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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心淫骨绿意简】(10-11) 作者:sharehersex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5-02-11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贞心淫骨绿意简】(10-11)作者:sharehersex   (10)   在县学的一天天过得像无痕之水,有些事转念即忘,有些事却不敢回顾。   刚陪着念蕾从京都回来,烟儿便要我去陪她到元阳庙游玩。六月十六日这一天是
【贞心淫骨绿意简】(10-11)

作者:sharehersex

  (10)

  在县学的一天天过得像无痕之水,有些事转念即忘,有些事却不敢回顾。

  刚陪着念蕾从京都回来,烟儿便要我去陪她到元阳庙游玩。六月十六日这一
天是「元阳性命祈福会」。元阳庙外的小摊子比以往多出两倍,除了卖香烛,还
有各色首饰,各种小食,鲜花,烟儿看有很多妇人人头簇动,好似有什么大发现,
她也挤过去看,实在挤不进云,还让我抱着看。

  上次偷窥事件之后,我以为见到烟儿会厌恶恶心,没想到当天晚上再见到她,
看见她眼中的落寞和忧伤,与我目光交融时的欢欣和柔情,却只有深深的怜爱。

  其实她一直是爱着我的。

  当时没有一丁点儿被绿的酸心刺激,而事后,却对她的肉体产生了强烈的欲
念,每次自渎都想着,俩人当时若不是闹掰了,我也能干爽一吧。

  看这些妇人手里都拿着钱挤着要送给里面的小沙弥,我一问人才知道,元阳
庙不是有对已婚妇人有强制性的「肉身布施」吗?有的妇人一个人进去,被迫会
与一屋子四五个和尚行房一夜,都伤了身体。如果交上一笔额外的钱,则可以只
献身给某个指定的和尚。

  那个无心和尚和那个齐上师都长得极是俊俏,尤其后者,在床上还有很多手
段,有的女人说和他过一夜这辈子就算没白活了。一会儿这俩位和另外三个居士
就要去元阳庙开法坛论道了,然后就是每周他俩的「欢喜夜」拍买。

  听说今天晚上齐上师要行云布雨,而且最多二女,估计价格100 银铢打不住,
若是要单独被他宠爱一晚上,可能200 银铢都不止!

  「真的是丰神俊朗、绝世风流啊!怪不得能在' 业海红莲榜' 排名第三呢…
…」

  烟儿从我怀里下来,一副叹为观止的样子,嘴里不断地嘀咕着:「即便是那
个无心和尚,长得也让人动心,那个齐上师了一定是得了释家真传了,果然是君
子如玉……」

  「嘻嘻,生生把你都比下去了!」

  烟儿看我脸色有异,还故意戏谑我。我却还在回味着刚刚抱着她丰满的大腿
的手感,又因为嫉妒宋雍早就饱览其谷内春色、大口享用她鲜美蚌汁,而第一次
产生了一种下贱的绿帽快感,同时对她的肉体产生了极度强烈的渴念。

  人群突然涌动起来,然后中间分出一条道路出来,很多年轻女子大声叫着「
齐上师」「无心和尚」,将手中的鲜花扔向过道中被簇拥着的两个年轻男子。

  「你看你看!那个就是齐上师!」烟儿兴奋地指给我看,「那个穿着素白袈
裟的是无心和尚!」

  也是巧了,正好那个个子高高的齐上师转脸和身边的无心和尚说话,眼光无
意中扫过我们,却和我打了个对脸。

  我和他都是一怔。刚刚在京都打了个照面,又在这里遇上了,也算是缘分了。

  他神色不善地看着我,也挺惊讶,又看了看我身边的烟儿,不明深意地笑了
下,向我点点头,便掉脸走了。

  「你认识他?!」烟儿惊喜莫名,黑白分明的眸子和他对视一眼,一瞬间俏
脸就羞红了。

  我点点头。

  上次偷窥给我的心理影响是长远的。我突然想起烟儿说跟宋雍说过的话:「
若不是你将来要第一次射进烟儿的小骚逼里,烟儿怎能一次又一次把你的精液向
烟儿的小骚逼里挑呢?」

  这么清纯的烟儿,却能躺在别人怀里如此淫浪,让我心里既酸涩又特别亢奋。

  「最近宋雍没怎么来青云门了?」

  烟儿红着脸一声不吭。

  眼角余光看着身边的青梅竹马,心态无比复杂: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她甚至
连最神圣的肉穴都已经被其他男子的精液所玷污,时常与他做极为不堪放荡的淫
戏,那种只会面前展示给他人的婀娜性感和妩媚风韵,只裹着一层春衫,窈窕地
行走在我面前,我与这具娇美肉体之间却横恒着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正夫大防。

  理性上虽然知道她早已不再清纯,但直觉上依然觉得她还是红绿之吻那个夜
晚的青梅竹马,与我的亲近之感早已经融入她的肺腑各处,他人再难以逾越!

  「若你喜欢给他做肉身布施,将来我们俩新婚之后,我一定花钱满足你,烟
儿!」

  烟儿没说话,继续走着,我侧面看她一眼,却见她嘴角勾勒出的那缕笑意,
宛如梨花初绽,在春风中轻轻摇曳,带着一丝羞涩、欢喜与温柔,仿佛能融化整
个街市的喧嚣。

  我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她的五指也和我掌心相贴在一起,两人不时地用下力
气,眼光交融时好像都别有一层深意。

  「我感觉那个齐上师,好像和你有点渊源,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认识齐上师这厮也没几天,因为金胖子的缘故,和他结下了一段梁子。

  「你且不用操心这个,我保证将来有一天,把你洗得干干净净地,送到他怀
里,让他尽情地享用你最美好最神圣的……」

  我向她低声耳语。

  烟儿纤指重重地压住我的嘴唇,双眼火辣辣地看向我,雪白腻滑的双颊是欲
火炽燃的艳丽晕红,水汪汪的双眸含着勾魂的羞涩:「将来有咱俩说这个的时候
……烟儿跟你一起快活!」

  回到县学之后,烟儿才发现,她母亲给她留的唯一纪念,一件梅花簪,竟然
丢了。必是刚才我抱着她去围观的时候,一不小心挤掉了。

  烟儿很伤心,连忙要去找,正好夏小楼也在边上,我拉着烟儿,让她把梅花
簪的形状给夏小楼画出来,让他发动兄弟们帮我们一块儿找找,我留一下心,没
想到第二天下午,竟然让宋雍「无意中」在元阳庙门口捡到了。

  「那个梅花簪,你是不是花了很多功夫才找到的?」烟儿想一想,觉得不对。

  宋雍看了看我,犹豫了一下,终于开了口:「其实不是我捡的,我想这种物
件有点年头,一般妇人都喜欢新首饰,可能被人送去变卖了,就走遍了整个通县
和近郊的首饰铺,因我记得那梅花簪的样式,终于在一家看到了,便花了……当
时手上正好不趁钱,但想着这物件对你意义非同寻常,便将家中两只羊儿卖掉了,
才买回来的。」

  烟儿痴痴地看着他,然后当着我的面,牵着他的手,先是指腹相触、轻压,
继而掌心贴合在一起,最终十指紧紧相扣,紧抱住他。

  忘情的烟儿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我的存在,连忙和他分开,又歉意地拉住我
的手。

  「宋兄,那羊奶可是给你母亲补充营养的,你无需如此,跟我说一下,我来
赎买不是更好?」

  虽然我对这厮已经厌恶透顶,但当着烟儿的面,不想说什么刻薄话。

  「李兄,我之行为是出自对烟儿的一片真心,你将来可是烟儿的正夫,愚兄
觉得倒是没必要说破这个,变成了你我二人争讨烟儿欢心了!」他脸色阴沉,「
' 正夫争宠——没出息' ,想李兄也知道这个。」

  烟儿从一开始紧张于我和他的突然对峙,慢慢地变了脸色,一扭头,自顾自
走了。

  宋雍追了上去,烟儿拉着他的手。

  我心里冰冷一片,看着烟儿和他并肩远去,头也不回。

  没多会儿,夏小楼带着三个人奔了过来,看到这一幕,走到跟前低声问我怎
么回事,我便说了宋雍卖羊赎簪的事情。

  夏小楼怒极反笑:「晋霄,这厮狗胆包天,居然截了我的胡!」

  「我们是从东门乡一间首饰铺一路追过来的!全通县大大小小三十多家首饰
铺子,近得不说,远的六十七里地呢!我一共发动了三十几个兄弟,找了整一天
的时间,他宋雍一个人怎么可能摸的到!」

  「我们找到之后,因为开价220 钱,大家手上都不趁钱,就到县学凑钱去赎,
却被宋雍这厮听到了,径直跑回家牵了羊卖了,然后拿钱买走。前后脚的事,我
们是听着店主描述,一路追过来的!」

  我大吃一惊。宋雍这人竟然这样不堪!

  夏小楼摸摸头,不可思议地笑了起来,「他这次是得罪我了,断他一只手不
过分吧?」

  我忙阻拦住,拉着小楼和他的几个兄弟去喝酒,好好抚慰他们一番:现在夏
小楼要是打了宋雍,烟儿必定疑我!夏小楼见我这般,只能搔首作叹:「晋霄,
我虽虚长你两岁,你这样的大气行事,当得上我大哥了!」

同样是在最底层的人,一两代之后就有了区别,说到底还是一个自我克制能
力。我不动声色地拍拍他的肩膀。

  回去的路上,脑中一直闪现着烟儿牵着他的手往前走的那一幕:十年的朝夕
相处、相依为命,她竟不心疼我一点儿!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和烟儿的感情就这样结束了,情随境迁,许是我和
烟儿没有夫妻缘分,不要再自伤兼伤人了!

  回到家里,心中悲苦无限,我忍不住提笔手书一段文字:夫人之相与,俯仰
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
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
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

  刚从京都回来的念蕾悄不声地从后面走过来:「还说自己从不写东西,可被
我抓了个现行了吧!」

  然后她默读了数遍,连声赞叹:「以俯仰天地之胸襟,写尽人世万相,真可
谓' 笼天地于形内,挫万物于笔端' 」

  「尤妙在' 虽趣舍万殊' 四句,以太极推手之势,将殊途百态收束于同归之
境——所谓' 欣于所遇' 时,竟能忘怀春秋代序,浑不觉白驹过隙,此非庄周梦
蝶之化境乎?」

  「之后笔锋陡转,若孤鹤唳空。' 情随事迁' 之叹,非独感韶光易逝,更暗
含对无常之叩问。昔人谓' 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 ,此念一发,直抵
佛家' 诸行无常' 之谛!」

  「这段文字不起个名字吗?可要流传千古的呀!」

  「《兰亭集序》啊!你……」

  「晋霄哥,……」

  她低低地唤了我一声,我下意识地回头,却看到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加掩
饰的柔软与急切,原本矜持的笑容此刻变得有些慌乱。然后,她似乎受到了什么
无形的召唤,几乎不由自主地伸出了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我的脸,
她的动作非常冲动,仿佛在这一刹那之前,也没有料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我能感觉到她手指的颤抖,那是一种近乎无法控制的冲动,就像是某种情感
在她心头悄然爆发,却又被她自己压抑下去。她轻咬住下唇,眼神里闪过一抹难
以抑制的情愫。

  「念蕾……」我开口,声音微微沙哑。

  她的脸颊微红,目光避开我的视线,却依旧能从她微微颤动的唇角看出那份
无法掩饰的紧张与羞怯。

  她垂下羞颜,片刻之后突然红着脸捂着嘴格格笑出声来:「这一纸,将来我
要传给我的儿女的!价值万金!」

  她忙不迭地把这张纸收了起来。

  晚上睡着睡着,突然心口一阵剧烈疼痛,让我从梦中醒来。

  我再一次反思自己为什么惹恼了烟儿。突然之间脑子一片清明。烟儿脸上变
色的真正原因,不是别的,而是烟儿对宋雍从此又多了一层罪状:为了给她赎首
饰,变卖了给自己老娘补充营养的奶羊。

  烟儿最后牵着他的手,不是出于对我的厌恶,而是因为紧张,在讨好自己的
情郎。

  我再一次原谅了她,她又再一次挑战我的底线。

  两天之后我去县学学史,烟儿看我来了,竟然把位子又挪到我的课桌边上,
让我喜出望外:「你怎么回来啦?」

  烟儿眨眨眼睛,向我浅笑:「你忘啦,咱俩有红绿之吻的盟约呀!」

  然后课间和我大声说话,再也不看宋雍一眼。

  这一天我过得非常开心,失而复得的爱情,幸福洋溢在我胸间,连经学也学
得非常认真,下午还和烟儿聊了一会诗词格律。

  待到放学要回青云门的时候,我却怎么也找不到烟儿,念蕾却一个劲地催我
回去,说她饿得不行。我让她先回去,自己继续找烟儿,夏小楼低声告诉我,看
见她跟宋雍在县学右边的张家花园那里。

  我不信,急匆匆赶过去,却在花园的一颗柳树下,见到宋雍抱着烟儿,两人
偏着头在亲吻。

  夏小楼又找到念蕾,她一路小跑追上了我。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沉默着,走到一半就累得走不动,念蕾便陪着我坐了下
来。

  烟儿把我当成工具了,女孩子的小伎俩可以理解,但连定情的盟约也被用在
这种套路中,那我和她之间还有什么呢?

  我俩坐在一块石头上,望着暮色苍茫,万籁俱寂,只有山风在林间吹过,吟
唱着大自然的独有旋律。

  我低声哼唱起一首歌的一个片段来:「……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这么多
年我还忘不了,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是鬼迷了心窍
也好,是前世的因缘也好,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

  是的,这一切,已不再重要了!

  「你这首歌是哪里听来的?我在京都都没听过的曲调。词虽是白话,但直白
之后也有很深底蕴,晋霄哥,你怎么这么有才!念蕾遇到你,一生何其幸也!」

  又道:「晋霄哥,你不要觉得孤独,念蕾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念蕾依偎在我肩膀上。

  「晋霄哥,念蕾考考你,《欲理通论》是如何引导,正夫在面对妻子与平夫
欢情时的嫉妒和痛苦的?」

我背诵道:「所谓' 天地之大德曰生' ,' 理寓于欲中' ,妻者,人也,
人欲乃天理之基……。」

  「夫子再问:妻子若与他人相恋或合体之后,心有所属,是否有违忠贞?」

  「此乃人一时冲动之下的表达,并非是从本心出发,而是本性出发。本心和
本性,略有差异:本心者,既有经历与情感之后的沉淀,也有初相逢时一刹那的
惊艳与倾慕。人生种种,凡经历者,不可复现,若有所对比,则于反复和嗟叹之
际,徒增无谓伤感……」

  「本心,本性,你琢磨一下。另外,既然妻子与平夫也是人伦大礼,礼字,
就是克已。是不是呀,晋霄哥?」

  本心。

  本性。

  烟儿的本心还在吗?我再克已有什么意义?!

  晚上,烟儿兴冲冲地回来了,她看着我,略微有些紧张,我只是向她展颜一
笑。

  之后我基本就没再去县学。我是怕她尴尬,也怕自己再受她伤害。

  夏小楼几天没看见我,有些担心我,就来青云门找我。

  他也是个冷清人,不知道怎么安慰我,两人就爬到一个大树上,一句话没有,
看了半天的风景。

  夏小楼话越少,我越相信他,也很感念他这种无言的陪伴。

  两人在树上呆了整整半天,直到傍晚,我才委托他一个事,却是六师叔让我
办的:帮我盯着元阳庙,尤其通江水军统制、统领、正将这一级女眷的肉身布施。

  我先给了他10银铢,先拿着花,自家零用也可支取。并反复叮嘱他:宁缺勿
滥,一定要极为可靠的兄弟。然后,再给他3 金铢:

「这是保命的。万分危机之时,线索不能查到你身上!那些秃驴很谨慎的。」

  他想了想,把3 金铢还给我:「第一,我的命不值这么多,第二,这个得长
期观察,我信不过别人,这钱搁我手里反而会惹出事。」

  夏小楼是个深沉之人,也不贪财。

  「10银铢,太富裕了,」他掂量了一下,收了起来,向我拱拱手。

  最后,他还是觉得这么放了宋雍有点气不过。但他也能看出来,我对烟儿的
感情至深,怕会牵连到她对我的信任,所以他有点为难。

  「人在做,天在看,不理他。」我冷笑一声。

  「我还是给你留两个兄弟吧,一个是我亲哥哥,另一个是我的堂弟,你可着
用。那个宋雍,我会让人继续盯着他的。」

  护卫京畿的新宋军北军有五座大营,都是野战军队,唯有通江水军在这里驻
扎,有三万多军卒,二百艘战舰,三个时辰就能杀到京都。

  六师叔最担心的就是水军出事,每天都过得心惊胆战,活动也极隐秘。

  「六师叔,他们知道你在青云门吗?」

  「知道的,他们以为我是吃里扒外的家贼,我时不时地把青云门内部的事告
诉他们。」

  夏小楼几天之后又领着他哥哥夏元来拜见我,以后有什么信儿,也让夏元给
我传话。夏元是个梓人,木匠、泥瓦匠、石匠,没一样不精通的,才刚刚三十岁。

  我在他俩面前练了几路剑法,夏元一个劲地竖大拇指:「这才是正经功夫,
以后我们兄弟跟着你混了!」

  夏元比夏小楼就差一些了。

  夏元时不时跑来找我,除了把夏小楼那边获取的信息跟我通报一下,也看看
我这边有什么可以搭把手的。我看出他的巴结之意,但我的原则是不施惠之前不
欠人情。后来从跟他的聊天中知道,他深爱一个女子,却一直无钱娶她,那个女
子已经到了26岁,再晚一点就要去做风月供奉了。这是通县这边几百年的老规矩。

  我问他结婚预算大约有多少,我还一直不知道新宋下层社会的这种开销有多
大,他说,20银铢差不多够她办个平婚燕尔,外加两个月的时间,养一个平夫的
费用。一旦生了孩子,六七年之内就不用再招随夫了。我便取了50银铢给他,让
他不要告诉夏小楼。

  他跪下来要给我磕头,我拉住了他,但也没多言。

  宋雍的事情之后,我记住了一点,和受恩之人要保持距离。

  三四百年前,新宋的贫富悬殊就已经到了触目惊心的程度,虽然适婚男子中
仅有十之二三才能娶妻,从生育率上来说,男女比例七比一,一般女子一生有四
五个孩子很常见,人口出现缓慢上升趋势的原因却是做风月供奉的贱民不能避孕,
生十几个孩子的女子比比皆是,她们的孩子,又都是贱民。

  贱民生了孩子之后,官府会给予少量的补贴。

  我好像是发自本能地视我的两个丫环元冬和青雨如其他平民,被分到我身边
后,她们从一开始的惊惧不安,到不适应我对她们的平等态度,最终心底也慢慢
有了一些自矜自持。不过青雨是贱民数十代了,在血脉遗传之中早已牢牢嵌入身
份低人一等的意识,而元冬之家却只是上上代才开始败落。

  元冬和青雨都会武功。元冬姓苏,她的爷爷武功极高,曾是武林排行榜前四
十名左右的顶尖高手,是前皇太子的贴身侍卫,被拿下之后,全家发卖到南疆蛮
荒之地,她的武功习自她爷爷,擅使一把闪电锥,此外,她的轻功、暗器、目力、
听觉都远高于常人。

  让她过来伺候我,却是师父特意安排的。

  大丫环元冬大我两岁,已解风月之情,这半年的朝夕相处,洗漱暖床,男人
本能还是让我在耳鬓厮磨中,从搂搂抱抱变成了床上夫妻一般的亲呢爱抚。每天
晚上眼见她在我的身下娇喘连连,纤毫毕现的雪白裸体泛起浅浅红晕,在指戏中
登顶高潮之时眼神的朦胧沉醉,都差一点点进入她的美穴。

  我是绿帽。烟儿和宋雍的浪行让我非常确认这一点,但我觉得被动接受,似
乎更不伤我自尊。

  在了解到我的绿帽倾向之后,元冬会在我擦枪走火边缘阻止我的进一步行动
:「元冬是贱民、奴婢,终生不能嫁人的,若是爷想要我,现在元冬就可以把身
子给了爷,若是想看元冬在别人胯下承欢的丑态,元冬必不会让爷失望,可是元
冬有个不该想的念头,若是你能给元冬赎身子,元冬就可以办一个让爷这种绿奴
最刺激的平婚燕尔,后面还有……」

  前些天元冬才刚开始帮我管钱,我在她手里放了一共七八百钱还有金银各五
三四百来铢,存在青云门库房的两千金铢也和她说了。

  她以为这是我的全部财产,惊骇不已。

  「肯定爱你爱到舍不得碰你,却由着你想跟谁就跟谁……」我当时只顾着自
己爽了,也没来得及跟她解释,若为其赎身,成为夫妻,有一些律法相关的细节,
要慢慢和她解释。

  元冬只提出一个要求,若是替她赎身成为平民,成为我的妻子,她在和情郎
开始交往之时,再不得与我有此狎昵之举:「元冬虽然现在是贱民,但若成了平
民,' 正夫大防' 还是多少要注意的,毕竟不吉利,' 正夫沾元红,家宅一场空
' ……」

  正夫不能破身是近千年的婚姻风俗,这是一股无比强大的文化力量,有太多
的俚语、歇后语:人人都知道的「正夫采花,灾星到家」就不说了,还有「正夫
守空房——有名无实」、「正夫点灯——白费油」、「正夫敬茶——凉了心意」、
「正夫炖鸡汤——美了别家嘴」……

  看着元冬含泪的双眸,我郑重点头!

  元冬此后见我再不提此事,只以为我是舍不得花钱,后来才将这个误会澄清。

  讲真心话,我对元冬实在是稀罕得不得了,晶莹剔透的肌肤,高耸傲人的乳
峰,雪白丰满的长腿,弹性十足的翘臀,无处不爱到极点。而且从性格上来说,
青雨的性格只是相貌出众,年纪尚小,平和温顺,看上去好像没什么个性,那元
冬自负绝世美艳,心思玲珑剔透,俨然一朵解语花,我有什么心思在她面前也藏
不住。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我对你的承诺,爷!」

  我早就动了给她赎身的念头,却不知后面怎么安排规划她的生活。我希望她
能有一个体面的名头身份。

  纪青雨也有武功在身。

  她有一番奇遇,因为长得好,被先后卖过三次,第二次买她的那家人,夫妻
俩原来都是江湖中的大侠,后来丈夫被一个叫「神婴宫」的杀手组织所害,那「
神婴宫」活动极为隐密,却有众多高手。妻子只好带着一对儿女和青雨回到了一
个非常偏僻的地方躲了起来。她担心「神婴宫」不放过她,看青雨根骨尚可,便
收了青雨做弟子,传授了她四年的上乘武功,将来以好也成为一个助力。再后来,
她联系到之前的平夫,远嫁到了九华国,青雨却因为的贱民身份不能出去,只好
将她重新交给了官府。

  我悄悄地问过师父,他知道不知道这个「神婴宫」。师父告诉我,这些国内
的各类地下组织,都是老马掌管的,让我和他交流一下。

  那对夫妻从未告诉过青雨他俩的真实姓名。师父从她的武功中也不好做判断,
有很多高手精通多门内功,青雨修习的是「清兰太玄功」,也许是道家养内丹一
系的。

  青雨从紧张害怕到拘谨忸怩,变得温顺平和,这个过程我是看在眼里的,不
过这种温顺也绝非是她的天性,而是世代为奴的生存伪装之本能。她灵动的眼神
出卖了一切。

  每次她抿着嘴想笑而不敢笑,都让我心里痒痒的,很想看到她那对可爱的小
虎牙,便说:「青雨,我从不把你们当贱民的,我这里更不讲究笑不露齿。」

  我拿一些记不得哪里看来的冷笑话跟她说,她脸上红晕不散,还是会捂着嘴
乐,就是不让我看到她那对俏皮的小虎牙。

  在青云门内,如果把几个美女从容貌上做一个粗暴的排名:凝彤,冀师姐,
青雨,念蕾,元冬,烟儿。

  青霞仙子的仙姿玉貌无法用语言形容。如果说凝彤是人间的美女,刚刚来到
青云门的六师嫂青霞仙子则是坠落人间的仙子!

  凝彤是那种万人群中都显得极为扎眼的美,美艳得恣肆,男人看到她时,会
身不由已地想占有她,想征服她,想在她体内播下自己的种子。我虽然和她一块
儿长大,但人群中偶一回眸,还是会被她的美貌而痴迷。看到她才知道什么叫富
有感染力的美: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她高兴时你觉得拥有了一切,她失望时你
为会她拼命。

  冀师姐的个头仅次于那个新来的姜尘,脸的骨相比较立体,眼睛一单一双,
鼻梁很长,显得格外英气逼人。她的唇形饱满,唇角微微上扬,仿佛时刻带着一
丝淡淡的微笑。脸颊线条分明,轮廓清晰,清丽绝俗,让人过目不忘。她在整个
青云门中,除了号称武林绝色榜之首的青霞仙子和凝彤之外,她当算得上第三了。

  青雨是标准的瓜子脸,尖尖的下巴,小翘鼻,浓浓的眉毛,灵动的大眼睛,
睫毛浓密而长,领如蝤蛴,齿如瓠犀,不但五官精致,还有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来我这里之后,偶尔展现一下笑颜也是马上收起,性格太柔顺平和,缺少一点鲜
活的灵气。她之前的师父还教她读书识字,看过不少的书,来到绿谨轩之后,除
了勤快做活,一有时间便到我书房里找书看。

  念蕾比烟儿高出多半个头,腰身很细,有一双令人艳羡的修长大腿,走路的
时候风姿绰约,有极高的回头率。她的脸蛋是那种精美无比的瓜子脸,明眸皓齿,
兰质蕙心,宛若一幅细腻的水墨画,眼睛如同秋水般清澈,睫毛长而卷翘,给人
一种清纯无瑕的感觉。鼻子小巧挺拔,与脸部的整体比例完美融合,下巴尖巧,
线条流畅,让她的笑容显得更加甜美可人。

  元冬没青雨那么美,但五官组合很好,黑白分明的眸子灵气十足,配着一双
带点英气的剑眉,丰姿妍丽,出尘脱俗,一看就不是凡品。元冬之所以招我喜爱,
却是因为善解人意,与我性格相投,是一朵宜嗔宜喜的解语花。

  烟儿无论是身材还是容貌都稍逊于其他几女,但她的长相很耐看。额头饱满
且开阔舒展,眉骨、鼻骨较高,有一点点还没有褪去的婴儿肥,下巴的圆润弧线
也非常完美,略带一点梨涡,整体给人一种娇美丰盈的感觉,兼之皮肤最白晰,
肌肤胜雪,眸中一点异样的灵动之气,性格中又有难以捉摸的一面,很能激发起
男人的征服欲。

  我不想把斗鸡眼姜尘排进来,这个死女人弄得大家都以为我在追她……事实
却是我现在见了她跟见了鬼似的。

   (11)

  六师叔任其中号称「云霓凤凰剑」,倜傥无双,倾倒无数武林女侠,和武林
绝色榜榜首青霞仙子琴瑟和鸣,如胶似漆,异常恩爱。

  六师叔他们两口子是隆德十八年加入青云门的,刚一开始只六师叔一个人过
来,他母亲生了重病,妻子在老家一直照顾她。今年四月份青霞仙子在她婆婆病
故之后又为其操办完丧事,才刚过来半年多的时间。

  青霞仙子刚过来的时候,六师叔在青云门的家可以说四壁如洗。给他俩口子
安排的住处倒是宽敞,除了一张木板床、一套桌椅,一只柜子,一个炉子和几只
碗碟,空空荡荡。六师叔整天奔走王事,又是一个大男人,饿了随便找同门喝酒
吃肉,或者到别人家蹭两顿,他一世英雄,人家欢迎还不及呢!

  可现在不一样了,妻子来了,家无隔宿之粮,灶无半星之火,油盐米柴这些
基本生活物资都是过一天算一天的,青霞仙子自己的行李中也仅带了点四季衣物。
青霞仙子刚来第一天的时候,看到这家不成家的样子,一脸的绝望无助。我在他
家的院子里练剑之时,听到青霞仙子从屋里隐隐传来的哭声。

  六师叔手上说一文不名有点夸张,但百文钱他是真没有!

  这让我心里也委实过意不去:我天天过来请六师叔指点剑法,怎么就没意识
到这一点呢!

  我当即便带着元冬、青雨和几个仆役到静生镇跑了三趟,把所有能买的全买
齐了,还带了两个木匠,做了些家具。

  六师叔直搓手:让你这样破费,怎么能行!要跟我算钱——当然,他也只能
欠着,我说就算拜师费成不成,推辞了两番之后,他也就坦然接受了。

  六师叔娶青霞仙子的时候,青霞仙子卖掉了祖传家宅,两人清空家底又四处
举债,交了五百金铢的「守贞费」,即便是世代豪门之家,也鲜有这样的举动。

六师叔之所以这样做,还有一个因素,他曾救过齐上师的命,齐上师是元阳
庙大主持「隐皇」的儿子,元阳教欠了他一个大人情,所以六师嫂青霞仙子不用
去做「肉身布施」。

  他便「很容易」地被元阳教「拉上了贼船」,不时地将青云门的内部情态通
报给元阳教宗——整个青云门中,只我与师父知道这一点。

  「你六师叔已经好几次被要债的人堵到家门口了,唉,我们寻常也没什么花
销……就是好难!」六月底的有一天,正值酷暑,我练剑出了一身汗,因为马上要
出去办事,青霞仙子便拿着毛巾给我擦拭着后背,顺手把她刚浆洗过的衣服递给
我,一边跟我唠叨了几句。

  因为我这段时间天天过来,每次从他家再走回绿谨轩还有一段路,青霞仙子
便让我在他家存几件衣服,她顺手洗一下也不费事。

  这个江湖,所谓鲜衣怒马、金樽斗酒、仗义疏财都是传说中的事情,哪个门
派没有田庄商铺?练武之人花费最高,大侠也要为日常吃穿用度、武器马匹置办
而操尽心思。如果不是亡命巨盗,出门拮据到露宿野外,也是寻常之事。

  青霞仙子一面侧着身子给我系着腰侧的扣子,一面低声道:「其实是我糊涂,
非想着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他,拉下这么大一个亏空,你看,能不能从你这儿暂时
周旋一下?有个三四百钱就能过得去当下这个坎儿……明天就是债期,他的月俸
还有半个月才领到。不过,你别和他说,他要面子。」

  我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好像是自己媳妇在伺候自家男人一样,可她给我这
么做,却显得很自然。

  六师叔的月俸也就280 多钱,都匀不出青霞仙子的水粉钱。我便回去给她取
了10银铢。

  「云霓凤凰剑」六师叔,一个堂堂武林大侠,曾抱着必死之心、执剑独闯十
万军营,斩杀南越国督战大军机,助我新宋南府兵反败为胜,现在竟然数次被追
债之人堵在青云门外,说起来也是令人同情可叹!

  「怎么这么多!这怎么使得!」

  然后她看我从布兜子里又掏出三盒子瑶颜蔷薇膏,两盒璇丝青润露,四瓶瑕
光凤羽脸霜,呆住了!

  再想抬头跟我说什么时,眼神正好与我撞在了一起,有异样的情愫荡漾其中,
两人怔怔地对视了片刻,她情不自禁地评点了一句:「偏还这么细的心思!」

  说罢羞红染面,拿起脂粉,转身逃也似地推开门进了里屋。

  过了一会儿,她又招手进去:「你不是在追求姜尘吗,我这里用不了这么多,
你匀一点给她,也许她能给你个好脸子看。」

  我愣了一下:我在追求姜尘?!

  青霞仙子只来过一次绿谨轩,就再不过来了。有次我就是顺嘴一问,今天和
七师嫂、蓝少眉约了打翻子牌,问她来不来,青霞仙子就找了一个很勉强的借口,
我有些好奇:「我那儿地方大,大家一起来热闹热闹打发时间,你喜欢清静吗?」

  青霞仙子看着我,眼神里有无限的忧伤:「霄弟弟,跟你直说了吧,我以前
的家也是有这么大一幢楼。去了不会开心起来的……这日子真看不到头了。」

  他们俩口子还欠人100 多金铢。齐上师帮他还了50多金铢。「自己人」。

  我不知该说什么了,绝色美女伤心欲绝的时候,鸟儿都没有力气扑闪翅膀了,
我看着它们慢慢地消失在淡蓝色的霞蔚中,想着她唇齿留香的名字,心里悲伤卷
席而来。

  为什么都说一人一马,仗剑天涯?夫妻二人,就不好玩了……

  长宁公主跟我来信,要我手书一幅《兰亭集序》。

  我是在十二岁时第一次入宫面见皇帝陛下时,在一次非常私密的皇族家宴中
认识长宁公主的。那年她十四岁。

  那天见到的诸皇子皇侄有不少,他们彼此都很熟,皆第一次见我,想我必定
是皇嗣血统,对我客气中又有疏离。只有长宁公主和我聊得最多,她当是从圣上
那里知晓了我的身世,年龄又和我相仿,向我絮叨个不停,倾诉着生活在王府和
深宫内苑生活的乏味无趣,还问我习武之外,经史文章爱不爱看,喜不喜欢诗词。

  我都含混点头,生怕自己说错了话。

  之前未让我来的原因,长宁公主也代圣上向我做了转达:怕我年纪尚小,不
像其他皇子皇侄一样天天学习仪注,不知进退,反而会被人轻视。

  我说其实虽然我在武林之中,其实师父还是很注意教导我们为人处事的,说
江湖也不全是打打杀杀,很多时候也是人情世故,慢慢地不再拘束,打开了话匣
子,和她说了一些江湖见识。

  她越听越有兴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说自己写了一首诗,就是最后一
句写不出来,看我能不能帮她:「身同流水净,心与白云轻。读史寒更彻,……」

  这第三句的转折一下子把高度和难度提了上去,我倒是理解她的意思,在史
书看到了人性,贪婪,阴谋……但怎么接,才能把这意思说到好的一面呢?

  「衰荣笑古今,如何?」

  这时我才刚看到第二遍,平仄、粘对、押韵还都没想明白,就已脱口而出,
仿佛是冥冥之助有神灵相助!

  这种神速的反应,把长宁公主震得瞠目结舌,片刻之后并转身向皇帝喊道:
「皇上,我们皇家出了一个小诗圣呢……」

  皇帝马上用严厉的眼神阻止了她。当晚来未成年皇室贵女和皇族子弟有三十
来号人,绝大多数都是蓝颜或平夫所出,皇帝的御座离我甚远,眼神却时不时地
瞟向我,让我莫名紧张与惶恐,最担心自己这身衣裳打扮过于寒酸,不合仪注。

  此后长宁公主就时不时将她在御书房珍藏的前朝诗集中发现的佳作手抄下来
寄给我。

  她一开始只和我交流一些诗词,有时她自己也写一点:「纺车轻转绕丝忙,
炉火微红煮玉浆。庭前燕子飞来去,满心悠然待月光。小儿嬉笑绕膝行,却思夫
婿对轩窗。手捧书卷静思语,笔端流淌是情长。」

  然后请我指点。

  我自己从来不翻诗词书籍的,怎么指点?只能回她一首诗:「绣余静坐发清
思,煮茗添香事事宜。招得阶前小儿女,教拈针线教吟诗。」

  以相同身份和同类场景相和,总算不失礼数。

  她觉得我这首诗远她写的好:平仄相对工整,更有节奏感,语气也很流畅自
然,简洁而富有生活气息。

  她身份使然,慢慢地开始和我聊起了一些政治、社会、女性之类的话题。

  皇帝与皇后常共议朝政,中侍省也因此成为连接后宫与前朝的重要纽带。皇
后通过中侍省向中书省传达特旨,涉及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及三司的诸
多事务。中侍省虽不直接参与六部三司的日常运作,但其在女官选拔与考核上的
决策和指导,时有透露出一些大政思路,隐约感到背后是皇帝本人的治国风范,
朝廷施政时也会特别在意。

  如此一来,中侍省不仅是皇家内务的管理机构,更在某种程度上成为朝廷权
力结构中的重要一环。皇后通过中侍省,既维系了后宫的秩序,又在一定程度上
参与了朝政的决策。朱漆案上玉尺金秤,量才亦量德。青琐牖中鸾笺凤敕,录功
亦录过。

  自新宋改制以来,中侍省常以通晓文墨的嫔妃充任职事。这些宫眷既掌内廷
文牒,又常与省中郎官往来交涉。因今上重绿风,皇后与诸妃常借此挑选合意的
平夫、蓝颜,故此中侍省的官员遴选,尤重仪容风姿。

  与长宁公主书信往来,言及诗词渐疏,更多提及的是女官铨选之事。长宁公
主时常就此垂询,言及慕容贵嫔这等大才女困守中侍省,领域相对较窄,委实屈
才。我虽然更想与长宁公主深谈榷场新政,看她信中偶有冗笔,每日还要耗费大
半时间为三皇叔处理庶务琐碎,精力实在有限。

  长宁公主近来这半年与我谈论诗词的时候少了些,女官任职之事,常询问我
的看法,想知道女官更适合担任何种职务。现在女官多数在中侍省任职,像慕容
嫣这样的才女,发挥作用太有限。

  其实我更想与她讨论一些商业政策,但这可比泛泛而谈的女官任职要复杂得
多了,长宁公主上头曾有一位姐姐,可惜成婚不久便去世了,她常去姐夫家陪伴
外甥,她姐夫蓝武魂是新宋西军中文武双全的名将,两人关系甚恰。她姐夫为了
等这个小姨子的订婚,还没有再婚。长宁公主对姐夫早已芳心暗许,更不介意通
房之好,但她姐夫觉得,毕竟妻子已经不在,和翁家算不上是一家人了。

  我思虑两日给她回信:如今礼部宣抚司郎中多畏远行,而我新宋文华璀璨,
上国诗词早为番邦贵胄竞相追捧。若能将王空同等人的新作烧制于越窑秘色瓷,
或印于郝州龙凤团茶,外销海外,金银之利当倍于往昔。

  此外,九华国的贾氏印书馆垄断新宋诗词出版一事,我一直觉得不妥,或许
可以通过特定商路招标的方式,扶持几家新宋本国的商社、行会或商帮,以打破
垄断,促进本国商业发展。

  长宁公主不久后回信,提到她与贵嫔慕容嫣一同阅了我的信,认为我的提议
颇有见地,遂与皇后商议,最终以中侍省的名义下发懿旨,将此事交由礼部详议。
信末提及昔年我曾救贵嫔幼弟于危厄,慕容氏铭感五内,想亲自见我一面,当面
致谢。

  她还写道,待圣上召见你之后,我也想见见你。

  在青云门的孤霞渚中,文书院是最大的院子了。除了廷报,还有大量商人使
团搜集的各番国最新的邸报、朝报、小报、商讯和出版物,八间屋子堆得满满的,
新来的七师叔孙金王负责带着两个察子进行整编分析和归档。我每隔两三天就来
这里看一下。最近看得最多的便是九华国的资料。

  除了我和皇城司一个叫陈白金的察子,文书院里每日更新的廷报几乎无人翻
阅,那陈白金是一个冷人,每隔一两天都会坐在那里默默看文书,他与我不同,
从来不用笔记,应该是记忆力超群之人。

  不过文书院中的书籍良莠不齐。完全不能和慕容嫣的私人藏书相比。她父亲
后来派人送来整整十六个大檀木箱,藏书琳琅满目,种类既全,品质也高,而且
她做了大量的批注!

  她的学识之深,涉猎面之广,是我迄今为止还从未见过的,看问题也很有独
到的见解:我随手抽出来的第一本书竟然一卷《水战新策》。打开之后,两粒干
枯的茶花从泛黄纸页里跌落。书页边缘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若以火油覆舟,
须借东南风势,然江面风向诡谲,不如将火船分为三队……」

  墨迹在在「三」字上洇出裂痕。

  兵书里夹着市舶司的关税清单,农政论中压着南越国的海图,最底层的却是
一大厚本《新宋民律》,早被朱砂批得面目全非。那慕容嫣在一片素绢上另誊新
注:「礼数亦是囚笼,因情而欢,各有所得。眷恋至致,是为忠贞。」

  当我翻开《北疆边防考》封皮时,辽国骑兵布防图旁斜插着行狂草:「九华
国与我同源同种,当以文教柔之,若效敌国以武力相胁,必使兄弟阋墙。」

  我看了一下书的出版时间,估算彼时她批注此书,不过是个十三岁的深闺少
女。

  压箱的羊皮卷展开时簌簌落着金粉,竟是描摹自禁宫藏本的《四海潮汐图》。

  少女用银线在东海某处绣了朵木兰花,旁书:「市舶之利十倍于田亩,海禁
实自断臂膀。若得掌司礼监印……」字迹到此戛然而止。

  我花了五天时间先整步将她的藏书进行了分类。中间还是忍不住翻看了几本
不可思议的书籍,比如《洞天清录》。她在水晶折射光路旁写道:「日光经此化
为七彩,恰似霓虹贯天。若使光有筋骨,可折可曲否?」

  还有一本《海国闻见录》,她将「南海水手言东向有黑潮如巨蟒」一句勾出,
批道:「阴阳家谓水脉即龙脉,然此潮四季不改其道,岂非天工开物?」

  慕容嫣是一个什么样的天才少女啊!

  恍惚间竟似听见一阵少女清脆的笑声:「爹爹总说女子读书无用,他不知道,
我要读的是整个天下。」

  一天夜里,我翻阅慕容嫣批注的一本藏书,突然惊起。

  《新宋大冬城陷土悲情纪年》记载了满城军民抗击辽军的壮烈事迹,城陷之
后,剩余的90万军民被辽军剥得只剩一层单衣,在寒风凛冽的数九腊月,深一脚
浅一脚地行走在雪原上,到了内地,仅23万余人活了下来。

  师父曾说我父亲死于辽国暗影门绝世高手之手,我始终不解,这其中究竟有
何不可告人的隐情?朝廷为何要褫夺南安王世袭爵位,摘除王府匾额,令我流落
在外?他言辞闪烁,语焉不详。

  在我十二岁第一次进宫面圣,去小解之时听到一个十四岁的皇子问另一个人
:他父亲是不是那个割土求和的南安王?马上就被对方低声喝止。

  这是我听到的第二种说辞。

  直到听到这个对话之后,我刻意查找了很久,才知道新宋还真有一块失土,
叫「大冬城」,官方所有文书鲜有提及,讳莫如深。

  是我父亲签的协议?

  书中有一处提及了我父亲:" 南安王签署割让协议后,郁愤而终。" 我瞪大
双眼,呼吸为之一窒,万万没有想到,真是我父亲签下的割地协议!

  再看边上慕容嫣的朱批:" 银姬公主单骑叩营,折节求情未果,香消玉殒;
南安王墨尽山河,自焚于妻灵柩前,三百亲卫尽皆殉主。"

窗外,雨滴顺着窗棂滑落,我蜷缩在地,心中惨怛,泣不成声。

  我的父亲是在我母亲灵柩前自焚而死的!我母亲也是在那里被杀死的!

  在大冬城,我父母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虽然很想问一下慕容嫣,她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情况——可是慕容嫣的身
份,哪里是想见就见的呢?我问过长宁公主一次,她再无回音。

  在慕容嫣收藏的各番国书籍中,贾氏印书馆出版的书最多,也最精美。

  隆德二十年八月四日这一天是乐秋节,出了一个大事。

  师父匆匆忙忙从京都回来,带来了一个噩耗:长宁公主生病了,而且是绝症!

  一开始御医诊断是风温肺热,很快就高烧寒战,没几天就痰血相兼,……御
医再诊断:肺痈!

  听到这个揪心的消息,我有种难以名状的伤痛——不止是亲情相连,我和她
从十二岁开始,直到现在,隔着三五天都会相互致书,而且我的视野也得到开拓,
已经是灵魂伴侣般的知已之情了!

  师父和号称「武林医圣」的四师叔商量了半天,也拿不出什么方案。千金苇
茎汤,清金化痰汤,宜白承气汤,再加上生牛黄之类的猛药解毒,都试遍了,未
有功效!

  这个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天刚破晓,我匆匆起床,跑到当初埋腌芥菜的地方,转了两圈,找到一把铁
锨,挖出其中两坛。

  打开一看,两坛中全是汤汁,一股酸酸的味道。

  这个应该就是「陈芥菜卤」吧(作者注:传说中天宁寺制作原始青霉素的法
子,净化之法借用日剧中的工艺)。

  我让元冬和青雨也过来,一起搭把手。

  我取出其中的液体,先用布料进行初步过滤,澄清了一些之后,再加入点醋,
液体立刻变成了淡黄色,散发出一股酸涩的味道。然后又用了点纯碱,感觉颜色
变淡了一些。

  之后,我让青雨到四师叔的炼丹房中找到了一些炭粉和土子(作者注,二氧
化锰)。

  我先把炭粉混合进液体中,我们三个人轮着班地不停搅拌,直到液体变得暗
沉。静置到破晓时分,差不用一个多时辰吧,再用更细的布料过滤掉炭粉,液体
变得略为清澈,但带着一股泥土和醋酸混合的怪味。

  四师叔这时也注意到了我的行为,他默默地观察着,问了我一句:「这是不
是你在八岁的时候埋的那些个芥菜?」

  我点点头,却不能解释什么。元冬和青雨极为震撼,看着我一连串神秘的操
作,目光中充满了敬畏。

  接着,我小心翼翼地加入生石灰,液体里立刻出现了一些悬浮的白色颗粒,
再一次过滤后,把这些液体倒入一个小瓷盆中几瓶盐强水(作者注,就是盐酸),
味道非常刺鼻,不得不打开窗户透透气。根据梦中的指引,我用了极少量的盐强
水,观察到液体中开始有新的沉淀物出现。

  接下来这一步很关键,把盐强水和土子(作者注,二氧化锰)混合后,找了
一个细口陶罐,将其慢慢地加热,看着黄绿色的气体(作者注,氯气)开始冒出,
马上将长竹管,将一端插入小瓷盆的液体中,另一端靠近发热的陶罐口,把产生
的呛人气体通过竹管导入到这个小瓷盆中,还用一块布紧紧地缠在竹管和陶罐的
连接处,尽可能防止气体逸散。

  这个过程中,我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观察小瓷盆中生成的气泡泡,紧张
和期待让我心跳加速,不知道会不会产生梦中的那些晶体。

  终于做完了这一切,最后,我把那个小瓷盆放在午后的阳光下,元冬和青雨
与我在边上轮流扇着扇子,让其中的液体加快蒸发。这个过程漫长且无聊。

  青雨突然想起一个事,到烟儿房间拿来一本书给我看,《李晋霄遗佚采录》,
问是不是我写的诗,有一些残章断句她想让我补一下。

  我当时就觉得她很像《红楼梦》中的香菱,便知无不言,她此时对我已经不
止于仰慕了,而是崇拜得无体投地,绝美的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由衷的肺腑之言
让我感觉很得意:「这本书的编者说,新宋现今最伟大的王空同、刘桢卿、李松
三位诗人,一致认为您是新宋八百年第一诗圣!我都觉得自己在做梦一样!」

  「其实,我有一个同名同姓的孪生兄弟,」我笑道。

  青雨终于噗呲一声乐了出来:「对,他天天活在铜镜之中。」

  青雨又低声问我:「我到烟儿姐姐借书的时候,正好遇到她的情郎宋雍也在,
他说这本诗集不是你写的。为什么?」

  「你问我两句不就知道真假了吗?」我内里冷笑一声:婚都没有订,什么情
郎!

  后来她问的有些词句,终于让我起了疑心,有些诗我只和长宁公主信里写过
的,拿过书来一看,编者是「雅歆女史」——果然是长宁公主的笔名,还是皇家
广成印书局朱墨两色套印的。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本自己的诗集。

  青雨说,外面现在这本书基本上抢不到,说是洛阳纸贵一点也不夸张。

  我看着在瓷盆底部开始凝结的细小的闪光晶体,不由得感叹起命运的神奇!

  「你们不是问我在做什么吗?我是在做一种叫' 青梅之素' 的药,要救的这
个女子就是这部书的编者,……新宋的长宁公主,这是不是命运的安排?」

  元冬和青梅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倒不是因为这种宿命般的巧合,而是没想到
我和帝国皇族中最有名的公主也有交往。她俩互视一眼,均不敢说话。

  最后,我们小心翼翼地把梦中这种叫「青梅之素」的晶体小心地收集起来,
一共只有四十铢左右(24铢为一两),再小心翼翼地将之放入一个密封的陶罐中,
此时已是第二天的卯时了。元冬耐不住瞌睡,我让她去睡了,青梅却坚持留在我
的身边。

  我去了师父住处,叫醒沉睡中的他,把这个小陶罐递给他:「师父,您还记
得,八年前我买了一千多斤的芥菜,把它腌制好埋到土里那事吗?」

  师父被我从梦中叫醒,听我说起这个事,一脸迷惑:「嗯……好像是有这么
回事。」

  「徒儿向师父请罪,这是为了做一种专门治疗肺痈的药,方子怎么来的,我
实在无法向您解释,但请您相信,长宁公主对徒儿不止有姐弟之情,也是知已,
徒儿不会害她,只想帮她!」

  「那时,你是不是只有八岁啊,你怎么……」

  师父顿了一下,摇摇头,先去洗了把脸。

  然后他看看这个小陶罐,上下打量我一番,语气非常重:「看样子你挺疲惫
的,一夜没睡?弄出这个?叫什么药?你四师叔知道吗?」

  「他应该不知道,有人……梦中所托,称之为' 青梅之素'.」

  「梦中所托?!」

  我低头再次回想起八年前和烟儿一起寻找虫子时,耳畔炸响的那声巨雷,还
有连续五个晚上做同样的梦,还有前天突然梦见一个非常详细的指导,绝对不是
寻常之梦,而是如亲身经历般的真实,各个环节都对得上,甚至包括气味,形状
……

  「师父,她不止是公主,还是我的堂姐,还是我的知已,我们每个月都通信
的!」

  我一字一字,说得很慢。为了让师父信任我,我又补充了一点:「我用一个
方子,治疗了左峰左大侠的眩晕症,不知道这事您知不知道?」

  师父睁大了眼睛,激动之下紧紧攥住我的双臂:「是你?!左大侠对外没说
谁提供的这个神方,我们问他也不说!你是怎么……」

  「徒儿解释不了,就是在我脑子里就有的!」我不想提做梦的事了。

  然后我告诉了师父这个药怎么用,一次一铢,连用七天。一旦好转,绝不可
再用。

  「为师也会以性命为赌注,如果她的病情加重,我将当场自刎以谢罪。」

  肺痈基本上就是绝症,这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师父径直出了门。

  第二日下午,师父命人快马回报:「昨夜痰中血丝已去。」

  第三天中午,师父再次命人快马回报:「痰中腥臭已去。」

  第五天下午,来的是一个太监,在皇城司三个武功大夫和一个副职事的陪同
下,传了一道圣旨,奖励我京都一处商铺、青云门慕歆阁一处,一百亩水田。

  慕歆阁是三皇叔的私产,就在青云门东侧,建在山脚底下,天然的一个小瀑
布形成了一个小汪浅浅的小潭水,中间一条石子路,边上全是断崖峭壁。我在这
里生活了十几年了,还从未进去过。

  圣上为什么把三皇叔的私产赠予我?

  最后,那个太监摒弃其他随行人员,单独向我传了一句圣命:「我只传皇上
的原话:' 此事匪夷所思,干系非常,方子千万保密。此种妙物,多多益善,后
续可与子歆咨禀计会'.」

  长宁公主的名字叫李子歆。

  他顿了一顿,「还有长宁公主交待给我的一句话:' 你先到那里住着,姐妹
们看哪间好就住哪间,给我留第一层最西头的。」

  并让我把药方与制备方式写下来,问我还有没有更多此神药,我说,我这里
还一些原浆呢。

  到了十月二十日,长宁公主病体初愈致书于我,青梅之素一个字没提,只是
信的最后含糊地说了一句「再生之恩无以回报」。

  她听说我已经订婚,又跟我交流起平婚制度来,说目前除了辽国之外,九华
也开始全盘复制这套制度了。

  辽国这些年内政混乱,边市贸易被皇贵妃一系把持,大量的生铜走私到我新
宋,同时滥发纸币,国库收入锐减,物价飞涨,军力下降得厉害,不能再劫掠我
新宋女子了。百年以前,辽国男女杂居,强者为王,平民之家为了一个女子死掉
好几条人命,贵族之间的争抢动辄就要付出几十上百条人命的血腥代价。实行平
婚制度后,终于乱象消失,可见确实是一个文明进步!

  但她又觉得平婚制度虽然解决了性资源的不平衡,维持了基本的社会稳定,
女子的地位仍没有根本上的提高,社会角色还是相夫教子,不能出仕为官。

  另外,相对于大商朝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新宋朝的自由恋爱算是说得过
去了,但还是摆脱不了根深蒂固的门当户对思想,从大化年间到隆德年代,在商
家的反复炒作之下,一场「馨香蜜月」的花销就能占到娶妻预算八成之多。导致
越来越多的贫困男子,从一开始就放弃了娶嫁生子的梦想。大门人家也不太可能
让女子为蓝颜平夫生养太多,人口下降趋势很是令人担心。

  我回信说,这两个弊病都可徐徐图之,一方面,平婚制度的进步可能远超时
代,比如新妻可以自行寻找情郎,平婚期时间长短全由新妻决定,现在女官的设
计还在发轫之初,女子钟天地之灵秀,聪慧见识高于男子,必有更大展现舞台。

  对于商家炒作,羞红怡绿面对的是婚姻桎梏,也是人性两面之一,馨香蜜月
确实能将财富从高阶层向中低阶层溢出,还推动服务就业率。奢靡弊病是能慢慢
纠偏的,可以让风化大使多宣传一些「小而美」的馨香蜜月之地,除了去渔阳那
种流金之地渡假之外,也可在各地牵头让商家兴建一些更加喜庆的民俗化蜜月客
栈,也能带动地方经济。

  如果再由皇族成员、政府官吏推动一下,便能将这一恶雨变为拉动经济的甘
霖。

  她又问我已经订婚,是否有被绿体验,感受是怡然乐之,还是委屈居多?用
「鲛泪帕」蓝光的深浅来证明正夫嫁妻时的爱与不舍,是不是过于残忍?

  在我生活的这个世界中,红杏绿帽之风虽然盛行,但一般男子承认自己天性
绿帽还会稍有尴尬,更多人会说是被动接受、然后才开始享受的。「鲛泪帕」我
倒时没见过,后来听大师娘提起过,我师父将若兰姨嫁给龙丹子时,哭得确实很
悲伤。她对「平婚期时间长短由新妻决定」这一制度设计也非常好奇,问我知道
不知道何种缘由。她也想查,可是要溯源八百年前的旧章故典,哪里还能找得到
当年官方内部文档?

这种心态,我自己都琢磨不透,便写了阙《菊花新》:

「郎系罗裙为谁脱,纤秾一任他揉搓。红杏羞染时,戏椒乳、恣意捻摸。」

  「不胜挞伐求饶怜,定佳期、缱绻眼前。绿意酸爽处,玉股腻滑香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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