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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督心奴】(48-51)作者:月太子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4-11-18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四十八)扇鄂尔多这日中午,胜衣用过午膳后便起身去找了法提。去时才发现他不在房间,又去御花园了,胜衣又前往御花园找他。法提正独自一人在想着什么,胜衣上前拍拍他,并用月乌语问道:“你怎么老是在外面?我
(四十八)扇鄂尔多

这日中午,胜衣用过午膳后便起身去找了法提。
去时才发现他不在房间,又去御花园了,胜衣又前往御花园找他。
法提正独自一人在想着什么,胜衣上前拍拍他,并用月乌语问道:“你怎么老是在外面?我去找你没找到。”
法提转过身,“据说御花园最容易发生什么,所以我专门来看看,你来找我是为何事?”
胜衣垂着眸说道:“我在想我还要不要回月乌,鄂尔多说他给皇上下了毒,皇上命不久矣,如果皇上死了,我是不是没必要回去了?”
法提很是诧异,“鄂尔多给皇上下毒?这……是因为谁?”
胜衣想了想,“他父母都为了皇上的龙椅而死,他多多少少还是会埋怨的。”
法提看向胜衣的表情,“不管皇上是谁,就算他死了,然后太子继位,你也不能保证自己在皇宫就无后顾之忧。”
“在宫里都肯定要面对那些的,你若是厌倦这种有争斗的生活,最后不要待在宫里。”
他说的很对,自己在宫里没权,就依旧是个没有招架之力的花瓶。
胜衣垂着眸开口:“你说的对,自从嘉贵妃派太监陷害我后,我每天都疑神疑鬼的,宫里确实不适合我。”
“我现在的仇人都死的差不多了,那我住到京城吧?这样方便很多,和嘉也能经常来看我。”
法提愣了一下,“…也可以,你马上要18了吧?18后你就可以选择搬出宫住了,不过你钱够吗?”
呃……这说到点子上了。
胜衣有些急,“是不是我搬出宫,皇宫就不会再给我发月银了?”
法提点点头。
她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然后心如死灰的开口:“我去讨好太子,让他继位给我置办一套?或者……”
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我还是留在皇宫里继续尔虞我诈吧,不给我月银我会死的。”
法提忍不住笑出声,“何必讨好太子?我带你去买一套就是了。”
胜衣十分焦躁,“我怎么要什么没什么,我怎么什么都得向别人求?啊啊啊啊!”
法提拉着她的手臂,“好了,一套宅子而已,我带你买,走吧。”
她焦躁的不是宅子钱,她现在的钱可以买下一套宅子,但会出很大的血。
胜衣焦躁的是以后,她没有月银,她要靠什么吃饭。
想来想去,她得先回去看看自己有多少钱。
“你先跟我来,我回去看看我的钱。”
胜衣大步流星的回宫,任凭身后的法提如何让她慢点注意身体,她都顾不上了。
她拉开抽屉,发现银票多了许多。
“怎么这么多银票?我记得我那时候走还抓了一把,如今怎么满满的。”
她又翻开匣子和自己藏钱的所有地方,甚至连库房都翻了,发现每个地方的钱都变多了,不是大银票就是金锭,可她根本不知道这些钱哪来的。
“怎么回事?我怎么多了这么些钱?”
法提在身后看着,“这应当是鄂尔多给你的吧?”
胜衣蹲下身,一边皱眉思考,一边说着:“或许是他,他这个大官有钱的很。”
法提看着她的侧脸,“我觉得鄂尔多对你挺好的,你为什么不嫁给他?”
胜衣抬起头,“我不想嫁给任何人,我总觉得,只要成了亲,就等于失去了自由。”
法提也蹲下身,叹了口气,“成亲也不一定就如此,且我觉得,鄂尔多很顺着你,他不会禁锢你的自由的。”
胜衣捂着头,“不行,我不要成亲,每天像个花瓶一样,在家等着丈夫回来同我交欢,然后生下一个吵孩子,我想走都没有地方可去啊啊啊。”
法提很是无奈,“好好,不成亲就不成亲,没事的。”
她忽的想到什么,一把将手上的紫翡翠镯子拽下,“这个是鄂尔多送给我的,这能卖多少钱?我要是哪天走投无路了,这个还可以做保障。”
法提拿过,表情很是惊讶,“这竟是紫翡翠?他把这个送你了。”
胜衣点点头,“这个能卖多少钱?我还有一块紫翡翠玉佩。”
法提垂眸思考着,“你现在所有的钱加起来翻倍也买不起,这个不是钱能买到的东西。”
她很无语,“我是问你能卖多少钱,不是听你扎我心的。”
法提将镯子给她戴好,“走投无路时能帮你翻个大身就对了,但没有必要,一点钱财而已,我回到月乌给你寄些。”
胜衣十分开心,脸上扬着真心实意的笑容,“真的吗舅舅?你现在身上还有钱吗?你在宫里应当也不花钱吧?不如给我帮你保管一下。”
法提被她逗笑了,“你起身跟我来,我给你拿。”
胜衣跟着法提来到他居住的宫殿,只见他从床底下拿出一箱金锭子,然后从里面拿了几枚,将剩下的交给了她。
“给你,我此次来没带多少,就带了一箱金锭。”
胜衣毫不吝啬的接过,“谢谢舅舅,舅舅你真好。”说罢便转身跑了,好像怕他反悔一般。
法提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叹息,他其实是想让胜衣同他一道回月乌的。
她在回宫路上,竟见到了要去她宫中的鄂尔多,鄂尔多看见她也很惊讶,“你怎么在外边?”
胜衣环顾了四周,忍不住蹩眉,“这么多宫女太监,你每天就这么光明正大进我宫里?”
鄂尔多随便环顾了一圈,“这都是我的人。”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是金锭。”话音未落,她就大步迈向宫里。
她坐在桌前,将那枚金锭箱子打开,发现里面虽被拿走了几枚,但还是满满的。
胜衣将金锭箱子放好,里面把所有妆匣都搬出来。
鄂尔多在一旁看着,他十分诧异,“你在干什么?他给你金锭干嘛?”
胜衣坐在地上,一边翻着一边回答:“不干嘛啊,他给我很正常。”
她将头上的几支簪子也取下,青丝顺着动作,披在身边,滑在地上。
这些簪子大多都是她不会再多戴的,她打算将那些全化成金条,或者卖了。
她才想起舅舅给自己的那个首饰匣子。
打开箱子时,却发现那整个匣子都不见了。
“这……谁会偷我这个穷公主的东西?”
鄂尔多来到她身后,缓缓开口说道:“是我,我给你拿走了。”
胜衣很惊讶的回头,“你拿走我的首饰匣子干什么?这….这莫非就是你给我塞那些钱的理由?”
鄂尔多面色淡淡的,“我给你塞钱不是因为这个,是我想给你塞。”
“这个匣子和里面的东西是你那舅舅送你的,我不喜欢。”
胜衣面色很惊讶的转过身,“那是我的东西你不喜欢什么,我只是一个穷公主……不要拿走我的东西啊。”
鄂尔多没有作声。
胜衣不想和他多说,转身继续去收东西,“你拿吧,我到时候跟舅舅回去。”
鄂尔多立马来到她身边,“你说什么?你还回去?”
她一边收拾一边说着:“对啊,我突然不想留在京城了,我回月乌。”
鄂尔多站在她面前,声音带着怒气:“我不同意!不许回去!”
她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抬头看他,连理都不想理,继续收拾着丑簪子。
鄂尔多半跪下来,一把抓着她的手腕,“你说话啊?我不许你回去,你听到没有?”
胜衣抬眸看着他,“那你把我的匣子还给我,还有里面的首饰,只允许少一两件。”
鄂尔多面上隐有怒气,“我拿金锭跟你买。”
她立马喜笑颜开,“早这样不就好了吗?真是的。”
胜衣的变脸让鄂尔多不知所措,“你不是为了那箱首饰?”
她摇摇头,“那些首饰是能卖钱的,我是心疼那些钱。”
鄂尔多心中的石头落下了,“那就好,不过你要钱干嘛?你要买什么?”
胜衣将那些丑簪子拿起,一边打包一边说道:“我总觉得我在皇宫呆不久,所以提前准备一下。”
鄂尔多又连忙拉住她,“什么意思?”
胜衣看了眼他的表情,“你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我不会轻易走的,我只是这么觉得。”
鄂尔多的手还是紧紧不放。
胜衣摸了摸鄂尔多的手,“真的,我有什么事肯定会告诉你的。”
他的表情明显不信。
胜衣握着他的手,“好了,你不要这样嘛?我是真的不会走的。”
鄂尔多依旧板着脸,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我真的没有要走的心思,你别这样了行吗?”
鄂尔多哼了一声,“最好是这样,再背着我偷偷跑,我就抓着你把你关起来。”
这话让她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呃……你怎么这样,什么叫背着你?我想去哪就去哪啊。”
面前的人脸上又燃起怒意,“你想去哪我跟你一起,你要是敢背着我悄无声息远走高飞,我一定会把你抓回来关着!”
她想甩开鄂尔多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
“好好好,你不要这样了行吗,我又没打算跑,你大惊小怪的干嘛?”
鄂尔多表情阴森森的,“你去哪都必须告诉我,知不知道?”
胜衣点点头,“我知道了,能不能松手?我的手腕肯定被你捏红了。”
鄂尔多慢慢松开的手,她抬手一看,手上粗粗青了一圈。
“你老是那么大力干嘛?你不知道你力气很大吗?我欠你的是不是?”
鄂尔多面色有些闪烁,“我刚刚有些失去理智,你也掐回来好不好?”
胜衣看都不想看他,转过身向门口走去。
鄂尔多连忙拉着她的手臂,但没有刚才那么大劲了,“你去哪?”
她回过头,表情有些不爽,“去京城把金钗化了,我不跑,一会就回来。”
鄂尔多有些落寞,“我跟你一起。”
胜衣蹩着眉,上下打量他,“我就去化个钗,一会就回来了。”
他抿了抿唇,“我,我想跟你一起。”
感觉鄂尔多无论她说什么都会跟去的样子。
她没好气的说道:“好吧,你别拉着我了,我们快走。”
马车上,她的表情还是有点不爽,正一边侧着头看窗外风景,一边在内心想着。
要买哪处的宅子?买完宅子修成什么样呢?要请多少个丫鬟仆人?
买完宅子并且修葺后,她的钱要大缩水。
要不还是去讨好太子算了,反正皇宫有钱的很,还收了舅舅那么多箱财宝。
想到该死的财宝就想到鄂尔多,要不是他向皇上求她,舅舅怎么需要送那么多财宝。
算了,她欠鄂尔多的好像已经还不起了。
救了他一命,已经跟他救自己出雷府抵了。贞洁她不在乎,她认为是各取所需。若是没有鄂尔多,她也没有这一身高强内力。
这一个手镯和玉佩,还有他塞的那么多钱,已经还不起了。
她发觉自己有时候很喜欢鄂尔多,有时候又对他无语至极,甚至有时还对他保留猜忌。
或许情爱本就同自己不重要,她从小一个人长大,情感稀薄缥缈,想法还会随着心情变化。
鄂尔多虚虚的扯了扯她的袖子,“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胜衣回过神,“在想怎么处理你。”
鄂尔多轻笑一声,“那你想好了吗?我把你的手掐成这样,你也还回来吧?或者你使劲咬我。”
她有些无语,“我又不是狗,我也没有那个爱好,咬来咬去的干嘛?”
鄂尔多拉着她的手,“那你也掐回来。”
她将手抽出,“我不掐,算了,就这样了,你下次不要用那么大力就是。”
鄂尔多心里有些不安,他正要开口,马车就已经到了。
胜衣掀开帘子,将布包交给小鸟,“小鸟,你去把这些钗子化成金条,上面的珍珠玉石拿去当铺当了。”
小鸟接过那布包,点点头便去了。
一旁的鄂尔多有些诧异,心里的不安愈来愈强烈,“你化钗子干嘛?”
胜衣看着窗外,“嫌弃那些太丑了,所以才化成金条的。”
鄂尔多并不信,“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胜衣头也不想回,“没。”
鄂尔多明显不信,他声音有些颤抖,“你还想走?”
胜衣感觉到一旁的人有些不对劲,便回过头看他,“我应当不会回去月乌的,我在那里没有朋友,很无聊。我只是不会住在宫里了,我会住在京城。”
这几句话让他内心的不安慢慢消散,转而被喜悦填满,“真的吗?你要住在京城哪里?”
她垂着眸,又看向窗外,“我还没有想好,我想好了会告诉你的。”
身边的鄂尔多十分开心,“你住在我隔壁吧?我隔壁的宅子好似没有人住,我明天去把它买了,你什么时候搬进去?”
胜衣闻言,心下有些尴尬,她可不想离鄂尔多太近,总感觉他会更加粘着自己。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自己的宅子还是我自己来操心吧。”
鄂尔多拉着她,“那你想好住在哪,你一定要与我说。”
胜衣敷衍的点点头,“我知道了,你说话就说话,不要老是拉着我。”
他闻言有些不爽,“你跟和硕不都这样?我怎么就不行?”
她转过头,垂眸看着手臂,“你看你,你恨不得给我的袖子拉皱了。”
鄂尔多低头看去,慢慢的放开了她的袖子,“那我拉你哪里?”
胜衣有些没好气,“哪都别拉,你好好的说话不就是了,我又不是聋了听不见。”
鄂尔多很不忿,“不就是几套衣服,我再给你送些布匹,为何要以这个疏远我?”
胜衣没搭理他,感觉每次和他见面都要吵一吵别别嘴,她很烦和人吵架。
鄂尔多更不忿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她掀开窗帘看车窗外的风景,“我不想和你吵架,随你心意还不行?”
鄂尔多一把将那窗帘拉下,“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你从进来就一直看。”
她深吸口气,耐下心看着他,“我只是好久没回来,所以比较好奇外面的风景,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我不看了行不行?我看着你吧,好吗?”
鄂尔多有些怨屈,“我没有那些风景重要?”
胜衣扯了个笑,“怎么会?肯定是你最重要,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鄂尔多打量着她的双眼,他能看出那笑容是假的,可是他不想再吵架了,便没有说话。
胜衣撩开点帘子,发现小鸟还没回来。
她转头向一边的鄂尔多说道:“你在这等着我。”
鄂尔多连忙拉着她,“去哪?我跟你一起。”
胜衣瞥了眼他,“你在这里老实点。”说罢便甩开他下去了。
她带着秋雨冬月们在路上来回看着,在一家当铺门口看见了许多围着的人。
胜衣心中有些担忧,便立马上前,发现那被围着的正是小鸟,还有一名男子,骂骂咧咧扯着她手中的布包。
胜衣站在小鸟身边,“发生什么事?”
小鸟看见她很惊喜,“他非说这些金条是他的!”
她一把扯过那布包,“我的钱也敢抢,你有命花么?”
说完便拉着小鸟离去,那男子见状,赶忙想拉她,却被她用内力折起手腕,疼的他嗷嗷叫。
胜衣斜眸瞥那男人一眼,“不想活了?”
那男人疼的跪在地上,说不出话。
回到马车上时,发现没看见鄂尔多,估摸是下去找她了。
等了一会他才出现,直接撩帘上了马车。
胜衣打量着他,“你去哪了?”鄂尔多转过头,“我刚刚下去找你了,没找到,就先回来了。”
胜衣翻着布包里的金条,里面大多都是皇后送来的金钗化成的。
鄂尔多看了一眼,“你现在的钱怕是加起来也不够买一套宅子的。”
她有些被刺到了,“我又不跟你一样奢侈,买那么大个宅子住,结果还天天不回去。”
想起那个宅子,胜衣就发觉自己有些嫉妒他,她忍不住上下瞥着鄂尔多,他怎么过的这么好。
从小就在皇宫长大,还没人找他的茬,还有刘墉给他兜底,他还那么有钱,怕是他唯一经受的苦就是爹娘离去了。
想到爹娘她更生气了,她此刻十分希望乾隆和沈贵妃马上暴毙,最好惨死街头。
她前些日在回京路上得知,公主只有和硕或固伦两个封号,而她却唯独开创了个和妍。
意思是皇上从一开始就没把她当公主看,还专门取了个形容美丽,不保平安健康的“妍”字。
早上胜衣没事,便和秋雨一同去领月银,才发觉自己与和嘉的月银不同,并且所有公主皇子的月银都与她不同,都是她的两倍。
满宫都知道这个和妍公主多么可笑,什么狗屁公主,也就她不懂,还成天沾沾自喜。
简直丢人至及,自己还时不时在宴会露面,原来大家都在看她笑话。
一旁的鄂尔多跟前些日的砚耳表情一样诧异,面前的人一会阴沉,一会生气,一会忍泪,一会嗤笑,一会无奈。
但他不觉得吓人,他在猜测她想什么。
自己好不容易过了一阵平静的生活,却被身边的人打破。
他叫自己回来就是泄欲的?就是让满宫笑话她这个狗屁不是的公主的?
特她越想越生气。
胜衣一巴掌扇在了一旁的鄂尔多脸上,这一巴掌她用了很大的劲。
随后她转过头,秋雨在外颤颤巍巍的问她:“公主,怎么了?”
她平淡的说道:“没事,继续走。”
一旁的鄂尔多捂着脸,开口问道:“你心情好些了么?”
此刻气消了,她的理智渐渐浮出水面,心里特别慌,甚至愈来愈慌。
过往的痛苦回忆交扯拉织,不安慢慢占据了清醒理智,鄂尔多会不会一把掐死她?
上一次打武功比她强的人,是什么情景来着?
-
雷夫人抓着衣衣的头发,“说你你还敢反抗?”
嘴角丝丝细痛,她一摸果然摸到了血,脸颊也是青肿不堪。
衣衣一把将雷夫人推开,猛的扇了她一巴掌,“你才是贱种!你们全家都是该死的贱种!”

大大小小的淤青和皮开肉绽的疤痕正往外流着血,脸像是河里捞上来的浮尸。
头发乱糟糟的,和尘土与蛛网纠缠在一团。
下人们不敢去给她送饭,学堂也没人来寻她,因为她经常不见,在这里饿了快叁天。
直到雷婷婷打开木门,柴房里的血迹才干涸。
-
完蛋了,她怎么这么糊涂,鄂尔多可比雷夫人武功高多了。
且他还更狠更阴鸷,怎么办?
胜衣不敢看他,她总觉得,自己转过头会猛的被发怒的鄂尔多打的很惨。
她已经想到自己惨死街头的模样了。
是脑壳分裂,还是眼球突出?不会是五马分尸,难道是七窍出血!扒光衣服扔在大街上?
万一是放野狗把她撕了?怎么办到底怎么办好?
天啊她刚刚做了什么事?打武功不如她的就算了,她居然打鄂尔多,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自己一个草帽公主,平时跟他嘻嘻笑笑就算了,居然真的敢动手打他?他曾经可是九门提督啊!
她可以死,但是她不能惨死,她可以接受自己被鄂尔多一拳打死。
但她接受不了自己被鄂尔多用那些酷刑折磨,全世界都看到她惨死街头。
脊背上湿湿的,冷汗紧贴着,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模糊了视线。
鄂尔多似是忍不住了,他的手慢慢伸向自己的脸。
他会如何?他要扣掉自己的眼珠?还是撕掉自己的脸皮?
胜衣吓得立马蹲在了角落。
“我错了不要杀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能不能给我个痛快,行不行?”
……
鄂尔多本要给她拭泪,却被她的举动惊到了。
“我怎么会杀你?”
他扶着她的手臂,“你先起来,我不会杀你的。”
-
她颤颤巍巍坐回去,往鄂尔多那里看了一眼。
却被一巴掌扇在地上,抓着她的头发往墙上磕:“你是什么东西还敢打我?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随即被扒光了身上的衣服,扔在大街上,任来往的百姓们观看。
-
“胜衣,你怎么了?”
她回过神,发觉马车已经到了,秋雨掀开帘子焦急的看着她,一旁的人扶着她的手臂。
“到底怎么了?你怎么突然这样?”
她不敢往鄂尔多那里看去,而是颤抖着下了马车,一路上面无表情的走回了宫殿。
鄂尔多跟在她身边,喋喋不休的问她,但她如今只想加快速度快点回去。
待二人进入殿门,胜衣转身一把将门关上,随后跪在地上,抓着鄂尔多的腿。
“看在我往日救过你的份上……能不能不要让我死太惨?”
她的脸上落着泪,嘴唇颤颤巍巍的说着。
鄂尔多连忙扶着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到底怎么了?我不会杀你的,你快起来。”
她紧紧抓着他的腿,“我知道你会杀了我的,我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胜衣的表情深深刺痛了他,因为他能看出,她眼里流露出的恐惧和不安都是真的。
“我绝对不会杀你,也没想过要杀你,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发誓,我真的没想过要杀你。”
….
胜衣的理智渐渐回笼。
她怎么又跪在地上哭着求人?怎么又在哭?
理智被一种熟悉的绝望覆盖。
她无力的往后一倒,坐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又迷茫又悲哀。
忍不住扶着额头,如果过去能有人对她好点就好了,她也不用活的这么可怜。
以前如此,如今竟也没差太多。
她甚至对那些伤害她的人依旧如此无力,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算了,如今她还有钱不是吗?
她抬手将头上的簪子取下,往日头上总是簪着四五支。
如今她倒卖了许多簪子,头上只剩一支,可这样还是不够。
毕竟她的月银是公主皇子的一半,她甚至除了吃喝,没有什么用例。
身上穿的衣服和首饰,都是刚进宫时,还有皇后送来的。
她想起和嘉每个月都有新布匹,新首饰等,可她是没有的。
今日出门头上只簪了一支和嘉送给她的簪子,她看着那簪子只觉得讽刺至极。

鄂尔多一把抓住她的手,他十分怒极,“你这是在做什么!”
手腕被他捏的脱力,那簪子也无力掉在了地上,鄂尔多一把将那簪子拿开。
她觉得自己特别累,“到底要我活着干什么?”
“你早就知道公主有和硕固伦,根本就没有什么和妍!我在宫里像个笑话一样,你们对我任打任骂肆意妄为,我好不容易走了又把我召回来!”
“你把我召回来就是为了泄欲是不是?你想看我在宫里继续丢人是不是?”
说完这些话,她发觉自己特别累,特别无力,胜衣掀了一把刘海,来到宫里后叁番四次的被逼疯。
就算她心理素质再强大,就算她再怎么安慰自己,如今她也觉得累了,自己要安慰自己到什么时候?
不对,这又不是她的错。
她干嘛要伤害自己,这不是正好随了那些人的愿。
就算她想死,她也要把那些人全杀了,再鞭他们的尸,这样死了才轻松。
或许是她哭累了,她此刻突然醒悟了。
胜衣站起身,一旁的鄂尔多拉着她的手臂,下巴上还滴着泪,颤颤巍巍开口:
“什么和硕固伦?公主皇子的名字我好多都不知道……”
“有什么事情你要告诉我,我才能帮你解决。”
胜衣上下打量着他,“你哭哭哭哭哭什么哭?你有我苦吗你就哭!我哭完还得安慰你是不是?滚一边哭去!”
她一把甩开鄂尔多,去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下。
鄂尔多跟在她身边,“我没有要你安慰我的意思,我是想问你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耐的斜眸看去,此刻才注意到鄂尔多脸上有一个大掌印,嘴角还有干涸的血。
她冷冷的开口:“我刚刚心情不好,你没事吧?”
鄂尔多拉着她的手,“我没事,你怎么了?你要告诉我,我去帮你解决。”
她转身对门外的秋雨说道:“帮我准备些膳食,还有对身体好的补药,和擦伤的药粉。”
秋雨想起掌卫事脸上那个大红印,便明白了。
她发觉自己好像总是把心疯撒给鄂尔多,便换了一副笑脸,转过身拉着鄂尔多的手。
“多多,脸上的伤还疼吗?我刚刚心情不好,你没事吧?”
鄂尔多被她这情绪转换惊到了,但还是握着她的手,“我不疼,你怎么了?”
胜衣拉着他坐下,又看了看他的脸,自己好像用了些内力,“我不该把气撒给你的。”
鄂尔多左右打量着她的表情,在马车上她莫名沉着脸,然后突然打了自己一巴掌。
然后又哭了,回到屋里还要自戕,如今又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看上去她心情还很好的样子。
“我没事,但是你怎么了?”
胜衣笑着对他说:“没事就好,我也没事,我就是突然想打人了,现在打了,我心情特别舒畅,就是委屈你了。”
她将头发撩至耳后,“你也打回来吧?”
鄂尔多淡淡开口:“那你闭上眼。”
她咽了咽口水,说实话还是有些害怕,但还是闭上了眼。
鄂尔多将她的扣子解开,亲在了她的脖颈上。
她慢慢推开他,出声催促,“一会秋雨她们就来了,你快停下。”
胜衣赶忙将扣子系好,拿过鄂尔多手上的簪子,他却紧紧拽着不给她。
她笑着对他说道:“没事了,我不会再想做傻事了,好吗?”
鄂尔多有些将信将疑,胜衣拍了拍他的手,“真的,你不必如此,我不会再犯傻了。”
见他表情仍是不信,胜衣一把拽过那簪子,鄂尔多就是不给她。
“你不给我,我头发散着一会怎么吃饭?”
“算了,你爱给不给,我以后出门就这样披头散发,让人家都说我是疯子。”
鄂尔多表情有些憋屈,将簪子交到了她手上。
胜衣一把拿过簪在头上,捏了捏他没受伤的脸,“好了,不许再怨个脸了,知不知道?”
鄂尔多握着她的手,“我知道你不想告诉我,我会去查的。”
此刻胜衣报复欲极强,她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胜衣垂着眸问他:“你给皇上加的是什么药,御医开的安眠药是什么,我要知道这个。”
鄂尔多起身拿了个纸笔,然后磨开墨在上面写着。
秋雨在外通传:“公主,膳食好了。”
鄂尔多将纸放在桌下,待秋雨她们布完膳后,拿起交给了胜衣。
她接过看了看,心里已然有了个对策。
鄂尔多看着她的表情,已隐隐约约猜到她要做什么。
但他思路没有胜衣那么千转百折,也只猜了个开头。
胜衣拿出墨水,将那些字迹全涂干净,才将纸丢回渣斗。
她拿过筷子塞在鄂尔多手中,“好了别想了,快点吃吧。”说罢自己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鄂尔多一边吃一边想着,之前听说女人心海底针。
年龄越小的女孩心思越敏感,翻脸如翻书一般,现在看来好像是真的……
他才发觉,自己从一开始就把胜衣当作女人来看待,还是那种很懂事的女人。
好多时都觉得她比自己年龄还要大,可越相处越觉得,其实她也是小女孩,甚至比自己小。
他对胜衣的看法不知不觉中变了。
“……你那么看着我干嘛?怪恶心的。”
胜衣皱着眉将鄂尔多的思绪拉回。
“什么恶心,我哪里恶心了?”
她上下打量着他,“你那副表情让我很不舒服。”
鄂尔多哼了一声,“我哪里恶心了?”
她懒得理他,她正在心里盘算着一部很大的棋。
既然要将人一军,那就一并全将了,逐个击破对这帮残余废羹太无力了。
皇上不是很爱开宴会吗?不是很有钱吗?
他确实该为将自己迎回宫的决策后悔一辈子。
见她吃了几口就将筷子放下,鄂尔多看向她细弱的手腕。
上面围了一圈淤青,是自己白天掐的。
他如今才开始回想自己对她做过的事情。
在雷府她给自己挡了镖,还在知府给他做饭吃,结果自己硬拽着她扔在地上,让她在地上睡了两夜,还掐她的脖子。
当时好像还看见她腿上的衣服红了。
后面她救了自己的命,为自己忙上忙下的。
结果他还猪狗不如的意淫她,回到宫强行把她玷污。
当时记得她身下流了血,他前些日子翻春宫解析才知道女人是会疼的。
又给她下药,在她身上肆意驰骋好多次,每次都把她的身体弄的青青紫紫的。
她这么小就怀孕流胎,整个人虚弱的不行,嘴唇都没了血色,却没埋怨过自己一句。
她在宫里过的很不开心,不少人在找她的麻烦,乾隆和沈贵妃也不站在她这边。
好不容易她逃走了,他也知道那个舅舅在月乌肯定对她很好。
结果自己自私的将她召回,让她在马车上过了一个月,又把她掐晕,把她的手腕掐青。
怪不得她害怕自己,怪不得她总对别人笑。
听说女人都喜欢温柔体贴的男子……之前她好像也说过让自己温柔些……
他如今莫名的起了一种害怕,他对她这么差,万一来个对她温柔的,她转头将他抛弃了怎么办?
她可以没有他,他不能没有她,她一走自己吃也吃不好。
睡觉更是需要吃药,整日颓废积郁在心,想念侵蚀着他的神智,令他苦不堪言。
鄂尔多尽量放平声线,试探着开口问了一句。
“胜衣,你爱我吗?”
她闻言很是诧异,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你想听实话吗?”
鄂尔多点了点头。
胜衣垂眸思考着。
“我也不清楚。”
他的手突然拿不住筷子,心脏处传来熟悉又麻又痒又痛的感觉,蔓延到四肢百骸,疼的他紧闭着眼。
胜衣被吓了一跳,连忙扶着他,“怎么了?这菜里有毒?你哪里不舒服?”
她正准备起身去喊御医,却被鄂尔多一把抱住了。
他十分虚弱,颤抖着声线开口:“你能不能说你爱我?”
胜衣有些无措,“我爱你。”
她拿起鄂尔多的银筷,“这也没变黑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鄂尔多紧紧抱着她,“骗我一辈子吧,我听不了实话,我的心真的痛的不行。”
她随手顺了顺鄂尔多的背,“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你赶紧吃,吃完我给你嘴上擦擦药。”
鄂尔多放开了她,他的面色有些苍白。
胜衣紧皱着眉头,“你现在脸色好差,跟你中剑时一样,你到底怎么了?得了什么病?”
鄂尔多苦笑着开口:“心病,我的心被你拿走了,所以我会心痛。”
胜衣看着他的表情,她慢慢垂下眸。
“我说我不清楚,是因为我很害怕人性,不管对我再好,我都没法不害怕你随时离去。”
“如果抛去我的不安,我是爱你的。”
鄂尔多抬眸看着她,见她眼中并无说谎之意。
他忽的流了好多好多泪,“只要不是不爱我就好。”
胜衣给他擦了擦,“你别哭了,脸都肿了,快点吃吧。”
鄂尔多大口大口吃着,胜衣托着脸看他的吃相。
只要此刻是信任他的,是爱他的就足够了。
待鄂尔多吃完后,胜衣到了些药粉在手上,给他擦着嘴角。
她不禁有些担忧,“你明天上朝怎么办?脸上顶个大印子,你……你可千万不要说是我打的……知不知道?”
鄂尔多对她笑了笑,“我明日请假不去了,顶着这个印子,即使我不说,皇上也会知道是谁打的。”

(四十九)跟多离京

晚上,胜衣刚沐浴完,秋雨正在给她擦头。
她方才沐浴,鄂尔多非要跟她一起,被她很是强硬的拒绝了。
以他的自制力,谁知道会在泉池中发生什么,估计她的手要破层皮。
于是便让他在自己后面去洗。
秋雨已经擦干了,对她说话她也仿佛没听见,便先退下了。
胜衣坐在椅子上,脑中思考着自己的计划。
若是想一击致命,那这些日子,自己断不能出现在大众视野中。
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如今竟要对乾隆下手,怕是雷夫人也想不到她这么有出息。
她不觉得自己对不起谁,包括和嘉。
反正乾隆也快死了,自己只是做了该做的,他也不是什么好皇帝,顶多中规中矩。
这件事她想的很阴,她要拉沈贵妃为自己当执手,如果暴露了被抓的人只会是她。
皇上每个月有几个固定的日子,其中有一日会找沈贵妃同寝。
等下下个月,皇上在那天同房日后办了宴席,下下个月那日就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鄂尔多在一旁看着镜中人的表情,只见她眼波流转,和自己在心中盘划的样子一模一样。
他早就出来了,一直在她身后看着她。
胜衣回过神,“你那么盯着我干嘛?”
鄂尔多从背后摸着她的脸,“你刚刚在心里盘算着什么吧?我一眼就能看出,还有你下午在马车上的表情变化,我大致也能摸出你在想什么。”
“你一开始在骂我,有点像是……嫉妒和怨恨。”
“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好似有些哀怨,好像经历了什么不公平的事,还觉得十分可笑。”
“然后又十分生气,觉得他们竟敢如此对你?扇了我一巴掌。”
胜衣有些惊讶,“我表情都写在脸上吗?”
鄂尔多来回捏着她的脸,“没有,是你的眼神。”
“我从进朝为官开始就在追凶查案,本就对别人的心思捕捉比较敏锐。”
“且我和你相处这么久,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一眼就能看出。”
胜衣有些诧异,“那你还经常问我爱不爱你?”
他被噎住了,两只手来回揉捏着她的脸。
她蹩着眉将鄂尔多的手拉下,“你干什么!搓我的脸干嘛?”
鄂尔多越看她越觉得可爱,他忍不住从背后紧紧环抱着她,在她的脸上使劲的亲了一口。
胜衣有些被亲懵了,“你,你干嘛亲我。”
鄂尔多眼中笑意满满,“你太可爱了,你怎么会这么可爱?”
她被说的有些羞涩,那表情确实像个17岁的小女孩,“有吗?我……我怎么没有发觉?”
她有些紧张,立马站起身去将烛剪了,一把掀开被子躺在了床上。
她面朝着墙,鄂尔多在身后抱着她,二人就这样静静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下午,鄂尔多连声招呼也不打就不去上朝,乾隆知道他不会出什么事,他这几年也没请过假,也就今年因为和妍请了几次,便也没说什么,由他去吧。
胜衣想悄悄去找舅舅,她将鄂尔多的手和腿悄悄拿开,然后偷偷从床上爬了起来。
鄂尔多睡的很沉,感觉打一巴掌都醒不来,哪像什么失眠的人。
胜衣悄悄梳洗着,穿上衣服,随便盘了个髻,便偷偷溜去找了舅舅。
来时舅舅正在屋里看书,胜衣叫上他陪自己去看宅子,他很欣然同意了。
二人来回看了看,感觉都差不多,其实就是地段的问题。
她不需要大宅邸,她是给个柴房收拾也能睡的人,所以便看上了一套不算特别大,但也不寒碜的宅子。
主要是价格也差不多。
法提也觉得不错,他又转过头问她:“对了,你以后没有月银,打算怎么办?”
这是一个让她头疼的问题,“我也在想这个,我又没什么经商头脑。”
出来做生意的都不是傻子,创新都是别人玩剩下的,更何况这里还是皇家脚下的京城。
能在这里做的商贩必定是有权或者能力过人的佼佼者,她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做梦才可能斗得过他们。
她此刻不太想考虑这种事,只会给她增加烦恼,“我们别看了,我请你去吃饭吧?”
法提很开心,“你这么抠还能请我吃饭?那我当然要去。”
二人一同坐在酒楼,忽视身旁的热切目光,他们用月乌语交流起来。
法提打量着她的脸色,“感觉你如今好些了,鄂尔多对你怎么样?”
胜衣低头思索着,“挺好的,他确实很顺着我。”
法提不动声色瞄了眼周围的黑影,他一直知道,周围有鄂尔多的人在跟着她,包括鄂尔多还在调查他,他全都知道。
他拿起茶盏佯装喝茶,一边又不经意往对面酒楼看去,甚至连身后一桌也是。
若是她知道,这附近有不少人都是鄂尔多布的眼线,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这么觉得。
怕是这所谓的顺着,也是看她在外听话,且还好欺负好拿捏,又没权利抗衡,所以才顺着她的。
不过他没想到鄂尔多的消息能如此广泛,查他的身世还真让他查出来了。
看来皇帝的爪牙不是白叫的,只是没想到这皇帝的爪牙,如今已变了质,将刀尖对准了皇帝。
他打量着面前的胜衣,若自己是他,怕是也会如此兴师动众盯着她。
他在月乌无聊透顶,有她来了,这生活才有了几分意思,且她还很懂事,从不会吵着闹什么。
毕竟情常见,好情人不常见,更何况是如此美丽的好情人。
鄂尔多因情动木,即使他知道她有目的,拿他当跳板,他也甘之如饴,任由这感情越长越高。
法提跟他不同,他只是觉得胜衣这样的好情人太难求,并且他在西域长大,并不在乎另一半的过往情史,所以才想要将她留在身边。
他不禁好奇,若是自己此刻亲她一口会怎么样?怕是刚落单就要遭毒手。
法提收回心绪,面上淡淡笑着,“那就好,我也觉得鄂尔多对你不错。”
二人随便说说笑笑,法提突然看了眼窗外,他站起身,“我有事情要办,就不同你一起回去了。”
胜衣点点头,“行,那你走吧。”
法提刚走没多久,她也起身下楼,发现鄂尔多正在门口等她。
只见他抱着臂,脸上看不清喜怒。
胜衣大步走过去,“你醒了?你怎么来这里了?”
鄂尔多像看傻子一样看她,“当然是来找你,不然我放着宫里的御膳不吃,跑来这宫外吃馆子。”
胜衣往外走去,一边看着鄂尔多的侧脸一边说道:“御膳吃多了也是会腻的,偶尔吃点馆子挺好的。”
这话在鄂尔多心中别有一番风味,他是那个御膳?法提是那个馆子?
从第一次见法提,心中就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都是男人,他能懂法提对她的心思。
胜衣对很多事都看的清晰,对感情比他还愚钝。
想到这里,鄂尔多心里一阵烦躁。
一旁的鄂尔多表情臭臭的,和在知府家的那晚似曾相识。
胜衣打趣着问他:“你脸怎么这么臭?是不是梦遗了?”
鄂尔多很震惊,紧紧蹩着眉看她,“这话你是从哪学来的?”
胜衣垂着眸,她先一步上了马车。
鄂尔多坐在她身边,仍旧紧紧皱着眉头,“说啊,在哪学来的?是谁告诉你的?”
胜衣似笑非笑的转过头,“我之前在知府家看到你梦遗了,你当时醒了表情就这么臭。”
这话让鄂尔多感到五雷轰顶。
“……哪一天?”
胜衣有些惊讶,“看来你不只一天?当时你把我关进屋,我给你吹了点迷药,晚上睡着你就哼哼唧唧的。”
鄂尔多忽的想起,“迷药?你那个迷药是不是还有什么作用?”
她垂眸思量着,“迷惑心智,出现幻觉,神智不清,使其多梦。”
鄂尔多语重心长的告诉她,“你那迷药可不敢乱给人用,会做春梦。”
自己当时对她没有丝毫感情,也能因为这个迷粉做了好几次春梦,可见其威力。
他不禁垂眸看着胜衣的脸。
自己的人生好像从入了雷府就开始有转折。
以前他别说自渎,连挺立都少有,就算有也是晨勃。
憋的生疼他也不管,因为事情实在太多,每天都被这些事缠住心神。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跟女子纠缠,也没想过要成家,皇上问过他,他却说不需要,把皇上无语的够呛。
他从未喜欢过任何人,男人女人在他眼中都是一个看法,区别就是身量的差距。
如今他一天挺立的次数,甚至要比他一年还多,她不在的时候自己对着她的衣服发泄了许多次,还不舍得洗,这样会洗掉她身上的味道。
可她对自己却并没有这么浓烈的执念,自己一看到她就不受控制,而她却总是冷静自持。
想到这里,鄂尔多开口问她:“你从小到大有喜欢的人么?”
胜衣有些纳闷,“没有,上学堂时有些男子很烦,总是来烦我,我就在他们的书箧里放虫子。”
鄂尔多有些惊讶,“是吗?你都放什么虫子?”
她想了想,“看抓到什么,有百足(wg)的话,我就会放百足,当然是越吓人越好。”
鄂尔多更加惊讶,“你也不害怕?你果真从小就是个奇人,怪不得我们能在一起。”
胜衣有些无语的瞥了他一眼,“我本没想和你纠缠在一起的,是你揪着我,我又打不过你。”
鄂尔多被她噎到了,“你…………….算了。”
他把后半句咽下了,待她身体好,他在她身体上讨回。
她的嘴和她的心一样硬的很,还容易中伤人,也就在床上才好说话些。
胜衣看了看他脸上的印子,“已经不明显了,你明天就去上朝了吧?”
鄂尔多垂眸盯着她,“我要出去办事,你跟我一起去,东西我都给你收拾好了。”
….
她无语凝噎了一瞬。
“你出去办事我去什么?我才不去。”
鄂尔多轻哼了一声,“皇上这几日正在决定你的去留,有我在,他又不可能让你回月乌。”
“你不跟着我离京,就等着被皇上强硬赐婚,嫁进我的府邸做新娘吧。”
胜衣有些石化了,因为这个理由她不得不信。
她好像已经在京城呆了快十天,皇上也是时候考虑她的去向了。
不想损失鄂尔多,又不想让她在宫中生事,最好的方式就是嫁给他。
“好吧,我要带着秋雨去。”
鄂尔多看了看她的表情,“不行,你自己去。”
胜衣靠在马车上,认命的开了口,“好吧。”
鄂尔多见她这么好说话,心里有一种又开心又不开心的感觉。
方才出门时去见了来找他的刘墉,刘墉和他说起了此事。
皇上知道和妍不想嫁给他,还知道鄂尔多心疼她,很听她的话。
便使了个调虎离山之计,想着让鄂尔多出去办事,悄咪咪赶紧把她先嫁过去了。
鄂尔多看她不爽,忍不住开口刺道:“窗户很脏!你还靠着。”
她抬起头看了看,“有吗?每天她们都会擦啊。”
一旁的男子悄悄在心里记了一笔账。
马车一路到达,到的却是鄂尔多的府邸。
胜衣撩开帘很是惊讶,鄂尔多拉着她上了自己的马车,里面东西都准备好了。
“我们现在去?”
鄂尔多拉着她坐在一旁,“当然,越早去越好。”
她有些无语,“那岂不是要在马车上睡了?”
一旁的鄂尔多瞥了她一眼,“我晚上是会住客栈的。”
胜衣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那就好。”
外面的天色渐渐有些黑了,她撩开车帘,看着路上的风景。
她很喜欢看窗外的风景,以前她觉得这世界的颜色都是灰的,没什么好看的。
如今她想到皇上快死了,就觉得这世界上了一抹亮色,她很想多看看。
鄂尔多又忍不住找茬,“你怎么老是看窗外?有那么好看吗?你没看过?”
胜衣点点头,“我没看过啊。”
…鄂尔多又被噎到了。
路上的人来来往往的,路过民宅区,她却觉得看得刺眼。
大家都有家可回,都有家人在等,那她的家呢,她的家人又在等她干嘛?
她将帘子放下了,自己这么多愁善感,甚至看见别人幸福都会觉得扎眼。
一旁的鄂尔多看不清她的表情,依旧酸酸的讽刺道:“怎么不看了?”
胜衣闻言,又将帘子拉起,继续看起了风景。
鄂尔多又无语又生气,他一把将帘子放下,“有什么好看的?”
胜衣不想跟他吵架,她看着前方,“我不看了就行了。”
她斜眸看了眼气的不知如何开口的人,“你怎么了?一直呛我,平复下你的心情。”
鄂尔多拿过她的手,将胜衣的手放在自己手上,十指相扣握在手中。
“想和你亲近一点。”
胜衣有些困,便靠着马车车座,闭上眼休息。
鄂尔多看着她长长密密的睫毛,又忍不住摸了一下。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蹩着眉说道:“我很困,你不要摸我。”
说罢又闭上眼继续睡了过去。
待马车一路到达已是夜了,鄂尔多正要抱起她,她却醒了。
胜衣表情有些不爽,睡的很沉很香被吵醒了。
她直接先一步下马车,紧皱着眉在一旁等他。
鄂尔多下了马车,想拉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她没好气的说道:“你快点,我跟在你后面。”
鄂尔多忍了这口气,他走在前面开路,砚耳和几排侍卫面面相觑,也在身后跟进了客栈。
胜衣跟在他身后,这家客栈一二层是吃饭的地方,此刻有不少人在此喝酒聊天。
胜衣跟在他身后,与他进入了同一间房。
她刚进屋,拔掉钗子就要躺床上睡,鄂尔多拉着她,“你这么困?”
胜衣点点头,她表情又困又不耐。
“那也得把外衣脱了。”说罢便脱掉她身上的外衣。
胜衣拉开被子,直接躺在了最里面,紧紧面对着墙,沉沉睡了过去。
鄂尔多拿她没办法,本想对她发一通牢骚,如今看她这么困,也不好说什么,便直接去沐浴了。
待他沐浴好,胜衣已经睡着了,鄂尔多发觉她特别喜欢面对着墙,几乎从来没换过姿势。
他将水擦干,掀开被子躺在她身后,紧紧搂着腰,恨不得把她嵌进怀里。
第二天一大早,鄂尔多就把她叫醒。
胜衣基本都是睡到中午的,美觉被吵醒脸十分臭,耐着性子去洗漱。
她穿好外衣,随便盘了一个髻,憋屈着脸站在门口等他。
鄂尔多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拉着她的手一同下去吃饭。
待他们坐在桌前,胜衣十分诧异。
“……你这么早叫我就是下来吃饭?”
鄂尔多点点头,“当然,吃完饭我们再赶路,不着急。”
胜衣被气笑了,她忍不住一边吸着气笑,一边往上四处乱看,试图平复内心的气。
她气的不行,用手在面前从上往下慢慢一拂,换上了一幅蕴含着怒意,十分虚假的笑容,耐着性子说道:“以后早上不是要事不要叫我,我早上不吃饭。”
鄂尔多看着她这副样子,只觉得如此有趣还可爱,又捏捏她的脸,“我知道了,以后不叫你早起就是了。”
她不喜欢吃早餐,都是些油条饼包子,喝了两口粥便不吃了,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她就吃这么少,鄂尔多说她:“你这么瘦了得多吃一点。”
胜衣不想理他,没好气的对他说道:“你吃你的,别管我。”
她上了马车就靠着睡了,鄂尔多怕发髻鼓着硌她,便将她的簪子抽去了。
中午鄂尔多将她叫醒,她迷茫着起身,“到了?”
鄂尔多问她:“你饿不饿?饿了我们就去吃饭。”
她直接翻了个白眼,又躺了回去,“我不饿赶紧走吧,不要因为吃饭打扰我睡觉行吗?”
鄂尔多抿抿唇,“你都这么瘦了还不好好吃饭,这一路上又要瘦不少。”
她闭着眼,“什么时候到?”
鄂尔多握着她的手,“或许得晚上了。”
胜衣摸了把后脑,发现簪子早被取了。
“我怕你睡的难受,就给你的簪子抽了。”
她直接趴在了鄂尔多腿上,靠着睡久了有点不舒服,“晚上到了我再吃。”
鄂尔多摸着她的头,“好,你睡吧。”
她睡的很安静,路上鄂尔多摸着她的头,看来自己带着她的决定是对的。
马车慢悠悠停下,砚耳掀开车帘,“大人……到了。”
车帘内,公主散着头发趴在大人腿上,大人看上去心情极好的样子,正来回摸着她的头。
他轻轻拍拍腿上的人,胜衣被叫醒,撩了下前发,然后慢悠悠下了马车。
鄂尔多将簪子给她,胜衣拿过直接随意盘了一通。
胜衣跟着鄂尔多进入一家客栈,一行人先是坐在桌前吃饭。
胜衣刚睡醒,这一路赶的她头懵懵的,“我们还得多久到。”
鄂尔多将菜单递给她,“至少还得个五日,你看看想吃什么。”
她接过那菜单,要了个听上去很好喝的白玉暖疆粥和菜,便撑着头继续看向窗外。
待菜上齐后,她先是喝了一口粥,结果差点喷出来,还好她硬生生忍住了。
鄂尔多有些着急,“怎么了?粥里有毒?”
胜衣强行将那粥咽下去,扬起了一个明媚的笑容,然后用勺子舀了一勺,“这粥特别好喝,我第一次喝,你快尝尝。”
她喂到鄂尔多嘴里,结果他也是差点喷出来。
这粥是姜和白米煮的。
她笑眯眯的,“怎么样好喝吗?”
鄂尔多忍俊不禁,“好喝,你多喝些。”
他又拿来了菜单,点了一碗八宝。
胜衣拿起银筷吃饭,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也没什么好的,无非就是人群和摊贩,或者来往的马车。
她漫不经心往上看着,忽的发现屋顶上有个黑影。
她常年爬房顶,纵使他隐藏再好,她也一眼认出那是个人,正在看他们的一举一动。
胜衣不动声色拿起桌上筷桶的一支木筷,用内力催动猛的朝那黑影刺去。
那筷子直插那黑影眉心,筷子生生插了个穿,一击致命,那人站不住,从屋顶上倒了下来。
待鄂尔多他们下去后,认出这人乃是之前办案结的仇家,不过他是他家的最后一人,剩下的全被他杀死了。
鄂尔多不由得抬起头,和窗边的胜衣对视,她还在桌前百无聊赖的吃着东西。
砚耳他们直接将尸体扔在了巷子里,等着明天当地官府来收,便又上来吃饭,毕竟都习惯了。
鄂尔多上来后继续拿着银筷吃饭,他很是惊喜的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胜衣一边夹着鄂尔多点的菜,一边撑着头,“我经常爬房顶偷听啊,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我还爬过你的,你刚到的时候,我从城门跟你们到知府,都没人发现我。”
鄂尔多笑着问她:“看来你轻功很不错,你从那个时候就在盘算要借我离开雷府吗?”
胜衣点点头,“在那之前几天,雷老爷就在说你了,说什么大官爱吃清淡的,让给你弄个厨子呢,谁成想你一点都不爱吃清淡的。”
鄂尔多很开心,“我当时就感觉出你有目的,但你的目的好像对我造不成威胁,我才一直将你留在身边观察,还好你足够聪明,还好你成功了。”
胜衣敷衍的对他笑了笑,“那也不容易了,你快点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鄂尔多在心里思考着,“我们今夜赶着去,我此行怕是不少人都知道,恐会有仇家趁夜寻来。”
一行人坐上马车又继续赶,胜衣看着鄂尔多的侧脸,“你仇家很多吗?”
鄂尔多垂眸看她,“被我杀的差不多了。”
胜衣有些诧异,“他们应该去恨皇上吧?毕竟你只是替皇上办事,没有你还会有别人来杀。”
鄂尔多笑了笑,摸摸她的头,“他们要是都像你想的如此通透就好了。”
他忽的又想到什么,“你前些天在马车上,表情好似很嫉妒我,是嫉妒我什么?”
她有些尴尬,转过头不敢看他,“嫉妒你在宫里没被人找过茬,嫉妒你一开始进朝就是前五品,嫉妒你有身后有宰相,嫉妒你有钱。”
鄂尔多想了想确实是如此,他在宫中脾气差,又惹太子又惹皇子,但宰相和李玉护着他,且父母为皇上而死,大家都看皇上面子,没人敢找他的茬,且他入朝就是大官,从未缺过钱花。
他忽的想起昨日老师告诉他关于公主封号的事,皇后生的是固伦,妃子生的是和硕,而她独独开创个和妍,意思就是她并不算什么公主。
虽说他在宫里长大,可他对公主皇子封号的事都不太清楚,他叫人直接太子几皇子的叫。
怪不得她昨天哭着说什么接她回宫让她丢人,原来是如此。
鄂尔多垂眸思考着这些,没有出声回她。
他在想如何让皇上活的更折磨。
胜衣也不需要答案,她撩开帘,看向窗外风景。
她看的有些困,便将簪子取下靠在马车车座上,却感觉自己的背靠的特别不舒服,她转头看向鄂尔多,“你在马车上都怎么睡?”
鄂尔多回过神,“直接坐着。”
….
“你身体真硬朗。”
她有些无语,鄂尔多身体素质真好,她靠一会背就觉得硌的要死了。
“你从月乌来是怎么睡的,难不成靠在法提的腿上?”说到后半段时,他语气阴森森的。
胜衣又趴在鄂尔多的腿上,“月乌有大马车,两边的座塌可以睡下一个人。”
鄂尔多摸着她的头,“嗯,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他心里还是很不爽,不过想到是他自己向皇上求的,他也没话说。
路上她睡的及其不安稳,鄂尔多的腿也是硬的,她枕多了硌的不舒服。
她坐起身,深吸一口气,撩了下头发,她现在表情十分臭,特别困但是睡的不舒服。
鄂尔多握着她的手,“怎么了?你睡不舒服吗?”
她侧头看去,发现他还是精神抖擞的,一点也不困,“我突然觉得你很厉害,我不嫉妒你了,让我总是在马车上过我会疯的。”
她如今浑身都不舒服,感觉又无力又酸胀,脸也臭臭的。
鄂尔多看着她的表情,感觉她很难受的样子,“我们到前面找家客栈,你到那里好好休息。”
胜衣摇摇头,“还是赶紧赶路吧,我可不想为了一时的美觉出什么事。”
鄂尔多正想说什么,她却突然起身蹲在车座边,将垫子垫在地上,坐在了脚踩的地方,枕着鄂尔多的腿。
鄂尔多轻笑一声,又摸着她的头,“你点子可真多。”
这样睡舒服多了,她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她早就醒了,腿曲着太久有些麻,正坐在座上不耐烦看着窗外。
待到达客栈时,她进了房门就将外衣脱在桌子上,掀开被子又睡了进去。
快要中午了,鄂尔多将她摇醒,“我们下去吃点饭就得继续走了,晚上到地方你再好好睡。”
她坐起身扶着额,发现鄂尔多换了一身衣服,应是刚洗漱完。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点菜,这样我下去正好能吃上。”
待鄂尔多走后她慢慢起身,洗漱梳了个髻便蹩着眉下去了,感觉好像有人欠她钱一样。
菜上了她随便扒两口就不吃了,坐了一夜马车,她感觉浑身乏力酸痛,还打不起精神来。

(五十)住通判府

晚上胜衣一个人坐在浴池中,她不想吃饭,便独自先回来了。
如今她已经洗好了,正抱着腿坐在水中想自己的计划。
到时候要先找沈贵妃一趟,不知道她消气没有,就算没消气,打她还是骂她,她也认了。
这一切还是由她自己去做,她没告诉任何人。
肩上忽的传来手掌触感,她知道是鄂尔多。
“你不吃饭,在这里泡着想什么?”
他来了自己就不能再想了,因为会被他看出来。
“我只是太累了发呆,你换水洗吧,我先走了。”
胜衣正要站起身,鄂尔多却把她按了回去。
“我跟你一起洗。”
她仍旧垂着眸,“我已经洗好了,你自己洗吧。”
鄂尔多看着她的表情,“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开心?”
胜衣笑了笑,“没有,我只是坐马车坐的太累了,你洗吧。”
鄂尔多又按着她,“我怎么觉得你神神秘秘的?”
她内心有一瞬的慌乱,但面上却不显,不过这一瞬也被鄂尔多捕捉到了。
看她如今的神情,定是有什么瞒着他,且还是坏事,不会又是想着怎么跑吧?
他抓不住她的心,又不能将她关起来,他只能一遍遍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你又没事干,在这等着我。”
她又转头坐了回去,仍旧抱着腿,一言不发。
一旁的鄂尔多脱去衣服,缓缓坐在她身旁,搂着她的腰亲她的脸颊。
“你好好洗你的,你不要乱摸我。”
她起身想离开,鄂尔多却紧紧抱着她不放,还一把别过了她的头,和她的唇交吻。
鄂尔多的手十分不老实,正在她胸前两点来回游走。
他的下身孽根也已挺立,欲望慢慢占据上风,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大,恨不得要把她揉进怀里。
他像个啃食猎物的野兽一般,紧紧抱着眼前招架无力的人,从她的脖颈处慢慢撕咬到胸前。
鄂尔多的力气太大了,胜衣被他亲的直往后倒,她紧紧扶着浴池边缘,借着力一把将他推开。
“你,你自制力这么差就不要和我一起!我现在身体没有恢复好,我不能跟你做的。”
鄂尔多一把将她翻过去,让她撑在浴池边,从身后抱着她,一边舔吻一边说:“我知道,我想泄有许多办法,你不要乱动,我等会就好了。”
他的阳根在自己腿心来回磨着,手紧紧固定着她,好像怕她跑一般。
鄂尔多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一把扭过胜衣的头索咬她的唇舌。
他的身体猛的抽了几下,胜衣感觉到一滩又热又黏的白浊流在了自己腿心。
她连忙将鄂尔多推开,十分嫌弃的用池子里的水将腿上洗净,“好了就这样了,我去叫人给你换水,你自己在这洗吧。”
鄂尔多忍着气,“你有那么嫌弃我吗?看你那个急着走的表情,好像我会吃了你一样。”
他起身拿起巾帕,帮她擦着身上的水,胜衣穿着外衣,打开门叫了小厮来换水。
她坐在桌前擦头发,脑袋里有些放空。
因为她发觉自己不知道从何时起,被亲一下也会浑身起反应,她此刻身下就流了不少水。
就好像她第一次只感受到了疼和饱胀的不适,到后面开始才渐渐褪去难受,逐渐也产生欲孽。
想着想着,头发已经擦了半干。
胜衣发觉自己有些饿了,于是穿了件新的外衣,随意将头发盘了个低髻,就下楼去吃饭了。
小厮看着面前的女子,她应是刚沐浴完,脸上还有些微红,身上飘来一股香气,此刻这女子正垂眸看着菜单。
随意要了两个菜,她掏出碎银放在桌上。
见那小厮没有反应,她诧异的抬眸看去,那小厮才回过神一般。
一旁的几个男人见就她自己,便坐在了她桌前,痴痴盯着她的脸,仿佛要盯个洞出来。
其中一名男子支支吾吾开口:“你……你可是织女?”
胜衣抬眸看去,“你们为什么要坐在我的桌前?”
那几名男子被她的话问到了,但还是色眯眯的说道:“仙女,我们想和你说说话。”
她表情淡淡的,“说什么?”
其中一名男子想要摸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她佯装不解的问道:“怎么了?不是说话吗?为什么要碰我?要剁掉我的手吗?”
她明媚的笑笑,给自己倒了杯茶,自顾自的开口:“我们可以说说话,但是我有疯疾,说不了正常的,我是杀了我姐姐从家里跑出来的,你们杀过谁?”
那几名男子面色有些惊恐,感觉此仙女精神很不正常,便颤颤巍巍的坐回去了,还坐到离她很远的位置。
本来还有几桌男子见她被围,还想要上前帮忙,结果见那几名男子面色惊恐的离开,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总觉得那美丽的女人很不好惹。
胜衣自顾自饮着茶,待菜上齐后,她拿起银筷尝了几口,便见鄂尔多坐到她对面,“你饿了?”
她点点头,依旧撑着头百无聊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总是一副谁也不想理的表情。
鄂尔多下来时,见许多人都在看着她,可没有一人敢靠近,她的周围甚至空了几桌没人敢坐。
“怎么了?是不是有谁烦你?”
胜衣环视了一圈,看着那几名男子面色跟吃屎一般,她的心情就极好,“没事,我自己能解决。”
鄂尔多看着面前的女孩,只觉得心情甚好。
其实他很希望这世间的男子都害怕她,这样的话就没人会和他抢了。
胜衣一边吃着一边发着呆,吃完后便擦擦嘴站起身,和鄂尔多一道回房间。
胜衣又面朝着墙睡觉,鄂尔多好奇问她:“你为什么老是背对着我睡?”
她淡淡开口:“你不也是老面朝着我。”
鄂尔多搂着她的腰,“那你为什么不面朝我?”
胜衣转过身,靠在他的胸口,“好了,你别使劲抱我就行。”
鄂尔多很开心,“我轻轻的,不会让你闷的。”
他的乳头上被人舔了一下。
鄂尔多很惊讶,“你干什么?”
胜衣笑着抬起头,“硬硬的。”说罢便抱着他的腰。
鄂尔多很是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快点睡吧。”
一行人又赶了叁天才到目的地,鄂尔多要抓的人就在附近,于是便入住在当地通判府上。
通判只知鄂尔多会来,没想到还会有公主,还是前阵子和弟弟闹得沸沸扬扬的和妍公主,他虽不知是为何,但半句不敢多问。
通判给二人安排了两处不同院子,没想到被鄂尔多制止了,“我和公主住一间院子即可,我得保护公主的安危。”
胜衣坐在屋里发呆,她想起刚刚下马车时别人看她的眼神,简直是大惊失色。
她和鄂尔多同乘一辆马车,他们那表情好像自己是鄂尔多什么时候娶的妻妾一样。
可她走在鄂尔多前面,且丝毫不怯,经鄂尔多介绍,通判一家才知她是和妍公主。
坐在屋里无聊至极,鄂尔多正和他们商事,她直接站起身,去院子里转了转。
这些大官真够奢侈的,房子都特别大,她一个人在府上来回闲逛着,行至后院看到了一片花丛。
她正在欣赏着面前的牡丹,知府家种的花开的十分娇艳。
“你是谁?”身后传来一女声。
胜衣回头看去,只见那女子十分惊讶,“….你是?”
她笑了笑,“我和鄂尔多一起来的,我是他表妹。”
那女子连忙福身道歉,“妾身眼拙,惊扰了小姐。”
胜衣回过头,“没事,这么多花都是谁种的?”
那女子顺着目光看去,“这些花是妾身种的。”
胜衣不禁赞叹:“你种的真好,这些花开的十分好,又鲜艳又漂亮。”
那女子笑着谦虚,“多谢小姐夸奖,妾身只是平日比较闲,才多照弄了这些花。”
胜衣回过头,“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胜衣,你叫我的名字就可以。”
那女子低着头答道:“妾身名为玉澜。”
胜衣点点头,自顾自的往前看着。
她真的种了许多,且是很用心在种,前面还有一处土地光秃秃的。
胜衣回头看向她,“玉澜,为什么这里不种啊?”
玉澜往前看去,“这里妾身正准备种,正在想是种绣球还是太阳。”
胜衣回想着她这一路的花丛,“你好像没有种过黄色的花,且你种的这些都是大骨朵,突然出现一丛绣球,和这一院子不太相衬。”
玉澜垂眸思量着,“妾身领教了,回去妾身定会好好思索的。”
天色也快黑了,胜衣便起身往房间走去,正好碰见来找她的鄂尔多。
他见到胜衣,便大步上前拉着她的手,“你去哪了?”
胜衣看着他,“我去后面转了转,是不是要去吃饭了?”
鄂尔多点点头,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前厅走去,却被胜衣挣开了,“这么多人你不要拉着我。”
鄂尔多打量着她的表情,不像是害羞,反而像和他撇清关系,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他抓过胜衣的手,并和她十指相扣,拉着她就往前走。
胜衣在路上掰着他的手,可他握的太紧,胜衣没办法,便把袖子往下拉,尽量遮掩着。
待快到前厅时,胜衣有些生气,“你不把我放开,我进去不知道要怎么被人说。”
鄂尔多转过身看她,“谁说你?谁敢说你?”
她很着急,“你不懂的,快点把手放开,我说了我不喜欢这样。”
鄂尔多紧盯着她,他知晓她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跟他撇清关系,但还是慢慢将手松开了。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前厅,鄂尔多做了个请的手势,“公主,请。”按品级分位,她应该坐在主位。
胜衣落了座,其余人才坐下。
通判笑眯眯的对胜衣说道:“微臣不知公主口味如何,便多给您准备了些。”
胜衣往前看去,只见这桌子上满满的都是菜肴。
她笑着体面致谢,“通判有心了,本宫并不贪图口腹之欲,随意就好。”
通判谄媚的点点头,“是,您先品尝。”
鄂尔多在一旁看着,上一秒还跟自己拌嘴的人,下一秒就能拿出公主架势,不由得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砚耳正在一旁用银筷试菜,胜衣忽的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右腿,她不动声色往一旁看去。
先是看了眼身后,还好身后没人,她假装整理裙子,一把掐在鄂尔多手上,然后将他的手拍掉。
鄂尔多坐的离她很近,胜衣斜眸上下瞥了他一眼做警告,鄂尔多看着她的样子,只觉心情甚好。
待胜衣动筷后,一旁的人才陆陆续续开始动筷。
这一桌不仅有鄂尔多和通判,还有通判的姨娘,还有他的几个子女们。
鄂尔多总是借着夹菜然后“不经意”摸下她的腿,胜衣面上无色,趁他正吃菜时,她一把摸向他的阳根,还捏了一下。
鄂尔多瞬间顿住了。
胜衣转头看向通判,“通判应与掌卫事还有要事相商,我们换下位置,正好我喜欢吃那边的菜。”
她拿起碗筷坐向了通判的位置,然后悠哉悠哉的吃着。
待几人吃完后,鄂尔多和通判他们一起去议事,胜衣则是去了通判家的温泉沐浴。
由于她没带宫女,通判的几个姨娘便帮着她洗,胜衣想起白天的玉澜,便出声问了一旁的一个姨娘。
那个姨娘说话比较爽快,“玉澜她不受宠,整天在后院捣腾花,老爷才不叫她的。”
原来是这样,这几个姨娘都大她不少,唯独玉澜仅比她大个十几的样子,可却不受宠,胜衣想了想,貌似是她身上那古板沉闷的气质。
她擦干头发,百无聊赖躺在床上发呆。
待她快要睡着时,身后传来一开门声,她转身看去,鄂尔多正在关门,一边脱着外衣,一边向她走来。
胜衣很诧异,“你自己有屋子你不住,你怎么来我屋里?”
鄂尔多没回答,一把掀开被子压在了她身上,钳着她的下巴咬吻她的嘴。
他的手还不老实,将胜衣的里衣解开,在她的胸上大力揉捏着,捏的她疼。
她将头撇开,鄂尔多便去亲她的脖颈。
“喂,你可千万别给我留下印子了,要不我明天出去得多尴尬。”
这话似是专门说给鄂尔多听一般,他直接在她的脖颈上使劲亲了个红印。
胜衣推开他,她的表情十分为难,“我明天出去不知道要怎么被说。”
鄂尔多冷笑了一声,“谁会说你?你和我一起来的,顶多也是传你我,要不是我带你出来,此刻你就嫁进我府上了。”
“你想跟我撇清关系?你觉得可能么?”
胜衣说不出话反驳,只能憋屈的看着他,因为鄂尔多说的都是对的。
“好了,别那么看着我,你今日害得我在饭桌上尴尬无比,我还没找你麻烦。”
胜衣蹩着眉,“谁让你乱摸我的,那么多人在,被人看见……”
话还没说完,鄂尔多就一口咬在了她脖颈上,但没使太大的力。
他慢慢往下亲着,在她的胸前舔弄,胜衣被他亲的身下十分难受,好似中了药一般,“我不跟你撇清关系了,我们快些睡吧。”
鄂尔多抬起头,只见她表情有些委屈,还有些莫名的羞涩,看的他心痒痒。
他将眼神瞥开,若再看几眼怕是不好收场了。
“好,你不要用那个表情看着我,也不要用这个表情看别人,知道吗?”
胜衣点点头,系着里衣往里躺去,又面朝着墙紧紧拉着被子。
鄂尔多将她抱在自己怀里,下巴靠着她的头,一并沉沉睡去了。
一早他就起来了,知道胜衣喜欢睡觉,便没让人叫她吃饭。
她一觉睡到下午才起,坐在床上时又懵了一会才起。
胜衣慢慢起身,先是来到镜子前,发现脖颈上全是鄂尔多的吻痕,她简直无语到不行。
这天她穿个高领,看上去像个傻子一样。
她打开门,发现门外有两名通判指给她的侍女,“帮我找一条围帕来。”
胜衣很烦鄂尔多这样,恨不得昭告全世界他们有一腿,她此刻心没定下来,可不想跟谁有什么。
待她洗漱好后,起身去了后院,玉澜正独自坐在花从前发呆。
见她来了,玉澜起身微微福礼,胜衣好奇问她:“你在想什么?”
玉澜的表情有些落寞,“妾身还在想要种什么,小姐昨日说的话玉澜都记下了,其实玉澜也喜欢太阳花。”
胜衣有些不解,“那你为什么不种呢?我记得太阳不挑季节,并不娇弱。”
玉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见胜衣神情真诚,不像虚与委蛇之辈。
便叹着息,将内心的忧愁缓缓道出:“玉澜是在想,种什么老爷会喜欢。”
胜衣闻言有些惊讶,想起昨日那爽快姨娘说的话,“这……你若是为了留住心,种再多花都无用的。”
玉澜有些惊慌,“此话何意?”
胜衣来回打量着她,“若是种花有用,前面种的这么多就已足够了,这最后一片是太阳还是绣球都无所谓。”
玉澜垂着眸思索话中意思,“玉澜受教了,不过玉澜也是真心实意喜欢花儿,就算老爷不喜欢,玉澜也会种下去。”
胜衣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会想到用种花留住通判?”
这通判府上姨娘不少,却无夫人,看得出是个心思飘忽之人,怎会靠这种文雅的东西留情?
玉澜回忆着过去,眼中竟浮现一丝忧伤,“玉澜曾是一贫户养花农女,在府上修剪园子,才幸而结识老爷,过上这翻身的姨娘生活。”
“可时间愈来愈久,老爷的心也不在玉澜身上,更是到了如今,相看便厌弃的日子。”
胜衣能理解玉澜,若她是一贫困女子,突然做了姨娘,过上奢侈生活,她也会费尽心思去讨好。
她打量了下玉澜的神情,面有忧伤,可更多的是不安,“你是担心通判的心,还是担心通判休了你,过不上这日子?”
玉澜被说中了,她点点头,“玉澜对情爱并不太重视,玉澜是怕被老爷厌弃,再过不上这不愁吃喝的日子。”
胜衣抱着臂,“不如这样,我陪你一起去请教?”
玉澜看着她的眼神,“莫非是去潇湘楼?以前玉澜也想过,可是……玉澜怕被老爷发现怪罪。”
胜衣想了想,“没事,你去换一身丫鬟的衣服,我也去换一身,我带你去,他们不敢说我的。”
玉澜很开心,她知道鄂尔多,比通判官高许多,那鄂尔多表妹去青楼,他们也定是不敢置喙的。
胜衣换了身不显眼的衣服,在门口等着她,待玉澜换好后,她直接带着玉澜光明正大出了府。
在玉澜的指路下,二人很快就来到了潇湘楼,这家青楼十分大,有许多层,看上去宏伟极了。
胜衣带着玉澜进去,里面的人看到她的长相,惊的说不出话,一旁的老鸨连忙上前拉着她打量。
胜衣轻瞥了她一眼,“把你们这里最好的花魁叫来。”
那老鸨点点头奉承笑着,“姑娘,可是要男花魁?”
胜衣四处打量着,“要女花魁,不需太漂亮,最会勾人就行。”说罢便带着玉澜一同上楼。
待那女花魁进来后,见到是两名女子十分惊讶,胜衣对她笑笑,“我们是来请教勾人,撩人本领的。”
那花魁上下打量着她,“姑娘如此相貌,不必学此。”
胜衣摇摇头,“是我姐姐想学,你教教她。”
那女花魁坐在她们面前,和玉澜来回交流着。
待二人走后,玉澜先是拉着她一同去买了几身新衣服,“那姑娘说我不适合穿着净淡,适合艳中有淡,我先买几身衣裳。”
胜衣点点头,那花魁说的很对,她也在一旁为玉澜挑着。
回府时天色已黑了,玉澜很感谢她,直接在她手中塞了一枚银锭,胜衣正要说什么,她便先笑着跑回去了。
胜衣回屋换了下午的衣服,待来到前厅时,发现只有她一人和几位姨娘,还有通判的儿女。
其中一名姨娘对她说道:“公主,大人与老爷一同去办案了,还未回来。”
她立马坐到主位动筷,还好自己并未太晚回来,菜还是热的。
吃完饭后,她正在大街上闲逛,忽见面前出现一极为熟悉的男子。
“上去说话。”
胜衣跟着他一道上了二楼,“来找我报仇?”
那男子摇了摇头,“我不喜杀无辜之人,你是为了救他,不是为了救乾隆,我可以理解。”
胜衣打量着面前男子的目光,“那你找我干什么。”
那男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我只是正好在大街上闲逛,然后看见你。”
“你的眼睛太具有标志性了,就算你那日戴着面纱,我如今也能一眼认出你。”
她笑了笑,“你来找我就是说这个?不过太不巧了,我也不站在乾隆那里,杀我没用的。”
那男子撑着头,笑眯眯打量她,“我知道,我已调查过你,乾隆对你很不好。”
“没想到那日救鄂尔多的竟是个公主,我也觉得很稀奇。”
胜衣有些落寞,“我并不算什么公主,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何,若是泄愤要杀我,现在就杀了吧,我也不想活了。”
陈家洛见她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心里有些难受,“我找了你很久才打听到你在这里。”
“我是来帮你的,你恨乾隆吧?我可以和你一起联手杀了他。”
“或者,不杀乾隆也可以,我很佩服你,所以可以帮你一个忙。”
……
“改日再来找你,我先走了。”
他点点头,“好,你想找我,随时都能找到的,就去我说的地方吧。”
陈家洛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有几分不舍。
其实他找了她很久很久,自从那日中了她撒下的什么粉,他就连夜晚上梦到她。
渐渐成了一种执念一般,在他得知了前一阵的“红果恋”皇姐与皇弟的故事,才发现那描述的眼睛正是她的特征。
她的眼睛太独特了,又漂亮又柔美,独一无二。
有些泛着琥珀的瞳孔,结合了西域与中原的优点,又大又深深下垂。
眼尾的睫毛还浓密,每眨一下都如蝴蝶羽翼般扑动。
他派人去皇宫查探,那红果恋上的皇姐竟果真是她。
其实他暗中帮她杀了不少来杀她的刺客,其中就有一批乾隆的。
今日近距离见她全脸,发觉她不止那眼睛摄人心魄,本人更是难以言喻的美丽。
令他想要为了守护,而付出一切。
深夜,胜衣已睡着了,鄂尔多看着床上熟睡的人,他脱下外衣,抱着她躺在了身后。
他今日得到线索便立马前去地点,可此人乃十分狡猾,怪不得朝廷追了他许多年。
由外委总使失败,慢慢上升交接了许多官员,可皆以惨死或失败告终。
此人势力越来越浩大,终于震动了乾隆,便直接派了鄂尔多前去。
他今日赶到时,只杀了他的同伙,其中就有此地州判和县丞。
他抓了此人的家人,不过不到最后一步,鄂尔多并不喜欢拿家人做威胁,于是便先回去了。
天一亮他就起身洗漱,继续去追查了。
胜衣醒来只知道他来过,但不知道他何时来的。
她去前厅随意用了些餐便又去找了玉澜,此时玉澜正在最里面的田地里种花。
“玉澜,你这么快便开始种了?”
她抬起头,“是啊,今早去买了太阳种子,想着尽快种下开花。”
胜衣弯下腰,“我帮你吧?正好我很无聊。”
玉澜笑着点点头,“好啊。”她将一包种子和锹子交在她手上,“你看我怎么种的。”
胜衣学着她的模样,在她前面挖好的土坑里也种着。
这片地不小,但有二人一同,便快了许多,胜衣起身时,衣服上沾了许多尘土。
玉澜见她的模样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和她也是差不多大,只有十几岁。
她笑着对胜衣说道:“我屋后有一处独属于我的汤泉,你去那里洗洗,洗完我给你拿身衣服。”
胜衣来到她所说的地方,脱了衣服舒舒服服的躺在里面。
擦干后,玉澜给她拿来了一套嫩绿色与鹅黄搭配的衣裙,胜衣好似很久都未穿过与她年龄相符又活泼的衣服了。
“你的裙子我拿下去让她们洗洗,这是我妹妹的裙子,我觉得十分适合你,你穿穿看如何?”
玉澜帮她穿上,给她梳了个年轻的半披发垂挂髻,“我给你前面剪些碎须鬓,你年纪小,剪这种甚是好看。”
玉澜给她两鬓处剪了些须鬓,和小鸟剪的差不多。
又在她双髻上戴了些鹅黄灯笼果丛状的绒球发饰,附近点缀了些翠绿色的晶珠小簪。
发髻两侧后给她绑了些鹅黄色与嫩绿色的丝带,这种装扮正是民间青年的女子爱穿的。
胜衣看着镜中的自己,只觉得十分不同,她赶路时换了身没那么重工的服饰,但也比较显成熟了。
她在雷府时不会弄如此轻龄的打扮,在皇宫更是里叁层外叁层的华服。
第一次见如此符合自己年龄,又活泼又不失可爱的装扮,心里特别开心。
玉澜扶着她的肩,“真是太漂亮了,你这么年轻,总作如此成熟的打扮,倒让人看不出你的年龄了。”
胜衣站起身,“我也觉得此身打扮甚是好看,不知你妹妹多大?”
玉澜拉着她的手,“我妹妹今年二十叁了,我还没嫁来时,妹妹和我在花丛中来回嬉戏,就穿着你这身打扮。”
胜衣站在花丛中,玉澜不由得看的痴了。
花丛中的女子活泼清丽,笑意盈盈,转过身背对她时,玉澜以为自己看到了妹妹。
她不想让自己在通判府的好生活断掉,也是因为她妹妹还需要她。
想到这里,她又上前拉着胜衣的手,“晚上你再带我去一趟潇湘楼吧?我只学一次怕是不够。”
胜衣笑着点点头,“好啊,我陪你去几趟都行,反正我很闲。”
玉澜很开心,她在通判府也见过不少大家的小姐少爷,基本都是拿鼻孔看人,或冷淡疏离之人。
这位小姐平易近人还好说话,性子也活泼,完全不像是那位的表妹……
胜衣蹲下身,发现花丛附近十分干净,简直和御花园处理的一样细致。
甚至还种了排不太分养分的小花,若非有心人是发现不了的。
胜衣伸出手来回摸了摸,那排小花也长的鲜艳,这绝非是为了讨人欢心的程度了。
她不禁夸赞道:“玉澜,你种花种的太认真了,我竟没发现这底下还有一排小的。”
玉澜并未回她,胜衣笑着抬头看去,竟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鄂尔多和砚耳。
鄂尔多今日去追查了关于那逃犯的下落,又杀了一批他的人和几名同伙,并用火枪打中了逃跑的那名逃犯。
以前他办案从来都是慢悠悠的,几乎不用刀剑,更不用火枪,用了办案就太快了。他不想尽快回京赴命。
京城里的人除了老师与养父都太虚伪,他嫌恶心。
听到过多次别人在背地骂自己坏话,他一边承揽了大部分官员该办的事,一边被他们咒死。
所以才会对衣衣有目的的虚情假意动容,他第一次听人求他不要死,要快些好起来。
在他追查天地会时,还刻意放了方世玉好几次,就是为了拖延自己回京的时间。
如今他惜命,且只希望尽快办完回去,所以他开始用刀剑火枪。
今日办得很快,那名逃犯有武功傍身,不是那么容易抓到的,否则也不会落在他的头上。
他急忙赶回来,也正值饭点了,却没见到胜衣,便带着砚耳在府内四处找她。
想起她应该会在后院,他提步往后院走去,却只见到一名姨娘打扮的妇人正在弄花。
待他走近后,还看见不远处的花丛下蹲着一个女孩,但那装扮不是胜衣穿的,应是通判的女儿。
他正看着,只见那女孩伸出了手,那手上的手镯正是他送给胜衣的。
他大步往前走去,越走近越确认,他站在那女孩面前,见那女孩笑着抬起头,他忽然觉得心跳的很快。
四周是一些白色与黄色的花丛,抬起头时鬓角碎发微微拂动,下垂的眼笑的弯弯的。
胜衣笑着站起身,“你怎么来这里了?开饭了么?”
见鄂尔多表情有些傻,她打量着他的表情,“怎么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也确实到了吃晚饭的时刻。
胜衣略过鄂尔多,来到玉澜面前,“玉澜,你为什么不上前厅一起吃饭啊?”
玉澜对她笑笑,“我过几日学成了再去,你先去吧,有人给我送饭到这里的。”
她看着玉澜的脸,见她并无失落便笑着说道:“好,那我去吃饭了,吃完我来找你。”
胜衣转过身,发现鄂尔多还站在原地,她蹩着眉,“怎么了?”
鄂尔多垂下眸,笑着来到她身边,“没有,我只是没见过你这身打扮,我们走吧。”
他轻轻牵起胜衣的手,胜衣也没松开他,因为昨天答应过的。
快到前厅时她才抽出手,然后走在了鄂尔多前面。
那几缕丝带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舞,好像在鄂尔多的心上也挠了几下。
待他们吃完饭后,胜衣正在箱子中翻银两,她发觉自己的银两都在脱下的衣服上。
里面还有银票,不知宫女会不会没注意给洗了,正要起身去拿,却发现鄂尔多站在她身后。
鄂尔多见她有些慌张,“怎么了?”
胜衣对她说道:“我的钱在衣服里,我得去拿。”
鄂尔多将一旁的抽屉拉开,里面满满的银票和金锭。“你直接在这里拿就好了。”
胜衣瞥了一眼,“我去拿我的就行。”她说罢便要绕过他出去。
鄂尔多拉着她的手臂,“不就是些钱,什么你的我的?”
胜衣慢慢将手臂抽出,从里面拿了两张,“我要找玉澜去街上闲逛,我先走了。”
鄂尔多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轻轻叹了声息,他想跟上去,但她和女子出去玩,他跟着不方便。
本想着明早再去处理的,但此刻他心里有些乱,便回到屋中召人商事。
胜衣来到玉澜屋中,还好丫鬟将里面的东西都拿出了,此刻正摆在桌上。
她将钱拿起放好,玉澜已换好衣服了,她直接带着玉澜去了潇湘阁。
今日她们换了一位女花魁,毕竟这种事要听多人不同的意见,才更好吸取精华。
“问郎花好女颜好?郎道不如花窈窕,佳人见语发娇嗔,不信死花胜活人。姑娘,你对此诗句中女子做法,有何看法?”
玉澜垂眸思量着,“莫非她已年老色衰?问了不该的话?”
胜衣看向她,“玉澜,这和那女子姿色无关,再貌美的人,也不要问你在别人心中的地位。”
“勾人是让人的心自己上勾,不是你逼着他上勾。”
那花魁赞许的点点头,“没错,正是此意。”
(改自题拈花微笑图)
“每动每静爬上这高峰,姿势继续如潮浪汹涌。微汗细雨降下,热流急急喷涌,好似寻求安慰,怀抱嵌入体中。”(改自关淑怡的《月下恋人》)
玉澜听了有些羞涩,她与通判的几次都比较静,她不敢叫,不敢索求,所以会觉得害羞。
那花魁又给她们讲了许多,要玉澜回去仔细揣摩。
回去后夜已深了,玉澜叫了她这几日都一起去,胜衣点点头,先行回了房间。
鄂尔多不知道去哪了,胜衣没管他,自顾自的将外衣与发饰脱下,掀开被子便躺了进去。

(五十一)玉女欲女

这几日鄂尔多很忙,总是深夜才归中午就出,他已摸清那逃犯的所有同伙。
净是些当地的官员,难以想象此人在这里盘踞了多久。
拒绝与他同流合污的清廉好官皆被他杀死,可见多么为非作歹了。
此人把自己的行踪撇的一干二净,将行踪全引在同伙身上。
他此刻已无了任何党羽,再没有地方能偷藏他,鄂尔多整日带着砚耳四处搜查。
砚荣已大致摸清了此人藏匿之地,此人并未跑太远,因他的妻儿还在此。
或许是他也经受过失去家人的痛,所以他屠杀那些良官时并未伤害其家人,且他对自己的妻儿极好。
鄂尔多能理解他几分,所以他希望那人自己出来,还能让他死前和妻儿说说话。
他派人在远处包围了那地,只给了他几天时间,静待他自己投网,便先回府了。
这些日都没怎么看过胜衣,她总是对着墙睡,每日回去都看见她的背影。
鄂尔多此刻正在隔壁城镇,他骑着快马赶回。
他太忙没时间看着胜衣,便派了人去,可那人支支吾吾的,眼神还飘忽。
“到底怎么?发生何事?”
那人有些害怕,又想起鄂尔多从未对身边人泄过愤,跟着他的人都是发自内心尊敬他,他才缓缓开口:“公主一连几日都在青楼。”
鄂尔多有些纳闷,“她去干嘛?她是太无聊了去听曲?”
一旁的线人垂着眸,“并非观舞听曲……而是点的花魁。”
鄂尔多更加纳闷不解,“……?”
那线人抬眸看了眼鄂尔多的脸,“青楼的花魁不止女人,还有男人。”
一旁还有个盯的更深的线人,他正想补充些什么,却见鄂尔多面色十分吓人。
胜衣正和玉澜在潇湘楼中请教,她们一连来了数日,玉澜说话风格也慢慢变了,看来效果不错。
“留下印迹也是房中情趣,但不可太过力,会发疼。”
玉澜从未给通判留过,所以不知要如何。
那花魁有些为难,胜衣便将扣子解下,“你在我身上试试。”
花魁在一旁说道:“一层一层,递进吮吸,一次太过使力,会发枣红,甚至发青。”
玉澜尽力在她身上吸着,花魁在一旁提醒,“不要用齿磕到了。”
她不太懂,第一下便吮出一个枣红印,花魁摇摇头,“力度过大。”玉澜又换了个地方吮吸,结果还是个枣红印子,“要层层递进,每一下都不要用力。”
“唉,你不要那么使劲,女子皮肤很薄的。”“一层一层慢慢吸,算了。”那花魁看不下去,在她身上留了个红印。“懂了吗?”
在胸前大大小小的枣红印中,终于留了一个樱红的印子。
玉澜有些愧疚,“我怎么给你吮成这样?”胜衣笑了笑,“没事,过几日就消下去了,你练懂了吗?”玉澜点点头,“我已掌握技巧了。”
胜衣又陪玉澜在潇湘楼请教了几天,这日深夜,她正坐在浴池中发呆。
貌似有好几天都没见过鄂尔多了,她在深夜睡的迷糊时感觉到身边有人,一醒来便不见了。
一连在潇湘楼听了好几日,每日都要听些房事类的,听的她脑中也满是这个。
忽听身后传来动静,她拿起浴池边的发簪,见来人竟是鄂尔多,她才轻松的笑了笑。
鄂尔多一副看不清喜怒的表情来到她身边,缓缓蹲下身,一把扶过她的肩,竟在胸前见到不少红印。
见他表情似有雷雨欲来,胜衣连忙开口解释:“这是女人弄的,我太无聊,去了青楼听花魁讲故事。”
鄂尔多的表情明显不信,“你去听故事,身上为何会有这么多印子?”
胜衣见他表情有点吓人,便安慰道:“你这样看着我有点瘆人,你先静下心,我好好跟你讲。”
鄂尔多隐着怒气,“你说。”
她不想说出玉澜,便扯了个谎,“前日的花魁什么也不会,我问了她的故事,得知她是刚来这里,许多都不懂,我便让她把我当成荤客试验。”
面前的男子看着她的表情,嗤笑了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傻子?我很好骗?”
胜衣的表情没有被戳穿的惊慌,“你一进来表情就这么差,怕是早就知道我去了青楼,那你为何不问清楚,我找的是男是女。”
鄂尔多才想起自己派了两名线人,方才汇报的是远观,还有一个近随没问。
“你在这里等着。”他转身又出去。
鄂尔多盯着一旁的男子,“你还没汇报,她去做了什么。”
那男子行着礼,“公主一连几日都去点了女花魁,跟通判的姨娘一起,且每次点的都不同,但都指明了不需太漂亮,会勾人就行。”
“属下隔着窗子看不清,房间隔音太好,属下在隔壁也听不见离开说什么,但根据模糊的影子,应是花魁在给她二人讲些什么。”
鄂尔多皱着眉头,“哪位姨娘?”
“住在后院的那位。”
鄂尔多想了想,应是那天在修花的,但印象中好像是第一次见她。
通判身旁坐着好几位姨娘,却没有她的印象。
胜衣还抱着腿坐在池子里,见到来人,她淡淡问了一句:“如何?”
鄂尔多还是很生气,他脱光衣服,坐到了她旁边,“我已知道你的动机,你是想帮那位不受宠的姨娘?”
她点了点头,“对,但是你不要将此事告诉通判。”
鄂尔多看着她的脸,“我说那个作何?你以后也不要再去了,那种地方去多了不好。”
胜衣面色淡然的回过头,“那你以后也不要派人跟着我了,我跟你不一样,我没有那么多仇家。”
鄂尔多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他不会答应的。
胜衣又说道:“你不相信我,就不要和我在一起,以为我是你?裤裆别在脑门上?”
他被这话噎到了,“我……我那是对你。”
她看都不想看他一眼,起身就要离开,鄂尔多拉着她的手臂,“我只是怕你出什么事,那名逃犯如今就在附近,我抓了他的家人,我怕他以此记恨,来对你下手。”
胜衣看着他的表情,“他武功很高强?”
鄂尔多点点头,又坐的离她近了些,“嗯,朝廷追了多年都没追到,他杀了不少官员,皇上才派了我,我和他交过几次手,此人武功一般,但轻功好,回回都逃了出去。”
“我抓了他的家人关在别院,且他已看清我的脸,我怕他对你报复,才派人跟着你。”
胜衣回过眸,“原来是这样,皇上怎么什么烂摊子都交给你,他杀了那么多人,你……你有信心吗?”
鄂尔多笑了笑,“我一直都是处理此等棘手事的,他的武功杀不了我,顶多让我受伤。”
胜衣依旧蹩着眉,杀了许多前去的官员,说明此人一定难缠无比。
“那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你没去追他?”
鄂尔多看着她,“他中了我一枪却还不往外逃,一直在四处徘徊,我观他应是顾及家人,想着给他个机会。”
“横竖他中了枪跑不出城,我在全城医馆都埋了人,城门也布人紧密查看,且城周无山,净是平原,他若敢跑定会被人发现。”
“就算他和我当初一样遇见你,也是难了,他的画像张贴在四处,谁收留他或是知情不报,直接就地屠满门。”
“没有药,没人收留,跑不出去,已是死局。”
“他若自己投网,我还能让他死前和家人吃顿饭。”
胜衣点点头,“不错不错,怪不得你的威名振,你和我见过的那些办事百漏一密的官员太不同了。”
鄂尔多摸摸她的头,他莫名的有些开心,似有种满足感,“那也是因为遇见你,否则我如今就是冤魂了。”
她笑了笑,“还好你不是冤魂,否则我要被缠上了,我去叫人给你换水。”说罢便要起身。
鄂尔多拉着她,“你怎么老是急着走?”他扒开胜衣胸前的腿,不由得蹩眉。
“这也是那姨娘在你身上练的吧?”鄂尔多用手舀水,在她胸前洗着。
胜衣没阻拦他,待他洗好后才开口:“你好了吧?那我起来了。”
鄂尔多皱着眉,“就算是女人也不行,以后不要跟人家接触的太紧密。”
她笑了笑,“我知道了,你洗吧。”
胜衣叫人给他换了水,自己正坐在桌前擦头发。
她觉得自己简直疯了,是不是在青楼听荤诗听多了。
方才鄂尔多给她洗的时候,她没阻拦,是因为她竟希望他能多摸摸……她想和他多接触。
莫非她也成了裤裆系在头上的人?跟鄂尔多做的前几次明明都是疼的,恨不得他快点结束。
如今这是怎么了?她莫名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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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女和欲女,玉女被触碰再久也顶多变温,而欲女只要被触碰一下就流春水。”
玉澜不解问道:“这是天生的吗?”
花魁点点头,“是的,女人的前几次基本都是不舒服的,到适应后才会显现出体质。”
“玉女触碰再多也是无用的,不够敏感,水液稀少。”
“欲女待适应后,会突然显现出其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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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咽了口口水,她甚至想到这种就会忍不住沁出水液。
到底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去了月乌之前就开始有了,好像是从她第一次春潮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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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衣不解问道:“女子在同房时可会尿出来?”
花魁点点头,“自然,不过这乃是欲女特质,且这并非是尿,而是春潮,是无色无味的。”
“一般都是泄个一次便无了,仅这一次也很难得。”
胜衣强压下心思,镇定的开口:“若是泄了更多呢?”
那花魁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应是不会吧?我只见过一次的,那也很少了。”
“泄了多次,那定是身体敏感至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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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前些日的话,胜衣只觉得心里很乱,自己也成了裤裆系在头上的人?
她虽是不排斥欲,她是怕自己欲孽太重,会被欲孽左右理智。
这可怎么办?貌似离打胎的日子也过去快一个月了,她甚至想到这个就有些开心。
她吓得立马站起身,自己已经开始被欲孽控身了,她是不是中了谁下的蛊?还是淫蛊。
若是被欲孽控制,怕是她会因为这个而想要嫁人,天啊太可怕了。
鄂尔多一出来就见她捂着头好似十分难受一般,她连忙扶着胜衣的手臂,“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胜衣有些不敢看他,“我没事,你别碰我,抓的有些疼。”
鄂尔多有些诧异,他甚至没用力,见她脸色有些薄红,“你怎么了?你脸怎么这么红?”
他说着就要摸她的脸,却被她躲开了,胜衣垂眸笑着,“我没事,我有些热而已。”
鄂尔多感觉她有些奇怪,便要解开她的里衣,胜衣一把握着他的手,“我没事,脱了容易着凉。”
鄂尔多打量着她的表情,“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这话让她有些慌乱,“我刚刚沐浴时眼里进了水,有些酸,不想睁开。”
“对了,你天天在我屋里住,会被人发现的吧?你怎么不回你自己屋?”
面前的女人有点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我不回去,他们发现也不敢说。”
“倒是你,怎么这么可疑?”
胜衣笑了笑,“没有,我有些困了。”她正要绕过鄂尔多,却被他拉住了。
“你看上去很热,我给你把里衣脱了。”
胜衣扯着他的手,“不用了,我应该是刚刚在池子里坐久了,有些着凉。”
她掀开被子躺在了最里面,靠着墙不敢动。
鄂尔多躺在了她身后,一边摸着她的身体一边说话,“我好几天没好好看你了,你想不想我?”
胜衣点点头。
他在胜衣脖颈上来回亲着,手还解开了她的衣扣。把她的衣服全给脱了,在她胸前来回抚摸。
胜衣拿开鄂尔多的手,然后转身去亲他的唇。
亲了一会,鄂尔多发觉自己快不行了,连忙将她推开,“我快受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你身体还没好。”
胜衣对他诡异的笑了笑,“那你摸我干什么?你脱我衣服作何?”
她一把扯掉鄂尔多的亵裤,翻身坐在他身上,顺着水液,连根使劲坐了进去。
鄂尔多还未反应过来,便忍不住发出一声喘息,手下意识抓紧床单,这刺激使他差点泄了,甚至已泄了点头。
胜衣在他身上来回动着,鄂尔多喘着粗气,抬起手扶她,“你身体还未好,不能这么做……”
胜衣看着他,“都快过去一个月了……”
鄂尔多才想起,时间竟过的如此快,他也不再说什么,将憋的发疼的阳精猛的全泄了出来。
然后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抱着她的腿猛烈操干,胜衣怕自己叫出声,她一手扶着床头,一手紧捂着唇。
鄂尔多好几个月未做过,这刺激远比自渎要大,甚至此刻就没了理智。
他紧闭着眼,左手紧紧抱着她的腿,右手扶着床塌,这极致酥麻的感觉爽的让他有些无力,他还没动多少下又泄了一次。
可他的阳根却越来越狰狞,充血充的连盘旋之上的血管都发硬,胜衣甚至能感觉到那血管脉络。
胜衣在刚进去时便泄在了他身上一次,此刻身体已有些脱力,鄂尔多还越撞越大力,她连床头都抓不住了,“你……你撞我这么大力,我快扶不住了,让我翻个身。”
鄂尔多喘着气从她身体里退出,扶着她翻了个身,待她跪好就重新没了进去。
胜衣紧紧抱着枕头,她怕自己叫出声,这院子里不止住了她和鄂尔多的。
房间里不止交欢的声音,还有水声咕叽咕叽的,鄂尔多知道她泄了春潮,且貌似还泄了不止一次。
囊袋拍的啪啪作响,胜衣流了许多水,混着她的春潮和鄂尔多的阳精,顺着腿慢慢滴下。
不知道她泄了多少次,也有叁四次了,她的思绪在最后一次断了线,整个人软绵绵的倒在了床上。
鄂尔多翻过她的腿继续,随着他每一下动作,胜衣的胸就往前漾一下。
他看的心痒,便直接上手去揉,还在她的乳头上来回舔弄。
胜衣此时面色潮红,鄂尔多知道她又晕过去了,她基本每次都得这样。
怕她磕着头,鄂尔多将她往下扯了扯,然后覆在她的手上,和她十指相扣。
胜衣被下身的动作又弄醒了,待她醒过来时,发现鄂尔多还在顶她。
就算她再渴欲,做了这么久也平息了,她感觉鄂尔多才是那个欲男……
胜衣开口叹了声息,摸上了他紧皱的眉头。
鄂尔多睁开眼,才发觉她醒了,“你怎醒了?”
胜衣有些无语,“你放开我吧,我真的累死了。”
鄂尔多摸着她的脸,下身往外退着。
可此时水少了许多,他往外拔不好拔,感觉里面和紧拉着他不放一般。
他轻笑一声,揶揄着说道:“你自己不放开我。”
胜衣有些害羞,别过头不敢看他。
鄂尔多使力一下拔出,许多浓稠的白浊也顺着动作流了出来,好似源源不断一样。
他有些诧异,“我……我竟泄了这么多?”
胜衣抬手从小腹往外推,又推出来不少。
她慢慢坐起身穿着衣服,看着这一床的淫水阳精有些头疼。
她起身穿着外衣,一边簪头一边对鄂尔多说道:“你把床单换一下,我出去一趟。”
她忽视了鄂尔多的问话,便已关上了门。
她如今浑身乏累,没有体力,便用了内力跃轻功,来到一家还未打烊的药馆。
要了避子汤和做迷粉的药材,避子汤让人家先熬了一碗,端起就喝了。
也没蒙面就来了,横竖她也不在乎什么名节,皇上本就要将她嫁给鄂尔多。
待她走在大街上准备回去时,发现了正在四处找她的鄂尔多,“你跑哪去了?手上拿的什么?”
胜衣提起药包,“买避子汤去了,你不是追凶么,感觉挺危险的,我去买了些做迷粉的材料,你带在身上。”
鄂尔多看着她的脸色,还是十分无力且有些迷茫,“这种事你交给我就可以了,再说,我下次不泄在你体内就好了。”
胜衣摇摇头,“我这一身内力都靠你的阳精,你不泄在体内怎么行?我喝避子汤又不伤身。”
鄂尔多拿过她的药,拉着她的手,二人在路上走着,“你不要什么事都自己做,你交给我,你刚晕过去,就自己来这大街上。”
胜衣垂眸笑了笑,“没事,其实我身体很好。”
鄂尔多皱着眉,“好个屁好,你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交给我去做。”
胜衣侧眸去看他,“你没坐马车?”
鄂尔多紧紧握着她的手,他有些生气,“我还坐什么马车?”
他压下心中的气,尽力平静说着:“我走来的。”
“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不要再自己憋着。”
他方才见她一句话不说就直接出去,急的立马起身穿衣服去追她,怕她晕倒在外面。
忽的在路上想起她去月乌时也是如此,想起她那个什么都憋心里的性子,他便更加着急,直接跃着轻功来倒大街上。
一旁的人被他吓了一大大跳,他无视人群在路上来回找着。
胜衣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鄂尔多忍不住瞪她一眼,“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你认为的麻烦对我来说并不是麻烦,你就应该交给我,让我给你解决这个对我来说不算问题的麻烦。”
“不知道你憋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有什么事,这对我的打击才是最大的。”
她仍旧一言不发。
鄂尔多被她气的无语,“你说话啊?我刚刚说的你听进去没?我真想在你的心上装个开关,省得你成天什么都憋着不说。”
胜衣抬起头笑了笑,“我听进去了,我只是看你现在有些生气,我又没力气安慰你,我才不说话怕惹你烦的。”
最后这句话让鄂尔多的心被刺痛了一下。
但不是被她刺痛,而是心疼她。
鄂尔多皱着眉开口:“我怎会烦你?你不信任我就算了,但是能不能不要把我想的那么猪狗不如?”
“你是因我才如此虚弱,对你发脾气的人也是我,我烦你做什么?”
她这么说,其实只是希望鄂尔多尽快消气闭嘴,因为此刻她有些累,不想跟他吵。
胜衣垂着眸,“原来是这样。”她又笑着抬头,“我有些饿了,你饿不饿?”
鄂尔多跟着她来到一家还没打烊的店,胜衣要了一碗白粥。
见她脸色淡淡的,垂着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这粥没味一般。
他拿过勺子尝了一口,果然没味,连糖也没放。
鄂尔多发觉她很喜欢喝粥,且还是白粥。
“你为什么喜欢喝白粥?这么淡,又没味道。”
她依旧垂着眸,“不知道,我累的时候就会饿,就会想喝这个,已经习惯了。”
鄂尔多有些不解,“为什么累的时候就喝白粥?这也没什么好喝的。”
她仍旧淡淡的垂着眸,一边喝一边说,“还有馒头,但是我此刻没力气嚼。”
面前那白粥十分寡淡。
想起她在雷府的遭遇,那悍妇定是不给她饭吃,所以她才那么瘦,且每次只吃这么少。
她只喝了半碗便不喝了,“我们走吧。”
鄂尔多跟在她身边,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怕自己会不小心触伤到她。
第二天一早胜衣就醒了,鄂尔多还没醒,胜衣悄悄掠过他起身梳洗。
她穿好衣服后悄悄开门,见砚耳在门外,“一会他醒了你和他说一下,不用去找我,我自己会回来。”
胜衣一路来到后院,去找了玉澜,二人又去了潇湘楼。
“欲不可怕,再强的欲也只能控人一时,有时候大胆的索取,比谨小慎微的羞怯更好。”
花魁讲了很多,胜衣全听了进去,她们中午才回去,花魁的话一直萦绕在她耳边。
“我觉得你说的那男人对你挺好的,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你地位低不低,软不软弱呀?”
“你好像很容易受伤,你怕被伤害,所以就自己承受,这样其实会伤害你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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