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孚五台
2022年7月31日发表于:Pixiv
【其二、恰逢其时】 他看着她那仿佛是白玉琢作的脚背,浅浅的鞋口里隐隐露出的脚趾缝引得他心旌摇摇。 ———————————— 大孚寺并不是个大寺,亦非律院,但因为离州府不远,近二十年来本州的每一届僧正都曾在大孚寺修行。 如今的僧正法号了淳,曾在衡州宦游多年,和郁持瑾的父亲是旧知。既然要打听出现在大孚寺附近的人,选择首先去拜访了淳法师显然是最便利的。 不过,了淳法师虽皈依佛门,但他平素不苟言笑,不似僧人,倒有几分曾经为官的习气。郁持瑾初诣此地时,在了淳法师的安排下曾经短住大孚寺。那段日子里他没少受老法师训斥。 郁持瑾平时不愿意来大孚寺,一方面自然是因为他不近伽蓝,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一见到了淳法师那从来不笑的脸就发怵。可如今的情况显然由不得郁持瑾选择,他硬着头皮踏进了大孚寺的山门。 --------------------------- 大法会期间的大孚寺不似往日清净,来来往往人员纷杂。天刚拂晓,寺里香客已是往来不绝。诵经、说法、焚香、礼佛,一派热闹的景象。郁持瑾知道了淳兼司大孚寺内僧事,此时多半正在寮中处理文书,于是小心避开参加法会的人群,直奔僧舍而去。 此时僧人多已外出,僧舍里唯余静谧。舍外人声鼎沸的法会被院墙和层层叠叠的林木遮挡,听不真切,只有虫鸟依旧争鸣。 “阿瑾哥哥,来找了淳上人吗?”一个稚气未脱的声音从郁持瑾身后传来。 声音极轻,但郁持瑾听出那是恩子烟晴,脸上便不自觉地泛起微笑。烟晴做事熨帖,在恩子里又较为年长,协助照料寺里长者们的起居已一年有余,郁持瑾每每来找了淳,总免不了和她打照面。 “正是。”他摘下斗笠,转过身来,看到烟晴穿着不大合身的灰衣灰裙,双手搂着簸箕站在自己身后。 大孚寺戒律颇严,对恩子们也不例外,烟晴虽然生得俊俏,却不能像这个年纪的女孩一样穿着艳丽。不过她的头发扎得漂亮,显然悄悄花了心思。郁持瑾把斗笠背在身后,笑道:“一段时间不见,怎么成大美人了?” “阿瑾莫要胡言乱语,不然回头保准要吃了淳上人的骂。”烟晴眼里藏不住笑,有些难为情地低下了头:“不过说来倒巧,了淳上人办完急事,方才回寮。如果阿瑾要找上人的话,请随我来。” 郁持瑾一边不紧不慢地跟在烟晴身侧,一边抖去衣服上的草屑尘土,随口问道:“法会才刚开始,了淳法师怎么就如此忙碌?看来这段时间你们也少不了要受累了。” “阿瑾哥哥费心,这本就是我们的分内之事。”烟晴笑了,她微微欠身以示感谢:“不过了淳上人今早的急事,却与法会无干。” “所为何事?” “近日寺内多有生热病的,已有十来人了,老的少的都有。今早另一位执事玄八上人也头痛脑热,城里的郎中未至,了淳上人懂些医术,便先做处置。” “法会本就事关重大,如今还要分出人手照料病患,实在难为你们了。” 大法会本为祈福,却发生如此插曲,想必了淳法师已是焦头烂额,只怕等下又免不了被他一顿数落……郁持瑾暗自感慨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 “我们到了。”郁持瑾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两人已经来到了了淳的门前。烟晴在门上轻敲了三下,小心翼翼地推开了虚掩的房门:“了淳上人?阿瑾来了。” “进来。”了淳法师正盘腿坐在榻上清点账目,他并未抬头,只是微微抬手致意。 烟晴朝郁持瑾眨了眨眼。他谢过烟晴,硬着头皮进了房间。 “你的脸怎么了?”还未落座,了淳法师已经板起了脸。 “偶染风寒。山里湿气重,蒙个围巾多少能稍稍缓解。”郁持瑾面对着了淳法师盘腿胡坐,“了淳大师,我这次来……” “你也染了风寒?不会是沾花惹草,害了什么隐疾吧?”老和尚放下纸笔,挑起半边眉毛,“你血气方刚,我说什么都劝不动你。但你多少得想想……” “您想哪里去了!”郁持瑾生怕了淳唠叨,只好稍稍将围巾稍稍拉下,小心不露出其中的袜子,“瞧,我的脸好得很呐。” “好。”了淳点点头,随后用手指笃笃地敲了敲茶桌,“不过,你这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么多年来你在大孚寺来了又走,就没来和我打过几次招呼。现在正是大法会期间,可不要来跟我说你又惹是生非了啊。” 郁持瑾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会,这次来我就是想和大师打听点事。如今大孚寺里,有多少恩子?” “在册的恩子不过五人。烟晴你认识,算她在内,俗姓三人,佛门二人。”了淳法师不假思索地应声答道,“你怎么打听这个?” “这些恩子最近可有出寺?” “未曾听说。莫非你在附近看到了孩童?” “我昨日巡逻时遇到了……” 我昨日巡逻时遇到了狐妖。 话还没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问错了方向。 如果染儿是狐妖,那自己的所有猜测一开始就是不成立的。她可能是童子,是僧人,是老妪,她可以以任何人的形象出现。就算她真的与大孚寺脱不了干系,但大孚寺里僧众僧仆至少百余人,了淳法师又不知前因后果,像这么询问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昨日巡逻时遇到了驱使妖术的匪盗,所以难免有些担心。” 了淳法师目光炯炯。他盯着郁持瑾看了半晌,直看得本就心虚的郁持瑾更加忐忑不安。随后了淳微微颔首:“的确值得注意。这两日也有其他人目睹形迹可疑之人。稚子贪玩,必须严加管教。” 郁持瑾在心里默默向那些可怜的孩子们道歉,随后决定换个思路提问。“不说这个,最近寺内可有其它异常?” “应当没有。不过最近多有生热病的,虽无大碍,但三五日来亦不见好转。” “方才已听晴儿说过了。我听闻热虽甚不死,愈则十日以上,了淳法师日夜操劳,更要保重……” “嗬!好啊,知道关心人了。”了淳干笑一声,脸上却全无笑意。他扬手越过茶案,在郁持瑾的额上弹了个爆栗,“少兜圈子,你来这里不是为了说这些闲话吧?” “哈哈……果然瞒不过了淳大师。”郁持瑾挠着头讪讪赔笑,背后早已是一身冷汗:“我确是遇到了些麻烦,又不愿惊动他人。思前想后,还是来找了淳大师了。” “吞吞吐吐,我还不了解你?”了淳斜眼睨着郁持瑾,“你在找人。” “对,昨日的匪盗……”还没等郁持瑾把话说完,了淳大手一摆:“叫你不要兜圈子,怎么还在说什么匪盗?你是在找人,但你找的又不是人。” “这……” 了淳清清嗓子,换了个姿势倚在案旁:“路遇贼人,与恩子何干?你既护寺,又何必问寺里有无异状?我还没老糊涂,你要打听妖异之事,我自有说法,不必拐弯抹角。” 郁持瑾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能低头苦笑:“这……当真是分毫不差,了淳大师明察秋毫。” “少来这套,你遇到的怕是只狐狸吧?” “啊?”郁持瑾错愕地抬起头,了淳已从榻上起身。他手持念珠,背对郁持瑾负手而立:“呵,糊涂!到底是血气方刚……” 了淳的话意有所指,郁持瑾心料他必定是对昨天的事知道一二内情,莫非染儿确与大孚寺有干系?他尴尬地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问道:“了淳法师,莫非……” “我说了,要打听妖异之事,我自有说法。”老僧打断了他的话,“你先去帮我办件事,剩下的我自会帮你解决。” --------------------------- 离开大孚寺后,郁持瑾便一刻不停地出了山,赶回城里。 原本郁持瑾准备先去破祠附近搜索,没有回家的打算。但既然眼下情况有变,他还是回到了城东的崇仁坊。 崇仁坊毗邻街市,坊外总是熙熙攘攘。郁持瑾客居坊中已有十年,他虽不喜欢这里车马喧嚣的环境,但日子久了,倒也住得习惯。十年的时间足够他熟悉坊里的每一根钉子,所以当他回到家门口的时候,马上就从稍稍错开的门缝看出房门虚掩,郁持瑾立刻拔刀在手。 他无声地把手放在门扉上。 “还记得回家呀?” 听到熟悉的声音,郁持瑾掉头就走。 “别走!我都听到你回来了。” 大孚寺去得不是时候,就连回家也回得不是时候。郁持瑾悻悻地收刀入鞘,推开了家门。 甫一开门,一个赤柰就直冲着他的面门飞来。他伸手接过赤柰,头也不抬地信手一抛,柰子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不偏不倚地正中少女的脑门。 “痛。” 胡床上盘腿坐着的少女容貌清丽,她揉着额头,朝郁持瑾抛去了一个忿忿的眼神:“一夜不归,大家都在担心你,搞什么名堂?” 郁持瑾如今窘境未脱,最怕的就是被同门中人撞破秘密,横遭耻笑。偏偏他一回家就遇到这个凡事不饶人的师妹,他烦躁地抓挠头发,随声应道:“大孚寺有情况,这几日我应该是回不去了。既然溪茹师妹来了,刚好替我去和师父赔个不是。” “大法会未完,除了护卫,还能有什么情况?” “师妹,你知道我与了淳法师有旧。此番法师有要事相托,他的请求我断不可能推脱的。想来法会的护卫又不缺我这一个,所以开了小差。” “什么要事?” “现在实在不能说。我料三五日后事即办妥,那时我自然知无不言。” “怪哉,你平时连了淳上人的面也不见几次,何时这么热切过?何况过两日便是佛牙舍利开塔之时,师兄又不知去干些什么,你道我信是不信?” “了淳法师这几日忙碌,寸步不离大孚寺,你若生疑,一会儿自可去对证。” “也对。私事公事?” “虽是私事,亦与大法会相干。” “既然相干,怎么又秘而不宣?” “事关重大,万不能走漏风声。” “真不和我回去?” “我会回去,但不是现在。”郁持瑾斩钉截铁。 “嗯……”师妹没有理会郁持瑾的回答。她吃完手中的柰子,将果核往渣斗里一丢,跳下床神神秘秘地围着郁持瑾踱了两圈。随即她两手一拍,作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这就是了。刚刚师兄说得玄乎,可终究逃不出我的法眼。” “什么意思?” 少女笑得得意:“师兄方才定是信口雌黄。我还一直道师兄是个木头,原来竟是这般为人。” “我看你才是胡说,你倒说说我如何为人?” “这可就怪了,师兄莫非自己闻不到?” “闻什么?” “你这一身的脂粉味。” “乱讲,我在大孚寺外巡了一宿,哪来的脂粉?”郁持瑾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没了底。他嗅了嗅自己的衣袂,这才放下心来:“开玩笑也该有个度……” 少女兔起鹘落,娇小的身影一个箭步跃至郁持瑾身前。不等郁持瑾把话说完,溪茹的左手已探出去扯他的围巾。郁持瑾轻轻一捉,便将她的左臂攥在手里。然而少女的右手紧随其后,不依不饶地直冲郁持瑾面门而去。郁持瑾偏转上身,躲过了少女的第二次试探。 “秦溪茹,不要耍了!” “师兄才是玩心重吧?既是这等趣事,怎能不对像我这么可爱的小师妹说?” “都说了你那是乱讲。” 溪茹眨巴着眼睛:“你不承认,我倒是自己会瞎想。我看师兄对这蒙面倒护得紧,该不会是……被哪里的小妖精在脸上种了花,羞于见人,所以才不敢回去吧?” “你……” 破庙,月下,软玉温香。 师妹虽然未猜中,亦不远矣。屈辱和淫靡的回忆一应涌上了郁持瑾的心头,他觉得言语滞涩,张着嘴愣了片刻。 秦溪茹倒抽了一口气:“不会吧,真说中了?” “……小小年纪,别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不自主地别开了视线。 少女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有破绽!”趁郁持瑾分神的瞬间,秦溪茹的玉腿带着劲风扫向郁持瑾的下盘。郁持瑾毫无防备的小腿结结实实地中了她的横扫,不由得松开少女,踉跄了几步。还来不及重整姿势,少女的另一条腿已至身前。 “真有你的!”郁持瑾一个鹞子翻身,以毫厘之差躲过了师妹的鞭腿。眼见攻击落空的秦溪茹并未气馁,踢空的右腿轻轻一收,旋即如扑食的蝮蛇一样再次弹出,击向郁持瑾的侧脸。 郁持瑾稳稳落地。他自恃拳捷,见师妹攻击将至,不仅没有躲避,反而刺出右手,试图钳住师妹的脚踝。不过秦溪茹显然也马上看出了师兄的企图,她的腿突然改变了轨迹,轻飘飘地错开了郁持瑾的右手。随后她游龙一样的脚尖避实击虚,在空气中划出让人眼花缭乱的轨迹。见秦溪茹攻击凌厉绵密,郁持瑾也不免技痒,偏偏只用推掌针锋相对,见招拆招地一一化去师妹的劲力。一个用单腿,一个用单掌,仗着身手矫捷,两人的招式均不循章法,却又行云流水,变化奇诡。眨眼屏息的功夫,二人已是十数回的交锋。 师妹天性好胜,这种玩闹一样的切磋从郁持瑾认识秦溪茹开始就从未停过。郁持瑾年长,为了照顾师妹自然是不用全力,但他到底技胜一筹,秦溪茹过去从未从师兄这里讨到过半分便宜。 可是不知怎的,今天郁持瑾觉得自己分明不在状态。 ——尤其是此刻,当师妹的脚已经逼至眼前、郁持瑾发现自己终于无法躲开这一下横踢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望着师妹好看的腿出神。 转瞬的功夫,师妹的脚背已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清脆的耳光。 “师兄,你……”少女收腿站定,用困惑的眼神打量郁持瑾。踢击勾落了蒙面的围巾,失却气力的郁持瑾瘫坐在地。 短暂的沉默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同一个地方。 --------------------------- “——所以师兄你就着了那个妖孽的道?” “嗯。”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秦溪茹看也不看脚下的师兄,她一边用绣鞋的鞋尖在郁持瑾的脸上左戳戳右戳戳,一边把玩着那条皱巴巴的长袜,“方术我在行,要不是知道师兄是什么人,我都差点信了。” “就知道你不信我。” “我才不信那妖怪有这本事。郁师兄何等样人,对妖异又绝无怜悯,寻常妖怪怎么能骗得过师兄的法眼?怕不是师兄自己色性大发,这才阴沟里翻了船?” “师妹……呃!”郁持瑾刚想反驳,秦溪茹就毫不客气地用双脚夹着郁持瑾的脸颊,强迫他抬起了头。染儿的袜子被她轻轻提起,在他的鼻子下晃荡。“嗳,师兄,那母狐狸的脚好看吗?和师妹的比如何?” “你就知道寻我开心。” “难得师兄落在我的手里的机会,可不是要拿你寻开心?”她兴致盎然地玩味着郁持瑾有气无力的模样:“再说了,无利不起早,我帮师兄保守秘密,总得要点什么好处吧?溪茹想听听师兄和那狐狸是怎样温存,不过分吧?” “溪……溪茹,不要闹……”郁持瑾低声恳求溪茹。染儿的袜尖不时掠过他的鼻尖,他觉得身子里像是有虫子在挠。 “我怎么闹了?”师妹佯作嗔怒,眼里却藏不住笑,“不是说没了这袜子便浑身无力吗?这袜子你要是不要嘛?” “要。”郁持瑾无可奈何地点头。 “那师兄也来亲我的脚。” “什么?” “不想说就不说,但你对那狐狸怎么做的,如今我便要师兄如何行事。”溪茹炫耀似的晃了晃手里的袜子,“做得到,溪茹便把这破袜子还你。” “师妹,别这样……” “刚见面的妖怪就能把师兄迷得神魂颠倒,朝夕相处的师妹你反而一点心思没动?”师妹的脸颊红扑扑的,双脚伸到郁持瑾面前。 秦溪茹自然不让郁持瑾生厌。她的四肢纤细柔软,不盈一握的双足齐整伶俐。他看着她那仿佛是白玉琢作的脚背,浅浅的鞋口里隐隐露出的脚趾缝引得他心旌摇摇。 郁持瑾知道师妹养了猧子,他不禁想象自己温驯地依偎在她的脚旁,潮湿粗糙的舌面舐过她幼嫩可爱的脚底的模样。 喉头微动。 “——师兄,师兄?不答应吗?那这个我可就没收了哦?” 回过神来的郁持瑾忙不迭地移开视线,暗暗骂自己心猿意马。 他自觉不是个浪荡的人。师妹晚他三年入门,这些年来郁持瑾只当秦溪茹是习武的后辈,虽对她多有照顾,但从未生过淫猥的念头。然而这一次虽然既没有狐妖也没有迷香,他的身体里却升腾出了与昨夜无二的雀跃和卑微。是昨夜染儿留下的遗毒吗?那种似醉非醉的感觉又笼罩了他,她吟吟的笑像是染儿,她春芽似的身子像是染儿,就连方才那些嘲弄和调笑也让他想起了昨夜在小庙里发生的种种,不觉更加焦躁难安。 混浊的欲望在他的小腹里翻涌,他知道自己快要无法忍耐了。 涸辙之鲋,犹望清泉。郁持瑾终于说服自己情势所迫,一切都是无可奈何。他俯伏在师妹面前,伸出脖子,颤抖的嘴唇靠近了少女的脚背。 --------------------------- “变……变态!”秦溪茹面红耳赤地夺门而出,惊起了院内的一树鸟雀。 崇仁坊外喧嚣依旧。郁持瑾终究没有献上屈辱的一吻。 经过这么一出,郁持瑾更觉心烦意乱,连了淳吩咐的事也没了心思去做,索性半倚着卧榻发愣。 然而不多时耳旁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知道那是第二个客人来了,不觉又皱紧了眉头。 “来得倒真是时候,你都看到了吧?”郁持瑾没有转头,依然盯着房梁。 来客在他身旁轻巧地落座:“看到什么?你被你的小师妹一脚踢中面门,还是你对着她的脚发痴?” “你这——”郁持瑾气得张口结舌。来客见他如此窘态,兀自捧腹而笑:“说真的,你那师妹聪明伶俐,倒是和你大不相同。” 郁持瑾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算了,我也不与你争。这些事说到底都是我自作自受。不过……”他微微偏过头,迎面对上了那双笑眼:“……本以为找你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你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你又打的什么鬼主意?” “染儿思念郎君,特来与你相会呀。”啪嗒啪嗒地晃着腿的狐妖少女坐在他身旁的床榻上。她歪着头看他,笑靥烂漫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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