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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0-10-25 00:00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第八三章一起掉坑里碧玉从树洞之中取出一张寸许纸条,扫过一眼,神色凝重,卷起放回怀中,又取出一个蜡丸,放到树洞之中,在洞外轻轻划了两道,正要离开,身后忽然听见人大叫。 “快、快离开!” ……谁? 碧玉心中
第八三章
一起掉坑里
碧玉从树洞之中取出一张寸许纸条,扫过一眼,神色凝重,卷起放回怀中,又取出一个蜡丸,放到树洞之中,在洞外轻轻划了两道,正要离开,身后忽然听见人大叫。

“快、快离开!”

……谁?

碧玉心中骇然,慌忙转身,只见一个蒙面人朝这边跑来,立刻蹲下,从靴中抽出短剑,臀腿发力,像弹簧一样起身,冲着来人就是一刺。

……说是没修练,这一剑还挺有力啊!

白夜飞心中暗骂,足下踏出飞云步,轻巧避开锋芒,瞬息绕到碧玉身侧,伸手要抓她右臂,制止她的反抗,先把人带离开再说。

不曾想,碧玉应变奇速,长腿迈开,同样踩着玄妙步法,轻巧避开白夜飞的一抓。

一串变化,都在眨眼之间,依靠本能完成,各自失手错开,双方皆是一愣。

……这边有危险,得快走!

白夜飞迅速调整心态,伸手再抓,要赶紧带人离开,碧玉则身子一侧,如同飞鸟般轻盈,刹那绕到他身侧,挥剑又是一刺。

千钧一发,白夜飞及时用出飞云步,直接横移一尺,勉强避开这一击,碧玉眼神一冷,重组攻势再攻,白夜飞施展步法,不断躲闪,却不如碧玉脚下纯熟,几回合一过,闪得越来越窘迫。

陆云樵在暗处远观,没想到两人就这么莫名打了起来,还玩起了捉迷藏,只能扶额暗叹。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见两人到现在也不通报姓名,陆云樵想了想,也取布蒙上面,正要冲出劝架,却陡觉不妙。

白夜飞与碧玉拼着步法,一时僵持,旁边的大槐树,忽然剧烈抖动,茂密的树冠簌簌摇摆,猛力摇摆,紧跟着,整棵大树高速旋转起来。

大树的旋转,仿佛是一个开关,随着旋转加快,根系所深植的土地,也跟着摇晃起来。

白夜飞拚命闪躲,碧玉不断进攻,两人鏖战正酣,忽地天旋地转,脚下坚实的地面莫名松软,如同泥沼,更伴随大树旋转,化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怎、怎么回事?”

“呜!”

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一起被吸入进去,几息之间,就彻底沉入泥中,不见踪影。

“搭档!”

陆云樵大惊失色,飞纵而起,要一口气掠过漩涡边缘,落在两人消失之处,跟着一起沉下去,设法救人。

然而,脚落地上,却是踏在坚实的土地上,陆云樵愕然发现,大槐树已经停止旋转,地面恢复如初。

若不是两个大活人不见了踪影,陆云樵简直要怀疑,刚刚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陆云樵用足力量,猛击地面,泥土飞溅,打出一个浅坑,下方坚实依旧,不见空洞,心下暗惊,喃喃道:“两人都消失了,这下……天亮了要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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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之下,白夜飞先是天旋地转,陷入泥中,跟着一连串磕磕碰碰,摔得七晕八素,最后重重坠地,又是一阵晕眩,要不是有内息护体,早就不省人事了。

饶是如此,白夜飞瘫在地上,趴了一会儿,才渐渐清醒过来,睁开眼,周围一片漆黑,要用足目力,才勉强能看清些轮廓。

当下所在,四面封闭,狭窄绵长,看不见尽头,似乎…是一个地下岩洞。

石壁粗糙,生满苔藓,顶上一根根钟乳垂下,粗细不一,有长有短,地面亦有石笋凸起,粗者近乎一人合围,与上方钟乳相接,宛如石柱。

钟乳与石笋,将原本就不宽敞的岩洞,分割得更为狭小,甚至形成岔口,目力所及,最窄处更是仅容一人穿过。

旁边一处岔口之中,轰隆隆的水声传来,里头好像是一条地下河,潮湿寒冷的气息从中涌出,白夜飞忍不住紧了紧衣服,接着摇头,连忙按照黄三爷所传秘法,调动火元之力,温暖身子。

……这是什么鬼地方?

抬头仰望,上方怎么看都像是坚固的石壁,不见出口,白夜飞暗叫不好,不知自己是到了哪里?

……唉,玄幻世界就是不科学,哪有这样换场景的?

白夜飞评估状况,自己似乎是被困住了,如果出不去,那好不容易安排的发表会,这该怎么办?

还有,不止自己,发表会的预备主角碧玉,眼下趴在一旁,至今一动不动,晕死过去,也不知状况如何?

白夜飞无奈摇头,顾不上深究自己的所在,爬起身来,先检查同伴的状况。

在碧玉身旁蹲着,看着她挺翘的臀部,白夜飞一阵心猿意马,却忽然一阵心悸,跟着便听见阵阵窸窣之声

声音如鳞片刮着石壁,像极了蛇虫爬动之声,地下暗河轰隆隆的流水声,震耳欲聋,却犹自遮掩不住这阵爬行声,还越来越靠近。

……不好!

白夜飞心头发寒,从声音听来,这蛇如果不是很多,就是很大,而且肯定很近,还朝着这边过来,这下麻烦大了。

水声方向,涌来潮湿寒意,当中陡然传来一股腥臭,中人欲呕。

……来了!

白夜飞远远看去,隐约看到一双赤红蛇瞳,大若灯笼,嘶嘶之声传来,黑暗之中,似有一道蛇信喷吐,让人不寒而栗。

二话不说,连忙扶起昏迷的碧玉,白夜飞朝另一边岔口冲去。

“唔……”碧玉发出呻吟,介于半昏半醒之间,更隐隐抵抗,让白夜飞多费了不少力气。

少女身上只穿了一件紧身黑衣,轻薄而富有弹性,隔着衣服,隐隐能感受到肌肤的滑腻和弹性,奔跑中更不时摩擦,白夜飞愕然发现,随着自己碰触,碧玉皮肤表面,开始冒鸡皮疙瘩。

那个明显的程度,不是单纯的受寒,完全就是接触到某个过敏源后,最激烈的过敏反应。

……隔着衣服,意识不清,这也过敏?

……我去,这妞有男性过敏的毛病?

白夜飞心中愕然,但这时无暇深究,也顾不上避嫌,只能强行将碧玉搂在怀中,向前猛冲。

黑暗中行走不易,眼前选的这条路又很狭窄,还高低不平,更不时有钟乳垂下,石笋凸起,抱着一个人行动,跑得异常吃力。

尝试运起飞云步,却没得速度,更施展不开玄妙步法,白夜飞不断撞上墙壁和钟乳石笋,肩膀、手臂吃痛不已,速度始终上不去。

身后的窸窣之声,越来越近,白夜飞回头看去,凭借一元极限的目力,藉着蛇瞳的赤红光芒,大概看清怪蛇的样子。

果然是地洞中原生的怪物,尺寸虽然巨大,但并不夸张,约莫水桶粗细,在这窄洞之中爬行,分毫不受阻碍。

身长超过十米,在巨蟒中也算得上大号了,通体紫红,遍布鳞甲,每一块鳞片,都有巴掌大小,散发着金属光泽,碾过石壁,分毫不伤,还隐隐在石上留下印子。

巨蛇舌头略宽,灯笼大的赤瞳中,凶光绽放,令人生畏,额上长着分岔双角,散发金光,隐约有几分蛟龙威势,蛇信吞吐,不断吐出腥臭之风,嘴中毒液滴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孔洞。

……可恶,千算万算,想不到没被人追杀,居然会被怪物追杀。

白夜飞看清这一切,懊悔不已。

早知如此,身上应该先准备一件好兵器,还能回头和怪蛇拼一下。这种鬼东西,九成九身带剧毒,碰之则死,空着手可不能逞强。

眼看巨蛇越追越近,白夜飞心中大急,忽见前方洞口再次缩窄,其中又有水声传出,临时生出一个主意。

先将碧玉竖着送入窄洞,接着白夜飞吃力钻过,回身凝神蓄气,按照黄三爷指点的心法运转内息,一掌轰在挡路的石壁上。

掌上火光绽放,轰然一声响,石壁硬生生被轰碎一块,瓦解崩落,将洞口堵住。

“呜!”

白夜飞手上剧痛,光火散去,一片通红,看着被堵住的洞口,心下稍安,又将碧玉扶起,转身再跑几步,身后“轰”的一声巨响,将他惊呆。

碎石飞射而来,打着背上,白夜飞回头,登时骇然,赫见巨蛇已将石壁整个撞破,那么坚硬的岩石,在十余米蛇躯的超级怪力之前,脆弱得比面粉还不如。

……完蛋!这家伙不止滑不溜秋,还力大无穷,还好我没兵器,不然刚刚和牠拚杀不是死定了?

身后水声轰隆,面前巨蛇吐着蛇信,摇摆而来,白夜飞心退无可退,脑中多个念头涌来,本能的第一反应,就是将碧玉扔出去喂蛇,争取逃生时间。

……后头还要用她演出,这时候扔了出去,出去后怎么办?

……不对!

刚要另寻它法,白夜飞转念一想,反正还有洁芝可以顶上,眼前这一关如果都过不去,还谈什么出去以后?

白夜飞心念底定,正要将碧玉抛出,却见一道金光从身侧射出,在半空之中,分裂成数道金光,射向巨蛇。

金光颤动,在半空化作金索,沾物即缠,落在巨蛇身上,在蛇身绕上数圈,两端则射入石壁之中。

数道金索一一生效,立刻就将十余米的巨蛇牢牢锁住,固定在破开的洞口,大蛇巨力挣扎,激烈翻动,却被金索越缠越紧,最后连蛇口都被缚住,无法喷吐毒液。

白夜飞大喜过望,连忙转头,却见碧玉已经清醒,扬起了手,金锁正是她抛出的法器。

面上的蒙面黑布早已脱落,白夜飞惊愕喊道:“你居然有这样的好东西?”

碧玉看清身旁之人的面目,讶道:“怎么会是你?”

另一边,巨蛇激烈挣扎,不断摇摆翻身,体内涌动出一股股令人惊恐的气势,却陡然衰落,而道道金索之上,金光更盛,将巨蛇的挣扎力量尽数吸收、化解,竟没对旁边造成太大影响。

白夜飞紧张大喊:“你的匕首呢,快杀了这鬼玩意!”

碧玉摇头,“不行,一遭外力攻击,金索就会碎开。”

说话间,金索光芒激增,大蛇的动作却愈发迅猛,将周围的碎石,溅起一片又一片,碧玉面色大变,“顶不了太久了,快走!”

碧玉转身就跑,白夜飞连忙追上,两人顺着地下河岸狂奔。

没过一阵,碧玉脚下踉跄,险些摔倒,一手撑在地上,想要起身,却分毫不动,面色煞白,体力已见不支。

白夜飞眼见情势危急,连忙又将碧玉扛起来带着跑。

“你放开我……放我……下来……”碧玉浑身猛冒鸡皮疙瘩,想要挣扎,却全身无力,无法抗拒。

“你老实点吧,活命要紧!”白夜飞一声厉喝,制止碧玉的反抗,又问道:“你体力怎会如此虚弱?之前不还好好的?”

“我…”碧玉陡然醒悟,恨恨道:“肯定是那张字条有问题,我着了道。”

“你是得罪了什么仇家吗?”

“哼!肯定是那一帮……”碧玉恨意难平,话到一半却打住,眼中充满了警惕。

白夜飞登时会意,无奈道:“你都要死了,还藏着不说?我不想当糊涂鬼啊,好歹让我知道该找谁报仇啊!”

碧玉不答,质疑道:“你先解释清楚,为什么偷偷跟着我?你…是不是朝廷的密探?”

“我倒想吃公家饭,奈何没机会。”白夜飞叹气,“我是为了明天的发表会,担心琥珀可能对你动手,为了防止你这边出意外,才跑来当保安。没想到你半夜会溜出去,只好跟着窥探……天晓得会跟着你一起掉坑里。”
第八四章
男儿何不当走狗
听了白夜飞的回答,碧玉不理,依旧怒视瞪来。

白夜飞耸肩,“你为什么认为我是朝廷的密探?你有什么事怕朝廷知道?”

碧玉柳眉蹙起,醒悟自己失言,抿了抿嘴,不再说话。

“大家都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好藏的?”白夜飞道:“你暗中勾结乱党的事,不光我知道,团里也早有其他人晓得了,你以为很隐秘吗?”

“你怎么知道?”碧玉大惊失色,拚命挣扎,想要逃脱白夜飞身旁。

碧玉本来被白夜飞抱在胸前,一手托着背,一手拖着腿弯,现在拚命想要跃下,一早就被白夜飞双手牢牢抱住,动作不能。

两人肌肤隔着衣物摩挲,碧玉浑身又冒起一层鸡皮疙瘩,尖叫道:“你放开我!”

发声大边喊,碧玉伸手去打白夜飞,想让他松手,虽然肢体软弱无力,却着实让其不快。

“你别乱搞!”白夜飞一声厉喝,左手发力,将碧玉身体转了个方向,面向自己,用小臂将她上身和双臂压在自己胸前,阻止她攻击。

碧玉不管不顾,依旧挣扎,身体与白夜飞不断摩擦。

白夜飞一手压住她平坦光洁的后背,一手抓住碧玉富有弹性的大腿,更隐隐感受着她胸前的软腻,在自己身上蠕动,发现这个假小子身上的女性魅力,比自己预想得要浓很多,很是奇妙。

碧玉头一回和男性如此接近,隔着紧身衣,感受着他厚实的胸膛,有力的双臂,胸前、背后和大腿之上,更隐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与之前完全不同,这令她益发恐惧,挣扎得更为剧烈。

“喂,都要死了,别做浪费时间的事好吗?”

白夜飞的怒斥,没有得到回应,他右手猛地抽回,碧玉长腿落地,刚想借力反抗,白夜飞已重重一巴掌,拍在她挺翘的臀部之上。

“啊!”碧玉一声惊呼,“你变态!”

少女又羞又怒,倩脸烧得通红,想要反抗,抬腿要用膝盖顶白夜飞,却又被狠狠一记拍在臀上。

挺翘浑圆的臀部,发出一声脆响,颤动不已,剧痛和羞意涌出,将少女的反抗动作止住。

生死之刻,白夜飞反而冷静,甚至还有心思顾品味少女翘臀的弹性和手感,表面则是冷冷喝道:“还闹不?”

“你个变态!”碧玉犹不屈服,一脚踩在白夜飞鞋上,无力得连痛都没有,白夜飞只当瘙痒,一掌又重重拍下。

这一回,巴掌接连不断,每一记都是“啪”一声脆响,让被黑色紧身裤包裹的浑圆,不住颤动,反而愈发挺翘。

痛楚和羞意一波波涌来,碧玉银牙紧咬,面上热辣,大脑一片空白,心头气苦,屈服道:“住手,住手,我……认输!”

白夜飞随即停手,将人再度抱起,横在身前,碧玉强忍着未消的痛楚,问道:“刚刚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

“偶尔知道的,要是有命离开,我就告诉你,所以还请配合些。”

白夜飞耸肩道:“顺便说一声,我对反贼什么的没有任何偏见,你尽管去搞你的大业,只要不干扰到我的日常生活就行,我也不会去举报你的。”

这番话,白夜飞自认为说得不卑不亢,却不曾想碧玉闻言,勃然大怒,“你懂什么?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也没有资格这么说我们!”

白夜飞笑道:“我无意批评你们,但就我所见,现在时局不错。老百姓安居乐业,甚至可以说算是太平盛世了。你们挑这种时候造反,除了吃饱撑着,就是心理变态。”

“放开我!别拿你脏手碰我!”碧玉更怒,又拚命挣扎,却被白夜飞死死箍住,不能动弹。

白夜飞威胁,“有话说话,你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啊。”

“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你知不知郢都之外,人们是怎么过活的?你知不知老百姓究竟过着怎么样的日子?”

碧玉怒瞪着喊道:“你压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大家是多么凄惨,不知那些异族是怎么蹂躏我们的!你什么都不知,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那些关我鸟事?知道那些,能让我飞黄腾达还是长生不老?”

白夜飞哂道:“我为啥要知道那些会让我过得不痛快的事情?而且,说得那么惨,怎么郢都没见到?真要那么惨,乱党也不会只有如今这点声势了。”

“所以你根本不在意!”碧玉眼中冒火,大喊大叫,“麻木不仁,无动于衷,只顾自己,像你这样的人,没资格做出那么好的曲子!”

白夜飞闻言,亦是怒火冲头,又猛地拍了一记少女雪臀,冷笑道:“你把这话对琥珀去讲!”

说话间,眼前一片彻底的漆黑,白夜飞赫然发现,前方已经无路,心中暗叫不好,顾不上争吵,连忙将碧玉放了下来。

“安静,没路了!”

碧玉还想斥骂白夜飞,被他冷冷一声制住,扶着墙壁站住。

白夜飞运足目力,石壁上看不见任何缝隙,又用手摸索,确认前方被石壁彻底封住,没有任何缺口。

在石壁上拍了几下,声音发沉,足见厚重,白夜飞叹了口气,“这下糟了啊。”

已经没有退路,只能一试,白夜飞闭上双目,默默运力,用黄三所授法门,催动体力真气,涌入抬起的右掌。

右掌举起,缓缓后挪,掌心之上,隐隐绽放火光,接着蔓延全掌,虽然微弱,但在黑暗之中,也颇为耀眼。

碧玉撑着侧面的石壁,正自平息怒气,被这火光一照,眯起了眼,满脸惊诧,脱口道:“你是修练者?”

白夜飞全神贯注,对外界一切不知不觉,全心运转力量,调动火元,倾尽全力,重重一掌轰出。

卷起劲风,火光绽放,轰在石壁上,“砰”的一声巨响,白夜飞肉掌生疼,石壁却纹丝不动,甚至连崩碎的石子都没有。

刚刚曾一掌打崩过石壁,白夜飞没想到这一掌竟没有半点效果,更料不到的是,,下一瞬,火光从石壁中反冲而回。

火气灌入掌中,如同打了自己一掌,白夜飞闷声一声,倒飞而起,撞到后方岩壁,生生撞碎一处薄壁和半根钟乳,碎石飞溅,石柱倾倒。

白夜飞背后剧痛,唇齿流血,坐倒在碎石之中,半天没能起身。

“这里有禁法?”碧玉惊讶出声,先看向白夜飞,见他面目扭曲,嘴角溢血,但仍在挣扎起身,应该没有重创,才又转头抚摸阻路的岩壁,仔细检查之后,神情绝望。

“这块岩壁后头设有禁法,我们不可能破坏得了。这整个岩洞恐怕都是陷阱,我们……被困死了。”

“唔……看来麻烦了。”白夜飞重新站起,背后依旧很疼,但真气流转,活动手脚,动作已不受影响,不由感叹修练真是好处多多。

不过,得先活过这一轮……

仔细思量刚刚的反震之力,强悍至极,碧玉口中的禁法,的确远超自己所能,不是强攻可以破掉的。

……己力无法克服,那就只能用召唤物了,却不知哪种合用?

白夜飞看向碧玉,“这层禁法,要怎么打破?”

碧玉摇头道:“我所知有限,无法判断要怎么打破禁法。但如果没有很强大的力量,是破不了的。你不是修练者吗,你的感受呢?”

……我的感受,我也不知道啊!

白夜飞头大如斗,只恨陆云樵不在,不然起码多个万事通和帮手,自己金叶有限,如果不能准确把握禁法强度和作用范围,很可能会错失所剩无多的机会。

苦思半晌,白夜飞灵光乍现,转身看向来路,“那…我们回头干掉那条蛇!这玩意你了解吗?”

碧玉道:“那是魔蛇赤眼,术者利用邪兽杂交,转化出来的术式生命体,身带剧毒,没有四元以上,不可能杀得了。你有把握吗?”

“呃……”白夜飞愣住,想说自己连两元都没有,手上也没有合适的兵器,这要拿什么去打这一仗?

仔细回忆百役谱,白夜飞想找出合适的召唤物,碧玉靠了过来,“连你也被困在这里,看来你真不是朝廷的人的。”

“咦?”白夜飞心念直转,又有了个思路,连忙道:“设陷阱对付你的,未必是朝廷的人,你们和山羊邪教有过节吗?我怀疑是他们的人。”

碧玉皱眉,不解道:“那又是什么?我没听过啊。”

“不知道吗?”白夜飞奇怪,“是一群崇拜山羊头邪神的疯子,喊自家的大神叫膻根。”

“原来是膻根道宗的信众!”碧玉又惊又怒,“这次就是因为他们在郢都胡作非为,召唤邪神,才引来北静王全面镇压丐帮,还累得我们也损失惨重,很多计划都被打乱了。”

白夜飞不解道:“你们关系怎么这么混乱。邪教作乱,丐帮被打也就算了,为什么还会打到你们啊?”

碧玉顿了顿,不情愿地解释道:“丐帮弟子遍布天洲,是最好的隐藏外壳。”

白夜飞拍掌道:“懂了,所以你们和邪教都喜欢混入丐帮。扮乞丐也简单,只要不怕脏就行。”

碧玉道:“也不光是扮,我们确实有很多兄弟,是从丐帮弟子中发展过来的。”

白夜飞点头道:“确实,乞丐除了丐头,大多不满现状,又没什么可失去的,容易被忽悠造反。不过,你确定他们不会吃了几顿饱饭,立刻跑去弃暗投明?毕竟,检举反贼的奖金很高吧?”

“别把人都想得跟你一样无耻!”碧玉怒瞪白夜飞,“你甘为异族走狗,辱没了祖宗!”

“首先,我没给谁当狗。”白夜飞耸肩道:“其次,这话留着对我祖宗说去,他既然生了我,显然没造过反。”

“你!”碧玉愈发恼怒,恨他油盐不进,恨恨道:“出去以后,我绝不会帮你了!”

“嘿!”白夜飞冷笑道:“出得去,再说这台词不迟。”

话音方落,洞穴一阵震动,更隐隐有响声传来,碧玉面如死灰,“不好,赤眼脱困了!”

第八五章
一起完蛋
巳时中,太阳高悬天际,光与热挥洒人间。

朗朗晴日,天气飒爽,小龙虾胡同内,浩浩荡荡几百号人,摩肩擦踵,将整条胡同挤得满满,还不住有更多人涌入。

汹涌人潮,顺着胡同,向希望女子乐坊租住的庄园汇聚,将昨日所见的奇事反覆提起。

“大道之琴,吹得天花乱坠,倒要看看是不是真有其事。”

自由町第一个问价的爆炸头,正和同伴说话,后者笑道:“你都不确定,还拉着我来?”

“这种稀奇,你不是最喜欢?”爆炸头耸肩,又看着周围人群,好奇道:“今天人这么多,都是来听大道之琴的吗?”

“大道之琴,那是啥?”旁边行人也是个自来熟的主,听见这边的疑惑,出声道:“我们是来听昨天没完的那首曲子。”

“没听完的曲子?那又是啥?”

双方一阵交谈,弄清各自原委,连带让周围听了说明的群众,对今日表演更加好奇。

能够写出让凤婕、宋清廉这等名人都感兴趣的曲子,又要弹奏唯有德之人方能发动的大道之琴,等一下的表演,很可能就是一段传奇的开始!

人潮如织,挤爆了整条胡同,鱼贯进入庄园,门口护卫甚至连检查的余裕都没有,只能勉强维持秩序,将人群放入。

庄园之中,负责引导接待的乐坊人员,面面相觑。

“怎会有这么多人来?”

“团长不是说,会来一个大人物,可能会带些随从,然后有些看热闹的,最多几十上百,让我们好好招待?这、这远远超过了啊!”

众人惊疑不已,不解宾客数目怎会远远超出团长吩咐?而且,所谓的大人物,迄今还没有出现……

尽管惊愕,乐坊人员个个兴奋起来,情绪高昂。眼前声势造得这么大,只要表演成功,乐坊肯定名动郢都,就算没法去王爷的寿诞表演,后头也必会广受各地邀请,乐坊窘迫的财政问题,便一举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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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所居的小院,风格乃是异域风情,与她平日表演风格相衬,院中种着来自异国的植被,枝叶繁茂粗大,闺房之中,装饰风格奢华。

卧房之中,暗红色的地毯,价值不菲,铺满房间,供人赤足而走,壁上挂满了金银摆件,地上放了一座鎏金熏香炉,其中点着上好熏香,将淡淡清香散至整个房间。

房内一侧,摆着一张可供三人同卧的檀木大床,上头铺着厚绒,让人躺上去感受不到半点坚硬。

另一侧则是红木梳妆台,红木靠椅,紧贴着的墙上,挂了一张琉璃半身镜。

琥珀双足赤露,坐在床边,只穿贴身小衣,披着轻纱,拿着一只小巧的象牙梳,梳着波浪长发。

光洁白嫩的酮体,在轻纱之中若隐若现,翘挺的峰峦,只被遮住下半,大片白腻和深深沟壑露出,随着动作,一下清晰,一下隐没。

燕儿慌张推门而入,一脸慌张,结结巴巴道:“小、小姐,外头真的好多人啊!”

琥珀皱了皱眉,面色一沉,“有什么好慌的?”

燕儿急道:“那小子要开发表会,居然来了这么多人,万…万一他侥幸表演出色,那该怎么办?”

“哼!”琥珀冷笑道:“他来得及现身再说吧!到现在还不见人影,那边不晓得都急成么样了…”

琥珀目光瞥往的方向,团长的居室中,董珍珠穿着深紫色长裙,多了几分威严,无心将准备好的金银饰物穿戴,踩着高跟,绕着房中桌子来回踱步,满脸焦急,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房门大声打开,金大执事快步进来,连敲门的步骤都略过,董珍珠同样顾不上责他失礼,抢问道:“情况如何?”

金大执事摇头,“不行,附近街区都已派人搜过了,找不到姓白的小子。现在外头都是他引来的客人,挤得满满当当,已经没办法继续搜索了。”

董珍珠面色煞白,一阵晕眩,伸手扶额,犹难以消解,身子一颤,摇摇欲坠,另一只手连忙撑在桌上,才勉强站稳。

“上了臭小子的恶当了,这就是他给我设的一个局、一个陷阱!”董珍珠气得咬牙切齿,狠狠跺脚。

金大执事露出困惑之色,迟疑道:“那小子不见了也就罢了,怎会连碧玉也不见了?”

“啊?”董珍珠大惊失色,“碧玉也不见了?怎么回事?”

金大执事尴尬道:“是刚刚搜索时发现的。我问过她那里的护卫和仆妇,都说她半夜独自出去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去向不明。”

“这……”董珍珠思忖片刻,目露凶光,“是和那小子一起离开的?”

“这倒没有人看到。”金大执事摇头,想了想补了一句:“不过,也没人知道姓白的小子是怎么离开,所以……这也并非没有可能。”

董珍珠一脸狐疑,正自思量,金大执事压低声音道:“该不会…姓白的和碧玉暗结珠胎,这才弄出这么一桩事情,两人趁机私奔了?”

私奔逃跑,这种破事虽然骇人听闻,但放在业界,却很稀松平常,金大执事看失踪的是一男一女,首先就往那个方向猜。

“绝无可能!”

董珍珠柳眉倒竖,怒斥道:“碧玉是我一手带上来的,不可能会背叛我,更不可能爱上一个男人,还跟着他私奔,一定…是姓白的绑架她,意图不轨!混账东西,这回我定让他好看。”

将事情定了调,董珍珠越想越气,杏眼瞪圆,大怒拍桌,指着金大执事道:“你赶紧把所有人都派出去,一定要把他们两个都找回来。”

“这……”

金大执事面有难色,无奈道:“那混账引来那么多客人,现在场面大乱,光维持治安就人手紧张了。有数的闲人,我都已派了出去,想在正午之前找到人,现在恐怕不可能……”

“可恶!”董珍珠怒骂一声,胸口起伏,深吸几口气,才问道:“宋清廉来了吗?”

金大执事摇头,“还没有。”

董珍珠捂着胸口,缓了缓呼吸,犹难以平息怒意和紧张,咬牙道:“最好宋清廉的事情只是那小子胡诌,那我们想办法把外头那些人打发走就好,不然,今日的事……要难以收拾了。”

太乙七子,大名鼎鼎,对于金大执事而言,更是只能仰望的风云人物,知道这里危机非同小可,更不愿沾手处理,连忙道:“万一,那小子说得是真的,那又要怎么办?”

“若是这样……”董珍珠叹道:“就只好去求琥珀,让她来救场了。凭她那一曲,或许能镇住场面,运气若好些,还能趁机宣传,让她涨一波名气,也算给团里长脸了。”

“但……”金大执事道:“之前琥珀曾要求翡翠替她奏乐,而翡翠一心帮那个混账小子,不肯答应,这次去请,她肯定旧话重提,这该如何是好?”

董珍珠面色一沉,拍桌道:“由不得翡翠了。现在是乐坊最重要的时刻,绝不能有失。我给过她那个小白脸机会,那混账又是怎么对我的?姓白的惹出祸,就该她来收尾,她不干也得干,我亲自去找她说。”

“那就好。”金大执事点头,“我出去稳住场面,宋清廉要是真出现,我立刻通知你。”

董珍珠点头同意,要与金大执事一起出去,各自行事,门外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执事!金执事!”一名护卫跌跌撞撞闯进门来,看见董珍珠和金大执事,喘了口气,扶着墙喊道:“团长,金执事,大事不好了!”

董珍珠大惊,“怎么了?”

金大执事紧张问道:“是不是姓宋的来了?”

“不是,不是。”护卫连连摇头,惊惶道:“有一群乞丐,突然冒出来,堵在乐坊门口,说要听大道之音……我们不敢放他们进来,他们却直接硬闯,兄弟们不是对手,阻拦不住,我赶忙来找大执事。”

“丐帮?”金大执事这一怒非同小可,“他们眼下在郢都就是过街老鼠,居然还敢这么嚣张?真当天下没有王法吗?你们怎不去报官?”

“不可!”

董珍珠知晓其中厉害,听到的时候气血上涌,压力巨大,险些晕死过去,气急败坏道:“都是那小子带来的诅咒,这下真完了!要是引来官军,当我们是同党或窝藏,我们哪说得清?”

金大执事反应过来,立刻道:“那我去处理!只是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漏网之鱼,估计不难对付。”

“绝不能留下那班乞丐!”董珍珠叫道:“定要在官兵来之前,把他们轰走,不然被官兵一起扫荡,那就完了。镇压丐帮是王府一手主导,沾到一点,不死也要脱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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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飞的房间里,洁芝眼睛泛红,同样来回踱步,充满了焦急不安。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连忙赶去开门,将陆云樵迎进来,一关上门,立刻问道:“找到他们了吗?”

“上哪找啊?”

陆云樵头大如斗,摊手道:“我在那棵树下,来来回回绕了半个时辰,每个树洞都伸手摸过,尝试往下挖土,也观察过各种可能的动静,都找不到一点迹象……那片地方根本没有陷阱地坑,我根本搞不懂他们两个去哪里了?”

“那要怎么办?”洁芝急道:“人都来这么多了。阿白他如果赶不回来,这事要怎么收场啊?”

“万万想不到,最后关头出了这种事……”陆云樵叹了口气,看下桌上已经换好弦的琴,“要不…我们改计划,请翡翠拿着这琴出去弹上一曲,看能不能糊弄过去?”

“不行的!”洁芝粉拳紧握,举在身前,急得眼泪都飙出,“这样的话,阿白的机会就没有了,团长也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陆云樵摊手道:“那就没有办法了,总不成还能突然把他变出来?要是等下开天窗,他回来也完蛋了,连带乐坊都要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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