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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宰的羔羊】(10-21)作者:工口鉴赏家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4-11-11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十)雷维尔家族的来信工作也不难,顶多就是对号端酒水点心上桌,而客人看她生的如此好看也不会刻意为难。没过多久的功夫,范德比酒馆多了位年轻的女孩顿时便人人皆知,不少人慕名她的年轻美貌而来,但却也碍于伊
(十)雷维尔家族的来信

工作也不难,顶多就是对号端酒水点心上桌,而客人看她生的如此好看也不会刻意为难。
没过多久的功夫,范德比酒馆多了位年轻的女孩顿时便人人皆知,不少人慕名她的年轻美貌而来,但却也碍于伊格利手不敢轻易下手,只能远坐观赏,但就算是与她说说话,心里便莫名的满足了。
“塞拉菲娜小姐长得可真是漂亮,完全不像是贫民家的女儿。”
“你们可有打听到,她多大了?”
“哦,名字叫塞拉菲娜的那位姑娘吗?”
“确实是漂亮极了,有种东亚风的美,却又有一头粉色的长发,太稀罕了。”
“看着年纪似乎有20多岁了。”
原本还在讨论的客人,见到塞拉菲娜来不由得闭了嘴又沉浸于她的美貌之中,如同散发着光辉的女神。
好看也就算了,主要是她的性格也极其开朗健谈,说话时不时也很有趣能将人逗乐,仿佛只要来了这里,不管会不会消费,她都一视同仁。
塞拉菲娜的工作服是一条米色的长裙,棕色的束腰,与相同颜色的围裙,穿着深棕色鞋带长靴,长发披洒中分而下微卷的刘海修饰着鹅蛋脸型。
她熟练的将酒水摆上桌后习惯性的来了一句:“几位先生,今日过的好吗?”
“托您的福,很好。”
“能见到塞拉菲娜小姐,我们就很好了。”
听着客人这些话,塞拉菲娜不大好意思的笑了笑,酒馆内客人不多,也暂时没有人有需求,她便伫立在原地与几人聊了会。
“你们是在看报纸吗?可有写什么趣事?”
听她对自己手中的报纸感兴趣,年纪稍大的客人将报纸递了过去:“是的,你会识字吗?”
“我认识的字少,也是勉勉强强的在读,若是有人能帮我看看最好不过了。”
其余人听到这里想要制止,毕竟她什么都不记得不知晓怎么可能会看得懂这密密麻麻的黑白报纸,话未出口塞拉菲娜已经接过了报纸看了起来又问道:“老先生想看一哪栏?”
“自然是头条的这个。”
他说完,塞拉菲娜便一边看着报纸念出声来:“由埃尔德里奇国王室举行的第18届剑术大赛在昨日已然出了结果,赛场在吉州斗士场举行,就在昨日落下的帷幕。”
“本次参赛的选手皆是一轮轮选拔而出,最后才有资格站在斗士场进行决赛的年轻人,而一名来自村子里面的青年,经过一次次的战斗荣获第一名,由王后亲自册封受剑仪式,他将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由平民而入选贵族骑士团的骑士。”
“同时也以优异的成绩,斩获第12骑骑士团团长,这将是平民与贵族互相进一步交流的机会。”
“当国王问他想要何赏赐之际,这位名字叫尼科·索伦的骑士团长则表示,希望自己所管辖的骑士团能有更多像自己这样身手优异的人加入,与阶层无关,只看身手与实力。”
“国王无条件答应了此赏赐,新成立的12骑士团将开始以剑术为前提,邀请更多的人加入,无论是何身份是何阶层,只要无犯罪前科都可。”
“索伦……”
她正眉头紧凑的在心里不断的来回念叨着这个名字,总有种莫名的熟悉,还有吉州斗士场。
但来不及细想那起哄声就起了,直接打断了思绪:“哦!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意思就是说我们平民也可以加入骑士团了!?”
“总算有机会跟那些贵族骑士平起平坐的机会了!?”
“塞拉菲娜小姐,感谢您为我读的这份报纸,这是一件再好不过的消息,这下我的儿子总算是有出路了。”
“我得赶紧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还有这是小费,你无需推脱,这本就是你应得的。”
年纪较大的男人给几枚鲁币,数额虽不大,却也是来自一种认可,塞拉菲娜看着手中的小费不由得会心笑出来。
“也请帮我看看这本书吧……”
“请帮我看看这封信吧,塞拉菲娜小姐……”
“先帮我看……”
酒馆内的人突然便热情的朝她围了过去,塞拉菲娜被这群人挤的水泄不通不由得有些为难的笑了笑。
伊格利在这种时候总是会及时的跳出来替她解难:“每日只有一次机会,黄杂志类的一概不许。”
“若是让我发现,那便全部逐出酒馆。”
酒馆本就是男人聚集较多,听到他如此说,更何况黄杂志类的不许后,大部分人失了兴趣坐回了位置上。
见这些人总算老实后,塞拉菲娜才松了一口气又对伊格利表示了感谢,但伊格利并没有收她的小费:“这是你自己挣的便留着吧,日常居住伙食我会算在你工钱里面扣除的。”
入了夜考虑到晚上的客人比较乱,又比白日也渐渐的多了许多,伊格利则负责让她上白班,临近黄昏后便是休息时间。
他将塞拉菲娜的房间安置在阁楼处,阁楼的窗户正对着阳光也不会太阴暗,简洁干净的房间摆放着一张书桌与床,陈设虽然很简单但明显也是特意打理了一番。
她伸了伸懒腰便直接躺在床上,被褥还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给人的感觉温暖安心不已。
不一会的功夫,木质的门便被人轻敲,塞拉菲娜走过去开了门,便发现是伊格利,手上同时还提着一桶热水:“现在天还有些凉,你一个小姑娘适应不了,用这个擦洗吧。”
她看了看那热腾腾的水不由得露出激动的表情,这几天都是用冷水洗澡,还真有点遭不住,所以随便擦洗了一番,可算是有热水了。
塞拉菲娜接过了热水激动的道了声谢谢,伊格利却并没有做太多的表态直接挥手表示无事,早已经习惯她住在这里了。
这半个月她都做的很好,没有偷懒,干活精细又认真不已。
回到了屋内后,塞拉菲娜将长发扎高成一个丸子头,又脱下了衣物开始仔仔细细的擦洗起来,剩余的水又用来泡脚完全刚刚好。
等一切都弄好后,她便想提着水下楼去倒掉才打开了门便看到准备上楼的伊格利。
见她提着水桶后又快步走了上来不冷不热道:“我来拿水桶,你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干活。”
伊格利很是轻松的将水桶提起来,抬眼便看到刚好转身的塞拉菲娜,看到后颈上那道红色的法阵与恶魔之瞳后,他不由得眉头紧皱起来。
“你最近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塞拉菲娜刚想要关门,听到伊格利问话不由得转了身,先是疑惑又摇了摇头:“怎么了吗?伊格利先生。”
伊格利不由得纳闷了几分,但终究还是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同时提着水桶离开。
见他如此,塞拉菲娜便也不在好过多追问而是直接带上了门,回到了床上闭目养神起来,脑子里却一直回忆着索伦这个名字,在细想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毕竟是住在酒馆,难免会有些吵,一开始她还真有些不习惯,但久了渐渐的便也习惯了,甚至已经达到了可以无视这种吵闹声一觉到天亮的那种。
第二日一大早,塞拉菲娜起了身换好衣物后出了房间下楼而去。
或许是伊格利昨夜歇的晚的缘故,如今还未起,但塞拉菲娜已经习惯了,整理好桌椅又开了门便帮忙营业起来。
白日的酒馆并没有太多的客人,一天下来能来20人左右也已经算很多了,所以她基本都是帮忙算算账看看店顺便打打杂而已。
不过或许是因为传的远了,有不少老人拿着信封上门想要塞拉菲娜帮忙看看,这些书信大部分都是来自远方征战的士兵们,唯有书信来报平安。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直接拆了信封帮忙读了起来,她读了信,老人也会打赏一笔小费,渐渐的,来的人便多了,毕竟这一片区域会识字的人还真是少的可怜。
“奇怪,伊格利老板呢。”
“真是见鬼了,他既然放心让你一个人看店?”
开门声响起的同时,约翰尼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身旁依然跟着鲁伯,两人穿着的很是随意,较宽松的白衬衣,棕色马裤与短靴,腰间又佩戴着剑,以往的严肃感都褪去了几分。
塞拉菲娜将信封读完后又还给了老人家抬眼望去露出笑容回道:“约翰尼先生,鲁伯先生,你们怎么来了?”
“最近过得怎么样?”
“大早上我肯定不是来喝酒的。”
约翰尼自言自语的说着在酒馆的位置坐了下来,鲁伯看她在这里也算是适应了后也算是松了口气。
“我自然知道你们大早上肯定不是来喝酒的,是找伊格利店长吗?”
“请稍等,我去叫一下他,他昨天歇的晚,又喝了不少所以一直没有起来。”
她笑盈盈的说着走出吧台便要往屋子里面去,约翰尼却摇了摇头又招手示意她过来。
塞拉菲娜不解,但还是走了过去,鲁伯这时才将口袋中的信封递了过去:“我们这次来不是来找伊格利店长的,是来找你的。”
“上次我们离开后,一直在帮您寻找着您的家人,然后收到了这封来信,思绪了会还是想让你看看。”
约翰尼继续道,塞拉菲娜听到这里不由得有些愣住,似乎也没想到这两人居然还会帮自己寻找亲属,可是自己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记得任何事情,家人这种事就更不记得了。
她拿过信封拆开看了起来,信纸上还挂着泪痕,字迹清晰整洁不已,很明显是位女士所写,内容极为真挚动人。
待塞拉菲娜看完了信封后,鲁伯才绅士的开口道:“塞拉菲娜小姐,我们尊重你的选择。”
“若是您不想,我们全当未收到这封信过,你也依然可以待在这家酒馆里面。”
“这是雷维尔家族的来信,听闻雷维尔家族很有钱,多年前也曾走丢了一位女儿,刚好她女儿唯一的特点就是有头粉色的头发。”
“他们从未放弃寻找,听闻这里的事情后便立马写信过来。”
“我们会征得您的同意后,在把您所在的地方告诉他们的。”
“不过,塞拉菲娜小姐,以您的文学气质与素养也确实不是平民出身,我还是希望你能早些回家,毕竟您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不是吗?”
约翰尼再一次接话道。
塞拉菲娜看着信纸心里有些忧郁起来,自己对目前的处境完全是迷茫的状态,在外面待了这么久说不想家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不知怎么的这一天真的来了似乎也并没有多么的高兴。
见她犹犹豫豫拿不定注意的样子,约翰尼与鲁伯也不急于她给出答案只留下了句改日再来拜访后便直接离开酒馆内。

(十一)伊格利的恐慌

等伊格利起身出来后便看到塞拉菲娜表情忧郁的盯着门口发愣,她听到脚步声响起后回头望过去便是伊格利老样子一张扑克脸,如同木头一般伫立在原地。
“伊格利先生,账我已经算好了,您看一下有没有问题。”
塞拉菲娜脸上阴郁的神色褪去,伊格利点了点头接过账本看了起来,刚想说没什么问题的功夫便看到塞拉菲娜已然开始擦拭起吧台来,此刻她粉色的长发扎成了一个较高的马尾,后颈处的血色法阵在日光的照耀下尤为的清楚。
这一刻他拿账本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也就是说那天夜里看到的不是幻觉是真实的,脑海里面不断的回响着一段声音:“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
话音浮现的同时,血色法阵的眼珠子在这一刻如同活了般转动眼珠死死的盯着伊格利。
塞拉菲娜想问他今天的工作安排,却不想伊格利突然站不稳连忙跌坐在地上,原本镇定的神色这一刻尽是恐慌,额头还挂着大滴的冷汗嘴里忍不住呢喃起来:“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是米菲利亚策划的,我只是一个随从者为了服从命令而已。”
“都是她做的,全部都是她策划的,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她也不知道伊格利突然之间是怎么了,那个一向威武无比的形象突然就崩塌了,甚至吓得账本都拿不稳了。
塞拉菲娜连忙跑过去将他扶了起来,不由得担心起来:“怎么了?伊格利先生。”
“你别吓我啊,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这样子了?”
她问话的同时,伊格利脑海里面的声音也在这一刻停止了下来,等起了身他又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直接道:“你需要马上离开这里。”
“他已经发现我了,他马上就会过来,他不会放过我的。”
“一定会过来杀了我的。”
“就连米菲多洛都不是他的对手。”
塞拉菲娜听着他这些话完全是云里雾里的状态,但又看伊格利这副神志不清的模样,就连说话嘴巴都在颤抖个不停地样子,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你不要着急,慢慢说。”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叫我离开?”
“你脖子后面有什么东西?”
“你是他那边的人?为的就是替他来找到我?”
“否则不可能我躲了这么久,他怎么突然就发现我了。”
伊格利完全不回复她的话,在这一刻猛的反问起来,眼里的凶狠在这一刻显露而出。
塞拉菲娜听到这里不由得心寒了几分,眼里的疑惑不减又道:“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伊格利先生。”
“你好歹也算我半个救命恩人,我为什么要这样子对待你呢?”
“还有他是谁?”
“那一定是他操控修改了你的记忆,这是那个混蛋最喜欢用的方法,而你却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被他所利用。”
“他已经找到我了,一定会第一时间找过来复仇的。”
“我已经跑不了了,躲到哪里都没有用了。”
伊格利一边神神叨叨的说着,直接冲进了屋里开始发了疯似的在房间里面翻找着什么东西,不一会就在书柜的最深处找到了一本记事本,上面明显是尘封了许久布满了灰尘。
塞拉菲娜紧随其后便被他将那本书强塞了进来,眼珠子又大了几分开口道:“你必须马上离开,他会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要人的性命。”
“还有保护好这个东西,千万不能给他。”
伊格利自说自话的直接将塞拉菲娜往屋外面赶,同时又开始封锁起屋子内每一个入口,就好像在躲着什么人一般。
塞拉菲娜摸了摸后劲处并未有什么异样,但当下唯一能想到的办法还是去警备队问问约翰尼几人顺便向他们求助想。
到这里,她便立马离开了酒馆往两人离开的地方去,希望还能追上他们的步伐。
从范德比酒馆出来后,塞拉菲娜将笔记本塞回还未来得及脱下的围裙口袋里面。
她一边询问按着指示匆匆忙忙的冲进了警署厅:“你好,我想找人。”
“请问约翰尼警长在吗?”
接待她的是一位相同较年轻的女士,见塞拉菲娜满脸神色慌张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疑惑但还是先安抚了一番才开口问道:“您就是约翰尼口中的塞拉菲娜小姐吧?”
“我经常从他们口中提到你。”
“哦,你叫我琳娜廉就好了。”
但塞拉菲娜已经没有时间向她叙旧,也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同时紧接着道:“是的,我想找约翰尼警长,他在哪里?”
“约翰尼他们两人早上出去还没有回来呢。”
“是什么很要紧的事情吗?”
琳娜廉的话音才落下,塞拉菲娜又连忙起身背过去将头发撩了起来:“那麻烦琳娜廉小姐,能帮我看看我脖子后面有什么东西吗?”
琳娜廉被她突然的行为弄的一头雾水,但还是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她白皙的后颈处随即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东西呢。”
“你如此着急是出了什么事吗?”
听她说没有,塞拉菲娜只觉得更加奇怪了,但也无暇想这么多了既然能捉到一个人求救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她想到这里连忙揪住琳娜廉着急的求助起来:“伊格利先生很不对劲。”
“他说有人要杀他,让我赶紧离开,之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酒馆里面,又不让任何人靠近,我想找约翰尼警长帮忙。”
琳娜廉秀气的脸蛋听到这里不由得微微惊讶,但看塞拉菲娜此刻恐慌又着急的模样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我知道了,塞拉菲娜小姐,你先不要担心,我给约翰尼他们留个信便跟你去看看。”
等留好了纸条后,琳娜廉也没有做过多的犹豫,而是直接出了警署厅让塞拉菲娜上了马车便快速往范德比酒馆去。
一路上塞拉菲娜都没有放松下来,甚至焦虑不安的忍不住咬起稍长的指甲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
心里不断回忆着刚才伊格利的话与恐慌的表情,还有所谓口中的米菲多洛,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耳熟了就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却无法想起来,还有谁要杀伊格利?
伊格利帮米菲多洛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惹来追杀?
林娜廉看着坐在身旁的塞拉菲娜不由得眉头更加紧皱起来,没想到塞拉菲娜年纪虽然不大但是遇到这种事情却并没有预料之中急的落泪,反而此刻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奇怪,有种莫名的违和感,让人看了莫名的有些不安。
“塞拉菲娜小姐........?”
林娜廉有些不安的唤了好几声,塞拉菲娜原本眉头紧皱的神色这一刻全然散去,就连手上的动作也停止。
她连忙看向了林娜廉又道:“怎么了吗?”
“说起来还有多久?还没有到吗?”
见她脸上的凝重消失不见后才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伊格利昨夜本身就歇的晚,等第二日醒了起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临近黄昏时刻了。
诺大的酒馆里面只剩几盏昏暗的灯火照亮,他整身屈身于火光下,手上拿着把匕首,四处安静的出奇就好像只剩他一人。
但伊格利知道的,这里绝对不仅仅他一人,那个人说不定早已经在黑暗中潜伏着,只等着自己松懈的那一瞬间便伺机而动,毕竟夜晚才是他的主场。
很快较深沉的叹气声便打破了这片死寂:“神官大人,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这些方法倒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伊格利猛然朝身后的望去,但昏暗的廊间并没有那个人的身影,紧接着那道身影只在二楼的围栏处又道:“现在应该叫你伊格利了?”
“在这里躲了半辈子,仔细想想距离上次见面似乎有几十年了吧。”
伊格利抬头望去,很快便看清了那个人,这么久了心里面一直惧怕的人,同时也是将唯一一个将神的信徒米菲多洛杀害的人。
只见洛斯一身白衫加黑色修身长裤,整个人显得慵懒不已,眼里的冷意不散,视线就如同看蝼蚁般盯着伊格利,嘴角噙着笑意,却未进底。
洛斯不急不忙的稍微抬手屋内的灯火在这一刻突然亮了起来,一切都变得通明。
“怎么?是年纪大了视线不好了,需要我帮你点点火吗?”
火光在这一刻照亮洛斯的面庞与栗红色的发,火光打在身上,那寒气有种被融化的错觉。
伊格利看清楚他的面容,脸上的紧张在这一刻转化为恐慌与淡然,是啊,他过了几十年的安稳日子怎么就忘记了,怎么就从来没有去细想那个猜疑。
虽然那次见面洛斯还是少年时期,甚至五官还有些青涩与稚嫩,如今去细看布鲁斯帝国的皇太子殿下既然就是每个人都憎恨的吸血鬼,而且还潜伏如此久,甚至没有任何人怀疑。

(十二)事件结束

只有两人见过他,第一个便是米菲多洛那个疯女人,不过她已经自食其果被洛斯杀死,而自己是第二个,自己也将成为洛斯的第二个复仇对象。
在绝对的压迫面前,伊格利不得不弯下身躯臣服嘴里再一次忍不住颤颤巍巍的念叨起来:“这些不是我做的,我什么都没有做。”
“是米菲多洛策划的,我本来不想说的。”
“是她,她逼迫我的,我要是不说的话,就要杀了我。”
见他这副没出息的模样,甚至还不如米菲多洛有意思多了,噙着的笑意在这一刻顿时消散,神色只剩下平静,眼眸深沉如同一潭死水,不对的盯着他,而后又翻身越了下来,步伐一步一步的走近。
“把东西交出来。”
“你肯定知道那个东西在哪。”
伊格利不敢直视他的视线,恐怕他早已经对自己恨之入骨,就算自己说什么都不会听的,反正也已经窝囊的躲了大半个辈子了,还不如碰碰运气拼拼。
“我不知道,米菲多洛她并没有告诉我那个东西在哪里。”
“你既然能杀了她,为什么不去问本人呢?”
伊格利又道,洛斯原本淡漠的神色在这一刻又挂上了笑:“我什么时候说过米菲多洛死了?”
“没有她,我怎么能找到你呢?”
“神官大人,你是不是糊涂了?”
伊格利愣了愣心里,脑子里面浮现的第一个画面便是塞拉菲娜,难不成米菲多洛是塞拉菲娜,不可能不可能,绝对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自己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塞拉菲娜明明就是塞拉菲娜,而米菲多洛存留在自己身边的生命烛火早就被自己掐灭了,难不成是假的?
又或者洛斯的本事已经这么厉害了,能将米菲多洛的气息藏的如此之好,自己既然观测不出来?
他抬腿将伊格利踩在脚下,从口袋里面拿出钟表看了几眼又望向外面依然是夜幕的天色:“时间快要到了,神官大人,你想好了吗?”
“你不是也痛恨米菲多洛吗?她马上就过来了,只要你把东西还给我,我可以先杀了你,在杀了她,也算是帮你复仇了,这笔买卖如何?”
“不过你也没有与我交涉的权力,我的时间有限,等一下还需要与那群贵族用餐。”
伊格利眼珠子不断地转动着,虽然自己确实很讨厌米菲多洛那个疯女人,但是却也明白如果洛斯拿到了那个东西,那好不容易迎来光明的布鲁斯将再次迎来至暗时刻,更何况洛斯还已经被仇恨冲疯了头脑。
那个绝对是米菲多洛的生命火苗,绝对不会错的,塞拉菲娜不可能是米菲多洛,伊格利在这一刻眼神突然坚定下来,突然从口袋抽出银制的刺剑朝洛斯的大腿刺去。
洛斯垂眸看着大腿上被刺破的伤口,溢出的血,眼里的阴沉多了几分,心里只觉得回去又要换条裤子了,收回腿后神色不变的将插在大腿的刺剑拔了出来,当然,剑柄完美的隔离了银剑:“看样子,你似乎对这个提议很不满?”
等他拔除大腿上的刺剑,伊格利已然迅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拿出一个玻璃瓶,又将里面的液体洒了过去:“米菲多洛已经死了,你们两个疯子,全部一起去死吧。”
洛斯听到这里不由得恼怒了几分,连带着周围的气压都下降了一个度,直接伸手挡住了洒过来的液体叫道:“格雷斯!”
“赶紧收拾掉离开了。”
洛斯并不是不想出手了结他,只是自己若是出手恐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留下气息,他目前的身份还不能暴露,要么成为布鲁斯的国王再次统治这里的一切,要么找到那个东西,将布鲁斯所有人全部杀光。
话音落下的功夫,格雷斯已经从吧台冲了出来,手上拿着管心针刺了过去,伊格利还在惊讶为什么没有效果,闪躲不及直接腹部被狠狠的刺中。
格雷斯松了口气道:“应该死了吧?”
洛斯不语,伊格利咬了咬牙拔出身上的管心针又冲了过去,格雷斯站在身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功夫便直接被洛斯揪住了衣领用来挡刀。
“现在死了,一场完美的复仇剧情已然构成了。”
他看着地上两具尸体很快便消失在黑夜之中,脑子里却思绪着看样子该重新找条帮自己觅食的猎犬了,心里却早已经有了好的人选。
塞拉菲娜先是在范德比酒馆绕了一圈,发现后门的入口也被关紧,琳娜廉试探性的敲了敲门还不忘唤道:“您好,伊格利老板,请问在吗?”
“塞拉菲娜小姐,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呢?”
“今日酒馆怎么关门这么早?”
其中一位路过的人看到她的身影,一下便认了出来连忙上前打起招呼来。
听到有人叫唤,塞拉菲娜这时才将视线转移了过去,既是之前酒馆里的常客又忍不住围了上去开口问道:“几位先生,这期间有看到伊格利先生出来吗?”
“或者有开过门吗?”
看着塞拉菲娜这副焦急的神色,路人不由得稍稍疑惑但细想了一番才摇了摇头道:“我也是才路过,发生什么事了吗?”
还在交谈的功夫,约翰尼与鲁伯已经神情严肃的走了过来,塞拉菲娜看着那两人就如同看到了救世主一般迎了上去又要急的哭出来:“约翰尼警长,鲁伯先生。”
“伊格利老板他一直将自己关在酒馆里面不让任何人进去,又把我赶了出来。”
她的大脑已经乱成团,根本不知道该做何思考,只觉得明明好不容易能稳定下来,明明决定了就想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想回到那个什么所谓的雷维尔家族,她甚至对那里没有任何感情。
琳娜廉见两人来的竟然这么快不由得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们看到我留的纸条这么快就过来了吗?”
约翰尼则是先去安抚起塞拉菲娜来,鲁伯观望了眼紧闭的大门后表情凝重回道:“自然不是,有人听到范德比酒馆内发出惨叫与打斗声。”
“所以我们才过来的,林娜廉你可有佩戴长剑?”
看琳娜廉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带后,约翰尼才将神情稳定下来的塞拉菲娜交给琳娜廉又开口道:“那你先带塞拉菲娜小姐回警署,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了。”
塞拉菲娜自然是不想回去,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担忧:“我不能回去,请让我留下来。”
“我不会给各位带来麻烦的,我就站在门口等候,拜托了。”
看着塞拉菲娜有些红肿的眼睛,鲁伯几人便也无法将拒绝的话说出口只能妥协。
约翰尼与鲁伯两人则是绕到了酒馆的后面,敲了许久的门没反应后便强行撞破了木制的房门又谨慎小心翼翼的进去。
屋内灯火通明,就连死角都被照亮,塞拉菲娜看着两人进去的身影心里也不由得跟着悬了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不断地袭击而来,脑海里再一次回想起伊格利那副恐慌模样与求饶的话语,在听到鲁伯说的打斗声,难不成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那个人很快便闯了进来?但是这四处都是紧封的他是如何能闯进来的呢?
没过多久,两人很快便走了出来,塞拉菲娜便已经从他们两人的表情早已经知晓了什么。
“塞拉菲娜小姐,请先随我们回去说明一下当时的情况吧。”
这一夜她是在警署厅度过的,很快伊格利死亡的消息便传播出去,经警备队多次调查,尸体上的伤口与现场掉落的武器伤口吻合。
在知情者的描述下这是一场复仇,而具体恩怨便无人得知了,所有人对这个叫格雷斯的男人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被赋为最有可能成为新贵族的雷维尔家族就在前些日子总算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由极为称职的约翰尼警长与他的下属在范德比酒馆发现,此前这位塞拉菲娜小姐一直在范德比酒馆工作,如今总算回到了家庭之中,雷维尔家主不由得大为称赞。

(十三)日记内容

莱登森哈堡可以说的上是一座城堡,同时也极为出名,足足有四层,它出名的原因便是城堡伫立在日内瓦湖的一个岛屿上,那是一条天然的护城河,城堡本身用一块块石墙砌筑而成,呈棕黄色,尖锐的屋顶隐匿于云雾之中,再加上这种阴暗的天气,总莫名看着便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听闻雷维尔家族之前是萨拉姆城的领主,只是随着岁月与时间的推移渐渐的腐败没落了下去,甚至被革除了贵族的名号。
进入宅邸内也如预想中一样,里面的布局陈设都显得极其的庄重又复古,占地面积极大,瑟莉娜热情的带领着她介绍着宅邸的一切,塞拉菲娜很想回应她的热情,但是实在是还没有从伊格利的事件中反应过来,只能带着勉强的笑全程不断地嗯着。
克伦威尔见她如此勉强,却也能理解,毕竟年纪轻轻的便经历如此多变故,在加上范德比酒馆的事情只能干咳了一声打断还在兴致勃勃的瑟莉娜:“好了,瑟莉娜,这可怜的孩子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好不容易回到家,以后有的是时间了解。”
“现在该让她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歇下吧。”
经他提醒,瑟莉娜这才如此反应过来露出稍稍歉意又关怀的笑回头道:“抱歉,塞拉菲娜是我疏忽了。”
“我有些太高兴了,房间她们已经帮您收拾出来了,你先休息吧。”
“伦泽,你要在那里傻站到什么时候,还不快来认识认识你的姐姐?”
克伦威尔严肃发话道,塞拉菲娜这才发现原来两人的身后还跟着个人。
被唤作伦泽的男人表情有些平淡,眼里却又带着怯怯的感觉,他的视线也望了过来,但却迟迟未发话。
塞拉菲娜这才将视线转移到了伦泽的身上,可以看得出来,眼前这个所谓自己的弟弟也就是叫伦泽的男人,完好的继承了克伦威尔和瑟莉娜的基因,一头乌黑的碎发盖额显得肤色白净,甚至是过于的白净呈冷白色调的感觉,稍细的眼眸有着浅色系的瞳孔浓密的上睫毛与下睫毛尤为出众,高耸的鼻梁下稍红的唇。
身上穿着较宽松的白色衬衫与搭着较为宽松的长裤,看着虽有些不合身,那种慵懒与贵族气质却不减,让人一眼便看得出来是精心抚养长大的少爷。
伦泽收回了视线一句我累了便直接快步的离开长廊之中,克伦威尔虽对他这番无礼的行为很不满但还是并未多说什么,同时气呼呼的跟了上去训导起来。
看着父子两人的身影,瑟莉娜不由得尴尬的笑了笑再次充满歉意来:“伦泽他性格比较内向,以后还需要你这个做姐姐的多体谅下。”
塞拉菲娜点了点头未多说什么,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而是跟着女佣,绕过中央大厅的白色女神雕像,踩着铺着红毯的白色石梯上了二楼在最尾处的房间停下。
进入屋内后,女佣将烛火放置在桦木金纹的橱柜上并未多说什么直接退出了屋内,同时又拉上了大门。
偌大的卧室被打扫布置的极好,月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也看不出一丝灰尘,较高的床上依然摆放着整齐迭好的睡袍。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她将睡袍换好,那是一件丝绸所制的睡袍,极为柔软,裙长至脚腕处,方领,宽袖口,手腕处又收紧。
换好衣物的塞拉菲娜此刻无心歇下,经历这些天的奔波总算是得到了独处的时间,她从换下的衣裙口袋中再一次拿出了伊格利最后一次交给自己的记事本,又拿起烛火往书桌去,坐下后才翻开书本看了起来。
她不明白,伊格利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如此害怕,或许是年轻时候所结下的仇恨也不一定,但具体原因是什么或许在这本记事本之中了。
或许是收藏了很久的缘故,上面的纸张甚至都已经开始发黄,时不时还有红色的血点子,却也是细微的,从内容来看这是一本日记,而日记的主人及拥有者是一名叫米菲多洛的女性所写。
“8月6日,我根据神女的指示来到了布鲁斯边界线开始对那群所谓的吸血鬼进行围剿,一位名字叫伊格利的神官与我同行,我负责让吸血鬼丧失行动能力,而终结生命则是由他来处理,但我并不需要他的出手协助,因为我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一切,只要将他们的心脏刺穿,他们将结束这长久的生命。”
“8月8日,我无意间看到伊格利处决吸血鬼的场面,他将一瓶银色的液体喂吸血鬼喝了下去后,那个吸血鬼便失去了生命的特征,面容安详的如同深深的沉睡了过去一般,多么温柔的方式,不过却也有伊格利的办事风格,只是他们配得到如此解脱吗?唯有感受到痛苦的哀嚎,这才是狩猎的乐趣。”
“8月18号,我与伊格利大吵了一架,他这种方法效率太慢了,这样子下去,我们将永远无法解放布鲁斯的民众,他们将要持续忍受被吸血鬼圈养奴役,伊格利却觉得我以此为乐趣,真正目的根本不是为了解放布鲁斯,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狩猎的欲望,好吧,他说的确实如此,我并不想让他们如此安详的死去,也不想让他们这么快便被消亡,我需要永无止境的猎杀才能安抚住躁动的心。”
“8月20号,经过我们两人一晚上的沟通,伊格利总算是乖乖的听取我的意见,甚至对我言听计从不再插手管任何事,而我终于可以以最痛苦的方式来终结他们,他们的哀嚎声在我的耳中听来就如同一章美妙的乐曲,令人听了便身心愉悦。”
“10月1号,伊格利这个混蛋竟然偷偷写信状告我,让我差点便失去了这份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猎杀的工作,我决定要让他知道,他在我的眼前究竟有多么的弱小无能,而我是神女的信徒,获得神的恩赐,生来便如此不凡,我不需要一个违抗我的人,我只需要一个言听计从的跟随者,神教命令我在12月份之前必须处理完此事,否则便革去我的神职,为了能继续待在这里猎杀更多的人或者吸血鬼,我只能将我的效率提高。”
“11月30号,这场解放布鲁斯民众的革命终于迎来了终结的终结,我怎么也没想到,这里既然是最后一批存留的吸血鬼,在那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吸血鬼的消息,我对这样的日子感到极度的无聊与枯燥乏味至极,我想要再次听到那些令人愉悦的哀嚎声。”
“1月23号,经历长久的煎熬与折磨,我终于再次接到了任务,但这是一项极为无聊的调查任务,而伊格利已然成为我的常驻搭档,吸血鬼统治的段时间也并不全是坏处,起码他们为布鲁斯帝国带来了飞速的发展在各方面都便利了不少,为了去所谓的调查处,我们必须要经过瓦特菲森林,本以为今日要在外面落脚了,没想到有一位好心的女士收留了我们,邀请我们去他们的宅邸。”
“1月24号,由于风雪太大,我们不得不再次在这里歇下,但他们却尤为的好客,说可以继续歇在这里,甚至还称我们为布鲁斯的英雄,不过对于他们来说,我的出现所作所为确实完全可以称得上英雄行为,我谦虚的收下了这个称呼,这是一对夫妇,身边还带领着一个少年似乎是他们的儿子,听闻上辈子的祖先是贵族,此后一直住在这座老宅邸过日子,家中只有一个老管家与一个女佣,但却也能把这座较大的宅邸打理的极好。”
“1月26号,我们还是没办法离开,但是我却有了不一样的发现,他们的儿子既然活生生的咬死了一只家禽?而且满嘴都是血,实在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生嫌恶,身为贵族的后裔居然如此失态,而且伊格利这几天的神色与表情却古怪的很,我敢断定,他肯定隐藏了什么,我决定要让他好好的说出来。”
“1月28号,在我不懈的努力下,伊格利终于把话吐出来了,瞧瞧我发现了什么,原来这个女人的丈夫居然是个吸血鬼,甚至还生了一个小孩出来,便是那个少年,难怪这一家人与世隔绝的躲在这里这么久,原来是这样子啊,其实伊格利早就知道了,他还瞒这么久,我必须要好好教训他才行。”
“1月29号,我们再次踏上了路途,只是那家好心人并没有出来迎送我们离开,可能还在睡眠之中吧?又或者是永远都无法醒过来了,我还是很仁慈的,将那个半人半吸血鬼的少年放了,毕竟他可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吸血鬼了,我还不想让这种物种这么快就灭亡,或许在过几年我在追杀也不迟,只要那个标记还在,我永远都不可能会跟丢,这还是从吸血鬼那里学到的。”
她看着这本日记内容心脏狂跳不止,如果伊格利就是日记中的这个伊格利,而格雷斯便是日记中被米菲多洛屠杀父母的少年。

(十四)难得的平静

而格雷斯就是传闻中的吸血鬼,在四处禁封的酒馆他依然能进入的话,一切便显得合理了,而伊格利以前便是如此职业。
格雷斯来寻仇,而伊格利不可能坐以待毙等死,所以便落得了这场悲剧,那就是互相杀死了对方。
细细思考着这些的塞拉菲娜有些身心发凉,不由得拉了拉身上的白色蕾丝米丝披肩,对于她来说伊格利是恩人,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想法。
她为伊格利与米菲多洛所犯下的罪恶祈祷,企图能洗清他们身上的罪孽,却还是止不住深深的痛恨这种行为,对格雷斯感到由衷的同情。
但塞拉菲娜并不想让所有人知道伊格利过去所做的这一切不仁道的事情,而遭来唾骂,所以她只能将真相藏在内心深处,再一次将那本笔记本封存了起来。
此后除了她不会在有人将这件事说出来,因为最后一个吸血鬼格雷斯已经被伊格利杀死。
将日记本封存好后,她才躺上了天鹅绒毯的床铺,又拉了拉毛毯盖在身上,坐了好几日的马车她早已经疲惫不堪,但却也并未很快睡去,脑海里面还在不断回忆着在蒙萨奇酒馆的那段日子。
就算好不容易睡着了,睡眠意识却也是浅浅的,半梦半醒的状态。
她又梦到了自己在偌大的回廊拼命的逃跑,那条长长的走廊就如同没有尽头一般不断延伸至夜幕之中,而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与剑刃在地上滑动不断发出刺耳的声音。
敲门声将她惊醒,如同死里逃生一般塞拉菲娜连忙坐起身子,又觉得头疼痛不已。
“塞拉菲娜小姐。”
门外的女佣唤道,她应了一声表明自己已然起身,女佣们这才走了进来,手上拿着崭新精美的裙子与珠宝首饰。
塞拉菲娜就这样被她们拉到梳妆台开始折腾起来,束腰勒到极致让她差点上不来气,繁重的裙子与高跟鞋令她行走困难,她在心里面不由得感叹起来:“原来当有钱人家的小姐既然如此不容易。”
跟着女佣下了二楼往右侧的餐厅而去,男佣将门拉开后,瑟莉娜夫人和克伦威尔已然坐在餐桌前等候,餐桌上摆放着银制的刀叉白碟一切都显得如此的仪式感满满。
较长的餐桌上铺盖着一块暗红色金花纹的餐布,伦泽依然垂着头默默无闻的享用着这顿奢华的早餐。
瑟莉娜见她来再次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塞拉菲娜,快坐下吧。”
瑟莉娜招待着她过来,又热情的拉开了椅子,女佣看她如此热情的样子不由得有些稀奇又欣慰却未多说什么。
塞拉菲娜看着桌上的餐具不由得有些无从下手,克伦威尔注意到她的异样又看了女佣一眼,女佣贴心的上前指导起来。
“不要如此着急,塞拉菲娜,你才到这个家,之前又流浪在外面,我们不强求你的餐桌礼仪。”
“是的,我们都不会怪罪你的,慢慢来便是了。”
听着克伦威尔与瑟莉娜的话,原本还有些不安的塞拉菲娜才慢慢的松了下来,又跟随着女佣的指导使用起桌上的餐具来。
在这里的生活倒也还算过得去,她甚至不用干什么事情,甚至被雷维尔一家人体贴入微的照顾着,同时克伦威尔还送塞拉菲娜去附近的淑女学院来学习贵族的礼仪与仪态。
渐渐的下来,塞拉菲娜便也习惯了,只是伦泽却并不怎么与自己亲近依旧那般冷漠内向,不过她也理解,毕竟自己一来,雷维尔夫妇便将全部的心思放在自己的心上,恐怕这也是他不满的点吧。
莱登森哈堡西侧的图书馆也尤为出名,这里堆放的许多上个世纪的古老书籍,书架砌墙,木梯环绕而上,摆放着桌椅一侧的墙壁是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而成,夕阳透过玻璃洒下金灿灿的光芒显得尤为惬意暖和。
这里也是塞拉菲娜练习淑女步伐的常驻地方。
她还在细细的思绪着伦泽的事情,腰稍稍的松懈弯了一些,顶在头上较厚的书本痕迹便掉落了下来。
瑟莉娜将茶杯倒满水递了过去,不忘关心问道:“怎么了?塞拉菲娜,看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
“是不舒服吗?待会让医生给你看看?”
她接过了那杯热茶连忙摇了摇头,女佣将掉落在地上的书本捡了起来后又退回到了身侧。
“并不是,我只是在想或许你们应该多关心关心伦泽?”
“他似乎被冷落许久了。”
塞拉菲娜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瑟莉娜露出稍稍惊讶之色又将她慈爱的拥入怀中安慰起来:“你为什么会这样子想?”
“伦泽从小便跟在我们身边长大,但你不一样,好不容易回了家里,我们自然想好好弥补你。”
“好了,你也练了很长时间了,该歇歇了。”
她听到这些温柔的话语与温暖的怀抱,心里只觉得温暖如春,似乎许久未体验被人如此关心,心中无法回报,只能尽量让自己成为一个合格的淑女,在下个月面见贵族之前不能丢了雷维尔家族的脸面。
伦泽则是坐在树下,背靠着大树看着手中的书本,而塞拉菲娜在瑟莉娜的怀抱之中透过玻璃窗不由得将视线看了过去。
伦泽抬眸看了一眼,但很快又合上书本起身离开,她心里不由得浮现出一个想法,看样子伦泽应该并不喜欢自己这个外来者吧?
但毕竟是自己的弟弟,而自己也不想让瑟莉娜与克伦威尔为难,果然还是要不得不与这个弟弟打好关系才行。
一如既往的下午,淑女课程结束后,塞拉菲娜便出了图书馆往庭院的东侧而去,这里平日是举办下午茶的地方,伦泽也很喜欢来这里看书。
果不其然伦泽一如既往的坐在树下看书,她鼓足了干劲直接走了过去开口笑着招呼起来:“嗨,伦泽,你在看什么呢?”
“每次你都捧着这本书,我都有些好奇想看看了。”
见塞拉菲娜自来熟又笑吟吟的说着这些话便直接坐了草地上,伦泽只是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弱答复道:“书本。”
她不由得汗颜,脸上的笑意不减又凑近了几分:“我知道你在看书,我说的是你在看什么书?”
“你很喜欢询问别人?”
感受到她凑近,伦泽直接合上了书本又看向塞拉菲娜问道,语气有些疑惑神色依然淡漠。
只见她拍了拍自己胸脯又得意洋洋的笑道:“我可没有闲情去管所有人的闲事。”
“当然是管我想管的人了,更何况我还是你姐姐不是吗?”
看着她这副模样,伦泽不在回应,再次埋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她抬手接住了落下来的叶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兴奋的搭话道:“教你一个好玩的东西。”
“看好了,这可是我的独门绝技。”
听到她说的独门绝技,伦泽不由得来了兴趣,细眸轻抬看了过去,只见塞拉菲娜将嫩绿的叶子卷起,又捏扁其中一头放到嘴边吹了起来。
声音尤为怪异,甚至滑稽至极,简直就像是一段失败的卡笛祖演奏,让人听了不由得有些想笑,但塞拉菲娜却依旧乐此不疲的吹了起来。
见她如此沉迷的模样,就如同一个奋力演奏的音乐家,伦泽难得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到伦泽似乎被自己逗笑了,塞拉菲娜又凑近了几分继续吹了起来:“你想听什么,我吹给你听。”
“毕竟你是我弟弟,作为姐姐可以无条件满足你。”
伦泽认真思考了一会又道:“春之声圆舞曲。”
塞拉菲娜自信满满的回了句没问题,又拿起叶子吹起来,但吹出的调子完全跟原曲沾不上边,甚至是乱吹的感觉。
“你在吹什么啊?”
“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曲子吧?”
伦泽忍不住一边笑一边道,实在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忍不住拆穿起来。
塞拉菲娜连忙摇了摇头又道:“这是一段变奏的春之声圆舞曲,里面还加入了我的个人情感。”
“你听不出来吗?”
伦泽摇了摇头,学着她捡起草地上的叶子也卷了起来同时学着吹了起来,不一会两道噪音直接响彻了整个庭院。
“你学的倒是挺快的,不愧是我的弟弟。”
看他竟然也跟着自己吹了起来,但似乎吹的比自己好听多了,塞拉菲娜不由得惊讶的称赞起来。
伦泽将叶子丢到了一边,只是笑了笑却未说话只是起身,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马上就要下雨了。”
塞拉菲娜听到这里抬头看了看渐渐阴沉的天气也跟着起身笑道:“那以后我上完淑女课程便来陪你玩吧?”
“否则老是一个人看书都没意思啊。”
“好啊,那约定好了。”
两人并排的身影在夕阳下渐行渐远,而后又一前一后的进入了庄园之中。

(十五)尊贵的客人

塞拉菲娜在莱登哈森堡的日子很是轻松悠闲,特别是在与伦泽处理好姐弟关系后,心里更加轻松不少。瑟莉娜与克伦威尔起初还感到惊讶,这对姐弟关系什么时候如此要好了,不过却也感到高兴。她从教堂祷告完后便上马车直接回了家,才下了马车便发现门口还停靠着一辆马车。女佣见她回来后连忙上前揪住东张西望的塞拉菲娜又道:“塞拉菲娜小姐,请随我从侧边进。”“宅邸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瑟莉娜夫人吩咐请您换好衣物便去餐厅用膳。”“是位什么客人?居然这么大的阵仗?”她乖乖听话的跟在女佣身后,眼前的女佣便是经常负责自己穿着打扮的人,她的名字叫丽迪亚,稍稍有些年长,似乎约有30多岁左右,一身黑白的菲佣套装显得气质极好,身材有些偏消瘦却也不影响。
丽迪亚带着塞拉菲娜从东侧的小花园进入莱登森哈堡后才开口答道:“您之前是否可有听闻过,雷维尔家族一直想重回贵族的名列而发愁?”“而如今便是机会,来访的客人便是皇太子殿下,他服从元老会的人来考察雷维尔家族是否具备贵族的条件。”“皇太子殿下来访的突然,更像是特意如此,所以塞拉菲娜小姐,您可要重视些起来。”“不仅仅是下个月雷维尔家族首次的舞会上,这个考验已经提前开始了。”看着丽迪亚严肃的表情说着这些话,塞拉菲娜反倒不禁再次好奇问了起来:“那位皇太子殿下身份很尊贵吗?”“那自然是,他的尊贵程度可是仅次于国王,同时也将是下任王位的继承人。”“不仅仅是国王无异议,那些贵族更是一致投票决定的。”
两人说着的功夫快步的上了二楼,才进入卧房里面已经站了三四个较为年轻的女佣似乎早已经等候着了。床上面摆放着不少颜色鲜艳的束腰长裙,桌面上的饰品也是络绎不绝让人不禁看花了眼。这一切的过程对于塞拉菲娜来说简直是一场煎熬,束腰绑带明显比平时紧了几分,女佣用火钳熟练的将她的头发刘海烫卷帮忙编了起来。不仅仅是丽迪亚这里的侍女乱成了一团,整个莱登森哈堡的佣人与管家完全闲不下来,她们连忙清扫着每一处,又将花瓶里的花朵换新,布置着餐桌摆盘,而厨房的厨子也忙成了一团。
这场繁忙的闹剧一直到了夜幕才得到了停歇,塞拉菲娜也终于被折腾好后才出了卧室,原本较昏暗的回廊在今天的夜里出奇的点上了灯火,悬挂的玻璃壁灯一直延伸到出口,下了楼梯踩在光滑的大理石的地板上,大厅中央的白色女神像,就连她手中提着的灯火也在这一刻被点亮,路径铺上了崭新红色的地毯一直到餐厅。男佣见塞拉菲娜一步步而来不由得稍稍眼睛亮了几分,同时先一步拉开了较为沉重的大门,这一切都奢靡不已,让人单单只是看着便觉得此次雷维尔家族定是下了血本来招待布置。借着悬挂的吊灯,那位置上坐了四人在位置等候着,塞拉菲娜每走一步都感觉要被衣服勒的窒息了,头都感觉有些沉重不已,她心里只觉得美丽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但一想到雷维尔家族明显都很重视这位客人,在礼仪方面也不敢出现丝毫差错。这些日子对于她来说虽然过得很好,却也是稀里糊涂的在过着,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与这里的一切都有种很强割裂感,无论去哪里,见到什么人都陌生至极,就好像自己似乎并不属于这里的感觉,心里的迷茫一直散不去。
直到她顺着瑟莉娜的话坐下,又抬眸看了过去,不知怎么的原本一团迷雾突然就散开了,就好像一直堵住的河流在这一刻流畅的顺流而下,真相突然浮现而出。只见洛斯正饶有兴趣的神色坐在对面的特定位置,眼里的幽深不退,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就如同一只蜘蛛盯着一只猎物,却又迟迟不下口,反而享受着玩弄食物的这种行为。他似乎早已经久等了一般,依然披着那件黑色立领金纹暗红色的大衣,修长的指被黑色的皮质手套覆盖。明明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塞拉菲娜却感觉腹部的疼痛再一次传递了过来,她握着刀叉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眼里带着惊恐与不安,心里唯一的想法便是洛斯这个男人又来了,他是不是又要来杀自己了,只要他想,他随时都可以,尽管雷维尔一家三口都在这里。她想起来了,自己在地铁站被洛斯杀死的记忆然后来到了这个世界,途中得到索伦的帮助同时也遇到了萨里斯,但是在出码头的时候被格雷斯逮到带到了他的面前,然后记忆在次被清除修改被丢到了萨玛拉区,被好心的约翰尼警长等人救助发现,而后又在范德比酒馆工作存活了一段时间,也就是说,伊格利是洛斯杀的,洛斯通过自己后颈的印记追击而来去寻找伊格利复仇。
但是眼前这个病态的男人却一直唤自己米菲多洛,来找自己复仇来报复自己。意识到塞拉菲娜神色似乎明显有些不对劲,就连脸色都出奇的惨白,瑟莉娜神色担忧的轻抚了她的肩膀又露出疑惑的表情。“看样子,皇太子殿下的美貌名不虚传,瞧瞧,竟然把我们塞拉菲娜都迷的失了礼仪。”“希望您能体谅。”
克伦威尔为了缓解这死寂的气氛,不由得开口发声道,伦泽听着这句话脸色难得的阴沉下来。洛斯却很喜欢她现在的表情,不紧不慢的摘下了手套,喝了一口杯中的特调的果酒摇了摇头,神色很从容又笑了笑道:“塞拉菲娜小姐的礼仪还需要多加学习,否则若是上了社交圈闹出笑话只怕会给家族蒙羞。”他说着的功夫,原本稍稍猩红的眸子渐渐的退了下去,那一举一动都显得尤为的绅士,王室气质极佳,在不知者看来洛斯有多么的迷人,但塞拉菲娜可不这样觉得,她只觉得腹部痛的要命,就好像尖锐的刀再次被捅进去了一般,全身忍不住发抖。但想到雷维尔一家并不知晓,如果在这里逼急了洛斯,他也有可能真的会下杀手,塞拉菲娜只能强制镇定下来笑道:“父亲,这种玩笑并不好笑。”
瑟莉娜听到这里不由得笑了起来,只能强行把恐惧压了下去又品尝起餐桌上的食物,那道鹌鹑肉被烤的外焦里嫩,肉质尤为鲜嫩但在她的口中却没有任何味道,甚至完全咽不下去。“这孩子好不容易才回来,之前又一直未受过教导,是会有些怯生青涩。”“每一位即将在社交圈大放光彩的淑女,最开始都是怯生青涩。”洛斯意味深长的称赞道,瑟莉娜听到这声称赞不由得满意的笑了笑再次谦虚起来:“这孩子要学习的东西还多着呢,若是有幸能再次回到贵族的位列,我倒是希望她以后能跟在泽菲琳小姐身边服侍学习一番。”“毕竟谁不知道,您的未婚妻是一位如此优秀又出名的淑女呢。”“说起来,现在突然让你去教堂,可还觉得习惯?”“还习惯吗?”克伦威尔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一般看向塞拉菲娜开口问道,即便是皇太子殿下在这里,聊的依然是日常家常话题没有任何变化。塞拉菲娜点了点头答道:“已经习惯了。”“昨日教主还写信给我,说塞拉菲娜已经是一名合格又忠诚的信徒了。”瑟莉娜再一次笑盈盈的说着。
“我们一家坐在这里聚餐基本都是这样子,皇太子殿下不知你可会介意?”克伦威尔满意的点了点头,同时恭恭敬敬的看向洛斯。洛斯摇了摇头,脸上的笑不减:“自然不会,我很喜欢听这种家常话题,总感觉很温馨,看样子雷维尔你们一家相处得很融洽。”
“当时初次听说你们突然找到了丢失的女儿,我还有些惊讶,毕竟我似乎从来没有听闻过你们竟然还丢失了一个女儿。”
瑟莉娜表现的很从容,依然带着笑:“这种事,我们并不想对外宣扬,所以一直是私下在找的。”
“没想到皇太子殿下竟然如此关心。”“自然是,塞拉菲娜小姐长得如此出挑好看,更何况又有一头如此特殊的头发,我想她若是进入了社交圈一定大大放光彩吧。”洛斯毫不掩饰直白的夸奖,同时带笑看了过来,塞拉菲娜却觉得心里一阵恶寒,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种未知的恐惧逼疯了,想要逃离这个地方,想要离洛斯远远的,在如此待下去她也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继续从容的用完这顿晚宴。

(十六)教堂的祈祷

伦泽就像是听到她的祷告一般先起手擦了擦嘴得体开口回道:“请恕我失陪,皇太子殿下。”
“姐姐,你不是说有东西要拿给我吗?现在去吗?”
伦泽的话对于她来说就如同救世主一般,作势要起身离开的功夫,洛斯的笑却慢慢的消散开,眼里的幽深显现而出,后颈的疼痛不断地的提醒着她。
“你要是敢起身,那我会杀了你,在杀了雷维尔一家,你敢试试吗?”
洛斯的话语如同极寒的冬夜一般让人不寒而栗,明明没有开口说话,这一句话却不断地在塞拉菲娜的脑海里面浮现,良久她也只能颓废无助的不在所动,看向伦泽勉强的笑道:“抱歉,伦泽,改天吧。”
“我还有些没吃饱,用完饭后还有书要看。”
伦泽听到这里脸上的笑不在浮现,反而很难看,但碍于洛斯也只能气冲冲的转身离开了餐厅,未多说什么。
晚宴好不容易结束后,女佣接待洛斯往客房而去,塞拉菲娜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好在他并没有出手,也算是信守承诺。
一想到那顿晚宴,在回想起洛斯的模样她腹部就莫名止不住疼痛,用完晚餐回到卧室里后塞拉菲娜便实在经受不住恐惧的折磨而感到干呕起来。她已经不明白了,洛斯到底想干什么,既然想杀自己为何又迟迟不动手,但唯一一点能明白的是,这个疯子很享受自己现在这副坐立不安,惶恐的模样。
她知道自己这样下去,迟早被洛斯吓得精神失常的,很明显这个男人已经铁了心缠上了自己。
等待自己的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等洛斯看腻了自己的反应后,会再次把自己当成米菲多洛杀死。
她不甘心如此坐以待毙,同时也很想回家,回到原来的世界,可是每次一想到那个场面身体就控制不住的害怕,没有人会不惧怕死亡,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还是个吸血鬼。
可是按照自己看电视与漫画的常识,吸血鬼不都是夜晚才能出来,同时惧怕阳光的吗?为什么洛斯大白天就可以出来?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根本不惧怕阳光。
雷维尔一家是无辜的,不应该因为自己而被牵扯其中,无数次自己都被洛斯玩弄在掌心,反正都是死,为什么要傻傻的等待死亡?为什么自己不先想办法把洛斯弄死呢?
如果洛斯死了,那自己就再也不会担惊受怕了,而且自己本就是被洛斯带到这里来的,如果他死了,这一切是不是都会结束了?自己也就可以回去了?
光是想着这些猜想,塞拉菲娜甚至连一夜都不敢合眼,一闭眼脑海里面便会浮现出洛斯突然冲进来杀自己的场景。
暖阳透过彩色的玻璃洒进教堂,连带着阳光都带着七彩的错觉,棕木制的长椅整整齐齐的摆放有序,古老的钟声在这一刻敲响,牧师捧着一本厚厚的书本开始讲道起来:“维西斯神女的意志用不泯灭,她会再次带领我们渡过一切痛苦与磨难,直至解放一切。”
“每当痛苦来临,我们应当直面,神女将全程庇护协助,唯有坚定的意志才能磨灭一切苦难,即便在痛苦也不能放弃生的希望……”
塞拉菲娜垂着头双手合十,不断的跟着默念祷告起来。
洛斯站在窗口扫视了一圈便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纤细的身材穿着白色修身的衬衣,领口点缀着用绸缎卷成的白茶花朵与领带,较宽的长袖外缝制着花边的蕾丝纱覆盖袖口,下半身则是白色的高腰半身长裙显得腰身极其纤细不已,腰封处一竖白色的扣子点缀,整体设计以繁为主,风格偏优雅,行动上却又不会造成不便,甚至连裙撑都没有穿。
粉色的发盘起一张较为素净白里透红的脸,眉眼之间却又带着凌厉感,白色的头纱覆盖而下给人一种朦胧的美感却不失女人的风味。
正当塞拉菲娜还在心里想着自己是否应该离开雷维尔这个家族,逃离洛斯,身旁却不知何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男声。
那道声音沉闷带着磁性尤为的好听,但是却也冷的吓人,宛如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看样子你都想起来了?”
她的脑海里面浮现出这一句话的同时,转头看向了洛斯,原本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立马断开,甚至都不知道他何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顿时不由得吓的惨叫起来:“别……别杀我……”“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了,我不是她……”
牧师被塞拉菲娜突然惊恐的呼救声打断,眉心微微不悦的皱起,原本还坐在位置上认真祷告的人也将视线看了过去。
洛斯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又非常绅士的扶她起来担忧的问道:“看样子,塞拉菲娜小姐你似乎有些累了?”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塞拉菲娜连忙镇定下来,坐回了位置上,洛斯则是坐在旁边一副尤为认真的模样加入了这场祷告之中,显得滑稽可笑,毕竟在这里生活久了,谁不知道维西斯神女的信徒尤为痛恨吸血鬼这种生物,甚至还建立了猎杀吸血鬼的教会组织。
她将恐惧压下去不由得暗暗的咬了咬牙,不断的祷告着寻求着神女的庇护,虽并不侍奉神教,但她必须找到一个精神支撑点才能有勇气与洛斯抗衡。
等祷告仪式结束后,她想要起身离开却发现身子怎么都动不了,不知道是因为极度的恐惧无法动弹而是怎么回事。
洛斯也坐在位置上不为所动,又极为绅士变相在拒绝那些少女爱慕的视线一般,看向了塞拉菲娜,眼里透着些许深情,又抬手撩了撩那白纱温柔道:“美丽的夜莺,你可否有注意到我炽热充满浓情的视线?”
果不其然他的话语落下,那些少女纷纷露出伤心的眼神失去想上前搭话的心思,不在伫立停留在教堂而是直接离开。
偌大的教堂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冷清下来,很快便只剩下了洛斯与塞拉菲娜。
塞拉菲娜甚至都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么,眉头紧锁起来:“你对着我说这些话,不知道若是传到了怀亚特千金的耳中,她会作何感想?”
洛斯兴趣不减抬起修长的腿翘起二郎腿,依旧显得那般高贵优雅:“所以塞拉菲娜小姐是想要告我一笔的意思?”“不过我倒是奇怪了,明明昨晚与刚才,你见了我跟见了鬼一样,怎么这么快就不怕我了?”
“我表现出怕你的样子你就会放过我了吗?”“我越是如此惧怕你,你便更高兴。”
“洛斯,你心里明明早就有答案了,我不是米菲多洛,米菲多洛已经死了,伊格利又是她的好搭档,范德比酒馆那夜他肯定有说过什么吧。”
塞拉菲娜开口说着这些话,红唇却止不住有些颤抖,心跳不断的加快,但却依然要表现出不害怕他的样子,甚至与瞧不起。
“我不是杀了你父母的仇人。”“你应该对不起我,对我造成这种伤害……”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那种不详的气压便已经宣泄出来,很快又觉得下巴被人死死的掐住,视线只能被迫望着洛斯那张阴沉的脸。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伊格利他跟你说了什么?”随着头上的白纱掉落,塞拉菲娜深吸了一口气又笑了笑开口道:“看你这副着急的模样,看样子我说对了?”“有时候我真为你的遭遇与处境感到可怜,但一想到你对我造成的伤害,我却觉得你活该。”“你要真是个男人就接受这个事实,而不是将怒火发泄在一个跟你无冤无仇的女人身上,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身上。”
看着她这副不畏惧的模样,就连眼里都迸发出坚定,洛斯却冷漠的松开了手,心里不明白这塞拉菲娜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变得如此快。

(十七)教堂对质

仅仅是因为她身上无时无刻都散发着米菲多洛的气息,光是这种气息他便觉得要疯了,无时无刻恨不得她痛苦,但她却不是米菲多洛。
他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这种失败的判定,良久更像是被这番话气到了一般起了身,又瞥了眼坐在位置上的塞拉菲娜开口道:“塞拉菲娜,你说的话很让人不难以信服。”
“但是我会让米菲多洛的意志出来的,她不可能会死的,她一定藏在你身体的深处注视着这一切。”
她听到这里也是无语到了极致忍不住笑了:“不如你现在就当场杀了我,让米菲多洛出来与你对质?何必整的如此麻烦。”
“塞拉菲娜,你是不是脑子被吓昏了,看样子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在地铁站的事情?”洛斯听到这里看向了她,细眸微微眯了起来,眼里的阴沉已然到了极致。
“对于你来说,我或者米菲多洛的死只是一种解脱,而你希望我们无止境的恐慌痛苦下去,所以你根本不可能下杀手,就像在地铁站还有会客室的时候。”
“你希望我们害怕你,畏惧你。”
“以前我确实很害怕,但是说真的我现在一点都不怕你了,我现在对你只有恼怒与愤恨。”“你不分青红皂白将我牵扯到其中。”
“很好,我倒是很期待你有多么的恨我。”
“护送淑女回去是绅士的基本礼仪,不知我可有这个荣幸,塞拉菲娜小姐请?”洛斯问道,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已然走到了前方。“你突然这么勇敢到让我有些意外了。”
“让我猜猜你是为了雷维尔一家?”两人一前一后的踩在红毯上面走出了教堂,原本还有些镇定的塞拉菲娜不由得慌了神。
她眼神闪躲不曾开口回答,洛斯却早已知晓其中的答案紧接着又意味深长笑道:“那就要看看他们值不值得你为了他们如此忤逆我了。”“什么意思?洛斯你想干什么!?”塞拉菲娜听到这里眼神凶狠的瞪了过去。洛斯稍稍疑惑笑收了去从容又淡定不已:“你放心吧,为了奖励你难得勇气可嘉,我不会对雷维尔一家出手的。”
“同时我也不会在杀你的。”
“疯子。”
塞拉菲娜忍不住呢喃咒骂起来。
“谢谢夸奖。”
洛斯神色不变回道。
伦泽一如既往的坐在树下,目光却一直看着门口处,仿佛在等待什么,很快马车便行驶而来,洛斯先下了车先是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伦泽,又伸出修长的手。
塞拉菲娜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本想直接下马车但她看到站在门口等候的瑟莉娜,又想到洛斯这人在众人的眼中如此高贵的身份还是伸出了手回了声有劳,白色的皮靴踩在铁制的楼梯发出细微的声响。
瑟莉娜却不由得满意的笑了笑,这时坐在树下的伦泽已然离开不知去了何处。不过,洛斯倒也真没有那么闲暇真的无时无刻都盯着自己,好不容易摆脱了他后,回想起那夜晚宴上,伦泽似乎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还是决定先去跟伦泽说说话。
她这样想着便不紧不慢的下楼,还想问问丽迪亚有没有看到伦泽,刚走进西侧的回廊的功夫便听到克伦威尔的书房中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紧接着伦泽气冲冲的跑出来,险些便撞到路过的塞拉菲娜。
塞拉菲娜还没有来得及询问是怎么回事的功夫,伦泽便直接绕开快步的跑开,直接往图书馆的方向而去。
克伦威尔这时才不紧不慢的出书房,脸色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但在看到伫立在原地带着疑惑神色的塞拉菲娜后,表情很快便收了回去只剩下关怀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伦泽那小子没撞到你吧?”
她收回了视线再次看向克伦威尔依旧那副慈祥的模样,先是摇了摇头才道:“我才刚到,伦泽并没有撞到我,父亲。”
“伦泽他又惹你生气了吗?”
塞拉菲娜自然知道,伦泽与克伦威尔时不时会争吵已然是常态了,但是似乎这次的争吵明显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严重不少。
听着她关怀的话语,脸上挂着稍稍的朦胧与疑惑,克伦威尔只是欣慰的笑了笑先是安慰她起来:“没事,日常意见不和吵架而已。”
“他要是跟你一样能如此乖巧听话,我跟瑟莉娜也就不会如此头疼了。”
克伦威尔说完这些话深深地叹了口气同时转身再次进了书房,男佣同时拉上门。
寂静的图书馆内,很快便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紧接着便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塞拉菲娜一手提着较长白色的裙摆,粉发披洒在腰间,开始四处观望起来,嘴里同时小心翼翼的唤了起来:“伦泽?”
“我知道你躲在这里,不主动出来是要跟我玩捉迷藏吗?”
很快她的余光便注意到了其中的一张桌布明显凸出来的,又直接走了过去掀起米色的蕾丝桌布笑眯眯的开口道:“找到你了。”
“我让梅里森大婶烤了你喜欢的苹果派,要不要先出来尝尝?”
“顺便跟我聊聊你跟父亲又在吵什么?”塞拉菲娜以为他会像平时一样,一下便将气抛之脑后,但伦泽却不为所动,而继续蹲在桌底下不为所动,脸上的神情很平淡,眼里又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哀愁。
见他不为所动,塞拉菲娜直接蹲下了身子挤了进去同时并排而坐在身边,微微仰头便能看到玻璃窗外花园的景色。
“发生了什么吗?”
“我发现你似乎总是喜欢跟父亲吵架呢。”回应她的还是一阵沉默:“好吧,既然你现在不想说,那我就在这里等着吧,等你想说了再说。”
“你的淑女课程不去了吗?”
看她是认真的后,伦泽才不冷不热的询问起来。
“今日偷偷懒也没事的,毕竟安卡玛太太也是需要休息的。”
塞拉菲娜又道,看着湛蓝的天空不为所动。
“刚刚父亲说让我不要总是粘着你,希望我能独立些。”
“说塞拉菲娜你不可能总是会陪着我的。”
伦泽开口道,又将脸埋在膝盖处让人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塞拉菲娜听到这里不由得尴尬的笑了笑,克伦威尔的话虽然确实有道理,但是经历这么久的相处,她早就已经将雷维尔家族当作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家人了。
也很怕自己的事情而牵扯到雷维尔一家,难不成直接说洛斯是吸血鬼吗?那不可能的,自己一定会被侮辱王室与异端被处理掉,所以也只能尽量不将自己的事情牵扯到伦泽等人。
“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塞拉菲娜,你不喜欢这个家吗?”
见她久久不发话,伦泽那张好看的脸蛋顿时布满了愁容,让人看了便觉得可怜。
塞拉菲娜连忙摇了摇头:“没有的,我很喜欢这里。”
“要是不喜欢,我早就离开了,伦泽。”
伦泽听到又问道:“那你会离开吗?塞拉菲娜。”
“我不想你走,这么久以来我都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度过的,好不容易有人能一直这样陪着我。”
她听到这里有些语塞,但也想要伦泽心情好一些露出笑吟吟又真诚的表情开口道:“当然不会,我会陪着你的,不会离开的。”
伦泽听到这里难过的神色才渐渐的好转起来但又像是在确认一般忍不住开口道:“真的?你不会骗人吧?”
看着他期望的表情,就如同一个大男孩般塞拉菲娜眯眼笑了笑才道:“当然。”
有时候必要的撒谎也不是不可,毕竟真相才是快刀。
夜幕再次降临而下,塞拉菲娜将窗纱拉紧后又坐在书桌前愣了会,视线一直紧盯着摇晃的烛火。良久她才再次起身将放置在书架深处的那本封存已久的日记本再次拿了出来。

(十八)禁食令

心想着洛斯总不可能无时无刻都在窥视自己吧?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他可真的是最闲的皇太子了。
想到这里塞拉菲娜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直接翻开了米菲多洛的日记本又翻了起来,企图能在上面搜寻到什么线索,比如除了刺破心脏是否还有别的方法能杀死吸血鬼。
还有伊格利给吸血鬼喂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如果有一丝希望,哪怕是一点点能摆脱洛斯的机会她都想要紧抓住,总比坐以待毙被洛斯再次杀害好。
但遗憾的是日记在1月29号便终止了,后面则是沾上血点子的白纸,也就是说这里并没有可用的线索难道只能用这个方法了吗?
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自己怎么可能打得过洛斯这个疯子,他能力这么强,就连米菲多洛都打不过他,自己就一个普通人,恐怕还没有近身就被反杀了吧?
如果日记这里行不通的话,果然还是要回去一趟范德比酒馆才行,或许那里伊格利还藏着什么线索,比如这个液体究竟是什么如何制作,不过这段时间塞拉菲娜也打算先把自己尝识里面能刺杀吸血鬼的东西先一一测试与排除,恐怕这将是一场艰难的斗决。
实在还是不行的话,或许也只能回蒙萨奇找到那个名字叫萨里斯的男人了,他既然在研究这些血阵印记,那肯定自然也对吸血鬼有所了解。
她合上日记本藏好后便再次回到了床上放空脑子思绪起来,回想起自己以前所经历的平凡人生如今又被卷入这场风波之中,甚至还遇上了一个名字叫吸血鬼的洛斯,这一切实在都太不可思议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距离雷维尔家族首次晚宴的日子越来越近,瑟莉娜与安卡玛太太很明显对自己的淑女课程也越来越上心了,塞拉菲娜眼睛被白纱蒙住,又闻了闻递过来热茶的香味思绪了会才道:“银杉树,是波赛曼人独有的茶叶,里面含纪菊果果皮从而独添了一分较为清凉的口感。”
她说完,白纱便被安卡玛太太取了下来,只看到瑟莉娜满意的笑容夸赞起来:“塞拉菲娜,你实在是聪明。”
安比卡夫人对女佣使了使眼色,女佣很快便会意到一般将木制的人体模特推进了房间里面,模特身上还套着件明显新裁好的宫廷式舞裙,裙摆为多层次蛋糕裁剪而成,但尤为出众的裙子的颜色为紫红的色调,极为的少见。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料子?”
塞拉菲娜听到这里又细细的揣摩了会,脑子快速思考起来良久才摇了摇头:“看样子是我学的太少了,安洁卡太太,这是什么料子?”
“不,塞拉菲娜你很聪明,也学的很快,只是这种料子是最近才在蒙萨奇风靡起来的,利用青霉素,火柴,巧克力饼干合成的染料,用丝绸与绵或者其他织物染料时便会产生这种鲜艳的紫色,也是王后与众贵族小姐尤为热衷的颜色。”
“1000鲁币5英尺起,出自尖端星塔,因材料稀疏尤为少见,所以千金难求。”
“紧跟蒙萨奇王族与贵族的时尚风靡,作为一名优秀的淑女是必不可少的,塞拉菲娜这些知识你需要记下。”
瑟莉娜缓缓的开口答道,塞拉菲娜听到这里立马点了点头很快又止不住好奇问道:“尖端星塔是什么地方?”
安洁卡让女佣将裙子收好后才再次开口道:“一群性情古怪的魔法师与异种人的聚集地,他们受约束于尼克家族,维系就如同动物一样,有着极为慕强的心理。”
“若是以后雷维尔家族能重新回贵族的位列,在舞会碰上这些人你可要离他们远些,毕竟没人能保证这些无礼,性情古怪的人不会在你的舞裙上,或者酒水里面而打趣你。”
“好了,这些浅浅了解下即可,在说一下波赛曼人,他们跟尖端星塔有所不同的是,波赛曼人们会尤为的团结友好,但是这类人的礼仪与着装还有审美简直是糟糕的一塌糊涂,一般都聚众在萨马拉区,不知道你可有遇到过。”
“这群人并没有所谓的人约束,他们甚至毫无秩序可言,因自身独特的外貌,总是干着偷盗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总之遇到他们,切记一定要绕着走,不要与这些人有过多的瓜葛,塞拉菲娜小姐。”
这一个下午,塞拉菲娜都在认真的听着安洁卡说着如今布鲁斯王城的动向与时尚风靡,又说些参加舞会的礼仪与注意点,还有与人交谈时应当如何,她将自己的本子记的满当当,一个字都不敢漏。
等课程结束后她才深深的松了一口气不由得感叹一句有钱人可真是太难当了,将记事本收好后塞拉菲娜才起身出了图书馆往厨房而去。
梅里森大婶见她竟然破天荒的往厨房里面来不由得惊讶又连忙开口道:“塞拉菲娜小姐,你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有什么需要跟丽迪亚说,让她过来拿就好了。”
塞拉菲娜笑着摇了摇头又看着桌上放置的果酱塔忍不住问道:“我能拿些给伦泽吗?”
“他很喜欢这种。”
梅里森大婶听到这里自然不会拒绝转身便开始找厨柜上的白色碟盘起来,她趁着这空隙迅速的抓起一颗大蒜塞入了裙子的口袋,很快又神色自然的接过那盘果酱塔道了谢谢才快步离开,心里依旧猛的跳个不停。
接下来唯一要考虑的是要如何将大蒜隐藏很好的加入洛斯的饮食之中,既然他不怕阳光那大蒜呢,他是否会惧怕,是真正的吸血鬼就好了,可是洛斯这种半人半吸血鬼的物种,塞拉菲娜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一击毙命,只是一个一个去试试。
她拿了果酱塔便直接出了宅邸往东侧的花园去,便看到伦泽在白亭子里面,又躺在摇椅上面,书本覆盖着整张脸,椅子微微摇晃看着便极为的休闲。
盘子摆放在桌上发出声响,紧接着伦泽脸上的书本便被拿开,伦泽见是塞拉菲娜不由得高兴起来:“课程结束了吗?”
“今天怎么这么久。”
塞拉菲娜先是坐在椅子上才开口道:“稍微与安比卡太太聊了会,所以晚了点,梅里森大婶新烤的果酱塔,你不是很喜欢吃吗?”
“我路过顺便给你拿过来了。”
伦泽听到这里才拿起果酱塔吃了起来:“真的很好吃,塞拉菲娜。”
“可惜母亲她让你控制饮食,否则你也应该尝尝的。”
塞拉菲娜见他吃了点心露出笑后,脸上不由得苦涩的笑了笑:“没办法,毕竟裙子已经裁剪好了,要是到时候穿不进去可就遭殃了。”
“总之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
话还未说完,伦泽便将果酱塔递到了塞拉菲娜的嘴边又道:“母亲,她出去了,吃一点也没关系的。”
“塞拉菲娜你真的不饿吗?”
“我看你最近总是吃那么点,晚上又被禁食。”
是不饿自然是假的,她感觉自己的肚子无时无刻都是空腹的状态,甚至今天的午餐也只是一盘简单的田园沙拉,量也是少的可怜,而丽迪亚与身边的侍女也被明令禁止拿东西给自己吃,所以塞拉菲娜为了不被饥饿折磨,只能将注意力转移到学习。
塞拉菲娜看着那块果酱塔简直就要流口水了,但一想到如果在这里吃了那前面的禁食都将白费后她还是别过头闭上眼睛张嘴还想要开口拒绝但话未出口便被直接半块果酱塔便被强行塞进了嘴里。
酸酸甜甜的味道顿时弥漫开,让她忍不住眼睛都放亮了几个度,看她这副幸福的表情伦泽才露出笑开口问道:“好吃吗?”
“这里还有半块。”
“塞拉菲娜!”
话音才落下,瑟莉娜较为洪亮的声音紧接着便响了起来,塞拉菲娜就如同做错事被当场抓包的小女孩一般不由得直直的站起了身子,有些心虚开口道:“母.....母亲大人.....”

(十九)工具

只见瑟莉娜那张好看的脸蛋在这一刻尤为的难看又带着微微的怒意,走过来的同时又摘下了头上的纱帽与外套手套扔给一旁的女佣。
洛斯则是饶有兴趣的站在旁边早已经准备看着这出好戏,空气在这一刻尤为的凝重不已,伦泽先起身开口道:“妈妈,是我硬塞给塞拉菲娜吃的。”
听到自己的儿子既然说着这种话,瑟莉娜脸上的表情更加不好看起来,以前便总觉得奇怪这两人的关系怎么好的这么快,而且伦泽之前都是一副谁也不待见的样子,如今天天跟塞拉菲娜腻在一起,心里的猜想便更加的确切起来,但是碍于洛斯的身份,更何况还在旁边,只能将怒意强压了下去才道:“塞拉菲娜,你跟我过来,待会让女佣重新测量。”
“妈妈,你为什么要对塞拉菲娜这么苛刻?”
“她明明已经瘦了很多了,根本不需要在节食了。”
伦泽有些不满的开口道,又看向塞拉菲娜希望她说些什么,哪怕是抗抗议发发牢骚也好。
但塞拉菲娜却只是无事人的样子笑了笑先跟瑟莉娜道歉紧接着又道:“我知道了,母亲大人。”
“伦泽我先走了,有空了在过来找你。”
瑟莉娜并没有回应她的道歉,而是先一步走在前方,紧接着又用余光看了眼塞拉菲娜。
塞拉菲娜会意的跟了上去,也不管身后想要挽留自己的伦泽,在绕过洛斯时,他的眼里依然带着局外人看戏的表情,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回了屋里,丽迪亚便拿出卷尺开始整身的测量起来,塞拉菲娜不敢动弹分毫,又像是在等待死亡宣判一般。
“并没有超出,瑟莉娜夫人。”
听到丽迪亚的话后,瑟莉娜与塞拉菲娜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良久女佣又将衣服帮忙穿戴好后,她才招了招手面容布满愁容开口问道:“塞拉菲娜,你觉得我们对你可好?”
塞拉菲娜坐到瑟莉娜的身边回想起在这里的日子便直接回道:“很好。”
听到塞拉菲娜的回答,瑟莉娜才露出欣慰的笑容又拿起梳子梳理起她的长发继续道:“塞拉菲娜,你不要怪我对你苛刻。”
“你弟弟伦泽的情况你也清楚,他对于家族回为贵族这件事并不是很上心甚至帮不上什么忙。”
“如果不能成,那雷维尔家族将会一落千丈,漂亮的衣服,华丽的首饰,一日叁餐的温饱都将失去。”
“只能靠你了,塞拉菲娜。”
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她自然是知道雷维尔对这次有多么的重视,却也没想到居然会关乎到雷维尔家族存亡的问题,为了回以恩情塞拉菲娜当然希望雷维尔重新回归贵族的位置,自己能帮忙那自然是更好,心里也早已经有了打算,等帮助雷维尔家族再次站上贵族的位置后,在与洛斯对峙也不急,目前最首要的还是雷维尔家族的问题。
进了宅邸,气不过的伦泽快步往克伦威尔的书房去想要理论几番,不巧的是守在门口的男佣刚好离开,还站在门口便听到书房内传来的交谈的声音。
“克伦威尔先生的用意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很遗憾的是,我对塞拉菲娜小姐并没有太多的感情,自然并不是她不够美丽,只是她的出身本就不够与王室沾边,就算你们雷维尔一家给她冠以如此名号也无用。”
“如此看样子是我们误会了?可是教堂那边又传闻您当众深情表白塞拉菲娜,这实在不难让人怀疑啊。”
“说到此事,我还是要感谢塞拉菲娜小姐一番好意,若不是没有她,教堂的姐姐们恐怕都将我围的水泄不通,实在是令人头疼。”
“此事若是给雷维尔家族带来不好的影响,我为此道歉。”
“好吧,皇太子殿下,这里并无他人,你我都是绅士,没有哪一位绅士不为美丽又年轻的女士动心的,您若是想随时可以将塞拉菲娜带回王城,哪怕是将她放在您的身边做女佣也好,她都因此感激不尽。”
“而雷维尔家族唯一的所求,或许您能明白的。”
“这是什么意思!?父亲!”
洛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门已然先一步被猛的推开,紧接着便是伦泽阴沉沉的脸与大声不满的质问。
洛斯看了他一眼起身拿起桌上的手套意味深长的笑道:“看样子,您的儿子似乎已然成为一个合格的护花使者和绅士了。”
“剩下交谈的时间交给你们了。”
等洛斯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离开后,伦泽才气呼呼的坐在了沙发上,克伦威尔看他这副模样心里就不由得来气:“你看看你什么样子!?”
“竟然在皇太子殿下面前如此失礼!”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从你们突然带回塞拉菲娜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还丢失了一位姐姐,你们明明一直说我是独生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男佣将门关上后,伦泽才瞪了过去训斥道:“我们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为了雷维尔家族。”
“你知不知道,雷维尔家族以前本就是领主与贵族,只是因为落魄才被剔除了贵族位列之中……”
“什么贵族不贵族,我从来不在意这些,难不成你们所做的一切,培养塞拉菲娜就是为了让她与王室攀附让雷维尔家族成为贵族吗?”
“为什么一定非做这个贵族不可?!”
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伦泽便更加的来气,也知道自己与瑟莉娜真的是把他宠坏了,不由得怒斥起来:“你以为你的吃穿用度都是从天上白白掉下来的吗?”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雷维尔家族与艾桑德家族那个暴发户,如果这次不成那所有的一切都会失去。”
“那为什么非塞拉菲娜不可?我不同意!”
“塞拉菲娜知道了也一定不会愿意的!”
伦泽被这番话堵的有些语塞,但还是不服输继续继续抗议起来。
“不愿意?你又不是塞拉菲娜你怎么知道她?”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想攀附上王室,贵族更加自然是,更何况她还只是一个贫民?”
“谁想回到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处境?你以为塞拉菲娜为什么那么努力去学习,当然是为了成为贵族。”
“如果她真的能博得皇太子殿下的青睐,这可是雷维尔家族至高无上的荣耀。”
“这不是空穴来风,教堂的人可是一直在传闻,若是塞拉菲娜无意,面对皇太子殿下深情的告白,为何不拒绝直接离开,为什么要与皇太子殿下一起回来。”
“你那天下午都看到了,瑟莉娜也在场,你怎么还不明白,我怎么会有你这种蠢儿子!”
伦泽被这些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幼稚的想法那就是离家出走以此来抗议。
想到这里他直接冲出了书房,心里只想着塞拉菲娜怎么可能是那种女人,明显是不可能的。
看着自己的儿子头也不回的跑着离开,瑟莉娜想要拦但很快便被克伦威尔制止:“别管他!”
“不让他出温室走走,就不知道金钱和地位这种东西有多么重要,让人暗中看着就行了。”
等塞拉菲娜知道伦泽离家出走的消息已经是晚上,洛斯也离开了宅邸所以便没有举行所谓的晚宴。
她看着手中的大蒜只想着该怎么处理,但心里却也想去问问伦泽那边的情况,毕竟是亲儿子,瑟莉娜与克伦威尔应该真不至于不管吧?
“塞拉菲娜,你不用管那个小子。”
“他自己想通了就会回来的,比起这个你应当专心在淑女课程上面。”
“过几天雷维尔家族的舞会便要开始了。”
听着克伦威尔这些话,塞拉菲娜便也只能点了点头专心扎进了书本里面,心里只觉得奇怪,似乎上次自己跟瑟莉娜离开后,只有洛斯跟伦泽在一起。
然后当天下午伦泽就离家出走了,洛斯也没有回来,难不成洛斯这个家伙不遵守承诺对伦泽做了什么不成!?

(二十)夜宴预谋

她想到这里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但很快第二天早上,伦泽就被男佣背了回来,身上脏兮兮的,带着酒臭味,脸上还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的,完全是一副虚弱不堪的状态。
瑟莉娜见他这副样子不由得心痛的抹了抹泪起来:“伦泽,我的儿子,你没事吧?”
“痛不痛?”
“是皇太子殿下在酒馆里面找到他并带了回来。”
男佣开口说着,克伦威尔才满脸感激道:“多谢你的相助,皇太子殿下。”
塞拉菲娜看着虚弱到已经失去意识的伦泽,又看了眼洛斯,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好心,难不成又在耍什么花招不成?
但是伦泽清醒过来后,就只记得自己在酒馆喝多断片了,后面就不记得了,就连身上的伤口怎么来的都不知道,她便知道洛斯定然对伦泽的记忆动了手脚。
回想起塞拉菲娜那个时候看向自己时那幽深的目光,没有任何情绪,甚至没有恐惧与恐慌。
他便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给塞拉菲娜太过于安全的意识了,好几次都想说服自己塞拉菲娜不是米菲多洛,但她身上散发的气息又让他没办法忽视。
自从上次幻境结束后,洛斯明明是在那里最后一刻了结了米菲多洛,但是却没想到塞拉菲娜却并没有死。
难不成有人暗中相救?是尖端星塔的人?那是不可能的,萨里斯那个时候根本就不知晓塞拉菲娜这个人。
这一切的谜团已然也让他感到有些头疼,但唯一能调查的也只有在塞拉菲娜本人身上。
如果塞拉菲娜没有死,那米菲多洛也极有可能并没有死,只是为什么会冒出一个塞拉菲娜的人格?
这几日洛斯都在观察着雷维尔家族的一举一动,不过也只是尽力在维持这幅奢靡的景象,甚至为了能回归贵族的位置还特意找了养女回来,无非就是想用这个养女作为退路罢了
还来不及过多思绪,较沉重的敲门声将他打断,洛斯放下尼莱克的来信并未多看几眼,不用看他也知道尼莱克在信里写了什么,基本都是写着称赞西奥多西亚,又或者是在萨拉姆城遇到了什么好玩的。
把门拉开后,女佣极为的恭敬从容同时开口道:“皇太子殿下,为感谢您前些日子救助伦泽少爷。”
“夫人托我来问问您,今夜是否有空,雷维尔家族是否有这个荣幸与你共进晚宴。”
瑟莉娜站在回廊拐角处聚精会神的听着,又看着迎面而来的塞拉菲娜,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招了招手。。
塞拉菲娜有些疑惑,但还是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
瑟莉娜这才小声道:“皇太子殿下前些日子出手相助了你的弟弟。”
“克伦威尔,你的父亲想邀请他共进今晚的家宴,塞拉菲娜你可有什么办法?”
“这本就是我无意撞见出手相助而已。”
“至于晚宴,我想应该要斟酌考虑一番,等会,我还需前往爱桑德家族一趟。”
洛斯想要拒绝此次晚宴邀请,也明白的很,雷维尔放在以前或许是最适合回归贵族的人选,但如今已然不同,不仅仅是年份悠久纯正的问题,还需要考虑到经济条件等因素问题,毕竟国家也是需要金钱的。
塞拉菲娜听着瑟莉娜的话,又听到洛斯的话,便也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揣着还是能帮就帮的心思迎了上前,脸上挂着笑开口道:“早便听闻皇太子殿下事务缠身繁忙。”
“您如此辛劳勤苦,若是布鲁斯的贵族与平民知晓必然爱戴您,只是这也差不多已是晚饭的时间了。”
“在如此着急不如先在这里暂歇共进晚宴如何?否则让您空着肚子去爱桑德家族,传出去了,到显得我们雷维尔家族对待王室毫无招待之心。”
“皇太子殿下如此善解人意,又为人民着想,雷维尔招待您自然是应该的。”
看着塞拉菲娜这副镇定的模样,就连面对自己说话都不会颤抖了,洛斯倒也是觉得稍稍的惊讶,没想到她在雷维尔家族竟然成长的如此之快。
塞拉菲娜对待自己可是避之不及,如今却为了雷维尔家族主动来挽留自己,说的话全是马屁之词,好吧,或许在给雷维尔家族一点盼头也不错。
他想到这里眼眸闪过一丝意味深长,又揣着打量的目光盯着塞拉菲娜,她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脸上依然带着得体的笑,良久才道:“好吧,绅士总是无法拒绝一位美丽女士的请求。”
听他答应,塞拉菲娜脸上的笑更加明媚起来了,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洛斯,这顿晚宴你别想完完整整的离开,又或者是别想活着。”
因为她将在雷维尔家族面前,甚至是所有仆人面前,揭穿洛斯是吸血鬼的身份,如果大蒜对他有用也足以造成身体极度的虚弱,如果毫无效果那也没关系,毕竟波赛曼人总是有千奇百怪的饮料茶水或者酒水,到时候自己便装作不知即可,毕竟很明显洛斯似乎很在意在众人面前自己的形象与得体的礼仪,同时也不是一个将喜怒表现在脸上的人。
“只要一旦传出去,洛斯你也别想过好日子,再次感受被人追杀的日子吧。”
但将这一切全部看在眼里的伦泽却不这样觉得,他的脑海里面只回想起克伦威尔的话,又看着塞拉菲娜对洛斯露出明媚的笑容,脸色尤为的难看,甚至是被愤怒充斥了全身:“塞拉菲娜,你果然也是这样的人吗?”
这一顿晚宴相当的隆重,金色的布桌覆盖在长方形的桌子上,白瓷花瓶插满了新鲜的花朵,几乎全是肉食,蔬菜仅仅是装饰摆盘的物品,佣人每上一盘菜,管家都会站在旁边介绍,一整桌下来,正所谓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几乎算是全部集齐了。
虽瑟莉娜与克伦威尔并没有投来太多的视线给自己,但塞拉菲娜也不敢吃太多,只敢吃些素食来缓解饥饿,毕竟那件舞裙本身定制就已经价值不菲了,若是身材稍稍走了样,光是裁剪裙子就是一笔不少的费用,更何况能不能赶的上工期还不一定。
洛斯到显得很意外,没想到雷维尔如此是雪上加霜了竟然还舍得如此下血本,努力维持这副光鲜亮丽的样子,难不成是有人暗中出手相助不成?如果是真的如此,那明显有意思多了,毕竟这些日子日积月累下来,可不是一笔买卖。
很快他的视线又转移到了坐在对面位置的塞拉菲娜,她并没有吃太多,只是随意的扒了几口蔬菜,接下来的时间大部分都在喝杯子里的酒水,而伦泽余光则是时不时盯向塞拉菲娜,脸上明显没有太多喜悦的表情,自从上次离家出走回来后,他大部分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很少在出现。
感受到这顿晚宴似乎有些沉重后,瑟莉娜夫人先是瞥了眼自己的儿子伦泽,伦泽将视线收了回来,又转向坐在身旁的克伦威尔笑道:“克伦威尔,你不是购置了瓶好酒吗?”
“据说是从波赛曼人手上买到的,还是唯独一瓶,难得皇太子殿下在,今日的晚宴又如此丰富,不如拿出来?”
克伦威尔拿刀叉的手微微停顿,又拿起桌上的白色热毛巾擦了擦嘴,才想要开口,塞拉菲娜抓准时机不紧不慢的起身笑道:“父亲,我替您去拿吧?”
“您之前不是还给我看过吗?如此珍贵的东西,还是给皇太子殿下品尝,我亲自拿也放心一些。”
洛斯看着她如此积极的行为,不由得心生疑惑,看着她这副积极的样子,伦泽只觉得嫉妒又厌恶,却也不敢如何。
克伦威尔点了点头,塞拉菲娜才起身出了餐厅,伦泽想起身跟上去却被瑟莉娜按住又意味深长的瞪了他一眼,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自己的儿子居然会被塞拉菲娜迷到这种地步,应当尽快早些将塞拉菲娜送出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伦泽被按住也无法动弹,洛斯自然是将这个雷维尔家族的人这点小心思看在眼里,只觉得这出戏真是有意思极了,恐怕克伦威尔和瑟莉娜也没想到收留了一个养女,还没有发挥到真正的作用,结果却先把自己的儿子迷到了。

(二十一)吃瘪的洛斯

他正眼含带笑看戏的功夫,塞拉菲娜手中已经抱着一瓶包装陈旧的酒瓶走了进来,管家将木塞打开后便开始往杯子里倒起酒水来。
克伦威尔举杯表示要碰杯的意思,只听到刀叉掉落的声音打断了这副动作,塞拉菲娜带着歉意的笑了笑道:“实在是抱歉,可能我喝的有点多了,不小心碰到了。”
她一边说着手上的酒杯并没有放下,而是故作迷糊的直接弯身想要捡起地上的餐刀。
这一切在洛斯的眼里实在是太反常了,塞拉菲娜绝对不可能在瑟莉娜等人面前会有如此失礼又不得体的行为,从刚才她积极的邀请自己共进晚宴时便可疑至极。
瑟莉娜看她这副样子眸光闪过一丝不满,却又迟迟不起身不由得提醒起来:“这种事让佣人来帮忙捡就好了。”
“塞拉菲娜,你喝多了便先回去歇着吧。”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连忙坐直了身子,手上的酒杯并没有放下开口道:“毕竟皇太子殿下在,敬了您这杯,我便回去了。”
“请原谅我提前离席这种失礼的行为。”
看着塞拉菲娜一边说着将酒杯伸了过来想要碰杯的意思,他心里只觉得奇怪疑惑,又想着这瓶酒是塞拉菲娜拿过来的不由得有些警惕起来。
其余叁人的视线顿时将视线聚集在两人的身上,眼看洛斯只是看着自己迟迟没有反应,塞拉菲娜不由得微愣但还是保持着笑容继续道:“皇太子殿下如此温柔绅士的人,应当不会拒绝一位想与你碰杯的女性吧?”
洛斯总是在意自己在普通人眼中的自己,生怕自己与普通人格格不入,或者惹人怀疑,毕竟自己的身份一旦有异常或者暴露,尖端星塔的那些人必然不会坐视不理,所以无时无刻都保持着男性绅士的行为,更加是在公共场合当中,而且他还是王室。
而塞拉菲娜正是抓准了一点将酒杯递了过去。
但很明显洛斯似乎并不把她的小心思放在眼里,又像是反军一计似的,直接拿过她的酒杯一饮而尽露出得体的笑道:“塞拉菲娜小姐,若是不舒服便回去歇着吧。”
“这杯酒我替你饮了。”
“塞拉菲娜!!”
她还在震惊洛斯怎么没有反应,毕竟不仅仅是那瓶酒她暗暗放了大蒜水,自己杯子里的酒水又刚刚临时加了很多大蒜水的功夫。
伦泽像是已经控制不住情绪拍桌站了起来,满脸怒意的盯着她。
“伦泽!”
“你若也是喝多了便下去歇着,不要在这里发酒疯!”
克伦威尔重重的放下酒杯,狠狠地怒斥起来。
塞拉菲娜在心里自然觉得伦泽这番行为是完全不妥的,是完全不将雷维尔的存活放在眼里,洛斯毕竟是皇太子殿下,也不能如此将不满的情绪展示在台面上。
很显然他此番行为也给了洛斯提前合理退场的理由。
只见洛斯擦了擦嘴,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依旧保持的淡定从容不迫:“看样子,我该先离开了。”
“比起吃饭,克伦威尔,你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不是吗?”
“如此行为,怎么能算的上一位合格的贵族。”
洛斯说完便将毛巾往桌上一丢转身快步离开,转身的瞬间原本从容淡定的表情也化为淡漠与阴沉。
他就一直保持这副姿态上了马车,途中又让马夫在林子边停靠了会。
等确定周围没有人后,洛斯才像是忍不住一般呕吐起来,胃里一阵酸涌上来,甚至入口时口腔那股火辣辣的痛感依然还在。
明明他没有闻到大蒜的味道为什么会这样子,不过那里却有一股其他熟悉的味道,那就是纪菊果的味道。
纪菊果实味道酸中又带着极度的酸凉,大蒜的辣与纪菊果完美的融合了在一起,导致大蒜的味道全然被覆盖掉。
洛斯拿出大衣口袋的白色手帕擦了擦嘴,此刻就如同跟吃了屎一样难受,回想起那股味道,还是大蒜,只感觉味蕾被强奸了。
他眼里在这一刻充满了难得怒意与幽深的冷,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被钻了空子。
虽然大蒜对于他来说并不足以造成致命的效果,但是却也由衷让他感到极其的恶心,回想刚才自己差点便在晚宴上吐出来,洛斯便气愤的牙痒痒。
“塞拉菲娜,你竟然敢算计我。”
“我绝对会饶不了你的。”
回想起那顿晚宴,塞拉菲娜只觉得可惜,若不是伦泽突然起怒,洛斯还真没那么快就能离席,也不知道这个大蒜水是否有用。
她想到这里便直接起身想去问问伦泽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在晚宴上发怒。
“伦泽?你起了吗?”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说。”
塞拉菲娜的话音才落下的功夫,门便被突然打开,只见伦泽身上还穿着昨夜的白色丝绸衬衣与黑色长裤,衬的身材修长匀称,乌黑细碎的发,还透着水珠覆盖雪色透红的肌肤。
他俊秀又偏娃娃脸的五官神色尤为的阴沉与紧绷不等塞拉菲娜开口,便直接毫不犹豫的直接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塞拉菲娜有些不解,根本反应不过来就被伦泽粗暴又无礼的摔在床上,同时身子又压了上来。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连忙挣扎起来,脸上难得浮现一抹恐慌:“伦泽?放开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
伦泽不顾她的抵抗,修长白皙的手直接抚上那纤细的腰间又下滑而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给塞拉菲娜惊的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嘴里忍不住呼喊又抵抗起来:“丽迪亚!”
“丽迪亚你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进来!?”
“塞拉菲娜,你骗我,明明说好了只会陪着我。”
“结果你却对皇太子殿下百般献媚讨好,你果然也跟我母亲一样,眼里只有金钱和权力?”
伦泽低声怒吼起来,眼里的偏执与阴暗到达了极致。
听到塞拉菲娜的呼救,丽迪亚根本不敢,也是第一次看伦泽少爷既然如此,赶紧冲去找瑟莉娜。
也只有瑟莉娜能阻止这场荒诞又令人瞠目结舌的闹剧。
瑟莉娜听闻这事后,又看丽迪亚表情不假,迅速快步的上楼而来。
脚步声在这一刻响起,伦泽恰当的停了手起身离开语气依旧充满怒道:“塞拉菲娜,我不许你跟别的男人走太近。”
“你只能陪在我身边。”
塞拉菲娜刚才还觉得懵,连忙起身整理好身上的衣物,又看他这副样子不由得心寒了几分:“所以,前面一切都是你的伪装?”
“尽管我如此把你当亲弟弟来看待?”
伦泽听到这些话,脸色更加的嫌恶起来,不由得跟她争吵起来:“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你不就是为了攀附贵族王室吗?”
“皇太子殿下在的时候,你就差要贴上去了。”
“我没想到你既然是如此爱慕虚荣的人,果然即便收留了你,给了你名号,你骨子里天生的贫穷性格依然改不了。”
“即便外表包装的如此光鲜亮丽,内核却依然是腐败与虚荣的贱女人!”
“伦泽!你怎么跟你姐姐说话的。”
“你给我出来!”
瑟莉娜刚好到了门口,便听到伦泽毫不得体的辱骂,脸上透着怒意伫立在门口一动不动。
塞拉菲娜听到他的骂先是震惊,紧接着只剩下怒:“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雷维尔家族能重回贵族的序位!”
“伦泽,你居然这样侮辱我?”
“你说得对,我真的是犯贱,那段时间居然想着是为了你。”
她愤怒的低吼起来,也顾不上淑女礼仪与姿态,也是这么久来第一次爆发,冲了上去便伸手想打人。
伦泽却一把抓住她伸过来的手,奋力的将她甩开,展现出从未有过的冷漠与鄙夷不屑:“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姐姐了?”
“你这种身份,在雷维尔家族只能作为一个女佣。”
塞拉菲娜听到这里差点要气晕过去,心里也是不明白了,为什么以前性格内向怯生的伦泽,现在怎么变得跟西格玛一样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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