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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夫君去渡鬼】(80-82)(灵异)作者:乌柳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3-11-06 08:57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作者:乌柳     80.覃家的秘辛   牡丹见他并未过河拆桥,心中对他更是死心塌地,后听说知县大人见他拔得头筹,曾一度想将自己千金许给他,都被他满口回绝,便更信了他的海誓山盟,以后再不怀疑他的一番真心。
作者:乌柳






  

  80.覃家的秘辛

  牡丹见他并未过河拆桥,心中对他更是死心塌地,后听说知县大人见他拔得头筹,曾一度想将自己千金许给他,都被他满口回绝,便更信了他的海誓山盟,以后再不怀疑他的一番真心。

  不多久,他启程去京城参加两年后的殿试,牡丹主动承担病母,每月给他寄去银钱,免去他一切后顾之忧。

  京城不似小城,各种花费都高,为供他在京城过活,牡丹只能不停接客,好在他没有辜负她的一番期盼,一举中了进士。

  秀才中进士的消息传回家里,牡丹喜不自禁,老母亲更是大笑不止,却不料,老母亲一个激动,竟猝死了过去。

  村子里死了个老妇,烟花柳巷里少了个牡丹姑娘,她们都被今年考上的进士老爷私下接去了京城。

  进士老爷将母亲的尸体葬在京城外新买的坟地,又将父亲的坟迁了过来,至于牡丹,她又恢复了纪莲的身份,成了进士老爷府上的一个小妾。

  牡丹配不上进士老爷,纪莲也只配做个小妾,进士老爷另相中了个大家闺秀做正妻,因老母亲刚逝,要守孝三年,他们的婚期定在了三年后。

  纪莲怨他不信守诺言,可她也知自己配不上他,谁让她不仅仅是纪莲呢,他能将她接来京城,让她做妾,便是没有忘记当年誓言了。

  守孝的三年里,新娘子没进门,她虽是小妾,做的却是正妻的活计,他与她相敬如宾如同以前一样,只是他不许她出门,亦不许她再见外人。

  她心里清楚,他终究是膈应她做过妓子,不许她出门,不许她见外人,是怕她被以前的恩客认出来,怕她身份暴露。

  不出门就不出门吧,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好了。

  她这么想着,可三年后,新夫人进门,看着他们夫妻两个如胶似漆,你侬我侬,她终究是嫉妒了,可嫉妒又有什么用呢,她不过是个小妾,一个做过妓子的小妾,一个见不得光的人。

  或许她不该来京城的,或许她早该明白,从她被叫做牡丹的那一刻起,就再也做不回纪莲了。

  那天晚上,她看着自己漆黑的房里,看着远处亮着灯火的房间,拿出了今儿下人送来的一匹新夫人赏的缎子,高高抛上了房梁。

  结一系,凳一踩,脑袋一伸,脚一踢,几下挣扎,便结束了自己可悲的一生。

  根叔说着牡丹的事情,说着说着,外面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突然之间就变得阴沉沉的,不多久又响起了电闪雷鸣,听得净姝不免有些害怕,不禁往司南那边躲,不解问道:“按查探这的经过,牡丹是自尽而亡,不曾怨恨,又为何生出怨念,弥留人间?”

  根叔摇头,“或许另有不为人知晓的内情吧。”

  “您方才说,此事事关一官家秘辛,是哪一家?”司南插嘴问道。

  “回少爷的话,是覃家的秘辛,这进士老爷,便就是覃家的先祖覃问,覃家便是从覃问这代开始发迹起来,一直到如今的内阁大学士,成了皇亲国戚。”

  这覃家,正是三驸马的家里。

  司南听完,站起身,“姝儿,走吧。”

  净姝一脸懵逼,“去哪里?”

  “去找牡丹。”

  说话这阵儿功夫,外面狂风大作,瞧着像是有暴风雨的样子。

  “我这下知道牡丹为何要处心积虑设计一遭,将何先生的事情嫁祸给长工了,何先生在京中颇有声望,他要是死了,自当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踪迹败露,她以后报复覃家就难了,所以她才会借长工之手来杀何先生,让大家以为何先生的死,是他利用长工挡灾的报应。

  她附上你身,留下身份信息也是为了自己以后报复覃家做掩饰,如此一来,任谁也不会怀疑到一个已经被打得魂飞魄散的女鬼身上去。”

  净姝点头表示赞同,这就能反驳牡丹之前反驳她猜测时说的多此一举,以牡丹的实力,在她榨干长工的精气,一经恢复的时候,就能马上杀了进门的汪掌柜和何先生,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利用长工来杀。

  “此时风云大变,不同寻常,看来是长工告阴状成功了,阴兵要来阳间捉拿牡丹,风雨雷电为他们做掩,也是在驱赶无关人等,看这架势,一旦交上手,牡丹怕是凶多吉少,我们得赶在他们前面去劝劝牡丹,看事情还能不能有转机。”

  “可我们去哪里找她?”净姝刚问出口,突然想起,牡丹还能去哪?当然是去覃家报仇了,若是在覃家找不到她,那便去找汪掌柜,按她之前说的法子将她召唤来。

  两人一合计,还是去了汪掌柜那儿,决定让汪掌柜将她召唤来。

  狂风大作,路上行人都散了,夫妻二人迎风骑马去了当铺。

  汪掌柜听得他们所说,赶紧让人拿了香烛来,背着风将香烛点燃,一声一声唤牡丹的名字。

  七声过罢,牡丹仍没有来,汪掌柜看了看司南,司南示意他继续,于是乎,汪掌柜又继续呼喊牡丹的名字。

  也不知是不是风大,线香燃得比平常快许多,不多久就燃到了底,汪掌柜正要看司南,只觉一股凉风迎面吹过,屋里便多了一个人,正是那牡丹。

  牡丹二话不说向司南与净姝袭去,司南抱着净姝躲过,赶紧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们并非帮阴兵捉拿你。”

  牡丹不信,“你们别装了,若不是你们,阴兵又怎么会来捉拿我?我已经放过你们一马,你们竟是恩将仇报!我今儿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们垫背!”

  牡丹招式愈发凌厉,司南抱着净姝只躲不攻,继续与她解释:“是我指点长工去告发你没错,可我如今若是想助阴兵抓你,就不会两个人在这儿等你,而是会叫上阴兵埋伏,给你来个瓮中捉鳖不是?”

  司南的解释让牡丹神色稍松,却仍是没停攻击,司南又继续说道:“你和覃家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也知道你想报仇,我可以帮你。”

  牡丹眼睛微眯,杀机更甚,正欲说话,正此时又闪过一道明亮的闪电,雷声轰轰,震耳欲聋,让大家不由得都停了声音。

  “不好,阴兵要追来了,你先躲进我酒葫芦里来。”司南说着,赶紧打开随身携带的酒葫芦。

  牡丹没有动,稍作思索,问他:“你为什么要帮我?”

  “敌人的敌人自是朋友,我也与覃家有怨。”他给三驸马下咒,也算是与他结了怨。

  牡丹想了想,又看了看外面漆黑如夜的天,终是钻进了他的酒葫芦里。

  不多久,阴兵追上,带头的是城隍手下的日夜游神二位。

  经过前几件事情,司南与城隍庙里诸位都有些交情,日夜游神亦是知道是他指点长工去城隍庙求助,是以半点儿没做怀疑,只问了一句可曾见过妖孽,得了一句不曾,二位便就匆匆离去了。

  借了掌柜一间空房,司南往四周设下符咒,而后放出牡丹。

  “时间不多,咱们长话短说,根据我们的查探,你是看破红尘,自我了断的,怎么又成了怨魂,徒留人间,附身在簪子之上?”

  81.与牡丹的誓言

  牡丹没说,反问他:“你与覃家有什么恩怨?”

  “实不相瞒,三驸马也是覃家人,他身上的咒便是我下的。”司南半真半假说着,与她拉近关系。

  牡丹稍作犹豫,终是开口说起了来龙去脉。

  事情还要从她死后说起,她身死之后,魂魄尚未归去,飘荡在家里各个地方,看着家里下人为她披麻戴孝,看着夫君在她棺前悲恸大哭,看得他伤心欲绝的模样,她本该是瞑目了。

  可不料正欲归去时,那哭泣着男人,对着她的尸体,吐露出了个惊天大秘密。

  她才知道,原来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他的算计。

  从最开始的街头偶遇,到后来的不介意,愿意等,再到后面的千年人参,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和他母亲的算计好的。

  他母亲病重,家里吃紧,他只能放弃考学,做了个账房,他母亲深觉自己拖累儿子,本欲寻死以作解脱,不料拄拐出门寻死的时候,正好碰见隔壁搬家,从其他人口中得知,隔壁被爹娘卖了的纪莲成了花街柳巷的花魁,纪莲花名远扬,纪家人常被人指指点点,在这儿待不下去,决定搬走。

  “你们是不知道,现在纪莲的派头有多大,绫罗绸缎,穿金戴银,还有丫头伺候。”

  “那又如何,还不是给钱就任人干的臭婊子。”有人不忿。

  “你当花魁与寻常妓子一样吗?我可是听说纪莲那丫头一晚就得要这个数。”那人伸手比划了一下。

  “五十两?”有人猜测。

  “五千两!”

  此话一出震惊了大家伙,此时叭叭闲聊的诸位,不知道自己一通胡侃,打消了寡妇寻死的心,另生起了歹心肠。

  寡妇想,自己就算死了,儿子独身一人,没有银钱傍身,日后奔走考学,也是吃力,不如利用原先与纪莲那丫头的情分,哄些银钱来,反正她银子来的轻松,稍稍松个手指,就能盘活他们一家。

  寡妇将计划告诉了儿子,秀才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虽说与纪莲青梅竹马,但他一心求学,对男女之事并无想法,更何况纪莲现成妓子,裙下之臣无数,怎么能娶进家门做妻子。

  秀才自视清高,并不愿与青楼女子有所接触,但无奈于自家状况,无奈于母亲以死相逼,终究还是去了,这才有了他们那次街头偶遇,有了后来种种。

  那时候纪莲想着要为自己赎身,对自己每一笔银钱都把控地严,平常不会过多给予,才会有后来成亲的事情,才会有千年人参的骗局,一环套一环,只是为了掏空她的积蓄。

  他们早早做好了计划,在成亲之前就搬了家,搬到偏远地方,并无左邻右舍,如此一来,便不必担心被人知晓他们成亲的事情。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纪莲的存银在赎身时已经全部花完,只留了三百两傍身,准备以后盘个小铺子做生意。

  三百两对于寻常人家已是巨款,可对于想上京赶考的秀才来说却是杯水车薪,他深知去京城里,吃住要花费,还要结交打点,三百两银子远远不够。

  母子俩一合计,觉得按原计划休了她不划算,遂才有了后面跪求她再接客的事情。

  “他们也太不是东西了!”净姝气愤地拍了下桌子,啪的一声,震得手都麻了。

  司南拉过她的手握在手里揉了揉,问牡丹:“按你这个说法,他中了进士之后,完全可以与你撇清关系,没必要将你接进家里,更没必要让你做妾室,或许这一切都是他娘主导,他心中对你还是有所愧疚,所以才会将你接来,才会在你死后,在你灵前悲恸大哭。”

  牡丹冷笑一声,“他接我来,不过是想我看着他如今有多好,让我看着,他再不是以前那个要哄着我施舍银钱的穷酸秀才了,至于哭,又哪是为我而哭呢,分明是为他自己哭的,我一死,这世上就再没人知道他以前的事情了,他终于解脱了,才敢吐露心声。”

  “后来呢?”司南不知该怎么劝她,只能继续问。

  “后来我把他家里闹得天翻地覆,他请了个道士来收我,道士本事不够,杀不了我,只能想个法子将我魂魄封入棺材内,在棺材上画了化魂的符咒,只等时间一到,让我魂飞魄散。”

  “然而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他之前做戏送我的簪子是个有灵的古物,我魂魄躲进簪子里,躲过了道士下的化魂符咒,存活到了如今。”

  这下司南完全弄清楚了,牡丹虽利用簪子躲过了化魂符咒,但这么多年到底还是被其伤了魂魄,所以一开始才无法发难,直到利用何小姐的肉身,吸干了长工的精气复原,她才能对付得了何先生,若何先生当时没有被三驸马差人请去,牡丹怕是已经魂飞魄散了。

  覃家人害了她,此番又是覃家人救了她,除了天意,还能怎么说呢。

  “我发觉你很在意汪掌柜是因为他腰间的玉佩。”司南又问。

  “当初在妓院里,我有一个要好的姐妹,助我良多,后来有个痴心郎君愿意用家传的玉佩求娶她,她就从良走了,我一直记挂着她往日恩情,想要报答。”

  了解完这些事,司南想了想,正组织话语劝她,门突然开了,终是被阴兵又找来了。

  “安少爷,没想到是你帮她藏了,你到底是哪头的?”日夜游神各执一个引魂幡,牡丹下意识要动手,被司南先行挡下,用身体挡在她和日夜游神中间,解释说道:“二神误会了,我不过是帮忙劝解她罢了,您二位也知道,我一派讲究渡鬼,帮他们化去怨气渡去黄泉,能让各位阴差少去许多麻烦。”

  “那你现在劝解如何了?”

  “还差一点,二位再通融我两句话的时间。”

  日夜游神互看了一眼,点头同意了,量他也不敢为了女鬼与他们为敌。

  司南转过身,再次对牡丹道:“阴兵出动,必是要将你缉拿回去,你一再反抗,上天会动用雷罚,一旦被天雷击中,你必将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你听我一句劝,跟他们走吧,别再做无谓的反抗了,万一魂飞魄散了不值得。”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方才还说要助我报仇,这下又劝我束手就擒了,好人坏人都让你做了去,你还真是好算计。”牡丹冷哼,不再信他。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从三驸马身上的咒,再到簪子重见天日,到你现世,再到三驸马阴差阳错将你从何先生手中救下,无一不表明因果有报,覃家的报应就要来了,三驸马首当其冲,就算你不出手,覃家也得完了,你再信我一回,不出一月,自有分晓,到时我到你坟头告诉你结果。”

  牡丹没说话,想了想,看了看门口虎视眈眈的日夜游神,又看了看一旁的净姝,说道:“你鬼心思太多,我不敢再信你,除非你指天发誓,一月为期,若你骗我,你们夫妻二人便生生世世,再不能相见。”

  ……司南一时无言。

  “我就知你还是在忽悠我……”

  牡丹话音未落,司南便如她所愿,张口发誓,只是把一月期限换成了一年,保险一点。

  牡丹倒是没再计较这些,听他发完誓,便依照约定,与日夜游神走了。

  82.惊喜被戳破

  牡丹被日夜游神带走不多久,外面的雷电声便停了,黑压压的天也渐渐变得明亮,太阳又出来了,街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大家都在议论方才的异常天相。

  夫妻二人走在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许久,净姝忍不住问他:“你究竟有没有把握?覃家能成皇亲国戚,其势力可不容小觑,怎会说败落就败落?”

  司南轻抿下唇,拉住她的手,“你放心,我有十足把握。”

  司南虽这么安抚着净姝,眉头却始终没有松开,他们修行之人发誓,必是要说到做到,他此举确实冲动了一些,只是自从他给三驸马下咒之时就已经入了这局,注定此番避无可避,只能如此作为。

  其实上次三驸马上门求助之时,他从其面相上已经看出了些许端倪,加之此后种种迹象,他更加确定覃家的运势到头了,所以才敢那么应下牡丹的话。

  只是从刚刚发誓那时开始,他总觉得这一切莫名熟悉,像是以前也发生过差不多的事情,他似乎很久以前也发过一个有关生生世世的誓言,让他不自觉忧心起来,怕此事另生变化,到时夫妻分离。

  因这点子说不出道不明的熟悉感,一回到家里,司南便私下去找了根叔,让他安排人去盯着公主府,盯着覃家,有任何蛛丝马迹都要及时报给他。

  盯梢这事司南没有告诉净姝,怕她担心,可不论他怎么装作有把握,也没骗过这枕边人。

  净姝知他心思,没有点破他的隐瞒,在他面前装作不知道,故作轻松逗他开怀。

  月事干净的那一天,净姝琢磨着要给他个惊喜,让他开心开心,于是乎,一早便寻了个由头,让他去范家给范伯母看肩。

  等他一走,净姝便忙活开了,张罗着弄晚上穿的衣裳,薄纱肚兜开裆裤,再灌他一壶酒,一准儿让他忘却所有愁。

  这些衣裳净姝没有让六艺六礼掺和,一个人关门在房里做,一边做一边想着到时候该怎么劝酒,想着到时候的场景,她就不禁羞得满面通红,心儿怦怦直跳。

  正胡思乱想着,门开了,净姝只以为是六艺和六礼有事进来,并没有抬头,专心缝制衣裳。

  “你这是在缝什么?”突然响起的男声把净姝吓了一跳,手一歪,银针就扎到了手指头上,扎得那叫一个深。

  “哎哟,我的媳妇儿!”司南替她先行叫了句哎哟,赶紧抓住她的手,帮她把针拔出来,张嘴含住了伤口。

  伤口有些深,好一会儿才止住血,净姝却是顾不得伤口,赶紧问他:“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范伯母的肩治好了?”这未免也太快了吧,范伯母那般讲究排场,她还以为要许久呢,这下还得另外找借口把他支走了。

  司南擦了擦嘴角沾上的血渍,“我没去,刚出门就被人劝回来了。”

  “被人劝回来?”

  司南点点头,原来呀,范夫人这肩痛也是因果报。

  范家重规矩,看重长幼嫡庶,发妻未产下长子之前,所有妾室都不许怀孕。

  本来这个规矩也没什么可挑剔的,偏偏范夫人一连生了三个女儿,这下范老爷不干了,想着既然妻子生不出儿子来,那就让小妾生。

  这范夫人怎么能愿意呢,拿着家规压他,范老爷无法,只得与她约定,再给她一次机会,若她再没有生出儿子来,便不准阻拦其他小妾怀孕。

  没多久范夫人又怀了身孕,自打这一怀上,她便四处求医问药,求神拜佛,各种折腾,务必保证这一胎是男胎。

  可也是折腾太多了,四个月不到,她就流产了,是一个成型的男胎。

  范夫人悔之晚矣,那厢范老爷却是浑不在意,又纳了个新的小妾进门,替自己传宗接代。

  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可是伤到了范夫人,没多久,备受宠爱的小妾怀了身孕,范老爷交待范夫人好生照看。

  看着小妾如花面容,看着小妾欢喜姿态,看着她还未显怀的肚子,范夫人心下有了主意。

  她知道府里的人私下都在说她没有生儿子的命,她没有生儿子的命,其他那些下贱货就有了吗?

  十月怀胎,小妾生了,是个儿子,接生婆抱着孩子去给范夫人瞧,想着肯定能讨个赏。

  范夫人看过孩子下体后,确实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红封,只是范夫人这红封并非赏赐,而是用来收买她的,范夫人让她对外说姨娘生了个死胎。

  有钱能使鬼推磨,接生婆应了,配合着范夫人扯谎,然后范夫人将手中的帕子盖在了小婴儿脸上,手掌压上小儿口鼻。

  不多久,刚出生不到一个时辰,还未来得及睁眼看过这世间一眼的娃娃就死在了她的手下。

  此后,府里的传闻由她没有生男孩的命,变成了范老爷没有生儿子的命。

  范老爷不信这个邪,卖力下种,让几个小妾先后都怀上了孩子。

  又是十月,小妾们先后产子,男胎都是死胎,只有女胎存活下来。

  这下范老爷终于相信是自己命中无子,往祠堂里一跪,向列祖列宗们告罪,而后便不再执着于生儿子了。

  可谁也没想到,当夫妻俩都放弃的时候,范夫人又怀上了。

  除了范夫人外,这一胎大家都没抱希望,只以为要么是死胎要么又是个女儿。

  可恰恰是大家都不看好的这一胎,生了个儿子出来。

  嫡长子生下来,可算了了夫妻俩一桩心事。

  看着小公子这么活泼健康,那些个小妾便以为范家的诅咒没有了,于是乎,各个使出浑身解数勾引范老爷,只盼着自己再生下个儿子来,可以母凭子贵。

  范夫人自是知道她们在打什么主意,只是,不管她有没有生下嫡子,都不会让她们有生出儿子的机会,她不会让人来分走自己儿子的东西。

  小妾们还是生一个男胎死一个,谁也不知道是范夫人在暗中做手脚,只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不知道,鬼知道,不知从何时起,范夫人的肩开始巨疼无比,稍抬一下都做不到,尤其那一只掐死无数男婴的手,连拿筷子都吃力,看过不少大夫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是那些死去的孩儿让你别去的?”净姝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司南摇头,“不是,是范家的老太爷。死胎被埋入祖坟,后范老爷上祠堂告罪,祖宗们就知道了一切乃是范夫人所为,但因祖训规矩,祖宗们也就没有怪罪,反而帮着范夫人孕出男胎,后范夫人生下嫡子后,仍不容人,老太爷才会出手惩治,让她沾惹冤孽的双手再抬不起来。”

  “他听得范夫人要请我治疗,便主动现身说明了真相,将我劝了回来。”

  净姝看了看外面艳阳高照,不解问道:“范老太爷死去多年,怎还没投胎转世?怎么还能在白天出现?”

  “这老先生满腹经纶,明辨是非,被阎王看中,收在身边做鬼差。”

  “原来如此。可就算不帮她治,也得上门去瞧瞧吧,免得落人话柄。”

  “她既是拜托你哥哥来说的,便让你哥哥告诉她就是了,咱们终究是外人,有些事情不好明说。”司南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她的手指,确认不会再流血才松开,随即拿起了桌上那一块轻纱,展开看了看。

  司南轻轻挑眉,“你这是在缝什么?”

  还在想着范夫人事情净姝,听得他这话才回过神来,看他手里拿着刚做出样子的肚兜,顿时羞得满面红,赶紧伸手要夺。

  司南握着带针的那一端,并不松手,怕她一不小心又扎到了手。

  他不松手,净姝抢不过他,只得硬着头皮解释:“没什么,我自己随便做两件小衣裳。”

  “原来是肚兜呀……”司南语气拉长,故作恍然,说罢,手上一个用力,将她拉到自己腿上来,伸手往她胸前揉了两把,问她:“这肚兜穿了和不穿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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