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绿帽事务所】(4-5)作者:sdp2151126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4-09-07 23:49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绿帽事务所】(4-5) 作者:sdp2151126 2024/9/3首发于SIS001 久等了朋友们,两章连发,依旧没有肉戏,抱歉想看肉的可能要失望了在正文开始前,弱弱的问一句,有没有朋友曾经因为少不更事,和自己最爱的人遗憾错
【绿帽事务所】(4-5)

作者:sdp2151126
2024/9/3首发于SIS001

久等了朋友们,两章连发,依旧没有肉戏,抱歉想看肉的可能要失望了
在正文开始前,弱弱的问一句,有没有朋友曾经因为少不更事,和自己
最爱的人遗憾错过的?

**************************************************************

(4 )假如她有苦衷

“吴媚儿?谁啊?我不认识,你们找错人了吧。”

警局问询室里,坐在我和秦师姐对面的青年男人靠在椅背上,语气轻佻地开
口道。

闻言,我俩不由对视一眼,忍不住都皱起了眉头。

男人姓陈,叫陈柏豪,29岁,父亲是我市着名企业家。根据吴媚儿那个身在
外地的前男友李勉的说法,五年前吴曾在陈父的公司做化妆品柜台销售,期间吴
媚儿被陈迷奸,之后吴不但没有报警,反而做了陈的地下情人,这才导致李勉与
吴媚儿感情破裂。

按道理,这个陈柏豪与受害人有重大关联,应该是最先接受问询的那一批人。
只不过他五年前移民去了新加坡,这才拖到现在。

由于其他侦查方向迟迟没有进展,我们对这次问询抱了很大期望。

短暂沉默后,秦师姐耐着性子,取出吴媚儿的照片展示给他,“陈先生,你
提供的信息可能对我们非常重要,请你再好好回忆回忆。”

陈柏豪扫了一眼照片,嗤笑一声,依旧浑不在意,“有点眼熟,可惜记不清
了。可能跟我上过床?哈哈,不好意思,女人太多了,一个个的都主动往我身边
靠,谁是谁我有时候真的分不清。”

看着陈柏豪不知羞耻的得意神情,我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秦师姐也明显极为不喜他这种人,声音沉了几分道:“陈先生真是贵人多忘
事。没关系,既然你想不起来了,那我就提醒一下你:五年前,你曾跟这个女孩
长期保持非正当男女关系,她的男友因此与你发生激烈冲突,你当时住了一周医
院,她男友则蹲了半年看守所。这么重大的事件,你居然告诉我们你不记得了?”

“喂喂,注意你讲话的态度,我只是配合你们做个笔录,不是你的嫌疑人!”

陈柏豪有些不满地嚷了一句。不过随后他倒是稍微认真起来,摸着下巴仔细
盯着照片看了半晌,终于开口道:“对,你说这个我就想起来了,就这女的,她
男友叫李什么的,下手真特么黑啊,鼻梁骨都给我打断了。”

“知道她有男朋友还去招惹,你活该!”

本来这场问询是秦师姐主导,我只负责记录。但由于黎小蕊的事,我对这种
破坏别人家庭的富二代特别反感,忍不住出声斥道。

“这位小警官,你们刑警不会还管道德问题吧,忙得过来吗?”陈柏豪不以
为意,轻浮笑道,“嘿,你也别拿那种眼神看我,等你有钱了就会明白,主动贴
过来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不好玩,就是这种有男朋友和老公的才有意思。”

“你他妈……!”

我被他的话挑动情绪,险些失控。幸好秦师姐察觉到我的异常,连忙一把拉
住我,低声道:“徐阳,你去休息,换王猛进来。”

“学姐,我……”

“快去!”

我不由有些沮丧,恨恨瞪了陈柏豪一眼后,转身出了问询室。

在警队后院里找了个长椅坐下,我仰着脖子愣愣地望着天空发呆,任由冬日
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细碎地洒在我的脸上,查案的事和黎小蕊的事交替在我心
里闪现,将我的思绪搅成一团乱麻。

发了一会呆,一道清丽地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我说怎么哪都没见着你,
原来在这装深沉呢!”

转过头看见不知何时坐在身边的警服丽人,我连忙问道:“师姐,怎么样,
陈柏豪撂了吗?”

“撂什么,你真当审嫌疑人啊?”

秦师姐没好气地敲了我脑袋一下,“让你提前出来你就感谢我吧,那个姓陈
的一句正经话没有,三句话离不开女人,简直是个行走的生殖器,白白浪费我们
时间!”

我被师姐的话雷的外焦里嫩,不由感叹这姐姐说话还真是荤素不忌。不过这
也正常,柔柔弱弱的软妹子谁脑子抽了干刑警啊。

“那怎么办,这条线也基本断了。”

“谁知道呢?”师姐耸了耸肩,“案子可能会暂停吧,我听说局里已经有声
音,准备要解散专案组了。”

秦师姐的父亲是天海市警局党委书记,她既然都这么说,那这事就十有八九
是真的了。

“不是说命案必破吗?”

我有些失望道。

秦师姐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小傻子,命案必破是口号,是咱们的信念。但
现实情况是从1 月15发现被害人到现在,咱连一条有效线索都没找到。专案组很
多人都是从各级单位临时抽调来的,总不能让人家一直放着自己的工作不管吧。”

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只是不甘心自己跟的第一个案子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
束罢了。

秦师姐摇摇头,不再说案子的事,反而饶有兴致地问道:“对了小阳,你最
近是不是遇到事了,我感觉你状态不对呢?”

我心里一惊,强笑道:“我能遇上什么事,你别瞎猜,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秦师姐轻哼一声道:“得了吧,咱们可是一个院长大的,我还不知道你?咱
这帮人里就数你鬼点子多,结果刚才做笔录的时候,你不但没有想办法从陈柏豪
那套话,还差点跟人打起来,就这还敢说心里没事?”

闻言我不由沉默下来,不知该不该把小蕊的事告诉她。

师姐和我确实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小时候我们两家都住县警局大院,那时我
爸跟张叔是师姐父亲手下的得力干将,我则经常跟在她这个假小子姐姐后面跑,
好的跟亲姐弟似的。不过后来秦书记从县局调到市局,我们自然也就分开了。虽
然平时还是会通电话,但再相聚都已经是我上大一的时候了。

好似看出了我的犹豫,秦师姐主动伸出手,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摸了摸我的脑
袋,柔声道:“小阳,其实在我心里一直是拿你当亲弟弟的,虽然这些年咱们联
系的少,但你要是因此就跟我生疏了,我会很伤心的。”

师姐说得对,除了张叔以外,她就是我在这世界上最亲的亲人了。于是我思
虑再三,最终还是低声道:“姐,小蕊她……出轨了。”

秦师姐轻咦一声,接着露出怀疑地神色,“你会不会搞错了?小蕊可是个好
姑娘,对你的心意我可都看在眼里,不是假的。”

既然已经开口了,那就讲清楚吧。于是我叹了口气,将这段时间的发现和盘
托出,只隐去自己昨天对小蕊的所为。

秦师姐越听脸色越沉,听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斥道:“徐阳!就因为这些,
你就断定小蕊出轨,会不会太草率了?连一点实证也没有就定罪,你作为刑警的
基本素养去哪里了?”

我有些不服气地道:“可是我昨天跟她挑明了,她……自己都默认了。”

秦师姐冷笑一声,“你告诉我,什么叫默认?就是说,你并没有亲耳听到她
承认呗?要不这样,下次你审嫌犯的时候也把沉默当默认试试?师父不给你屎打
出来都算你拉的干净!”

我无言以对,心里却仍然不服,梗着脖子跟秦师姐大眼瞪小眼。

僵持半晌,秦师姐忽然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转而问道:
“小阳,我们先不讨论你的判断到底有没有道理。咱们就先做一个假设,假设小
蕊确实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她有苦衷,是被人逼迫的,你会怎么办?”

“有苦衷她为什么不跟我说?谁敢逼她,我弄死谁!”

我眼睛瞬间红了,情绪激动地嚷道。

秦师姐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坐下!就是做个假设,你激动什么?就凭你这
脾气,换了我也不敢跟你说!”

我揉着脑袋悻悻坐回长椅,却听秦师姐又换了话题:“小阳,你还记不记得,
你跟小蕊是怎么认识的?”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答道:“当然,我凑巧救过她一次嘛,后来她
跟我说喜欢我,结果……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在一起了。”

“是啊,”秦师姐露出回忆的神色,“小蕊是个苦命的孩子啊,她爸好赌,
借了高利贷还不上,债主就绑了小蕊。我记得那会你才十三岁吧?真可以啊,骑
着自行车跟踪了那帮人十几里地,一路还给警察留下了线索。要不是你,小蕊这
辈子就完了。”

“都是过去的事,提这些做什么。”

我闷声道。

秦师姐呵呵一笑,“我相信,在小蕊的心里,你就是她的英雄吧!十二岁的
小姑娘,最惶恐无助的时候,少年神兵天降……啧啧,简直是小说里公主骑士的
剧情啊,换我也非得以身相许不可。”

我苦笑一声,“可能吧,但人是会变的。”

“你错了,”秦师姐语气忽然严肃起来,厉声道:

“我不想跟你讨论小蕊会不会变心,这没有任何意义。我是想说,你救过小
蕊,其实这才是你跟她之间最大的问题!

这么多年来,不管小蕊对你多好,哪怕掏心掏肺,你也会忍不住怀疑。怀疑
她是不是为了报恩?她会不会根本不爱我?你在想,以身相许,到底算不算真正
的爱情?

这些问题反复折磨着你,尤其是这几年,小蕊越来越优秀,追求者越来越多。
你开始忍不住把自己跟她的那些追求者进行比较,越比越没底气,你开始觉得自
己给不了她幸福,你觉得如果小蕊没有跟你在一起,会比现在过的好得多。

但同时,你又很爱小蕊,不可能真的就此放手。所以,每当遇到跟小蕊相关
的事情时,你总会格外暴躁,格外多疑,因为你没有自信,与其说怀疑小蕊不如
说你是在怀疑自己,你怀疑自己比不过别人,怕小蕊被其他更优秀的男生抢走!

你在这段感情里很自卑,但你不敢正视自己的自卑,所以你必须要用更加激
烈的情绪去掩盖你的自卑。这就是你冲动的真相!“

我目瞪口呆地听着秦师姐说完这一大段话,想要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终只得尴尬道:“姐,我记得你主修的不是心理学吧。”

“少废话,犯罪心理也是心理学!”秦师姐又给了我一个脑瓜崩,接着道:
“现在我们回到刚才的问题:如果小蕊真是遇上坏人了,她真敢跟你说吗?她不
敢!你总是那么暴躁,她怕你为了她把你自己毁了!”

我终于明白了秦师姐为什么要绕这么大弯子跟我说这些。不得不承认,师姐
真的很聪明,也很懂我。这一番分析有理有据,就差连我底裤一起扒了。

见我听进去了,师姐最后补充道:“小阳,你很聪明,但就是太容易感情用
事。这些话虽然都是我的推测,但我希望你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
理,不要一时冲动做出让自己后悔一生的决定。”

我细细琢磨着她的话,越想心底越难受。

是啊,小蕊是我的女朋友,如果真如师姐所讲,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异常表现
都有难言的苦衷,而我不但没有帮她一起解决,反而将问题都推到她头上,那不
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莫名地,我又想到了吴媚儿。

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吴媚儿在认识陈柏豪之前也曾是个洁身自好的女孩,
最后却堕落至此,很难说其中没有她男友的原因。

一想到黎小蕊可能会因为我的错误,变成吴媚儿那样的女人,我的心简直像
被火烧似的疼。

“师姐,帮我跟师父请个假!”

留下这么一句话,我飞奔出了警队。

(5 )爱是常觉亏欠

回到家时,我才发现女友已经离开了。

不仅如此,她还带走了所有属于她的私人物品。

这是……下了决心要和我彻底分开吗?

这是我早已预想到的情况,甚至昨夜还曾想过要主动提出分手。可如今,当
这件事真的发生时,我却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淡定。

小蕊离开前,特地将整个屋子都收拾了一遍。

昨夜没有清洗的餐具如今整齐地码放在橱柜里,地板被拖的一尘不染,床单
被套也换了干净的,在午后的微风中逸散出阳光的味道。

我不知道她是以怎样的心情做的这些事情。

仿佛间,我的眼前出现了女友虚幻的身影。

她流着泪为我最后一次整理好床铺,将水电卡和房门钥匙在餐桌上摆放整齐,
拖着沉重的行李箱,恋恋不舍地将门轻轻关好。

走下楼梯前,她最后一次回望这间曾被我们称之为‘家’的出租屋,轻轻说
了句什么。

说了什么呢?

是了,我听到了。

她说的是——

徐阳,你一个人,要好好地。

我崩溃了。在这一刻我终于看清了女友对我的心意。想到师姐对我说的那些
话,我颤抖着掏出手机,一遍遍拨打女友的电话。

一直打到手机跳出充电提醒,我终于意识到小蕊现在是不可能接我电话的了。

没办法,我只好求助于秦师姐,让她帮我联系一下女友。

不多时,秦师姐的电话回了过来。

“小阳,你昨天是不是说了什么很伤人的话?我嘴皮子都磨破了,小蕊就是
不肯跟你见面。”

“她是怎么跟你说的?她现在人在哪,还好吗?”

我有些心虚,连忙问道。

“小蕊嘴很严,什么都不肯说,我也套不出有用的信息。不过她让我转告你,
她现在借住在一个姓赵的学姐那里,很安全,让你放心。她还说让你给彼此一点
冷静的时间,有什么事等她过完年回来再说。”

听到这些话,我的心里一阵难受。可随即我又察觉到话里的一丝异样,连忙
追问道:“师姐,小蕊的原话,用的是‘安全’这个词吗?她为什么要强调自己
很安全?”

秦师姐明白我的意思,顺着我的思路推测道:“是啊,正常应该不会这样表
述才对,除非她近期曾经遇到过危险,极度渴望安全,这才会下意识用上这个词,
以此安慰自己。”

心事重重地挂掉和学姐的通话,我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要去找小蕊,把
事情问清楚。

打定主意,我下楼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城西观月华府小区。

如果我想的没错,女友口中的赵姓学姐指的应该是赵乐,她家就住那里。

对于这个赵学姐,我一直颇有微词,认为她是个虚荣心很重的女人。她去年
已经从学校毕业,到现在也没有正经工作,朋友圈分享的都是一些她画着精致的
妆容去各处吃喝玩乐的照片。

我知道她跟女友关系很好,对我则是一直瞧不上眼,经常暗搓搓地搞些小动
作想让我们分手。

一开始她还收敛一点,这两年却是做的越来越过分,时不时就会约女友出去
玩,结果女友到地方才知道其实是别的富家公子通过她约的。这样的事多了,小
蕊也就不怎么跟她来往了。

在我看来,这种女人放在旧社会就是个老鸨,女友跟她住一起,我真的很不
放心。

半个小时后,我在观月华府门口下了车,突然想起自己只知道赵乐住在这里,
却不清楚她具体在哪一栋哪一户,这怎么找?

但要我就此放弃是不可能的。我在小区大门对面找了一处干净的石台坐下,
打算用笨办法,一直蹲到女友出来为止。

蹲守的过程很枯燥,但我怕错过女友,也不敢玩手机,于是便一边等一边观
察起过往的行人车辆,打发时间。

枯守良久之后,我突然注意到远处驶来一辆银灰色的迈巴赫,缓缓停靠在小
区外的路边,像是在等人。

我心里一惊——这不正是那天差点撞到我的那辆车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

思绪翻涌,我心里五味杂陈,换了个稍远的位置继续蹲着,确保能看到小区
大门和那辆迈巴赫的同时,自己又不会被对方注意到。

就在这时,面容憔悴的女友终于出现在了小区门口。赵乐挽着她的胳膊,喋
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女友则有些心不在焉,低着头只顾走路。

与此同时,迈巴赫车门开启,一个青年走下车来,正是那天我在城中村口见
过的车主。

青年中等身材,相貌斯文,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手捧一束火红的玫瑰,向
着小蕊她们走去。

看到他出现,女友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愕然。

显然,她们并非约好在这里见面。

这让我心里稍感安慰,没有贸然上前,而是选择继续观望。

三个人站在大门口说了几句话,由于距离太远,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
看到西装男将手里的花递了过去,小蕊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伸手接过。

或许是小蕊的举动给了他错误的信号,西装男脸上露出十分开心的笑容,接
着便要去牵女友的手,却被女友侧身避过。

接着小蕊扭头便向小区里走去,男人却不肯罢休,快跑几步拦在女友身前,
一旁的赵乐也拉着女友在劝说什么。

看到他们起了争执,我正准备上前解围,该死的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人是张叔,我不敢不接,只好无奈地停下脚步。

“你个混小子,什么情况,刚休完病假又请假,你他娘的是林黛玉啊?!”

电话那头张叔的咆哮中气十足,让我忍不住把听筒稍微拿远了些。

“师父,有火您明天再发行不?我这会真有急事!”

“少废话,别叫我师父,你就是叫爹也没用!给老子滚回来把班上完!”

“这都快五点了,我回去屁股都坐不热又要下班……”

我苦着脸道。

张叔却不为所动,“那你明天也不用来了,直接回学校报到吧,老子现在就
直接把你档案打回去!”

眼看着那边的女友在赵乐的配合下,已经被西装男紧紧搂住,正在不停挣扎,
我心中不由大急,忍不住呛声道:“回不去就是回不去,您就是让我上我爹那报
到,我这会也回不去!”

说完,我不等张叔反应,直接将电话挂断,接着暴喝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冲
到女友身边,一把将西装男拉开。

“你是什么人?竟然骚扰我女朋友,找死吗?!”

这一次我倒是谨记着秦师姐的教诲,没有动手打人,只是对着被我拉了个趔
趄的西装男怒目而视。

见我突然现身,小蕊眼眶瞬间红了。听我还管她叫女朋友,她忍不住伸手想
要抱我,然而胳膊刚刚抬起便僵在半空,泛白的嘴唇轻轻颤抖几下,终是没有进
一步动作。

见她这副模样,我心痛不已,想要开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倒是一旁的赵乐
反应过来,尖叫道:“徐阳!你来做什么!你现在想起我们家小蕊是你女朋友了,
你把她赶出家门的时候怎么不想她一个女孩子有多可怜?”

我也不惯着她,冷笑道:“我再不来,小蕊就要被你这位好姐妹卖给别人了!
说吧,这男的给了你多少钱,让你给小蕊下套?”

赵乐似是被我戳中心事,脸色一变,却仍然强撑道:“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
什么!”

说完,她连忙跑到西装男身边,帮他整理被扯乱的衣服,口中连连关心,那
模样活像个讨好客人的妈妈桑。

这时西装男也看明白了我们的关系,推开一旁搀着他的赵乐,语气诚恳地对
着小蕊开口道:“抱歉蕊儿,我……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情急之下一时失态,希
望你不会觉得冒犯。”

女友看了我一眼,接着将手中的玫瑰花递了回去,冷淡道:“何公子言重了,
刚才你说这花只是作为朋友的一点心意,我才收下,没想到竟然引起了你的误会。
我出身不好,受不起你的喜欢,这束玫瑰也请你收回吧。”

这番话既是对男人的拒绝,也是变相地在对我解释。听女友这样说,我心中
不由大感安慰。

然而姓何的仍然不肯放弃,有些激动地道:“蕊儿,你现在不肯接受我没关
系,我可以等。只是出身的事,请你不要再提!我不知道什么出身,我也不在意,
我只知道跟你一起的几天,是我人生最快乐的日子!为了你,我可以断掉跟家里
的联系,甚至可以什么都不要!”

我在旁边听得脑门青筋直跳,当着我的面表白我女朋友,当我死了吗?

不过说真的,他这番表白尽管幼稚,却胜在情深意切。就连女友听了也似是
有些动容,一时间微微有些愣神。

但片刻后她仍是垂下眼眸淡淡道:“何公子,我很感激你。不过还是请你叫
我全名吧,我们没有亲密到那个程度。”

赵乐急了,连忙插言:“小蕊,你别犯傻!何公子对你深情一片,难道你还
非得回这个渣男身边受罪……”

女友咬唇打断她道:“乐乐姐,别说了。让我跟阿阳单独聊聊,好吗?”

赵乐看看她又看看我,终于颓然,“行行行,您是天上的仙子,多少好男人
都入不了你眼,偏偏认准了这头蛮牛!”

我也懒得跟赵乐计较,转身拉着女友就走。

在小区公园里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我和女友相对而立,一时无言。

女友怔怔凝望着我,眼神逐渐哀伤,半晌终于开口道:“阿阳,我们……”

她说的很慢,我突然猜到她要说什么,不待她将那两字出口便强硬道:“不
行!你不用说了,我不会跟你分手的!”

闻言,女友笑了,她的笑容很苦,珠泪盈眸。

她高高扬起天鹅般白皙修长的脖颈,似是要努力不让泪珠滚落。

“你不明白,阿阳,我……是我对不起你,我、我不配和你在一起!”

听到女友承认的如此痛快,我一时如遭雷击,陷入茫然。

片刻后,我忽然又激动起来:“不对!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对不对?你告诉
我,是不是那个姓何的强迫你的?告诉我!放心,我不会对他做什么……就算你
被他……欺负了,我也不和你分手,我们去报警,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不是你想的那样,”女友拼命摇头,“你别乱来,何良是个好人,他没有
欺负我!”

听出女友话语里对那男人的维护之意,我不由愈发激动,抓住她纤弱的肩膀
吼道:“他是好人,那我算什么?难道你想说你是自愿的吗?”

女友一把将我推开,愤愤道:“我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对不起你,但
我真的没有被人……欺负。为什么你总是不信我?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不堪
的女人吗?”

我闻言不由呆住了,女友后面的质问我是一个字也没听见,只知道她说了自
己没有被人欺负。我一时大喜过望,连忙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
啊!”

女友却不依不饶,一把揪住我的耳朵,委屈道:“徐阳你混蛋!听到我没有
跟人上床你就这么高兴?对你们男人来说,女人的清白是不是比命还重要?”

“……命?”我敏锐地联想到之前和秦师姐关于‘安全’的讨论,不顾耳根
传来的剧痛,连忙关切道:“小蕊,你最近是不是遇到危险了,究竟是谁想害你,
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听到我的关心,女友终于缓和了表情。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全都告诉你。等你听完,再决定要不要和我
……分手。”

抬手示意我不要插嘴,女友继续道:

“两周前,我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我妈妈生病住院了,需要一大笔钱。

你知道的,我爸是个烂赌鬼,但我妈对我很好,为了供我学舞,把家里不多
的底子都掏空了。

听到妈妈生病要用钱,我急的要命。本来想和你商量,可是这几年你为我上
学也没少花钱,叔叔阿姨的抚恤金又能有多少呢?

我找了赵学姐。她虽然没有多少存款,但还是很大方的全都给了我。

可这点钱相对于妈妈八十万的手术费不过是杯水车薪。于是赵学姐便介绍我
认识了何良。

他说,愿意承担我妈妈看病的所有开销,唯一的要求,是他要陪着我回去见
见我的父母。“

“……你答应了?”

“是的,”小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笔钱,我肯定是打算还给他的。但
我不想美化自己,我承认当我答应他时,我是做好了失身的准备的。我知道天下
没有白吃的午餐,但除了他,还有谁能借给我那么大一笔钱呢?”

“然后呢?”

虽然已经知道小蕊并没有真的失身,但我仍然忍不住急声追问道。

“然后……我们就一起回了我家。但我发誓,他真的没有对我怎样。”小蕊
的表情忽然放松下来,嘴角略微上扬,“他一路上对我都很照顾,别说出格的举
动,就连言语轻薄都没有。他把我送到医院,见了我母亲一面,之后留下医药费
便离开了。”

看着女友嘴角不自觉的微笑,我的心却瞬间如坠冰窟。

我想,假如何良真的挟恩图报,那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一场肉体交易。

可如今他这般作为,却显然已经在女友心里占据了一定的位置。

“继续。”

我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于是低声开口催促,只是嗓子里挤出的声音喑哑
的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真的要继续听吗?你的眼睛好红。”

“我说了,继续!”

“那……好吧。”女友点点头,继续回忆。

“有了钱,我妈的手术进行的很顺利,也很成功。

那几天,我白天在医院照顾我妈,晚上还要陪床,虽然很累,但看着我妈一
天天好起来,我心里很高兴。

可惜好景不长。第三天,我爸……那个烂赌鬼来了医院。“

讲到这里,女友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他欠了一笔赌债,把我从医
院骗出去,要拿我抵债。”

尽管早已知道小蕊的父亲不是个东西,可他这种行为仍然令我无比震惊,一
时间根本说不出话来。

女友也不管我的反应,凄声续道:“我被带到一个村子里,那些人收了我的
手机,把我关在地窖里,只等当天晚上就要我跟一个傻子拜堂成亲。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地窖里又冷又黑,我一个人被捆在那里,听着外面敲锣
打鼓的喜乐,感觉自己像头待宰的年猪。“

我心疼地想要把女友搂进怀里,却被她轻轻推开。

“让我说完,然后你再决定,好吗?”

她重复了一遍开始时的声明,接着道:“再后来,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何良
出现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把我送到医院后,他一直没有离开,而是在对面找了间
酒店住下,每天都会偷偷到医院陪我,只是从没有让我发现。

那天他在医院没看到我,跑去问了我妈,这才一路追了过来。

他给了那些人一大笔钱,把我赎了出来,接着又帮我安顿好我妈,最后带着
我回了天海。“

女友最后这段话讲的很简略,眼神也一直望向别处,我直觉里面肯定还有一
些被她隐瞒的事。但现在这种情况,我真的没办法再继续追问。

然而令我意外的是,小蕊只犹豫了片刻,便又继续补充道:“回到天海之后,
我本想第一时间来找你。可是,何良却提出要我以好朋友的身份再陪他三天,就
像他陪我回家时那样,他不会碰我,只是单纯地一起吃饭聊天散心。

我不想骗你,也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就是背叛,可我欠了他那么多钱,承了他
的救命之恩,我真的没办法拒绝他这么简单的要求。

只是我没有想到,第一天晚上陪他吃饭就会被你发现,还害得你进了医院。

我对不起你,也利用了何良,我的心脏了,我不是个好女孩,我根本配不上
你们任何一个!“

说到最后,女友终于泣不成声。

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我的心痛到难以呼吸。沉默半晌后,我最终只
问了一句:“所以,你是爱上他了吗?”

说完,我忐忑不安地看着女友的眼睛,很怕她给出肯定的答复。

幸好,听到我的问题,女友豁然抬头,眼神坚定地否认道:“我没有!虽然
你救过我一次,他也救过我一次,但你徐阳才是我心里的英雄,我黎小蕊不是被
谁救过就要以身相许的女人。我十三岁就认定了你,这辈子就只会爱你一个人!”

我被女友直白的宣言打动,终于彻底放下心来,不顾她的挣扎,一把将她搂
进怀里动情道:“你不脏!你是我见过最干净的女孩,我爱你,我要你做我的妻
子!”

女友怔怔地看着我良久,最终还是垂下头,“你别忘了,我答应了何良,还
要陪他两天,你真能接受这样一个我,做你的妻子?”

还要……陪他两天?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女友挽着何良的胳膊,两人一脸甜蜜地在高档餐厅共进晚
餐的画面,心中不由一阵烦躁。

我很想说去他妈的何良,陪他妈个逼,他拿我女友当什么了,陪游小姐吗?

可是想到那笔巨款,我又沉默了。

我在想,如果没有何良,小蕊如今的状况又会是怎样?

不管这个人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是不是对小蕊不怀好意,我们欠了他一笔巨
款和两份人情,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而这一切,又能怪到女友头上吗?

假如我年少有为,假如我家财万贯,我的女友又怎么会碰到这些糟心事?

这一刻,我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自己为什么只是一个没有前途的小警
察。

我甚至开始觉得,如果女友一开始就没有跟我在一起,而是选择了何良,会
不会比现在幸福的多?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忙摇头将这念头赶出脑海。不成想这个动作却
被女友理解成了对她的回应。

“我明白的,”她吸着鼻子,断断续续道,“谢谢……谢谢你对我的坦诚。
还有,你放心,我也不会接受何良,我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跟任何人在一起…
…”

明明非常悲伤的一段话,我却被她懵懵懂懂地傻样给逗笑了。

从这一刻开始,我决定不管未来有多少艰难险阻,我都不会因为自卑抛下女
友,因为我知道,其实她也和我一样自卑。

但这份自卑,恰恰证明了我们彼此爱的有多么深沉。

爱是常觉亏欠。不管多么优秀的人,在自己真正爱的人面前都会不自觉地认
为自己不够完美。

“你黎小蕊,是我徐阳未来的妻子!我说的,天王老子来了也改不了!”

我模仿着最喜欢的电影台词,一边笑一边大声说道。

女友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而我,却只用了一个吻作为回应。

***************************************************************

咱就是说,会不会有点太素了?哈哈。有意见还请评论区交流呀。

0

精彩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