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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镜】(11-16)作者:连苡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4-12-07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Chapter11隐匿在床底下的鞋盒蒙上厚厚的灰尘,拖动的过程中随着风扬起来。萧筱把纸巾打湿拧干,将鞋盒表面擦拭干净。掀开鞋盖,里面套娃似得又装了个铁盒子,最里面放着两本上锁的日记,每本的跨度为三年。她对自己
Chapter11

隐匿在床底下的鞋盒蒙上厚厚的灰尘,拖动的过程中随着风扬起来。萧筱把纸巾打湿拧干,将鞋盒表面擦拭干净。
掀开鞋盖,里面套娃似得又装了个铁盒子,最里面放着两本上锁的日记,每本的跨度为三年。
她对自己认知清晰:三分钟热度、想一出是一出的小女孩一枚。所以除去初一和高一那两次在亭子的撺掇下购入的两本日记本,萧筱从不会主动购买新的产品。
学校附近的书店每个学期初都会推出新款日记本,每个学期花样都不同,新鲜感促使学生们纷涌而至,洗劫一番,她将此归结为资本家的套路,而亭子就是深陷资本家圈套的一员。
那会儿手帐刚刚开始流行,亭子几乎是一股脑地扑在这件事上,蛮打蛮算,竟然坚持了六年!这是她们俩谁都没想到的。
手帐本、贴纸、胶带、笔、点点胶……萧筱跟着古亭一也算是见识到了不少新鲜玩意。
亭子现在还在坚持做手帐吗?
萧筱摸着散发出盈盈香气的牛皮纸封面,决定问一问:亭子,这几年你还有在做手帐吗?
她们关系铁,即使大学未在同所学校,也会经常发消息给对方,不是吐槽学校的非人制度、宿舍的奇葩舍友,就是聊聊最近拿了什么奖,又做了什么兼职,或者是做了哪项美容项目。
哦对,最近还多一个。亭子那有新情况,听说对方是个卖玉米饼的帅哥,店铺就在她学校附近。前两天她还在哭嚎:为什么就没早点发现呢!
恕萧筱共情不来,她讨厌玉米,连带一切的玉米制品。不过她尊重,就跟亭子无法理解她为什么爱吃香菜是同一回事。
但距离也会产生问题,可大可小,小得比如不常见面的这两年,亭子有没有开拓新的习惯。
古亭一回消息很快,就像住在手机上似的。
亭子:做啊!
亭子:我刚写完你就发消息来了!
亭子:(一张照片)
亭子:老天!这不是心有灵犀是什么!
亭子:不过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亭子:你不是对这个项目不感兴趣么?
古亭一将自己已经完成、正在进行、未来会做的事情都尊称为项目,美名其曰高!大!上!
比如说:吃早餐是“治愈伤心早八人”项目、洗头洗澡是“净化身心”项目、做手帐则是“点兵点将”项目。
清点每一种素材,按照今日心情和审美进行搭配,在眼花缭乱的贴纸和划线中间穿插日常记事。
小小:就是突然翻到以前写的日记本了
小小:随口一提
小小:我可还是对“点兵点将”项目不感兴趣哈
亭子:哈!你还记得我的项目呢!
亭子:长情如我,至今未给它改名!
亭子:(得瑟表情包)
小小:嘿嘿嘿
亭子:闭嘴!不准提我的那些过去式!
小小:(嘴巴拉拉链表情包)
亭子:诶,那你高二之后还写日记么?
亭子:虽然我不知道你之前在里面写了些什么,但那会儿因为你邻居的原因,你好久都没跟我一块写日记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瓷砖地板上,光束中不少尘埃在飞扬。萧筱伸出手去接,只能握到满拳的空虚。
敲门声响起,思绪被拉回来。
房门虚掩着,手指轻轻一推就大开。郁晌抱着曲奇饼干盒快步走到她面前,顺势蹲下来,饼干盒与鞋盒肩并肩摆在一块。
他在里面看到熟悉的日记本,令人心安的气味飘过来,他对上萧筱的眼睛。
“你来做什么?”她问。
防御的姿态架起,萧筱手指微动,将密码锁再次扣上,按紧铁盒盖,把鞋盒盖合好,再次推进床底,这次更深,伸手都够不到。
“不做什么就不能来找你?”郁晌换了个姿势,和她并排坐在一起,双腿一曲一伸,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点着自己手里的这个饼干盒,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和萧筱鞋盒里的那个是同款,高一的时候,萧筱的舅舅从国外带回来的,她分了他一盒。
瓷砖地凉,和萧筱的话一样凉。
“过来找我分享你暗恋的人?”她的视线停留在铁盒上,记起来好像那盒饼干还是自己给他的,这只是一种可能性,毕竟郁晌要什么没有,这盒饼干也很大可能是他自己买的,“你有事没事啊郁晌,搞得好像谁没喜欢过人似的,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话就这样脱口而出,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直接把自己的内心想法表达出来。一口气说完后,她不禁后悔起来,这算什么啊?
什么叫谁没喜欢过人?什么叫炫耀?
萧筱顿觉自己戾气有些重,她气馁地叹了口气,不明白自己这么激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郁晌从铁盒里拿出信封,准备摆摊似的展现在她面前。闻言动作顿住,意识到萧筱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她觉得XX是别人?她压根没联想到这个XX会是自己?!
意外的发现让他浑身血液沸腾起来,这是不是说明萧筱并不是真的讨厌他?
而她又为什么会因为他暗恋别人而生气?或者说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答案呼之欲出,郁晌不得不自恋地想她会不会也对自己有意思?思及此,隆冬冻结的冰面彻底消融,余下阳光最难照到的那块还在徐徐图之。
这是不是说明当初她不告而别,单方面拉黑他的行为是另有原因的。
郁晌的脑海里像跑了一趟代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捋了一遍,不合理的可疑点还有不少,但他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萧筱还有一丝可能性喜欢他,他就绝不能放弃。
“没啊,谁炫耀了?”给点好颜色看,他的尾巴就要翘上天去,郁晌贱兮兮地说,“谁说不是呢,谁没个喜欢的人啊……那你,喜欢谁啊?”
郁晌觉得她对他的态度和对别人的大有不同,这可不就说明了他的特殊性,先入为主地将自己代入双向暗恋的角色。忽而觉得谌季洋说的话有时候还是挺有道理的。
“你管我。”萧筱拍拍裤子起身走到窗前,唰的一下把窗帘拉上,烦躁地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嘀咕道,“亮死了。”
明亮的房间在刹那昏暗下来,未开灯的房间,只剩下明明灭灭偶尔从缝隙逸进来的光。
“你说什么?”郁晌弹起来,绕到她面前,头一歪,矮下身子,眼睛亮晶晶地眨着,扑闪扑闪的,像藏了蝴蝶在睫毛上。
饱满鲜艳的红唇凑到她的眼前,距离近到能看清他脸上的绒毛,眉毛有型且锋利,中和了他身上傻乎乎的那种气质。
萧筱伸手把他推开,好歹没说重话,“没什么。”
她回房间来本来是要干什么来着?萧筱在屋子里这走走那走走,竟然回忆不起来第一目的,这让她感到很焦躁。偏偏身后那个人就像跟屁虫一样缀在她身后,她移动到哪,他也跟着挪到哪。
萧筱站在书桌前摆弄置放齐整的词典,郁晌就跟着拿起放在一旁的杂志翻看。
“你觉得这有我帅?”他指着杂志封面穿得花里胡哨的男明星说。
“少自恋了好吧”,萧筱一把夺过,把它放到书桌的另一侧,没好气地说了句,“跟屁虫。”
“诶!你说对了!我就是跟屁虫,我就是要跟在你身后。”
房间就这么大,不管怎么绕都摆脱不了他。郁晌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别走了嘛,瓷砖都要给你踏破了。”
萧筱气骂:“你有病吧。”
后者反而乐在其中,被骂也开心,点着头说嗯嗯。
打是亲骂是爱,小小骂我说明她爱我,不然她为什么不骂别人。
郁晌灿烂起来,心飘到太空外。

Chapter12

萧筱把衣角从他手中扯出来,后退半步,双手抱胸,压着眉头上下扫视他,狐疑地问,“到底什么事?”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萧筱猜不透他的想法,这种失控感让她急着要把自己从不平衡的跷跷板上摘出来。
“你是不是很生气?”郁晌逼近她,冲她抖了抖身上套着的那件藏蓝色棒球服,示意她看自己的穿着。颜色确实很衬他,让本身就白皙的皮肤更上一层楼,她的眼光从来就好,萧筱收回打量的目光。
来了。
我说呢,你没事来我这干嘛。
萧筱冷笑,勾着唇反问他,“气什么?”
伸手拍了拍胸前绣的那只小熊,郁晌满腔自信,“当然是气我把你送我的衣服单独乱塞。”
“呵”,萧筱食指用力地点着那只小熊,修得圆润的指甲在他胸口敲了敲,她讥讽道,“谁给你的自信啊?我有必要为你生气?”
转身拉开房门,冰凉的空气一股脑涌进来,萧筱转身坐回小躺椅上,见他不说话,又道:“你以为你是谁啊?”
是始料未及的回答。郁晌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还以为她会急冲冲地辩解自己没有生气,然后他就能顺水推舟把误会解释清楚。
他僵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准备好的话都堵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还有事没?”萧筱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他回话,从她的角度看过去,郁晌的脸隐在一束极细的光线里,她看不清他的神情,顿了顿指着门口让他走。
郁晌不明白她嘴里什么时候开始会冒出如此冰冷的话,直觉他被郁椿关进冰库那会儿都没这么冷。
屋内空气凝固,郁晌不可思议地瞧着她,想从她的表情里窥探出隐藏的含义,但萧筱光明磊落,直面他的视线。
“需要我请你?”
笑容面具终于裂开,从垂落的嘴角开始剥落。有口浊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郁晌拾起曲奇饼干盒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两年,两年可以改变这么多,他哑口无言。
四邻洗刷门庭的声音不绝于耳,陈涛看见他从萧筱家后门出来,想招呼他进家里喝茶。
可那人就跟没听见似的,急匆匆地略过他身侧,脚步有些凌乱,喷了发胶的头发抓得有型,气急败坏的样子有点像公鸡。
陈涛很少见到郁晌脸上出现过大表情,他的神色总是淡淡,游戏通关时、挖掘到美食时、成绩荣登榜首时、游戏机被玩坏时……真有意思啊,这么多年还是只有萧筱有法子治他。
郁晌倒在自己的床上,铁盒躺在他身边,翻滚时阻拦到他的行径,直起身来将其嵌入衣柜死角。他想不通到底为什么,沮丧地拿起手机又放下。
谌季洋的电话恰巧进来,他接起。
“唷,怎么了这是?”电话那头轻快的声音传来,谌季洋把妹成功,终于要到住在他隔壁公寓那位中国女孩的联系方式,约着晚上一起去喝酒。这会儿春心荡漾无处释放,他得找个人炫耀一下,“我可跟你说,再过不久你就能喝上我喜酒咯。”

电话开着外放丢在一旁,郁晌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你要结婚了?”
“呸呸呸,你可少诅咒我!”谌季洋对结婚这个词很敏感,好不容易在家里把这件事暂且翻篇过去,他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结婚有什么不好的?”郁晌闷在被子里小声嘟囔道,他就很想跟萧筱结婚。可是现在不是结婚不结婚的问题,问题的严重性已经上升到了萧筱压根不愿意跟他共处一室的地步。
谌季洋没听到他说什么,想也是跟他的小邻居有关,便自顾自地问:“又去找你的小邻居碰一鼻子灰啊?”
一语中的。
嘲笑声顺着网线都要爬到他这边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郁晌抓起手机就要挂掉。
“哎哎哎,先别挂啊,你说说情况,我给你分析分析。”
郁晌思虑两秒,决定最后相信他一次,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给他讲了一遍,省略掉不可言说的部分,一字不落。
“你不纯纯嘴贱么?”谌季洋打开一盒新烟,抽出一根衔在嘴角点燃,深吸一口,过肺,吐出,“是你喜欢人家,又不是人家喜欢你,你嘴这么硬干嘛,谁管小时候跟你玩得有多好,再这么下去,迟早得跟更合得来的跑了。”
郁晌沉默,终于意识到自己讲话确实欠妥。
更合得来…更合得来,谌季洋的话盘旋在耳侧,他咻一下坐起锤床,怎么会有人比他更合得来!
心里这么想着,但脑海里却蹦出几个身影:高二递情书的那个男生现在也在她的学校读书、那次在她学校食堂看见的黑皮体育生、在校门口拦住她要联系方式的红毛,还有她部门对她穷追不舍的主任……可这些人哪里比得上他!
但郁晌不得不承认:萧筱会对情书男微笑、会和黑皮体育生一起吃饭、会将手机二维码递给红毛扫,还会和那个什么破主任一起出任务。
嫉妒嚼碎了咽下去,这些待遇他通通没有!
“那我以前不都是这么跟她相处的嘛。”
“呵呵,你也说是以前,你自己想想按照你以前的行事方式,成功跟她在一起了么?”
自然没有,不然还在这废什么话。
“你要真想跟人家好,就得投其所好,懂不懂?”谌季洋点到为止,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
投其所好?
她好像喜欢看他穿黑色高领紧身毛衣做饭,其次是连帽卫衣,会用崇拜的眼光看他修理好偶尔故障的电器,常夸他写得一手好字,也时常把被她养得快死的花草送到他这救活。
在做爱的时候似乎更喜欢看他的头发乖顺地垂在额前,喜欢用玻尿酸的,不喜欢螺纹的,喜欢听他喊她宝宝,不喜欢dirty talk。
虽然他做饭不好吃,但萧筱总是很捧场,在这件事上她毫无疑问更胜一筹。
奶奶在三楼的防盗门外喊他的名字,郁晌耳朵尖,穿上拖鞋去开门。
“阿晌啊,你这会儿有空没空?”
“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我和隔壁小小她外婆打算去超市买点东西,这不刚好你在家,看你有没有时间送我们去一趟。”
“有有有!”郁晌急急点头,眼睛都亮起来,刚刚还愁遇不到好时机,这不老天垂怜,机会就这么送上门来,“就你们两个吗?”
“对。”
“这样,奶奶你跟我说家里缺什么,我去买,省得你跑来跑去,而且姨妈早上不是说下午要来我们家,要是家里没人可就不好了。”
“是是,那……”
“没事,你让萧筱跟我一块去”,郁晌把门大大敞开,截断郁奶奶的话,“早上你和她外婆不是刚买了水饺皮,你们就留在家里一块包水饺,那个……那个水饺馅已经绞好了,我拿回来放在厨房里了。”
郁晌推着郁奶奶离开,请求她帮忙做个说客,“我们这两天不是闹矛盾了吗?我请她吃顿好的,求求她原谅我。”
郁奶奶把他的手拍掉,“哎呦,都多大人了还吵架?”她从兜里摸出几张红票子,转过身塞进郁晌手心,“亏我和阿妹这两天还说你们长大了,害,还是俩小孩。”
郁晌在心里否认,他们才不是小孩,小孩哪里会沉迷于做爱,而且小孩时候的他们可没怎么闹过矛盾,嘴上却连连称是。
“所以啊奶奶,你行行好呗,帮我个忙。”
“知道了知道了,那你可得好好跟小小说,别看她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其实这小孩心里想的还挺多。”

Chapter13

如愿和萧筱同框出现在超市里,郁晌本该为此感到开心的,可他爹的谁能告诉他,陈涛这家伙跟来做什么?
镇上最大的超市不过上下两层,生鲜食品类的在一楼,生活用品和床上用品则在二楼。郁晌推着购物车跟在他们俩身后,从入口开始到现在,他只跟萧筱搭上过三句话。
其余时间,她都跟陈涛走在一起说说笑笑!
郁晌气不打一出来,他费尽心机才等来的独处机会就这么付诸东流,偏偏他还不好说什么,毕竟是萧筱问他能不能顺带捎上陈涛的。
“要不我来推?”陈涛在货架上拿起一瓶酱油往购物车里放,发现他的表情不太美妙,然后盯着他的穿着疑惑地问,“你不热吗?”
虽说前些天刚过的立冬,可清城的天气说变就变,早上还有点凉,现在外面已经是艳阳高照,气温只升不降,有种不顾他死活的意思。
发觉萧筱的视线往他身上投来,郁晌不自然地扯了扯黑色毛衣的高领,咳了两声才说:“不热啊,你很热吗?”
“我热啊。”
陈涛身上只套了件黑色无袖T恤,手放在面前扇着风,背上洇出来的汗已经打湿一片。
“现在外面室温29度。”
萧筱朝他晃了晃手机,上面是天气预报的信息,对上他的眼睛,然后盯着他的毛衣挑了挑眉,意思是:真不热?
开玩笑,好不容易才在出门前从衣柜最底下翻出来的衣服,哪是热不热就能解释清楚的。他本来打算好好孔雀开屏一下的,谁能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啊。
郁晌微笑,心想还不是以为你喜欢么,要不然我何必呢,犯得着这么折腾自己。
出门前奶奶还在疑惑他的衣服怎么越换越厚,明明外面越来越热,结果他厚着脸皮说自己有点冷,躲开探过来试额头温度的手,差点被拉去测体温。
可现在这场面却显得可笑无比,他的举止好像跳梁小丑,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能靠美色再吸引吸引她的,结果人家压根没分眼神给他。
“真不热”,郁晌无奈地说,“我不是怕热的体质……”你知道的。
后面四个字被他硬生生压下去。
这说的倒也是实话,郁晌特别扛热,萧筱以前对此感到特别惊奇,别人都早早换上短袖,他还能套着长袖并且不流汗。
她跑去他家找他玩,房间里不开空调也不开风扇,只留了扇窗户通风,可是窗外吹进来的也都是热风,流动不大,至多起到净化空气的作用。
十几岁的郁晌端坐在书桌前演算公式,听见她的声音赶忙把草稿纸和算题本往抽屉里塞,从架子上抽出书慌忙翻开一页,作阅读状,其实心早就跟着她放轻的脚步吊起来。
“嘿郁晌!”十几岁的萧筱拍了拍郁晌的肩,问他为什么书是反的,然后在书桌到床铺这块地方蹦跶了两下就流出不少汗。
她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得到什么答案。
郁晌却尴尬地找补道:“额,我在练习……练习反着看书,嗯。”
“那你成功了吗?”她提溜着大眼睛眨巴眨巴认真地问,安静没两秒拿起他放在书桌上的扇子开始扇风。
“……没。”
郁晌恨铁不成钢地闭了闭眼,赌气似的重重把书合上。这只手啊!关键时刻怎么总是出错!
接着房间里的空调被打开,窗户被合上,郁晌接过她手里的扇子给她扇风。
可是现在超市里的中央空调似乎出了故障,他们这块地吹出来的风不太凉快。萧筱穿着短裤短袖都觉得热得难受,衣服贴在身上密不透风。
主要是黏,空气湿湿的,扑面而来。
逛到二楼,陈涛说他去挑两床新被套,让他们自己随意逛逛,等会他再来找他们。
萧筱点头称好,没等郁晌反应过来,就一头扎进男装区,在里面挑挑拣拣好一会儿,提着两件上衣出来,一件普通黑T,一件黑色无袖T恤。
郁晌站在距离她两步远的地方,萧筱走过去把衣服往他怀里一塞,隔着薄薄的布料,好像摸到了他练过的胸肌。
热……
面上浮起淡淡的红晕,她顿住两秒,指着最里面的试衣间说,“挑一件换上吧。”
郁晌没多想,只当她热,也就因此担心他热坏掉。他爽了,这不是关心是什么?这不是在意是什么?关心和在意迭加在一块不就是爱吗!
他欣然点头,抓着她的手往推车扶手上握,覆盖住他方才离开的地方,像游戏刷新纪录,他直接把心里那抹不爽快彻底抹杀。
手臂上搭着两件衣服,脚步轻快地往试衣间里,离开没两步又返回来。
“你在外面等我,可以嘛?”他硬巴巴地问,开始扯理由,“你知道我会害怕的。”
小时候乐忠于树立男子汉大丈夫的形象,变成大人后却开始儿童化,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他开始耍赖,萧筱没法不答应。
跟在他身后走近换衣间,停在不远处的假人模特面前,开始摆弄他可活动的手。
这算是怎么个事?为什么有种陪男朋友出来逛街的意思?
“萧小小。”郁晌在试衣间里连小名带姓的叫她,生怕她一溜烟人又跑不见了。
这还是重逢后第一次听到他这么叫自己,萧筱有些耳热地揪了揪耳垂,深吸一口气,“说。”
“没事,我就叫叫你。”
……萧筱有些无语,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先换一件出来,你帮我看看。”
在里面选妃似的考虑半天,他先换上那件普通黑T,拉开门帘板正地站在她面前,双手贴在裤缝上,正经的样子就像要去面试报道。
“怎么样?”他转了个身展示着,观察她的反应。
“就这个吧。”萧筱盯着他的动作点头。
她一直都觉得郁晌是个衣架子,从小到大就没见他穿什么不好看过,高中平平无奇的校服套在他身上都像是量身定制般,这件普通黑T的效果跟校服大差不差。
“你等等!我再换一下。”
话罢,迅速套上那件无袖黑T走出来,展开双臂在她面前转了一下,“这件,这件怎么样?”
摸着良心说,这件更帅了,先前还不确定他是不是练过,现在可以肯定了,手臂的线条很漂亮,随着他叉腰的动作鼓起有力的弧度。
“那就这件吧。”她咽了咽口水,移开视线,干巴巴地说。
不然还能怎么说,以他们现在这种尴尬的关系来看,总不能让她上赶着夸他帅吧,这么下面子的事,萧筱可干不出来。
Yes!郁晌在心里激动地握拳,就是这样!他就知道萧筱更喜欢这一件!
“好!”原本藏在高领毛衣里面的十字架吊坠被他挑出来挂在胸前,萧筱的视线不自觉跟着走。
她记得这枚十字架吊坠,是初中时她送给他的。
那会儿郁晌受病痛折磨,她不忍心看他那么难受,从不愿意跟着外婆上教堂做礼拜的人,开始主动催着外婆一起去。
萧筱没在教堂里正儿八经地祈祷过,第一次跪在旁边看着别人祷告,然后自己学着做,祈求上帝保佑郁晌,让他的病早日好起来,希望他不要再那么难受了。
后来发现有些像她一样自发跟来的小孩身上会挂着十字架,问了外婆才知道有些家长会给家里的小孩买十字架项链用来祈求上帝庇佑,寻求平安,信仰问题,其实是寻求安慰。
然后她跟古亭一打听到了哪儿有卖,趁着周末跑去镇上的饰品店里买了条十字架的项链送给他,花掉她攒了足足一个学期的零花钱。
这条应该是高三毕业后送他的那条,萧筱突然反应过来,初中那条太便宜,戴的时间久了不仅变旧了,而且有时候不可避免地会被运动的汗水蚀化。
他们最如胶似漆的那段时间,郁晌问她能不能给他换条新的,最开始那条不仅旧了、开始有味道了,更重要的是有点短、有点小了。
萧筱问他为什么不早点提,早点提还能早点换。结果他别别扭扭地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她看得出来,郁晌是故意穿那件黑色高领毛衣来她面前找存在感的,她虽然不聪明,但也不算傻。
毛衣也是她送他的,曾经她很喜欢看他穿这件衣服,尤其在流水台前做饭时,简直就是人夫的代言词,她曾经天真地以为他们会有未来。
只是她想不明白他现在这么做的用意何在。
毛衣被装在购物袋里,男装区单独结算,郁晌把另一件黑T递出去一并算钱。
两件他都要,两件都是小小给他挑的。
光是想想就开心,他得带回去洗干净挂起来。
萧筱没问他干嘛买两件,反正是他自己付钱,耐不住他主动开口说,“两件都是你给我挑的!”
所以我两件都要!
售货员夸他穿得帅,女朋友的眼光更是好。
郁晌爽爆了!她竟然说小小是他女朋友!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们简直是太般配了!般配到路人看一眼就觉得他们天生一对!
萧筱还没来得及解释,陈涛就带着两套新的四件套找回来了,“你们在这啊!我就说刚刚在外面绕了半天都没找到你们人。”
烦人!你怎么又出现了!
郁晌站在收银台前满头黑线,气鼓鼓地接过萧筱手中的购物车,宣示主权似的往她身后一站。
“欸!看吧,还说你不热。”陈涛指着他换上的衣服心悦诚服地说,“还真别说,你穿这衣服比我好看。”然后看向萧筱,问道,“你说对吧?”
萧筱没回答,只是笑笑,这个问题怎么说都不合适,她选择沉默加微笑,这是面对刁难或者尴尬的万能公式。
此时的沉默在郁晌看来就是否认,刚刚还觉得他好看的,怎么陈涛一出现就不说话了。此刻的他脑袋被烦躁冲昏,结完账就推着购物车走了。
他们要买的东西都在那辆购物车里,萧筱的防晒衣刚刚也顺手放在里面。
陈涛不明所以地追上他,没用多大劲去撞他肩膀,粗线条地问,“走那么快干嘛?”
“回家。”
气归气,萧筱没跟上来,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问题只能是抛给他,郁晌觉得不回答也许不太好。
“诶,你这件衣服多少钱?我这件网上买的,九块九包邮,你摸摸,质量还不错吧。”
“不知道,不是我付的钱。”他随口胡诌。
?我明明看着你刷的手机?陈涛第一次知道郁晌也会胡说八道。
“诶,你男朋友是不是生气了啊?”收银员看着远去的帅气背影问道。
“他生什么气?”
萧筱一时竟未反驳男朋友的称呼,而后想到反正他也不在现场,那就没有反驳的必要了。
“你男朋友可真帅啊~”
“我也觉得!”
收银员和售货员两个人就这么水灵灵地聊上天,两脸花痴像目送他离开。小镇上歪瓜裂枣不少,长得如此标致的还是第一次见。
平常来店里买衣服的男人不多,偶尔跟着老婆一起出来的或者一两个自己来买的,不是大腹便便就是略显猥琐,不管长得多磕碜都要问她们自己这么穿是不是很帅。
有时甚至还会有难缠地问她们要微信、趁着付钱的时候揩油的……简直是有苦说不出。
为了销售额不得不昧着良心说假话的时候她们都怕遭天谴,郁晌的出现简直就是在给她们洗眼睛,拯救光明的眼科医生!
萧筱跟着看过去,陈涛和郁晌并肩站在一起,一方的优势明显突出。如果单拎出来看,陈涛的外形条件也算能在白云镇杀倒一片,可偏偏旁边站着的是郁晌。
半个头的差距,郁晌的比例也更好,头肩比、大长腿、板正的身型。款式差不多的基础款,郁晌穿起来就是更好看些,饶是极讨厌他,萧筱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养眼。
她迈大步追上他们,在快靠近出口处的收银台时,郁晌从购物车里捡出陈涛买的几样东西递给他。
“我们分开付,方便。”
虽然他不缺这三瓜两枣,但他不愿意,即使后续陈涛说不定也会把钱转给他,但他依旧不乐意。
见萧筱过来,拉着她走到隔壁的收银台结账,把东西都放上柜台,手在一旁的货架上摸索着,他准备买盒口香糖给自己的嘴巴找点事干,不嚼不行啊,他怕等会自己在车上嘴太毒。
方方正正的四角盒子被收银员接过,这才看清那哪是什么口香糖,安全套的品牌名就大咧咧地写在上面。
他惊得扭头看了一眼萧筱,只见对方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着他。
不自在感促使他得干点什么,输人不输阵啊输人不输阵,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硬着头皮又拿了盒玻尿酸的。

Chapter14

萧筱上大学前的常服不多,一周七天有五六天都要穿校服,剩余一天她压根不愿意出门,宅家就是她补充能量最好的办法。
夏季的上衣五六件,春秋的三四件,冬天的毛衣和加绒卫衣统共也才六七件,裤装则全年牛仔裤和运动裤无休。
上初中后她的个子就没怎么长,初一入学测的162,高考体检的时候才长到165,牛仔裤和运动裤们依旧能穿。
她这次回来只带了长袖,忘记清城的天气和澜洲大有不同。身上穿的灰色短袖还是从前买的,有点缩水,包裹着圆润,紧绷在身上。
回家后立马脱掉黏在身上的衣裤,换上宽松的睡衣睡裤,在头顶盘了个丸子头。
午饭依旧是两家人一起吃的,外婆喊郁晌和郁奶奶来家里吃肉包,上午包水饺剩下的肉馅刚好够他们四个人的份。
“来,小小,把这盆端出去。”
外婆掀开蒸笼,水蒸气蜂拥而出,一个接着一个往外拣。
郁晌跨过门槛恰好迎面碰上她,不容置喙地要去接,力气使得又大,跟谁赌气似的,萧筱懒得跟他争,随他去,要是因为抢夺而打翻一盆香喷喷的肉包可就得不偿失。
继而转身回厨房端银耳羹,一盅一盅装好放在托盘上,还有四个汤勺。
去年新年二舅一家好不容易才从国外回来,连带着大舅、小舅和她家,三家聚在一块吃年夜饭。
四个小家庭大人小孩一窝蜂,原先的四角方桌根本不够坐。二舅大手一挥找人拉来一个大约能够容纳十二个人大圆桌。
即使如此还是不够坐,于是长辈坐主桌,她们这群小辈坐四角方桌,年纪再小一点的甚至不需要座位,他们坐不住,四处跑。
去年新年萧筱没回来,在学校附近找到合适的寒假工,不仅能住学校宿舍,而且工资不菲。
因着这件事,她接连被家里的长辈劈头盖脸地骂过,说她不孝、越长大越不懂事、自私、不讨喜……无非是这些话,她从小听惯了。
打电话的时候语音外放,她手里还忙着批改补习机构的作文,问到她的时候回回话,其余时间批评的话则左耳进右耳出。
至于她为什么知道年夜饭之事还要拜二舅家的小表妹所赐,一回家就在家族群里加她的微信,吃年夜饭时也要跟她打视频。
手机那头是酒店里叫回来的满汉全席,她在这头吃海底捞,年夜饭嘛不能亏待自己。
其实萧筱挺不明白在她长大后找她维持亲情是怎么个事,毕竟她对她的亲生父母都没什么感情,何况是胞弟,以及那些所谓的亲戚。
她只和外婆好。
曾经还和郁晌好,但那都是曾经了。
结果曾经的那个曾经如今正坐在她边,两个人的座位只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宽敞的餐桌足够容纳十几个人,他们的亲近在此刻显得格外别扭。
萧筱把椅子往左边挪了挪拉开距离,下一秒郁晌就跟着挪了挪,一次、两次,她拿眼睛瞪他,结果郁晌反而没皮没脸地朝她笑,尖尖的虎牙暴露在空气中,萧筱的小逼颤了颤。
和他的虎牙厮磨过,酥酥麻麻的痒意自下而起,得不到满足的空虚感像蚂蚁呼朋唤友般巡遍全身。
圆溜溜的眼睛瞪起来毫无杀伤力,气鼓鼓的两颊塞满食物,像假装发怒的小猫,郁晌看得心软软。
萧筱在和外婆、郁奶奶搭话,谈到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嘴巴一张一合,他盯着,下体开始隐隐发硬。
“还不确定。”她说。
从前她玩心大开,主动用嘴帮他含射,最亲密的负距离都有过,如今却连座椅都要离他远远的。
尘封在心底最深处的恶念被一点点唤起,她和陈涛并肩坐在车后座时有说有笑的模样与面对他时两模两样,冲他笑,说给他拿点带回来的澜洲特产……
郁晌当即做了个决定。
记得她以前没有双眼皮的呀,什么时候长出来的?他咬着肉包细细地嚼,盯着她不敢直视的眼睛肆无忌惮地看。
这个疑惑被他从白天记到黑夜,在翻上二楼的阳台后,像从前一样进入萧筱的房间,在摸出她的水后,怀着坏心思地问出来。
回家后睡得格外香,萧筱扑在阳光晒后的被子里,想到小时候和郁晌在被单间玩捉迷藏,记忆一点点被唤醒,她慢慢沉睡。
房间里的风扇开得最大,扇叶老旧发出呼呼的响声。萧筱四仰八叉地躺在床铺中央,嫌热地扯了薄被的一角搭在肚子上。
郁晌从口袋里摸出事先准备好的湿巾擦干净手指,贴着她宽松的裤缝钻进去,摸到那枚蝴蝶结,滑进去。
两根手指首当其冲,破开重重阻挡,他顺着缝隙滑动,慢慢地唤醒柔软,蚌壳被轻轻撬动,露出颤颤巍巍的蚌肉。
腥甜的滋味飘出来,郁晌的鼻子凑上去闻,深吸一口气,是记忆中的渴望,重重的呼出的浊气打在她细腻的皮肤上,睡梦中的萧筱抬起腿躲了躲,被他用手轻轻抓住压下。
滑溜溜的皮肤在手心,摸得他心痒痒,郁晌将脸贴上去蹭了蹭,不忘继续在她的最私密处揉捏打圈。
“嗯哈……”
两指带着她的淫液攀上她的花蒂重重碾着,萧筱舒爽地轻哼着,拜倒在他的手指下,像从前一样发起骚来。
还没做什么呢,就叫得如此欢。
郁晌扒下她的裤子,轻轻往她小逼一扇,小腿下意识抬起,给他架在肩膀上。埋下头去,带着他洗后乖顺地呆在额前的碎发。
伸出舌头按着记忆中的路径舔动,舌尖往里戳一戳,被阻拦的感觉让他的心怦怦跳。萧筱的脸在月光下沉静地睡着,很漂亮,就像睡美人。
王子的吻能够唤醒睡美人。郁晌认为上面的嘴对嘴尚且如此,下面的嘴未尝不可呢?
萧筱白天口渴时喝的水在此刻都以另一种方式喂养给他,像坏掉般流得欢快,像在叫嚣快喝呀,够不够呢?

Chapter15

意识浮浮沉沉像叶扁舟在平静的海面上晃荡,起初动作还算轻柔,郁晌捧着她的屁股,舔上敏感点,细细密密地轻啄着。
甜水的气味和沐浴露的香氛杂糅着,萧筱独有的气味标记着他,在他的动作中打湿额前碎发。
那一角薄被可怜兮兮地叫郁晌丢到床尾,他整个人伏在她身前,挡住并不猛烈的风,手顺势而上,在萧筱侧过身时摸上她的后背。
细腻的皮肤在他掌下化成水,郁晌危险地眯起眼睛,绕过脊背揉上她的胸。淫荡的女孩睡觉时不穿胸衣,是在等待他的侵犯嘛?趁着月光观察她的神色,郁晌问出来。
……
呼吸差点不稳,伪装的沉眠只差进一步逼问,她就会缴械投降。郁晌暂且离开她的三角地带,双手举到自己胸前,像手术准备时的医生那样,而后跨到她的面前,静静地用视线描摹她的眉眼,鼻梁和嘴唇。
并无不妥。
依旧和从前睡着的她一样,小巧的脸庞上是恬静的睡容,不知梦到什么眉头微微皱着,睫毛密集在脸上投出阴影。
不出意料未得到回复,郁晌环顾四周寻找那件剥落的胸衣,烟灰色成团躲在枕头下,这习惯怎么跟他一样,他阴阴笑道,感叹俩人天作之合般的存在,继续埋头辛勤耕耘,惦记着等会走的时候要再带走她的那件胸衣。
上下其手这个词不知道是不是这么用的?萧筱想应该不是,但郁晌的两只手游走在她身上四处点火。
单手握住她的柔软,虎口卡在下摆揉捏着,拇指按上红樱,不多时乳尖便挺立起来,在颤颤巍巍中往他手里继续送去,纤弱的身体弯起漂亮的弧度,喉里溢出黏腻的呻吟。
修长的手指插进去,破开阻拦挤过推搡的内壁,小幅度地搅动着,郁晌跪在她身前,近乎虔诚地亲吻她的额头。
褪下衣裤,阴茎直愣愣翘起,硬得发烫,他借着月光看清安全套的包装袋,两枚玻尿酸被丢在身侧,他撕开草莓味的螺纹,喘着气将其戴上去。
甬道经过前戏已全然向他敞开,扶着阴茎插进去,龟头在碰到她的肉缝时,直冲天灵盖的爽感让他全身细胞彻底疯狂。
早就想这么做了,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吃饭时,看到她正经着脸将二维码递给别的男人扫时,看到她微笑着和别的男人耳语时……还有回来的路上她划拉相册给陈涛看自己的学校环境时。
那是他从未得到过的分享,却在别人随口一提时主动给予,嫉妒心像烈火遇燃油,在午饭时看见她张张合合的红唇时,爆裂开来。
身体上急切地渴望她,心理上却清楚两人间还存在城墙般的隔阂,连水泥都没磨掉半分,何谈放下芥蒂坦诚相待呢?
于是他选择使用这个卑劣的手段,在萧筱睡前照例会喝的水里面下药,药量不大,没什么副作用,好处就是能够让人好好睡上一觉,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醒过来,是谌季洋那时给他搞来的特效药,昂贵且稀有。
郁晌一剂也没舍得用在自己身上,再三确认无毒无害后,才为了满足自己一己私欲通通下给了萧筱。
成沓的实验报告证明被谌季洋打包丢过来,他人远在国外还要接到少爷的短信轰炸,一堆数字一占满屏幕,人是无语的,动作却是老实的。
远在大洋彼岸的谌季洋一心以为好兄弟是深受失眠和头痛苦恼,在对话框的末尾还关心他最新情况有没有好些。
焦虑症的情况是否改善他并不清楚,已经一个月没去复诊了,感觉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与往常并无不同,还能够忍受。
欲望却无法克制。
高二意外窥见萧筱日记本里的文字,像是为他的禽兽行为悄悄倒入助燃剂——
“宿舍夜聊时舍友问我看没看过黄片,我跟她说没有,其实暑假才跟郁晌一起看过两部,一部是欧美的,一部是日本的。我觉得欧美的尺寸可怖得吓人,不知道那么大根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塞得进去的,有点好奇……日本的就没那么激烈,观赏性比欧美的大草大合来得高些……但我总感觉这种东西没什么好看的,郁晌的脸比男演员的都漂亮,无可否认他是男性中的极品,虽然他没主动给我看过他的鸡,但是偶尔穿灰色裤子时我会瞥见,很明显,估计挺粗长的……虽然表面上在看片,但我……其实在偷偷观察郁晌,可他看得好认真,心无旁骛的模样完全不像我……说实话,有点好奇和郁晌做的滋味……可是,我们是朋友。”
朋友可以做爱吗?
郁晌管不了那么多,通篇的文字他只关注到“和郁晌做”四个字,既然想和他做,为什么不提?明明也很爱看,为什么在他邀请她时欲拒还迎。
答案似乎都藏在白云镇这个小地方,女子的贞操在表面上什么都重要,萧筱受此规训,心中对流言蜚语心存畏惧。
既然这样那当男女朋友多好?可萧筱说男女朋友也许会分手,朋友却可以永远不离不弃相互陪伴,更何况他们还是未成年。
社会的教条明细列出,渴望打败不了迂腐的陈旧。郁晌知道萧筱会拒绝他的,所以她羞恼地夺过她的日记本,一周都不搭理他。
现在,萧筱躺在他的身下和他紧密相连,即使沉睡依旧有生理反应,他和她十指紧扣,在缓慢的抽插中,恶劣地撷取她的呼吸。
唇贴着唇,他的舍和她的舍勾着,口水吞咽声、逼水噗嗤声、高高低低的娇喘声在黑夜中无限放大,离开时银丝挑起,郁晌在她的脸颊上啵唧两口。
后知后觉房门还未上锁,郁晌双手抱起她,彼时他的鸡巴还插在她的小逼里,因着体位的调换而入得更深。
走路挺动时,水流顺着大腿滑下来滴落在瓷砖地上,点点滴滴全是他们的痕迹。
怎么就不给她个爽快呢?郁晌还是太过温柔,体谅她的睡眠,于是控制着抽插的幅度和力度,偏偏就是这样,身体里的空虚感才叫嚣着需要更多。
锁舌响动。
郁晌像抱娃娃般把她抱回床都没,歪着头看不够她的脸,这张让他朝思暮想的脸,现在就在他面前,埋首在她颈处用力嗅着,还是熟悉的味道,没有变,没有被别人标记、改变过的痕迹。
萧筱依旧是她,而他早就变成萧筱。

Chapter16

难捱地挂在他的身上,几步路的距离走得这样久,受重力下坠的身体被完全堵满,郁晌抱着她走在月光下,叫白莹照亮她的脊背。
萧筱动了动身体,像婴儿呢喃般:“难受……”
小猫伸懒腰时的咿咿呀呀比不上小小半分,郁晌腾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床铺年纪比萧筱还大,随着他的操弄响个不停,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沁人的香味缠绕在盈盈一握的腰身上,萧筱的脸染上红晕,鼻尖沁出薄薄的汗珠,她极力控制自己的神态和声音,想要做到滴水不漏。
郁晌将她扑在床上,一下一下深深操弄着,每一下都顶到最深,随着拔出的动作带出一波又一波的淫水。
“别装了。”
他俯下身和她贴在一起,乳尖对着乳尖磨蹭,缓慢地挺进中,冷不丁冒出这句话,那玩意偏偏泄了力气缓缓地填充着,不往敏感点去,就折磨着她玩。
?被发现了?
不可能。
萧筱心下一惊,控制住自己别睁眼,稳了稳心态,又开始随心哼哼唧唧起来。
郁晌憋得满头是汗,大掌突然用力地揉上她的胸,面团般的手感,从合拢的指缝中溢出,抓揉握紧又松开,痛觉隐匿在灭顶快感中。
“啊哈……”她爽得嘤咛,出乎意料的动作转移痛觉,头向后仰去,身体往前挺送,脖颈轻轻扬起,看起来随手一掐就会断掉,“嗯啊……”郁晌突然肏弄得卖力,囊袋肆无忌惮地拍击着她的臀部,有规律的节奏,发出啪啪啪的声响。
“小骗子。”
萧筱大气都不敢喘,脑袋昏昏沉沉地飞速运转,哪里出错了?以前都是这么装得啊……她一面承受带着蛮力的发泄,一面在浆糊般的大脑里寻找答案。
速度慢下来,开始九浅一深地抽插,萧筱泄了两回之后,肚子里被堵满撑撑的,手指动了动下意识去回握他的十指相扣。
脸颊上突然滴落几滴温热的液体,咸涩滑过她的嘴角,在呻吟中落进口腔,是眼泪。萧筱怔了怔,被郁晌翻了个面从后面入得更深。
“额啊……嗯……”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感受到肩膀被人压着,骑乘的姿势把每一下顶弄都送上巅峰,她似乎吃饱了,高潮过几次,比起继续做爱,她更好奇郁晌怎么掉眼泪了?她还没见过他落泪的模样呢,好奇心驱使她扭过头去看,可理智又在制止她的蠢念头。
“骗子。”郁晌只重复说她是骗子,却没控诉她究竟做了什么让他发出这般言论,“小小,你就是个小骗子。”
萧筱僵了僵,脑海里自动拼凑郁晌哭泣的模样,记忆碎片有所缺失,她找不到他我见犹怜的一面,最失控的时候是发病,那副可怜样可真叫她心疼。
呵,心疼是不幸的开始,萧筱自嘲地打住自己的多余的圣母心。
意识逐渐回笼,在做爱的背景声中嗤笑自己,他有什么好可怜的啊?最可怜的不应该是她吗?自以为是、异想天开,对自己认知不够清晰。小说里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戏份哪里轮得上她?亭子曾经打趣说她的邻居看起来还不错,配做她的竹马,而且至少是个大方的人,偶尔还会开玩笑问她以后有没有可能真跟他成一对,威胁她说如果真在一起必须第一个告诉她。
可她是谁啊,爹不疼娘不爱、自私自利、心思活络、心眼很多、特别坏的一女的,长相一般、身材一般、性格一般,所有一切都很一般一女的。
且不论愚钝的她和他简直是天人两别,从他们悬殊的身份差距来看,能凑上半青梅竹马都算是她萧筱高攀了。
萧筱在心里嘲笑当年那个天真的小女孩,郁晌再不济也是郁家的第一个孩子,他再怎么样都有聪慧的大脑、姣好的相貌……就连懒得搭理别人都可以被夸作是安静沉稳。
可偏又叫她心疼他的处境,心疼他的身体和精神压力。
可谁来心疼她啊?
萧筱不是自怨自艾的性格,她知道自己在父母那远没有弟弟重要,所以她不渴求从他们身上获取什么,自始自终都是谁对我好,我也对谁好地活着。
好在生活还有朋友,有古亭一、有郁晌、还有每个阶段性真心待她的朋友。是她自己贪心不足,才叫酿成现在这场局面。
对象对象谈不上,炮友炮友谈不上,朋友朋友更是无法继续,所以是普通邻居,一个上过床的、也许曾经暧昧过的普通邻居。
性爱忽而变调,彼此取悦的活动变成抒发泄愤的工具,两个人各怀私心,想叫对方好好看看自己到底是谁,又碍于面子不肯开口,面上挂着绘好的面具,盾牌就把彼此阻拦在外。
两年前的记忆如山崩前的动荡砸晕她的天真。
那个说自己跟她没关系的人可不就是他郁晌吗?那个说自己怎么会和小村姑谈恋爱的人可不就是他吗?那个说自己跟她走得近只是为了治病的人可不就是他?
话都是郁晌说的,她亲耳听见,没有什么中间媒介,没有什么意外录音、恶意剪辑,字字句句就像炮弹轰炸她沉浸在甜蜜中的心脏。
多么讽刺啊。
前一晚还在酣畅淋漓后跟她抱在一块谈论大学规划,共同幻想成年的世界,去他的狗大学!爱上你自己上去!她对首都才他爹的没兴趣!
阴湿的报复意图似佳节的烟火腾腾上空,去你的治病,痛不死你算我白活!被利用的嫌恶让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确不是良善之人。
书上不是说了嘛,喜欢是束缚,她没想过把自己束缚在他身边,角色调转更不不可能。
又言爱一个人就要包容一切,无条件付出……呵呵,她做不到,她要让背叛她的人都受到惩罚,所以她肯定自己这算不上爱。
无论是喜欢还是爱,基本要素之一都是希望对方好,由此可见她也没多喜欢郁晌。
推理像代码似得蹦出来,逻辑结构的最终结果是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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