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4月1日发表于:Pixiv
声明:本文情节为虚构,无意影射、暗示、复现任何现实事件和虚构事件和宛如虚构的现实事件,如有雷同,纯属雷同
才从“天穹迷城”的片场客串完出来,米忽悠就给我发通知要我去隔壁“Brilliant Bright”的片场等着,我去的时候,果不其然宽先生和盘先生已经到了。 “哟,舰长来了啊。” “你们好啊。” 我坐在沙发上,旁边立着“奥托·阿波卡利斯”、“瓦尔特·杨”、“凯文·卡斯兰娜”的牌子。 “今天三巨头不来吗?”我疑惑地发问。 “对,反正等会儿他们就远远地出个镜,就一句台词也没有配音,干脆就拿纸片将就一下了。” “这样啊……那我呢?” “你连台词也没有。” “哦。” 沉默了许久。 “那……我为什么要来这儿呢?”我忍不住发问。 “因为外传剧情多少需要舰长露个头。”宽先生搓了搓手,擦起眼镜来。 “为什么?” “介个是设定呢。”盘先生翻了个白眼。 “为什么?” “爱演演不演滚!” “呜对不起~” 其实我大概明白。 舰长是米忽悠制片厂力捧的当红角色,我是舰长的扮演者之一,由于和这个角色一样,性格不鲜明只会嗯嗯,对什么事都是自然而然的唯唯诺诺,但好像又都提不起劲,所以久而久之大家——甚至连我本人都把自己本来的名字忘了,索性都叫我“舰长”。所以久而久之大家——甚至连我本人都忘了,这名字其实是“天命下属休伯利安号战舰舰长”的简称。 整个工业流程,上至米忽悠的高层,下至宽先生和盘先生,再到米忽悠很大一部分的观众们,都理所应当地觉得角色是凌驾于剧情之上的元素,这样一来,米忽悠就可以保证他们贩售的印有角色形象的周边卡片的销量,观众们也就有理由让自己去买更多这样的卡片。 因此,宽先生无论如何都觉得应该让舰长这个角色出镜,这是保证部分受众的卡片销量的手段——即使另一部分观众强烈抵制。 于是就有了天天在片场无所事事,玩手机打瞌睡的我。 对了忘了介绍,宽先生是米忽悠的编剧,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身材和名字很像的智者,他总在沉思和揣摩着,念叨着要写出好的故事来。即使我在片场待了几年,依旧为他设立这个无比远大宏伟目标的雄心壮志而不时荡魂摄魄。 至于盘先生,就是米忽悠的运营主管了,一个带着眼睛而绝不文质彬彬,身材比名字更夸张的……智者。他也总在沉思和揣摩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每当他把揣摩好的东西写下来贴到门外后,都少不了观众们特地跑来门口喊出他们对盘先生的满腔热情。他是鼓舞大家情绪的天造之才,或许可以挑一个合适的时间出道当偶像——这是我在片场几年来的看法。 米忽悠的门口一直贴着一句标语:“本公司生产的虚构作品受到历史经典作品与角色的启发,由不同信仰、政治观点的多元化团队设计、拍摄与制作。” 但是前两天给某位演员过生日的时候,又有观众来门口抗议,于是我中午去买午饭的时候,回来就看见盘先生就把门口的标语给下了,改成了:“本公司生产的虚构作品受到历史经典作品与角色的启发,由不同性向和性别的多元化团队设计、拍摄与制作。” 盘先生似乎很满意的样子,觉得这标语能起到作用。 我进门后,发现“天穹迷城”的主演布洛妮娅也来了,她是来给胆怯的希儿加油的。宽先生编剧喜欢量身定制,所以戏里戏外的布洛妮娅和希儿关系都很铁。但是宽先生不满足于此,还想写得更进一步,被盘先生止住了。他给宽先生指了指门口换下来的标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还看到了可可利亚寄养在我这里的两个小女孩子也在,莉莉娅正在呼呼大睡,萝莎莉娅无趣地把手指按在妹妹的肚子上,揉着转圈。 “她俩也要来演??”我诧异地发问。 “呃,原定是这样的,但是刚刚想了想还是算了。” “为什么?” 盘先生也给我指了指门口换下来的标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那布洛妮娅去不去拍呢?”我转过身询问她。 不苟言笑的布洛妮娅盯着我看:“剧情里布洛妮娅的身体是透明的,所以不能上场。” “为什么?” “介个是设定呢。”布洛妮娅说完,便自顾自地伸出食指,戳起自己的两腮。她等会儿需要好好鼓励怕羞不敢上场的希儿,但不苟言笑了太久,连笑容都不自然,便尝试着练习起来。 盘先生觉得这一幕煞是可爱,便偷偷掏出手机,拍了下来。 “——那么,《Brilliant Bright》MV正式开拍!”盘先生鼓舞地说。 “舰长好~” “舰长……” “舰长好久不见。” 不一会儿,我熟悉的女孩子们换上了无比亮丽抓人眼球的服装进了片场。款式一改往日的复杂多样,极尽简洁 宽先生开始抗议,说这服装设计经不起细看,表示应当把树先生请来。 树先生是米忽悠的美术人员,又或者是……美术团体?他,或者他们的身份极其神秘,不像宽先生和盘先生时常露面,被观众们捧为至宝。之所以叫树先生,据说是因为有人见到了他的头发充满活力,永远都肉眼可见地向外生长着,活像一棵树。 宽先生开始有些生气,这个MV他并没有参与设计,他觉得这一切都违背了米忽悠的宗旨。于是便学着观众们的口吻抗议着。正在往楼上跑的时候,被盘先生拽了回来,胡萝卜加大棒地循循善诱着,于是作罢。 但是一旁的我是个俗人,只会感叹设计出兔女郎服装这种可爱和性感同时爆棚的人,他的大脑应该被摆在博物馆里供着。 片场里响起音乐。 谁知道精心打造的颇具氛围感的酒吧与舞台,隔着四块纸板墙后就是枯燥的办公室陈设和无数的电子设备呢。这种唐突的虚假感和听腻了的动感鼓点让我再度打起哈欠,萝莎莉娅和莉莉娅倒是恢复了活力,围在布洛妮娅旁边看她玩《原魔》。 第二天,我又来到米忽悠,准备领今月的薪水。门口又围着无数满腔热情的观众们,无数催化着肾上腺素的辞藻华丽地满溢出他们的口腔。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习以为常地压低帽檐,顺着墙根,趁周围的人不注意从排水管爬进二楼窗户,找财务处的德主管要工资。 德主管跟我叹气,说这两天观众积极性比往常几次都要高,“崩坏仨”IP下的演员们发的所有视频都被观众们的热情占据了。倒是只有她自己和阿琳姐妹因为没有出镜,少有这样的情况。 “喏,舰长的工资。”她将一叠钱递到我手里,然后又抽了两张出去。 我从财务处出来,才经过大堂,就听见树先生、盘先生和宽先生在吵架。 “装死?整个米忽悠,包括以前跑路用的地道都被观众围了还装死?老子不回家睡觉的啊?!” “哎哟,树哥,您消消气,”盘先生不住地磕着头,“这不显得您水平高,观众粘性强吗?没有人会记得那些没有节奏的垃圾公司。” “我不管,我要回去睡觉!你赶紧发声明!” “哎哟,树哥您让我很难办啊……”盘先生转而盯向宽先生,“还不是老宽,非要给海外市场写个什么姬子欠债的特别篇……” “怪我?我的任务只是负责呈现,解读是观众自己的自由!再说了MV不是你主导整的?” “日尼玛!退钱!”一个臭鸡蛋从楼下扔进来,随即跟着一堆的臭鸡蛋,差点砸到我脸上,整个二楼地板都满溢着白浊的液体,常路是走不了了。我跑到窗沿旁的墙靠着,查看外面的动静。 “好你个米忽悠,我们天天买你们的卡,给你们白送钱,你们让我们老婆跑去舔别人?” “官方崩人设真是有够意思的嗷。” 不一会儿,来了另一拨人。 “诶诶诶,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们几个,现在跑来拱火是什么心思?想零元购?” “老子要冲关你毛事,米忽悠污蔑我老婆做的很对?” “老婆?人家几位演员,什么时候成你老婆了?” “到底谁在污蔑角色,我看板鸭的那篇人设崩坏的就是你写的吧!本来就一张无心的照片罢了!” “人设崩坏?阿华都穿得媚宅了不是人设崩坏?” “人设崩坏?那是阿华吗?那明明是识之律者,nt!” “急了急了,那我还说金瞳的琪亚娜是空律人格呢!” “洗地的来了,洗地的来了,洗地的来了,洗地的来了,洗地的来了!!!” “咻————绿色的彩带飘过~春天的到来伴随着万苗的盎然清香,2233在这里祝踏青的大家愚人节快乐哦~” “你做得好啊,2233,你做的好啊!” 场面开始愈发混乱。骂房子里的人的、扔臭鸡蛋的、彼此间对骂的、互相肉搏点燃动作之魂的。本·卫肖酿的最有魔力的香水,效果也不过如此吧。 我对着房外一侧的耳朵开始发疼,向着房内一侧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老盘快发声明!” “马上都要放清明小长假了,规划一下假期不好吗,理外面的干嘛?他们喊累了就回去了……” “回去?你信不信放假了他们回来更多的人把房子给扬了?快发声明!!” “哪儿啊……我觉得还是拱火的居多,你信不信外面七成都是吃瓜群众?” “你确定???” 我听得心里一颤,马上把手里的西瓜丢出窗外。 “啊——好你个米忽悠,敢还手了!” 那西瓜又被拆分成几个西瓜碎片扔回来。 “操你妈————” 场外突然杀出个腰上绑了一圈啤酒瓶的、表情宛如被崩坏意志附体的绅士,他带着打火机冲向大门,飞舞的绿色玻璃磕在墙上碎成几片,跃动的炽热光辉,那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真实的粒子效果。 谢邀,我是舰长,人在兔女郎片场,我现在很慌,我该怎么办。 我在医院躺着。 倒不是烧伤,只是从二楼跳下去,跌伤了腿。米忽悠大门那边,大家针对文创产品的亲切建设性交流隔着几百米依旧不绝于耳,让我匪夷所思,完全不能理解。 “没啥大碍了,家属过来签一下字。”玛尔护士敲了敲门。 萝莎莉娅和莉莉娅面面相觑,姐姐从妹妹手里抢过医疗单,歪歪扭扭地写下了“Rozaliya Olenyeva”、“Liliya Olenyeva”几个字母。 我这才记起两个同我朝夕相伴,被我视作女儿的小萌物,竟和我并不是同一个姓。我稍有一点点的怅然若失:“Olenyeva,你俩的这个姓很可爱呢。” “那是当然!” “那真可惜,长大了嫁了人这姓不就传不下去了吗?”我笑着打趣。 “那可不行,必须嫁一个……娶一个愿意孩子随我姓的男人!” 这丫头似乎搞清楚了嫁和娶的区别。 “笨蛋萝莎莉娅,我们娶一个跟我们一个姓的人不就行了吗。” “对哦……这次是算莉莉娅赢了。” “等等,一个?” 她俩脸一红。 害。 我从她俩手里拿出一颗糖含在嘴里。她俩肯定已经忘了,前几天玩嗨了还搂着我脖子,说一辈子不嫁人,要跟舰长永远过下去的事了。 小孩子真好啊,有说什么话都不算数的特权,反正自己也不会记得说了什么。 望着她俩灵澈的眼眸,我思量了一会儿,尽管对最近的事情习惯性充耳不闻,但也能稍微能够明白了。 不管我心里把她们以什么身份看待,人类的本性总会有一点占有欲在作祟。造成当时那混乱局面的,可能只是不同的人性里,这股本能作祟的程度不同吧。 这不能算是想通,人是不能想通、我也想不通、而且还爱想不通的生物,如果能置身事外,索性不要去想。 “舰长?” “嗯?” “舰长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那边房子附近的人闹了好多天了。” “知道哦,大概是因为,‘人和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所以无法相互理解’吧。” “——诶什么意思?!!” “——比如说呢舰长?” “比如说啊……比如说萝莎莉娅和莉莉娅就听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唔……” “好啦不要管啦,”我笑嘻嘻地看向两只小崽种:“舰长受了伤,你们是不是应该乖一点表示一下?” 两个孩子面面相觑,“也不是不可以。!” “那萝莎莉娅听令!” “是、舰长!” “去把门关紧,锁好——还有窗户!” 粉色的小毛头照做。 “这下安静多了呢。”我仰头叹了一声,难得第一次这么害怕噪音。 “那,舰长有什么指示呢。”蓝色的小毛头似乎觉得自己少做了什么亏了一样,凑到我面向天花板的视野里。 “嗯……那就我饿了,莉莉娅把姐姐嘴里的另一支糖给我!” “我不!!!” “哼哼……” 一切的一切,终是在囫囵吞枣式的精益求精、兢兢业业下的骄傲放纵中勉强糊弄过去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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