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为何物】 作者：周扶妖
发表于ｃｚｋｓ ＝＝＝＝＝＝＝＝＝＝＝ 第２６章 高考 五月的第三轮复习成功让所有人头昏脑涨，连基础打得很牢的许悠然也有点吃不消。 每天在学校上完晚自习，回家倒头就睡，连家里时不时多出个人都没注意到。 许悠然还以为是许骁让阿姨回来了，不论早晚去餐桌旁，都能恰好看到自己喜欢的菜。 这就是每日繁中学习任务中唯一的慰藉。 六月的第一天，许悠然吃完了一整桌楼下卖的东记早点，舒舒服服地上学去了。 许骁回来看到这幅一扫而空的场面，唇角勾起。 这是电话响了起来，那边是肖磊生无可恋的声音：“爸爸，您能回来搭把手吗？我三天三夜没睡觉了，你撂下一句关赌场就啥也不管了，你知道有多少事儿吗！” “再坚持会儿，等高考完了我就有空了。” “你他妈蹬鼻子上脸是不是！老子都这么求你了！就许悠然那成绩想考不上都难！你跟着瞎胡闹什么呀？你自个儿高考时候有这么上心吗？” 许骁说：“那时候她就是这么照顾我的。” 许骁临近高考的时候，五年级的许悠然比许爸许妈还上心。虽然搞不太清楚高考到底有多重要，但光看电视里演的高考改变命运，她就知道这事儿必须得重视起来。 但他那时候压根就没把高考当回事儿，照样网吧通宵，眼下乌青地回家，骗许悠然说是学习学的，她就傻傻地相信了，双手端着热好的牛奶给他，还帮他揉右手，怕他写字写太多抽筋。 如今她高考，他当然也要重视起来。 肖磊一拍脑门，“行别说了，老子没空听你讲故事，你撂挑子多少天我都记着呢，高考后结账有问题没？” “没问题。” 肖大少利索地挂了电话，再没来打扰高三家长的陪考生活。 六月的天日渐炎热，高考前一晚，许悠然没有复习，检查好了考试用具，就坐在沙发上发呆。 落地窗外的夕阳平静又美好，高三下学期的忙碌已经让她许久未得到过一丝休息。 她复习得很认真，很刻苦，即使已经是第一名，她也不松懈一刻。 明后两天考完，她就自由了，她可以走得很远很远。 许骁不知道今天没有晚自习，回来的时候看到许悠然在沙发上的背影，他顿了顿，转身就往外走。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影响她的心情。 但许悠然叫住了他。 “哥哥。” 许骁回过头来：“我不在家住的。” 许悠然柔声问：“你不陪我高考吗？” 许骁看着她：“你要我陪吗？” 许悠然点点头。 晚上是许骁下的厨，许悠然尝了味道，才知道这段时间的菜不是阿姨做的。 睡前许骁给她热了一杯牛奶，她乖乖喝下去。 他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祝你得到你想要的。” 好在七号和八号这两天不是很热，最后一门考试的时候，肖磊来了。 许骁正坐在车里吹着空调睡觉，突然车门就被人打开，肖磊骂骂咧咧地坐进来。 “操！堵死了！两条马路开外就开不进来了！老子走过来的！” 许骁扔了瓶水给他：“你来干什么。” “我上辈子可能坏事干绝了才投了这么个胎，老头弄了个庆祝宴，让我过来等她考完直接拎过去，省得她一出考场就撒丫子跑了我还得满世界找人。” 肖磊半瓶水下肚，越想越气：“搞那么大阵仗我看她到时候没考上怎么收场！我都跟着丢人！” 没等一会儿，收卷铃声响起，昭示着高考结束。 考生们出来有放声大笑的，有跟父母抱头痛哭的，还有安安静静走在一边的。 面容呈百态，心情有千万种。 许悠然和肖涵还有周博扬是一起出来的。肖涵在中间，左手挽着许悠然，右手挽着周博扬，笑得十分放肆。 肖磊远远就看见了她，不由撇嘴：“哪家姑娘像她那样笑起来嘴咧那么大，丑死了，还挽个男的，家教都到狗肚子里去了。” 肖涵也看见了肖磊，转身就跑，结果被腿比她长了不是一点半点的肖磊给抓住了。 于是满大街的学生和家长都听见了肖涵的鬼叫。 许悠然习以为常，笑着跟周博扬说了再见，便朝着许骁走去。 那份淡然自信，那份温和干净，将夏日雨前的闷热一洗而净，让人倍感舒心。 许骁摸摸她的头发：“考得怎么样？” 许悠然说：“很好。” “那就好。” 虽说是终于考完了，但许悠然做卷子时太过集中，用脑过度后就感觉非常困。 肖涵本来想叫许悠然一起出去玩的，但打电话过去，许骁说她已经睡了。 由于睡得早，许悠然醒来的时候才早上四点。 不用背单词也不用晨读，她茫然地坐在床上。 悠闲地洗漱后，她去了客厅，站在落地窗前欣赏着冉冉新生的太阳。 咔哒一声，门开了。 许悠然转身，正好对上许骁的目光。 “起这么早？” 但许骁看起来有点累，应该是一夜没睡 许悠然点头，又问：“哥你去哪里了？” “去处理了赌场的事，我把赌场关了。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有空，你想去哪放松都行。”许骁顿了顿，又说：“或者你跟肖涵一起出去玩也行。” “我们去看海吧。” 我们，不是我和肖涵。 许骁说：“好。” 吃过早饭，许骁就开车许悠然去了一个很远的码头。坐了两个小时的船，到了一座小岛上。 这完全出乎许悠然的意料之外，她以为许骁会带她去三亚之类的地方。 许骁说：“这个岛是咱家的，爸很多年前就买了，本来想搞度假，但太漂亮了妈舍不得，就留着了。” 许悠然跟在许骁身后，一路走来才发现岛上的风景真的很美，还很安静，微风吹来，吹走了酷暑的炎热。 比那些人满为患的海滨城市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岛上还有一座精致的房子。 精致，是因为有点小，远比不上度假别墅那样奢华，但一看就很温馨。外面看着虽然有些旧了，但里面却保护得很好。 “这个地方奶奶常来住，那时候还没有你，我跟着奶奶在这儿一住就是好几个月。” 许悠然是知道的，她出生之前，爸妈外调，许骁是跟着奶奶生活的。许悠然也出生在外面，后来爸妈调了回来，恰逢奶奶去世，许骁才被接回自己家。 从那时才开始真正的一家四口的完整生活。 二楼有两个房间，许骁开了那间大房间的门，说：“这间正对着海，你早上睁眼就能看到。” 然后他又补了句：“我住另一间。” 许悠然笑了，“好的。” 第一次来这样一座私人小岛，许悠然一个下午都在外面逛，许骁都佩服她看着娇娇弱弱的，怎么逛起来体力又这么好了。 怪不得肖磊说女人逛起街来，马拉松运动员都不是对手。 晚上风大，许悠然便乖乖呆在屋子里。 许骁洗完澡经过她房间，见门是开着的，这才往里看了一眼，许悠然站在窗前看着夜色，听着海风，刚洗过的头发还在滴水。 许骁拿了块毛巾，走到了她身后。 “头发的水把后背衣服都浸湿了，吹了风又要感冒。” 他替她擦着头发，动作很轻。 许悠然转过身来，刚刚出浴的小脸还粉粉的，睫毛上沾了水汽也雾蒙蒙的。 许骁小腹一热，收回手上的毛巾，有意无意地挡住了自己。 但他没想到许悠然会主动环上他的脖子，将娇嫩的身子贴在他身上，温热的唇轻轻贴上了男人的唇角。 这是勾引。 许骁断定。 男人的手抚上女孩不盈一握的细腰，没敢用力，怕弄疼了她。 距离上一次，已经两个月了。 上次他伤了她，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留下什么阴影，但许骁确实是没再轻易碰她。
但今晚的投怀送抱，他是绝对拒绝不了的。 他抱着许悠然去了床上，吻着她的唇，轻而易举地脱下了她的衣服。 房间里没开灯，但外面的天还没有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许悠然雪白的肌肤散着淡淡的光泽，还有少女独有的馨香，许骁低头含上她胸前，身下的人儿忍不住娇喘。 他的手抚着滑嫩的身体，引起微微颤栗，逐渐向下。 男人的手指灵活，很快便感觉到了微微湿润。 情事上他是主导，即便再温柔，许悠然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跟着他的感官，跟着他的节奏慢慢沉沦。 许骁动作很轻，欢愉的情潮逐渐使女孩脸蛋绯红，娇哼不断。 但后面，就逐渐招架不住了。 许骁自认为已经仁至义尽，时隔两个月的第一次整场都照顾着她，又慢又温柔。
但欲望的阀门一旦拧开，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到了后面，许悠然连话都说不了整句，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开始还好好的，最后却还是恢复到了让她难以承受的强势和霸道。 她不知道的是，许骁已经用完了作为一个男人所有的自制力，剩下的就只有最原始的欲望。 “别哭，宝贝儿，你哭我会更硬。” 许悠然满是哭腔：“我……我不哭……．你别……啊……别……” 娇媚的声音哪里劝得住兴奋起来的男人，最终还是任由他摆布了。 事后许骁抱着她从浴室出来，许悠然不经意间睁了睁眼，看见了散落一地的衣服和避孕套。 整个房间凌乱，又满是欢爱过后的气味，她的床上湿泞地没法睡觉。 许骁抱着她去了另一个房间。 许悠然眼皮很沉，一沾枕头就要睡着。 而始作俑者却不识趣地抱着她，还戳她的脸蛋。 “悠悠，先别睡，咱俩说说话。” 许悠然皱了眉，表示不想说话。 赤身裸体地抱在一起，男人又有了反应。 许悠然感受到后，立马清醒了三分：“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许骁看她可怜，把东西稍微挪得离她远了点。 “那你回答我的问题，今晚就不来了。” 女孩赶紧点头。 许骁嗅着她发间的香气，问：“今天为什么这么主动？” 许骁对于许悠然的了解，甚至超越了她自己对自己的了解。 即便是普通恋爱，就靠许悠然薄得像张纸的脸皮，都不可能会主动。 更别提这种带着血缘的禁忌沉沦。 许悠然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高考前，都是你在照顾我。” 男人埋在她颈间轻笑：“所以，你这是在感谢我？” 没等许悠然答话，他又自顾自地说：“这种感谢方式倒是很不错，在我这儿特别好使。” 许悠然已经睡着了。 许骁吻了吻她的唇。 这个理由很好，但他不信。 ＝＝＝＝＝＝＝＝＝＝＝ 第２７章 志愿 来小岛看海，本来是为了让许悠然放松。 但放松的方式跟她原本预想的有点不一样。 而许悠然的态度，也跟许骁原本预想的不太一样。 许悠然觉得，许骁有用不完的避孕套。只要他想，随时随地都能翻出来。 而许骁觉得，许悠然从来没有这样温顺过。 之前她都是反抗，即便被强迫着做了，事后也不会给他好脸色，下一次还是会反抗。 但在小岛的这几天，许悠然全都默许，不仅没有抗拒，有时还会主动配合着他。
许骁自然是不客气地为所欲为。 甚至对于他那些过分的要求，比如想在沙滩上，许悠然也半推半就地听话了。 其中有两天晚上，许悠然确实觉得受不了了，让许骁停下。自从上次发烧，许骁在床上就格外注意许悠然的动静，看她脸色一不对，立马就问她是不是难受。 许骁去冲了冷水澡回来抱着她睡觉，许悠然问他：“为什么每天都这么精力充沛，不会累吗？” 许骁说：“憋了两个月，这才哪到哪。” 许悠然又问：“为什么要憋着？” 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找别人的。 许骁看她累，也不忍心冲她发脾气，在她肩上咬了一口：“你当我是什么，有了你还去找别人？” 许悠然没说话。她隐约记得小时候见过的哥哥的女友数量，手脚加一块儿都数不过来。 所以在她印象里，许骁是个好哥哥，但绝对不是个好男友。 在小岛待了一周，许悠然是还好，但许骁绝对玩了个尽兴。 后来架不住肖涵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两人就回去了。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就是俩姑娘满世界地疯跑。直到高考成绩出来，肖涵被抓回了家，许悠然也静下心来准备报志愿。 成绩出来的当天，老张就给许骁打了电话，许悠然超常发挥，拿了个理科状元。 肖涵在家被数落得快没脾气了。老头一听许悠然考了七百多分，再看肖涵才考了人家的一半，气得吹胡子瞪眼问她为什么没有近朱者赤。 结果肖涵眨巴着两个大眼睛，问她爸近朱者赤是啥意思。 而周博扬考得还不错，又是走的体考，能在国内上个不错的大学。周家爸妈笑得合不拢嘴，家里就这么一根独苗，真要考不上送出国，他们确实是舍不得又不放心。 周博扬跟肖涵一合计，觉着报Ｂ大没问题。 肖涵准备选表演专业，周博扬感叹了半天为什么大学没有摩托车专业，被肖涵笑话了半天，最后打算继续打他的篮球。 俩人商量好了就去找了许悠然，说三个人一起报Ｂ大，三人帮合体继续搞事业。
许悠然点头说好。 成绩出来三天后，学校组织集体填报志愿，有老师帮着分析确认，总比学生自己在家瞎捉摸强。 毕竟这么多年因为选错了学校选错了专业，最后悔得肠子青的学生，学校见的太多了，老师们连加班费都不要，都想着要帮孩子们最后一把。 填完志愿后，周博扬请客喝奶茶，肖涵嘴上说好，结果一去就要了个巨贵无比的冰激凌蛋糕，周博扬扭头要回去改志愿，说照肖涵这么个坑钱法，大学四年下来他得去要饭。 肖磊和许骁正在外面看地皮和写字楼商铺，快谈完的时候许骁接到了老张的电话。
“啊是许悠然哥哥对吧？是这样啊，我看了看许悠然填报的志愿，觉得有点可惜啊，她上Ｂ大完全没问题啊，怎么报了Ａ大呢？我特意打电话来问问家长，是不是填错了？这个填志愿不是儿戏，你们要不再商量一下？” 许骁皱眉：“她真报的Ａ大？” 电话那头说：“对的对的，我这边还没有提交，觉着实在可惜啊。许悠然同学不是一直想上Ｂ大吗？这个Ａ大确实跟Ｂ大没法比啊，这连全国前十都没进去呢，还那么老远，将来上了学光回家就很折腾的。” “好我知道了，麻烦老师先不要提交。” “好的好的，咱这是提前搜集志愿信息，离正式提交还有两天呢，你们再好好考虑一下啊！” “好的，谢谢。” 许骁挂了电话，冷笑一声。 肖磊在旁边看得毛骨悚然：“怎么了这是？” “许悠然报了Ａ大。” 肖磊不相信：“真的假的？肖涵说他们仨都说好了一起报Ｂ大来着，还计划着三人联盟仗剑走天涯呢，你家悠悠答应了的。” 许骁越是在笑，肖磊就知道他有多生气。 许悠然报Ａ大的目的连肖磊也看出来了，就是要走得远远地。 但他又觉得，许骁一直这么拘着许悠然，俩人早晚有一天也会崩盘。 “哎，她要真想去，你就让她去呗，就是上个学又不是在那定居。以前你不也说，不替她做决定么？” 许骁摸娑着手机，“以前是以前，现在你觉着她走了还会回来么？” 肖磊想想，觉得应该是不会回来了。毕竟她连最好的朋友都瞒着，这是下定决心要甩掉这里的一切。 “这丫头够决绝的。要不是她老师给你打电话，等一切成了定局，你还真拿她没辙呢。” “我先走了，合同你直接签了就行。” 肖磊说：“行。这边儿你不用管了。” 许骁回家的时候，许悠然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以前没发现综艺节目居然这么搞笑。 她笑得那么开心，想必是觉得自由就在眼前吧。 许骁过去，关了电视。 许悠然以为是他嫌吵，待许骁坐下后她便递上了一杯水，“哥外面挺热的吧？” 许骁看着她。 神情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她要抛弃他，抛弃掉这里的一切，却能依旧这么云淡风轻。 真是小瞧她了。 “今天做了什么？” 许悠然说：“上午去学校填了志愿，下午跟肖涵他们出去玩了。哥你呢？” “我接到了你们老师的电话。” 许悠然神情僵住。 “他说你报了Ａ大。” 许悠然坐回到沙发上，说：“嗯。” “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许悠然说：“没有。” 她没什么好解释，事情就是他想的那样。 “那我来说。”许骁盯着她。 “高考前后你那么温顺听话，就是为了稳住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报了最远的学校，好离开我是不是？” “是。” “呵，许悠然，为了不引起我的疑心，你才在小岛上主动勾引我让我高兴是不是？” “是。” “只要能离开我，再过分再委屈的事你都能做是不是？” 许悠然深吸了一口气，说：“是。” 许骁笑了。 “那么许悠然，你跪下来求我。” 许悠然起身，没有任何犹豫，跪在了许骁面前。 “哥，求你，求你让我走，我想去Ａ大。” 许骁手上青筋暴起。 他挑起许悠然的下巴，问她：“走了就永远不会回来是不是？” 许悠然没说话，但眼中的坚定已经替她做了回答。 许骁恨极了她的决绝。 她从来都是温柔的，从来都是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听。 “好，那我放你走。” 女孩眼中瞬间有了光。 许骁凑近，“但你要先让我消气。” 许悠然眸中微动，她明白许骁是什么意思。 沉默了一会儿，她抬手，解开衣服的扣子。 许骁笑得轻蔑：“你当真豁得出去。” 男人的手指抚上女孩的唇，“这里，我还没用过呢。” 许悠然一怔，眼泪瞬间噙满了眼眶。 许骁作贱她，真是能作贱得得心应手。 但此刻她的眼泪没有换来许骁半点怜悯。 他继续说：“你都要走了，我也得不留遗憾不是？”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了地毯上，没有声音，却无比凄凉。 许悠然依旧跪在地上，良久，她的手覆上了男人的裤子。 漂亮纤细的手微微颤抖着，拉下拉链。 许骁看着许悠然跪在自己腿间，那张干净的小脸流着泪，一点点靠近。 最后低头，小嘴微张要含上他。 男人一把攥住了女孩小巧的下巴，力道大得直接将她摔到一边。 为了离开他，真是什么都可以做。 许骁离开很久以后，许悠然依旧坐在地上。 她自由了。 许骁临走前说：“所有的一切如你所愿。” ＝＝＝＝＝＝＝＝＝＝＝ 第２８章 报复 许悠然想了很久，既然已经可以离开了，那么就没必要再瞒着肖涵和周博扬。 如果可以，她是想好好跟他们告个别的。 肖涵正好也郁闷得不行，给许悠然打了电话。 “悠悠啊，你是不知道高考之后我在家的地位可是一落千丈！连肖磊那个狗东西都可以随便数落我！高考前他都不敢给我甩脸子的！” 许悠然可以想象这兄妹俩在家战斗的场面。 “那要不要出来聊天？我正好有话要跟你说。” 肖涵立马答应：“行啊，咱这都大学生了晚上回去晚点也没事！这样，我叫上周博扬，咱去他家酒吧！” 于是周博扬就开着他的骚包跑车去了。 肖涵一听周博扬要装逼，立马跑到自己车库把肖磊新买的车开了出去。 肖涵家离得远，周博扬就先接上了许悠然，三人直接在酒吧会合。 周少爷去自己的酒吧当然是要最好的包厢，但肖涵拒绝：“整什么包厢！卡座就行！老娘今儿要是运气好遇着帅哥那就赚大了！” 卡座的位置也是最好的，能看到吧台的单身客人，也能看到舞池里扭动的男男女女，角落的散座坐着哪些人也能瞧见。 许悠然落座，就先喝了一杯赔罪酒。 肖涵看着她：“你干嘛，我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许悠然握住肖涵的手，又满是歉意地看了看周博扬，说：“我可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去Ｂ大了。我……我报了Ａ大。” 周博扬和肖涵笑容立刻消失。 肖涵问：“你改志愿了？” 许悠然摇头，说：“填志愿那天，我就已经写了Ａ大。” 周博扬问为什么。 许悠然说：“我想换个城市生活。” 如此，肖涵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她叹了口气，佯装轻松地说：“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大不了我和周博扬去看你呗！” 肖涵握住了许悠然的手，“换个城市也挺好的。” 周博扬不明白肖涵为什么可以快速接受，但他却也没有挽留许悠然的立场。 他算什么？不过是个朋友而已。 许悠然说：“事先瞒着你们是我不对，但你们两个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肖涵点点头，“没什么好抱歉的，你的人生你说了算，我们都会支持你。” 周博扬听不下去，起身说：“我去趟厕所。” 周博扬走后，肖涵立马问：“走得掉吗？你哥答应了？” 许悠然说：“他答应了。” 卫生间里，周博扬一捧捧的凉水浇在脸上。 他想，现在改志愿是不是还来得及？ 这时卫生间又进来了人，俩人抽着烟进来解裤子。 丝毫没在意正在洗脸的周博扬。 “哎，你说姜皓能成吗？” 周博扬手上一顿。 另一个人笑说：“咱管他成不成呢？反正地方我已经给他指了，要是成了大伙心里都痛快，不成也挨不着咱什么事儿。” 这人的声音听着耳熟。 周博扬直起身看过去，是上次在摩托车赛场问许悠然要电话的林尧。 他上前拽住了林尧的衣领：“你们说的姜皓怎么了？他在这儿？” 林尧一看是周博扬，也没恼，啧了一声，拍开周博扬的手：“干嘛呢这是，姜皓能有心情喝酒？仇人都赚得金银满钵了！” 说到仇人，人人都知道是许骁。 挑了手筋废了姜皓的右手，捅坏了姜皓一个肾脏，最后还弄瞎了他的左眼。 旁边那人尿完拉好了拉链接上话茬：“姜皓和他爹姜峰，想搞许骁的赌场，那赌场的脏事要是抖搂出来，许骁能把牢底坐穿。结果人家不知道从哪知道了消息利索地关了门，让姜家扑了个空。” 林尧接着说：“脏事多是多，这不也赚得多么？许骁和肖磊最近又在看地皮和商铺，不知道又准备搞什么，像他俩这样上边儿有人的，那不得可劲儿赚么？姜皓气得眼都红了。” 周博扬问：“他要干什么？” 林尧笑笑：“还能干什么？玩阴的呗。走程序讲规矩这不是没成么？姜皓都那副德行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打算跟许骁同归于尽呗。” 周博扬一震：“他……要杀许骁？” 旁边那人吹了声口哨，模棱两可地说：“那咱可不知道，要是不小心弄死了那也是他运气不好呗。这年头像他那么个赚法谁看了能好受？有钱也得大家赚吧。” 俩人洗了手就要走，周博扬拉住林尧：“你刚说指了地方，什么意思？” 林尧耸肩：“我就不小心说漏嘴了，让姜皓听着许骁今晚去谈地皮的事，啊，那地皮是我一哥们儿家的。就郊区那一块儿，咱小时候还上那儿玩来着。” 见周博扬皱眉，林尧又添了一句：“你可别往里掺和啊，更别说是我给指了路，这事儿现在你也知情。姜皓要是成了也就算了，要是没成到时候让许骁知道了，你们周家我们林家都得有的折腾。” 周博扬回来时的脸色不太好。 肖涵和许悠然一眼就看出有事儿。 “我以为你掉坑里了！干嘛去了这么久？” 周博扬说：“我刚听见有人说……” 肖涵一口酒下肚：“赶紧说！装什么结巴。” 周博扬看向许悠然：“姜皓要去找许骁哥报复。” 许悠然握着杯子的手一紧。 肖涵也严肃起来：“消息靠谱吗？” 周博扬说：“林尧说许骁哥今晚要去郊区谈半月湾地皮的事，姜皓也知道。” 肖涵一拍桌子：“那还等什么！走啊！” 三个人里面只有周博扬没喝酒，许悠然说：“周博扬，麻烦你送我过去。” 周博扬手上攥着车钥匙：“悠悠，姜皓就是个疯子，他现在是不管不顾的，你过去会有危险！” 许悠然不再说话，起身往门外走。 肖涵白了周博扬一眼：“那是她亲哥！你不送我送！” 周博扬追了上去，肖涵喝了酒哪能开车。 周博扬车速很快，许悠然一遍遍打着许骁的电话只听到关机。 肖涵也给肖磊打电话。 周博扬看了眼许悠然，说：“咱还是报警吧。” 肖涵一巴掌打在周博扬身上：“想什么呢你！姜家就住半月湾那块，你报警不是把许骁哥往人家嘴里送？” 肖涵按着免提，数落着周博扬。 电话响了很久被接通，肖涵立马大吼：“肖磊你死哪里去了现在才接电话！你跟许骁哥说千万不能去半月湾！姜皓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肖磊打断了。 “晚了，你直接带着悠悠来中心医院，许骁在抢救。” 车里三人怔住。 肖涵紧紧握住许悠然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已经冰凉。 肖涵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周博扬开快点！” 周博扬也顾不上什么红绿灯，一路疯了一样地冲到了中心医院。 许悠然下车时候腿一软，幸好肖涵扶住了她。 她站定两秒，松开了肖涵的手说：“我没事。” 到急救中心手术室的时候，肖磊坐在走廊上，胳膊上衣服上全是血。 许悠然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问肖磊：“他怎么样？” 肖磊站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汗：“让姜皓捅了两刀，医生说失血过多让做好准备。” 许悠然一把扶住了墙壁不让自己摔倒。 做好准备…… 肖涵问：“那姜皓呢？” 肖磊冷道：“跑了。” 周博扬说：“这要是出国了就难找了，我找人去机场堵他。” 肖磊摇头：“不用。让他跑。他不跑老子还不好收拾他。” 许悠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怔怔地看着手术室的门。 她就站在那里，看着手术室门上的亮着的灯，一直等一直等。 终于，手术灯灭，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摘了口罩，问：“病人家属在吗。” 许悠然说：“我是。”
“患者两处刀伤，其中一刀差点伤到了肾脏，好在没有扎进去。但他体内有大量酒精，且平时应该吸烟较多，又作息不规律，身体的内里状况不是很好。也幸亏是年轻，不然炎症加上失血过多，是很难救回来的。”
许悠然急切地问：“那现在脱离危险了吗？”
医生回答：“不好说，还得再观察一天一夜，先送监护室。如果２４小时内能醒，那基本问题就不大，但如果迟迟不醒，又或者术后引起了败血症等并发症，就十分危险了。家属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 第２９章 过往 许悠然从来没见许骁脸色这么苍白过。 在她印象里，许骁永远都很健康。他身材健硕结实，体力好到许悠然以为他可以永远不眠不休。 即便是两年前许悠然逃掉了期末考试，追到警察局去找许骁，他都照样神采奕奕。 许悠然看着许骁腹部包扎着的纱布。 医生说差点伤到肾脏，那就是姜皓在以牙还牙。 许骁害他摘除了一颗肾，让他一辈子用不了右手，让他一辈子都只能拿一只眼看人。 比起姜皓来，还是许骁更狠。 但许悠然没办法怪许骁。 两年前许悠然十六岁，那时候她身边的好朋友不止肖涵和周博扬，还有姜皓。 那个时候，他们是四个人的小团体。 虽然是上高中分到了同班又邻座才开始玩在一起，但友情的浓度从来都不以认识时间的长短来衡量。 四个人里面，姜皓和许悠然一样，话都比较少。通常都是肖涵和周博扬叽叽喳喳地说，许悠然和姜皓笑着听。 但姜皓喜欢许悠然，人人都看得出来。 花季少男少女的爱慕总是很常见的，谁也没太放在心上。 直到许悠然生日派对上，姜皓给她下了药。 许悠然毫无防备地把果汁喝了下去，但幸好她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接到了许骁的电话。 许骁特意从部队回来，想给许悠然一个惊喜，却没想到听到了许悠然明显不对劲的声音。他急的发疯，却不知道许悠然跟谁在一起，也联系不到任何在场的人。 幸好许悠然自己知道在哪，她软软地说了地址，说自己头晕，让许骁来接她。 许骁报了警，谢天谢地的是那时候正值扫黄打非的档口，出警速度非常快，许悠然被平安送回了家里。 而许骁则在凌晨两点的时候，逮到了躲在滨江桥下的姜皓。 姜皓跪在地上直磕头，但许骁已经失去了理智杀红了眼。 许悠然醒来的时候没有人在家，她接到了爸爸的电话，说哥哥出了事，让她自己照顾自己。 许悠然记不起任何昨晚发生的事，但隐约觉得自己闯了祸。 她根本顾不上当天的期末考试，从家里飞奔到了警察局。许骁正从审讯室出来，身上脸上还沾着血。她冲上去抱住许骁，许骁冷漠地推开了她。 后来许骁坐牢，许悠然多次想要探监，全都被他拒绝。 许骁入狱半月后的一个雷雨夜，爸妈出了车祸当场身亡，许悠然全身湿透地站在停尸房内，一度哭到晕厥。 一周后，她接到了通知，许骁可以出狱了。 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哥哥可以出来，是当时极度悲痛下唯一的一点安慰。 她早早地等在监狱大门外，不远处跟她一起等着的还有与她素未谋面的肖磊。 许骁出来，她跑过去叫他，换来的是许骁极度厌恶的眼神。 许悠然楞在原地。 肖磊走上前，打量了下许悠然，笑着拍了拍许骁的肩膀：“兄弟，说话算话来接你了。” 许骁上了肖磊的车，从头到尾都没搭理许悠然。 许悠然眼看着那辆车毫不留情地开走，最终她一边哭着一边下山。 那时候肖磊说捎上小妹妹一起，许骁拒绝。 肖磊说他狠心，又说许悠然长得好看年轻，适合娶回家当老婆。 许骁闭着眼靠在靠背上，让他滚蛋。 两年来许悠然都以为许骁是真的讨厌他，如果不是因为她，许骁本可以在部队大展身手，无论从军还是从政，前途都是一片光明。 所以许悠然内疚着，懊悔着，小心翼翼地想要待在许骁身边。 但许骁没有给她任何机会。 他把许家别墅卖了五百万，三百五十万卖了套大平层丢给许悠然一个人住。剩下一百五十万跟肖磊合伙开了赌场。从此基本不再回家。 除了每月会按时给许悠然打生活费，许骁都没有主动跟她有什么交流。 偶尔喝醉了回了趟家，许悠然会小心翼翼地跟他说上几句话。 许悠然坐在病床前，握着许骁的手。 那个时候是自己费尽心思地想要留住他，现在却是费尽心思地想要逃离他。 她轻轻抚上许骁的脸。 许骁一向是霸道的，想要什么就一定到得到，从来不拖泥带水。 但他也确实有霸道的资本。无论是外貌还是家境，无论是自己的本事还是为人处世的手段，他都是拔尖儿的。 许悠然承认许骁是很帅的，作为男人，他足够有魅力，足以让女人们为他神魂颠倒甚至甘愿做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 但这个男人同时也是哥哥，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他年长她七岁，爸爸死后，哥哥就代替爸爸成为了她的依靠。 许悠然从来没想到她有一天会跟许骁产生兄妹以外的关系，从没想过以前连一句狠话都舍不得对她说的哥哥，会拉着她将伦理血缘踩在脚下。 强迫着将她带入这种扭曲情感的羁绊与旋涡当中。 但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她，这是不对的。 在许骁一次次抱着她沉浸在欢爱高潮中时，她的理智告诉她，这是不伦的，是不可以继续下去的。 她分不清自己对许骁的感情到底是亲情还是爱情，但她分得清对与错，所以她选择离开。 眼泪滴在了许骁手上。 许悠然知道，她可以不再见许骁，可以不再联系许骁，她相信自己做得到。 但是，许骁必须活在这个世界上。 不可以像爸爸妈妈那样直接离开，将她孤零零地留下。 只要他能活着，她愿意付出所有。 许悠然紧紧地握着许骁的手，而他却第一次没有回握住她。 “哥，你很疼吧？” 没有任何回复。 “肯定很疼的。要不要我帮你吹吹？” 许悠然流着泪，笑着问他。 “我还想去上次的小岛，我还没玩够，我们冬天的时候再去一次好不好？”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已经一天一夜了，却没有任何要醒来的征兆。 中途肖涵和周博扬来了一次，但没进病房，只在外面看着许悠然轻柔地跟许骁说着话。眼下，谁都帮不了忙。 自从许骁出了手术室，肖磊就再没出现过。 许悠然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洗脸，回到病房时看见肖磊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 “肖磊哥？” 肖磊听见许悠然的声音，睁开眼来，眼里全是红血丝。 “肖磊哥，你这是一直没睡觉吗？” 肖磊一笑：“啊，事儿太多了就没睡。”他朝着病床扬了扬下巴，“他怎么样？” 许悠然说：“医生来看过，各项指标恢复到正常了，但就是没醒。” 肖磊点点头：“别担心了，你过来吃点东西。” 许悠然也坐到了沙发上，一口一口吃着肖磊买来的饭。 “你知道我和你哥怎么认识的吗？” 许悠然摇摇头，虽然那时候肖涵总提自己有个混账哥哥，但其实许悠然一次都没见过。 肖磊说：“说来也是巧，我俩在牢里认识的，但我比他先出去。” 许悠然放下筷子，静静地听。 “那时候小年轻一个，遇着事儿聊不了两句就抡刀子，就让人给弄进去了。巧在我家老头出国去了没及时走关系，我又让人使了绊子给关到重刑犯的牢房。” “你说黑不黑？就打个架，最多也就是先放看守所，好家伙直接给我扔监狱了。
你哥也是一样的情况，姜家打了招呼，你哥也去了重刑犯的牢房。” “不瞒你说，那可真没少挨揍，挨揍不可怕，你知道什么最可怕吗？里面没女人，他们是玩男人的。尤其像我和你哥这样长得好还年轻的，我俩不遭殃谁遭殃？” “但我俩就是被打死，也不可能让一群大老爷们儿给干了呀，能怎么办，就打呗。我们俩人跟一群人打，天天头破血流。” “后来我被他们生生打断了肋骨，戳到了肺，躺地上动都不能动跟快死了一样，压根就别提什么打架了。这不就剩了你哥一个人。” “但凡聪明点的都知道，只要他把我交出去，让他们轮番上一次，他自己就能少吃点苦头。但他跟个傻逼一样挡在我面前，被人打得直吐血。” “后来我家老头回来了把我弄了出去，你说我是不是疯了，我跟狱警说我不走。
你说我哪敢走，走了你哥一个人会是什么下场？” 许悠然红着眼眶，一言不发地听肖磊讲着。 “我当时快不行了，但我不去医院，我就跟我家老头说，要是不想办法给你哥转牢房，我就要死在局子里。我爸气得一脚踹在我肚子上，雪上加霜啊那是！后来他拧不过我，花了大价钱给你哥转到了普通牢房。” “再后来就是你爸妈使了手段，把他弄出来，我就去接他出狱，也是第一次见到了你。” ＝＝＝＝＝＝＝＝＝＝＝ 第３０章 心痛 肖磊一席话，让许悠然心疼得喘不动气。 肖磊说：“悠悠，跟你说这些，其实也是想说，他对我一个陌生人都能做到这个地步，你觉得他会舍得伤害你吗？” “你哥有时候做事是挺绝挺混蛋的，但是悠悠，他不像你生活在保护当中，他跟着你爸在政圈商圈摸爬滚打，见了太多的身败名裂和家破人亡。他要是不狠，就连他自己都保不住，又如何能保住你？” “你哥刚出狱就有一堆烂摊子。但这不是最棘手的，最难的是保护你。当初你爸妈死了，许家败落，一堆人像疯狗一样要咬上你们兄妹俩。” “你爸妈有个海外帐户，留了很多遗产，还有很多黑料的备份，这些全在你哥手上。但他不能分给你，这几年你能平静安稳的生活，就是因为你手上没有任何许家的东西，没有继承遗产，更没有参与到你哥任何生意中。” “刚开始那段时间，所有的事情都还没处理好，你哥怕你被绑架，每天都跟着你。
他虽然没回家，但晚上都守在你家门外。狗起码都有个窝，但他就是生生坐在你家走廊里睡觉。要不是物业认出你哥是业主，那都得把他赶出去。” “我也跟着陪了两天，那简直都不是人能坚持的事儿！可能当过特种兵的人就是不一样吧，他居然坚持了整整一个月。好在后来一切都理顺了，你知道你哥回赌场睡了多久吗，三天三夜，没吃没喝就一直睡觉。” 说到这儿肖磊还笑：“我都以为他睡死了准备送医院来着，结果他又醒了。” 许悠然觉得心口很痛，痛到她哭不出来也呼吸不了。 突然心肺检测器发出异响，肖磊和许悠然都吓了一跳，肖磊两步跑到许骁床前按了呼叫铃。 医生和护士跑了进来，医生一探许骁额头，说：“病人突发高烧和心脏骤停，我来做ＣＰＲ，准备肾上腺素，马上开手术室！” 许骁的病床被推了出去，许悠然和肖磊一路跟着，在关上手术室的门之前，许悠然突然有一种这是她与许骁最后一次见面的错觉。 她哭得喉头哽咽发不出声音，却仍旧在最后一秒喊出了许骁的名字。 “许骁！只要你活下来，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经常来查看检测器数据的护士诧异地看向许悠然，她明明记得这二位是直系亲属关系。 来不及多想，手术室灯光亮起。 许悠然和肖磊焦急地在门外踱步。 但没过十分钟，手术室门上的灯突然灭了。 许悠然心头一凉，跌坐在地上。 肖磊也愣住了。 手术室的门打开，刚刚为许骁做心肺复苏的医生走了出来。 看了眼坐在地上的许悠然，还有红着眼眶楞在原地的肖磊，笑着点点头说：“他醒了。” 许悠然的眼睛一瞬间恢复了光彩。 刚刚的面若死灰消失得无影无踪，刚刚的如果他死了自己也会陪他的想法恍若隔世。 许悠然站起来紧紧抓住了医生的袖子，“你，你说他醒了？就是没事的意思吗？
他活过来了对不对！” 对医生来说，最欣慰的莫过于救活一条生命了，他看着面前这个女孩满眼的泪水和感激，笑着说：“对，仅做了心肺复苏就恢复了心跳，现在已经没事了！” “谢谢！谢谢医生！真的，真的太谢谢了！” 许悠然和肖磊高兴地拥抱在了一起，肖磊擦了把眼泪，说：“我就知道他命大！”
这时许骁的病床被推了出来，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准备起来打人，幸好被两个护士眼疾手快地给摁了回去。 “肖磊，你他妈给我放手！”非常虚弱的声音，没啥杀伤力。 许悠然听见许骁的声音，立马放开了肖磊扑到了床前，“哥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白兔哭天抹泪地关心他，许骁很是受用，他抬手摸了摸许悠然的头发：“我舍不得你，不会死的。” 肖磊靠在墙边，慢悠悠地说：“你这怎又醒过来了，我这两天净琢磨以后怎么替你照顾悠悠呢。” 许骁说：“你跟个娘炮一样抹眼泪以为我没看见？” “操！”肖磊扭头就走。 许骁彻底没事，许悠然才放下心来，回家去收拾许骁的东西。 正收拾到一半，接到了老张的电话。 “喂许悠然呀，我是张老师。是这样啊，咱们这志愿信息马上就提交了，你确定你要去Ａ大了吗？我上次跟你哥说了这件事，他让我先别提交，应该是想再跟你商量一下的。你们到底商量的怎么样啊？” 许悠然问：“老师，现在还可以改志愿吗？” “可以啊，我就说这报志愿得好好商量嘛！事关人生前途！你要改成哪个学校啊？”
“Ｂ大。” 肖磊走了没一会儿又回了病房，没看见许悠然就问了一嘴。 许骁懒懒地说：“回家收拾东西去了。” 肖磊又看了看门外，然后回过头来朝着许骁吹了声口哨。 “兄弟，你这招够狠的啊，命都差点搭进去，你这要没醒过来可就全玩完了啊。” 许骁一笑：“我有数，这不还是没事儿了吗。你呢，事儿办得怎么样？” 肖磊扒了根香蕉坐在床尾吃，“我办事儿你还不放心？” 许骁指了指自己的伤口：“哪个孙子当时答应我要把姜皓弄出国去？你要是办成了我还用挨刀子？” 肖磊一噎，“谁让你突然说要关赌场，我忙都忙死了哪有空收拾他，再说我也让人跟着他了，他也没去找你家悠悠的麻烦，我这不就没着急动手么。” 肖磊说着，也指了指许骁的伤口：“再说你这伤能怨我？你他妈自己捅的你怪谁？” “那我还真能让那姜皓来捅？自己来才有数，不然我也得少一个肾。你视频发出去没，姜峰那边什么反应？” 肖磊一笑：“差点吓得尿裤子呗，那视频任谁看都是姜皓捅的你，偏偏他不自首还逃了。姜峰这两年刚有往上走的苗头，他那乖儿子又给他来这么一出，他就差没给我跪下了。” 许骁笑得邪性：“条件提了没？” 肖磊准确地把香蕉皮扔进了垃圾桶，说：“提了，半月湾的地皮让他压成半价给咱们，操，将来一拆迁征用，少说也得两个亿。你这刀挨得值啊。” 想了想，肖磊又说：“你说他们爷俩会不会再反咬你一口？毕竟姜皓确实没伤着你，你这伤一验就能验明白。” 许骁说：“他不敢，他这不是还得帮咱们走后门倒腾地皮吗，山一样的证据摆在那儿，要是东窗事发能直接给他撸到小县城当村长去。” 肖磊哈哈一笑：“也是，咱也别做的太绝，别逼得姜峰狗急跳墙。再说姜皓也已经逃出国了，这事儿翻篇儿得了。” 许骁挑眉：“行呗，这下理顺了三件事儿，我也好好休息一下，享受我家宝贝儿的专属服务。” 肖磊没听明白，“三件？弄走姜皓，搞定地皮，不就两件么？从哪蹦出第三件？” 许骁愉悦地把手机扔给肖磊，上面是张老师发来的短信： 【许悠然家长您好，经我们与学生本人确认，许悠然同学报考的第一志愿改为Ｂ大。】 肖磊竖了大拇指，佩服地叫了声哥。 当初得知姜皓要玩阴招，许骁说正好将计就计低价拿地皮的时候，肖磊说他脑子转的够快的，没想到还顺便来了出苦肉计。 这下可好，把那只小白兔彻底栓牢了。 许骁收回手机，一踢肖磊：“你可以滚了，别打扰老子的二人世界。” ＝＝＝＝＝＝＝＝＝＝＝ 第３１章 休养 在医院住了没几天，许骁就出院了。 倒不是伤好了，只是不忍心许悠然医院家里两头跑。 医生嘱托回家后一定要小心，伤口不要沾水，更不能剧烈活动扯到伤口。 当时许骁就皱眉了：“那事儿也不行？” 许悠然脸红到爆炸。 医生扶了扶眼镜，说：“你这伤口崩了能喷一床血，你是想吓死谁？” 许骁还不算完，正打算继续问就被许悠然捂住了嘴。 回家后许悠然就严肃地把许骁摁在床上，往床边放了个铃铛，不让许骁下床，不让大声说话，有事就摇铃铛喊她。 然后这铃铛每隔两分钟就得响一次。 晚上许悠然刚吹干头发，就听见铃铛响了。 她赶紧跑过去问怎么了。 许骁说：“我的洗澡时间到了。” 这是许悠然的一大头疼事。 前几天一直都是帮着他擦身体，红着脸闭着眼，还要被嘲笑。而出院的时候许骁就说了，回家了必须每天正常洗澡，不洗他就容易生气。 医生说了他不能生气。 但伺候他洗澡，就得扶着他去浴室，还得避开伤处，这些闭着眼可完不成。 许悠然实在还没开放到这种程度，她说：“能不能找人帮忙？我，我怕一个人搞不定……” 许骁问：“你要找谁？” 许悠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肖磊，见许骁也没太反对，就给肖磊打了电话。 那边肖磊心情不错：“干嘛呀妹妹？” 这边许悠然支支吾吾：“嗯……．肖磊哥，我能找你帮个忙吗？” “行啊，你哥现在废人一个，你可以尽情投入干哥哥的怀抱啊。” 许悠然看了眼许骁，问：“那你能过来……过来帮忙洗个澡吗？” 那边顿了下，迟疑地说：“帮谁？” “帮……帮我哥……” 隔着电话，许悠然没看见肖磊听到这要求时是个什么精彩脸色。 许悠然觉得，女生可以帮女生洗澡，男生就一样可以帮男生洗澡。 见那边没动静，许悠然又问：“可以吗？” 那边清了清嗓子，说：“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这活儿不是很好干啊，挺尴尬一事儿，有什么好处吗？” 许悠然想了想，觉得肖磊那么忙，也确实不该让人过来白干活，就说：“我……我可以给你钱的。” 那边哈哈一笑，毫不客气的说：“两万一次，咱是日结还是周结？” 许悠然完全没想到肖磊会这么狮子大开口，为难的看了眼饶有兴趣看戏的许骁。 日结她都结不起，还说什么周结。 肖磊的坐地起价成功地劝退了许悠然，虽说也知道许骁赚了很多钱，但也不能这么个败法。许悠然礼貌地道了谢，然后挂断了电话。 那边的肖涵正在破口大骂肖磊，她随便听一耳朵，就听见肖磊又在干缺德事儿。 “你穷疯了问悠悠要钱？你在外面人模狗样的敢情都是装出来的？赚钱的时候没见你嫌麻烦，许骁哥受伤了让你帮着洗个澡你废话那么多？” 肖磊把电视声音调到最大，试图盖过肖涵的声音。 肖涵上去把插头一拔，在肖磊面前叉着腰：“你去不去？” 肖磊坐沙发上点了根烟叼在嘴里：“不去怎么着？” 肖涵扭头就走：“你不去我去！” 结果被人一把拽了回来扔到了沙发上。 肖涵爬起来就要往外跑，被肖磊攥住手腕还被摁住了腿，像一条鱼被摁在了砧板上。 “老子最近没揍你你要上天是不是？我能问许悠然要钱？你不想想我去了许骁不得把我脑袋拧下来？你当他真动不了？那是玩情趣呢你跟着掺和什么！” 肖涵瞪着一双大眼睛：“情……情趣？” 肖磊难得见肖涵这幅有点傻的样子，平时怎怎呼呼这下总算安静了两秒。 “他花样多着呢，人家在家跟小白兔玩游戏，你有点儿眼力见儿别往他家去。” 随后就看见了肖涵一脸厌恶地盯着他，好像玩游戏的是肖磊一样。 肖磊没松手，他感觉一松手肖涵可能要抡巴掌。 “你这什么表情。” 肖涵说：“变态的心思果然只有变态才清楚。” 肖磊盯着她：“我要真变态，你就完了。” 肖涵一愣，接着一口咬在肖磊胳膊上，趁着肖磊一松手立马跳起来跑回了自己房间。 此时许骁房间的浴室里，许悠然小脸红扑扑的，替许骁穿上了衣服，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完成任务。 她扶着许骁回去躺着，跪在床上俯身仔细检查许骁的伤处。纤细地手指一点点摸着纱布边缘，说：“还好只湿了一点，疼不疼？” 许骁的手有意无意地搭在了许悠然的脚踝上，懒懒地说：“疼倒是不疼，就是挺难受的。” 许悠然当然知道他哪里难受，从刚洗澡就一直硬着，还一直喊难受。 她装聋作哑地假装没看见也没听见，许骁安静了会儿，现在又开始了。 见许悠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许骁又说：“这要是硬一晚上，可能要搞出病来，这样，麻烦你扶我一下，我再去冲个冷水澡。” 许悠然一听就说不行，她好不容易安安全全地帮他洗了澡，他要是再去冲个冷水澡那就全白瞎了。 许骁看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又觉得挺可怜，但又更想欺负她。 他哄着她：“乖你帮帮我？” 许悠然为难地看着他：“医生说了不让的……” 许骁想说，你可以坐上来自己动，这样他可以省点力。不过估计一说出口许悠然一溜烟就跑了。 于是他改了口：“要不你帮我含一会儿？” 上次看着，她是能做的。 许悠然眼里立刻雾蒙蒙的，“不……” 许骁笑她：“上次你不是愿意么？” 许悠然又想起了报志愿那天两人的不欢而散。 “那时候……我也是没办法。”许悠然顿了顿，继续说：“但你，不也没接受吗……．” 那天她低下头，最后还是被许骁制止了。 许骁叹气：“我就是再生气，也还是舍不得啊。” 既然许骁提起那天的事，许悠然也索性继续了这个话题。 “哥，我改志愿了。” 许骁显然已经知道，但他从没主动问过许悠然为什么要改，就是在等着她自己说。 “不想离开了？” 许悠然点点头，“不走了。” 许骁挑眉：“因为我受伤了？” 许悠然说：“不是。” 这一次，她主动握住了许骁的手。 “哥哥，我，我很怕失去你，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从小到大你比爸爸妈妈都疼我，肖磊哥也跟我说了很多以前的事，我一直不知道你付出了那么多，一直不知道你有多累。” “我们，我们发生关系后……我是恨过你的，我憧憬着未来，憧憬着美好的恋爱和婚姻，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毁掉我。” “周博扬告白的那天晚上，我真的很疼很难受，但我不敢拒绝，更反抗不了，我求你你也不听。那是我第一次从心底里惧怕你，也下定了决心要离开你。” “再次遇到姜皓，我相信了他的话，怀疑你质疑你，我甚至想过与你断绝关系。” 许骁听着这些话，脸色不太好。许悠然知道他不高兴了，但还是决定要把心里话全部说完。 “但当我知道你重伤，医生让我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我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如果你死了，我要去陪你。” 许骁眉头一皱。 “哥哥，我分不清自己对你的感情到底是亲情还是爱情，在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之后，我想要抗拒想要挣扎，因为我始终无法忽视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许悠然低着头，眼泪滴到了床单上，如同一朵朵绽放的小花。 “可对我来说，你活着远比血缘重要，所以在医院的时候我就想，只要你能活下来，你想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以前我只把你当哥哥，但，但现在，我愿意尝试着去喜欢你……” “即使……即使你不能娶我，即使我们不能有孩子……但只要你开心，我就觉得很值得。” 许骁沉默着。 许悠然要什么他都能给，但唯独名分和孩子，他给不了。结不结婚他觉得不重要，孩子他从来就不喜欢，但许悠然年纪再小，也终究是个女人。 女人想要的，无非就是安全感吧。 许骁将许悠然拥入怀中，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可以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 男人的手抚着她的长发，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以后我只有你。” 是承诺，亦是誓言。 【未完待续】
发表于ｃｚｋｓ ＝＝＝＝＝＝＝＝＝＝＝ 第２６章 高考 五月的第三轮复习成功让所有人头昏脑涨，连基础打得很牢的许悠然也有点吃不消。 每天在学校上完晚自习，回家倒头就睡，连家里时不时多出个人都没注意到。 许悠然还以为是许骁让阿姨回来了，不论早晚去餐桌旁，都能恰好看到自己喜欢的菜。 这就是每日繁中学习任务中唯一的慰藉。 六月的第一天，许悠然吃完了一整桌楼下卖的东记早点，舒舒服服地上学去了。 许骁回来看到这幅一扫而空的场面，唇角勾起。 这是电话响了起来，那边是肖磊生无可恋的声音：“爸爸，您能回来搭把手吗？我三天三夜没睡觉了，你撂下一句关赌场就啥也不管了，你知道有多少事儿吗！” “再坚持会儿，等高考完了我就有空了。” “你他妈蹬鼻子上脸是不是！老子都这么求你了！就许悠然那成绩想考不上都难！你跟着瞎胡闹什么呀？你自个儿高考时候有这么上心吗？” 许骁说：“那时候她就是这么照顾我的。” 许骁临近高考的时候，五年级的许悠然比许爸许妈还上心。虽然搞不太清楚高考到底有多重要，但光看电视里演的高考改变命运，她就知道这事儿必须得重视起来。 但他那时候压根就没把高考当回事儿，照样网吧通宵，眼下乌青地回家，骗许悠然说是学习学的，她就傻傻地相信了，双手端着热好的牛奶给他，还帮他揉右手，怕他写字写太多抽筋。 如今她高考，他当然也要重视起来。 肖磊一拍脑门，“行别说了，老子没空听你讲故事，你撂挑子多少天我都记着呢，高考后结账有问题没？” “没问题。” 肖大少利索地挂了电话，再没来打扰高三家长的陪考生活。 六月的天日渐炎热，高考前一晚，许悠然没有复习，检查好了考试用具，就坐在沙发上发呆。 落地窗外的夕阳平静又美好，高三下学期的忙碌已经让她许久未得到过一丝休息。 她复习得很认真，很刻苦，即使已经是第一名，她也不松懈一刻。 明后两天考完，她就自由了，她可以走得很远很远。 许骁不知道今天没有晚自习，回来的时候看到许悠然在沙发上的背影，他顿了顿，转身就往外走。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影响她的心情。 但许悠然叫住了他。 “哥哥。” 许骁回过头来：“我不在家住的。” 许悠然柔声问：“你不陪我高考吗？” 许骁看着她：“你要我陪吗？” 许悠然点点头。 晚上是许骁下的厨，许悠然尝了味道，才知道这段时间的菜不是阿姨做的。 睡前许骁给她热了一杯牛奶，她乖乖喝下去。 他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祝你得到你想要的。” 好在七号和八号这两天不是很热，最后一门考试的时候，肖磊来了。 许骁正坐在车里吹着空调睡觉，突然车门就被人打开，肖磊骂骂咧咧地坐进来。 “操！堵死了！两条马路开外就开不进来了！老子走过来的！” 许骁扔了瓶水给他：“你来干什么。” “我上辈子可能坏事干绝了才投了这么个胎，老头弄了个庆祝宴，让我过来等她考完直接拎过去，省得她一出考场就撒丫子跑了我还得满世界找人。” 肖磊半瓶水下肚，越想越气：“搞那么大阵仗我看她到时候没考上怎么收场！我都跟着丢人！” 没等一会儿，收卷铃声响起，昭示着高考结束。 考生们出来有放声大笑的，有跟父母抱头痛哭的，还有安安静静走在一边的。 面容呈百态，心情有千万种。 许悠然和肖涵还有周博扬是一起出来的。肖涵在中间，左手挽着许悠然，右手挽着周博扬，笑得十分放肆。 肖磊远远就看见了她，不由撇嘴：“哪家姑娘像她那样笑起来嘴咧那么大，丑死了，还挽个男的，家教都到狗肚子里去了。” 肖涵也看见了肖磊，转身就跑，结果被腿比她长了不是一点半点的肖磊给抓住了。 于是满大街的学生和家长都听见了肖涵的鬼叫。 许悠然习以为常，笑着跟周博扬说了再见，便朝着许骁走去。 那份淡然自信，那份温和干净，将夏日雨前的闷热一洗而净，让人倍感舒心。 许骁摸摸她的头发：“考得怎么样？” 许悠然说：“很好。” “那就好。” 虽说是终于考完了，但许悠然做卷子时太过集中，用脑过度后就感觉非常困。 肖涵本来想叫许悠然一起出去玩的，但打电话过去，许骁说她已经睡了。 由于睡得早，许悠然醒来的时候才早上四点。 不用背单词也不用晨读，她茫然地坐在床上。 悠闲地洗漱后，她去了客厅，站在落地窗前欣赏着冉冉新生的太阳。 咔哒一声，门开了。 许悠然转身，正好对上许骁的目光。 “起这么早？” 但许骁看起来有点累，应该是一夜没睡 许悠然点头，又问：“哥你去哪里了？” “去处理了赌场的事，我把赌场关了。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有空，你想去哪放松都行。”许骁顿了顿，又说：“或者你跟肖涵一起出去玩也行。” “我们去看海吧。” 我们，不是我和肖涵。 许骁说：“好。” 吃过早饭，许骁就开车许悠然去了一个很远的码头。坐了两个小时的船，到了一座小岛上。 这完全出乎许悠然的意料之外，她以为许骁会带她去三亚之类的地方。 许骁说：“这个岛是咱家的，爸很多年前就买了，本来想搞度假，但太漂亮了妈舍不得，就留着了。” 许悠然跟在许骁身后，一路走来才发现岛上的风景真的很美，还很安静，微风吹来，吹走了酷暑的炎热。 比那些人满为患的海滨城市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岛上还有一座精致的房子。 精致，是因为有点小，远比不上度假别墅那样奢华，但一看就很温馨。外面看着虽然有些旧了，但里面却保护得很好。 “这个地方奶奶常来住，那时候还没有你，我跟着奶奶在这儿一住就是好几个月。” 许悠然是知道的，她出生之前，爸妈外调，许骁是跟着奶奶生活的。许悠然也出生在外面，后来爸妈调了回来，恰逢奶奶去世，许骁才被接回自己家。 从那时才开始真正的一家四口的完整生活。 二楼有两个房间，许骁开了那间大房间的门，说：“这间正对着海，你早上睁眼就能看到。” 然后他又补了句：“我住另一间。” 许悠然笑了，“好的。” 第一次来这样一座私人小岛，许悠然一个下午都在外面逛，许骁都佩服她看着娇娇弱弱的，怎么逛起来体力又这么好了。 怪不得肖磊说女人逛起街来，马拉松运动员都不是对手。 晚上风大，许悠然便乖乖呆在屋子里。 许骁洗完澡经过她房间，见门是开着的，这才往里看了一眼，许悠然站在窗前看着夜色，听着海风，刚洗过的头发还在滴水。 许骁拿了块毛巾，走到了她身后。 “头发的水把后背衣服都浸湿了，吹了风又要感冒。” 他替她擦着头发，动作很轻。 许悠然转过身来，刚刚出浴的小脸还粉粉的，睫毛上沾了水汽也雾蒙蒙的。 许骁小腹一热，收回手上的毛巾，有意无意地挡住了自己。 但他没想到许悠然会主动环上他的脖子，将娇嫩的身子贴在他身上，温热的唇轻轻贴上了男人的唇角。 这是勾引。 许骁断定。 男人的手抚上女孩不盈一握的细腰，没敢用力，怕弄疼了她。 距离上一次，已经两个月了。 上次他伤了她，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留下什么阴影，但许骁确实是没再轻易碰她。
但今晚的投怀送抱，他是绝对拒绝不了的。 他抱着许悠然去了床上，吻着她的唇，轻而易举地脱下了她的衣服。 房间里没开灯，但外面的天还没有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许悠然雪白的肌肤散着淡淡的光泽，还有少女独有的馨香，许骁低头含上她胸前，身下的人儿忍不住娇喘。 他的手抚着滑嫩的身体，引起微微颤栗，逐渐向下。 男人的手指灵活，很快便感觉到了微微湿润。 情事上他是主导，即便再温柔，许悠然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跟着他的感官，跟着他的节奏慢慢沉沦。 许骁动作很轻，欢愉的情潮逐渐使女孩脸蛋绯红，娇哼不断。 但后面，就逐渐招架不住了。 许骁自认为已经仁至义尽，时隔两个月的第一次整场都照顾着她，又慢又温柔。
但欲望的阀门一旦拧开，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到了后面，许悠然连话都说不了整句，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开始还好好的，最后却还是恢复到了让她难以承受的强势和霸道。 她不知道的是，许骁已经用完了作为一个男人所有的自制力，剩下的就只有最原始的欲望。 “别哭，宝贝儿，你哭我会更硬。” 许悠然满是哭腔：“我……我不哭……．你别……啊……别……” 娇媚的声音哪里劝得住兴奋起来的男人，最终还是任由他摆布了。 事后许骁抱着她从浴室出来，许悠然不经意间睁了睁眼，看见了散落一地的衣服和避孕套。 整个房间凌乱，又满是欢爱过后的气味，她的床上湿泞地没法睡觉。 许骁抱着她去了另一个房间。 许悠然眼皮很沉，一沾枕头就要睡着。 而始作俑者却不识趣地抱着她，还戳她的脸蛋。 “悠悠，先别睡，咱俩说说话。” 许悠然皱了眉，表示不想说话。 赤身裸体地抱在一起，男人又有了反应。 许悠然感受到后，立马清醒了三分：“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许骁看她可怜，把东西稍微挪得离她远了点。 “那你回答我的问题，今晚就不来了。” 女孩赶紧点头。 许骁嗅着她发间的香气，问：“今天为什么这么主动？” 许骁对于许悠然的了解，甚至超越了她自己对自己的了解。 即便是普通恋爱，就靠许悠然薄得像张纸的脸皮，都不可能会主动。 更别提这种带着血缘的禁忌沉沦。 许悠然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高考前，都是你在照顾我。” 男人埋在她颈间轻笑：“所以，你这是在感谢我？” 没等许悠然答话，他又自顾自地说：“这种感谢方式倒是很不错，在我这儿特别好使。” 许悠然已经睡着了。 许骁吻了吻她的唇。 这个理由很好，但他不信。 ＝＝＝＝＝＝＝＝＝＝＝ 第２７章 志愿 来小岛看海，本来是为了让许悠然放松。 但放松的方式跟她原本预想的有点不一样。 而许悠然的态度，也跟许骁原本预想的不太一样。 许悠然觉得，许骁有用不完的避孕套。只要他想，随时随地都能翻出来。 而许骁觉得，许悠然从来没有这样温顺过。 之前她都是反抗，即便被强迫着做了，事后也不会给他好脸色，下一次还是会反抗。 但在小岛的这几天，许悠然全都默许，不仅没有抗拒，有时还会主动配合着他。
许骁自然是不客气地为所欲为。 甚至对于他那些过分的要求，比如想在沙滩上，许悠然也半推半就地听话了。 其中有两天晚上，许悠然确实觉得受不了了，让许骁停下。自从上次发烧，许骁在床上就格外注意许悠然的动静，看她脸色一不对，立马就问她是不是难受。 许骁去冲了冷水澡回来抱着她睡觉，许悠然问他：“为什么每天都这么精力充沛，不会累吗？” 许骁说：“憋了两个月，这才哪到哪。” 许悠然又问：“为什么要憋着？” 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找别人的。 许骁看她累，也不忍心冲她发脾气，在她肩上咬了一口：“你当我是什么，有了你还去找别人？” 许悠然没说话。她隐约记得小时候见过的哥哥的女友数量，手脚加一块儿都数不过来。 所以在她印象里，许骁是个好哥哥，但绝对不是个好男友。 在小岛待了一周，许悠然是还好，但许骁绝对玩了个尽兴。 后来架不住肖涵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两人就回去了。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就是俩姑娘满世界地疯跑。直到高考成绩出来，肖涵被抓回了家，许悠然也静下心来准备报志愿。 成绩出来的当天，老张就给许骁打了电话，许悠然超常发挥，拿了个理科状元。 肖涵在家被数落得快没脾气了。老头一听许悠然考了七百多分，再看肖涵才考了人家的一半，气得吹胡子瞪眼问她为什么没有近朱者赤。 结果肖涵眨巴着两个大眼睛，问她爸近朱者赤是啥意思。 而周博扬考得还不错，又是走的体考，能在国内上个不错的大学。周家爸妈笑得合不拢嘴，家里就这么一根独苗，真要考不上送出国，他们确实是舍不得又不放心。 周博扬跟肖涵一合计，觉着报Ｂ大没问题。 肖涵准备选表演专业，周博扬感叹了半天为什么大学没有摩托车专业，被肖涵笑话了半天，最后打算继续打他的篮球。 俩人商量好了就去找了许悠然，说三个人一起报Ｂ大，三人帮合体继续搞事业。
许悠然点头说好。 成绩出来三天后，学校组织集体填报志愿，有老师帮着分析确认，总比学生自己在家瞎捉摸强。 毕竟这么多年因为选错了学校选错了专业，最后悔得肠子青的学生，学校见的太多了，老师们连加班费都不要，都想着要帮孩子们最后一把。 填完志愿后，周博扬请客喝奶茶，肖涵嘴上说好，结果一去就要了个巨贵无比的冰激凌蛋糕，周博扬扭头要回去改志愿，说照肖涵这么个坑钱法，大学四年下来他得去要饭。 肖磊和许骁正在外面看地皮和写字楼商铺，快谈完的时候许骁接到了老张的电话。
“啊是许悠然哥哥对吧？是这样啊，我看了看许悠然填报的志愿，觉得有点可惜啊，她上Ｂ大完全没问题啊，怎么报了Ａ大呢？我特意打电话来问问家长，是不是填错了？这个填志愿不是儿戏，你们要不再商量一下？” 许骁皱眉：“她真报的Ａ大？” 电话那头说：“对的对的，我这边还没有提交，觉着实在可惜啊。许悠然同学不是一直想上Ｂ大吗？这个Ａ大确实跟Ｂ大没法比啊，这连全国前十都没进去呢，还那么老远，将来上了学光回家就很折腾的。” “好我知道了，麻烦老师先不要提交。” “好的好的，咱这是提前搜集志愿信息，离正式提交还有两天呢，你们再好好考虑一下啊！” “好的，谢谢。” 许骁挂了电话，冷笑一声。 肖磊在旁边看得毛骨悚然：“怎么了这是？” “许悠然报了Ａ大。” 肖磊不相信：“真的假的？肖涵说他们仨都说好了一起报Ｂ大来着，还计划着三人联盟仗剑走天涯呢，你家悠悠答应了的。” 许骁越是在笑，肖磊就知道他有多生气。 许悠然报Ａ大的目的连肖磊也看出来了，就是要走得远远地。 但他又觉得，许骁一直这么拘着许悠然，俩人早晚有一天也会崩盘。 “哎，她要真想去，你就让她去呗，就是上个学又不是在那定居。以前你不也说，不替她做决定么？” 许骁摸娑着手机，“以前是以前，现在你觉着她走了还会回来么？” 肖磊想想，觉得应该是不会回来了。毕竟她连最好的朋友都瞒着，这是下定决心要甩掉这里的一切。 “这丫头够决绝的。要不是她老师给你打电话，等一切成了定局，你还真拿她没辙呢。” “我先走了，合同你直接签了就行。” 肖磊说：“行。这边儿你不用管了。” 许骁回家的时候，许悠然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以前没发现综艺节目居然这么搞笑。 她笑得那么开心，想必是觉得自由就在眼前吧。 许骁过去，关了电视。 许悠然以为是他嫌吵，待许骁坐下后她便递上了一杯水，“哥外面挺热的吧？” 许骁看着她。 神情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她要抛弃他，抛弃掉这里的一切，却能依旧这么云淡风轻。 真是小瞧她了。 “今天做了什么？” 许悠然说：“上午去学校填了志愿，下午跟肖涵他们出去玩了。哥你呢？” “我接到了你们老师的电话。” 许悠然神情僵住。 “他说你报了Ａ大。” 许悠然坐回到沙发上，说：“嗯。” “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许悠然说：“没有。” 她没什么好解释，事情就是他想的那样。 “那我来说。”许骁盯着她。 “高考前后你那么温顺听话，就是为了稳住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报了最远的学校，好离开我是不是？” “是。” “呵，许悠然，为了不引起我的疑心，你才在小岛上主动勾引我让我高兴是不是？” “是。” “只要能离开我，再过分再委屈的事你都能做是不是？” 许悠然深吸了一口气，说：“是。” 许骁笑了。 “那么许悠然，你跪下来求我。” 许悠然起身，没有任何犹豫，跪在了许骁面前。 “哥，求你，求你让我走，我想去Ａ大。” 许骁手上青筋暴起。 他挑起许悠然的下巴，问她：“走了就永远不会回来是不是？” 许悠然没说话，但眼中的坚定已经替她做了回答。 许骁恨极了她的决绝。 她从来都是温柔的，从来都是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听。 “好，那我放你走。” 女孩眼中瞬间有了光。 许骁凑近，“但你要先让我消气。” 许悠然眸中微动，她明白许骁是什么意思。 沉默了一会儿，她抬手，解开衣服的扣子。 许骁笑得轻蔑：“你当真豁得出去。” 男人的手指抚上女孩的唇，“这里，我还没用过呢。” 许悠然一怔，眼泪瞬间噙满了眼眶。 许骁作贱她，真是能作贱得得心应手。 但此刻她的眼泪没有换来许骁半点怜悯。 他继续说：“你都要走了，我也得不留遗憾不是？”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了地毯上，没有声音，却无比凄凉。 许悠然依旧跪在地上，良久，她的手覆上了男人的裤子。 漂亮纤细的手微微颤抖着，拉下拉链。 许骁看着许悠然跪在自己腿间，那张干净的小脸流着泪，一点点靠近。 最后低头，小嘴微张要含上他。 男人一把攥住了女孩小巧的下巴，力道大得直接将她摔到一边。 为了离开他，真是什么都可以做。 许骁离开很久以后，许悠然依旧坐在地上。 她自由了。 许骁临走前说：“所有的一切如你所愿。” ＝＝＝＝＝＝＝＝＝＝＝ 第２８章 报复 许悠然想了很久，既然已经可以离开了，那么就没必要再瞒着肖涵和周博扬。 如果可以，她是想好好跟他们告个别的。 肖涵正好也郁闷得不行，给许悠然打了电话。 “悠悠啊，你是不知道高考之后我在家的地位可是一落千丈！连肖磊那个狗东西都可以随便数落我！高考前他都不敢给我甩脸子的！” 许悠然可以想象这兄妹俩在家战斗的场面。 “那要不要出来聊天？我正好有话要跟你说。” 肖涵立马答应：“行啊，咱这都大学生了晚上回去晚点也没事！这样，我叫上周博扬，咱去他家酒吧！” 于是周博扬就开着他的骚包跑车去了。 肖涵一听周博扬要装逼，立马跑到自己车库把肖磊新买的车开了出去。 肖涵家离得远，周博扬就先接上了许悠然，三人直接在酒吧会合。 周少爷去自己的酒吧当然是要最好的包厢，但肖涵拒绝：“整什么包厢！卡座就行！老娘今儿要是运气好遇着帅哥那就赚大了！” 卡座的位置也是最好的，能看到吧台的单身客人，也能看到舞池里扭动的男男女女，角落的散座坐着哪些人也能瞧见。 许悠然落座，就先喝了一杯赔罪酒。 肖涵看着她：“你干嘛，我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许悠然握住肖涵的手，又满是歉意地看了看周博扬，说：“我可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去Ｂ大了。我……我报了Ａ大。” 周博扬和肖涵笑容立刻消失。 肖涵问：“你改志愿了？” 许悠然摇头，说：“填志愿那天，我就已经写了Ａ大。” 周博扬问为什么。 许悠然说：“我想换个城市生活。” 如此，肖涵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她叹了口气，佯装轻松地说：“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大不了我和周博扬去看你呗！” 肖涵握住了许悠然的手，“换个城市也挺好的。” 周博扬不明白肖涵为什么可以快速接受，但他却也没有挽留许悠然的立场。 他算什么？不过是个朋友而已。 许悠然说：“事先瞒着你们是我不对，但你们两个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肖涵点点头，“没什么好抱歉的，你的人生你说了算，我们都会支持你。” 周博扬听不下去，起身说：“我去趟厕所。” 周博扬走后，肖涵立马问：“走得掉吗？你哥答应了？” 许悠然说：“他答应了。” 卫生间里，周博扬一捧捧的凉水浇在脸上。 他想，现在改志愿是不是还来得及？ 这时卫生间又进来了人，俩人抽着烟进来解裤子。 丝毫没在意正在洗脸的周博扬。 “哎，你说姜皓能成吗？” 周博扬手上一顿。 另一个人笑说：“咱管他成不成呢？反正地方我已经给他指了，要是成了大伙心里都痛快，不成也挨不着咱什么事儿。” 这人的声音听着耳熟。 周博扬直起身看过去，是上次在摩托车赛场问许悠然要电话的林尧。 他上前拽住了林尧的衣领：“你们说的姜皓怎么了？他在这儿？” 林尧一看是周博扬，也没恼，啧了一声，拍开周博扬的手：“干嘛呢这是，姜皓能有心情喝酒？仇人都赚得金银满钵了！” 说到仇人，人人都知道是许骁。 挑了手筋废了姜皓的右手，捅坏了姜皓一个肾脏，最后还弄瞎了他的左眼。 旁边那人尿完拉好了拉链接上话茬：“姜皓和他爹姜峰，想搞许骁的赌场，那赌场的脏事要是抖搂出来，许骁能把牢底坐穿。结果人家不知道从哪知道了消息利索地关了门，让姜家扑了个空。” 林尧接着说：“脏事多是多，这不也赚得多么？许骁和肖磊最近又在看地皮和商铺，不知道又准备搞什么，像他俩这样上边儿有人的，那不得可劲儿赚么？姜皓气得眼都红了。” 周博扬问：“他要干什么？” 林尧笑笑：“还能干什么？玩阴的呗。走程序讲规矩这不是没成么？姜皓都那副德行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打算跟许骁同归于尽呗。” 周博扬一震：“他……要杀许骁？” 旁边那人吹了声口哨，模棱两可地说：“那咱可不知道，要是不小心弄死了那也是他运气不好呗。这年头像他那么个赚法谁看了能好受？有钱也得大家赚吧。” 俩人洗了手就要走，周博扬拉住林尧：“你刚说指了地方，什么意思？” 林尧耸肩：“我就不小心说漏嘴了，让姜皓听着许骁今晚去谈地皮的事，啊，那地皮是我一哥们儿家的。就郊区那一块儿，咱小时候还上那儿玩来着。” 见周博扬皱眉，林尧又添了一句：“你可别往里掺和啊，更别说是我给指了路，这事儿现在你也知情。姜皓要是成了也就算了，要是没成到时候让许骁知道了，你们周家我们林家都得有的折腾。” 周博扬回来时的脸色不太好。 肖涵和许悠然一眼就看出有事儿。 “我以为你掉坑里了！干嘛去了这么久？” 周博扬说：“我刚听见有人说……” 肖涵一口酒下肚：“赶紧说！装什么结巴。” 周博扬看向许悠然：“姜皓要去找许骁哥报复。” 许悠然握着杯子的手一紧。 肖涵也严肃起来：“消息靠谱吗？” 周博扬说：“林尧说许骁哥今晚要去郊区谈半月湾地皮的事，姜皓也知道。” 肖涵一拍桌子：“那还等什么！走啊！” 三个人里面只有周博扬没喝酒，许悠然说：“周博扬，麻烦你送我过去。” 周博扬手上攥着车钥匙：“悠悠，姜皓就是个疯子，他现在是不管不顾的，你过去会有危险！” 许悠然不再说话，起身往门外走。 肖涵白了周博扬一眼：“那是她亲哥！你不送我送！” 周博扬追了上去，肖涵喝了酒哪能开车。 周博扬车速很快，许悠然一遍遍打着许骁的电话只听到关机。 肖涵也给肖磊打电话。 周博扬看了眼许悠然，说：“咱还是报警吧。” 肖涵一巴掌打在周博扬身上：“想什么呢你！姜家就住半月湾那块，你报警不是把许骁哥往人家嘴里送？” 肖涵按着免提，数落着周博扬。 电话响了很久被接通，肖涵立马大吼：“肖磊你死哪里去了现在才接电话！你跟许骁哥说千万不能去半月湾！姜皓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肖磊打断了。 “晚了，你直接带着悠悠来中心医院，许骁在抢救。” 车里三人怔住。 肖涵紧紧握住许悠然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已经冰凉。 肖涵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周博扬开快点！” 周博扬也顾不上什么红绿灯，一路疯了一样地冲到了中心医院。 许悠然下车时候腿一软，幸好肖涵扶住了她。 她站定两秒，松开了肖涵的手说：“我没事。” 到急救中心手术室的时候，肖磊坐在走廊上，胳膊上衣服上全是血。 许悠然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问肖磊：“他怎么样？” 肖磊站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汗：“让姜皓捅了两刀，医生说失血过多让做好准备。” 许悠然一把扶住了墙壁不让自己摔倒。 做好准备…… 肖涵问：“那姜皓呢？” 肖磊冷道：“跑了。” 周博扬说：“这要是出国了就难找了，我找人去机场堵他。” 肖磊摇头：“不用。让他跑。他不跑老子还不好收拾他。” 许悠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怔怔地看着手术室的门。 她就站在那里，看着手术室门上的亮着的灯，一直等一直等。 终于，手术灯灭，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摘了口罩，问：“病人家属在吗。” 许悠然说：“我是。”
“患者两处刀伤，其中一刀差点伤到了肾脏，好在没有扎进去。但他体内有大量酒精，且平时应该吸烟较多，又作息不规律，身体的内里状况不是很好。也幸亏是年轻，不然炎症加上失血过多，是很难救回来的。”
许悠然急切地问：“那现在脱离危险了吗？”
医生回答：“不好说，还得再观察一天一夜，先送监护室。如果２４小时内能醒，那基本问题就不大，但如果迟迟不醒，又或者术后引起了败血症等并发症，就十分危险了。家属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 第２９章 过往 许悠然从来没见许骁脸色这么苍白过。 在她印象里，许骁永远都很健康。他身材健硕结实，体力好到许悠然以为他可以永远不眠不休。 即便是两年前许悠然逃掉了期末考试，追到警察局去找许骁，他都照样神采奕奕。 许悠然看着许骁腹部包扎着的纱布。 医生说差点伤到肾脏，那就是姜皓在以牙还牙。 许骁害他摘除了一颗肾，让他一辈子用不了右手，让他一辈子都只能拿一只眼看人。 比起姜皓来，还是许骁更狠。 但许悠然没办法怪许骁。 两年前许悠然十六岁，那时候她身边的好朋友不止肖涵和周博扬，还有姜皓。 那个时候，他们是四个人的小团体。 虽然是上高中分到了同班又邻座才开始玩在一起，但友情的浓度从来都不以认识时间的长短来衡量。 四个人里面，姜皓和许悠然一样，话都比较少。通常都是肖涵和周博扬叽叽喳喳地说，许悠然和姜皓笑着听。 但姜皓喜欢许悠然，人人都看得出来。 花季少男少女的爱慕总是很常见的，谁也没太放在心上。 直到许悠然生日派对上，姜皓给她下了药。 许悠然毫无防备地把果汁喝了下去，但幸好她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接到了许骁的电话。 许骁特意从部队回来，想给许悠然一个惊喜，却没想到听到了许悠然明显不对劲的声音。他急的发疯，却不知道许悠然跟谁在一起，也联系不到任何在场的人。 幸好许悠然自己知道在哪，她软软地说了地址，说自己头晕，让许骁来接她。 许骁报了警，谢天谢地的是那时候正值扫黄打非的档口，出警速度非常快，许悠然被平安送回了家里。 而许骁则在凌晨两点的时候，逮到了躲在滨江桥下的姜皓。 姜皓跪在地上直磕头，但许骁已经失去了理智杀红了眼。 许悠然醒来的时候没有人在家，她接到了爸爸的电话，说哥哥出了事，让她自己照顾自己。 许悠然记不起任何昨晚发生的事，但隐约觉得自己闯了祸。 她根本顾不上当天的期末考试，从家里飞奔到了警察局。许骁正从审讯室出来，身上脸上还沾着血。她冲上去抱住许骁，许骁冷漠地推开了她。 后来许骁坐牢，许悠然多次想要探监，全都被他拒绝。 许骁入狱半月后的一个雷雨夜，爸妈出了车祸当场身亡，许悠然全身湿透地站在停尸房内，一度哭到晕厥。 一周后，她接到了通知，许骁可以出狱了。 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哥哥可以出来，是当时极度悲痛下唯一的一点安慰。 她早早地等在监狱大门外，不远处跟她一起等着的还有与她素未谋面的肖磊。 许骁出来，她跑过去叫他，换来的是许骁极度厌恶的眼神。 许悠然楞在原地。 肖磊走上前，打量了下许悠然，笑着拍了拍许骁的肩膀：“兄弟，说话算话来接你了。” 许骁上了肖磊的车，从头到尾都没搭理许悠然。 许悠然眼看着那辆车毫不留情地开走，最终她一边哭着一边下山。 那时候肖磊说捎上小妹妹一起，许骁拒绝。 肖磊说他狠心，又说许悠然长得好看年轻，适合娶回家当老婆。 许骁闭着眼靠在靠背上，让他滚蛋。 两年来许悠然都以为许骁是真的讨厌他，如果不是因为她，许骁本可以在部队大展身手，无论从军还是从政，前途都是一片光明。 所以许悠然内疚着，懊悔着，小心翼翼地想要待在许骁身边。 但许骁没有给她任何机会。 他把许家别墅卖了五百万，三百五十万卖了套大平层丢给许悠然一个人住。剩下一百五十万跟肖磊合伙开了赌场。从此基本不再回家。 除了每月会按时给许悠然打生活费，许骁都没有主动跟她有什么交流。 偶尔喝醉了回了趟家，许悠然会小心翼翼地跟他说上几句话。 许悠然坐在病床前，握着许骁的手。 那个时候是自己费尽心思地想要留住他，现在却是费尽心思地想要逃离他。 她轻轻抚上许骁的脸。 许骁一向是霸道的，想要什么就一定到得到，从来不拖泥带水。 但他也确实有霸道的资本。无论是外貌还是家境，无论是自己的本事还是为人处世的手段，他都是拔尖儿的。 许悠然承认许骁是很帅的，作为男人，他足够有魅力，足以让女人们为他神魂颠倒甚至甘愿做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 但这个男人同时也是哥哥，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他年长她七岁，爸爸死后，哥哥就代替爸爸成为了她的依靠。 许悠然从来没想到她有一天会跟许骁产生兄妹以外的关系，从没想过以前连一句狠话都舍不得对她说的哥哥，会拉着她将伦理血缘踩在脚下。 强迫着将她带入这种扭曲情感的羁绊与旋涡当中。 但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她，这是不对的。 在许骁一次次抱着她沉浸在欢爱高潮中时，她的理智告诉她，这是不伦的，是不可以继续下去的。 她分不清自己对许骁的感情到底是亲情还是爱情，但她分得清对与错，所以她选择离开。 眼泪滴在了许骁手上。 许悠然知道，她可以不再见许骁，可以不再联系许骁，她相信自己做得到。 但是，许骁必须活在这个世界上。 不可以像爸爸妈妈那样直接离开，将她孤零零地留下。 只要他能活着，她愿意付出所有。 许悠然紧紧地握着许骁的手，而他却第一次没有回握住她。 “哥，你很疼吧？” 没有任何回复。 “肯定很疼的。要不要我帮你吹吹？” 许悠然流着泪，笑着问他。 “我还想去上次的小岛，我还没玩够，我们冬天的时候再去一次好不好？”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已经一天一夜了，却没有任何要醒来的征兆。 中途肖涵和周博扬来了一次，但没进病房，只在外面看着许悠然轻柔地跟许骁说着话。眼下，谁都帮不了忙。 自从许骁出了手术室，肖磊就再没出现过。 许悠然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洗脸，回到病房时看见肖磊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 “肖磊哥？” 肖磊听见许悠然的声音，睁开眼来，眼里全是红血丝。 “肖磊哥，你这是一直没睡觉吗？” 肖磊一笑：“啊，事儿太多了就没睡。”他朝着病床扬了扬下巴，“他怎么样？” 许悠然说：“医生来看过，各项指标恢复到正常了，但就是没醒。” 肖磊点点头：“别担心了，你过来吃点东西。” 许悠然也坐到了沙发上，一口一口吃着肖磊买来的饭。 “你知道我和你哥怎么认识的吗？” 许悠然摇摇头，虽然那时候肖涵总提自己有个混账哥哥，但其实许悠然一次都没见过。 肖磊说：“说来也是巧，我俩在牢里认识的，但我比他先出去。” 许悠然放下筷子，静静地听。 “那时候小年轻一个，遇着事儿聊不了两句就抡刀子，就让人给弄进去了。巧在我家老头出国去了没及时走关系，我又让人使了绊子给关到重刑犯的牢房。” “你说黑不黑？就打个架，最多也就是先放看守所，好家伙直接给我扔监狱了。
你哥也是一样的情况，姜家打了招呼，你哥也去了重刑犯的牢房。” “不瞒你说，那可真没少挨揍，挨揍不可怕，你知道什么最可怕吗？里面没女人，他们是玩男人的。尤其像我和你哥这样长得好还年轻的，我俩不遭殃谁遭殃？” “但我俩就是被打死，也不可能让一群大老爷们儿给干了呀，能怎么办，就打呗。我们俩人跟一群人打，天天头破血流。” “后来我被他们生生打断了肋骨，戳到了肺，躺地上动都不能动跟快死了一样，压根就别提什么打架了。这不就剩了你哥一个人。” “但凡聪明点的都知道，只要他把我交出去，让他们轮番上一次，他自己就能少吃点苦头。但他跟个傻逼一样挡在我面前，被人打得直吐血。” “后来我家老头回来了把我弄了出去，你说我是不是疯了，我跟狱警说我不走。
你说我哪敢走，走了你哥一个人会是什么下场？” 许悠然红着眼眶，一言不发地听肖磊讲着。 “我当时快不行了，但我不去医院，我就跟我家老头说，要是不想办法给你哥转牢房，我就要死在局子里。我爸气得一脚踹在我肚子上，雪上加霜啊那是！后来他拧不过我，花了大价钱给你哥转到了普通牢房。” “再后来就是你爸妈使了手段，把他弄出来，我就去接他出狱，也是第一次见到了你。” ＝＝＝＝＝＝＝＝＝＝＝ 第３０章 心痛 肖磊一席话，让许悠然心疼得喘不动气。 肖磊说：“悠悠，跟你说这些，其实也是想说，他对我一个陌生人都能做到这个地步，你觉得他会舍得伤害你吗？” “你哥有时候做事是挺绝挺混蛋的，但是悠悠，他不像你生活在保护当中，他跟着你爸在政圈商圈摸爬滚打，见了太多的身败名裂和家破人亡。他要是不狠，就连他自己都保不住，又如何能保住你？” “你哥刚出狱就有一堆烂摊子。但这不是最棘手的，最难的是保护你。当初你爸妈死了，许家败落，一堆人像疯狗一样要咬上你们兄妹俩。” “你爸妈有个海外帐户，留了很多遗产，还有很多黑料的备份，这些全在你哥手上。但他不能分给你，这几年你能平静安稳的生活，就是因为你手上没有任何许家的东西，没有继承遗产，更没有参与到你哥任何生意中。” “刚开始那段时间，所有的事情都还没处理好，你哥怕你被绑架，每天都跟着你。
他虽然没回家，但晚上都守在你家门外。狗起码都有个窝，但他就是生生坐在你家走廊里睡觉。要不是物业认出你哥是业主，那都得把他赶出去。” “我也跟着陪了两天，那简直都不是人能坚持的事儿！可能当过特种兵的人就是不一样吧，他居然坚持了整整一个月。好在后来一切都理顺了，你知道你哥回赌场睡了多久吗，三天三夜，没吃没喝就一直睡觉。” 说到这儿肖磊还笑：“我都以为他睡死了准备送医院来着，结果他又醒了。” 许悠然觉得心口很痛，痛到她哭不出来也呼吸不了。 突然心肺检测器发出异响，肖磊和许悠然都吓了一跳，肖磊两步跑到许骁床前按了呼叫铃。 医生和护士跑了进来，医生一探许骁额头，说：“病人突发高烧和心脏骤停，我来做ＣＰＲ，准备肾上腺素，马上开手术室！” 许骁的病床被推了出去，许悠然和肖磊一路跟着，在关上手术室的门之前，许悠然突然有一种这是她与许骁最后一次见面的错觉。 她哭得喉头哽咽发不出声音，却仍旧在最后一秒喊出了许骁的名字。 “许骁！只要你活下来，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经常来查看检测器数据的护士诧异地看向许悠然，她明明记得这二位是直系亲属关系。 来不及多想，手术室灯光亮起。 许悠然和肖磊焦急地在门外踱步。 但没过十分钟，手术室门上的灯突然灭了。 许悠然心头一凉，跌坐在地上。 肖磊也愣住了。 手术室的门打开，刚刚为许骁做心肺复苏的医生走了出来。 看了眼坐在地上的许悠然，还有红着眼眶楞在原地的肖磊，笑着点点头说：“他醒了。” 许悠然的眼睛一瞬间恢复了光彩。 刚刚的面若死灰消失得无影无踪，刚刚的如果他死了自己也会陪他的想法恍若隔世。 许悠然站起来紧紧抓住了医生的袖子，“你，你说他醒了？就是没事的意思吗？
他活过来了对不对！” 对医生来说，最欣慰的莫过于救活一条生命了，他看着面前这个女孩满眼的泪水和感激，笑着说：“对，仅做了心肺复苏就恢复了心跳，现在已经没事了！” “谢谢！谢谢医生！真的，真的太谢谢了！” 许悠然和肖磊高兴地拥抱在了一起，肖磊擦了把眼泪，说：“我就知道他命大！”
这时许骁的病床被推了出来，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准备起来打人，幸好被两个护士眼疾手快地给摁了回去。 “肖磊，你他妈给我放手！”非常虚弱的声音，没啥杀伤力。 许悠然听见许骁的声音，立马放开了肖磊扑到了床前，“哥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白兔哭天抹泪地关心他，许骁很是受用，他抬手摸了摸许悠然的头发：“我舍不得你，不会死的。” 肖磊靠在墙边，慢悠悠地说：“你这怎又醒过来了，我这两天净琢磨以后怎么替你照顾悠悠呢。” 许骁说：“你跟个娘炮一样抹眼泪以为我没看见？” “操！”肖磊扭头就走。 许骁彻底没事，许悠然才放下心来，回家去收拾许骁的东西。 正收拾到一半，接到了老张的电话。 “喂许悠然呀，我是张老师。是这样啊，咱们这志愿信息马上就提交了，你确定你要去Ａ大了吗？我上次跟你哥说了这件事，他让我先别提交，应该是想再跟你商量一下的。你们到底商量的怎么样啊？” 许悠然问：“老师，现在还可以改志愿吗？” “可以啊，我就说这报志愿得好好商量嘛！事关人生前途！你要改成哪个学校啊？”
“Ｂ大。” 肖磊走了没一会儿又回了病房，没看见许悠然就问了一嘴。 许骁懒懒地说：“回家收拾东西去了。” 肖磊又看了看门外，然后回过头来朝着许骁吹了声口哨。 “兄弟，你这招够狠的啊，命都差点搭进去，你这要没醒过来可就全玩完了啊。” 许骁一笑：“我有数，这不还是没事儿了吗。你呢，事儿办得怎么样？” 肖磊扒了根香蕉坐在床尾吃，“我办事儿你还不放心？” 许骁指了指自己的伤口：“哪个孙子当时答应我要把姜皓弄出国去？你要是办成了我还用挨刀子？” 肖磊一噎，“谁让你突然说要关赌场，我忙都忙死了哪有空收拾他，再说我也让人跟着他了，他也没去找你家悠悠的麻烦，我这不就没着急动手么。” 肖磊说着，也指了指许骁的伤口：“再说你这伤能怨我？你他妈自己捅的你怪谁？” “那我还真能让那姜皓来捅？自己来才有数，不然我也得少一个肾。你视频发出去没，姜峰那边什么反应？” 肖磊一笑：“差点吓得尿裤子呗，那视频任谁看都是姜皓捅的你，偏偏他不自首还逃了。姜峰这两年刚有往上走的苗头，他那乖儿子又给他来这么一出，他就差没给我跪下了。” 许骁笑得邪性：“条件提了没？” 肖磊准确地把香蕉皮扔进了垃圾桶，说：“提了，半月湾的地皮让他压成半价给咱们，操，将来一拆迁征用，少说也得两个亿。你这刀挨得值啊。” 想了想，肖磊又说：“你说他们爷俩会不会再反咬你一口？毕竟姜皓确实没伤着你，你这伤一验就能验明白。” 许骁说：“他不敢，他这不是还得帮咱们走后门倒腾地皮吗，山一样的证据摆在那儿，要是东窗事发能直接给他撸到小县城当村长去。” 肖磊哈哈一笑：“也是，咱也别做的太绝，别逼得姜峰狗急跳墙。再说姜皓也已经逃出国了，这事儿翻篇儿得了。” 许骁挑眉：“行呗，这下理顺了三件事儿，我也好好休息一下，享受我家宝贝儿的专属服务。” 肖磊没听明白，“三件？弄走姜皓，搞定地皮，不就两件么？从哪蹦出第三件？” 许骁愉悦地把手机扔给肖磊，上面是张老师发来的短信： 【许悠然家长您好，经我们与学生本人确认，许悠然同学报考的第一志愿改为Ｂ大。】 肖磊竖了大拇指，佩服地叫了声哥。 当初得知姜皓要玩阴招，许骁说正好将计就计低价拿地皮的时候，肖磊说他脑子转的够快的，没想到还顺便来了出苦肉计。 这下可好，把那只小白兔彻底栓牢了。 许骁收回手机，一踢肖磊：“你可以滚了，别打扰老子的二人世界。” ＝＝＝＝＝＝＝＝＝＝＝ 第３１章 休养 在医院住了没几天，许骁就出院了。 倒不是伤好了，只是不忍心许悠然医院家里两头跑。 医生嘱托回家后一定要小心，伤口不要沾水，更不能剧烈活动扯到伤口。 当时许骁就皱眉了：“那事儿也不行？” 许悠然脸红到爆炸。 医生扶了扶眼镜，说：“你这伤口崩了能喷一床血，你是想吓死谁？” 许骁还不算完，正打算继续问就被许悠然捂住了嘴。 回家后许悠然就严肃地把许骁摁在床上，往床边放了个铃铛，不让许骁下床，不让大声说话，有事就摇铃铛喊她。 然后这铃铛每隔两分钟就得响一次。 晚上许悠然刚吹干头发，就听见铃铛响了。 她赶紧跑过去问怎么了。 许骁说：“我的洗澡时间到了。” 这是许悠然的一大头疼事。 前几天一直都是帮着他擦身体，红着脸闭着眼，还要被嘲笑。而出院的时候许骁就说了，回家了必须每天正常洗澡，不洗他就容易生气。 医生说了他不能生气。 但伺候他洗澡，就得扶着他去浴室，还得避开伤处，这些闭着眼可完不成。 许悠然实在还没开放到这种程度，她说：“能不能找人帮忙？我，我怕一个人搞不定……” 许骁问：“你要找谁？” 许悠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肖磊，见许骁也没太反对，就给肖磊打了电话。 那边肖磊心情不错：“干嘛呀妹妹？” 这边许悠然支支吾吾：“嗯……．肖磊哥，我能找你帮个忙吗？” “行啊，你哥现在废人一个，你可以尽情投入干哥哥的怀抱啊。” 许悠然看了眼许骁，问：“那你能过来……过来帮忙洗个澡吗？” 那边顿了下，迟疑地说：“帮谁？” “帮……帮我哥……” 隔着电话，许悠然没看见肖磊听到这要求时是个什么精彩脸色。 许悠然觉得，女生可以帮女生洗澡，男生就一样可以帮男生洗澡。 见那边没动静，许悠然又问：“可以吗？” 那边清了清嗓子，说：“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这活儿不是很好干啊，挺尴尬一事儿，有什么好处吗？” 许悠然想了想，觉得肖磊那么忙，也确实不该让人过来白干活，就说：“我……我可以给你钱的。” 那边哈哈一笑，毫不客气的说：“两万一次，咱是日结还是周结？” 许悠然完全没想到肖磊会这么狮子大开口，为难的看了眼饶有兴趣看戏的许骁。 日结她都结不起，还说什么周结。 肖磊的坐地起价成功地劝退了许悠然，虽说也知道许骁赚了很多钱，但也不能这么个败法。许悠然礼貌地道了谢，然后挂断了电话。 那边的肖涵正在破口大骂肖磊，她随便听一耳朵，就听见肖磊又在干缺德事儿。 “你穷疯了问悠悠要钱？你在外面人模狗样的敢情都是装出来的？赚钱的时候没见你嫌麻烦，许骁哥受伤了让你帮着洗个澡你废话那么多？” 肖磊把电视声音调到最大，试图盖过肖涵的声音。 肖涵上去把插头一拔，在肖磊面前叉着腰：“你去不去？” 肖磊坐沙发上点了根烟叼在嘴里：“不去怎么着？” 肖涵扭头就走：“你不去我去！” 结果被人一把拽了回来扔到了沙发上。 肖涵爬起来就要往外跑，被肖磊攥住手腕还被摁住了腿，像一条鱼被摁在了砧板上。 “老子最近没揍你你要上天是不是？我能问许悠然要钱？你不想想我去了许骁不得把我脑袋拧下来？你当他真动不了？那是玩情趣呢你跟着掺和什么！” 肖涵瞪着一双大眼睛：“情……情趣？” 肖磊难得见肖涵这幅有点傻的样子，平时怎怎呼呼这下总算安静了两秒。 “他花样多着呢，人家在家跟小白兔玩游戏，你有点儿眼力见儿别往他家去。” 随后就看见了肖涵一脸厌恶地盯着他，好像玩游戏的是肖磊一样。 肖磊没松手，他感觉一松手肖涵可能要抡巴掌。 “你这什么表情。” 肖涵说：“变态的心思果然只有变态才清楚。” 肖磊盯着她：“我要真变态，你就完了。” 肖涵一愣，接着一口咬在肖磊胳膊上，趁着肖磊一松手立马跳起来跑回了自己房间。 此时许骁房间的浴室里，许悠然小脸红扑扑的，替许骁穿上了衣服，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完成任务。 她扶着许骁回去躺着，跪在床上俯身仔细检查许骁的伤处。纤细地手指一点点摸着纱布边缘，说：“还好只湿了一点，疼不疼？” 许骁的手有意无意地搭在了许悠然的脚踝上，懒懒地说：“疼倒是不疼，就是挺难受的。” 许悠然当然知道他哪里难受，从刚洗澡就一直硬着，还一直喊难受。 她装聋作哑地假装没看见也没听见，许骁安静了会儿，现在又开始了。 见许悠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许骁又说：“这要是硬一晚上，可能要搞出病来，这样，麻烦你扶我一下，我再去冲个冷水澡。” 许悠然一听就说不行，她好不容易安安全全地帮他洗了澡，他要是再去冲个冷水澡那就全白瞎了。 许骁看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又觉得挺可怜，但又更想欺负她。 他哄着她：“乖你帮帮我？” 许悠然为难地看着他：“医生说了不让的……” 许骁想说，你可以坐上来自己动，这样他可以省点力。不过估计一说出口许悠然一溜烟就跑了。 于是他改了口：“要不你帮我含一会儿？” 上次看着，她是能做的。 许悠然眼里立刻雾蒙蒙的，“不……” 许骁笑她：“上次你不是愿意么？” 许悠然又想起了报志愿那天两人的不欢而散。 “那时候……我也是没办法。”许悠然顿了顿，继续说：“但你，不也没接受吗……．” 那天她低下头，最后还是被许骁制止了。 许骁叹气：“我就是再生气，也还是舍不得啊。” 既然许骁提起那天的事，许悠然也索性继续了这个话题。 “哥，我改志愿了。” 许骁显然已经知道，但他从没主动问过许悠然为什么要改，就是在等着她自己说。 “不想离开了？” 许悠然点点头，“不走了。” 许骁挑眉：“因为我受伤了？” 许悠然说：“不是。” 这一次，她主动握住了许骁的手。 “哥哥，我，我很怕失去你，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从小到大你比爸爸妈妈都疼我，肖磊哥也跟我说了很多以前的事，我一直不知道你付出了那么多，一直不知道你有多累。” “我们，我们发生关系后……我是恨过你的，我憧憬着未来，憧憬着美好的恋爱和婚姻，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毁掉我。” “周博扬告白的那天晚上，我真的很疼很难受，但我不敢拒绝，更反抗不了，我求你你也不听。那是我第一次从心底里惧怕你，也下定了决心要离开你。” “再次遇到姜皓，我相信了他的话，怀疑你质疑你，我甚至想过与你断绝关系。” 许骁听着这些话，脸色不太好。许悠然知道他不高兴了，但还是决定要把心里话全部说完。 “但当我知道你重伤，医生让我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我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如果你死了，我要去陪你。” 许骁眉头一皱。 “哥哥，我分不清自己对你的感情到底是亲情还是爱情，在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之后，我想要抗拒想要挣扎，因为我始终无法忽视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许悠然低着头，眼泪滴到了床单上，如同一朵朵绽放的小花。 “可对我来说，你活着远比血缘重要，所以在医院的时候我就想，只要你能活下来，你想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以前我只把你当哥哥，但，但现在，我愿意尝试着去喜欢你……” “即使……即使你不能娶我，即使我们不能有孩子……但只要你开心，我就觉得很值得。” 许骁沉默着。 许悠然要什么他都能给，但唯独名分和孩子，他给不了。结不结婚他觉得不重要，孩子他从来就不喜欢，但许悠然年纪再小，也终究是个女人。 女人想要的，无非就是安全感吧。 许骁将许悠然拥入怀中，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可以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 男人的手抚着她的长发，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以后我只有你。” 是承诺，亦是誓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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