女人解开自己的旗袍。

  苏青脱下了旗袍放在椅子上,旗袍里是她在上海买的蕾丝乳罩,正宗的法国
货,白色蕾丝乳罩把她胸前丰满的半球勾勒的丰满诱人,可惜成套的白色蕾丝内
裤在那个夜晚被那个可恶的逃兵撕坏了,所以她今日穿的是普通样式的内裤。

  昏暗的屋里,谢明他没有给她停顿的机会,仍然面无表情的说道:「脱光!」

  苏青脸一红,低下头,双手伸到背后解开了蕾丝乳罩的扣子,左右手分别褪
下两边的肩带,蕾丝乳罩拿在手里,用手挡着胸口。抬头看了谢明一眼,他仍然
面无表情的盯着苏青,但是威严的目光在示意苏青继续,于是苏青小心的把蕾丝
乳罩放在脱下的旗袍上,一只手仍然挡着胸口。

  谢明没有说话,一副严肃的模样,示意苏青把内裤也脱掉。苏青深吸了一口
气,似乎给自己些勇气,慢慢弯腰把内裤褪下,不一会功夫,就脱得一干二净,
苏青垂着双手站好,她从来没有这样赤裸地给人看过,委屈羞辱让她呼吸急促,
挺立的双峰上下颤动,两颗小樱桃似的乳头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突如其来的
屈辱,已经变得硬硬的挺立了。

  谢明此时走过来,推了推圆框眼镜,围着苏青这具裸体仔细地打量了起来:
白皙的皮肤,羞红的俏脸,翕动的鼻翼,俏立的鼻尖,紧抿的小嘴,细长的脖颈,
白嫩的胳膊,高耸的乳房,挺立的粉葡萄,平坦的小腹,圆润的髋胯,茂盛的阴
部,笔直的长腿,嫩白的脚趾。

  苏青的阴毛又多又黑,茂密黑盛的阴毛杂乱的铺盖在双腿之间,与白净的皮
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她感觉到谢明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毛茸茸的下体,觉得自己的
隐私完全暴露在这个男人面前,本能的手往下移动要护住阴部,可是想到谢明阴
沉的眼光,不由的停了下来,转而抬手捂着脸,一副羞于见人的样子。

  谢明察看一圈后坐回桌后,继续用他冷静严肃的声音说道:「苏青同志,你
不要害羞,这检查身体这也是审查的一部分,而且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只要是被
捕过,无论男女,身上必定都会留下痕迹。」

  「痕迹?」有点明白过来的苏青疑惑道。

  「是的,苏青同志,人可以说慌,但身体不会!」谢明又继续说道:「只要
是被敌人抓捕过,坐过牢,男的身上必有刑伤,镣铐伤;女的胸乳腿部位必有抓
伤牙印伤之类的,这类伤痕跟枪伤战斗伤痕大有不同。以后你在工作中可仔细观
察,慢慢体会。」

  苏青点了点头,不知为何,这时她突然想起了那个夜晚。

  「好了,苏青同志,你的审查通过了,赶紧把衣服穿上,小心着凉。」谢明
的语气突然变得温和起来。

  苏青背过身去先穿好内裤,正准备拿起蕾丝乳罩时,不料乳罩却被谢明抢先
一步拿在手中,细细查看一番后嘴里啧啧地赞道:「蕾丝的?我在莫斯科见过,
嗯,还有法文,这是高档货啊!」

  谢明扶了一下镜框后对苏青说道:「苏青同志,我觉得这种资产阶级的奢侈
品最好上交给组织保管。」说完就拿起蕾丝乳罩锁到了旁边的一个柜子里。

  苏青无奈只好先把旗袍穿好,没有乳罩的束缚,丰硕饱满的酥胸随着主人的
呼吸有些上下起伏,两颗肉团鼓鼓胀胀几欲裂衣而出,旗袍双乳乳尖位置顶起的
两个凸点清晰可见,满脸酽红的苏青看着自身状况,不由双手掩住胸前两点垂首
不语。

  锁好蕾丝乳罩的谢明回头见状微微一笑,说道:「苏青同志,搞情报工作,
看来你这个男女羞耻关还要过呀!」说完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本书递给苏青。

  「苏青同志,这是一本苏联契卡的内部教材,我知道你懂俄文,你先拿去看
看,不懂的来问我。」

  苏青学过俄文,知道契卡是苏联的一家能够采用非常手段与一切反革命分子
作斗争的情报组织机构。所以俄文的内部教材对于苏青来说,读起来一点都不费
力,因此她拿回房间后,立刻阅读起来,这本契卡的内部教材讲的是关于卧底女
谍方面的培训材料。但是才看了一个章节,她就觉得脸红了。

  那章是一个苏联王牌女间谍的一篇自传,其中一段讲述她是如何打入白匪内
部的经历,中间提到她曾经和两个匪首一起作爱并套出重要情报的场景,细节描
述很清楚,简直让人身临其境。文字修养很好的苏青眼前马上浮现出密林深处的
匪穴中,一个身材高挑的俄罗斯美女全身赤裸的躺在粗糙的橡木桌上,一个男人
正在奋力抽插着她的蜜汁横流的小穴,另一个男人则在享受着她灵活湿滑的舌头
和小嘴,她的双手也没有闲着,一只手抚弄着男人的睾丸,一只手揉捏着自己的
乳房,男人像野兽一样咆哮着,女人忘情的呻吟着……

  那天夜里,苏青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像小鹿一样的直撞,脑海里不断的
闪现着教材中的性爱片段,她努力不然自己去想那仍然脸红心跳的场景,但是饥
渴的身体又让她无法控制的将书中那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中闪过,她
终于忍耐不住,一只手握住自己丰满的乳房,修长的指尖轻轻揉动着自己敏感的
乳头,另一只手则伸进了早已春潮泛滥的两腿之间……

  从第二天起,苏青就正式加入了师政治部敌工部,开始接受情报训练,经过
一段时间的学习,她的谍报知识在学习中不断的丰富起来,聪慧的她很快成了敌
工部的后起之秀,不仅对于谍报工作变得轻车熟路,而且她也精通了情报解密的
各种手段。

  谢明也刻意对她进行培养,不仅手把手教给她很多书本上学不到的谍报经验,
而且借给她很多他在苏联受训时的专业书籍和教材。当然这些教材中对于女谍报
员的训练往往牵扯到床上功夫的教导,开始读到这里的时候,苏青总是脸上红的
发烫,很不习惯。

  谢明也看出了苏青的问题所在,知道这是未婚女子的普遍窘态,于是当敌工
部抓到了日伪犯人要审讯时,都让苏青去当书记员,让她旁观审讯,了解男女人
体的各处弱点……

  但是从那以后,苏青就落下个常做春梦的毛病……而且在梦境中她的行为越
来越不堪,在梦境中越来越放荡……

  在梦中,经常是一个无尽的黑暗空间,面前的黑暗中有一个魔鬼,狰狞地向
她扑来,任她如何挣扎呼救,也无法逃出这个空间,终于倒在魔鬼身下;猛然,
魔鬼在黑暗中睁开了眼,那是一双映在黑暗背景下的红眼,仿佛近在咫尺,又仿
佛遥遥无际,一个赤裸的男性将她压在一张床上,强壮的身躯,有力的臂膀,以
及下身那坚硬滚烫、杀气腾腾的大肉屌,一切的一切,都要将她融化、撕碎。

  男人的大手缓缓抚上她的丰臀,将她抬起又放下,雄壮的阳物趁机插进她的
臀胯。哦!好大好烫!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不得不扬起双腿,夹紧男人的腰臀。

  「哦,好难过,不可以……啊……」

  天啊……苏青无法解释越来越频繁的春梦……一个个春梦犹如一堂堂性教育
课,展现给她一个难以想象的欲望性感的世界。奇怪的是,自己永远是梦中的女
主角,永远被各种男人侵犯着,而感觉是如此的真实,自己却无法控制,每次在
将近高潮的时候,梦突然间就结束了,留下一种难以名状的空虚。

  今天当她逐步在床上睡去时,间隔了数天的春梦又再次来了……但是今天这
次的春梦却有些不同以往,感觉比以往朦胧的梦境真实清晰了许多。

  那细狭双眼深邃冰冷的男人大手从苏青的背后伸过来,抓住她挺拔的双乳大
力搓揉,两个食指不停刺激的着她的乳头……

  梦中的她没有机会反抗,只能低声叫着:「不要……不要……」男人的手开
始揉捏她雪白的双峰,因为兴奋,经过刺激的乳头也挺立起来,透过肚兜可以清
楚的看到。她不能控制地轻轻呻吟着,口里娇喘不息,下体的空虚感弥漫开来,
让她产生一种羞人的期待。

  男人的右手开始伸向她的下体,在平滑的腹部抚摸,左手仍然不断地刺激着
她的乳房。

  苏青的身体已经彻底地背叛了她,她无意识地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慌乱
地摇着头。男人的肉棒开始进攻她的阴阜,有节奏地或轻或重地挑逗她的阴门。
每一次挑逗都让苏青感到一股电流刺激着自己的身体。

  这些快感,汇聚成一团热气,使她的下体更加期待着插入。

  不过,男人并没有插入的意思,而苏青的表情分明已经陶醉其中,而呻吟声
变得妖媚勾人。她感觉到男人的大屁股绷紧了,啊,发力了!他要进来了!来了!
啊……!苏青迷人的身躯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快感如浪潮般不断涌来……要死
了……就要来了……

  「啊……」苏青忽然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一切中断了,梦如同平日一般,醒
了……感觉太真实了,苏青仍然觉得自己身体火热,下身泥泞一片,充满了某种
渴望。

  古铜色面孔男人?是他吗?

  是因为今天又见到他了吗?

  苏青透彻的双眼迷糊起来,仿佛沉醉在自己的回想之中,猛然间她摇了摇头,
我这是怎么了?难道还是对于他的期盼么?不管怎么说,实在是太不堪了……

  这时,宿舍门外传来说话走路的声音,是卫生队的两个女兵回来了,苏青也
懒得起来给她们打招呼了,今天中午大家都认识了,一个叫小红,一个叫葵花,
都是太行山区本地的女孩,都还是十八九岁左右的花季年龄。

  两个女兵进屋点起了油灯,看了看苏青的隔间,知道她睡了,脱了衣物然后
摸索着就上了各自的床,听得出两个女孩躺在床上没有睡意,还在东拉西扯地小
声闲聊着。

  「葵花姐,今天,你去吃晚饭时看见九班那个刘坚强了吗?」这是长得有点
漂亮的小红在问。

  「看见了,我们几个刚到炊事班大院门口就碰上了,一个人捂着裆部呲牙咧
嘴的出来了,看样子受伤了,怎么,到卫生队来了?」回答的是胸有点大的的葵
花。

  炊事班大院?夹壁间里的苏青一下清醒地竖起了耳朵。

  「可不是吗,刚才人多,我不好意思说,你猜那个刘坚强伤在那儿了?」小
红忿忿地道。

  「伤在那儿了?」

  「龟头擦伤,鸡巴上擦破了好一大块皮,流了不少血。」

  「哦,真的?」葵花来了兴致,一下坐了起来问道。

  「真的,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值班,尴尬死了。」小红报怨道。

  「那你就不知道等包队长他们回来再处理?」葵花说。

  「唉呀,等你们吃完饭回来,我怕他流血过多而死了。」小红接着说:「最
气人的是,我给他清洗伤口缠纱布的时候,他,他,他居然硬了……哼,气死我
了。」

  葵花听了哈哈大笑,边笑边说:「这很正常嘛,这些男兵个个血气方刚的,
给他们换药时竖旗杆是常有事,前天我给一连那个小山东换药,你不是也看见了
他那个高高耸起的裤头了?」

  「唉,说得也是,这些男兵火气旺,难免……」小红感慨一声。

  「哎,刘坚强的那个鸡,鸡鸡大吗?」葵花突然压低声音问道。

  「嗯,跟那个小山东的差不多,男人的都差不多吧……」小红也低声说道。

  「那能啊,我给你说,男人的那个东西跟我们女人的奶子一样,大的很大,
小的很小的。」葵花神秘地说道。

  「哦?」小红将信将疑。

  「你不信?」葵花声音高了一度:「你知道,我们团那个男人的鸡鸡最大吗?」

  「那个?二连的高一刀高连长?」小红来了兴趣,苏青也屏气疑神地仔细偷
听。

  「高连长看着强壮高大,其实鸡鸡也不是很大,我给他大腿包扎过伤口,亲
眼见过。」葵花摇头道。

  小红又说了几个名字,都被葵花否决了。

  「快说是谁,别卖关子了!」小红没耐心了。

  「胡班长,九班的那个胡义!」葵花一字一顿的说。

  「胡班长?我记得他没来我们卫生队换过药吧,你怎么看见的?」小红问道。

  葵花见她不信,急道:「我是没看见过,但我听小丫头说的!」

  小红惊奇地追问:「小丫头,小红樱,她看见了?」

  「小红樱没亲眼看见过,不过她常跟胡班长一块摸爬滚打,经常捏摸到胡班
长裤子里有根擀面杖粗的东西,你知道小丫头的好奇心重,她让胡班长拿出来给
她看看,胡班长不拿,只说那根棍子是拿出来就要打人的,小孩不能看。」

  葵花又补充道:「那天小红樱跟我报怨胡班长小气,我就明白了。我还问过
小红樱,那擀面杖是软的还是硬的,小红樱说是平时软软的,有时早晨摸着硬硬
的,她隔着裤子捏过好多次,觉得很奇怪,所以想看看。」

  停了一下,葵花又说:「男人裤裆里有像擀面杖一样的又长又粗的玩意,你
说是不是全团最大的……」

  「还,真是的哈……」小红惊叹的声音远远传来。

  葵花感叹道:「胡班长以后的老婆可要遭罪了,那么大的玩意插进去还不得
痛死呀……」

  两个女孩吃吃的低笑声再次传来……苏青听到这里,不知为何莫名有些恼羞,
脑海中竟然闪现出一条冒着热气,杀气腾腾的粗大肉棒来,感觉自己突然通体燥
热、心头砰砰直跳,她娇躯一颤,感到小腹下面好痒,而下体私密之处,更是泛
滥湿腻,犹豫着伸出纤手触摸自己的下体,发现下面大小阴唇都充血发硬了,再
抚弄一下已胀红微肿的阴蒂,发觉阴唇之上也泛满了晶莹的汁液,苏青脸颊一片
绯红,突然想起以前听姑嫂们说过的一句闺中私密话:「男儿清晨竹竿起,女子
夜半莲花开!」

  「我这是莲花开了……么」?

  苏青不禁将玉手放在了高高挺起的胸脯上反复搓揉了一会儿,觉得胸口很闷,
便撩起肚兜,一对大白兔欢脱地蹦跳出来,被苏青玉手一捏,从指缝中溢出雪白
的乳肉,苏青用手指挑拨着最敏感的乳头,低声呻吟起来。

  葱白的手指开始揉搓自己的乳房,苏青用手指刺激自己的乳头,搓揉着弹性
十足的坚挺乳房,掌心压着硬翘的乳头一阵摩擦,时而用五指齐力捏着整个乳房,
时而只用两指搓捻着淡淡粉红色的乳头,偷摸的感觉,让她感受到很大的刺激,
让她体验到比梦境更真实的兴奋和快感……天哪……下体的空虚催促着她把手指
伸向阴阜……

  苏青闭上眼睛,修长的双腿纠缠厮磨,不自觉地发出了呻吟,身不由己地,
右手渐渐向下移,从腰肢一路抚摸,直至一处隆起而丰满的草丛地带,手指拨弄
了一会儿,接着又向下移到桃源洞口。

  当她的手指直接爱抚她裸露出来的花瓣时,她几乎要跳了起来,那种感觉让
她迷惑不安。她的阴户又热又湿,好象要把手指也吞进去似的。就在她试探性地
摸着那两片花瓣时,她发现它们正在一开一合地蠕动,就如同正在呼吸般。

  她的头脑里闪过种种欲望和想象,心里感到异常的不安和羞耻。她深呼吸了
一口气,试图平静下来。她开始轻轻地一只手揉搓着自己的乳房,另一只手却伸
入了胯下不停地揉弄着,摩擦着自己的大腿,随着情绪的逐渐升温,她的两根手
指也开始往自己的私处游移插了进去。她的身体逐渐变得湿润起来,身上也开始
微微发热。她仍然紧闭着双眼,专注地体验着这种独特的快感。

  随着手指深入,苏青感到一股强烈的快感从逼穴深处涌上,身体一阵颤动,
双脚觉得软棉棉的。她不由自主地挺起身体,让手指能更加深入。她感觉到自己
仿佛被掏空,但是同时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手指在她的花穴中不停地
扭动着,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火热难忍。

  随着手指活动速度增快,修长的腿渐渐张开,开始在自己阴蒂上与花瓣里激
动地抚摸,另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乳房,回想起那巨大肉棒的景象,情欲溢满不
能自己。

  苏青的手越来越快,她的胯下越来越湿润,她的喘息声越发高亢了起来,在
花蒂稍微下面,慢慢将手指放近花洞,那里涌出了比温水还热,有些黏稠的液体。

  苏青将大拇指按压住阴蒂抖动,食指与无名指抚摸着两片花瓣,缓缓地将中
指插入自己湿润的花瓣中心,中指慢慢地没入了两片肉唇之中,身体内部立刻充
斥着一种……一种充实、饱满的感觉,着实让苏青有点惊讶,但并不排斥这种感
觉,心想着要更加充实,反而变本加厉的把食指也插入穴内,两倍的充实,两倍
的快感,她的樱唇轻启,发出难以分辨是快乐、还是痛苦的呻吟,「啊……嗯……
好舒服……」别样的快感越来越强烈,而刚开始出现的罪恶感逐渐变弱。

  脑子里想着梦中的巨棒,一下一下的抽插,浸在手淫的快感中,「唔……」
苏青突然弯下身,积存在花蒂的快感一下子散开,使她的花洞陷入火热。花洞之
中,彷佛像存在着另一颗心脏,不停跳动及震颤,血液向下腹部集中,紧绷的大
腿失去了力量。

  只见苏青星眸半闭,樱唇微张,口中不停狂乱地娇喘呻吟,忽然雪白的身体
一阵颤抖,从花洞中,「噗滋、噗滋」,涌出大量温热的液体。「啊……」喘着
湿濡的气息,全身的肌肉也随之松弛了下来,下体仍然不受控制地抽动,乳头像
被拧过般硬挺,一向为粉红色的乳头,这时也变得接近暗红,这是因为快感太强
烈,而充血肿胀的缘故。

  最终,她爆发出一声深沉的呻吟,她的身体也达到了高潮,她感到下体已经
氾滥成灾了,湿漉漉的很不舒服,索性悄悄地把内裤给脱掉了,这一切,都是那
个败类害的,苏青愤愤地暗恨,在咬牙切齿间混混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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