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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云罗】第十六集 玉宇澄清 第十章 左右彷徨 卿心得沐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5-01-26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第十章 左右彷徨 卿心得沐   吴征负伤,将士们七手八脚赶来一辆马车,将吴征送进子午关守将府邸。韩归雁下了严令,全在方圆一里处警戒,连只苍蝇都不许放进来。   吴征身虽无力,意识不失,眼珠子转来转去
  第十章 左右彷徨 卿心得沐

  吴征负伤,将士们七手八脚赶来一辆马车,将吴征送进子午关守将府邸。韩归雁下了严令,全在方圆一里处警戒,连只苍蝇都不许放进来。

  吴征身虽无力,意识不失,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道祝雅瞳打的什么鬼主意。苦于声不能发,只能被抬进府邸躺好。祝雅瞳让所有人都出去外面等候,不得她召唤谁也不许进来。吴征眼珠子转来转去,意思赶紧放开穴道。祝雅瞳见众人都离去,只嘻嘻一笑,拍了拍爱子脸颊。

  府邸之外的院落,人人面色不郁,林锦儿更是俏脸都白了。看吴征的模样,祝雅瞳的郑重,伤势绝然不轻,忍不住急得落下泪来。

  “你哭什么?”栾采晴寒着脸,冷言冷语若质问之色。见林锦儿哑口无言,只是嘤嘤啜泣,又寒声道:“仇敌就指着你犯蠢,你还真犯!阵前刻薄之言故意激怒你,也只有你会被激怒。一环一环,全是为了诱你上钩,再把征儿钓过去。你可真听话!”

  林锦儿被说得无言以对,家眷们人人一言不发,倪妙筠更在气头上,一拂袖独自坐得远远的生闷气。

  “夫君受伤,大家心情都不好,不要这样。”陆菲嫣见情势不妙出言劝道。栾采晴一向快人快语,这口气憋在心中许久,本还想再说,闻言横了林锦儿一眼,气呼呼地坐到倪妙筠身边。

  陆菲嫣叹了口气,吴征的情状怪异,她何尝不担心?可身为内宅之主,不得不稳定大局,轻声对林锦儿道:“不要太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听得这一声劝,林锦儿彻底哭出声来。吴征为了她脱险可是硬生生地吃下两掌,绝顶高手的掌力,足可粉碎顽石。那两声沉闷坚实的响声,念之让她心悸。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林锦儿不敢再想下去……栾采晴话里讥讽她形如“内奸”,将吴征送到仇敌手上,她更是懊悔不已,伤心欲绝。

  外面的争吵自会传入屋内,祝雅瞳压低了声音,咬着吴征的耳朵道:“人家可是好心好意,一心救你师娘的性命。否则,人家怎舍得让你犯险,还刻意嘱咐妙筠不要上去相帮?你可别不知好歹,来责怪人家。”

  美妇一边说着,一边玩味地在吴征裤裆里拂了两拂。玉指轻柔,正搔在沟槽上,男儿立时起了反应。祝雅瞳吃吃娇笑,道:“看来不成问题。”

  吴征身不能动,忽然灵光一闪明了祝雅瞳心意,登时挤眉弄眼,万分焦急。

  “行啦,别觉得过意不去,不好意思。”祝雅瞳起身坐在他身边,道:“征儿,你心里清楚得很,再这样下去,报仇之日,就是你师娘绝命之时。你真想她死?这又何苦。”

  吴征默然。这么多年来,林锦儿一直心存死志,他心知肚明。在吴府里,林锦儿与大家格格不入,本是最亲近的人,却始终没能融入,游离于外。这让她成了吴府最孤单,最悲苦的人,强熬到现下,纯是仇恨在心中燃烧。吴征不止一次想到,报仇之后,林锦儿该怎么办?却从不敢将无解的难题细想下去。

  看祝雅瞳的意思,吴征心中明镜似的。忙左右转着眼珠子,万分不愿。

  祝雅瞳凑在他身边低声道:“你连我都敢动心思,难道就没有动过她的?”

  吴征还是转着眼珠子否认,这倒是实情,林锦儿钟情奚半楼,从小养育他长大,奚半楼同样待他如父。天地良心,吴征从来就没有起过半点歪心思。  

  “那就是要看着你师娘去死了?”祝雅瞳抿嘴一笑,道:“但是这事情可不容你一人决断,得大伙儿说才行。”

  美妇言罢便静坐一旁,吴征知道她正在等待时机,一时什么都做不了,脑中空空的,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让他魂不守舍,不知如何是好。

  “话说回来,你在担心什么?万一人家不肯呢?可别把自己想得多高明。”

  吴征闻言居然松了口气,不肯最好。但转念一想,林锦儿会不会不肯?

  前前后后,直候了个把时辰,祝雅瞳在吴征腰后补上几指,防他又解开了穴道。这才运起内力逼出一身香汗,拖着沉重的步伐向房门走去。吴征哭笑不得,祝雅瞳贵为天下第一杀手,装腔作势的本事当然是一等一的。

  吱呀的房门声,让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家眷们神态急迫,又不敢大声说话,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祝雅瞳。

  美妇关上房门,抹了把额角汗珠,缓缓摇了摇头,道:“情况……不妙……”

  家眷们看祝雅瞳的神态,本就有不好的预感,闻言一个个俏脸煞白,倪妙筠忍不住又对林锦儿怒目而视。祝雅瞳示意大家噤声,走出院落,道:“晴儿,你们家九转玄阳功,是不是同修这门功法者对敌时,内力会消失不见?”

  “是。早年和征儿对过一掌,就是如此。”栾采晴沉吟道:“可是他修为高了以后,内力浑厚,便消不去了。你看他和栾楚廷对阵时,照样用内力对敌。”

  “这门功法是宁鹏翼留下的,菲菲早年修的功法,征儿的【道理诀】都是系出同门。”祝雅瞳不答,目视陆菲嫣。

  “当年我修的那门功法被删改过,专一害人,我被害得好惨。”

  “征儿本身的伤势算不得致命,原本以他自己的修为,至多调养个把月就能痊愈。麻烦的是,宁鹏翼兴许留下什么克制的法门。霍贼始终隐而不发,这一回骤然使出,不知道有什么古怪,征儿的内力丁点都控制不得。”祝雅瞳担忧地叹了口气,道:“征儿自身的内力不能被激发,麻烦就大了。”

  家眷们一时沉默,柔惜雪听了却觉更加紧张,她一瞬间额头见汗,道:“可是……可是夫君就算暂时内力动用不得,全身发软又是为的什么?”

  “我担忧的就是此事。”祝雅瞳沉思片刻,道:“晴儿,你们家的人练这门功法,到后边是不是百病缠身,体质极弱?”

  “是,只要是男子,甫一修行就落下隐患。修为高了以后,这些患处全都暴露出来,我家但凡修炼这门功法的男子,没有一个长命的。”

  “征儿……”祝雅瞳喃喃低语,听之说不尽地令人揪心,面色阴郁,道:“征儿身上十分虚弱,今日的伤势当是引发了什么藏在他体内的隐患。”

  “不对啊!”栾采晴急道:“征儿深明【道理诀】的来龙去脉,为何还会如此?”

  “这我就不知了,或许与宁鹏翼留下克制法门有关。”祝雅瞳语焉不详,又问陆菲嫣道:“菲菲,你原来那门功法修到后面,是不是时常……身上不对劲?”

  陆菲嫣俏脸绯红,垂首道:“是,折磨人得紧……”

  “这些问题,在征儿身上都有……”祝雅瞳低声诉说,道:“原本就算提不起内力,我可助他运功疗伤。可是,那么重的伤……我怕他撑不了多久,就要……就要……晴儿,你们家可有什么缓解之方?无论如何,向将征儿的伤势稳住为先。”

  祝雅瞳问起陆菲嫣时,栾采晴乌溜溜的眼珠子上下打量祝雅瞳,此刻见众人目光齐刷刷朝她射来,急忙收敛起面上的古怪之色,闭上双目道:“要用什么方法,你我知道的一模一样。”

  “是了,哎呀都这等时候了,还语焉不详干什么?”祝雅瞳面上一红,责怪道:“菲菲的方法,还是一样。”

  众人皆醒,自家夫君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若不是碍着林锦儿,恨不得争先恐后,先帮吴征过了难关再说。

  唯独林锦儿未曾了解过这一系的功法,云里雾里,尚未反应过来,问道:“祝夫人,请您明示该当如何是好,我……我就算粉身碎骨,一定要帮征儿度过难关。”

  “你?你不成。”祝雅瞳摇了摇头,目光瞄了瞄林锦儿,道:“不好意思,不是嫌弃你,我们还有些话要私下说,请你回避一下。”

  此话听在耳里,林锦儿并不埋怨祝雅瞳的疏离之意,只惶急道:“为什么?我或许能帮些忙。”

  “好吧,那你听好了。”祝雅瞳冷笑着寒声道:“这门功法古怪得紧,栾家的男子练得一身内伤,非要体质特异的女子交合才可缓解,征儿便是这么出生的!晴儿一样深受其害,你懂了吧?菲菲往年什么样子,你知不知道?”

  “知道……”林锦儿似被一记闷雷劈中,连退两步。这些往事她依稀知道一些,陆菲嫣她是再清楚不过,在昆仑山上饱受折磨,一直到随了吴征之后才病体痊愈。可此事她从未想过,本能就陷入两难。

  “说了你不成。”祝雅瞳白了她一眼,自顾自地道:“还有一点关键处,一时难解。”

  “还有什么?”这门功法害得历代燕皇无不病体缠身,英年早逝,听得吴征面临的大麻烦之外,居然还有?家眷们无不心头如同火烧。

  “我方才帮征儿运功疗伤,他内力散乱不堪,在各处经脉里游走。有些地方平缓,有些地方却又狂暴。我试着强运内力,本想将散乱的内力镇压回丹田,可微一用力,那些内力立时与我相抗,我无力迅速镇住。征儿身上又剧痛难忍,且原本平缓的内力都开始奔涌,我不敢再运功。”祝雅瞳长出了一口气,凛然正色道:“还得想个办法,先将狂暴的内力先行安抚,再将散乱的内力归于丹田,才好用功。我不知该怎么办。”

  一言既出,家眷们俱都犯难。如祝雅瞳所言,想解决此事只有两个方法,其一就是以比吴征高得多的内力迅速强行镇压,世上哪里去寻这等人?其二就是有炼有什么特殊的功法,可以抚平狂意。家中诸人修行的功法,无一有此之能。

  家眷们惶急之外,束手无策,柔惜雪冥思片刻,道:“我闻得昆仑派有一门功法,威力虽算不得多强。可修行者内力温和如绵,若有人陷走火入魔之兆,以此功法辅修,可平抑失控的内力,极具神效。”

  “有!有这门功法。”陆菲嫣急道:“婆婆,让吴郎修行来得及么?”

  “他现下已然是走火入魔之状,怎生修行。”

  “那,还有其他办法么?”陆菲嫣死死板着脸,此时此刻,她哪还不知祝雅瞳在卖什么关子。祝雅瞳之谋,亦她心中之愿,此时憋足了劲儿配合祝雅瞳做戏。

  “我来修这门功法,要多久能有小成?”

  “婆婆的修为……三四月足矣。”

  祝雅瞳目光一黯,喃喃道:“三四月……还来得及么……”

  此时陆菲嫣与顾盼一齐看向林锦儿,目光里全是哀求之意。林锦儿杂念纷呈,当下不及细想太多,咬牙道:“祝夫人,这门功法就是我修的《无垢洗髓功》!”

  “当真?”祝雅瞳惊喜交加,又看了看陆菲嫣,美妇点头确认无疑。

  “是!我要怎么做。”林锦儿语声颤抖,好像某个自己无法面对的事情终要抉择。

  “你随我来。”

  祝雅瞳与林锦儿重新返回院落,关上院门,在屋门外道:“要救征儿,现今唯独有一法,我先说与你听。”

  美妇将构思之法说了一遍,林锦儿听得面色忽红忽白,呆若木鸡。祝雅瞳也不管她听清了没有,听懂了没有,自顾自一鼓作气地说完,道:“你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林锦儿木木讷讷垂下了头。

  “你的心思,我明白,换了任何人都要为难,我只是将救征儿之法说与你听,不是强求你。”祝雅瞳道:“你知道,我们家里每一个人都是心甘情愿。征儿现下伤得重,我还是不会违背他的意愿,找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人来,到时候收不得场。府上家眷虽多,可没有一个不是征儿喜欢的,疼爱的。只要被他迎进府里,从来都是倾心相待。这么多年,你自己看得见。我说这话,你明白什么意思吧?我不是要你一定愿意,而是你想清楚了,若愿意,今后可不要弄出什么三心二意,或者还像从前一般的那些心思。你若有点什么事,征儿一样会很伤心。若是那样的结果,不如算了。你从小待他视若己出,我一向很承你的情。这一回……就算……就算征儿有什么不测,就算我们还了你从前的恩情,你不欠我们什么,我不怪你。”

  祝雅瞳言罢便转身欲离,临走前又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我等你答复。征儿现下平静了些,你莫进去打扰他。”

  林锦儿痴痴呆呆,在祝雅瞳关上院门的那一刻,泪如雨下。一颗心仿佛被无形的手揪住了,又是难以决断,又是懊悔伤痛,一时彷徨不已。

  过了不知多久,院门打开,林锦儿恍若不觉。栾采晴气呼呼地走进,祝雅瞳急阻止道:“你别逼她。”祝雅瞳伸手去拉栾采晴,不知是她身上的丝缎滑手,还是她的肌肤过于洁腻,这一抓竟没捉住。栾采晴已三步并作两步朝林锦儿奔来,家眷们无奈,只得一同鱼贯进入。

  “你想好了没有?”

  栾采晴压着火气的声音中,林锦儿木然抬头,不可亦不否。栾采晴深吸了口气,强抑怒火,道:“这么多年了,你在府上住了那么多年,我且问问你,除了迫着征儿做这个做那个,你又做了些什么?是,你嘴上不说,不问,不催,可你的脸色瞒得住吗?”

  “我是没有用……”

  “征儿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将他养育大就多了不起。从昆仑派在烟波山上重新立起山门起,征儿欠你们再多都还清了。他大可以窝在家里享福,他有么?奚半楼又怎么了,叮嘱一句话,就把一个烂摊子全扔在征儿肩上,不管不顾自己去了。你呢?你什么都做不了!亏得征儿有情有义,这么些年一丁点都不敢放松。”栾采晴喘着大气,道:“来成都之前如何与你说的?千叮咛万嘱咐,你听他一句话没有?被人三言两语便勾了去,害得征儿成这副模样。你没有用,你有用的时候来了,多拖延一刻,征儿的性命就危急一刻。你倒好,做不来的事情,你没有用。你能做的事情,又在这里推三阻四。”

  “你别……”

  栾采晴一甩手,怒声道:“我偏要说!这么多年我早看她不惯,就是欺征儿心善。带孩子有什么了不起,谁不会?仗着这份老天爷塞她手里的恩义作威作福,吃一辈子是吗?”

  “我……我……”

  “你别再说了。”陆菲嫣一声喝止,拿出内宅之主的威势,栾采晴登时闭上了嘴。林锦儿被痛骂了数句,如梦方醒,又见一向泼辣任性的栾采晴被陆菲嫣一喝之下就乖乖闭嘴,深知这一府人平日里如何互敬互爱。她们是吴征的心头肉,吴征也是她们的心头肉。

  林锦儿呼吸急促,左右为难,三番两次,实在说不出什么来。

  “小师妹,我求你了,眼下只有你才能救夫君。”陆菲嫣盈盈下拜,林锦儿本就心乱如麻,慌张中去扶。陆菲嫣一心坚定,巍然不动。

  “呵,还不成是吧?我也给你跪下!”栾采晴扑腾一声跪在地上,道:“求求你了大慈大悲的女菩萨,救救我们家老爷。”

  “都起来,这是干什么?逼迫的有什么用?往后怎么办?”祝雅瞳斥责一句,将陆菲嫣与栾采晴拉了起来,道:“不要强求。”

  “谁强求她了,是她自己不肯面对而已。”栾采晴见林锦儿依然下不得决心,吁了一口气道:“奚半楼是怎生交代你的?你自己坦白,还是我帮你说?”

  这话涉及奚半楼,旁人不好接口,韩归雁立刻接道:“这话不能乱说呀。”

  “谁乱说了?”栾采晴双手指天道:“我若有半句胡说八道,立刻嚼了自己的舌头。”

  看样子是真?韩归雁转目林锦儿,见她俏脸惨白,豆大的汗珠颗颗滴落,面上神情还极不自然。她此时又急,又难过,又窘迫,认命似地垂头闭目,嘤嘤啜泣。

  “锦儿:见信问安。前日暂离,竟成今生永别,我所不愿也。前半生亏欠良多,半楼本当疼之爱之以报。然师门遭难,先师将昆仑派交予我手,不能发扬光大,反遭灭顶之灾,我有责,不得不为师门尽忠,望乞见谅。满腔言语,不知从何说起……”

  “别念了,别再念了。”林锦儿泪目抬头,竟若哀求。

  栾采晴不理,自顾自地念下去:“……我已将昆仑掌门之位传与爱徒吴征。征儿自幼由你一手抚养长大,聪慧机灵,敏于诸事,且律己有责,昆仑虽遭大难,必将在他手中重振声威。锦儿,你我今日一别,再无相会之日,此生缘尽。征儿初担大位,诸事繁多,前路艰难,望锦儿多多体谅,亦助征儿一臂之力。我有一事相求:我今日一去,尘世皆不知。请锦儿务必代我亲眼目睹征儿振兴昆仑,为师门报仇雪恨。素知锦儿为人外柔而内刚,且以此信嘱锦儿不必为我守寡。更万勿克节,我所不愿也!此信亦作休书,自今日起,你我之间不复夫妻之名。人生苦短又悠长,余生还有许多,锦儿当另觅良配,误负我心。征儿良才美质,锦儿知他为人,若有朝一日征儿重振昆仑,何妨托付终生?征儿亦必不负你!半楼绝笔!”

  字字若有声,林锦儿听得痴了。待栾采晴念完,祝雅瞳还未想到有这么一出,多少有些尴尬。这才想起刚到紫陵城时,林锦儿时时在吴征面前端着师娘的身份。当时吴征头痛不已,每日请安都战战兢兢。原来故因出在这里!

  林锦儿当时新丧夫君,纷乱如麻,偏偏绝笔信里竟然说了这些话,不端着师娘的架子,简直没法再面对吴征。奚半楼这封信里含义甚多,生怕锦儿自尽,所以嘱他要亲眼看着吴征重振师门,报仇雪恨。此非一时之功,林锦儿熬过这些年,心思就会淡了些。至于休了妻,更是一心为她好。就是最后谏言将终生托付给吴征太过怪异惊悚,可回想当日奚半楼面对灭门之祸的绝望,除了吴征之外,还有谁值得他信任?人之将死,还会管什么伦常之事,万事说到头,不过一个只要你好就好。

  “晴儿,开不得玩笑。”祝雅瞳不想一番出于好意的算计,居然扯出这么桩旧事来,顿觉有些羞赧。

  “我还不想嚼了自己舌头,你让她说,可有一字不对?”

  “这……这些话哪儿来的?”

  “从前在府上,就我和她格格不入。你们身在局中不觉,我在旁看了就觉不对劲。她从前是那端着架子的人么?我就知道她心里有鬼。”栾采晴侃侃而谈,道:“从长安回来之后,看她那模样越发不顺眼,就知事情必有因。这封信奚半楼亲笔所书,就藏在她屋里,我翻出来的!哼,往日你那副模样,我不和你计较。今日征儿为了你伤成这副模样,你还在瞻前顾后,干什么?还端着你那师娘的架子放不下?成,你端着吧,我自去救征儿!”

  “呃……”房中一声轻哼,正是吴征的声音。

  祝雅瞳心中有鬼,跳将起来抢入屋里,先行不露声色地在吴征腰后补上一指。这才察觉吴征并未冲开穴道,而是听了屋外人所言,心中激动,从胸腔里闷哼出声。她眼珠子一转,立做哀戚道:“征儿,你放心,娘在这里,你一定不会有事。”言罢,又挤出几滴泪水来泣不成声。

  “征儿……不会有事!”

  众人一惊齐齐回头,见林锦儿板着俏脸。吴征面色发白,看得出心虚激动,可又提不起半分力道,林锦儿什么都不再想,立时应下。

  “好!”祝雅瞳见终于得计,急于将好事做成,立刻道:“菲菲,晴儿留下,你们先出去候着。”

  诸女嘟着唇,心中皆不愿,栾采晴忙招呼她们速速出去,不要妨碍治伤,她自己后脚也跟了出去。陆菲嫣轻搭吴征脉门,若有所思,结合着一场戏演到现在,心中明镜似地清楚。不敢露出端倪,只在心中想栾采晴多半猜中,特地跟了出去,想是要和家眷们解释清楚,让大家莫要担心。

  “祝夫人,我该怎么做?”林锦儿决意已下,颇有英勇就义之风,俏脸仍是板着,却急于施救。

  “你且不急。”祝雅瞳起身解开腰间丝带,道:“征儿现下内息散乱,我先稍作安抚,方便你运转内力时即得全功!”

  林锦儿打了个激灵,见祝雅瞳腰带刚解,丝衣便顺着柔滑的香肩滑落,混不着力。她大吃一惊,竟忘了自己接下来羞于启齿的事情,期期艾艾道:“祝夫人……你……你……”

  “当日在桃花山落入山谷,征儿重伤垂死,比之今日的状况差不太多。当年他的修为差得多了,我们在山谷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哦,还有晴儿在。可是当日她可没那分好心,我不会求她,更怕她反水害了征儿。”祝雅瞳背对林锦儿露出个狡黠笑意,看吴征胯间缓缓胀起,果然爱子受不得自己半分引诱,口中平淡道:“只我能救她,至于怎么救,算得什么?”

  一番半真半假之言,吴征听得心中悸动。他心中的纠结何尝下与林锦儿?祝雅瞳解衣时吴征便知要发生什么,忙合上眼妄图宁心静气。可美人罗衫半解,将漏未漏之姿更加诱惑。祝雅瞳曲线玲珑的身姿,经那惊鸿一瞥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胯间胀得更加难受。

  “孩儿需得我来救,我就救,根本不需想那么多。我们做女人的,后半生本就指着孩儿,我不管这么多。”话语之间,祝雅瞳罗衣尽落,露出一身优雅妩媚,端丽多姿的身段来。她俏生生,又落落大方地展露着自己的身姿坐在床沿,抚着吴征的脸颊道:“生下他之后的每一天,我脑子里想的都是他,爱得铭心刻骨,我才不管那么多。”

  吴征终于睁开眼与祝雅瞳对视。美妇的姣好身段他从无法抵抗,这些深情同样是他所无法承受的。

  “该怎么做,菲菲应当清楚,让她教给你听。我……我像帮帮征儿。”祝雅瞳顷刻间除去吴征身上的衣物,又取方巾揩抹他的身体,像帮着婴孩清洁身体一样仔细小心。

  林锦儿看美妇嘴角带着温柔溺爱的微笑,和已全然分不清是哪种的爱意,一切仿佛自然而然,又悠然自得地接受一切,乐在其中。为吴征擦拭身体时身姿或扭转,或曲折,或舒展,无论何种姿态,都明艳不可方物。

  帮吴征擦拭完后,栾采晴恰回到屋里,见状默默撇了撇嘴,暗骂一声:“又发浪了……”眼珠子一转,道:“你成不成?要不要我先来?论治伤,我这幅身子可不比你差半点。”

  “我修为比你高。”祝雅瞳回身横了她一眼,提身分腿跨在吴征两侧。见吴征爱怜的目光中不乏责怪之意,柔声道:“征儿别担忧,娘这就来救你。”

  一句话说得林锦儿心肝都仿佛被抽了一下。又见祝雅瞳俯身压在吴征身上,像个小妻子抚摸吴征的脸颊,烈焰般的红唇吻在吴征身上,看得人心惊肉跳又眼红耳热。那娇憨之态,让林锦儿恍惚间分不清是一对母子还是一对爱侣。

  祝雅瞳轻轻娇喘,显是情动。那隆臀弧线之美观流畅若满月般傲然。浓浓的乌黑绒毛下,胯间蜜裂清晰可见,花肉色泽嫣粉,像染满了露水一样湿淋淋的。美妇隆臀一抬,紫红色的龟菇从她胯间露了出来,昂扬如张牙舞爪的巨龙,菇首圆润,正抵着花间一团泥泞。

  “啊……”林锦儿又慌又羞,吴征胯间物事她不是第一回见到,可那是孩童之时。此刻的这根东西让她胆颤发寒,忙偏头不敢再看,视线便落到陪在她身旁的陆菲嫣身上。

  陆菲嫣贝齿轻咬唇瓣,目中若滴出水来一般妩媚。她轻轻一拉林锦儿,道:“我们一起过去吧。”

  “嗯。”林锦儿羞低着头,终究还是救助吴征之心占了上风,半推半就地随陆菲嫣趋近床沿。此刻祝雅瞳一声娇媚入骨的云音轻唤,林锦儿见她娇躯猛地昂扬而起,胸前酥乳剧颤。林锦儿并非不经人事的雏儿,自知发生了什么,不由面红过耳。

  偏头之间,见吴征双目赤红,呼吸急促,忙又转头。

  可一阵淫靡的声响却逃不掉地钻进耳涡。祝雅瞳的声音温蕴柔和,原本就极为好听,此刻带上淫媚,更加动人心弦。

  “等一下你就用这个姿势最好,方便行功。”陆菲嫣强抑心中的欲火,还有想捧腹的笑意嘱咐道。

  林锦儿无奈抬头,见祝雅瞳皓腕抵在吴征胸前支撑着上身微微前倾,胸脯半垂。那双豪乳犹如盛满了香甜的汁液,正随着美妇的一起一伏盈盈晃跳着弹动,且丰满饱沉得即使因身姿的缘故半垂着,依然可见内里被乳肉撑得满满当当,绝无半丝的松垮。

  “哼呃……”美妇唤出诱人的媚声,胯间还发出肉体摩擦着汁水的咕唧声。一个起落下来,祝雅瞳花枝娇颤,春湖般的眼眸里波光四溢。林锦儿认真看着她的动作,看着她挺胯抬臀,吞吐着肉龙。那胯间露珠涓涓,美妇之情动不言而喻。

  “浪蹄子!”栾采晴撇了撇嘴,只敢心中想一想。她的小心思可多得数不清,计上心来,趴在祝雅瞳身后,皓臂环过美妇身侧捧住了豪乳。两根玉指拈着祝雅瞳圆巧挺立的乳尖,道:“别光顾着快活,早些泄出来,好帮征儿疗伤。”

  祝雅瞳心中当然记得这件“正事”,可刚享受到快美的好滋味,一时流连舍不得停下。胸前敏感被栾采晴一逗,登时在快美之外又两股电流刷体而过。

  娇躯脱了力地坠落,恰将硕大的肉龙一吞到底。祝雅瞳先前始终小口嘬尝,小腹里深藏的花心原本还未经探采,脱力的娇躯沉沉落下,力道奇大。敏感的花心猝不及防地吃这一撞,娇躯哪里抵受得住,剧烈的快意迅疾窜向四肢百骸,让美妇娇躯全然失控地剧颤。那花心紧紧搂着龟菇,随着娇躯的颤抖不停碾揉。越碾揉,快意越甚,快意越甚,娇躯就抖得越欢,换来花心更强烈的蹂躏……

  祝雅瞳身子都不需刻意挺动,竟就这么酣畅淋漓地攀得巅峰。林锦儿羞不可抑的目光中,胯间向一汪清泉始现,淋出一大汩浆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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