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浪漫】（1-2） 作者：雾里看花
２０２３年６月２５日发表于第一会所
第一章
那年冬天，北方的一座小县城，漆黑的深夜。
我从纺织厂下了夜班，骑着１２５摩托车出来，独自往家走。那时候县城里只有主要街道有路灯，并且到了点就会熄灭，路上几乎是漆黑一片，一旦出了县城，就更别想找到一点亮光了。
摩托车开的不快，每次走回家的路，我的心情都格外沉重。
十年前，我只有十三岁，在那年我失去了母亲，我的母亲温柔，善良，我记得很清楚，母亲喜欢笑，拥有世上最美丽的笑容。
她那时候才三十多岁，一个女人最温柔的年华，由于长相出众，穿衣打扮略显时髦，在村里妇女都还很土气的时候，她已经开始穿高跟鞋了。
她在一家国营饼干厂上班，是一班之长，每次下班都会给我带好吃的饼干回来，但那晚，也是一个漆黑的夜，她没能走完回家的路。
母亲的尸体是在玉米地里发现的，死状凄惨令我不忍描述，法医从母亲阴道里提取到男人的精液，她是被人奸杀的。
最终凶手被绳之以法，可是，任谁也想不到竟然是同村的一个十六岁少年，我不想提他的名字，因为他不配拥有人的名字，但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里，永远都不会忘记。
由于他是未成年，仅仅被判了二十年，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年，我一直在等，当年我太小，没有能力，现在我终于长大了，再等十年，我要亲手杀了他，然后去自首。
我知道这会触犯法律，但我不允许这样的畜生活在世上，我要用我的方式结束他的罪孽。
我拐过一个路口，走完这条街，穿过一座地道桥，就出了县城，但这条街很长，有三里多地。
我的车灯照射着前方，对于上夜班的人来说，拥有一辆摩托车，无疑会增加很多安全感，遇到事情更容易逃脱，但我从来没考虑过这些，如果碰上歹徒我会毫不犹豫撞上去，要么将他当场擒获，要么被他杀死。
不是我多么大义凛然，我只是要比他们更恶。
灯光突然照到一个骑自行车的行人，穿着白色的羽绒服，看身段应该是个年轻女孩，梳着马尾，脚上蹬着一双红色雪地靴，骑得不紧不慢。
胆子真够大的！我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其实这是很常见的现象，在这个年代，三八制下很多男女经常走夜路，不过女子多是会有做伴的，孤身一人就要看运气了。
我不禁又想起母亲，她就是太大意了，那天做伴的请了假，就她一个人，终究是被禽兽抓住了机会。
我顿时放慢车速，在后面默默跟着那女孩，她发现了我不同寻常的行为，回头看了一眼。
她可能看不清我，但通过灯光，我看清了她的容貌，眉如远山，唇若樱桃，皮肤白净，很好看的一个姑娘，看光景跟我年龄相仿，也是二十出头的样子。
如果我是禽兽，她这个回头是致命的。
回头看了一眼后，我明显看出她双腿开始加速，我理解她，任何一个女孩，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害怕。
但她的努力都是徒劳，我的摩托车可以轻而易举的跟上她。
尾行，我始终跟她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不论怎么看，我都像在尾行。就像歹徒一样在等待合适的出手地点。
她似乎有些累了，速度降下来，又回头看了一眼。我很想告诉她别怕，我只是想给你照路，送你安全到家，可我觉得她不会相信我。
任谁也不会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好的人，如果她报警的话，警察来了，我肯定是说不清楚的，因为警察会觉得你在侮辱他的智商。
还好，这时候只有很少的人拥有手机，她没办法报警，如果我真是歹徒，她只有一个命运，徒劳的反抗，然后殒命在这个漆黑的夜。
她似乎攒到一些力气，通过地道桥时，自行车骑得飞快，然后拐到了国道上。但根本不可能摆脱我，我依旧跟她保持着原来的距离。
国道上偶尔会有一些卡车经过，这对她来说是个机会，她应该停下来招手，尝试有好心的司机停下来帮助她。但通常没有人会这样做。
她继续向前骑行，速度越来越快，然后突然的停下，我只顾着关注她，这才发现路边出现一辆报废搁置的箱式货车，外面挂着一盏发出暗黄光线的灯泡，原来如此，我笑了。
这条国道也是我回家的路，我知道货车里睡着一位老大爷，其实也没多老，五十多岁，在这里做补胎生意。
我按照自己的速度从女孩身边驶过，近距离的看清了她，她可能也看清了我。
她蛮高挑的，可以单腿撑住自行车，警惕地目视我过去。
过去之后，我通过倒车镜看到她久久不动，直到我走远。我一阵无语，看到本村的路，拐了过去，然后熄灭了摩托车。
大约五分钟后，她骑着自行车通过了路口，我略等片刻调头又跟了上去。
这一次我没有打开大灯，保持着可以模糊看到她身影的距离，直到看到她拐到入村的路。
原来她是我隔壁苏村的，苏村距离国道不近，入村的路至少有四里多，这才是最危险的路，母亲就是在入村道路上出事的。
苏村的路还没有修，依旧是泥土道，坑坑洼洼的很难走，我只得重新打开大灯，灯亮的瞬间，我看到她的车子歪了一下，险些摔倒。
我一点都不想吓到她，但我的行为显然让她害怕极了，可她没有任何的办法，或许她的心脏一直在怦怦跳个不停。
她百分百认为我要做些什么，恐惧使她双腿开始不听使唤，本就不平整的路，让她无法继续驾驭住自行车，某一刻，她跳下来推着自行车跑了起来。
我哭笑不得，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啥自行车？可没了自行车，她明天怎么上班？人都是这样，不到刀子顶住脑门，舍命不舍财。
也不知道她在哪儿上班，长得这么好看，竟敢独自夜行，简直是在藐视歹徒！经此一事，她应该就不敢了吧？
突然的，她摔倒了。我慢慢行驶到跟前，单腿撑住了摩托车，不言不语的望着她。
她吓得俏脸苍白，双手撑在地上，身子似乎在发抖，一双小脚在地上蹬了两下，但因为恐惧根本站不起来。
我觉得再不说话，真的会吓到她，于是道：“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你……你……”她被吓得说不出话，脸上的表情告诉我，她不信任我。
我看她倒在一边的自行车，把摩托车侧撑一打，从车上下来，她吓得连忙道：“你别过来……”
我没有理会她，帮她把自行车扶了起来，然后道：“骑上它回家，我到了村口就离开，相信我。”
她还是不敢动，我不禁心里一叹，女人啊，你要是不相信我，就赶紧跑啊，坐在那里等死吗？
我回到摩托车上，说道：“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骑上你的自行车，赶紧跑，我会给你照路。”
终于，见我没有逼近反而后退，她鼓起勇气站了起来，竟然还不忘拍拍屁股，看来是个爱干净的女孩。
她怯怯的上了自行车，见我依旧不动，多少信了我几分，一踩脚蹬子骑了出去。
我终于松了口气，做好人真不容易！但我依然要做。打开大灯给她照亮前路，不紧不慢的继续跟着她。
眼看要到村口了，她向后看一眼，突然慢下来，似乎在等我。她肯定已经相信了我，毕竟已经要进村了，我还不动手。
她可能想跟我说话，是感谢还是想问清楚为什么？
素不相识，我的行为确实无法让人理解。我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调转了车头，在加油门之前，听到她喊了一声：“喂……”
我不做停留，在发动机轰鸣声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来到本村的路，在一个地方停下，我望着麦田深处，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绢，里面包裹着饼干，掰下一块放进嘴里，泪水流淌出来。
母亲就是殒命在此，这个手绢是在她衣服里发现的，包着我爱吃的饼干，从此以后，我就一直怀揣着这条手绢，包上一块同样的饼干，每次路过这里都吃一块。
“妈，我刚刚又做了一件好事，但我最终会做一件坏事，儿子会让他血债血偿，也体验一回恐惧，无助，哀嚎，最后绝望。”
也许社会能够原谅他，法律能够宽恕他，但我陈轩不会放过他。
我永远无法忘记母亲的惨状，她的嘴里，下体塞着剥了一半皮的玉米棒子，根本无法想象母亲被杀死前，经受了怎样的恐惧与绝望。
那根本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二十年他就能洗心革面，拉倒吧！就是真能，原谅他是佛祖的事情，我只负责送他去见佛祖。 第二章
闭上眼睛，母亲被那人渣拖进玉米地里的画面再次出现在脑海，虽然我不曾目睹现场，但这十年来一直在做这个梦。
根据他的口供，最初母亲根本不怕他个小屁孩，激烈的反抗，他就用拳头狠打母亲的脸，直到把母亲打服。
警察问他为什么做这件事，他说因为母亲长得好看，打扮的挺洋气，早就想办了母亲。
问到为什么最后非要残忍的把人杀害，他说出一个人神共愤的答案，因为觉得好玩。
当时母亲已经完全顺从，只求他留自己一命，但在母亲绝望哀求中，他用玉米棒子活活把母亲塞死了。
问他是否后悔，他说事后也很害怕，但又觉得能玩一次母亲那样的美女，一辈子值了。以为人死了不可能查到他，被抓住后才开始后悔，知道错了，求警察放过他。
我不管警察，法律如何判决。放过？母亲也哀求过他，他放过了吗？
睁开眼睛后，我带着愤怒扭动油门，像一发出膛的炮弹怒吼着射了出去。
回到家后，我轻手轻脚的打开家里大门，把摩托车推进院子，通常我都是这样，不想惊动熟睡的家人。
进去客厅后，我看了一眼父亲的卧室，心中一阵复杂，这几年父亲买了辆小货车拉货，家里的生活富裕起来，这也是我能买上摩托车的原因。
上个月父亲刚刚给我娶了个小妈，是个离异的中学教师，人长得很不错，父亲便沉浸在新的幸福里。
我轻轻推开小卧室的门，刚刚躺下没多久，又一次听到父亲房间里传来喘息声。
又开始了，很显然他们根本就没睡，只是在我进家时停了下来。
房间隔音不是很好，小妈的喘息声让我很不舒服，捂住耳朵后依旧心中烦躁。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理解父亲，毕竟十年了，当一个男人再次拥有女人，拥有着使不完的劲儿。
听得出小妈在努力克制呻吟，但根本克制不住。她的呻吟婉转悠扬，娇翠欲滴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心烦意乱。
小时候，我也听到过父亲和母亲同房，母亲的呻吟像溪流一样绵长不绝，甚至我曾经看到过，母亲的胸脯那样美，充满了母性的光辉，哺育了我的成长。
我相信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无法容忍哺育过自己的乳房，生育了自己的阴道，被人残忍的破坏掉。
在母亲下体塞入玉米棒子，在其他人看来或许只是残忍，对我来说，简直是对我生命的嘲讽。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吃过玉米，甚至恨玉米，当然我更恨握着玉米的罪恶双手。
我甚至想好了如何报复那个畜生，我会把他捆起来，拿个玉米棒子，不，两个或者三个四个……用锤子打进他的肛门里，直到把他肚子塞满，爆开。
总之，我要让他比当时的母亲更恐惧。拒他所说，他是先塞住母亲阴道，再塞住母亲的嘴，让母亲无法发出声音，活生生塞死了母亲，母亲在恐惧中两腿在地上蹬出了两道沟。
我会先塞住他的嘴，然后用锤子一下一下的让他体验死亡。这不是变态，这是愤怒。
早上，我起的稍晚一些，已经九点多了，父亲已经出去拉活儿了，我走出卧室时，看到客厅茶几上盖着饭菜。
今天是星期天，小妈不用上班，她听到我起床，从主卧走出来，说道：“起来了小轩，我把饭菜给你热一下。”
我没有说话，看着她纤腰款款地端起饭菜去了厨房。她今年好像是三十五岁，父亲给我说过，不过我懒得记那么清楚。
不得不说，她身材保养的很好，脚上穿着一双平跟的长筒靴，包裹着性感的小腿。再往上是黑色的皮革直筒裙，上身穿一件高领毛衣，由于在家里，没有穿外套，腰身曲线特别明显。
打扮成这样，像个老师吗？狐狸精似的！我对她没什么好感，尽管我对她还没有太多了解，也不想了解，总之就是排斥。
她似乎也看出我不喜欢她，这一个月一直在努力和我搞好关系。当然，我除了流露出冷漠外，也不曾难为她。
没一会儿，她端着热好饭菜过来，放下时由于弯腰，胸前双乳显得沉甸甸的。
“小轩你看看爱吃吗，不爱吃的话我重新给你做点。”小妈软侬细语，说话无比温柔。说实话，她是我见过最美艳的女人，杏眼鹅容，唇红齿白，下巴精致到无可挑剔，属于那种浓颜型美人，不需要化妆就显得很艳丽，但偏偏她还打着诱人的口红，更显得明艳动人，难怪父亲天天折腾。
真不知道这个小县城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妖孽，而且会嫁给我爸，我实在不能理解。虽说她很美，但我依然不喜欢她，她越美我越排斥，我在替母亲排斥她。
“不用，这些就行。”我拿起馒头，就着炒鸡蛋就吃。她则一直站在那里看着我，很满足的样子。
“你不用管我了，等会儿我自个收拾。”她老盯着我，让我很不自在，只好开口赶人。
“我也没什么事，你吃完了喊我一声就行。”她说了一声，扭头洗衣服去了。
吃完后，我把盘碗端进厨房，来到院子里，看到她正在用搓板洗衣服。
“怎么不用洗衣机？”
冬天的衣服用手是很难洗的，父亲和她结婚时，刚买了个新洗衣机，虽说是二婚，但家里条件相对宽裕，该置办的东西一样没有少买。
当然，这也是因为人家毕竟是名老师，长相又好，父亲不想委屈人家。
“不用，省点电吧，就我自己两件衣服。”
小妈用手背抹了一下脸颊处垂落的发丝，她的手很白皙，跟脸一样的冰肌玉骨。
“小轩，你能帮我拧一下吗？”
我走过去弯下身子，她攥着裤子另一头，让我攥另一边。
一条牛仔裤，浸水之后，她那一双教书育人的手，拧起来确实会吃力。
拧了又拧之后，我看她另一个盆子里放着洗好的上衣，似乎拧得不彻底，于是顺手捡起来帮她再拧一下。
“那个不用。”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突然红了一下。
我这才发现盆子里露出件红色胸罩，刚拧了两下，手一松衣服里掉出一条红色内裤，很性感的那种，带着蕾丝花边。
由于我的不小心，她的内裤掉在了地上，她赶紧拿起来放进水盆里。
“对不起，我不知道里面还有衣服。”我多少有些歉意。
“没事，再洗洗就是了。”她低着头，似乎因为被我看到内裤的款式，心中羞耻。
我转身离开，回到自己房间，倒头躺在床上，把单体小录音机拿过来，插上耳机，找个盘磁带装进去。
我听的歌都很伤感，父亲都已经走出来了，可我始终无法从悲伤中走出来。我感觉自己的心境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也沉重的多。
过了一会儿，小妈洗完衣服敲门进来，跟我提了一件值得很多男孩高兴的事情，她说跟父亲商量过了，要托人给我说对象，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她可能以为我会很开心，但我的表情很平静，淡淡道：“过几年再说吧，我现在还不想找。”
“小轩，二十三不小了，到了法定年龄了，再加上谈上一年，不能再拖了，再拖好看姑娘都被人抢走了。”
在农村里，很多人二十岁就结婚了，甚至十八，以前家里只有父亲，也没人给张罗，小妈的到来，不论怎么说，让这个家变得完整。
“那你们看着吧，我没什么要求。”
反正只是相亲，成不成的再说，抱着不想被他们唠叨的想法，我随口答应。
小妈离开后，我枕着胳膊望着房顶。我已经决定十年后复仇，到时候必然是一死，似乎不应该拖累别人。
过了一会儿，张军来找我玩，叫上我来到老地方，村外变压器旁边的一个废弃砖窑，我俩坐在高处望着蓝蓝的天。
张军跟我从小玩到大，他爸是村长，叔叔在县里公安局上班，整个村里最有钱的人家。
“操，郁闷死我了。”张军突然捡起一块土坷垃用力丢出去。
“咋了？”我问。我跟他之间无话不谈，当然只是对他来说，有些心事我已经不会跟他讲了。
“昨天相亲，见了个女孩，我喜欢的不得了，可……”张军叹口气，又丢出一块土坷垃：“可人家看不上我。”
“没道理啊，还有女孩看不上你？”我笑了笑。
不论是家庭条件，还是张军长相，加上他现在在城管上班，虽还不是正规编制，有他叔叔在，迟早的事。
张军在三里五乡很吃香，说亲的早就踏破门槛，竟然会有姑娘看不上他，我是真好奇。
【待续】
２０２３年６月２５日发表于第一会所
第一章
那年冬天，北方的一座小县城，漆黑的深夜。
我从纺织厂下了夜班，骑着１２５摩托车出来，独自往家走。那时候县城里只有主要街道有路灯，并且到了点就会熄灭，路上几乎是漆黑一片，一旦出了县城，就更别想找到一点亮光了。
摩托车开的不快，每次走回家的路，我的心情都格外沉重。
十年前，我只有十三岁，在那年我失去了母亲，我的母亲温柔，善良，我记得很清楚，母亲喜欢笑，拥有世上最美丽的笑容。
她那时候才三十多岁，一个女人最温柔的年华，由于长相出众，穿衣打扮略显时髦，在村里妇女都还很土气的时候，她已经开始穿高跟鞋了。
她在一家国营饼干厂上班，是一班之长，每次下班都会给我带好吃的饼干回来，但那晚，也是一个漆黑的夜，她没能走完回家的路。
母亲的尸体是在玉米地里发现的，死状凄惨令我不忍描述，法医从母亲阴道里提取到男人的精液，她是被人奸杀的。
最终凶手被绳之以法，可是，任谁也想不到竟然是同村的一个十六岁少年，我不想提他的名字，因为他不配拥有人的名字，但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里，永远都不会忘记。
由于他是未成年，仅仅被判了二十年，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年，我一直在等，当年我太小，没有能力，现在我终于长大了，再等十年，我要亲手杀了他，然后去自首。
我知道这会触犯法律，但我不允许这样的畜生活在世上，我要用我的方式结束他的罪孽。
我拐过一个路口，走完这条街，穿过一座地道桥，就出了县城，但这条街很长，有三里多地。
我的车灯照射着前方，对于上夜班的人来说，拥有一辆摩托车，无疑会增加很多安全感，遇到事情更容易逃脱，但我从来没考虑过这些，如果碰上歹徒我会毫不犹豫撞上去，要么将他当场擒获，要么被他杀死。
不是我多么大义凛然，我只是要比他们更恶。
灯光突然照到一个骑自行车的行人，穿着白色的羽绒服，看身段应该是个年轻女孩，梳着马尾，脚上蹬着一双红色雪地靴，骑得不紧不慢。
胆子真够大的！我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其实这是很常见的现象，在这个年代，三八制下很多男女经常走夜路，不过女子多是会有做伴的，孤身一人就要看运气了。
我不禁又想起母亲，她就是太大意了，那天做伴的请了假，就她一个人，终究是被禽兽抓住了机会。
我顿时放慢车速，在后面默默跟着那女孩，她发现了我不同寻常的行为，回头看了一眼。
她可能看不清我，但通过灯光，我看清了她的容貌，眉如远山，唇若樱桃，皮肤白净，很好看的一个姑娘，看光景跟我年龄相仿，也是二十出头的样子。
如果我是禽兽，她这个回头是致命的。
回头看了一眼后，我明显看出她双腿开始加速，我理解她，任何一个女孩，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害怕。
但她的努力都是徒劳，我的摩托车可以轻而易举的跟上她。
尾行，我始终跟她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不论怎么看，我都像在尾行。就像歹徒一样在等待合适的出手地点。
她似乎有些累了，速度降下来，又回头看了一眼。我很想告诉她别怕，我只是想给你照路，送你安全到家，可我觉得她不会相信我。
任谁也不会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好的人，如果她报警的话，警察来了，我肯定是说不清楚的，因为警察会觉得你在侮辱他的智商。
还好，这时候只有很少的人拥有手机，她没办法报警，如果我真是歹徒，她只有一个命运，徒劳的反抗，然后殒命在这个漆黑的夜。
她似乎攒到一些力气，通过地道桥时，自行车骑得飞快，然后拐到了国道上。但根本不可能摆脱我，我依旧跟她保持着原来的距离。
国道上偶尔会有一些卡车经过，这对她来说是个机会，她应该停下来招手，尝试有好心的司机停下来帮助她。但通常没有人会这样做。
她继续向前骑行，速度越来越快，然后突然的停下，我只顾着关注她，这才发现路边出现一辆报废搁置的箱式货车，外面挂着一盏发出暗黄光线的灯泡，原来如此，我笑了。
这条国道也是我回家的路，我知道货车里睡着一位老大爷，其实也没多老，五十多岁，在这里做补胎生意。
我按照自己的速度从女孩身边驶过，近距离的看清了她，她可能也看清了我。
她蛮高挑的，可以单腿撑住自行车，警惕地目视我过去。
过去之后，我通过倒车镜看到她久久不动，直到我走远。我一阵无语，看到本村的路，拐了过去，然后熄灭了摩托车。
大约五分钟后，她骑着自行车通过了路口，我略等片刻调头又跟了上去。
这一次我没有打开大灯，保持着可以模糊看到她身影的距离，直到看到她拐到入村的路。
原来她是我隔壁苏村的，苏村距离国道不近，入村的路至少有四里多，这才是最危险的路，母亲就是在入村道路上出事的。
苏村的路还没有修，依旧是泥土道，坑坑洼洼的很难走，我只得重新打开大灯，灯亮的瞬间，我看到她的车子歪了一下，险些摔倒。
我一点都不想吓到她，但我的行为显然让她害怕极了，可她没有任何的办法，或许她的心脏一直在怦怦跳个不停。
她百分百认为我要做些什么，恐惧使她双腿开始不听使唤，本就不平整的路，让她无法继续驾驭住自行车，某一刻，她跳下来推着自行车跑了起来。
我哭笑不得，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啥自行车？可没了自行车，她明天怎么上班？人都是这样，不到刀子顶住脑门，舍命不舍财。
也不知道她在哪儿上班，长得这么好看，竟敢独自夜行，简直是在藐视歹徒！经此一事，她应该就不敢了吧？
突然的，她摔倒了。我慢慢行驶到跟前，单腿撑住了摩托车，不言不语的望着她。
她吓得俏脸苍白，双手撑在地上，身子似乎在发抖，一双小脚在地上蹬了两下，但因为恐惧根本站不起来。
我觉得再不说话，真的会吓到她，于是道：“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你……你……”她被吓得说不出话，脸上的表情告诉我，她不信任我。
我看她倒在一边的自行车，把摩托车侧撑一打，从车上下来，她吓得连忙道：“你别过来……”
我没有理会她，帮她把自行车扶了起来，然后道：“骑上它回家，我到了村口就离开，相信我。”
她还是不敢动，我不禁心里一叹，女人啊，你要是不相信我，就赶紧跑啊，坐在那里等死吗？
我回到摩托车上，说道：“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骑上你的自行车，赶紧跑，我会给你照路。”
终于，见我没有逼近反而后退，她鼓起勇气站了起来，竟然还不忘拍拍屁股，看来是个爱干净的女孩。
她怯怯的上了自行车，见我依旧不动，多少信了我几分，一踩脚蹬子骑了出去。
我终于松了口气，做好人真不容易！但我依然要做。打开大灯给她照亮前路，不紧不慢的继续跟着她。
眼看要到村口了，她向后看一眼，突然慢下来，似乎在等我。她肯定已经相信了我，毕竟已经要进村了，我还不动手。
她可能想跟我说话，是感谢还是想问清楚为什么？
素不相识，我的行为确实无法让人理解。我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调转了车头，在加油门之前，听到她喊了一声：“喂……”
我不做停留，在发动机轰鸣声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来到本村的路，在一个地方停下，我望着麦田深处，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绢，里面包裹着饼干，掰下一块放进嘴里，泪水流淌出来。
母亲就是殒命在此，这个手绢是在她衣服里发现的，包着我爱吃的饼干，从此以后，我就一直怀揣着这条手绢，包上一块同样的饼干，每次路过这里都吃一块。
“妈，我刚刚又做了一件好事，但我最终会做一件坏事，儿子会让他血债血偿，也体验一回恐惧，无助，哀嚎，最后绝望。”
也许社会能够原谅他，法律能够宽恕他，但我陈轩不会放过他。
我永远无法忘记母亲的惨状，她的嘴里，下体塞着剥了一半皮的玉米棒子，根本无法想象母亲被杀死前，经受了怎样的恐惧与绝望。
那根本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二十年他就能洗心革面，拉倒吧！就是真能，原谅他是佛祖的事情，我只负责送他去见佛祖。 第二章
闭上眼睛，母亲被那人渣拖进玉米地里的画面再次出现在脑海，虽然我不曾目睹现场，但这十年来一直在做这个梦。
根据他的口供，最初母亲根本不怕他个小屁孩，激烈的反抗，他就用拳头狠打母亲的脸，直到把母亲打服。
警察问他为什么做这件事，他说因为母亲长得好看，打扮的挺洋气，早就想办了母亲。
问到为什么最后非要残忍的把人杀害，他说出一个人神共愤的答案，因为觉得好玩。
当时母亲已经完全顺从，只求他留自己一命，但在母亲绝望哀求中，他用玉米棒子活活把母亲塞死了。
问他是否后悔，他说事后也很害怕，但又觉得能玩一次母亲那样的美女，一辈子值了。以为人死了不可能查到他，被抓住后才开始后悔，知道错了，求警察放过他。
我不管警察，法律如何判决。放过？母亲也哀求过他，他放过了吗？
睁开眼睛后，我带着愤怒扭动油门，像一发出膛的炮弹怒吼着射了出去。
回到家后，我轻手轻脚的打开家里大门，把摩托车推进院子，通常我都是这样，不想惊动熟睡的家人。
进去客厅后，我看了一眼父亲的卧室，心中一阵复杂，这几年父亲买了辆小货车拉货，家里的生活富裕起来，这也是我能买上摩托车的原因。
上个月父亲刚刚给我娶了个小妈，是个离异的中学教师，人长得很不错，父亲便沉浸在新的幸福里。
我轻轻推开小卧室的门，刚刚躺下没多久，又一次听到父亲房间里传来喘息声。
又开始了，很显然他们根本就没睡，只是在我进家时停了下来。
房间隔音不是很好，小妈的喘息声让我很不舒服，捂住耳朵后依旧心中烦躁。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理解父亲，毕竟十年了，当一个男人再次拥有女人，拥有着使不完的劲儿。
听得出小妈在努力克制呻吟，但根本克制不住。她的呻吟婉转悠扬，娇翠欲滴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心烦意乱。
小时候，我也听到过父亲和母亲同房，母亲的呻吟像溪流一样绵长不绝，甚至我曾经看到过，母亲的胸脯那样美，充满了母性的光辉，哺育了我的成长。
我相信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无法容忍哺育过自己的乳房，生育了自己的阴道，被人残忍的破坏掉。
在母亲下体塞入玉米棒子，在其他人看来或许只是残忍，对我来说，简直是对我生命的嘲讽。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吃过玉米，甚至恨玉米，当然我更恨握着玉米的罪恶双手。
我甚至想好了如何报复那个畜生，我会把他捆起来，拿个玉米棒子，不，两个或者三个四个……用锤子打进他的肛门里，直到把他肚子塞满，爆开。
总之，我要让他比当时的母亲更恐惧。拒他所说，他是先塞住母亲阴道，再塞住母亲的嘴，让母亲无法发出声音，活生生塞死了母亲，母亲在恐惧中两腿在地上蹬出了两道沟。
我会先塞住他的嘴，然后用锤子一下一下的让他体验死亡。这不是变态，这是愤怒。
早上，我起的稍晚一些，已经九点多了，父亲已经出去拉活儿了，我走出卧室时，看到客厅茶几上盖着饭菜。
今天是星期天，小妈不用上班，她听到我起床，从主卧走出来，说道：“起来了小轩，我把饭菜给你热一下。”
我没有说话，看着她纤腰款款地端起饭菜去了厨房。她今年好像是三十五岁，父亲给我说过，不过我懒得记那么清楚。
不得不说，她身材保养的很好，脚上穿着一双平跟的长筒靴，包裹着性感的小腿。再往上是黑色的皮革直筒裙，上身穿一件高领毛衣，由于在家里，没有穿外套，腰身曲线特别明显。
打扮成这样，像个老师吗？狐狸精似的！我对她没什么好感，尽管我对她还没有太多了解，也不想了解，总之就是排斥。
她似乎也看出我不喜欢她，这一个月一直在努力和我搞好关系。当然，我除了流露出冷漠外，也不曾难为她。
没一会儿，她端着热好饭菜过来，放下时由于弯腰，胸前双乳显得沉甸甸的。
“小轩你看看爱吃吗，不爱吃的话我重新给你做点。”小妈软侬细语，说话无比温柔。说实话，她是我见过最美艳的女人，杏眼鹅容，唇红齿白，下巴精致到无可挑剔，属于那种浓颜型美人，不需要化妆就显得很艳丽，但偏偏她还打着诱人的口红，更显得明艳动人，难怪父亲天天折腾。
真不知道这个小县城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妖孽，而且会嫁给我爸，我实在不能理解。虽说她很美，但我依然不喜欢她，她越美我越排斥，我在替母亲排斥她。
“不用，这些就行。”我拿起馒头，就着炒鸡蛋就吃。她则一直站在那里看着我，很满足的样子。
“你不用管我了，等会儿我自个收拾。”她老盯着我，让我很不自在，只好开口赶人。
“我也没什么事，你吃完了喊我一声就行。”她说了一声，扭头洗衣服去了。
吃完后，我把盘碗端进厨房，来到院子里，看到她正在用搓板洗衣服。
“怎么不用洗衣机？”
冬天的衣服用手是很难洗的，父亲和她结婚时，刚买了个新洗衣机，虽说是二婚，但家里条件相对宽裕，该置办的东西一样没有少买。
当然，这也是因为人家毕竟是名老师，长相又好，父亲不想委屈人家。
“不用，省点电吧，就我自己两件衣服。”
小妈用手背抹了一下脸颊处垂落的发丝，她的手很白皙，跟脸一样的冰肌玉骨。
“小轩，你能帮我拧一下吗？”
我走过去弯下身子，她攥着裤子另一头，让我攥另一边。
一条牛仔裤，浸水之后，她那一双教书育人的手，拧起来确实会吃力。
拧了又拧之后，我看她另一个盆子里放着洗好的上衣，似乎拧得不彻底，于是顺手捡起来帮她再拧一下。
“那个不用。”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突然红了一下。
我这才发现盆子里露出件红色胸罩，刚拧了两下，手一松衣服里掉出一条红色内裤，很性感的那种，带着蕾丝花边。
由于我的不小心，她的内裤掉在了地上，她赶紧拿起来放进水盆里。
“对不起，我不知道里面还有衣服。”我多少有些歉意。
“没事，再洗洗就是了。”她低着头，似乎因为被我看到内裤的款式，心中羞耻。
我转身离开，回到自己房间，倒头躺在床上，把单体小录音机拿过来，插上耳机，找个盘磁带装进去。
我听的歌都很伤感，父亲都已经走出来了，可我始终无法从悲伤中走出来。我感觉自己的心境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也沉重的多。
过了一会儿，小妈洗完衣服敲门进来，跟我提了一件值得很多男孩高兴的事情，她说跟父亲商量过了，要托人给我说对象，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她可能以为我会很开心，但我的表情很平静，淡淡道：“过几年再说吧，我现在还不想找。”
“小轩，二十三不小了，到了法定年龄了，再加上谈上一年，不能再拖了，再拖好看姑娘都被人抢走了。”
在农村里，很多人二十岁就结婚了，甚至十八，以前家里只有父亲，也没人给张罗，小妈的到来，不论怎么说，让这个家变得完整。
“那你们看着吧，我没什么要求。”
反正只是相亲，成不成的再说，抱着不想被他们唠叨的想法，我随口答应。
小妈离开后，我枕着胳膊望着房顶。我已经决定十年后复仇，到时候必然是一死，似乎不应该拖累别人。
过了一会儿，张军来找我玩，叫上我来到老地方，村外变压器旁边的一个废弃砖窑，我俩坐在高处望着蓝蓝的天。
张军跟我从小玩到大，他爸是村长，叔叔在县里公安局上班，整个村里最有钱的人家。
“操，郁闷死我了。”张军突然捡起一块土坷垃用力丢出去。
“咋了？”我问。我跟他之间无话不谈，当然只是对他来说，有些心事我已经不会跟他讲了。
“昨天相亲，见了个女孩，我喜欢的不得了，可……”张军叹口气，又丢出一块土坷垃：“可人家看不上我。”
“没道理啊，还有女孩看不上你？”我笑了笑。
不论是家庭条件，还是张军长相，加上他现在在城管上班，虽还不是正规编制，有他叔叔在，迟早的事。
张军在三里五乡很吃香，说亲的早就踏破门槛，竟然会有姑娘看不上他，我是真好奇。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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